《[HP]预言家也会失策》 第1章 Chapter 1 蒸汽机车的浓烟在嘁嘁喳喳的人群上空缭绕,各种花色的猫咪在人们脚下穿来穿去。在人群嗡嗡的说话声和拖拉笨重行李的嘈杂声中,猫头鹰也刺耳地鸣叫着,你呼我应。 头几节车厢已经挤满了学生,他们有的从车窗探出身去和家人说话,有的在座位上打闹。哈利从这些兴奋的学生中挤过去,在靠近车尾的地方找到一个只有一人的隔间。 隔间里的男孩正闭着眼睛安静地靠在窗户边的座位上休息,微卷的深棕色短发极简地修饰着他不算明显的面部轮廓。 手指微曲扣在桌上,边上放着一本黑色硬壳皮质书,上面用暗金色字体写着书名——《强力药剂》。 哈利不想打扰别人休息,但这已经是他找到的唯一一间有空位的隔间了。他停在隔间门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车厢里,闭目养神的艾弗里听到门口细微的动静,睁开眼睛朝门边看去。 哈利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灰蓝色的眼眸,心底没来由地惊了一下,“你好,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他有些无措地摸了摸脖子,“其他车厢都满了。” “当然。”艾弗里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哈利祖母绿的眼眸看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转头望向窗外。 哈利在他对面坐下,小心打量着对面望着窗外发呆的男孩。 灰蓝色的眼睛,深棕色的卷发。 漂亮极了,对于一个男生来说。 这是哈利脑袋里第一个想法。 “怎么了?” 一声清脆悦耳的嗓音把哈利的思绪拉回现实,这才发现自己这样一直盯着别人看很不礼貌,于是哈利顶着尴尬的情绪磕磕巴巴吐出几个字,“没,没怎么。” 艾弗里的脸上始终没什么情绪,只是嘴边挂着礼貌又疏离的浅笑,他淡淡瞥了哈利一眼,没说什么又继续盯着窗外看去。 “那儿有什么吗?”哈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外面只是些不断变化的山水风景,出于好奇就开口问了,“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艾弗里收回视线,转头将目光投进那双绿色眼眸里,“发呆而已。” “我叫哈利,”被那双极具诱惑力的灰蓝色眼睛盯着,哈利不自觉就开始自我介绍了,“哈利·波特。” “你好,”艾弗里眼里先是闪过几分惊讶,很快收敛好那些情绪,礼貌地对哈利说:“我是艾弗里·希伦。” 互相介绍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不再看向窗外,艾弗里低头开始翻看他的教父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给他的关于魔药制作的书。 见对方已经沉浸在书中,哈利选择了闭嘴,开始无聊地欣赏窗外的风景。 不过好在,这样的沉默没过多久就被打破了。 隔间的推拉门开了,一个火红头发长满雀斑的男孩走了进来。 “这里有人吗?”他指着艾弗里旁边的座位问,“别的地方都满了。” “没有,”艾弗里从书里抬起头望向对面的哈利,“介意吗?” “不,当然,”哈利解释道,“我是说,不介意。” 红头发男孩在艾弗里身边坐了下来,他瞟了哈利一眼,即刻把目光转向车窗外,装作没看哈利的样子。 “嘿,罗恩。” 一对红头发的双胞胎出现在门边。 “听着,我们现在要到中间车厢走走,李·乔丹弄到了一只很大的袋蜘蛛呢。” “哦。”那个被叫做罗恩的男孩咕哝了一声。 “哈利,”双胞胎中的另一个说,“我们还没向你作自我介绍吧?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这是罗恩,我们的小弟弟。哦,这里还有一个男孩。” “艾弗里·希伦。”艾弗里淡淡看着所有人,“你们好。” 听见“韦斯莱”这个姓氏,他微不可察地轻皱了皱眉。不过良好的礼仪教育让他很快掩饰住了眼里那抹古怪神色。 同样,三个韦斯莱在听见“希伦”的姓氏时,也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不过双胞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那个叫罗恩的倒是忍不住多看了艾弗里几眼。 “那么,伙计们,”双胞胎异口同声跟隔间里的人挥挥手,“我们一会儿见。” “再见。”隔间里的三个男孩说。 韦斯莱双胞胎随手把隔间门拉上。 “你真是哈利·波特吗?”罗恩·韦斯莱脱口而出。 哈利点点头。 “哦,那好,我还以为弗雷德和乔治跟我开玩笑呢。”罗恩说,“那你当真……你知道……”他指了指哈利的额头。 哈利掠开前额上的一绺头发,露出闪电形伤疤。 罗恩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列车已驶出伦敦。这时他们正沿着遍地牛羊的田野飞驰。 艾弗里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他专注地翻看手里的书,偶尔侧头望着田野和草场从眼前掠过。 大约十二点半左右,过道上咔嚓咔嚓传来一阵响亮的嘈杂声,一个笑容可掬、面带酒窝的女人推开隔间门问:“亲爱的,要不要买车上的什么食品?” 哈利一样不落,每种都买了一些。艾弗里只买了一根甘草魔棒。罗恩什么也没买,红着脸嘟哝着说他带了三明治。 过了一会儿,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显得更加荒芜,一片整齐的农田已经消逝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树林、弯弯曲曲的河流和暗绿色的山丘。 又有人敲了他们的隔闻门。 一个圆脸男孩走进来,满眼含泪。“对不起,”他说,“我想问问,你们看见我的蟾蜍了吗?” 三人都摇摇头,他就大哭起来。“我又把它弄丢了!它总想从我身边跑掉!” “它会回来的。”哈利说。 “是啊,”男孩伤心地说,“那么,要是你们看见……” “我们会告诉你。”艾弗里略微有些不耐烦,轻轻皱起眉头说。 “谢谢。”他走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着急。”罗恩说,“我要是买了一只蟾蜍,我会想办法尽快把它弄丢,越快越好。不过我既然带了斑斑,也就没话可说了。” 老鼠班班在他的腿上打盹,他掏出魔杖想给哈利看他新学的魔咒。 艾弗里嫌恶地抿唇,看都没看那只老鼠一眼,他刚把注意力集中在书上,隔间门又开了。 那个丢蟾蜍的男孩再次来到他们仨面前,只是这回有一个小姑娘陪他同来,她已经换上了霍格沃茨的新长袍。 “你们有人看到一只蟾蜍吗?纳威丢了一只蟾蜍。”她说,语气显得自大,目中无人。她有一头浓密的棕色头发,颜色比艾弗里的稍微浅一点。 “我们已经对他说过了,我们没有看见。”罗恩说,可小姑娘根本不理会,只看着他手里的魔杖。 “哦。你是在施魔法吗?那就让我们开开眼吧。” 她坐了下来,在哈利身边。 罗恩显然吃了一惊,有些不知所措。 “哦……好吧。”他清了清嗓子。 雏菊、甜奶油和阳光,把这只傻乎乎的肥老鼠变黄。 他挥动魔杖,但什么也没有发生。斑斑还是灰色的,睡得正香。 “你肯定这真是一道咒语吗?”小姑娘问。 “看来不怎么样,是吧?我在家里试过几道简单的咒语,只是为了练习,而且都起作用了。我家没有一个人懂魔法,所以当我收到入学通知书时,我吃惊极了,但又特别高兴,因为,我的意思是说,据我所知,这是一所最优秀的魔法学校——所有的课本我都背会了,当然,我只希望这能够用。我叫赫敏·格兰杰,顺便问一句,你们叫什么名字?”她连珠炮似的一气说完。 “我叫罗恩·韦斯莱。”罗恩嘟哝说。 “艾弗里·希伦。”艾弗里平淡地说,他看着女孩那一头乱发,眼中的嫌弃不言而喻。 “哈利·波特。”哈利说。 “哦我知道你,”赫敏眼睛里闪着光亮,她激动地看向哈利,“你的事我全都知道。当然——我额外多买了几本参考书,《现代魔法史》、《黑魔法的兴衰》、《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这几本书里都提到了你。” “提到我?”哈利惊讶道。 “天哪,你居然会不知道。要是我,我一定想办法把所有提到我的书都找来。”赫敏看起来比哈利更惊讶。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会被分到哪个学院?我已经到处打听过了,我希望能分到格兰芬多,都说那是最好的,我听说,邓布利多自己就是从那里毕业的,不过我想拉文克劳也不算太坏。不管怎么说,我们最好还是先去找纳威的蟾蜍。你们最好赶快把衣服换上,要知道,我们大概很快就要到了。” 于是她领着那个丢蟾蜍的男孩一道走了。 “不管分到哪个学院,我都不希望跟她分在一起。”罗恩说。 接下来的旅程,哈利和罗恩边吃零食边聊天,从家里的兄弟姐妹聊到魁地奇世界杯。艾弗里依旧是低头安静地看书,虽然他们的对话时不时会传入他的耳朵,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专心阅读。 永恒药剂(Everlasting Elixirs)——《强力药剂》第二十页的内容。 永恒药剂是一种不会用完或者永远有效的药剂,服用完后会再次灌满你所使用的瓶子。药剂的制作材料非常难配备,它的作用是治疗大部分常见的疾病。 所需材料有:烧焦的雪鼠毛皮,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羽毛,泥沼蟹壳以及吸血鬼的灰烬…… 艾弗里正要往后看配制方法时,隔间门又被推开了,不过这回进来的不是丢失蟾蜍的男孩纳威·隆巴顿,也不是赫敏·格兰杰。 进来了三个男孩,是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和他的两个跟班,艾弗里认识他们。 “艾弗里,你怎么在这里?”德拉科看见坐在车厢里的艾弗里很是惊讶,“你知道我们一直在车厢等你吗?” 艾弗里挑了挑眉,“我不知道。” 德拉科撇撇嘴,不敢置信他的诚实。他停顿了一会儿,立刻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整列火车上的人都在纷纷议论,说哈利·波特在这个隔间里。这么说,那就是你了,对吧?”他扬起下巴,故意将尾音拖长,一副马尔福做派。 “是的。”哈利说,看了看德拉科身后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个大家伙。 “哦,这是克拉布,这是高尔。”德拉科发现哈利在看他们,就随随便便地说,“我是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坐在艾弗里旁边的罗恩轻笑一声。 德拉科看着他,“你觉得我的名字很可笑,是吗?不用问我也知道你是谁,我父亲告诉我,韦斯莱家的人都是红头发,满脸雀斑,穿着旧长袍,而且孩子多得养不起。” 在看书的时候,艾弗里确实听到了罗恩说他除了弗雷德和乔治那对双胞胎哥哥,还有三个哥哥和一个妹妹。这么说的话,加上他自己,那就是七个孩子。 德拉科转身对哈利说:“你很快就会发现,有些巫师家庭要比其他家庭好许多,哈利。你不会想跟另类的人交朋友朋友吧,在这一点上我能帮你。” 他伸出手要跟哈利握手,可哈利没有搭理他。他的手就这样悬在空中,看起来有些滑稽。 “我想我自己能分辨出谁是另类,谢谢。”哈利冷冷地说。 德拉科脸没有涨红,只是苍白的面颊泛出淡淡的红晕。 “艾弗里,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你还要跟他们待在一起吗?” 似乎是觉得有些丢脸,德拉科愤愤地看向一直安静看戏的人。 艾弗里轻笑一声,起身绕过罗恩,在德拉科满意的目光中离开了车厢。 “你怎么能和韦斯莱家的人待在一起!”果然一出去,德拉科就压抑不住地冲他发脾气。 艾弗里微微皱眉,略微不满地揉了揉耳朵。 “他们是纯血叛徒!”德拉科气愤道:“亲近那些什么都不会的麻瓜……” 在他长篇大论地论述了韦斯莱一家的种种“恶行”过后,又蛮横地瞪着艾弗里道:“总之别和韦斯莱那群人待在一起。” 艾弗里跟着他来到一间车厢门前,无所谓地点点头。 德拉科一边拉开隔间门一边嘱咐,“作为一名合格的斯莱特林,你必须清楚自己身边都是什么人。” “你真啰嗦。”艾弗里故作不耐地掏掏耳朵,抬脚往车厢里走。 刚走进车厢,布雷斯·扎比尼就打趣地盯着他,“哦,艾弗里,我没想到一辆列车也能让你迷路。” 艾弗里笑笑没有反驳,坐到安静看书的西奥多·诺特旁边。 “迷路?”德拉科冷哼一声:“他可是把自己迷路到了大名鼎鼎的救世主的车厢里。” 艾弗里好笑道:“是啊,要不是你的突然闯入,我们都要开始以教名相称了。” 德拉科被果然他的话气得原地跳脚。 剩下来的旅程,他在车厢里不停地一边踱步,一边嘴里还念叨着救世主对他的无视。 天色渐渐黑下来了,深紫色的天空下一片山峦和树林,火车似乎减慢了速度。 几人脱下外衣,换上黑长袍。 “再过五分钟列车就要到达霍格沃茨了,请将你们的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去的。”这声音在列车上回荡。 列车渐渐放慢了速度,最后终于停了下来。旅客们推推搡搡,纷纷拥向车门下车。 夜里的寒气使跟着他们一起下车的潘西·帕金森和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打了个寒噤,艾弗里掏出魔杖施了个温暖咒,两个姑娘瞬间不冷了。 “好厉害。”达芙妮站在艾弗里身旁惊讶地看着他。 艾弗里目视前方,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在万头攒动的一片人海之上,狩猎场看守鲁伯·海格蓄着大胡子的脸露着微笑,“一年级新生,跟我来,当心你们脚底下!” 新生们跟随海格连滑带溜,磕磕绊绊,来到一片黑色的湖泊边,湖对岸高高的山坡上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上塔尖林立,一扇扇窗口在星空下闪烁。 “每条船不能超过四人!”海格指着泊在岸边的一队小船大声说。 高尔和克拉布按照惯例跟着德拉科上了船,原本留给第四个人的位置瞬间被占据。 于是艾弗里、布雷斯、西奥多三人坐上了另一条船。 “都上船了吗?”海格喊道,他自己一人乘一条船。“那好,前进!” 一队队小船在平静的湖面上前进,船上的人或兴奋或好奇地看着前方即将出现的景象。 “你们说,救世主会分到哪个学院?”布雷斯百无聊赖地开口问。 “不是拉文克劳。”艾弗里说。 “为什么?”布雷斯来了兴致。 艾弗里看了不远处那个戴眼镜的黑发男孩一眼,“看起来就跟‘智慧’这个词不沾边。” 布雷斯笑出声,西奥多也弯了弯唇角。 几分钟之后,他们在城堡下方的岸边下船。然后跟着海格攀上山岩中隧道,来到城堡大门前。 一个身穿翠绿色长袍的高个儿黑发女巫站在那里,她神情严肃,看起来和斯内普先生一样不好糊弄,艾弗里摇摇头有些无奈地想着。 “一年级新生,麦格教授。”海格说。 “谢谢你,海格。到这里就交给我来接走。”她说,领着新生们往里走。 门厅里的石墙周围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炬。天花板高得几乎看不到顶。正面是一段豪华的大理石楼梯,直通楼上。 他们跟着麦格教授穿过门厅,经过后边一道双开门进入豪华的大礼堂。 学院其他年级的同学都已围坐在四张长桌旁,桌子上方成千上万只飘荡在半空的蜡烛照亮大礼堂。四张桌上摆着熠熠闪光的金盘和高脚酒杯。 大礼堂上首的台子上另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麦格教授把他们带到那边,让他们面对全体高班生排成一排,教师们在他们背后。 烛光摇曳,几百张注视着他们的面孔像一盏盏苍白的灯笼。 麦格教授往他们面前轻轻放了一只四脚凳,又往凳子上放了一顶尖顶巫师帽。帽子打着补丁,磨得很旧,而且脏极了。 大礼堂里鸦雀无声,接着,帽子扭动了。帽边裂开一道宽宽的缝,像一张嘴。帽子开始唱起来: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如果你们能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帽子,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分院帽唱完歌后,全场掌声雷动,魔帽向四张餐桌一一鞠躬行礼,随后就静止不动了。 “我没想到它这么脏。”布雷斯有些嫌弃地跟艾弗里咬耳朵。 “还这么啰嗦。”艾弗里点点头说。 这时麦格教授朝前走了几步,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 “我现在叫到谁的名字,谁就坐到凳子上,戴上帽子,昕候分院。”她说,“汉娜·艾博!” 一个面色红润、梳着两条金色发辫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走出队列,戴上帽子,帽子刚好遮住她的限睛。她坐了下来。 片刻停顿。 “赫奇帕奇!”帽子喊道。 右边一桌的人向汉娜鼓掌欢呼,欢迎她在他们这一桌就坐,胖修士幽灵也高兴地向她挥手致意。 “赫敏·格兰杰!” 赫敏几乎是跑到凳子跟前,急急忙忙把帽子扣到头上。 “格兰芬多!”帽子喊道。 左边最远的一张餐桌即刻爆发出一阵欢呼,艾弗里一眼就看到了韦斯莱家那对异常活泼的双胞胎。 “泰瑞·布特!” ‘“拉文克劳!” 这次左边第二桌拍手鼓掌。当布特加入到他们的行列时,有几名拉文克劳的学生站起来和他握手。 …… “艾弗里·希伦!” 等了一会儿终于叫到了艾弗里的名字。 他慢悠悠走上前,坐在凳子上,麦格教授把帽子戴在他头上,分院帽遮住他全部视线的前一秒,艾弗里看到了一双祖母绿的眼睛。 宝子们,抱歉我来晚了! 考研失败了,找了个班上,以后不出意外周更。 目前这篇文在重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Chapter 1 第2章 Chapter 2 头顶的分院帽被拿开的瞬间,刺眼的光线让艾弗里忍不住眯了眯眼。 他起身走向斯莱特林的长桌,原本坐在布雷斯旁边的一个新生立刻起身给他让座。 这大概是姓“希伦”的好处之一。 坐在对面的德拉科举起面前的高脚杯跟艾弗里的碰了碰,眼里满是对他的满意神色。周围的高年级学生也纷纷跟他握手表示祝贺。 艾弗里跟周围的同学互相打了个招呼后,抬头向教师席上看去,他的教父斯内普先生也正朝他这里看来。艾弗里微笑了一下,他当然不会收到回应,斯内普先生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收回目光继续盯着哈利去了。 艾弗里毫不在意,这么多年他都是被斯内普先生这么对待的——嘲讽、嫌弃、不耐烦,比起这些情绪,刚刚的面无表情简直算得上温柔了。 “哈利·波特!”麦格教授大声念出羊皮纸上的名字。 “你说他会来斯莱特林吗?”布雷斯说着看了眼有些紧张的哈利。 “谁知道呢。”艾弗里不在意地轻声说。 “格兰芬多!” 在艾弗里以为那顶帽子睡着了的时候,它大喊了一句。 大礼堂里爆发出一阵比之前都响亮的欢呼喝彩,格兰芬多的学生恨不得把桌子拍烂。 救世主去到桌边坐下后,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更是上蹿下跳地挤过去跟他握手。 现在听候分配的只剩下三个人了,莉莎·杜平成了拉文克劳的新生,罗恩·韦斯莱没什么悬念地去到格兰芬多。最后是西奥多·诺特,毫无疑问,他是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长桌边坐着一个幽灵,十分可怕,瞪着呆滞的眼睛,形容枯槁,长袍上沾满银色的血斑。 吃饭的时候,血人巴罗正好坐在德拉科旁边,德拉科对这样的座位安排不太满意。德拉科另一边的克拉布和高尔倒是没受什么影响,把面前能够到的食物都吃了个遍。 等大家都吃饱喝足,邓布利多教授挥了挥手,桌上的食物就一股脑消失了。他强调了几点在霍格沃茨的注意事项,然后抬手指挥大家唱校歌。最后,同学们纷纷回到各自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去了。 夜里,艾弗里做了个无关痛痒的梦。他梦见波特和韦斯莱家的小男孩在城堡里绕来绕去,被会移动的楼梯和会消失的门戏弄,被皮皮鬼偷袭抓住鼻子,被过往的其他学生指点议论,最后还被一只猫训斥了。 第二天醒来时,艾弗里怀疑自己梦到波特是因为德拉科昨天晚上一直在他耳边说各种救世主的不知好歹,至于韦斯莱嘛,应当是顺带的。 * 来霍格沃茨上的第一节课是麦格教授的变形课,和格兰芬多一起上。 麦格教授强调了几点课堂纪律,把讲台变成了一头猪后又变了回来。然后让学生们自己看看书上的理论知识,她就变成了一只花斑猫趴在讲台上不动了。 没一会儿,教室的大门被推开,哈利和罗恩匆匆忙忙跑进来。 “总算到了,”罗恩气喘吁吁,“要是再来晚点,麦格教授的脸色准能吓死人。” 话音刚落,讲台上的那只猫纵身一跃在空中完成变形,麦格教授走到他们面前站定。 “这招实在是太高明了。”罗恩惊叹道。 然后哈利和罗恩接受了麦格教授严厉的批评教育。 “第一天就迟到,”德拉科和两个跟班偷笑着,语气里尽显嘲讽,“救世主果然不一样。” 艾弗里,布雷斯和西奥多就坐在德拉科他们后面一排,听得自然是一清二楚,看着前排的三人笑到肩膀微微颤抖。 “德拉科,”布雷斯身体前倾,叫了坐在他前面的金头发男孩一声,“麦格教授在看你。” 前面三人颤抖的肩膀立马停住了,可以想象他们三人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德拉科下意识瞟向麦格教授所在的位置,发现她根本没在看这边,气呼呼地回头瞪了一眼布雷斯。 布雷斯得逞地轻笑出声,一旁的艾弗里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只有西奥多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继续低头看书。 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很多内容在来霍格沃茨前,艾弗里就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其他同学对这门课的期待值。可奇洛教授这一课几乎成了一场笑话。 他上课的教室里充满了一股大蒜味,人人都说这是为了驱走他在罗马尼亚遇到的一个吸血鬼,怕那个吸血鬼会回过头来抓他。他告诉他们,他的大围巾是一位非洲王子送给他的礼物,那位王子为了答谢他帮助他摆脱了还魂僵尸的纠缠。 斯莱特林的学生没有多问什么,但大家也都默契地没有相信奇洛教授的这个故事。 最令人厌烦的课程大概要算魔法史了,这也是唯一由幽灵教授的课程。 上课时宾斯教授用单调乏味的声音不停地讲,学生们则潦潦草草地记下人名和日期,把恶人墨瑞克和怪人尤里克也搞混了。 晚上,他们还要去往霍格沃茨最高的塔楼上天文课,他们要用望远镜观测星空,学习不同星星的名称和行星运行的轨迹。 第二天早上的第一节课,是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首次会晤。 “……希伦。” 艾弗里正和布雷斯一起去往魔咒课教室,却突然被人叫住。 “波特?”艾弗里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两张充满困惑的脸庞,“你们迷路了。” 哈利听出了艾弗里语气里的肯定,尴尬地微微垂低了脑袋,“你知道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室在哪吗?” “在二楼,”艾弗里说,“你们知道这是几楼吗?”语气里不自觉染上嘲讽。 “……四楼。”罗恩也跟着尴尬了。 “你们居然能把自己溜达到教室楼上两层。”布雷斯好笑地盯着眼前的两只狮子。 “……”哈利和罗恩放弃挣扎。 “还有一分钟,”看着救世主脸上那可怜的小表情,艾弗里决定好心提醒一下,“要迟到了,两位。” “梅林啊,”罗恩惊呼一声,拉着哈利就往楼梯口跑,“希望奇洛教授比麦格教授好说话。” 哈利被拉着跑,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艾弗里和布雷斯转身进了魔咒课教室的身影。 教授魔咒的是拉文克劳院的院长弗立维教授,因为身材矮小,上课时他只得站在一摞书上,这才够得着讲桌。当他看到艾弗里成功将书本的封面切割下来时,他激动得尖叫了一声,倒在地上不见了。 下午除了枯燥的魔法史之外,斯莱特林的学生还要上草药学。这门课他们要由一个叫斯普劳特的矮胖女巫带着到城堡后边的温室去研读药草学,学习如何培育这些奇异的植物和菌类并了解它们的用途。 草药学总体来说并不难,加上艾弗里在斯内普先生十一年的教育之下,早已熟练掌握了各类植物的作用和危害,这些植物或多或少都出现在了魔药制作的材料清单上。 这门课一周有三次,因为艾弗里扎实的理论知识和近乎完美的操作流程,斯普劳特教授几乎每节课都要给斯莱特林加分。而教授本人也很是欣赏这个叫艾弗里·希伦的斯莱特林学生,恨不得让分院帽重新把他分到赫奇帕奇去。 因为这事儿,布雷斯调侃了艾弗里好几天。对此,艾弗里除了无奈就只能翻白眼了。 短短几天,艾弗里就为斯莱特林加了将近二十分,这给艾弗里的生活带来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走在路上时路过的斯莱特林会友好地跟他打招呼,有时还会得到高年级学长学姐的一句“做得好!”。 就连他的教父斯内普脸上的表情都不再这么阴森恐怖了,看向艾弗里的眼神和蔼了不少……如果那算得上和蔼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斯内普对他态度柔和了的原因,艾弗里在周四晚上梦到了他。 梦里的场景是在魔药课上,斯内普狠狠针对了一把波特,表扬了自己和德拉科。隆巴顿搞出了个爆炸事件,布雷斯还被坩埚里溅出来的药水弄伤了手背。而斯内普把这一切都怪到了波特身上,扣了格兰芬多的分。 * “今天要和格兰芬多一起上两节魔药课。”星期五的早晨,布雷斯坐在大礼堂喝粥,盯着手里的课表研究。 听到“魔药课”三个字,艾弗里拿勺子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论教父留下的阴影有多大。 “你有没有注意到,”布雷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对艾弗里说,“我们这学期有好几节课都和格兰芬多一起上。” “嗯,怎么了?”艾弗里抬眼看向格兰芬多长桌,正好看到气喘吁吁赶到大礼堂的哈利和韦斯莱。 “我在想,”布雷斯恶劣地笑起来,“我们要不要帮德拉科搞定波特。” “……”艾弗里差点被嘴里的粥噎到,“德拉科喜欢波特?” “不好说。”布雷斯瞥了不远处的德拉科一眼,他还毫无察觉这边的聊天内容有他。“只要波特一出现,德拉科的目光就不会给别人。”布雷斯意味不明地笑着。 “……”艾弗里看着布雷斯一点没开玩笑的样子,揉了揉眉心,“你认真的?” “要不要拉西奥多入伙?”布雷斯问。 “我不参与。”一旁听了全程的西奥多淡淡开口,连眼神都没给布雷斯一个。 “好吧,”布雷斯耸耸肩,完全没有被拒绝的尴尬,“那我再去找找别的乐子。” “拿德拉科消遣,你真行。”艾弗里放下勺子,用纸巾按了按嘴角。 布雷斯笑笑,没说什么。 魔药课是在一间地下教室里上课。这里要比上边城堡主楼阴冷。沿墙摆放着玻璃罐,里面浸泡的动物标本更令人瑟瑟发抖。 斯内普教授一上课就拿起名册,在点到哈利的名字时刻意地停了下来。 “哦,是的,”他小声说,“哈利·波特,这是我们新来的——鼎鼎大名的人物啊。” 艾弗里注意到,德拉科和他的跟班克拉布和高尔用手捂着嘴吃吃地笑起来,德拉科的视线也一直在哈利身上游走。 斯内普点完名,便抬眼看着全班同学,眼睛是一片没有温度的乌黑,眼神冷漠、空洞,使人想到两条漆黑的隧道。 就是这双眼睛,怀着不满、嫌弃、鄙视等各种情绪注视了艾弗里十一年。看样子,还会一直注视下去。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斯内普开口说,说话的声音几乎比耳语略高一些,但人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像麦格教授一样,斯内普教授也有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教室秩序井然的威慑力量。 “由于在这里不用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他讲完短短的开场白之后,全班哑然无声。赫敏几乎挪到椅子边上,朝前探着身子,看来是急于证明自己不是笨蛋傻瓜。 “波特!”斯内普突然说,“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哈利看了罗恩一眼,罗恩跟他一样也怔住了;赫敏的手臂高高地举到空中。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说。 斯内普轻蔑地撇了撇嘴。 “啧,啧——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 斯内普有意不去理会赫敏高举的手臂。 “让我们再试一次吧。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 赫敏尽量在不离开座位的情况下,把手举得老高。 德拉科、克拉布和高尔,他们三人笑得浑身发颤。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说。 “我想,你在开学前一本书也没有翻过,是吧,波特?” 斯内普仍旧没有理会赫敏颤抖的手臂。“波特,那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这时,赫敏站了起来,她的手笔直伸向地下教室的顶棚。 “我不知道,”哈利小声说,“不过,我想,赫敏知道答案,您为什么不问问她呢?”有几个学生笑出声来。 哈利碰到了艾弗里的目光,但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轻蔑和不赞同。 “坐下,”斯内普不高兴地对赫敏怒喝道,“希伦,你来告诉波特。” “是的,教授。”艾弗里站起来,对上斯内普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就是一服生死水。牛黄是从牛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至于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则是同一种植物,也统称乌头。” 斯内普示意艾弗里坐下,他紧绷的脸上稍微缓和了一些,“明白了吗?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教室里瞬间响起一阵摸索羽毛笔和羊皮纸的沙沙声。在一片嘈杂声中斯内普说:“波特,由于你顶撞老师,格兰芬多会为此被扣掉一分。” 这场景似乎有点眼熟。 艾弗里微微皱起眉头。 魔药课继续上下去,但格兰芬多的学生们的处境并没有改善。斯内普把他们分成两人一组,指导他们混合调制一种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 艾弗里和德拉科一组,布雷斯和西奥多一组。 “愚蠢的波特,”德拉科一边捣鼓材料,一边跟他的搭档艾弗里说,“居然敢顶撞教授。” 又是波特。 好像真的和布雷斯描述的差不太多。 “德拉科,”艾弗里压低声音,“你是不是……” 总觉得不能相信布雷斯那家伙。 “没事。”艾弗里停住了话头,看了眼德拉科磨碎的蛇的牙齿,“干的不错。” 德拉科先是疑惑了一秒,接着骄傲地扬起脑袋,“当然。” 斯内普拖着他那件很长的黑斗篷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看他们称干荨麻,粉碎蛇的毒牙,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挨过批评,只有艾弗里和德拉科幸免。 正当他让大家看德拉科蒸煮带触角的鼻涕虫的方法多么完美时,地下教室里突然冒出一股酸性的绿色浓烟,传来一阵很响的咝咝声。 纳威·隆巴顿不知怎的把旁边人的坩埚烧成了歪歪扭扭的一块东西,锅里的药水泼了出来。不光他自己被溅到,连带着周围的几个同学也遭了殃。 “白痴!”斯内普咆哮起来,快步走到那边,一边安排人送隆巴顿去医疗翼,一边把错误归到离隆巴顿很近的哈利身上,借机又扣掉了格兰芬多几分。 斯内普教授似乎很讨厌波特。 艾弗里有些疑惑。 “呼,好险,”布雷斯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拉了我一把。” “你知道要发生什么。”西奥多肯定地看着艾弗里。 “……” 艾弗里盯着布雷斯原本站在的那块地板,在斯内普教授没有清理前,那里被溅出来的药水腐蚀了一小块。 “我不知道。”艾弗里对上西奥多明显不相信的眼神,“巧合而已。” 这句话说得很轻,不知道是在回答西奥多,还是在说服他自己。 西奥多很聪明,布雷斯也不傻。 刚刚那一瞬间,艾弗里可是毫不犹豫就跑到离他不算近的布雷斯那边,把布雷斯直接拉到了离原来的位置三米远的地方。再怎么想,这也不可能是巧合。 可是如果不是巧合,又会是什么呢? 第3章 Chapter 3 也许是因为刚开学的事情很多,艾弗里根本没在意之前魔药课那个梦,只当它是个巧合就抛之脑后了。 很快,他就迎来了在霍格沃茨的第二个星期。 周一这天夜里,艾弗里做了来到霍格沃茨后的第三个跟学校有关的梦。很多细节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大概是格兰芬多的隆巴顿骑着扫帚在天上横冲直撞,然后把自己手摔断了。接着德拉科也骑上扫帚离开了地面,波特在他身后追赶,最后麦格教授把波特叫走了,应该是要训斥一顿。 艾弗里醒来的时候总有一种这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的怪异感觉,这种奇怪的情绪一直压在他心头,直到他看到桌上的课表时这种感觉才消失。 这学期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课只有变形术和魔药学,根本没有需要用到扫帚的课程。 然而安心的感觉没持续多久…… 周二晚上,艾弗里独自从图书馆回到地下的时候,发现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贴出了一张启事:这个星期四就要开始上飞行课了——斯莱特林的学生要和格兰芬多的学生一起上课。 “……” 艾弗里不敢相信地盯着启事看了好几遍,恨不得把它看出个洞来。 壁炉里噼里啪啦燃烧着火焰,让这个即使在夏季也有些阴冷的地窖暖和了不少。 窗外时不时游过几只奇怪又丑陋的生物,绿色和银灰色的丝绸在天花板下熠熠发光。 休息室的深绿色地毯十分柔软,踩在上面时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来。 德拉科正在和他的两个跟班炫耀他妈妈给他寄来的小蛋糕,馋得那两个大块头口水都要滴到地毯上了。 可怜的地毯。 艾弗里忍不住这样想。 布雷斯和西奥多正坐在壁炉前闲聊,虽然基本上是布雷斯一个人在说。 艾弗里随手取下书架上的一本杂志,走向离他们不远处的温软沙发。 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养了一只叫加菲的缅因猫,非常调皮,它今天没有乖乖待在寝室里,而是在公共休息室到处乱蹿。 看着到处捣蛋的加菲,艾弗里忍不住勾起嘴角。低头随意翻看这最新一期的《巫师周刊》,也不忘把布雷斯和西奥多的闲聊听进耳朵。 加菲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他脚边,正仰着脑袋一副跃跃欲试要跳到他怀里的样子。 艾弗里弯起嘴角,伸手把它勾到腿上。一边翻看没什么意思的杂志打发时间,一边漫不经心地挠着加菲的下巴。 加菲似乎很满意他的服务,没一会儿就闭眼乖乖睡觉了。 然后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艾弗里也开始打哈欠了。 “你要是少在图书馆待一会儿,也不至于把自己困成这样。”布雷斯好笑地看着他说,“你知道今天魔法史课上,你在宾斯教授眼皮底下睡得有多香吗?” “是吗?”艾弗里合上杂志,一边起身一边又打了个哈欠,“我们今天还上魔法史了?” 布雷斯和西奥多对视一眼,都笑了。 “你没救了。”西奥多说。 * 周四下午三点半,哈利、罗恩和格兰芬多的其他学生匆匆走下台阶,来到门前的场地上,准备上他们的第一堂飞行课。 这是一个晴朗的、有微风的日子,当他们快步走下倾斜的草地、向场地对面一处平坦的草坪走去时,小草在他们脚下微微起着波浪。 草坪那边就是森林,远处黑魆魆的树木在风中摇曳。 斯莱特林的学生已经在那里了,还有二十把飞天扫帚整整齐齐地排放在地上。 哈利曾经听弗雷德和乔洽抱怨过学校里的飞天扫帚,说有的扫帚在你飞得太高时会簌簌发抖,还有的总是会微微偏向左边。 他们的老师霍琦夫人来了,她一头短短的灰发,两只眼睛是黄色的,像老鹰的眼睛一样。 “好了,你们大家还等什么?”她厉声说道,“每个人都站到一把飞天扫帚旁边。” 哈利低头看了一眼他的飞天扫帚,它又破又旧,一些枝子横七竖八地戳了出来。 “伸出右手,放在扫帚把上方,”霍琦夫人在前面喊道,“然后说,起来!” “起来!” 每个人都喊道。 哈利的扫帚立刻就跳到了他手里,但这样听话的扫帚只有少数几把。 赫敏的扫帚只是在地上打了个滚,而纳威的扫帚根本纹丝不动。罗恩的扫帚倒是起来了,不过是直接弹起来敲了他的脑门。 哈利注意到斯莱特林那边那个讨厌的马尔福很顺利地让扫帚飞到了他手中,不过好在克拉布和高尔的扫帚只是在地上滚了几圈,始终没有要飞去他们手里的意思,给他们两人气得直跺脚。 这让哈利心情好多了。 哈利往边上看了看,果然看到了稳稳拿着扫帚的希伦,他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旁边扎比尼和诺特跟他说话,他都没有听到,只紧紧盯着纳威的方向看。 接着,霍琦夫人向他们示范怎样骑上扫帚而不从头上滑下来。她在队伍里走来走去,给他们纠正手的握法。 “好了,我一吹口哨,你们就两腿一蹬,离开地面,要用力蹬。”霍琦夫人说,“把扫帚拿稳,上升几英尺,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垂直落回地面。听我的口哨——三——二——” 时刻关注格兰芬多那边情况的艾弗里果然看见隆巴顿没等霍琦夫人喊到一他就飞起来了,然后真的按照梦里的剧情发展,隆巴顿在二十英尺高的地方猛地下降,从扫帚上滑下了来,摔在地上。 他的飞天扫帚还在越升越高,然后开始缓缓地朝禁林方向飘去,最后消失不见了。 “手腕断了。”艾弗里听见霍琦夫人担忧地说。 事情似乎和梦里的发展一样了。 艾弗里眯了眯眼。 隆巴顿脸上挂着一条条泪痕,他捂着受伤手腕,一瘸一拐地和霍琦夫人离开了。 他们刚走得听不见了,德拉科就放声大笑起来。“你们看见他那副面孔了吗,那个傻大个?”他说着,不少斯莱特林的学生也随声附和。 “闭嘴,马尔福。”格兰芬多的帕瓦蒂·佩蒂尔厉声地说。 艾弗里没心思管那边的动静,垂下眼盯着滚落到他脚边的记忆球。 在梦里,德拉科和波特就是因为这个球而无视霍琦夫人的警告飞上天的。 他弯腰捡起记忆球,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哪来的记忆球?”布雷斯凑过来看,揶揄道:“你最近不光缺觉,还记性不好了?” “……”艾弗里翻了个白眼,“隆巴顿的。” “瞧!”德拉科不知道何时来到了艾弗里身边,也同样盯着那颗记忆球看,“是那个大傻瓜隆巴顿的奶奶捎给他的。” “把它给我,希伦。”哈利低声说。 大家都停止了说话,注视着艾弗里和他手里那个闪闪发光的球体。 “不行,”艾弗里收起面上的情绪,不满地看向哈利,“别总想着出名,这是为你好。” “你在说什么?”哈利往前走了一步,瞪眼看着艾弗里,“你从开始上课就一直盯着纳威看。” “……” 好像确实是这样。 所以,波特这是觉得,隆巴顿的可怜遭遇跟自己有关系? 显然,在场的不论是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在听了哈利的话之后,都产生了这个想法。 只不过两波人的反应完全相反,斯莱特林的学生看着他都露出赞赏加钦佩的神情,而格兰芬多则是厌恶和愤怒地瞪着他。 艾弗里眉心挑了挑,嘴角讽刺地勾起一个漂亮弧度。 看到艾弗里脸上的嘲讽,哈利眼中渐渐有了怒火。“快给我!”他提高了音量说。 “别跟他废话了。”德拉科从艾弗里手上拿过记忆球,艾弗里并没有阻止德拉科,反正波特也不会领情。 “我想把它放在一个什么地方,让隆巴顿去捡。放在一棵树上怎么样?”德拉科挑衅地笑着,询问似的看了眼艾弗里。 刚刚被污蔑的艾弗里,看见伟大的救世主眼里的厌恶,对上德拉科的目光,恶劣地笑起来,“不错的主意。” “拿过来!”哈利大喊,可是德拉科已经骑上他的扫帚,起飞了。他悬浮在与一棵栎树的树梢平行的高度,大声叫道;“过来拿吧,波特!” 哈利抓起他的扫帚,不顾赫敏的阻拦,飞上去追德拉科。几分钟后,他成功拿回记忆球并且平稳落地。 “哈利·波特!” 与此同时,麦格教授正向他们这边赶来。 “我在霍格沃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 麦格教授简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的眼镜片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你怎么敢——你会摔断脖子的——” “不是他的错,教授——” “住嘴,佩蒂尔小姐——” “可是马尔福——” “别说了,韦斯莱先生。好了,哈利,跟我来。” 麦格教授大步朝城堡走去,哈利机械地跟在后面。他离开时发觉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他只知道他要被开除了。 “我提醒过你,波特。” 经过艾弗里身边时,哈利听到这句轻飘飘的话语。 这是为你好。 是啊,他提醒过他。 哈利回头看了艾弗里一眼,又匆匆跟上麦格教授的步伐。 晚上,艾弗里回到公共休息室时,就听见德拉科正跟克拉布和高尔讨论什么,零零散散只能听见“巫师决斗”、“波特”、“不去”之类的词。 “嘿,艾弗里,”德拉科叫住他,“猜猜我给波特准备了什么惊喜?” “被学校开除?”艾弗里随口说道。 “没错!”德拉科显得高兴极了,“我和他约好了在四楼的奖品陈列室进行巫师决斗,就在午夜。” “然而你根本不打算去。”布雷斯饶有兴味地用指尖敲了敲桌面。 “当然,”德拉科骄傲地抬起头,“愚蠢的格兰芬多,等着被费尔奇抓住吧。” 午夜,过了宵禁时间。 四楼,右边走廊就是禁区。 还真是都算计好了啊。 艾弗里不在意地坐到沙发上,听着德拉科在一旁沾沾自喜的发言。 说实在的,他不相信邓布利多会让波特被霍格沃茨开除。不过长点教训倒是不错的,谁让波特下午怀疑他来着。 事情也和艾弗里想的一样,第二天早上,他就看见哈利和罗恩安然无恙地坐在大礼堂吃早餐,虽然他们看上去有些疲倦,但脸上的神情非常开心。 而德拉科这边就不同了,他连着好几天阴沉着脸,带着克拉布和高尔在城堡里四处围堵哈利,说些嘲讽的话语,配上他们咯咯的笑声。 * “十分钟,德拉科看了哈利七次。” 一星期后的某天早晨,几人来到大礼堂吃早餐,布雷斯又开始了最近的新乐趣——帮德拉科记录他每天要偷瞄救世主多少次。 “……”艾弗里默默咽下嘴里的肉饼,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你真的很无聊。” 就在这时,邮件到了。 百十来只猫头鹰飞进餐厅,围着餐桌飞来飞去,直到找到各自的主人,把信件或包裹扔到他们腿上。 艾弗里有一只深棕色的猫头鹰,叫穆加贝,没什么信需要送的时候,它偶尔会飞来大礼堂找艾弗里刷存在感。 就像此时一样,它又混在大部队里飞来了。 它先是绕着大礼堂的天花板飞了一圈,然后向斯莱特林长桌俯冲,在艾弗里面前停下,用脑袋拱拱他的脸颊,讨一点吐司吃。然后就扇着翅膀飞回猫头鹰棚屋,和校园里的其它猫头鹰一起睡觉去了。 “看那边,”德拉科突然盯着格兰芬多那边看,“波特收到了个大包裹。” 布雷斯噗嗤一声笑出来,在艾弗里旁边轻声说:“这是第八次,马上就能打破一分钟一次的纪录了。” 艾弗里终于还是没忍住把白眼翻出去了,然后他顺着大家的视线朝格兰芬多那边看过去。 礼堂里几乎每个人的注意力都被由六只长耳猫头鹰驮着的细长包裹吸引住了。 几只猫头鹰盘旋而下,正好落在哈利面前,把他的熏肉碰落到地板上。 任务完成,它们扑扇着翅膀刚刚飞走,又有一只猫头鹰携来一封信,扔在包裹上面。 “你说波特收到了什么?”布雷斯在一旁问。 艾弗里看着哈利打开信件后脸上露出的惊喜表情,语气随意地开口,“光轮2000吧。” “开什么玩笑,”布雷斯咬了一口牛肉馅饼,含糊不清地说,“一年级不能带飞天扫帚。” “那个包裹的形状很像扫帚。”艾弗里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而且你别忘了他是谁。” “好吧,救世主。”布雷斯挂上惯常的懒散笑容,“不过,如果真是光轮2000,德拉科一定会气疯的。” 正如伟大的预言家布雷斯·扎比尼先生所言,德拉科真的气疯了,晚上回到休息室后立刻闹得整个斯莱特林都知道了这件事。 而最让德拉科生气的事还在后头——波特成为了格兰芬多队的找球手。 当然,这一切发生的前提,是事情按照艾弗里梦里那样发展。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Chapter 3 第4章 Chapter 4 万圣节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城堡走廊上随处飘着一般香甜诱人的烤南瓜香气。 更妙的是,在下午的魔咒课上,弗立维教授宣布他们可以开始学习让物体飞起来的魔咒了。 同学们自从看见弗立维教授把纳威的癞蛤蟆弄得在教室里到处乱飞之后,就一直眼巴巴地希望尝试一下这种技能。 艾弗里得说,和拉文克劳一起上课是非常不错的。 毕竟他们既不会像格兰芬多一样过分热情地莽撞,也不会像赫奇帕奇那样友善地喜欢到处结交朋友。 最重要的是,拉文克劳的笨蛋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就像此刻,即使不是每个学生都能很好地掌握漂浮咒,他们也多多少少能使桌上那根羽毛微微动一动。 当然了,没到这种时候,艾弗里甚至会觉得斯莱特林的某些学生愚蠢到拉低了整个学院的水平。 哦,差点忘了说,在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上课的教室里,除了天才和傻瓜之外,还有一种特殊的存在——布雷斯·扎比尼。 此时此刻,当同学们都在想方设法让羽毛飘起来的时候,布雷斯正和一个拉文克劳女生有说有笑地交谈着。 艾弗里敢打赌,他们一定不是在聊漂浮咒的发音问题。 当晚的万圣节晚宴虽比不上开学时的晚宴,但也能看出霍格沃茨对节日的足够用心。 礼堂被装饰得五光十色,挖着鬼脸的大南瓜到处都是,天花板上还有许多扑棱着翅膀的蝙蝠。 大家的兴致都比往常高出许多,要想安静吃完一顿晚餐可不太容易。 艾弗里心不在焉地吃了些小羊排,然后起身离开了礼堂,他想验证一件事。 寻着梦里的路线,艾弗里来到了一个扇门前。 额…… 女生盥洗室。 三头地狱犬在女厕所? 开玩笑吧。 正当艾弗里怀疑自己梦境的时候,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希伦?”赫敏眼里闪过惊讶,脸颊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泪水,“这是女生盥洗室。” “我当然知……干什……” 艾弗里话音未落,赫敏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厕所里拉,转身迅速关上门。 “别碰我!”艾弗里厌恶地甩开赫敏的手,皱着眉头恨不得给刚刚被她拽过的地方来个清理一新。 他讨厌别人碰他,尤其是不熟的人。 赫敏被艾弗里的动作弄得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嘘!”她示意艾弗里别出声,手指指了指门外,“有巨怪。” “……” 完了,好像搞混了。 梦里除了地狱犬,确实还出现了一个高大丑陋的蠢货。 艾弗里低声咒骂了一句,手下意识摸向长袍口袋里的魔杖。 一阵低沉的咕哝声和巨大的脚掌拖在地上走路的声音。 “它好像朝这边来了。”赫敏压低声音说。 艾弗里掏出魔杖朝门甩了个锁咒,但那似乎没什么用。 因为几乎是在他那个咒语打在门上的下一秒,厕所门被猛地砸开。 梦里那个恶心的巨怪赫然出现在艾弗里眼前,这场景比梦里的冲击力还大——巨怪又丑又臭,手里还抓着一根粗大的木棍。 ……那不会是它的魔杖吧? 艾弗里嘴角抽了抽,厌恶地皱起眉头。 巨怪停在门边,目光有些呆呆的。它摆动着长耳朵,用它的小脑袋做出了决定,然后垂下头,慢慢靠进他们。 “我觉得我们应该跑。”赫敏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她语气里是满满的惊慌。 事实上,他们也跑了,只不过刚跑没几步就被巨怪拦住去路,它像是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似的。 “我建议你下次小点声说。”艾弗里脸上的表情异常平静。 “我们现在怎么办?”赫敏声音里染上了颤抖。 “我希望你带魔杖了,”艾弗里看向赫敏,“随便什么咒语都行。” “我没带。”赫敏看起来又要哭了。 “……”艾弗里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裂。 来不及嘲讽格兰芬多那堪比巨怪的脑子,真正的巨怪就又发起了进攻——用它那粗得能砸死人的木棍。 哦,梅林啊,看看吧,连巨怪都知道要随身携带魔杖,格兰芬多居然不知道。 “统统石化!” “粉身碎骨!” “障碍重重!” …… 巨怪这种生物虽然蠢笨,但属实是皮糙肉厚,很多咒语打在它身上都仿佛没有感觉似的。 除了障碍重重让巨怪短暂地被绊住脚步顿了一下外,其余魔咒都像挠痒痒一样在巨怪身上闪了一下就消失不见。 在艾弗里一声声咒语从嘴里脱口的时候,两人也在不断躲避巨怪的猛烈攻击。 它手里的木棍总是朝着赫敏砸去,而艾弗里的家教让他不能丢下女孩不管,于是他频频揪着赫敏的后衣领躲开攻击,却不想被巨怪手里的木棍砸到了脚踝。 “啊!” “希伦!” 艾弗里忍着疼痛,魔杖指着巨怪,嘴里还在念着那些对巨怪起不了什么作用的魔咒。 “你,我……”赫敏完全慌乱了,手足无措地跪在艾弗里旁边,“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巨怪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这时哈利和罗恩冲了进来。他们胡乱捡起地上的东西就往巨怪身上扔。 巨怪在离艾弗里和赫敏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它笨拙她转过身去,愚蠢地眨巴着眼睛,想看清是谁偷袭它。 它那丑陋的小眼睛看见了哈利。它迟疑了一下,然后便举起手里的木棍朝哈利扑过去。 “嘿,大笨蛋!”罗恩从房间另一边喊道,同时把一根金属管朝巨怪扔去。巨怪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金属管打中了它的肩膀,但它听见了喊声,便又停住脚步,把丑陋的大鼻子转向了罗恩,哈利趁此机会绕到它的身后。 “过来,快过来!”哈利朝艾弗里和赫敏喊道,想把他们引向门口,可是艾弗里真的痛得不行,只得艰难地把大部分重量压在赫敏身上一瘸一拐挪到门边。 “你受伤了!”哈利皱眉看向艾弗里的脚。 “很明显,是的。”艾弗里靠在墙上,费力地支撑着身体,脸色已经和德拉科的一样苍白了。 喊声和回音似乎把巨怪逼得发狂了,它又咆哮了一声,开始向罗恩逼近。 罗恩离巨怪最近,而且没有退路。 这时,哈利做了一件非常勇敢但又十分愚蠢的事:他猛地向前一跳,用双臂从后面搂住了巨怪的脖子,哈利在跳起时手里拿着魔杖。 “真是令人意外,他居然带了魔杖。”艾弗里瞥了一旁紧张兮兮盯着战场的赫敏一眼。 然后下一秒,哈利手中的魔杖径直插进了巨怪的一个鼻孔。 “……” “他觉得他的魔杖和巨怪的是一个作用吗?”艾弗里被救世主蠢到了。 眼前的场景渐渐唤回艾弗里梦里的记忆,如果真的和梦里的发展一样,那么这几个格兰芬多应该会成功放倒巨怪的。 想到这里,艾弗里微微吐出一口气。但一想到是蠢狮子救了自己,他心里又小小的郁闷了一会儿。 一定是德拉科在艾弗里耳边念叨多了,加上上次波特怀疑他要害隆巴顿这事儿,艾弗里现在看韦斯莱和波特也莫名不爽。 巨怪痛苦地吼叫起来,扭动着身子,连连挥舞手里的木棍,巨怪把哈利甩下来,然后抓住他,木棍朝挥舞着。 “做点什么!”哈利朝罗恩大喊。 “什么?”罗恩很着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都行!”哈利堪堪躲过巨怪的攻击。 艾弗里不合时宜却又发自内心地嗤笑一声,他不相信韦斯莱能对付一只成年巨怪,还是在自己试了这么多魔咒都不管用的情况下。 罗恩抽出自己的魔杖,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却听见赫敏朝他喊:“一挥一抖,把咒语念标准。” “Wingardium Leviosa!” 木棍突然从巨怪手里飞出,高高地升向空中,然后落下来敲在它主人的头上。巨怪原地摇摆了一下,面朝下倒在地板上,轰隆一声,把整个房间都震得发抖。 “……” 艾弗里沉默了。 物理攻击? 原来这么简单吗? 艾弗里捂脸,突然觉得自己那些攻击和防御魔咒都白学了。 哈利颤抖着从地上爬起身来,气喘吁吁地揉了揉自己被摔疼的胳膊。 罗恩站在那里,瞪眼看着自己所做的事情,魔杖还高高地举在手里。 “酷!”他夸奖了自己一句。 “它……死了吗?”赫敏问。 “我认为没有,”哈利说,“它大概只是被打昏了。” 他弯下腰,从巨怪的鼻子里拔出自己的魔杖,那上面沾着一大片粘稠的不明液体。 “我建议你换一根魔杖。”艾弗里非常嫌弃地瞥了眼哈利手中的魔杖,绝不会再多施舍一眼。 他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撞门声和响亮的脚步声,接着麦格教授冲进了房间,后面紧跟着斯内普教授,奇洛在最后,他只朝巨怪看了一眼,就发出了一阵无力的抽泣,紧紧攥住自己的胸口。 斯内普教授弯腰去看巨怪,麦格教授看着他们几个,她气得嘴唇煞白。 “你们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待在寝室里?”她说,声音里带着冷冰冰的愤怒。 这时,一旁的赫敏突然开口:“这都是我的错,麦格教授,他们是在救我。” “格兰杰小姐!” “我来找巨怪,因为我,我以为我能独自对付它。您知道,因为我在书上读到过它们,对它们很了解。” “如果他们没有找到我,我现在肯定已经死了,哈利把他的魔杖插进了巨怪的鼻孔,罗恩用巨怪自己的木棍把它打昏了过去。希伦一直在帮我躲避巨怪的攻击,他甚至为了救我受了伤。他们来不及去找人,他们赶来的时候,巨怪正要把我一口吞掉。” “希伦。”斯内普教授突然开口,“我送你去医疗翼。” “好的,先生。”艾弗里有点心虚地点头,被斯内普架着离开这里。 “噢,如果是这样……”麦格教授注视着屋子里剩下的三个学生,沉吟道,“格兰杰小姐,你这个傻姑娘,你怎么能认为你独自就能对付一个大山般的巨怪呢?” 赫敏垂下了头,哈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赫敏是最不可能违反校规的人,而现在,她为了使他们摆脱麻烦,居然撤漩说自己违反了校规。这简直就像斯内普开始给大家发糖一样,令人难以置信。 “格兰杰小姐,因为这件事,格兰芬多要被扣去五分,”麦格教授说,“我对你感到很失望。如果你一点儿也没有受伤,最好赶紧回格兰芬多城堡去。学生们都在自己的学院里享用万圣节晚宴呢。” 赫敏离去了,麦格教授转向哈利和罗恩。 “好吧,我仍然要说算你们走运,没有几个一年级学生能同一个成年的巨怪展开较量的。你们每人为格兰芬多赢得了五分。我会把这件事通知邓布利多教授的。你们可以走了。” 他们急忙走出房间,一言不发地上了两层楼梯。总算闻不到巨怪身上的恶臭了,他们松了口气。 “我们应该赢得不止十分。”罗恩嘟嘟囔囔地抱怨。 “只有五分,算上她在赫敏身上扣掉的分数。”哈利说。 “赫敏真好,她挺身而出,使我们摆脱了麻烦。”罗恩承认道。“不过你别忘了,我们确实救了她和那个斯莱特林。” “他也救了赫敏。”哈利提醒道。 “好吧好吧,我承认,他确实让我感到惊讶了。”罗恩不情不愿地说,然后抬起头看哈利,“不过我依然坚持斯莱特林的都是坏巫师的想法。” 他们来到胖夫人的肖像前面,说完口令,就钻了进去。 * “或许现在,”斯内普把艾弗里送到医疗翼的病床上后,冰冷地开口,“你会很乐意给我一个你出现在女生盥洗室的合理解释。” “当然,先生。”艾弗里点头,硬着头皮开始编,“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黑魔法防御术的课本落在教室了,就想回去取,然后就碰到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巨怪。当时它正向教室方向走,我情急之下就躲进了女生盥洗室。” “是吗?”斯内普用怀疑的目光扫视着艾弗里,“我还以为你这么快就和格兰芬多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好了,他现在必须要休息。”庞弗雷夫人拿着一瓶药水从她的办公室出来,“把这个喝了,骨头碎了可不是小事,今晚会很难熬。” “我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斯内普丢下这样一句话,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艾弗里注意到斯内普的一条腿上有一道很长的不算浅的伤痕。 他干什么去了? 喝了药,艾弗里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他根本睡不着,脚踝处的剧烈疼痛完全不亚于当时巨怪砸下来的那一棍,他开始想点别的分散一下注意力。 现在大概可以确定,他做的梦能预知部分的未来,但也只限于部分。 比如斯内普先生腿上的伤,他就没梦到。还有他自己受伤这事,他也没梦到。 而且,他做的梦太混乱了,根本理不清时间线,不能确定哪件事情会在什么时候发生,而且地点还容易搞错。就像今天,本来应该去四楼禁区看地狱犬的,结果记错去了二楼勇斗巨怪。 还好只是砸到了脚踝,这要是别的什么地方。 嘶—— 后果不堪设想。 一直熬到后半夜,疼痛感才慢慢减轻。困意来袭,艾弗里渐渐失去意识,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第5章 Chapter 5 与此同时,城堡的另一边,格兰芬多塔楼里。 哈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听着罗恩均匀的呼吸声,偶尔还伴随着几句梦呓。 其实第一次飞行课的那天晚上,哈利就思考过纳威摔断胳膊的事情,他问过纳威当时的情况,纳威说他是因为太着急想证明自己能飞起来,才会蹬地太猛,导致扫帚失控。 仔细想想,希伦完全没有理由害纳威。 要真说谁讨厌谁,那也是马尔福看自己不爽,就算希伦和马尔福是朋友,他要害也不会选择纳威吧,怎么着也得是自己的好朋友罗恩啊。 而且希伦才十一岁,他真的有不念咒语不挥魔杖就能控制别人飞天扫帚的能力吗? 还有那句“这是为你好”,希伦就像提前知道了他会被麦格教授叫走一样,所以才不给他记忆球。 只是希伦不知道,自己不仅没被惩罚,还成为了格兰芬多队的找球手,是一个世纪以来最年轻的院队选手。 想明白这些的哈利一直想找机会跟艾弗里道歉和道谢。 但很遗憾,艾弗里似乎不喜欢在学校里闲逛,哈利除了在大礼堂看见过他,就只有在上变形课、魔药学和飞行课时才能见到他。 艾弗里在咒术方面的天赋极高,很多咒语都能够快速上手,他总是能得到麦格教授的夸奖。 他的魔药学也很好,虽然不排除斯内普偏袒自己学院的学生这一点,但艾弗里的魔药水平确实称得上优秀。 当然了,哈利也偶尔会听到一些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谈论到艾弗里,他在其他课上的表现也相当出色。 弗立维教授几乎每节课都会毫不吝啬地给斯莱特林加上几分,因为艾弗里完美使用的魔咒。 斯普劳特教授总是用欣赏的目光看艾弗里,让同学们学习他严谨又不失美感的操作。 奇洛的课更不用说了,跟斯莱特林一起上这门课的赫奇帕奇学生会在走廊上讨论艾弗里在课堂上使用的魔咒,尽管那些咒语都是课本上写了的。 教授天文学的辛尼斯塔教授也会在给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上课时,偶尔夸奖一句艾弗里。 但哈利也发现了艾弗里的弱点,他不喜欢飞行课,准确的说,他不喜欢飞。 哈利不止一次注意到骑在扫帚上的艾弗里脸色有多不好,紧抿着嘴唇,眉头也皱得很紧,双手死死握住飞天扫帚,好像是害怕会掉下来似的。 对了,哈利还找到了他和艾弗里的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会在魔法史的课上睡觉,这是哈利听拉文克劳的学生说的。 不过他们还是有区别,哈利睡觉总是小心翼翼地不被宾斯教授发现,而艾弗里呢,可能是真的被宾斯教授那枯燥的嗓音给催眠了,好几次被教授抓包,艾弗里因此还被惩罚劳动了。 哈利自己也好奇,为什么他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关艾弗里的事情,虽然人们还是讨论他更多。 在这种周围人时不时提到几句的环境中生活,哈利开始抱着好奇心观察起了这些故事的主人公。 也许哈利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对艾弗里的关注度已经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就像哈利一出现,德拉科的目光就锁定在他身上一样,只要哈利看见艾弗里,他的视线就会不自觉地跟着他移动。 艾弗里很忙,同样的,哈利也没闲着。 自从加入魁地奇院队,哈利一有空闲就会被他们的魁地奇狂魔队长奥利弗·伍德抓去训练。 有时甚至累得哈利没心思想别的,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于是乎原本计划找艾弗里道歉的事情,就这么一直耽搁到了艾弗里住进医疗翼。 在医疗翼躺了一个星期,艾弗里终于被庞弗雷夫人批准出院了。 这期间,哈利,罗恩,赫敏三个人来看过他,还带了一大堆零食,不过在他们看到艾弗里床边桌上堆成小山的各种零食后,默默把带来的零食放回了兜里。 赫敏满脸歉意地盯着艾弗里看了十分钟,艾弗里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我的家教让我不得不保护女孩,”艾弗里不耐烦地把脑袋偏向一边,“所以请你以后不要躲在厕所哭。” 这话一说出口,尴尬的不只是赫敏一人,一旁的罗恩也羞红了脸,抱歉地看着赫敏。 “如果你们要互相道歉什么的,”艾弗里抬手指了指医疗翼的大门,“别在这儿。” “谢谢你,希伦。” 他们走的时候,哈利对艾弗里说,“还有上次纳威摔下扫帚的事情,对不起,我当时气坏了,就下意识认为你和马尔福是一伙的。” “没错啊,”艾弗里嘲讽地勾了勾嘴角说,“我们就是一伙的。” “不管怎样,”哈利抿了抿嘴,对上艾弗里灰蓝色的眼眸,“谢谢,包括你不给我记忆球。”说完跟着另外两人走了。 因为德拉科的挑衅,波特当上了格兰芬多球队的找球手。尽管伍德把哈利看得很紧,但这个消息还是在城堡里传开了。德拉科他们来医疗翼看艾弗里的时候就抱怨过这件事情。 现在,格兰芬多新的找球手是救世主的事情已经成为了学校里公开的秘密。 波特一定乐疯了,居然还来感谢自己不给他记忆球。 切,圣人波特。 艾弗里突然觉得德拉科有些地方说的还是很对的。 * 进入十一月后,天气变得非常寒冷。 学校周围的大山被冰雪覆盖着,看上去灰蒙蒙的,湖面像淬火钢一样又冷又硬。 每天早晨,地面都有霜冻。 魁地奇赛季开始了,这周六就是今年的第一场比赛了,斯莱特林队对格兰芬多队。 德拉科因为救世主破格加入魁地奇院队的事情气得不行,总是在公共休息室里来回踱步。不时地还会带着克拉布和高尔晃到哈利跟前,说打比赛的时候他们会举着床垫在下面跟着他跑,防止他摔下来。 哈利当然也很愤怒,罗恩更是拿出来要冲上去和德拉科干一架的气势。不过在对比了德拉科两个跟班和他们的体型悬殊后,罗恩和哈利最终还是没揍德拉科。 最近这段时间,艾弗里一下课就跑去图书馆,恨不得把所有关于梦境预言的书都翻一遍,但还是没什么头绪。 晚上回到休息室时,布雷斯和德拉科几人正在玩牌,西奥多坐在窗边撸猫。 “你回来了,”布雷斯抬头看了艾弗里一眼,“你最近在忙什么啊,整天见不着人?” “去图书馆。”艾弗里坐到他身旁。 “啧,”布雷斯揶揄地笑笑,“你可别把自己看成个书呆子。” “放心吧,就算你哪一天打算不再找女朋友了,我都不会有事。”艾弗里毫无压力地嘲讽回去。 布雷斯一点被讽刺的怒火都没有,他挑了挑眉,继续跟德拉科大战去了。 艾弗里在一旁看他们玩了会儿,觉得无聊便起身回寝室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天气晴朗而寒冷。 礼堂里弥漫着烤香肠的诱人气味,每个人都期待着一场精彩的魁地奇比赛,兴高采烈地聊个不停。 “别总盯着波特看,”坐在斯莱特林长桌旁边,布雷斯好笑地看着一脸便秘表情的德拉科,“你不会真喜欢他吧?” “什么!我?喜欢谁?”德拉科眉毛都竖起来了,“那个疤头?” “那你说说为什么总是晃悠到他面前说些嘲讽难听的话语,”布雷斯戏谑地说,“你不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吗?” “别拿你追女孩的那一套放在我身上。”德拉科不高兴地瞪着他。 布雷斯并不在意德拉科的态度,耸耸肩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样子,“那就好,省得你单相思。” “什么意思?”德拉科放下叉子,眼里闪过坏笑,“波特有喜欢的人了?” “现在还不太确定,”布雷斯说,“我需要再观察观察。” “你这么关注波特,”一直安静吃早餐的艾弗里突然开口,“你喜欢波特吧?” “虽然我还没有找到漂亮姑娘,”布雷斯往格兰芬多那边瞟了一眼,“但也不能这么饥不择食吧。” “饥不择食?”艾弗里回头看向那边正愁眉苦脸的哈利,他正好也在看自己,不过哈利在下一秒就移开了视线。 “波特长得也没你说的那么……吧,”艾弗里转头跟布雷斯说,“说不定你的漂亮姑娘会喜欢他。” “要是波特不喜欢她们,”布雷斯毫不在意,“她们也没有机会啊。” “所以那个疤头到底喜欢谁?”德拉科在一旁急不可耐地问。 “逗你的,我怎么会知道他喜欢谁。”布雷斯笑起来,“不过我能肯定,他不喜欢你。” 德拉科冷哼一声,给了布雷斯一个白眼,泄愤似的用力切着盘子里的吐司。 也不知道他把那片吐司当成了波特还是布雷斯。 唉…可怜呐…… 艾弗里看了眼被德拉科切得乱七八糟的吐司,心疼地摇了摇头。 * “哈利的扫帚怎么了?” “刚刚弗林特撞了他,是不是撞出问题了?” “不可能,除了厉害的黑魔法,没有什么能干扰一把飞天扫帚,小孩子是不可能对光轮2000施这种魔法的。” 听了这话,赫敏一把抓住海格的望远镜,她没有抬头去看哈利,而是开始焦急地眺望人群。 “你在做什么?”罗恩呻吟着说,脸色死灰一般。 “我早就猜到了,”赫敏喘着气说,“是斯内普!看。” 罗恩抓过望远镜。 斯内普坐在他们对面的看台中间,他眼睛紧盯着哈利,嘴里不出声地念念有词。 “他在使坏,给飞天扫帚念恶咒。”赫敏说。 “我们怎么办呢?” “看我的。” 不等罗恩再说一个字,赫敏就消失了,罗恩把望远镜的镜头又对准了哈利。 飞天扫帚震动得太厉害了,哈利不可能再悬很长时间。 观众们全部站了起来,惊恐地注视着,弗雷德和乔治飞了上去,想把哈利安全地拉到他们的一只扫帚上。 然而不行,每当他们接近他时,飞天扫帚就噌的一下蹿得更高。 于是,他们落下来一些,在他下面打转,显然是想在他坠落时接住他。 马库斯·弗林持抓住鬼飞球,投中了五次,却没有一个人注意他。 “快点儿,赫敏。”罗恩绝望地低声说。 赫敏艰难地穿过人群,来到斯内普所处的看台,此刻她正沿着他身后的那排座位飞快地走着。 “格兰杰。” 赫敏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得停住了脚步,转身朝声音方向看去。 “原来是你。”艾弗里恍然大悟。 梦里那个女孩是她啊,也是,那么乱的头发,放眼整个霍格沃茨,也只有格兰杰了。 可是明明念咒的是奇洛,为什么她要烧斯内普的斗篷? “希伦,”赫敏惊讶地看着艾弗里,“你在这儿做什么?” 艾弗里冷淡地眯起眼,“那你在这儿又是做什么?”说完不等赫敏回答,他就绕过她来到奇洛的座位后方。 赫敏紧张地看着艾弗里蹲下去,抽出他的魔杖,低声念了句她原本打算用的咒语。明亮的蓝色火苗从他的魔杖里蹿出来,扑向奇洛的长袍下摆。 赫敏着急得不行,这和她计划的完全不一样,应该烧的是斯内普的长袍的,现在该怎么办? 过了大约十秒钟,教师看台上的人突然发现奇洛的长袍着了火。接着他们昕到一声惊叫,奇洛惊得从座位上滑下来摔在地上。赫敏注意到,斯内普也因为这小范围的混乱而不再盯着哈利看,也没有再念咒。 这就够了,赫敏松了一口气。 高空中,哈利突然能够爬回到扫帚把上了。他飞快地朝地面俯冲,人们看见他用手捂住嘴巴,就好像要呕吐似的——他四脚着地落在地上——咳嗽——一个金色的东西落进他的手掌。 “他抓住飞贼了!我们赢了!”赫敏和艾弗里一同离开教师看台的时候,她激动地看着球场里的人,“谢……” “他差点把飞贼吃了。”艾弗里嫌弃地说,“下次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吃早餐,饿得连飞贼都不放过。” “……”原本要说出口的道谢,就这样被艾弗里堵了回去。赫敏板着脸瞪他,生气地跑走了。 额,格兰芬多的人都这么火重吗? 还是说,救世主的朋友都这么爱生气? * “你是说,希伦在帮哈利?” 从海格小屋回格兰芬多塔的路上,赫敏把在教师看台那边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哈利和罗恩。 “不可能,”罗恩很快否定了这个说法,“希伦和马尔福是朋友,他怎么可能帮哈利。” “可是他确实让斯内普停止念咒了。”赫敏说。 “那他为什么烧的奇洛的袍子?”罗恩还是不相信。 “也许,”哈利说,“因为斯内普是他的院长?” “我还是觉得他跟马尔福一样,”罗恩哼了一声,“肯定在憋什么别的坏心思。” 赫敏不赞同地看了罗恩一眼,但也暂时找不出什么话反驳他。 哈利一路上都在听罗恩不停地念叨——不能相信斯莱特林,那是最邪恶的巫师才会待的学院。 哈利当然愿意相信他最好的朋友说的话,但哈利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他觉得希伦和马尔福是不一样的,希伦甚至和很多斯莱特林的学生都不一样。 马尔福总是带着克拉布和高尔去嘲笑他,羞辱他,喜欢看他出丑。 而希伦呢,几乎没对他说过什么嘲讽的难听话语,也不会主动找他麻烦。 不过,哈利也不能否认,他不止一次从希伦眼里看见过名为“轻蔑”的神色。 所以希伦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今天要帮他? 真的是在帮他吗? 哈利想不明白。 …… 当然不是在帮他。 梅林作证,艾弗里只是不想看见自己的教父兼院长被烧长袍罢了。 好吧,还有别的原因。 如果艾弗里没有阻止斯内普长袍被烧的命运,那么现在他就不会这么悠闲地靠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了。 梦里斯内普教授就是因为长袍莫名其妙着火,然后心情很不好地撞见了刚从大礼堂吃饱喝足出来的艾弗里。 然后把艾弗里在魔法史课上睡觉被抓包的劳动惩罚直接定在了他的办公室,让艾弗里替自己整理魔药课所需的材料——那一堆恶心蠕动着的毛虫。 所以说,他不是在帮波特,他只是单纯不忍心斯内普的长袍被烧。顺便,不想切毛虫而已。 就这样,以为逃过一劫的艾弗里在第二天早上的餐桌上收到了晚上八点去斯内普教授办公室接受禁闭的纸条。 “……” 只能祈祷不是毛虫这种恶心的生物吧。 下周一入职,所以这几天在努力重置hh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Chapter 5 第6章 Chapter 6 圣诞节即将来临,十二月中旬的一天早晨,霍格沃茨从梦中醒来,四下里覆盖着好几尺厚的积雪,湖面结着硬邦邦的冰。 艾弗里扫了一圈长桌都没找到德拉科的身影,于是他下意识看向格兰芬多长桌。 果然,他就在那边。 瞧,他又带着克拉布和高尔在挑衅救世主了。 自从魁地奇比赛之后,德拉科比以前更加阴沉了,他为斯莱特林队的失败而愤慨, 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出现在哈利面前,并乐此不疲地嘲笑他。 “德拉科真有活力。”布雷斯顺着艾弗里的视线看过去,发自肺腑地感叹道。 艾弗里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 布雷斯看了会儿格兰芬多那边就收回了视线,转向身旁的人,“圣诞假期你真不回家?” “我想,你看见我签字了。”艾弗里嫌弃地瞥他一眼,“还是说,你需要去找庞弗雷夫人治眼睛了?” 上个星期斯内普教授来登记圣诞假期留校的学生名单时,艾弗里没有过多的犹豫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布雷斯也不恼,喝了口汤继续道:“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无聊,毕竟我们都回家。” “我有很多事可以做。”艾弗里说。 “也是,”布雷斯突然笑起来,“你可以和图书馆的书本一起过圣诞。” 艾弗里假笑着扯了扯嘴角,低头继续用餐了。 * 圣诞前的一段时间,大家都迫不及待地盼着放假。 虽然公共休息室和礼堂里燃着熊熊旺火,但刮着穿堂风的走廊却变得寒冷刺骨,教室的窗户玻璃也被凛冽的寒风吹得咔哒作响。 最糟糕的是,斯内普教授的课都是在地下教室上的,他们一哈气面前就形成一团白雾,只好尽量靠近他们热气腾腾的坩埚。 自从上次魁地奇比赛过后,艾弗里发现波特几人频繁地出现在图书馆,以前都只有格兰杰一个人来,现在往往是他们三人一起来,而且总是在书架间穿梭。 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 “记得看好波特,别让他又逮着机会出风头。”踏上回家的特快列车前,德拉科这样叮嘱艾弗里。 艾弗里:“……” 一旁的布雷斯笑得弯下了腰,等他直起身后还不忘拍拍艾弗里的肩膀,“你的确有很多事可以做。” 艾弗里:“……” 放假后,艾弗里几乎每天都是在图书馆度过的,他不停地翻阅相关的图书,可是都没有找到和预知梦有很深层次关系的内容。 当然了,单是馆内藏书的规模就令人望而却步,那里有成千上万本书,几千个书架,几百条狭窄的通道。 圣诞节前夜,艾弗里上床睡觉的时候,突然想起白天在图书馆看到的他从没踏足过的那片区域。 **区吗? 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他想到的答案。 明天虽然是圣诞节,但平斯夫人可不会好心地给自己放个假。 看来只能晚上等她下班再去了。 * 哈利有生以来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圣诞晚宴。他注意到,在斯莱特林长桌那边,艾弗里独自一人坐在边上,好像周围的一切热闹都与他无关。哈利看了艾弗里一会儿,然后很快就被桌上丰富的菜品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一百只胖墩墩的烤火鸡、堆成小山似的烤肉和煮土豆、一大盘一大盘的美味小香肠、一碗碗拌了黄油的豌豆、一碟碟又浓又稠的肉卤和越橘酱——顺着餐桌每走几步,就有大堆大堆的巫师彩包爆竹在等着你。 珀西的那块布丁里裹着一个月牙形的银片,差点硌碎了他的牙齿。哈利看着海格一杯接一杯地要酒喝,脸膛越来越红,最后竟然在麦格教授的面颊上亲了一口。令哈利惊讶的是,麦格教授咯咯笑着,羞红了脸,她的高顶黑色大礼帽歪到了一边。 哈利离开餐桌时,怀里抱着一大堆从彩包爆竹里炸出来的东西,包括一袋不会爆炸的闪光气球、一个模仿肉瘤的小设备,还有一套属于他自己的巫师棋。 这是哈利有生以来最愉快的一个圣诞节。然而,一整天下来,总有一件事情萦绕在他的脑海里。直到上床以后,他才有了空闲想它:那件隐形衣,以及把隐形衣送给他的那个人。 罗恩肚里塞满了火鸡和蛋糕,又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困扰他,所以他几乎一放下床帷就睡着了。哈利从自己床边探出身去,从床底下抽出隐形衣。 他父亲的,它以前曾是他父亲的。他让织物从他手上流过,比丝还要光滑,比光还要轻盈。 “好好使用。” 那张纸条上这么说。 他现在必须试一试了,他悄悄从床上滑下来,把隐形衣裹在身上。他低头看自己的腿,却只看见月光和黑影。这真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 * 艾弗里还没有学会幻身咒,但他跟斯内普教授学过如何配制隐形药水,不过时效只有二十分钟,得抓紧时间。 他在城堡里走的每一步都格外小心,直到他来到图书馆,才稍微放松一点。 图书馆内漆黑一片,阴森可怖。看样子,平斯夫人已经下班回教工寝室休息了。 **区在图书馆的后部,艾弗里小心翼翼地跨过把这些书与其他藏书隔开的绳子,举起点亮的魔杖,读着书名。偶尔看到一本名字和梦境或者预言相关的书,他就会取下来翻看。 然而,还没等他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图书馆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艾弗里赶紧把书放回书架上,他的神经紧绷着往墙边的书架退了几步,估摸了一下隐形药水的时间还剩多少。 接着,那脚步声走进了图书馆,来到了**区。艾弗里看见一盏灯悬半空中,而且正一点点靠近他所在的位置。不得不说,这个画面还真挺诡异的。 然后,那盏灯停住了,它缓缓落在地板上。就在那盏灯附近的书架上,一本黑色和银色相间的大书被费力地抽了出来。 艾弗里现在很确定,那里有个隐形了的人。因为那本书所在的书架离艾弗里很久,他确定他听见了呼吸声。 那本书悬在离地面不远的位置,艾弗里猜想应该是那人把书放在了膝盖上,然后打开书。 一阵凄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划破了寂静——那本书在惨叫! 那人猛地把书合上,但是尖叫声没有停止,那是一种高亢的、持续不断的、震耳欲聋的声调。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灯被撞翻了,立刻就熄灭了。 在惊慌失措中,艾弗里听见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加上那本书还在不停地尖叫着。他心烦意乱地看了门的方向一眼,决定躲到再深处一点的地方。 “希伦?” 他的隐形药水的时间到了。 一阵猛烈的撞击,艾弗里的后背抵在凹凸不平的书架上,他闷哼了一声,有什么东西在他撞上书架的前一秒落在了他头上,顺着滑到他脚边遮住了他整个人。 艾弗里睁开眼就看见扑在他身上紧张兮兮的哈利,“波……” “嘘。”哈利抬手捂住艾弗里的嘴,另一只手把把那本尖叫的书插回书架,拉着艾弗里撒腿就跑。 几乎就在门口,他们与费尔奇擦肩而过,费尔奇那双狂怒的浅色眼睛径直透过他们的身体望出去。哈利拉着艾弗里沿着走廊狂奔,那本书的尖叫声仍然在他们耳畔回荡。 他们在一套高高的盔甲前突然刹住脚步。 哈利刚才急于逃离图书馆,根本没有注意他带着艾弗里在往哪儿走。 也许是因为四下里太黑了,他辨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他知道厨房附近有一套盔甲,但是他们现在肯定要比厨房高出五层楼。 由于跑得太急,哈利现在不得不大口喘气。 艾弗里从口袋里摸出一管药剂喝下去,在哈利面前渐渐变得透明了。 哈利惊讶地瞪大眼睛,他感觉隐形衣被掀开了一边,然后又快速落下遮住他整个人。 “有人来了。”艾弗里的声音从离哈利不远的地方传来。 几乎是在下一秒,他的话就被证实了。 “教授,你说过的,如果有人夜里到处乱逛,就立刻来向你汇报,刚才有人在图书馆,在**区。” 哈利觉得自己刚刚还因为奔跑而有些发热的脸颊顿时失去了血色,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紧张地朝艾弗里的方向更靠近了一些,尽管他根本看不见艾弗里在哪。 不管他们躲在哪里,费尔奇肯定知道一条捷径,因为他那黏糊发腻的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而令哈利大为惊恐的是,他听见了斯内普的声音在回答。 “**区?那么他们不可能走远,我们一定能抓住他们。” 哈利像脚底生了根似的待在原地,费尔奇和斯内普从前面的墙角拐过来了。 他们看不见躲在隐形衣里的哈利和喝了隐形药水的艾弗里,但这条走廊很窄,如果费尔奇和斯内普再走近一些,就会撞到他们身上。 左边有一扇门开了一条缝,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哈利侧身挤了进去。 他不知道艾弗里有没有进来,但他知道艾弗里没有被教授发现。因为斯内普和费尔奇什么也没有注意到,径直走了过去。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哈利这才扯掉身上的隐形衣,靠在墙上深深地吸气。 还在隐形中的艾弗里没去管他,直起身子开始打量这个他们借以藏身的房间。 它看上去像是一间废弃不用的教室。许多桌椅堆放在墙边,呈现出大团黑乎乎的影子,另外还有一只倒扣着的废纸篓。 但是,在正对着他的那面墙上.却搁着一件似乎不属于这里的东西,仿佛是有人因为没有地方放,而临时把它搁在这里的。 这是一面非常气派的镜子,高度直达天花板,华丽的金色镜框,底下是两只爪子形的脚支撑着。顶部刻着一行字: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鲁·阿伊特乌比·卡弗鲁·阿伊特昂·沃赫斯。 艾弗里觉得新奇,因为他明明是隐形的状态,却能在镜子里看见自己。 然后他便发现,他不止看见了自己。 * 艾弗里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室的了,他只记得那面镜子里的景象。 他看到了母亲埃莉诺在摆放好茶具的小圆桌边摆弄娇嫩的玫瑰花,她唇边漾着笑,嘴里哼着愉快的曲调。 艾弗里自己坐在地毯上认真地看书,有一只皮球慢慢滚到了他脚边。 接着,一个黑发的瘦高男人走了过来,他把一本书摊开放在艾弗里脑袋上,自己则是开心地大笑起来。 然后他似乎笑够了,伸手揉了揉埃莉诺的头发,低头亲吻了她的脸颊。 艾弗里只能看见那个男人的背影,而且很模糊,那是他的父亲吧。 家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和他父亲有关的东西,连一张照片都没有。也许这个模糊的身影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看到的父亲吧。 他很清楚,那是他内心的渴望。 可当他躺在寝室床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希望,那一切是真的该有多好。 * 艾弗里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圣诞节那天晚上的事情,这种冒险的刺激经历总是被传播得很快,他可不想费心一遍一遍重复同一个故事,所以干脆选择谁都不说。 圣诞假期很快就结束了,布雷斯他们也都在开学前一天回来了。生活一下又恢复原样,就好像那天的经历也是他做的其中一个梦一样。 “圣诞假期过得好吗?”坐在斯莱特林长桌边吃早餐时,布雷斯笑嘻嘻地问。 “没什么好不好。”艾弗里淡然回答。 “也是,不能指望你和书本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布雷斯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吃早餐。 艾弗里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也许你有注意到,赫奇帕奇有个姑娘一直在看你。” “算了吧,”布雷斯兴致缺缺,“我们才十一岁。” 一向沉默的西奥多突然嗤笑一声,“你居然会说这种话。” 艾弗里嗤笑一声,“不知道魔咒课上和某个拉文克劳聊得热火朝天的人是谁。” 布雷斯勾起笑容,“主要还是不够漂亮。” 艾弗里:“……” 西奥多:“……” 他们就知道,果然狗改不了吃……呸! 吃完早餐,艾弗里又往图书馆方向去了,他还是想再了解一些有关预知梦的信息。 他抬脚正准备踏进图书馆的时候,纳威一头跌到了艾弗里跟前。纳威可怜地坐在地上,他的两条腿紧紧粘在一起。 艾弗里一眼就看出,他这是被施了锁腿咒。 周围一圈的人都笑了起来,艾弗里当然也笑了,这可是送上门来的乐趣。 他嘴角微微上扬,弯腰看着地上的人,“隆巴顿,你挡着路了。” 纳威害怕地看着艾弗里,颤抖着想从地上爬起来,这可不容易。 看他半天站不起来的样子,艾弗里渐渐失去了耐心。他抽出魔杖指着纳威,后者立马吓得脸色惨白。 “你,你,你要做什么?”纳威声音颤抖地说。 艾弗里懒得回答他,抬手给他来了个漂浮咒,让他挪到了旁边不挡道的地方。 纳威还在为没有再次遭到伤害而松一口气,就见艾弗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图书馆。 第7章 Chapter 7 第二天下午是魁地奇比赛的日子,赫奇帕奇队对格兰芬多队。这次的比赛和以往都不同——裁判是斯内普教授。 西奥多对斯莱特林不上场的比赛都不感兴趣,便独自待在公共休息室待着了。而本来在好好看比赛的艾弗里和布雷斯,却莫名其妙被卷入一场肉搏中。 起因很好猜,德拉科又去挑事儿了,然后罗恩和纳威就扑了上去,克拉布和高尔自然也加入了混战中。 这边德拉科和罗恩在座位下滚成一团,谁都没有占到一点便宜。那边纳威、克拉布和高尔扭打在一起,拳脚相加,痛得发出一声声尖叫。 一开始他们五个人只是单纯的拳打脚踢,直到赫敏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她居然抽出了魔杖。 “除你武器!” 就在一瞬间,艾弗里也摸出了口袋里的魔杖,用了个缴械咒抬手接住飞过来的魔杖,这才阻止了地上的德拉科被魔咒袭击。 “你!”赫敏惊慌地看着艾弗里,“把魔杖还给我!” “现在不行,”艾弗里把魔杖放进长袍口袋里,“等他们打完。” 说完起身走下去想把罗恩从德拉科身上拉开,布雷斯也抬脚跟上他,去帮忙把德拉科从地上拉起来。 显然,艾弗里高估了自己的战斗力。 布雷斯拉住德拉科的胳膊,想把他从罗恩的拳头下解救出来。艾弗里则是架着罗恩的胳膊,用力把他往后拉。 德拉科倒是解救出来了,可艾弗里又被罗恩压制了。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艾弗里眼看德拉科被拉起来,刚刚松了一口气,手上的力度减小了些。 没想到罗恩突然使劲向后仰头,他的后脑勺一下撞在艾弗里鼻子上。然后趁艾弗里松手揉鼻子的时候,猛地转身把他扑到地上,接着就是狠狠一记拳头砸在他嘴角。 “嘶——” 韦斯莱,你大爷! 要不是布雷斯反应快过来拉住罗恩,艾弗里受的恐怕就不止嘴角这一拳了。谁知道从小被哥哥们欺负长大的罗恩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艾弗里虽然没有像麻瓜一样打过架,但他也不是能白白受气的人,当即就还了罗恩一拳,不过不是在嘴角,在下巴上,疼得罗恩龇牙咧嘴的。 比赛很快也结束了,哈利抓住了金色飞贼,格兰芬多队赢了。 艾弗里、布雷斯、德拉科和他的两个跟班被教授抓去关禁闭了。值得高兴的是,格兰芬多那几个也没能逃过惩罚。 打架的五个人被送到了斯内普教授那儿,他们被要求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顶着斯内普骇人的目光处理一大堆毛虫的尸体。 另外三个没有及时阻止这场肉搏的人,被安排到四楼奖品陈列室干活。 “我们是巫师,居然不能用魔法!”布雷斯一边擦墙上的画一边抱怨。 “你已经够好运了,”艾弗里说,“想想德拉科现在在干嘛。” 布雷斯想了想那些即使已经成为尸体了的毛虫,还是嫌恶地娱摇了摇头。“好吧,我们是幸运的。” “非常幸运。”艾弗里补充。 布雷斯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拿着抹布继续干活去了。 赫敏在一旁默不作声地擦那些奖杯,脸上那严肃认真的表情,总给人一种她在背奖杯上那些字的错觉。 好吧,也许不是错觉。 “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打架?”擦完所有奖杯和画像离开奖品陈列室的时候,一直在门外等赫敏的哈利问艾弗里。 想想吧,谁敢去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门口等人啊? 拉架反被撞鼻子和挨一拳,现在又被惩罚擦留校劳动,一会儿回去说不定还会被斯内普教授嘲讽一顿。 艾弗里现在心情并不美妙,看见格兰芬多的人就条件反射地感到不爽,对于哈利的询问他更是完全不想搭理。 艾弗里看都不看哈利一眼,径直从他身旁走过。 “喂希伦!”被无视的哈利有些不满,他朝艾弗里喊了一声,但对方并没有因此回头或者停下脚步。 “心情不好,他可是莫名其妙挨了你那个巨怪朋友一拳,”布雷斯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倒是好心地跟哈利解释,“你应该先关心他伤口疼不疼。” “……”哈利这才想起艾弗里的嘴角确实青了一块。 回到地窖后,布雷斯靠在沙发上。“原来没有魔法这么辛苦,我开始有点同情麻瓜了。”他说。 “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艾弗里嘴角一抽,翻了个白眼。 “我没去是正确的。”西奥多走过来坐下,神色淡然地瞥了一眼艾弗里嘴角的淤青。 “我合理怀疑韦斯莱和之前女厕所那个巨怪是亲戚,”艾弗里不高兴地说,“都是一样的没脑子。” “下次还是别劝架了,”布雷斯轻笑一声,眼神同情地扫过艾弗里嘴角,“省得你还把自己搭进去。” 是啊,再帮德拉科他就是傻子。 * 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艾弗里不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不过好在,他做这种梦的频率不算高, 艾弗里的生活变得无趣了很多,但依旧是忙碌的。 每天除了繁重的课业要完成外,他还要被斯内普教授拉去捣鼓魔药材料,有时一弄就是一下午的时间。他又不敢发出抗议,只能忍气吞声地默默干活。 德拉科又找到了新的乐趣,他现在每天都要去救世主他们面前转一圈,虽然以前也是。 不过他最近脸上总是藏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而有趣的是,那三人每次看到德拉科都会表现得很不安。 这天下午,德拉科不知道从哪里拿回来一本书,脸上灿烂的笑容使他原本苍白的面色显得红润了些。 德拉科可不是个藏得住秘密的人,尤其是关于救世主的。布雷斯刚套了两句话,德拉科就全部说出来了。 他把这些天的事情都讲了一遍,海格养了一条挪威脊背龙,把罗恩的手指咬伤了,情况似乎很严重,罗恩今天住进了医疗翼。德拉科拿的那本书就是专门去医疗翼找罗恩“借”的。 “韦斯莱家真是穷死了,连书都这么旧。”德拉科嫌弃地把书往桌上一扔,一封信从翻开的书页里滑出来。 “不会是情书吧。”布雷斯把信捡起来。 “切,谁会给韦斯莱那个穷小子写情书。”德拉科不屑道。 “穷小子写给别人的情书。”艾弗里随口胡诌。 “真的假的!”德拉科立马兴奋起来,一把抢过布雷斯手里的信急急忙忙拆开来看。 亲爱的罗恩,你好吗? 谢谢你给我写信,我很高兴收养那只挪威脊背龙,但是要把它弄到这儿来不太容易。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先把它送到我的几个朋友那里,他们下个星期要来看我。麻烦就在于,千万不能让别人看见他们非法携带一条龙。 你能否在星期六的午夜,把脊背龙带到最高的塔楼上?他们可以在那里与你会面,趁着天黑把龙带走。 请尽快给我回音。 爱你的查理 还真,不是情书。 德拉科失望地把信放下,在安静的休息室待了两秒,他突然恶劣地笑了起来。 “我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他说。 * 几天后,他们就知道了德拉科那个绝妙的主意是什么。 因为他们学院因此被扣掉了五十分。 “绝妙的主意?”艾弗里嘲弄地看着德拉科,“扣掉五十分?” 不过值得高兴都是,格兰芬多扣的更多——整整一百五十分。 一下子丢掉这么多分,这样一来,格兰芬多就落到最后一名了。 仅仅一个晚上,就摧毁了格兰芬多赢得学院杯的所有希望。 和平常一样的早晨,当格兰芬多的学生们经过记录学院杯比分的巨大沙漏时,还以为出了什么差错。他们怎么可能突然比昨天少了一百五十分呢? 随后,事情就慢慢传开了:哈利·波特,大名鼎鼎的救世主,两次魁地奇比赛的英雄,竟然害得他们丢掉了这么多分数,他,还有另外两个愚蠢的一年级学生。 哈利原是学校里最受欢迎、最受敬佩的人物之一,现在一下子变成了众矢之的。就连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们也没有好脸色给他,因为大家本来一直希望看到斯莱特林输掉学院杯。 哈利不管走到哪里,人们都对他指指点点,而且说一些侮辱他的话时也并不把声音放低。另一方面,每当他从斯莱特林们身边走过时,他们总是又鼓掌,又吹口哨,欢呼喝彩。 “谢谢你,波特,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罗恩愤怒地想要冲上去给他们一个教训,哈利紧紧抱住他的腰才费力把他拉住。 周围的斯莱特林们纷纷大笑起来,可是路过的格兰芬多学生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助他们。 * 平淡地过了一段时间,很快就到了考试周前夕。 艾弗里和往常一样待在休息室里,慵懒自得地靠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怀里抱着加菲和魔法史的课本。 “啊啊啊!!!” 随着休息室石门的打开,德拉科的尖叫声也传了进来。 德拉科满脸惊恐地挤到艾弗里所在的沙发上,把自己缩成一团,还不忘往艾弗里身边凑,把艾弗里怀里的加菲都烦的不行。 艾弗里抬眼看向后从门口进来的布雷斯,“你干什么了?” “不关我的事。”布雷斯摊手,走过来坐到西奥多旁边,“这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差点在门口把我撞翻。” 过了几分钟,德拉科终于冷静下来,把刚刚他在禁林看到的都说了一遍。 被杀死的独角兽,戴兜帽的黑影,马人…… “所以你在禁林还没叫够,”布雷斯掏掏耳朵,“回来还要叫?” 德拉科涨红了脸反驳道:“波特都吓傻了,连跑都不知道!” “哦,你还挺关心他。”艾弗里淡淡道。 “你们是没亲眼看到,真的很吓人!”德拉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面前几人就这反应。 “我去睡觉了。”西奥多合上手中的书本,起身往寝室走。 “我也困了。”布雷斯打着哈欠,作势跟着起身离开。 德拉科把最后希望寄托在旁边人身上。 艾弗里看他一眼,把加菲放进他怀里。“早点休息。”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就是考试的日子。 天气十分闷热,他们答题的大教室里更是热得难受。 老师发给他们专门用于考试的新羽毛笔,都是念了防作弊的咒语的。 另外还有实际操作的考试。 弗立维教授叫他们挨个儿走进教室,看他们能不能使一只凤梨跳着踢踏舞走过一张书桌。 麦格教授看着他们把一只老鼠变成一个鼻烟盒,盒子越精美,分数就越高;如果盒子上还留着老鼠的胡须,就要扣分。 魔药学考遗忘药水的配制,斯内普教授站在同学们背后密切注视着,他们脖子后面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这使他们心里非常紧张。 不过这对艾弗里没什么影响,要知道,从前在庄园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大部分课程的考试内容对艾弗里来说都没什么太大的难度。就算是他没怎么听过的魔法史课,也能靠死记硬背拿个不错的分数。 * 离开学校的前一天,学生们要去礼堂参加本学年的最后一次晚宴。 各个学院的分数已经算出来了,当然是斯莱特林第一。 礼堂里用代表斯莱特林的绿色和银色装饰一新,以庆祝他们连续七年赢得了学院杯冠军。主宾席后面的墙上,挂着一条绘着斯莱特林蛇的巨大横幅。 片刻后,邓布利多赶到了,礼堂里的嘈杂声渐渐平息下来。 “又是一年过去了!”邓布利多兴高采烈地说,“各学院的具体得分如下:第四名,格兰芬多,312分;第三名,赫奇帕奇,352分;拉文克劳462分,斯莱特林502分。” 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和跺脚声。哈利看见德拉科用高脚酒杯使劲敲打着桌子,笑容灿烂地跟艾弗里说话。 “是啊,是啊,表现不错。”邓布利多说,“不过,最近发生的几件事也必须计算在内。” 礼堂里变得非常安静,斯莱特林们的笑容也收敛了一些。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我还有最后一些分数要分配,第一项,罗恩·韦斯莱先生……” “他下赢了许多年来霍格沃茨最精彩的一盘棋,我为此奖励格兰芬多学院六十分。” 格兰芬多们的欢呼声差点把施了魔法的天花板掀翻了,他们头顶上的星星似乎也被震得微微颤抖。 可以听见珀西·韦斯莱在大声告诉其他级长:“是我弟弟,你们知道的!我最小的弟弟!顺利通过了麦格教授的巨型棋盘阵!” 大家好不容易才又平静下来,邓布利多继续道:“第二项,赫敏·格兰杰小姐,当别人身陷险境,她沉着巧妙地发挥才智,奖励六十分。” 格兰芬多的同学们都欣喜若狂,在餐桌旁跳上跳下,他们整整上升了一百二十分! “第三项,哈利·波特……”邓布利多说,礼堂里顿时变得格外寂静。“他表现出了大无畏的胆量和过人的勇气,为此,我还要奖励格兰芬多学院七十分。” 喧闹声简直震耳欲聋。那些一边把嗓子喊得嘶哑,一边还能在心里计算分数的同学们知道,格兰芬多现在是502分,和斯莱特林的分数一样。 “勇气有许多种类,”等礼堂安静下来,邓布利多又微笑着开口,“对付敌人我们需要超人的胆量,而要在朋友面前坚持自己的立场,同样也需要很大的勇气。因此,我要奖励纳威·隆巴顿先生十分。” 如果有人此刻站在礼堂外面,可能会以为这里发生了爆炸,格兰芬多餐桌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邓布利多不得不大声吼着,才能让所有人听到他的说话:“这意味着我们需要对这里的装饰做一点小小的改变。” 他拍了拍手,立刻,那些绿色的悬垂彩带变成了鲜红色,银色的变成了金色;巨大的斯莱特林蛇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威风凛凛的格兰芬多狮子。 德拉科的脸色变得比以往更加苍白,手里本应用来庆祝的高脚杯被他狠狠捏着,眼神不善地盯着格兰芬多的方向。 连一向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布雷斯都少见地露出了严肃的神情,紧抿着嘴唇没说话。 西奥多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过周围的人都能感受到他那比平时低的气压。 艾弗里一言不发地开始切牛排,切了几下后突然就听到一道尖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不用想,金色的盘子上肯定多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 他先是一愣,像是突然想起希伦家的礼仪作态似的。然后冷笑一声,厌烦地丢下刀叉,起身离开了礼堂。 斯莱特林刻进骨子里的骄傲,绝不允许别人从他们手里抢东西。 几天后,成绩单发下来了。 艾弗里不出意外地拿到了年纪第一。 “看来你在图书馆和书本没有白约会。”布雷斯打趣道。 艾弗里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一年级就此结束,他们踏上了回家的特快,一路谈笑,最后下车走进了人来人往中。 一年级结束了hhh 是不是超快,我删掉了很多不必要的废话。 很多原著剧情也被我省略了,相信大家都是看过原著的人,所以就不重复写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Chapter 7 第8章 Chapter 8 八月的阳光耀眼明媚,拂过的风里夹杂着阵阵燥热。 希伦庄园里,家养小精灵米亚正勤勤恳恳地修剪花园里的绿植。 客厅的壁炉里还隐约残留着一丝没有消失殆尽的绿色火焰,显示着刚刚有人用了飞路粉来或者走。 地下室的一间颇为宽敞的房间里挤满了各色物品,像一个专门用来研制和储藏魔药的实验室。 一张又矮又大的桌子上边放着许多魔药材料,桌子旁的一口坩埚下正跳动着的绿色火焰。 屋子里只有一个人,他站在桌子旁聚精会神地工作着,看上去似乎没有注意到门边站着的人。 “有时我会想,当初选择西弗做你的教父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埃莉诺抱臂倚在门边,隔着屋子里弥漫的烟雾看向她这个整天沉迷于魔药和草药的儿子。 艾弗里抬起头看了眼门边,手上的动作未停。“很快。”他淡淡地说,动作却是依旧慢条斯理且优雅。 “不着急,我只是来告诉你,今天的行程取消了。”埃莉诺说,“时间待定,但应该也就这几天了。” 艾弗里不在意地点点头,把药剂的熬制工作收尾。 一锅蓝色的清亮药剂被装入试剂管中,整齐摆放到身后的物品架上。 这个神秘的行程是在艾弗里把预知梦的事情告诉埃莉诺后定下来的,她说要带他去见一个人,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说。 * “艾弗里,艾弗里。” 半明半暗的吊灯挂在卧室屋顶,艾弗里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了,妈妈?”他困惑地看着站在他床边的女人。 “穿好衣服,”埃莉诺温柔地注视着他,“我们得去一个地方。” “我们要去哪?”艾弗里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眼里的疑惑更浓。 “见那个终于结束他无聊的埃及之旅的老朋友,虽然他疯疯癫癫的。”埃莉诺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外袍给艾弗里,“你最好快一点。” 二十分钟后。 “准备好了吗?”埃莉诺牵着艾弗里的手笑得温柔,“幻影移形可不比门钥匙的感受好。” 艾弗里点头,“准备好了。” 啪! 一阵天旋地转。 “到了。” 艾弗里被埃莉诺带到了一间有些老旧的屋子里,四下里漆黑一片。屋子角落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好像是只猫。 “谁啊!”一个沧桑却透着暴躁的男声从楼上传来,紧接着是沉重急缓的脚步声。 “约瑟夫,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过得这么清苦。”埃莉诺讽刺了一句,但脸上的嫌弃神色很明显是装的。 “等,等等,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见。”男人说着点亮了屋子,“这样好多了,哦,是你啊,埃莉诺,这已经是你毕业后第四十三次打扰我的美梦了。哦,你还带了客人来。” “让我给你介绍一下,”埃莉诺示意艾弗里上前一点,“这是艾弗里,我的儿子。”然后又凑到艾弗里耳边小声说,“他是约瑟夫·贝利,他会帮助你找到答案。” “贝利先生,您好。”艾弗里谦卑有礼地问好。 “哦你好啊,小希伦先生。”约瑟夫笑眯眯地打量着艾弗里,目光停留在艾弗里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上。 “你的眼睛和你外祖母的很像,不过她的颜色要比你的深得多,看来你有些不一样,我们最好到楼上去。” “快跟上,埃莉诺,你也是,小希伦,别傻站着。”说着快步往楼上走,边走边朝上面大喊,“西娅!快起来!有客人!你最好别让人看见你衣冠不整的样子!” 艾弗里还在疑惑西娅是谁,就看见靠近楼梯口的房间门被打开了,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哈欠连天地走出来。 “这刚几点啊,天都没亮呢!”她眯着眼睛,显然没睡醒,“在埃及也没见你起这么早啊!” 然后下一秒目光对上艾弗里的瞬间,愣了一秒,立刻开始梳理她乱蓬蓬的头发,顺手理了理外翻的领子。 “这是我妹妹的孩子,塞西莉娅·贝利。”约瑟夫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给两个希伦介绍道:“上个月刚搬来我这里,你知道的。” “这是埃莉诺·希伦,总喜欢扰人清梦的斯莱特林。”他又指了指艾弗里,“这位是小希伦先生,艾弗里。” 艾弗里朝塞西莉娅颔首示意,“你好。” 塞西莉娅忙点点头当作回应。 打完招呼,艾弗里便开始打量二楼的环境。 楼上比楼下更狭小了,但却没有那么破旧。有一扇巨大的窗户外敞着,坐在二楼就能看见夜空里不停闪烁的星星。 窗前有一张木质圆桌,桌上很乱,非常乱,什么都有——四散的酒瓶,被打翻的茶壶,用来接垃圾的报纸,还有一些零食的残渣以及它们的包装袋。 “去把柜子里的东西拿过来,西娅。”约瑟夫说。他走过去把桌上的东西往边上推了推,留出一块很小的干净位置。 塞西莉娅没一会儿就从她的房间里拿出来一个木质盒子。 约瑟夫接过木盒,把它放在圆桌的那片空地上,抬起头看向艾弗里,“打开它。” 艾弗里看向埃莉诺,埃莉诺点点头。艾弗里虽然疑惑,却也听话地照做了。 正值八月盛夏,即使是夜里也藏着闷热,可那木盒子却是冰冷的。 艾弗里的指尖刚触碰到盒子上的锁扣,一丝冰凉迅速蔓延他的全身,它像刚出生的婴儿般好奇地在他身体各处游走,让艾弗里的内心感到异常的平静。 接着“嗒”一声,锁扣自己弹开,艾弗里打开盒子,一道淡蓝色的光芒闪过。 盒子里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在朦胧的月光下泛起淡淡的蓝光。 “哇!”塞西莉娅小声地惊呼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水晶球,然后又瞪大眼睛看向艾弗里。 “哦,完美!”约瑟夫激动地跳起来,“纯净的灵魂,和你的眼睛一样。” “抱歉,”艾弗里完全理解不了他在说什么,“您是什么意思?” “对对对,你得知道,”约瑟夫指了指水晶球,“和你的眼睛是一样的淡蓝色,这就说明,你的灵魂是美好纯洁的。不然你可打不开这个盒子。” “所以这是?”艾弗里问。 “那么现在,”约瑟夫没有回答艾弗里的问题,“把手放上去,告诉我你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 艾弗里把手搭上去,一瞬间,无数画面从他脑海里闪过。一些他经历过的,一些他梦到的,还有一些,也许是正在发生的。 “妈妈!” “艾弗里,”一只手搭在艾弗里肩上,是埃莉诺,她眼中满是担忧神色,“你看到了不好的事情,是吗?” 艾弗里点头,“我看到了您和一个男人,还有……神秘人。” 放在他肩上的手紧了紧力道。 “那个男人很痛苦,神秘人对他用了钻心剜骨,您似乎……很担心他。” 艾弗里呼出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刚刚像是亲身经历了一遍。他感受到那个男人的痛苦,好像恶咒用在了自己身上一样。 他还感受到了母亲的悲伤、恐惧……还有无助。 那个男人和他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身影有几分相似,是父亲吗? 艾弗里呆呆地看着水晶球。 “小希伦,”约瑟夫在艾弗里眼前打了个响指,拉回他被自己思绪勾走的注意力,“知道吗,你完美继承了你外祖母的能力。” “哦等等,”约瑟夫突然醒悟般地瞪大眼睛,“你刚刚提到了神秘人?” “……是的,先生。” “哦梅林啊!这才安生了几年啊!” 艾弗里打断约瑟夫疯疯癫癫的絮叨,“抱歉,先生,我必须照着梦里的做吗?”他保证自己非常不想听到肯定的答案。 “这完全取决于你,”约瑟夫乐呵呵的地抬手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的胡子,“不过,如果我是你,我会很乐于参与那些我可以改变结局的事情。这太有意思了,不是吗?” 艾弗里:“……” “得了吧,有勇无谋的格兰芬多。”埃莉诺不屑地哼了一声,立刻引来约瑟夫的吹鼻子瞪眼。 一直安静当背景板的塞西莉娅在一旁捂嘴笑,还冲艾弗里眨了眨眼睛。 艾弗里:“……” * 整个暑假,除了去见过贝利先生一次外,艾弗里还受邀参加了几场纯血家族举办的聚会。 巫师世界的纯血家族就是这样,时不时就要应付几场为了拓宽人脉的聚会。 当然,他们几个玩的好的小辈也会时常约着聚一聚。 除了正常的人际交往外,暑假的大部分时间里,艾弗里都没有离开过庄园。 他把庄园二楼藏书室里的书都翻了一遍,包括之前读过的。 然后无聊之余的他,就开始了二年级课程的自学,当然也得到了斯内普和埃莉诺的指导。 他也很好地吸收了那些知识,开学后他就可以开始学习三年级的魔咒了。 不过在开学前,他需要去一趟对角巷,购买新学期需要用到的东西。 让艾弗里感到惊讶的是,今年带他去对角巷的不是埃莉诺,而是他的舅舅安德鲁。 艾弗里不喜欢他这个舅舅,因为他总是和埃莉诺吵架,说她是个愚蠢的女巫。 而很明显,他这个舅舅也很讨厌他,因为他那不知姓名不知去向的父亲。 安德鲁有一次在喝醉之后呢喃了几句“都是因为你那愚蠢莽撞的父亲,埃莉才会变成这样。”之类的话。 艾弗里有时会想,或许安德鲁其实很关心埃莉诺。但每当安德鲁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向埃莉诺和他时,他又会立刻打消脑子里的这种念头。 “别傻愣着,抓紧时间,我很忙。” 安德鲁不耐烦的声音把艾弗里的思绪拉回来。 艾弗里抿了抿唇,抬脚走进了壁炉。 两人用飞路粉到了破釜酒吧,安德鲁想是突然想起什么,看向身旁的艾弗里。 “哦对了,我猜埃莉一定让你别跟波特家那个孩子作对吧。” 艾弗里闻言轻轻皱了皱眉,母亲前几天确实对他说了关于波特的话——“你可以不和他做朋友,但那个孩子,别针对他。” 想想埃莉诺当时欲言又止的表情,艾弗里敢打赌那个理由一定跟他父亲有关。 安德鲁哼笑一声,脸上的表情更冰冷了,“真是愚蠢,难道她还在傻傻地替那个人守着那不值一提的狗屁友情吗?” 艾弗里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 他知道,安德鲁绝不会告诉他。 那么或许,可以从波特身上下手。 安德鲁先是带着艾弗里去摩金夫人长袍店定制新的长袍,然后在路过魁地奇精品店时,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店内展架上那把光轮2001。 “哦,魁地奇,一项充满魅力的运动——也许你也需要一把扫帚?”他转头看向艾弗里。 艾弗里摇了摇头。 安德鲁很失望:“真是一个不懂魁地奇魅力的愚蠢男孩。” 艾弗里冷哼一声,没搭腔。 他之所以不喜欢骑扫帚完全是因为小时候调皮,自己偷偷骑了大人的飞天扫帚,他根本控制不住它,就从扫帚上掉下来了,差点摔死。 从那之后,他就不再敢骑扫帚了。 “行了,节约时间,你去书店买书,我去把其他东西给你买了。”安德鲁开始厌烦对角巷人挤人的现状了,挥挥手不耐烦道。 艾弗里当然没有异议,点了点头,脚下方向一转,就往书店走了。 丽痕书店里人山人海,一名叫吉德罗·洛哈特的作者的签售会正在进行,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程用的书全是这个人的。 艾弗里对他没有兴趣,也不想在一楼看那群女巫脸上滑稽的表情,于是他挤上了书店的二楼。 那里已经站了一个人,德拉科。 艾弗里让店员给他找清单上的教科书,然后就走到德拉科身边。 德拉科看见是他,嘴角弯了弯,然后说:“你知道吗,我爸爸答应给我买一把飞天扫帚!” “我不知道。”艾弗里的神情和他的话语一样真诚。 “好吧,你当然不知道。为了说服我爸爸,我费了不少力——他对格兰杰的成绩超过我很生气,我已经告诉他了,老师都偏心她——”德拉科愤愤地说。 正当艾弗里翻看一本有关恶作剧的书籍时,底下突然闹哄起来。两人往楼下看去,原来是洛哈特把哈利拉上去跟他合影。 “切。”德拉科撇嘴,满脸的不屑,“我真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 “女士们先生们,”洛哈特大声说,挥手让大家安静,“这是多么不同寻常的一刻!我要借这个绝妙的场合宣布一件小小的事情,这件事我压了一段时间一直没有说。” 艾弗里站在二楼护栏边上,好看的眉头皱得比任何时候都紧。 德拉科看哈利不顺眼,艾弗里看洛哈特不顺眼。两人默契地撑在护栏上,俯身朝楼下看去。 “年轻的哈利今天走进丽痕书店时,只是想买我的自传。我愿意当场把我的全套书籍免费赠送给他!” 底下又是一片掌声。 洛哈特笑意盈盈,他把助理递来的一摞书塞到哈利怀里,弄得哈利摇晃了一下,眼镜也顺势滑到了鼻尖上。 “可他不知遭,他不久将得到比我的全套书籍更有价值的东西,实际上,他和他的同学们将得到一个真正的会魔法的我。” “没错,女士们先生们,我无比愉快和自豪地宣布,今年九月,我将成为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 人群鼓掌欢呼,德拉科不高兴地往楼下走去。出于对救世主的探究,艾弗里也跟着下去了。 “你一定很喜欢这样吧,波特?”德拉科脸上挂着惯常的那种嘲讽人的笑容,挡在抱着一摞书挤出人群的哈利面前。 艾弗里就站在不远处倚着书架看着,他完全没有理由也不想阻止德拉科嘲笑救世主的这种幼稚行为。 “著名的哈利·波特,”德拉科说,“连进书店都不能不成为头版新闻。” “别胡说,他不想那样!”哈利身边一个红头发满脸雀斑的小女孩开口道,她对德拉科怒目而视。 金妮·韦斯莱,韦斯莱家的小妹妹。 “波特,你找了个女朋友!”德拉科拖长着音调说。 女孩的脸红了,罗恩和赫敏挤过来,每人都抱着一摞洛哈特的书。 “哦,是你,”罗恩看着德拉科,仿佛看到了鞋底上什么恶心的东西,“你在这儿看到哈利一定很吃惊吧,嗯?” “更让我吃惊的是,居然看到你也进了商店,韦斯莱。”德拉科反唇相讥,“我猜,为了买那些东西,你爸爸妈妈下个月要饿肚子了吧。” 罗恩涨红了脸,把书丢进坩埚,就要朝德拉科冲去。哈利和赫敏从后面紧紧拽住他的衣服。 “罗恩!”韦斯莱先生带着弗雷德和乔治挤过来,“你在干什么?这里的人都疯了,我们出去吧。” 这时,马尔福先生和安德鲁刚好进门。 “啊呀呀,亚瑟·韦斯莱。” 马尔福先生一只手搭在德拉科的肩上,脸上挂着和他儿子一模一样的讥笑。 “卢修斯·马尔福。”韦斯莱先生冷冷地点头说。 “听说你公务繁忙得很哪,”马尔福先生说,“那么多的抄查,我想他们付给你加班费了吧?’'' 他把手伸进金妮的坩埚里,从崭新光亮的洛哈特著作中间抽出了一本破破烂烂的《初学变形指南》。 “看来并没有,梅林啊,要是连个好报酬都捞不到,做个巫师中的败类又有什么好处呢?” 韦斯莱先生的脸比罗恩和金妮红得还厉害,“我们对于什么是巫师中的败类看法截然不同,马尔福。” “当然,”马尔福先生说,他浅色的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到了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们的格兰杰夫妇身上。“看看你交的朋友,韦斯莱,我本以为你们一家已经堕落到极限了呢。” 哐当一声,金妮的坩埚飞了出去。韦斯莱先生朝马尔福先生扑过去,把他撞到一个书架上,几十本厚厚的咒语书掉到他们头上。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人群一阵混乱。 不知道谁撞了哈利一下,他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顺着那股力量往前倒去,怀里那几本洛哈特送的著作尽数掉在地上。 哈利扑到地上,下巴还磕到了其中一本书的书角,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打算在这儿过夜吗?”艾弗里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地弯腰看着他。 “不关你的事!”哈利恶狠狠地瞪着他。 “当然,”艾弗里无所谓地摊手,“我没说要管。” 哈利不顾疼痛,迅速从地上爬起来,“那你就走开!” “脾气真大。”艾弗里挑眉,完全没有被惹恼。 哈利对艾弗里这样的态度感到无力,仿佛自己是个小丑,越是生气,在对方眼里就越滑稽。 “收好你的书,”艾弗里挥了挥魔杖,散在地上的洛哈特全套书本就又漂浮着回到了哈利怀里,“这可是洛哈特亲手送你的纪念款。”说完又走回了二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Chapter 8 第9章 Chapter 9 九月一日这天,埃莉诺送艾弗里来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他们来的时间不算早,站台上已经有很多正在和家人告别的学生了。 艾弗里看见了暑假见过的约瑟夫·贝利和他的外甥女塞西莉娅·贝利正在站台上告别。 塞西莉娅看起来已经忍受不了约瑟夫的唠叨了,所以当她看见艾弗里时,立即解脱地告诉了约瑟夫。 “嘿,埃莉诺,又见面了。”约瑟夫带着塞西莉娅走过来,塞西莉娅笑嘻嘻地看着艾弗里。 埃莉诺敷衍地给了约瑟夫一个眼神,然后勾起嘴角朝塞西莉娅露出个笑,“西娅,中午好啊!” 塞西莉娅甜笑着说:“夫人,中午好。” 埃莉诺跟艾弗里说过塞西莉娅的身世——父亲是个到处沾花惹草的斯莱特林,母亲是埃莉诺学生时期认识的拉文克劳好友。 塞西莉娅出生后不久,她父亲就另找了新欢,她的母亲终日以泪洗面,不甘心地追在那个男人身后,期盼他能回心转意。 可怜的女巫,可悲的爱情。 埃莉诺心疼她好友的遭遇,却也不屑一个漂亮女巫为了一个负心汉屈尊到如此地步。 甚至连孩子都不管不顾了。 塞西莉娅从小跟着祖父母在美国生活,因为想送她来霍格沃茨上学,所以约瑟夫把她接到了英国和自己住。 “今天起就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了,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找艾弗里,别怕麻烦他,把他当成你哥哥就好。” 埃莉诺说着又转头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在学校多照顾妹妹,知道吗?” “知道了。”艾弗里面无表情地应道。 约瑟夫吹鼻子瞪眼,“你对西娅比对我的态度好多了。” 埃莉诺哼笑一声,看向艾弗里,“时间差不多了,上车去吧。” 艾弗里点头,跟约瑟夫礼貌地道了别,然后伸手接过塞西莉娅的行李,带着她上了列车。 “小希伦先生可比你懂礼貌。”看着两个小孩离去的身影,约瑟夫摸了摸他的胡子,笑呵呵地道。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身旁人的回应,约瑟夫疑惑地转头看去,那儿却没了埃莉诺的身影。 约瑟夫立马气愤道:“斯莱特林果然都是没礼貌的讨厌家伙!” 说完,他也幻影移形离开了。 艾弗里把塞西莉娅的行李放上一个空车厢的行李架,然后就拿着自己的行李去找布雷斯他们了。 他确定自己没兴趣和一个才第二次见面的小姑娘待在一个车厢好几个小时。 “艾弗里!” 路过一个闹哄哄的车厢后,艾弗里听见了德拉科在大叫他的名字。 梅林知道,德拉科的声音比隔壁车厢里那两个闹腾得上蹿下跳的红毛韦斯莱还要大。 艾弗里拉开隔间门,把行李和穆加贝的笼子放好后,坐到了布雷斯身边。 “我看见你和一个红头发姑娘一起上了车。”布雷斯说。 德拉科立马嫌弃地蹙眉,“你不会是和波特那个小女朋友一起来的吧?梅林,去年你就和韦斯莱待在了一个车厢。” “……不是韦斯莱。”艾弗里有些无奈地抿了抿嘴,“一个可能需要我照顾的小妹妹而已。” 德拉科撇撇嘴,失去了对这个话题的兴趣。 此时火车已经开始加速,过道上的脚步声来来往往,隔壁韦斯莱双胞胎的声音依旧很大。 “我们去外面找点乐子吧。”德拉科提议道。 西奥多摇摇头,显然对德拉科的乐子不感兴趣。布雷斯和艾弗里也稳稳地坐在靠椅上,目送气急败坏的德拉科领着他那两个满手满嘴都是小零食的跟班离开车厢。 没过几分钟,德拉科就带着两个保镖回来了,看上去比刚刚更气愤了。 “波特那家伙居然不在车上!”他不高兴地说,“害我们找了一圈,累死了!” “只有格兰杰一个人,那个可恶的泥巴种,居然还怀疑是我把波特搞不见了!” 他越说越气愤,而跟他一起受气的两个大块头却没心没肺地又在吃小蛋糕。 接下来的车程过得不快也不慢,德拉科在长篇大论叙述完救世主的种种“罪行”后,就开始了他假期的愉快生活。 其中,他的新扫帚光轮2001被他以超过了指控救世主的话语还长的篇幅滔滔不绝讲述了很久。 布雷斯倒是很愿意时不时搭腔回个几句,西奥多还是老样子,看看杂志,看看窗外的风景,喝喝桌上的果汁。 艾弗里则是无所事事地靠在椅背上,听着几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天内容。 下午三点过的时候,潘西带着她的小姐妹来了。达芙妮的猫咪加菲一见到艾弗里就扑过去,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目光,舒舒服服地找了个姿势趴好。 达芙妮小心翼翼地要去抱走加菲,小猫咪不高兴地用爪子打了一下她伸过去的手,脑袋使劲往艾弗里怀里钻。 “没关系,我抱着吧。”艾弗里说,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但手抚在加菲脑袋上的动作却是温柔的。 达芙妮只好作罢,没再想去抱加菲。 “这是我妹妹,阿斯托利亚,你们见过的。”她把一直站在门边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女孩轻轻拉到身边,介绍给大家认识。 几人跟这个有些内敛的小姑娘打了个招呼,潘西又跟德拉科聊了会儿,她们就离开了。 当然,加菲留在了这间车厢里,厚脸皮地享受着艾弗里的专属服务。 列车到站后,学生们互相拥挤着下了车。达芙妮非常强硬地把加菲抱走了,因为艾弗里也有自己的宠物要拿。 梅林在上,穆加贝在车上一直目光凶狠地瞪着躺在艾弗里腿上的加菲,那样子看起来恨不得把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猫咪咬死。 猎场看守海格在招呼一年级新生去湖边乘船前往城堡,这是霍格沃茨的传统。 艾弗里他们跟随学校的其他学生走上了一条粗糙泥泞的路,那里至少有一百辆马车在等候剩下的学生。 车前没有马,但当他们坐上去关上车门,马车就开始行驶了。 一路跌跌撞撞的,马车里面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和稻草味。 来到城堡门口,马车摇摇晃晃地停下来,学生们纷纷下车,又拥挤着进了门厅,去往礼堂。 学生们去到各自学院的长桌边坐下,热热闹闹地和朋友们打招呼,聊暑假里发生的趣事。 又过了一会儿,教师们出现在了教师席上,紧接着新生们也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无数根蜡烛停在半空中,照着四张围满了人的长桌子,照得那些金色的盘子和高脚杯闪闪发光。 分院仪式开始了,越过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尖顶霍格沃茨帽,艾弗里看到了他今天才突然多出来的妹妹。 “塞西莉娅·贝利!”麦格教授喊道。 女孩的神色有些紧张,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戴上了分院帽。 “这就是那个需要你照顾的小妹妹?”布雷斯打趣道,“长得还挺可爱的。” 艾弗里翻了个白眼,“我可以把照顾她这项任务送给你。” “别,我忙得很。”布雷斯笑着摆手拒绝。 艾弗里还想反驳一句什么,就听见分院帽大喊了一句:“格兰芬多!” 艾弗里:“……” 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为什么会有一个格兰芬多女儿? 格兰芬多长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斯莱特林这边的气氛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艾弗里看见几个格兰芬多高兴地和塞西莉娅握手,格兰杰也微笑着跟他点了点头。 布雷斯终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然后在接收到艾弗里威慑的视线后堪堪收敛了几分笑意。 “照顾格兰芬多这种事,德拉科有经验,”他右手握拳抵在鼻子下面,轻咳一声道:“你可以向他虚心请教一下。” 艾弗里以梅林的名义起誓,他敢打赌布雷斯拳头后的笑容非常灿烂。 达芙妮的妹妹没什么悬念地被分入了斯莱特林,她有些腼腆拘谨地小心打量周围的事物。 韦斯莱家的小妹妹毫无疑问分到了格兰芬多,她和塞西莉娅坐在一起,两人聊得热火朝天。 艾弗里注意到波特和韦斯莱依旧没有出现在格兰芬多长桌边。 直到仪式结束,才传出这两人开着一辆麻瓜的汽车飞来学校,并且撞到上打人柳的消息。 “麻瓜的车会飞?”艾弗里随口问了一句。 他附近一个混血回答道:“不会。” “韦斯莱的父亲在魔法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工作。”西奥多说,给自己盛了一碗面前的鱼仔汤,“很明显,他擅自改造了麻瓜的汽车。” 波特又一次出尽了风头,因为晚宴上不少人都在讨论会飞的汽车。 不过德拉科倒是意外地没有因此感到愤怒。 “那个疤头一定会被开除的,”他喜滋滋地喝了一口南瓜汁,“还有那个韦斯莱,他父亲会因此受到惩罚,搞不好还会失去这份工作。” “想想看吧,本就一贫如洗的韦斯莱一家,马上就要拿不出一个铜纳特了。” 老实说,德拉科显得过分兴奋了。 * 第二天清晨,艾弗里从梦中醒来。太阳已经跳上天空,调皮地让光芒穿透云层洒在霍格沃茨上空。 在施了魔法的天花板下,四个学院的长桌子上摆着一碗碗的粥、一盘盘的腌鲱鱼、堆成小山的面包片以及一碟碟鸡蛋和咸肉。 德拉科显得闷闷不乐,因为他在格兰芬多长桌边看到了波特和韦斯莱。显然,他们没有被学校开除。 令人失望。 “所以你配制了一整个假期的魔药?”布雷斯问,他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粥,正要往嘴里送,“在斯内普教授的监管下?” “也不全是,”艾弗里不在意地说,“我还学会了几个新魔咒。” “啧,”布雷斯勾起嘴角,“你总会给我一种你是拉文克劳的错觉。” 话音刚落,艾弗里就昕见头顶上乱哄哄的。上百只猫头鹰拥了进来,在礼堂中盘旋,把信和包裹丢到正在交谈的人群中。 “快看啊,韦斯莱好像收到了吼叫信。”德拉科显然是一直在看格兰芬多那边,此刻他显得异常激动。 众人纷纷看向格兰芬多长桌。 罗恩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从那只看起来有点老的猫头鹰嘴里取出那只信封,把它打开了,然后…… 老实说,一开始他们以为是爆炸了,巨大的响声充满整个礼堂,把天花板上的灰尘都震落了下来。 “罗纳德·韦斯莱!” “你怎么敢擅自偷走汽车!” “我真是气疯了!” “你爸现在要接受魔法部的调查……” “这都是你的错!” “你要是再敢惹是生非……” “我们马上把你弄回来!” 不耐猜测,是韦斯莱夫人的喊声。比正常音量大一百倍,震得桌上的盘子和勺子咯咯直响,四面石墙的回声震耳欲聋。 吼声停止了,耳边还在嗡嗡作响。 已从罗恩手中掉到地上的红信封燃烧起来,卷曲着变成了灰烬。 许多斯莱特林都幸灾乐祸地看着那边发生的事情,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第一节课是变形术,麦格教授要他们把一只甲虫变成纽扣。艾弗里轻而易举地做到了,麦格教授给斯莱特林加了五分。 “我真好奇,你有什么不会的魔咒。”布雷斯小声说。 “幻影移形,我一直想试试,但考虑到我的脑袋可能会和身体分家,我一直没大胆尝试,”艾弗里淡然道,“还有幻身咒,我总是只能把上半身隐形,而且坚持不了多久。” “没了?”布雷斯问。 “还有很多高级魔咒和不少黑魔法,我都不会。”艾弗里冷笑着说,“不过黑魔法我倒是从我那个只会拿下巴看人的舅舅和斯内普教授那里学到不少。” “你真可怕。”布雷斯认真道。 “是吗?”艾弗里挑眉笑笑,“我觉得还好。” “不过说真的,你一个假期变化不小啊。”布雷斯又换上不正经的笑容,“我注意到,从上课开始,有几个女生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放在你身上。” “不及你,”艾弗里耸耸肩,“只要你想,那些姑娘随时愿意把目光转向你。” 布雷斯无所谓地笑了笑。 上完变形课,斯莱特林的学生要去城堡外的温室上草药学。艾弗里和其他同学一起下楼往城堡外走,穿过菜地的时候,遇上了刚刚下课回来的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学生。 “波特,看看你的样子。”德拉科一见到救世主,眼里都闪烁着光芒,“你在粪坑里打滚了吗?” 话音刚落,周围的斯莱特林们就咯咯笑起来。 其实不止波特,所有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学生,都是满头大汗,身上沾满泥土,有的甚至还扶着腰揉着背。 但没办法,德拉科眼里只有波特。 “马尔福,你得意什么?”罗恩已经累的不行,但还是气势汹汹地瞪着德拉科。 “哦,韦斯莱,我要是你,就会低调点夹着尾巴做人。”德拉科讥讽地笑起来,“省得再给你那可怜的父亲惹来麻烦。” 哈利愤愤地看着眼前这群讨厌的斯莱特林,同样看到了在人群后方说笑的希伦和扎比尼几人。 然后哈利发现,在他们身旁不远的地方,几个拉文克劳的女生也在看他们。 她们窃窃私语,脸上露出害羞的神色,其中两个的眼神会在不经意间瞟向希伦。 而对这一切浑然不知的希伦,已经和扎比尼他们绕过众人,去往温室了。 哈利又瞥了一眼那几个女生,觉得她们太花痴了。 “波特,你一直盯着那几个女生干什么?”德拉科嘲笑的声音把哈利拉回现实,“你看上哪个了吗?” “闭嘴吧,马尔福!”哈利生气地瞪了德拉科一眼,拉着罗恩和赫敏走了。 “等着吧,中午的时候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嚣张。”罗恩嫌恶地拍掉长袍上的泥土。 哈利点点头,想象了一下马尔福狼狈的模样,心情好多了。 然而,他们还是想太多了。 听到午饭的铃声,哈利和同学们去到礼堂吃午餐。一进门哈利和罗恩就朝斯莱特林长桌那边看去。 马尔福已经在那里愉悦地享用美食了,他身上很干净,什么泥点都没有。克拉布和高尔就不这么美妙了,显然是德拉科让两个跟班干了他的活。 哈利又往边上看去,扎比尼低头不知道跟希伦说了什么,后者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当然了,他们的长袍上也干净得跟新的一样。 “真无耻。”罗恩气愤地说,他当然是在说马尔福。 “下午上什么课?”他们在格兰芬多桌边坐下,哈利问。 “黑魔法防御术。”赫敏马上说。 “咦,”罗恩抓过她的课程表,厌恶的表情更明显,“怎么还是和斯莱特林一起。”他顿了顿,惊讶地问赫敏,“你为什么把洛哈特的课都用心形圈出来呢?” 赫敏一把夺回课程表,气恼地涨红了脸。 哈利也很不喜欢他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吉德罗·洛哈特,再加上和斯莱特林一起上,马尔福一定会想方设法嘲讽他,看他笑话。 这门课一定会糟糕透了。 吃过午饭,德拉科又找到了新的理由嘲笑哈利。 “签名照片?波特,你在送签名照片?” 德拉科响亮尖刻的声音在被阴云笼罩的庭院里回荡,他停在一个一年级的格兰芬多身后。 他身旁的克拉布和高尔凶神恶煞的摩拳擦掌,就等着德拉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刻冲上去把哈利和罗恩打扁。 “艾弗里,快过来!”德拉科朝从几人身后路过的艾弗里大喊,“这边有好玩的。” 艾弗里本想走掉,却瞥见了和那个格兰芬多一年级站在一起的需要照顾的小妹妹。他微不可察地停顿一下,脚下转了个方向就走到了德拉科身边。 “大家排好队!”德拉科朝人群嚷道,“哈利·波特要发签名照片喽!’ “我没有。”哈利气愤地说,攥紧了拳头,“闭嘴,马尔福。” “你是嫉妒。”那个叫科林·克里维的格兰芬多一年级尖声地说,他瘦小得克拉布一拳就能把他打晕。 “嫉妒?”德拉科说。他不需要再嚷嚷了,院子的人半数都在听着。“嫉妒什么?我可不想头上有一道丑陋的伤疤,谢谢。” 克拉布和高尔傻笑起来。 “你太过分了!”塞西莉娅冲德拉科大喊,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倒是把自己的脸给憋红了。 “这是谁,韦斯莱家的私生女吗?”德拉科讥讽道。 老实说,塞西莉娅和罗恩站在同一个画框里,连艾弗里都会怀疑她应该姓韦斯莱。 “你放尊重点!马尔福!”罗恩不满地大叫一声。 德拉科姿态做作地揉了揉耳朵,“小声点,韦斯莱,这里没人耳朵聋了。” “你应该为你的刻薄跟哈利和罗恩道歉。”塞西莉娅说,目光直直盯着德拉科。 见德拉科想要嘲讽回去,艾弗里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德拉科,你不是说要试试你的新扫帚吗?” 德拉科这才想起他要去干什么,没好气地瞪了眼眼前几个格兰芬多,就好像是他们故意耽误他时间似的。 “艾弗里,”塞西莉娅看向艾弗里,“我舅舅给我寄来了烤饼干,有你的一份,晚餐的时候我……” “不用了,贝利。”艾弗里冷淡道:“我不喜欢吃饼干。” “艾弗里……”塞西莉娅的整个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声音也染上了点点委屈。 艾弗里啧了一声,“我想,这不过是我们第三次见面,还是称呼我希伦比较好,你说呢?” 塞西莉娅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沉着一张脸的的人和昨天上车时帮他拿行李的礼貌男孩是同一个人。 她不解道:“你怎么了?” “所以你才进的格兰芬多吗,为了哈利·波特?”艾弗里说,“我想,波特会很乐意给你签名的。” “希伦!”艾弗里的态度让哈利十分恼火,“你一定要这么刻薄吗?” “怎么,你不愿意给这个可爱的小妹妹一张救世主的签名照吗?”艾弗里语气不善地转向哈利。 “吃鼻涕虫去,你们这群令人恶心的家伙。”罗恩生气地说。 克拉布和高尔不笑了,开始恶狠狠地揉着他们那板栗似的指关节。 “小心点,韦斯莱,”德拉科讥笑道,“你可不要再惹麻烦了,不然你妈妈就只好来把你带回去了。” 旁边一群斯莱特林五年级学生大声哄笑起来。 塞西莉娅没理他们,她还在盯着艾弗里看,好像是想从他眼里看出哪怕只有一丝冷漠意外的情绪。 “走吧,真没劲。”艾弗里失去兴趣似的挥了挥手,离开了庭院。 最近总莫名其妙咳嗽,咳生咳死。 是不是阳过之后都这个后遗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Chapter 9 第10章 Chapter 10 下午第一节课是本学期的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起上。 艾弗里、布雷斯和西奥多来到教室,快步走到最后一排的空位坐下,三人都很有默契地忙着把七本洛哈特的书堆在面前,免得看见那个真人。 其他同学叽叽嘎嘎地聊着天走进教室,哈利、赫敏和罗恩坐在了艾弗里他们前面一排。 “你脸上可以煎鸡蛋了,”罗恩对哈利说,“你最好祈祷别让克里维遇见金妮,他们俩会发起成立一个哈利·波特崇拜者俱乐部的。” “别瞎说。”哈利急道。他生怕洛哈特听到“哈利·波特崇拜者俱乐部”这个说法。 洛哈特倒是没听见,不过身后的人听到了,还轻笑了一声。 哈利硬气地挺直了腰板,他还在为刚才在庭院时艾弗里的态度感到气愤,并不打算回头跟他说话。 不过艾弗里也只是笑了一声,便没有然后了。 等全班同学坐好后,洛哈特大声清了清嗓子,使大家安静下来。他伸手拿起纳威·隆巴顿的《与巨怪同行》举在手里,展示着封面上他本人眨着眼睛的照片。 “我,”他指着自己的照片,也眨着眼睛说,“吉德罗·洛哈特,梅林爵士团三等勋章,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但低调如我从不把那个挂在嘴上,我不是靠微笑驱除万伦的女鬼的!” 他朝大家调皮地眨了眨眼,等着同学们发笑,有几个人淡淡地微笑了一下。 “……” 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低下头不去看他。 “他说他从不把那些话挂在嘴边,”布雷斯轻蔑地扯了扯嘴角,“所以刚刚说那些的是血人巴罗吗?” 艾弗里和西奥多颇为赞同地和布雷斯交换了一个眼神。 “很好!”洛哈特继续道:“我看到你们都买了我的全套著作,我想咱们今天就先来做个小测验。不要害怕——只是看看你们读得怎么样,领会了多少。” 艾弗里拿着卷子看了起来。 吉德罗·洛哈特最喜欢什么颜色? 吉德罗·洛哈特的秘密抱负是什么? 你认为吉德罗·洛哈特迄今为止的最大成就是什么? …… 如此等等,整整三面纸。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艾弗里把试卷往桌上一扔,烦躁地看向身旁的人。 旁边的布雷斯已经笑得快喘不上气了,琥珀色的眼睛里泛起了淡淡的水雾。西奥多眉头皱得很紧,但却拿着羽毛笔开始在上面写字了。 看着试卷上那些题目,艾弗里厌烦地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认命地开始胡编乱造。 半小时后,洛哈特把试卷收上去,当着全班同学翻看着。 “啧啧——几乎没有人记得我最喜欢丁香色,我理想的生日礼物是一切会魔法和不会魔法的人和睦相处。” “不过我也不会拒绝一大瓶奥格登陈年热火威士忌!” 他又朝他们调皮地眨了眨眼。 “……可是赫敏格兰杰小姐知道我的秘密抱负是消除世上的邪恶,以及销售我自己的系列护发水——好姑娘!事实上一”他把她的卷子翻过来,“一百分!赫敏·格兰杰小姐在哪里?” 赫敏举起一只颤抖的手。 “好极了!”洛哈特笑着说,“非常好!给格兰芬多加十分!” 布雷斯嗤笑一声,“真是万事通小姐。” 就在这时,洛哈特大声说道:“还有一名学生答对了所有问题,他一定在我的著作上花了不少精力——西奥多·诺特先生,满分!让我看看这位优秀的先生在哪里?” 在一众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目瞪口呆的视线中,西奥多淡定地举起了手。 “很好!斯莱特林加十分!” 西奥多放下手,布雷斯立刻用看巨怪的眼神看着他:“你不会是洛哈特的崇拜者吧?” “不是。”西奥多面无表情道:“我只是看了书。” “每一本。”艾弗里补充,语气里带着不可置信。 西奥多点头,“轻而易举拿到十分。” 好吧,有道理。 “而且,”西奥多又道:“不得不承认,他故事写得很好。” 艾弗里:“……” 布雷斯:“……” “好吧,言归正传。”洛哈特弯腰从讲台后面拎出一只蒙着罩布的大笼子,放到桌上。 “现在——要当心!我的任务是教你们抵御魔法界所知的最邪恶的东西!你们在这间教室里会面对最恐怖的事物。但是记住,只要我在这儿,你们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我只要求你们保持镇静。” “我必须请你们不要尖叫,”洛哈特压低声音说,“那会激怒它们的!” 大部分同学都屏住了呼吸,洛哈特掀开罩子。“不错,”他演戏似的说,“刚抓到的康沃尔郡小精灵。” 有几个格兰芬多毫不掩饰地发出了一声嗤笑,就连洛哈特也不可能以为那是惊恐的尖叫。 “怎么?''''他微笑着问那几个学生。 “嗯,它们并不可怕。”其中一个男生说着,一些格兰芬多咯咯笑起来,就连斯莱特林不少男生也忍不住颤抖着肩膀。 “不要这样肯定!”洛哈特恼火地朝他们摇着指头说,“它们也可能是一样狡猾的破坏者!” “好吧,看看你们怎么对付它们!”他打开了笼门。 这下可乱了套。 小精灵像火箭一样四处乱飞。其中两个揪住纳威的耳朵把他拎了起来。还有几个直接冲出窗外,在教室后排撤了一地碎玻璃。 剩下的在教室里大肆搞起破坏,比一头横冲直撞的犀牛还要厉害。它们抓起墨水瓶朝全班乱泼,把书和纸撕成碎片,扯下墙上贴的图画,把废物箱掀了个底朝天,又把书包和课本从破窗户扔了出去。 几分钟后,全班同学有一半躲到了桌子底下,纳威在枝形吊灯上荡着。整个教室里,只有一小部分人是安全的。 “跟你们做同桌好处很多啊。”布雷斯悠闲地靠在教室墙上,懒懒地笑着。 “不过是个简单的魔咒。”西奥多说,又对着几个飞来的小精灵甩了个冰冻咒。 “他讽刺你。”艾弗里不嫌事大,一边驱赶靠近他们的小精灵,一边无中生有。 布雷斯摊手,“我习惯了。” 艾弗里简直被格兰芬多吓到了,斯莱特林虽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用魔咒对付这些小精灵,但至少知道躲开它们的捉弄。可是格兰芬多就不一样了,直接徒手去拍打那些家伙。他刚刚可是亲眼看到哈利把一只飞向他的小精灵拍到了几米之外。 “来来,把它们赶拢,它们不过是一些小精灵……”洛哈特喊道。他卷起衣袖,挥舞着魔杖吼道:“佩斯奇皮克西佩斯特诺米!” 全然无效,一个小精灵抓住洛哈特的魔杖,把它也扔出了窗外。洛哈特倒吸一口气,钻到了讲台桌下面,差点儿被纳威砸着,因为几乎是在同一秒钟内,枝形吊灯吃不住劲儿掉了下来。 下课铃晌了,大家没命地冲出去。 “你怎么了,表情这么严肃?”走去礼堂的路上,布雷斯问艾弗里。 “我在想,”艾弗里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那个和红头发的韦斯莱挨在一起的黑色脑袋,“我有没有得罪过波特。” 西奥多莫名其妙地看了艾弗里一眼,眼神里还夹杂着一丝丝担忧。 “你被小精灵撞到脑袋了?”他说。 艾弗里:“……” “噗嗤!”布雷斯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他讽刺你。” “我也习惯了。”艾弗里面无表情地说。 “你得罪波特的地方多了,”布雷斯继续说,“最近一次就是今天中午。” “……” 艾弗里已经开始想象哈利徒手拍飞他的画面了,他烦躁地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魔杖。 所以德拉科为什么这么喜欢找波特的麻烦? 之后的日子里,艾弗里他们无论是谁,见到洛哈特都会躲着走,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有几个女孩找回了她们的理智,没有再像之前一样疯狂迷恋洛哈特和他那迷人的微笑。 但不幸的是,还是有很多姑娘沉迷于洛哈特帅气迷人的外表中。 月底的时候,德拉科成功加入了斯莱特林魁地奇院队,成为了找球手。 顺带一提,他父亲马尔福先生给队里每个人都换了一把光轮2001。 * 周六,天气晴朗,适合飞行。 艾弗里路过魁地奇球场的时候,瞥见罗恩正拿魔杖指着德拉科。他的脚步顿了顿,往那边走去。 虽然韦斯莱的魔杖已经很明显坏了,据说是被打人柳打坏的,但依旧是能够射出魔咒的。 还没等艾弗里走近一点,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球场,一道绿光从魔杖后部射出来,击中了罗恩的腹部,撞得他趔趄两步倒在地上。 “罗恩!你没事吧?”赫敏尖叫道。 “买不起新魔杖吗,韦斯莱?”德拉科嘲笑道。 罗恩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没有吐出话来,而是打了个大嗝,几条鼻涕虫从他嘴里落到了草地上。 斯莱特林队的队员们都笑瘫了,弗林特笑得直不起腰,用手里的新扫帚支撑着。 格兰芬多队的队员围在罗恩身边,看着他不断地吐出亮晶晶的大鼻涕虫。 “那边那个一年级,相机给我。”艾弗里朝科林招了招手。许是他脸上的表情没控制好?科林·克里维先是瑟缩着后退了一步,然后有些慌张地把相机递过去。 艾弗里接过相机翻看照片,第一张就是罗恩吐鼻涕虫的照片。 梅林,真恶心。 他继续往后翻,几乎全是哈利的照片。各种各样的——低头认真写作业的、着急赶着去上课的、骑着扫帚在天上转悠的…… 这小子不是暗恋救世主吧? 艾弗里狐疑地给了科林一个眼神,吓得后者缩了缩脖子。 “拍得不错。”艾弗里说,把相机丢回科林怀里。 他夸的当然是拍波特的照片,韦斯莱那张怎么可能夸得出口。 但这句话听在其他人耳朵里,就不是这么个意思了。 不过他必须承认,他一开始看相机,确实是想看有没有记录下韦斯莱这个呆瓜量产鼻涕虫的精彩瞬间。 “照片洗出来给我一份。”他说。 韦斯莱那个蠢样一定得保存下来。 斯莱特林的人笑得更大声了。 “有什么好笑的!”哈利和赫敏扶罗恩离开的时候,哈利瞪了艾弗里一眼。 额,他没笑啊。 “韦斯莱,千万别吞下去。”艾弗里说着,又被哈利回头瞪了一眼。 梅林作证,他这次真是好心。 因为那鼻涕虫真的,太恶心了。 *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一切都很正常,只有吃晚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羞恼的事情。 艾弗里刚喝下一杯南瓜汁,德拉科就突然指着艾弗里头顶惊叫一声。 艾弗里早就习惯了德拉科的一惊一乍,不在意地伸手在头上胡乱摸了摸。不曾想,却摸到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周围的人还注意到,艾弗里还长出了一条不算长的尾巴,在他身后慢悠悠地晃来晃去。 “……” 艾弗里头一次显得这么懵逼。 格兰芬多长桌那边,一群人偷偷摸摸朝这边看。 “可惜了,”弗雷德叹了口气,“本来是给马尔福那个小坏蛋准备的。” “希伦也可以!”罗恩幸灾乐祸地说,“他居然说让我别把鼻涕虫吞下去。” “他是在好心提醒你啊。”乔治笑着。 “他那是好心吗?”罗恩越想越生气,“他明明是在嘲讽我!” 哈利同样在看那边,艾弗里毛茸茸的猫耳朵塌下来贴在他脑袋上,配着他脸上发愣的表情,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莫名有点……可爱? “怎么样,哈利?”弗雷德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我们的新发明。”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乔治问。 哈利猛然回神,心虚地看着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我觉得,”他说,“可以不用弄得那么……” “那么什么?”弗雷德问。 “那么可爱。”哈利说完忙低下头吃东西。 “好像是有点可爱。”乔治盯着斯莱特林那边。 “突然想到要是真是马尔福那家伙变成这样,”弗雷德抖了一下,“我会感到不适。” * 十月来临了,湿乎乎的寒气弥漫在场地上,渗透进城堡。 教工和学生中间突然流行起了感冒,弄得护士长庞弗雷夫人手忙脚乱。她的提神剂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不过喝下这种药水的人,接连几个小时耳朵里会冒烟。 塞西莉娅不幸中了招,她那头红发配上不断从耳朵里往外冒的白烟,就好像她正在被火烤一样,像个熟了的番茄。 子弹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城堡的窗户上,好几天都没有停止。湖水上涨,花坛里一片泥流,海格种的南瓜一个个膨胀得有花棚那么大。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布雷斯正在“借鉴”艾弗里的魔药课作业。 “你知道贝利最近总去医疗翼吗?”布雷斯放下羽毛笔,支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一旁认真看书的艾弗里。 艾弗里闻言抬眼看了布雷斯一眼,“她像韦斯莱一样把魔咒用自己身上了?” “你应该知道,你的格兰芬多小妹妹很喜欢多管闲事。”布雷斯语气随意地说,“而且,三年级的威尔逊似乎和她有过节,我看见过几次他和他朋友在走廊围堵贝利。” 比利·威尔逊,斯莱特林三年级。父亲在魔法部任职,母亲是《巫师周刊》的副主编。 而塞西莉娅那个到处沾花惹草的父亲,正是比利的小叔叔,威尔逊老夫人最宠爱的小儿子。 所以斯莱特林这位威尔逊家的继承人,其实是塞西莉娅·贝利的堂哥。 艾弗里抿了抿嘴,“他们都干什么了?” “也没什么,”布雷斯说,“就是让大葱从她鼻子里冒出来之类的无聊恶作剧。” 他说到这里就止住了,耸耸肩示意艾弗里自己理解。 “……”艾弗里微不可察地皱了皱鼻子。 这帮人,真闲。 “她爱管闲事,就要自己承担后果。”艾弗里没什么情绪起伏地说。 布雷斯无所谓地勾勾嘴角,继续抄作业去了。 第11章 Chapter 11 万圣节到来了,礼堂里已经像往年那样,用活蝙蝠装饰起来了。 海格种的巨大南瓜被雕刻成了一盏盏灯笼,大得可以容下三个人坐在里面。 人们还传言说,邓布利多预定了一支骷髅舞蹈团给大家助兴。 自从上次猫耳朵的事情发生,艾弗里就发誓再也不接德拉科递过来的东西了。 “这完全不能怪我,”德拉科有些委屈,“肯定是格兰芬多的人搞的鬼。” “原本是给你准备的。”艾弗里说,“说不定你现在吃的鸡肉也被加了东西。” 德拉科吓得立刻丢掉了手里的刀叉,战战兢兢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转头看了看身后有没有尾巴。 “别看了,”布雷斯笑着,“就算加了东西,也不会是上次那个效果。” “我有哪里不对劲吗?”德拉科紧张兮兮的。 “多掉了一根头发。”艾弗里看都没看德拉科,就开始胡扯。 德拉科赶紧摸了摸他金色的头发,“真的假的?” 周围几人都低声笑起来。 晚餐过后,他们像平常一样离开大礼堂准备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同学们嬉闹着穿过门厅,整个走廊都是杂乱的脚步声以及人们茶足饭饱后愉快的高声谈笑。 接着,学生们就推推挤挤地从两端拥进过道。然而,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热热闹闹、叽叽喳喳的声音也跟着消失了。 艾弗里清楚地看到哈利他们三人呆呆地站在走廊中间,而他们面前的两扇窗户之间,距地面一尺高的墙面上,涂抹着一些字迹,在燃烧的火把的映照下闪着徽光。 “密室之门已打开,继承者的敌人们,当心了。” 那行字的下面有一团黑影,是费尔奇那只叫洛丽丝的猫,它的尾巴挂在火把的支架上,身体僵硬得像块木板,眼睛直勾勾地瞪着。 学生们一下子安静了,纷纷挤上前来看这可怕的一幕。 在这片寂静中,有人高声说话了。 “密室之门已打开,继承者的敌人们,当心了。下一个就是你,泥巴种!” 是德拉科的声音,他已经挤到人群前面,冰冷的眼睛活泛了起来,平常毫无血色的脸涨得通红。 一眨眼的功夫,这里就聚集了霍格沃茨的所有教师,哈利三人被校长带走了,费尔奇也哭哭啼啼地捧着他的猫跟着去了。 艾弗里他们跟着斯莱特林的级长往另一边走,他回头看去,正好撞上哈利的目光,他眼里是满满的慌张。 为什么麻烦总是找上救世主呢? 艾弗里想着,快速回过头,跟上斯莱特林的队伍,身后几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直至完全听不见。 今晚的事闹得人心惶惶,公共休息室里同学们都在讨论墙上的字和洛丽丝夫人。 德拉科正在高声和其他同学说继承人的事情,说学校很快就没有泥巴种什么的了。 布雷斯和西奥多不怎么感兴趣这个话题,听德拉科说了两句就挪到窗边的圆桌旁下棋去了。 艾弗里心不在焉地靠在沙发上,没有跟任何人说话。他想到刚刚波特可怜的表情,心思莫名其妙就飘远了。 早知道就提醒波特了。 现在露出这么可怜的神色,搞得跟他害的一样。 * 接连好几天,学生们不谈别的,整天议论洛丽丝夫人遭到攻击的事。 魔法史是他们课程表上最枯燥的课程。在宾斯教授的课上,最令人兴奋的事情是他穿过黑板进入教室。 周五,课堂上仍旧和往常一样乏味。 宾斯教授打开他的笔记,用干巴巴、低沉单调的声音念着,就像一台老掉牙的吸尘器。 他说了半小时后,发生了一件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赫敏把手举了起来。 “教授。不知道您能不能告诉我们密室是怎么回事。”赫敏声音清亮地说。 哈利把思绪从窗外收回来,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 希伦果然还在睡。 自从宾斯教授发现无论怎么给艾弗里安排禁闭,他在课上依旧能呼呼大睡后,宾斯教授就懒得再去管了。 “好吧,”宾斯教授慢吞吞地说,“所谓的传说是一个非常耸人听闻,甚至可以说是滑稽可笑的故事。” 现在,全班同学都在全神贯注地听着宾斯教授讲的每一个字了。 艾弗里被身边的人碰了碰,慢慢睁开了眼睛。宾斯教授老眼昏花地看着他们,只见每一张脸都转向了他。 “大家都知道,霍格沃茨于一千多年前建校,创办者是当时最伟大的四个巫师,四个学院就是以他们的名字命名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赫尔加·赫奇帕奇,罗伊纳·拉文克劳和萨拉查·斯莱特林。” “其中三位创办者相处融洽,另一位则不然。萨拉查·斯莱特林希望霍格沃茨招收学生时更挑剔一些。他认为魔法教育只应限于魔法家庭,也就是纯血统巫师,他无法改变其他三人的看法,于是决定离开学校。” 宾斯教授停顿了一下,用模糊不清的视线环顾了一下教室。 “可靠的历史资料就告诉我们这些,”他说,“但是这些纯粹的事实却被关于密室的古怪传说掩盖了。那个故事说,斯莱特林在城堡里建了一个秘密的房间,其他创办者对此一无所知。” “根据这个传说,斯莱特林在离开前封闭了密室,等待他真正的继承人回到学校。只有这个继承人才能开启密室,释放其中恐怖的东西。” “这样就能净化学校,清除那些在斯莱特林看来不配学习魔法的人。” “麻瓜出身。”赫敏突然说。 宾斯教授点点头。 故事讲完了,全班一片寂静,但不是平常课堂上的那种睡意昏沉的寂静。 每个人都盯着宾斯教授,希望他再讲下去,气氛令人不安,宾斯教授显得微徽有些恼火。 “当然啦,整个这件事都是一派胡言,”他说,“学校人员经历无数次查找,没人发现密室。” 赫敏的手又举在半空中了,“教授,传说有没有告诉我们密室里是什么呢?” “人们认为是某种怪兽,只有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才能控制。”宾斯教授用他干涩的、细弱的声音说。 “好了,让我们再回到历史,回到实实在在的可信可靠的事实上来吧!”他说。 不出五分钟,同学们又陷入了那种昏昏沉沉的氛围中,艾弗里又睡过去了。 * “我早就知道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个变态的老疯子。”罗恩对哈利和赫敏说。 这时已经下课了,他们正费力地穿过拥挤的走廊,准备把书包放下去吃午饭。 “但我不知道是他想出了这套纯血统的鬼话。即使白给我钱,我也不进他的学院。说句实话,如果当初分院帽把我放进斯莱特林,我二话不说,直接就乘火车回家。” 罗恩说,赫敏很是热切地点头。 哈利什么也没说,他的心突然很别扭地往下一沉。 当初分院帽说他很适合去斯莱特林。 “韦斯莱,你脑子被巨怪舔了吧?”德拉科带着轻蔑的语气在三人身后说,“进斯莱特林,就你?” “斯莱特林全是你们这些邪恶的巫师!”罗恩生气地说,眼睛死死瞪着德拉科,做好了随时扑上去给德拉科一拳的准备。 “高贵的纯血家族才有资格进斯莱特林,”德拉科高傲地扬起下巴,“像你们家这种纯血背叛者……” 他说着轻蔑地笑了一下,克拉布和高尔也蔑视地笑起来。 “马尔福!” 罗恩大吼道,可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洛哈特突然从走廊另一头走了过来。 “这里发生了什么吗?”他笑容灿烂地开口询问道。 艾弗里和身边几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转了个方向迅速远离了这个地方。 * 自从发生了那次小精灵的灾难事件后,洛哈特就再也不把活物带进课堂了。 现在,他把他写的书大段大段地念给学生们昕,有时候还把一些富有戏剧性的片断表演出来。 他一般选择哈利协助他重现当时的场景。 到目前为止,哈利被迫扮演的角色有:一个被施了吐泡泡魔咒,经洛哈特治愈的纯朴的特兰西瓦尼亚村民;一个患了鼻伤风的喜马拉雅山雪人;还有一个吸血鬼,自从洛哈特跟它打过交道后,它就不吃别的,只吃萝卜了。 而这节课,哈利又被拉上去扮演狼人了。 德拉科总是热衷于看哈利出丑,他每天都很期待和格兰芬多一起上课。 艾弗里只有前两次观赏了一下,之后他就变得兴致缺缺,提不起劲了。 下课后,艾弗里被哈利拦住了去路。布雷斯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跟着西奥多先走了。 “有事?”艾弗里问。 “你能借我看一下你一年级在火车上看的书吗?”哈利说。 艾弗里想了一小会儿,然后道:“《强力药剂》?” 哈利点了点头。 “你要那本书做什么?”艾弗里微微皱眉,那本可是在**区才能找到的书。 “我,我就是……”哈利结巴地掩饰着,“我就是想看看。” “看看?”艾弗里明显不信地嗤笑出声,“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魔药感兴趣了。” 见哈利没说话,知道他是在想谎话搪塞自己,艾弗里敛了几分笑容。 “我建议你们还是去**区逛逛吧。”他说。 “可是平斯夫人不会同意。”哈利有些沮丧。 “你可以像一年级时那样,”艾弗里压了压嗓音,好心提醒道,“小心一点,费尔奇最近有点疯魔了。” “哈利!” 赫敏和罗恩这时才从教室出来,罗恩看见哈利身边的艾弗里,立马警惕地盯着他。 艾弗里注意到赫敏手上拿着一张纸条。 对上罗恩的视线,艾弗里不屑地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你们说什么了?”确定艾弗里走远后,罗恩问哈利。 “还没说什么,”哈利跟着赫敏登上楼梯,“你们就出来了。” 哈利撒了谎,他不想告诉罗恩和赫敏他找艾弗里借书的事情。 他其实也不清楚具体的原因,只是前几天在听到赫敏说出那本书的名字的时候,他突然就想到了一年级特快上艾弗里就是看的这本书。 于是他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硬着头皮把艾弗里拦在了教室门外。 * 星期六,学生们迎来了本学期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斯莱特林队对格兰芬多队。 哈利很早就醒来了,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想着即将到来的魁地奇比赛,他有些紧张。 这时,他突然听见窗户玻璃被拍打的声音,他抬头看去,一只深棕色的猫头鹰在窗外扑扇着翅膀。 看着那身颜色漂亮的羽毛,哈利一下就想到了那个深棕色头发的男孩。 哈利赶紧起身拉开窗户,猫头鹰没有飞进来,而是站在窗沿上把嘴里的信丢下后,又扇着翅膀飞走了。 一阵风吹过,哈利才回神把窗户关上。他捡起地上的信封,拆开来看。 那张信纸上没有问候语,也没有署名,只有一句话: “小心那只游走球,当然了,小心也没用。” 哈利有些莫名其妙,感觉这是谁的恶作剧。 会是希伦的吗? 他的猫头鹰和他的头发也是一个颜色吗? 如果真是希伦,那他可真有够无聊的,还专门让猫头鹰送信整蛊他。 * 十一点钟渐渐临近了,全校师生开始前往魁地奇运动场。这是一个闷热潮湿的天气,空中隐隐响着雷声。 艾弗里在看台最高处找到了布雷斯他们。 “他们出来了。”他坐下没多久,布雷斯就指着球场内说,“七把光轮2001,马尔福先生可真大方啊。” 裁判霍琦夫人请弗林特和伍德握了握手,他们用威胁的目光互相瞪视着,并且不必要地把对方的手攥得很紧很紧。 “听我的哨声,”霍琦夫人说,“三,二,一!” 人群中喧声鼎沸,欢送他们起飞,十四名队员一起蹿上铅灰色的天空。哈利飞得比所有队员都高,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寻找金色飞贼。 而艾弗里注意到幼稚的德拉科像箭一般地在波特下面穿梭,似乎在炫耀他扫帚的速度。 他为什么这么幼稚? 艾弗里心里想着,就有人替他问了出来。 布雷斯举着望远镜,好笑地看着场内发生的事情。 “他不幼稚,就不是他了。”西奥多解答。 “有道理。”布雷斯颇为赞同地点点头,“看来他是真的喜欢波特。” “……” 艾弗里举起望远镜继续看向场内,果然看见一只沉重的黑色游走球一直坚持不懈地追着波特,无论韦斯莱双胞胎把它打到哪边,它都像被装了磁铁一样调转方向朝波特飞去。 “那只游走球是不是有问题?”布雷斯问。 “你居然在斯莱特林的队伍里关心格兰芬多的人?”艾弗里故意没回答那个问题,因为答案很明显。 “毕竟救世主给我们带来了很多乐趣,”布雷斯笑笑,“不是吗?” 这一点艾弗里倒是很同意,波特总是有办法把自己作到危险面前,都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可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开始下雨了。 艾弗里感到大滴大滴的雨水打到脸上,溅在他的望远镜镜片上。 他只顾看哈利和德拉科那边的情况,完全不了解赛场上的其他情况, 直到听见解说员李·乔丹说:“斯莱特林队领先,六十比零。” 显然,斯莱特林队的超级扫帚发挥了作用,同时那只疯狂的游走球竭尽全力要把哈利从空中撞下来。 还真是,小心也没用。 哈利似乎发现了金色飞贼的踪迹,他猛地朝它冲过去,伸手要去抓飞贼, 可这时,那只发了疯的游走球也猛地朝哈利飞来,狠狠地撞向他的臂肘。 艾弗里清楚地知道,哈利的胳膊被撞断了。 哈利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松开扫帚,狠狠地伸出去抓;但由于他现在只用两条腿夹住扫帚,便径直朝地面坠落下去。 砰的一声,水花四溅,哈利摔在泥泞里,从扫帚上滚落下来。他的手臂以一种十分奇怪的角度悬在那里。 许多口哨声和叫喊声同时响起, 艾弗里定睛一看,金色飞贼正牢牢地攥在波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里。 比赛结束,格兰芬多队赢了。 “你在看什么?”布雷斯突然出声。 “在看德拉科,”艾弗里说,“他气坏了。” “不仅他气坏了,弗林特也气坏了。”布雷斯指了指场边暴躁的弗林特,“看来德拉科一会儿在更衣室会被弗林特痛骂一顿。” “不会的,”艾弗里说,“为了光轮2001,弗林特不会得罪德拉科。” “没想到波特竟然为了赢连命都不要。”布雷斯继续说着,他极其不认同这种做法。 “这就是格兰芬多。”艾弗里起身走下看台,“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牺牲自己。” 有趣的是,斯莱特林为了赢,也会不惜一切。 只不过不同的是,格兰芬多牺牲自己。 斯莱特林牺牲的,是别人。 第12章 Chapter 12 晚上在大礼堂吃饭的时候,洛哈特把哈利的骨头弄消失这件事情,几乎成了这顿饭的全部谈资。 “看看那个家伙吧,他还能干点什么。”德拉科盯着教师席上装模作样的洛哈特,语气嘲讽。 “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看到波特伤得更重。”布雷斯狡黠地笑起来。 “我当然高兴,”德拉科收回视线,“我只是没想到,洛哈特这么没用的人,居然能来教我们黑魔法防御术。” 吃过晚餐,艾弗里去图书馆查了些有关天文学的资料,因为这门课的教授布置了一篇论文。 大概九点钟的时候,艾弗里回到了城堡里,却在准备回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塞西莉娅傻呆呆地站在走廊里,目光呆滞地盯着某处看,脸上的表情是掺杂着很多情绪——震惊,无措,疑惑,还有恐惧。 艾弗里本不想管她直接走掉的,结果一眼瞥见她一直在看的地方站着一个人,是科林·克里维。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双手伸在胸前,举着他的照相机。 塞西莉娅注意到了一旁的艾弗里,她一把抓住艾弗里的长袍袖子。 “他……”她结结巴巴地开口,“他怎么了?” “很显然,”艾弗里皱着眉头,“被石化了。” “和那只猫一样,是吗?”塞西莉娅的声音里染上了颤抖。 “我去找教授。”艾弗里没有管袖子上不轻不重的力度,“你最好立刻回休息室去。” “我想……” 塞西莉娅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我想希伦先生说的是对的,”邓布利多教授和麦格教授正往这边走来,“你们都应该回到各自的休息室。” “科林他,他会有事吗?”塞西莉娅不放心地问。 “我向你保证,克里维先生不会出什么事。”麦格教授严厉地说,“这里交给我们,现在,你们必须马上回去。” 当晚,邓布利多把两人送回了各自的休息室,并提醒他们最近最好不要太晚在城堡里转悠。 第二天早晨,科林·克里维遭到袭击、现在像死人一样躺在病房里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学校。 顿时,学校里谣言纷飞,人人疑神疑鬼。 一年级新生现在总是三五成群地紧紧簇拥在一起活动,好像生怕如果他们单独行动,就会受到袭击。 在这段时间里,大家瞒着老师,叽叽喳喳地交换护身符、驱邪物及其他保护自己的玩意儿。这种做法很快风靡几个学院,除了斯莱特林。 * 十二月的第二个星期,斯内普教授像往常一样过来收集留校过圣诞节的同学名单。艾弗里毫不意外又在名单上签了字。 不过今年有点不一样,德拉科居然也要留校过节,这就意味着…… “这就意味着,你可以不用像去年一样独自过圣诞了。”在去往魔药课教室的路上,德拉科跟艾弗里说。 魔药课是在一个大地下教室里上的。木桌之间竖着二十个坩埚,桌上放着铜天平和一罐一罐的配料。 斯内普在一片烟雾缭绕中来回巡视,粗暴地对格兰芬多学生的工作提出批评,斯莱特林学生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窃笑。 “你在看什么?”布雷斯问,他的坩埚就放在艾弗里的旁边。 “波特。”艾弗里说。 “这就承认了?”布雷斯愣了一下。 “承认什么?”艾弗里不明所以,“我确实是在看他。” 布雷斯耸耸肩笑起来,“没什么。” 艾弗里不理解地摇摇头,又把视线转向格兰芬多那边。 哈利的肿胀药水熬得太稀了,他的心思全用在了更重要的事情上面。他全部心思都放在等赫敏的信号这件事上,以至于一直没有发现那道放在他身上的目光。 斯内普停下来嘲笑哈利的稀汤寡水时,他几乎根本没昕。斯内普转过身子,去找碴儿欺负纳威了。 赫敏迎住哈利的目光,点了点头。 哈利迅速弯腰藏到他的坩埚后面,从口袋里掏出一串弗雷德的费力拔烟火,用魔杖飞快地点了一下。 烟火开始嘶嘶作响,进出火星。哈利立刻直起身,瞄准目标把烟火掷了出去,烟火准确地落进了高尔的锅里。 高尔的汤药炸开了,劈头盖脸浇向周围的同学。大家在飞溅的肿胀药水的袭击下纷纷尖声大叫。 要不是艾弗里拉了德拉科一把,他肯定会被浇一脸。 哈利忍着笑,看着高尔用手捂着眼睛,跌跌撞撞地乱窜,眼睛肿得有午餐的盘子那样大。 视线一偏,哈利就撞上了艾弗里的目光。那片灰蓝色像月亮初升时的天空,蓝眸中闪着光点。 哈利盯着艾弗里出神几秒,故作镇定地撇开视线。艾弗里却没有移开目光,哈利被盯得心里发毛,总觉得自己被看穿了。 斯内普拼命想使大家安静,弄清事情原委。在这一片混乱中,赫敏悄悄溜出了教室。 “安静!安静!”斯内普咆哮道,“被药水溅到的同学,都到我这里来领消肿剂。等我弄清楚是谁干的……” 全班三分之一的同学都乱糟糟地挤向斯内普的桌子,有的人胳膊肿得像棒槌,举都举不动,有的人嘴巴肿得老高老大,根本没法说话。 这时,赫敏又溜回了地下教室,她的衣服前面鼓起了一块。 当每个人都喝了解药,各种各样的肿胀都消退之后,斯内普快步走到高尔的坩埚前,用勺子舀出扭成麻花的黑色的烟火灰烬,教室里突然鸦雀无声。 “我一旦查清这是谁扔的,”斯内普压低声说,“我就一定要开除那个人。” 哈利拼命使自己的脸上现出一副困惑的表情。斯内普正盯着他呢,谢天谢地,幸亏十分钟后,下课铃响了。 “吓死我了,”回休息室的路上,德拉科说,“你拉我那一下真是太及时了。” “下次希望你能自己躲开。”艾弗里说。 德拉科不在意地说,“是波特干的。”非常肯定的语气。 “你看见了?”艾弗里没说话,倒是布雷斯先问了。 “没有,”德拉科说,“波特上课的时候一直在走神,肯定是在策划这件事情。” “你要到几年级才能不整天盯着波特看?”布雷斯像是在喃喃自语,听起来无奈极了。 然而这话好像不小心戳中了身旁另外两个人的心思,意外的,突然安静了一瞬。 德拉科愤怒地涨红了脸,“谁整天都在看那个疤头啊!”他气呼呼的,快步往地窖走。 艾弗里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就是有些心不在焉。 他整天都在盯着波特吗? 好像是有点。 完了,是不是跟德拉科待一起久了,被传染了? 艾弗里疑惑地微微皱了皱眉,一旁的布雷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又朝沉默不语的西奥多眨了眨眼。 当然,西奥多翻了个白眼。 当晚,艾弗里去到斯内普办公室学习高级魔药的熬制时,得知了教授办公室的魔药材料被人偷走的消息。 研磨成粉末的双角兽的角和非洲树蛇的蛇皮碎片。 稀有材料,刚好也是配制复方汤剂的必备材料。 艾弗里想起波特那天跟他借《强力药剂》的事,再联想到今天课上格兰芬多那几人鬼鬼祟祟的小动作。 不难猜猜,偷走这两种材料的人就是那几只蠢狮子了。 他们要配制复方汤剂? 用来做什么呢? * 一星期后,艾弗里正穿过门厅,突然看见一小群人聚集在布告栏周围。 他不想跟他们挤,于是抬脚就往礼堂里走去。他相信,会有人给他解答的。 “决斗俱乐部,”布雷斯淡然地给刚坐下的艾弗里解释,“今天晚上第一次聚会。” “你们去吗?”德拉科凑过来问。 艾弗里接过西奥多递过来的烟熏肉,往自己盘子里分了一些。“不去。”他说。 “为什么?”德拉科问,“肯定很有意思的。” “不想去。”艾弗里说,把切好的牛肉放进嘴里。 “他还需要学什么吗?”布雷斯懒散地笑着说。 “对了,”艾弗里看向德拉科,“建议你别用乌龙出洞。” “我为什么要用这个咒语?”德拉科疑惑道。 艾弗里抿了抿嘴,“希望你用不到。” 晚上八点,同学们都积极地去参加聚会了,真的想学点东西的或者单纯图个热闹的。 休息室就剩艾弗里一个人,他和加菲一人一猫无聊地在火炉边坐了会儿。然后回寝室洗了个澡,便上床躺着了。 他透过床四周帷布的缝隙,注视着黒湖里奇怪的生物从寝室的窗户外游过。 德拉科只要不用那个魔咒,就不会有人知道波特能和蛇交流了。 艾弗里当时就是想到了,随口跟德拉科提了一句,虽然感觉德拉科不会听。 想着想着,艾弗里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 第二天早晨,从夜里就开始下的小雪变成了猛烈的暴风雪。 艾弗里一醒来,德拉科就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大概把昨天晚上俱乐部的事情讲了一遍。 果然,德拉科用了那个魔咒。而且最要命的是,他当时是因为脑子里回荡着艾弗里的话语,才突然想起还有这个魔咒可以用。 现在整个休息室的人都在说波特是蛇佬腔这件事,学校里还有人传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曾曾曾曾曾曾孙子。 今天是周末,艾弗里不想再待在休息室听德拉科一遍又一遍地说“波特不可能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之类的话了,他决定出去透透气。 由于厚密灰暗的雪花在天空飘舞,封住了每扇窗户,城堡比平常白天要昏暗许多。 艾弗里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满天的雪花飘洒在他身上。刚一碰到他,雪花就消融了。 他慢悠悠地来到图书馆,本来是想随便找本书看看,没想到发现了正在偷听一群赫奇帕奇对话的哈利。 艾弗里慢慢走近,也听清了他们的聊天内容。 艾弗里一直站在离哈利不远的地方,要不是哈利被气昏头了,他不可能发现不了他。 哈利似乎听不下去了,他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那群赫奇帕奇一看见他,每个人都吓得呆若木鸡,脸上顿时血色全无。 艾弗里走过去靠在刚刚哈利站着的书架旁,饶有兴致地听着那边的动静。 “你们好,”哈利说,“我在找贾斯廷·芬列里。” “你找他做什么?”一个赫奇帕奇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我想告诉他,在决斗俱乐部里,那条蛇究竟是怎么回事。”哈利说。 “当时我们都在场。我们看见了是怎么回事。” “那么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我对蛇说话之后,他就退回去了?”哈利说。 “我只看见,”那个赫奇帕奇固执地说,“你用蛇佬腔说话,催着蛇向贾斯廷进攻。” “我没有催蛇向他进攻!”哈利气得声音发抖,“蛇连碰都没有碰到他!” “就差一点点。”那人急匆匆地说,“假如你想打我的主意,我不妨告诉你,你可以追溯到我们家九代的巫师,我的血统和任何人一样纯正,所以——”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可没时间去查你的族谱。” 一道散漫的声音从书架后面传来,哈利和那群赫奇帕奇都吓了一跳。 艾弗里悠闲自得地走出来,轻蔑地看着那群人。 “也许你是纯血,”他笑着说,“但你似乎忘了一点,你可能与继承人为敌了。” 那群人听完,都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惊恐地看向哈利。后者则是恼火地看着艾弗里,眼神控诉着艾弗里刚刚说的话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看看你们的蠢样子,”艾弗里毫不在意,依旧看着那群赫奇帕奇,眼里的不屑快要溢出来了,“如果波特真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那么他身边的格兰杰不应该是第一个中招的吗?” “他们是朋友!”刚刚那个一直说话的赫奇帕奇反驳道,尽管他吓得浑身发抖。 “哈,”艾弗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你竟然指望继承人会在乎所谓的朋友。” “最后奉劝你们一句,”艾弗里高傲地扬起下巴,“刚刚那些话最好不要让德拉科听到。”他恶劣地眨了眨眼,“你们知道的,他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艾弗里转身准备走,经过哈利身边时停住了脚步。“不走吗,伟大的继承人?”他恶趣味地说着。 “你相信我,对吗?”回城堡的路上,哈利小心翼翼地问。 “也许我刚刚的行为让你误会了什么,”艾弗里情绪毫无波动地说,“我说明一下,我不是在帮你,只是无聊想嘲讽一下那群人。” “而且,”他眼神古怪地扫了一眼身旁的人,目光最终停留在他额头上被刘海挡住大半的闪电疤痕上,“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认为你是继承人。” 哈利有些不舒服艾弗里不礼貌的打量视线,硬着头皮直视对方的眼睛,“你刚刚说,马尔福会因为那些话不高兴?” 艾弗里收回目光,“他绝对不会承认你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的。” “我也不愿意是!”哈利有些生气。 “那正好,”艾弗里无所谓地摊手,“你们在这点上达成了共识。” “谁要跟马尔福达成共识啊!”哈利显得更生气了。 艾弗里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 最后,两人还算和谐的对话在罗恩跑来找哈利后,结束了。 “你想做什么?”这是罗恩看见哈利旁边的艾弗里时,说的第一句话。 艾弗里不耐烦地看着他,“你有什么毛病?” 见两人有要打起来的趋势,哈利急忙拦住罗恩,“他什么也没做,我回去再跟你说。” 艾弗里懒得和这两个没脑子的家伙多待,冷哼一声就快步离开了。 他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没多久,就有几个一年级气喘吁吁地冲进休息室。 “又,又有人被石化了。” “是一个赫奇帕奇……” “还有,格兰芬多那个幽灵。” 贾斯廷和差点没头的尼克双双遭到袭击,这使原本已经紧张不安的气氛变得真正恐慌起来。 斯莱特林的学生也变得比以前小心谨慎了,因为不论哪个学院,都有不是纯血出生的巫师。谁能保证,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就不会攻击斯莱特林的学生呢? 说来奇怪,最使人们感到恐慌的倒是差点没头的尼克的遭遇。什么东西能对一个幽灵下此毒手呢,人们互相询问;什么可怕的力量能够伤害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呢? 学生们差不多是争先恐后地去预订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座位,盼着可以回家过圣诞节。 这段时间,人们在走廊上躲着哈利走,好像他随时都会长出潦牙,喷出毒汁;哈利也厌倦了每当他走过时,人们都要指指点点、嘀嘀咕咕地议论他的日子。 然而,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倒觉得这一切都很好玩。他们在走廊上特地跑到哈利前面,昂首阔步地走着,嘴里喊道:“给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让路,最邪恶的巫师驾到。” 珀西对这种行为十分不满。“这不是一件拿来取笑的事。”他冷冷地说。 “喂,闪开,珀西,”弗雷德说,“哈利时间紧迫。” “是啊,他要赶到密室,和他长着撩牙的仆人一起喝茶呢。”乔治哈哈大笑着说。 他们的滑稽行为哈利并不在意,因为这恰恰证明了他们相信他。但这激怒了德拉科,他看到他们这么做时,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 【时不时地有病小剧场】 赫奇帕奇:“哈利·波特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德拉科:“你说什么?” 赫奇帕奇:“他能跟蛇交流,大家都看见了!” 德拉科:“钻心剜骨。” 赫奇帕奇:“×&%¥#@……?” 布雷斯:“舒服了?” 德拉科:“舒服了。” 哈利:“谢……谢?” 德拉科:“哼!” 哈利:“我收回。” 艾弗里:“不客气。” 哈利:“我收回刚刚那句话。”并且附上一个害羞脸。 德拉科:“钻心剜骨。” 第13章 Chapter 13 终于,圣诞节的黎明到来了。 像地上积雪一般厚重的寂静笼罩了整个城堡,这并不会让人觉得沉闷,反而是很宁静舒心的感觉。 天气寒冷,四下里白皑皑的。 一大早,德拉科就跑进了艾弗里的寝室,站在他床边激动地抱着一个包裹,把还在梦里的艾弗里叫醒。 “你看,这是我爸爸妈妈送我的礼物!”德拉科把包裹里的东西拿出来给艾弗里看,“飞天扫帚维修工具箱!” 艾弗里睡眼朦胧地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嘴里还打着哈欠。 “挺好。”他敷衍道。 然而德拉科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注意到艾弗里敷衍的态度。他高兴地轻轻摸着工具箱里的物品,温柔得像是稍微一使劲那些东西就会碎了似的。 艾弗里的床边也堆了不少礼物,除了家人和朋友们送的那些不用猜都知道大概内容的礼物外,他还收到了远在法国的表姐凡妮莎·希伦的礼物。 一本相册,里面都是艾弗里小时候顽皮捣蛋时被偷偷拍下的。 艾弗里打开信封看了看凡妮莎写的信: 亲爱的小艾 生日快乐!圣诞快乐! 老实说,你的生日和圣诞节是同一天这件事,给我省了不少挑礼物的时间。因为这意味着,我只用准备一份礼物就好。 我前天在书桌抽屉里翻到了这本相册,这可都是我拍的!看看你小时候多可爱啊!就是有点爱捣乱,每次干坏事都要我给你背锅。说实话,我更喜欢那会儿爱闹腾的你,以后多捣捣蛋吧,别成天一副大人做派,你才十一岁!这本相册就送给你了,放心,我复制了一份。 最后再强调一下,祝你生日快乐!圣诞快乐! 爱你的凡妮莎 艾弗里看完信,内心毫无波澜,只想反驳一句——我十三岁了。 他随便翻看了一下就合上了相册,把它扔进抽屉,并且里里外外加了好几层魔咒。 这样,就没几个人能打开了。 “你小时候还挺可爱。”德拉科也只是扫到了几眼前几页的照片,艾弗里就收起来了。 “……”艾弗里冷着脸看德拉科,“有点恶心。” 德拉科瞪眼,“我是在夸你!” “谢谢。”艾弗里起身去洗漱,走到浴室门边时顿了一下脚步,“以后别说这种话。” 德拉科气结。 在霍格沃茨的圣诞晚宴上,所有的人都吃得津滓有昧,甚至包括那些暗自担心待会儿要服用复方汤剂的人。 礼堂显得宏伟气派。不仅有十几棵布满银霜的圣诞树,和天花板上十字交叉的由槲寄生和冬青组成的粗粗的饰带,而且还有施了魔法的雪,温暖而干燥,从天花板上轻轻飘落。 邓布利多领着他们唱了几支他最喜欢的圣诞颂歌,海格灌下了一杯又一杯的蛋奶酒后,嗓门也随之越来越响亮。 “你看波特和韦斯莱穿的什么东西,真蠢。”德拉科歪了歪身子靠近艾弗里一点,眼睛却是盯着格兰芬多那边,“那东西也配叫毛衣?” 闻言,艾弗里抬眼看去。 哈利穿着一件绿色的手织毛衣,面前有一只小小的狮子。罗恩也穿了一件差不多的暗紫色毛衣,只是上面没有什么多余的图案。 韦斯莱是挺蠢的,艾弗里心想。 波特就还……就还挺合适的,尤其是和绿色配在一起。 艾弗里往旁边扫了一眼,对上了塞西莉娅的目光,她先是愣了几秒,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看来小狮子已经明白格兰芬多应该怎么和斯莱特林相处了。 艾弗里欣慰地弯了弯唇,给自己满上了一杯果汁。 过了一会儿,他注意到波特三人离开了礼堂。 艾弗里眯了眯眼,他猜想那三人是要喝复方汤剂去冒险了。 吃完晚餐,德拉科回了寝室,克拉布和高尔还在桌上狼吞虎咽。 艾弗里去图书馆看了会儿书,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他下楼梯绕过一条走廊,突然听到拐弯处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回你们自己的寝室去吧。”珀西严厉地说,“最近在漆黑的走廊里乱逛很不安全。” “你就在乱逛。”克拉布一脸理所当然地指出。 “我,”珀西挺直身子,说道,“我是一个级长,没有东西会来袭击我。” 这两者有什么逻辑关系吗? 艾弗里嗤笑一声,声音从克拉布和高尔身后传来。 “你们在这儿呢。”艾弗里悠闲地朝他们走来,“不会是吃多了忘记休息室的路了吧?” 看着克拉布和高尔回头时露出不自在的僵硬神情,艾弗里感觉怪异到了极点。 这两人不会是吃傻了吧? 艾弗里强压下嘴角的抽搐,给了珀西一个绝算不上友好的眼神,“哦,你也在啊,韦斯莱。” 珀西显得极为愤慨。“你需要对级长表现得尊敬一点!”他说,“我不喜欢你的态度!” “那得你自己慢慢习惯了。”艾弗里哼笑一声,示意两个大块头跟他走,“走吧,德拉科找你们很久了。” 克拉布和高尔迅速跟上艾弗里,在他身后沉默不语地走着。 这很奇怪,他俩可算不上什么沉默内敛的人。 艾弗里带着两人在一道空荡荡、湿乎乎的石墙旁边停住脚步。 “新口令是什么来着?”艾弗里突然回头问高尔。 “唔……” 高尔支吾着,半天没说出来。旁边的克拉布眉毛都要揪在一块儿了,他看上去不比高尔好多少。 看到两个大块头的脸上露出和以往不同的慌张表情,一抹名为精明的神色从艾弗里眼里一闪而过, 复方汤剂用在这里了吗? 艾弗里嘴角恶意地弯了弯。 “算了,我不指望你们的脑子里能装什么有用的东西。”他说着,又回头对石门说,“纯种。” 话音刚落,隐藏在石墙里的一道石门徐徐敞开。艾弗里走了进去,身后两个冒牌货紧随其后。 “你们去哪里了?”德拉科本来坐在沙发上,见他的跟班回来了,一下站起来,“你们在这等着,我有东西要给你们看。”他示意他们坐到远离炉火的两张空椅子上。 艾弗里在壁炉边的圆桌旁坐下,翻看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 雕刻精美的壁炉台下,噼噼啪啪地燃着一堆火,映出坐在雕花椅上悠闲看书的艾弗里的身影。 “希伦,外面有人找你。”一个高年级男生走进来,朝艾弗里的方向喊道,“一个格兰芬多。” 艾弗里皱眉,起身往外走。 门口站着的是塞西莉娅,她手里还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 “我舅舅给你的。” 没等艾弗里说话,塞西莉娅抢先一步开口,把手里的包裹递到他面前。 “曲奇饼干,约瑟夫亲手做的。”塞西莉娅别扭地说,“为了感谢你在学校对我的照顾。” “照顾”这个单词咬得特别使劲,被女孩念出了不必要的重音。 “我不喜……” “我跟他说了你不喜欢吃饼干,但他说这不一样,他做的曲奇饼干保证能让你重新发现饼干的美妙。” 塞西莉娅又一次打断了他。 “……” 艾弗里盯着她手里的包裹看了几秒,依旧没有要伸手接过的意思。 塞西莉娅有些急了,直接把包裹往他怀里塞。“没毒!”她没好气道:“就算有毒也毒不死你们这些满嘴獠牙会喷毒液的斯莱特林。” 艾弗里看着她,突然笑了。 “笑什么!”她气急败坏地瞪眼。 “庆幸你开始有点了解我了。”艾弗里说,收起了脸上的笑,“作为奖励,给你一点建议。” 他掂了掂手里的包裹,闲散傲慢地抬了抬下巴,“作为一个格兰芬多,你最好不要靠近斯莱特林,不论对方几年级。” “也不要试图跟一个斯莱特林成为朋友,即使他们主动示好。”他顿了顿,嘴角勾出一抹恶劣的笑,“因为我们最擅长发,就是伪装。” 塞西莉娅楞楞地看着他,半天没说话。 “当然了,”艾弗里轻咳一声,恢复惯常平淡的模样,“在我们双方的家长面前,我们还是可以装作在学校过得很愉快的样子,你觉得怎么样?” 见女孩半天没反应过来,艾弗里瞬间失去兴趣地撇撇嘴,“替我谢谢贝利先生的礼物,麻烦转告他,我很喜欢。” “以此证明我们关系的友好。” “哦还有,既然你那没什么用但比你多学了两年魔法的堂哥总喜欢找你麻烦。那么我劝你,见到他就绕道走。” 他边说边往石门走,拿着包裹的那只手在空中扬了扬。 “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小狮子。” 等塞西莉娅终于回过神来,艾弗里早就不见了踪影。她气愤地跺了跺脚,一边碎碎念咒骂艾弗里,一边往格兰芬多塔楼走去。 * 日子过得很快,圣诞假期很快就结束了,休息室又因为回来上学的学生们变得热闹起来。 顺便一提,那包曲奇饼干太甜了,艾弗里整整喝了五杯柠檬茶才压下那股齁劲儿。 最后那包饼干被他送给了达芙妮和她的小妹妹阿斯托利亚了。 被两位美丽的纯血家族继承人享用,并且收到了不错的评价,是那包饼干的无上荣光。 几天后,格兰芬多的赫敏住进医疗翼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霍格沃茨。 她无缘无故住院,人们自然觉得这又是一起攻击事件。所以,学生们排着队走过医院病房,想看她一眼。 庞弗雷夫人专门用帘子挡住她的床位,不让人看见她脸上长满猫毛的可笑模样。 不过在二月初的时候,她就出院了,除了格兰芬多那几人和庞弗雷夫人,没人知道她是为什么进医疗翼。 对此,德拉科不满了好一阵。当然了,他不满的是格兰杰没被石化这件事。 现在,太阳又开始微弱地照耀霍格沃茨了。 在城堡里,人们的情绪变得乐观起来。自从贾斯廷和差点没头的尼克被石化之后,没有再发生攻击事件。 庞弗雷夫人很高兴地报告说,曼德拉草变得喜怒无常和沉默寡言了,这就是说,它们正在迅速脱离童年时代。 * 二月十四日,同学们去大礼堂吃早饭,踏进礼堂的一瞬间,他们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四面墙上都布满了大朵大朵的耀眼的粉红色鲜花,更糟糕的是,还有许多心形的五彩纸屑不停地从浅蓝色的天花板上飘落下来。 “什么情况?”艾弗里问。 他在布雷斯旁边的空位上坐下,伸手拂去落在他的熏咸肉上的五彩纸屑。 “也许,”布雷斯示意他看向教师长桌,“洛哈特今天想宣布他和波特的恋情。” “……”艾弗里冷漠地看着他,“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幽默。”说完转头往教师席那边看。 洛哈特穿着与那些装饰品相配的鲜艳的粉红色长袍,挥着手让大家安静。 坐在他旁边的老师们一个个都板着脸,麦格面颊上的一块肌肉突了起来,斯内普的样子就好像有人刚给他灌了一大杯烈性酒。 “诸位,情人节快乐!”洛哈特大声说,“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四十六个人向我赠送了贺卡,我谨向他们表示感谢!是的,我自作主张,为大家安排了这一小小的惊喜,而且还不止这些!” 洛哈特拍了拍手,从通往门厅的几道门里大步走进十二个脸色阴沉的矮子。而且他们不同于一般的矮子,洛哈持让他们都插着金色的翅膀,背着竖琴。 “我友好的、带着贺卡的小爱神!”洛哈特喜气洋洋地说,“他们今天要在学校里到处游荡,给你们递送情人节贺卡!乐趣还不止这些!” “我相信我的同事们都愿意踊跃地参加进来!为什么不请斯内普教授教你们怎么调制迷情剂呢!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弗立维教授那只狡猾的老狗比我所见过的任何巫师都更精通爱情魔法!” 此时,拉文克劳院的院长弗立维把脸埋在双手里。而一旁斯内普的神情,似乎如果有谁向他请教迷情剂的制法,准会被强迫灌进毒药。 “当然了!”洛哈特还没完,激动地看着礼堂里的众人,“我听说斯莱特林的艾弗里·希伦先生是斯内普教授的得意门生,我猜他一定也会配制迷情剂。” 洛哈特朝艾弗里看过来,调皮地眨了眨眼。 “大家当然可以向他请教,希伦先生一定会为你们慷慨解惑的。”他说。 在场的所有人,只要没有瞎,就会看到艾弗里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和斯内普的一样吓人。 “所以,你会吗?”布雷斯好笑地看向艾弗里。 “……”艾弗里脸黑了不止一个度,“我可以让你爱上弗林特。” “别了,”布雷斯笑起来,“弗林特还是留给伍德吧。” 整整一天,矮子们不停地闯进他们的教室,递送情人节贺卡,弄得老师们厌烦透顶。 实际上,艾弗里更烦。 一些学生不敢去烦斯内普,就大着胆子来问艾弗里怎么配制迷情剂,虽然都被他威胁吓跑了。 “你有注意到,来找你的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吗?”吃午饭的时候,布雷斯说,“而且她们脸上总是或多或少地泛着红晕。” “我现在注意到了。”艾弗里平静地说,他正在看《预言家日报》上那些乱七八糟没什么营养的报道。 “那你就应该想到,她们也许只是想借着请教的名头跟你拉近点距离。”布雷斯说。 艾弗里把目光从报纸上移开,语气不善地说:“所以她们是想给我下迷情剂?” 布雷斯觉得有些好笑,但看见艾弗里越来越黑的脸色,明智地选择忍住笑。 “你真不打算配一瓶迷情剂?”他好奇地问。 “给你用?”艾弗里斜了布雷斯一眼。 “这多无趣。”布雷斯耸耸肩,“你不想看看波特追着德拉科大声示爱的场面吗,想想看,那一定能让你终生难忘。” “……我难不难忘不好说,”艾弗里放下报纸,认真地看了眼德拉科的方向,“但故事的主人公一定相当难忘。” 下午,赶着去上课的艾弗里在走廊上见证了哈利被一个矮子追着读告白贺卡的经典时刻。 “他的眼睛绿得像刚腌过的癞蛤蟆,他像黑板一样乌黑潇洒,我希望他是我的,他真的很叶帅气,是征服黑魔头的勇士。” 哈利脸上尽是尴尬之色,他慢慢站了起来,他的脚被矮子坐得发麻了。 珀西尽力驱散人群,“上课铃五分钟前就响过了,快去上课吧!” 他说着把年纪较小的学生轰走了。 “还有你,马尔福。” 哈利瞥了一眼,看见德拉科弯腰从地上抓起了什么东西。他斜着眼睛,把它拿给艾弗里看,艾弗里只是挑了挑眉,并没说什么。哈利仔细一看,那是里德尔的日记。 “还给我。”哈利上前一小步,小声说。 “想知道波特在里面写了什么吗?”德拉科说,他显然没有注意到封皮上的日期,以为拿到的是哈利自己的日记。 围观者们顿时安静下来。 艾弗里注意到,金妮·韦斯莱神色惊恐地看了看日记,又看了看哈利。 “拿过来,马尔福。”珀西严厉地说。 “等我看一眼再说。”德拉科说着,嘲弄地朝哈利挥舞日记。 “我作为一个级长……” 可是哈利发脾气了,他不等珀西把话说完,就生气地抽出魔杖,朝德拉科大喊。 “除你武器!” “除你武器!” 两声带着重音的魔咒被来自不同方向的人念出来。 就像斯内普解除了洛哈特的武器一样,德拉科发现日记突然从他手中飞向空中。罗恩开心地笑着,一把抓住了它。 不过德拉科很快就笑了起来,因为艾弗里抓住了飞过来的哈利的魔杖。 “哈利!希伦!”珀西大声地说,“不许在走廊里施魔法。这件事我要汇报的,你们知道!” 艾弗里无所谓地把魔杖丢回给救世主,抬脚往教室走去。 他还以为波特要对德拉科用什么伤人的魔咒,没想到只是拿回日记本。 当天晚上,艾弗里就按照在走廊上使用魔法的禁闭惩罚的纸条上的内容来到了猫头鹰棚屋。 “今晚,你们两个就负责把这里打扫干净。”麦格教授严厉地看着他们,说完就离开了。 棚屋是一个圆形的石头房间,非常阴冷,刮着穿堂风,因为那里的窗户上都没有安玻璃。 地板上到处都是稻草和猫头鹰粪便,以及猫头鹰吐出的老鼠和田鼠骨头。 在直达塔楼最顶处的栖枝上,栖息着成百上千只猫头鹰,各个品种应有尽有。 穆加贝看见艾弗里,还以为他是来看自己的,兴奋地扑扇着翅膀落到他肩头。然后在得到对方此行的目的不关于它这个消息后,毅然决然地飞回了刚刚他所在的位置。 艾弗里:“……” 然后在看见波特的猫头鹰态度比穆加贝还嚣张后,艾弗里心情好多了。 两人各自从地上捡起一根拖把,相顾无言地开始打扫。 只不过两人的打扫方式是完全不一样的——哈利在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手动打扫,而艾弗里则是靠在墙边,百无聊赖地指挥着扫帚打扫。 他的目光时不时还会分一些给哈利,好心地提醒救世主没顾到的地方。 这让哈利很气恼。 但尽管如此,哈利也没有开口找艾弗里帮忙。 还挺有骨气。 艾弗里这样想。 没什么用的骨气。 第14章 Chapter 14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大家渐渐乐观起来,自从贾斯廷和差点没头的尼克被石化后,时间已过去了四个月,似乎差不多每个人都认为那个攻击者已经永远洗手不干了。 皮皮鬼终于唱腻了他那首“哦,波特,你这个讨厌鬼”。 “你站这儿发什么呆?” 一天晚上,艾弗里在去地窖的楼梯口看见了站在那里发愣的塞西莉娅。 “来找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艾弗里心情不错地嘲讽道。 “希伦!”塞西莉娅突然握住艾弗里的胳膊,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惊恐,“我刚刚看见,我看见……” “你看见什么了?”艾弗里有些不耐烦,但没有甩开塞西莉娅的手。 “两个月前,我看见金妮袍子上沾满了血回到休息室。”塞西莉娅压低了声音,“刚才,我亲眼看见她杀死了学校里的几只公鸡,她太不对劲了,她就好像,就好像被人控制了一样。” 闻言,艾弗里皱眉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开口道:“我送你回去。” “啊?啊,哦,好。”塞西莉娅呆呆的,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跟上艾弗里的脚步。 “这件事情可能和石化有关系,我劝你别管,为了你的生命着想。”艾弗里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当然,鉴于你是一个格兰芬多,相信你不会听我的。” “那么,希望你能和之前一样对待你的朋友,并且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找到她之所以变得这么奇怪的原因。” 他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孩。 “我该从哪里入手?”塞西莉娅问。 “当她有什么事情必须是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才做,那么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我猜想,或许最近她突然多了什么以前没有的东西。” “我知道了。”塞西莉娅点点头,认真思考起他的话。 三月里,几株曼德拉草在第三温室开了一个热闹吵嚷的舞会,这使斯普劳特教授非常高兴。 “等它们想移到别人的花盆里时,我们就知道它们完全成熟了。”她说,“然后我们就能使医院病房里那些可怜的人都活过来。” 艾弗里无意关心格兰芬多的事情,但金妮一个小女孩,大晚上去杀死几只公鸡,这确实很奇怪。 他观察了金妮几天,觉得她不只是奇怪,有时候还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过很快,答案就被送上了门。 塞西莉娅拿着一本有些眼熟的日记本找到了艾弗里,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那天从波特书包里掉出来的。 在研究了半个小时后,艾弗里让塞西莉娅把它交给了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很快就检测出了日记本上的黑魔法,当即带着塞西莉娅去了校长办公室。 顺带一提,和她们同去的还有波特他们三人。 格兰芬多真是一个比一个爱管闲事。 几天后,邓布利多在晚宴上宣布石化攻击事件的元凶已经找到了,并且奖励了格兰芬多三十分,以此来表扬塞西莉娅几人的勇敢与谨慎。 另外,邓布利多还额外奖励了波特二十分,因为在打开密室门时,波特出了力。 格兰芬多长桌上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就好像他们已经提前拿到学院杯了似的。 斯莱特林也被加了三十分,原因是塞西莉娅说明了艾弗里给她提的建议,她才能顺利找到那本日记本。 邓布利多从不吝啬于给他的学生加分,所以他也大声赞扬了一番艾弗里的智慧与冷静。 斯莱特林长桌上爆发出了比格兰芬多更惊人的欢呼声,艾弗里真心觉得,就在刚刚那一刻,他好像失聪了。 德拉科激动地扑上来抱住艾弗里,他们的级长兼院队队长马库斯·弗林特差点从长桌那头跑过来跟艾弗里握手。 周围的同学纷纷上来拥抱艾弗里,但即使是在这种激动的时刻,他依然是选择性地被拥抱,而不是谁来都能得到他的好脸色。 作为熟人的布雷斯非常得寸进尺,晃得艾弗里骨头都要散架了。 现在只能说,整个斯莱特林,除了艾弗里本人外,就只有西奥多正常了。 艾弗里往教师席方向看,斯内普教授脸上有浅浅的笑容,他的目光和艾弗里相遇了,斯内普几不可察地朝他点了点头。 艾弗里简直不敢相信那是他严肃冷酷的教父,尴尬地笑了笑转头看向别处。 * 不用再担心走在路上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怪物攻击石化,接下来的日子,学生们又和以前一样轻快了。 在复活节假日期间,二年级学生又有了新的事情要考虑——他们应该选择三年级的课程了。 这件事对艾弗里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多做考虑的,他选了占卜学和保护神奇生物课,选前者是出于他会做预知梦,选后者则是因为据说这门课给分高。 清早醒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宜人的微风轻轻吹拂。 今天是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魁地奇比赛,学生们早早地来到球场。 为了波特,德拉科自然是义无反顾地去看了。布雷斯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一整天没见到人。西奥多和艾弗里在图书馆待了一下午才回去。 晚宴上,艾弗里得知今天的比赛格兰芬多赢了。他们拿到了这学年的魁地奇杯。 其实不用别人告诉他,他也能猜到是格兰芬多赢了。 梅林的魁地奇,看看奥利弗·伍德那副恨不得抱着波特狂亲一顿的可笑样子吧! 再反观斯莱特林这边,德拉科满脸写着不高兴,话里话外都在讽刺拉文克劳那几把破扫帚,那意思恨不得让马尔福先生慷慨地给拉文克劳也换上新扫帚。 所以答案显而易见。 * 夏天悄悄来到城堡周围的场地;天空和湖面一样,都变成了泛着紫光的浅蓝色,温室里绽开出一朵朵大得像卷心菜一般的鲜花。 六月上旬,他们迎来了本学期的考试周。 教授们并没有因为那一系列使得人心惶惶的石化事件而在考试难度上适当放水。 这导致不少没好好学习,成天想着斯莱特林继承人的那些学生度过了一个非常难熬的考试周。 学期结束的晚宴上,邓布利多宣布了今年的学院杯属于格兰芬多。 礼堂里到处都是红金旗帜,上面还有自以为威风凛凛的蠢狮子。 邓布利多还宣布,洛哈特下学年开始将不再担任霍格沃茨的教授。同学们和老师们都显得很高兴,但洛哈特本人却没有丝毫尴尬的神色,依旧露出了他那迷人的微笑。 “感谢梅林,邓布利多教授终于发现洛哈特的不靠谱了。”罗恩感叹道。 赫敏没有反驳,经过这快一年的相处,她发现洛哈特确实只是个好看的花瓶罢了。 哈利的注意力没在这里,他往斯莱特林长桌那边望去,一下便找到了那个深棕色头发的男孩。 艾弗里和布雷斯正在聊天,准确来说,是布雷斯一个人在说。他们两人一个懒散地笑着,一个淡然地听着。 布雷斯突然朝哈利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对艾弗里说了句什么,紧接着艾弗里的目光就向哈利投了过来。 哈利心下一惊,硬着头皮朝看回去,预料之中的嘲讽表情果然出现在了艾弗里的脸上。 那一头毛绒又松软的棕发在温暖残烛的折射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艾弗里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朝哈利恶劣地笑了起来。 看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和嘴角那抹笑,哈利开始怀疑塞西莉娅是不是记错了,给她建议的人真的是希伦? 夏季学期剩下来的那段日子,是在一片耀眼的阳光中度过的。 卢修斯·马尔福被开除出了学校董事会。德拉科再也不在学校里趾高气扬地到处走来走去,就好像他是这里的主人似的。 相反,他现在整天阴沉着脸,似乎心里充满了怨恨。 这对艾弗里的生活倒是没什么影响,他依旧不怎么爱在校园里闲逛。有事没事去图书馆转一圈,或者在休息室待一整天。 只是有一点不一样了,金妮·韦斯莱开始变得烦人了。 “韦斯莱家那个小妹妹怎么总是偷偷跟着你,”布雷斯狐疑地问,“见到你后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艾弗里没好气地说,“格兰芬多果然都是蠢狮子。” “也许她想跟你说什么。”布雷斯说,“你别冷着一张脸,谁敢靠近你。” “我不想听她说话。”艾弗里说。 * 一转眼,他们就要乘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回家了。然而火车刚驶离霍格沃茨,小魔头塞西莉娅就来了。 “希伦!”塞西莉娅一点不见外地拉开隔间门走进来。 “贝利先生应该有教过你什么叫礼貌,贝利。”艾弗里头也不抬,“麻烦你出去,这间车厢的空气不够第四个人呼吸的。” “你跟我来一下。”塞西莉娅全然当作没听见,上前去拉艾弗里的胳膊。 “放手。”艾弗里抽出魔杖威胁道。 塞西莉娅立马松手了,扫了一眼隔间里另外两人,脸上的笑容分毫未减,“那也行,你待这儿别动啊。”说完跑出去了。 “你们关系进步神速啊。”布雷斯懒散悠闲地靠在座位上,手里把玩着不久前一个拉文克劳姑娘送的羽毛笔。 “眼睛瞎了就去治。”艾弗里说,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西奥多坐在艾弗里对面的位置上睡觉,也不知道真睡着还是单纯不想聊天。 没一会儿,塞西莉娅又急匆匆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另一只烦人的狮子。 金妮·韦斯莱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艾弗里。 “谢谢你,希伦,你帮了我。”她说,脑袋迅速垂低,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短暂的沉默。 布雷斯看戏似的视线在艾弗里和金妮之间来回,西奥多还在睡,全然没有被打扰到。 “希伦。”塞西莉娅小声地喊了艾弗里一声,挤眉弄眼地拼命给艾弗里使眼色。 这小姑娘有病吧,艾弗里全当没看见。 他嘲弄地嗤笑一声,挑了挑眉看着金妮,“这几天总是跟着我,就为了说这个?” “对,对。”金妮笨拙地点头,“不管怎么说,你的确帮了忙。”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对上艾弗里的眼睛,“谢谢。” “知道了。”艾弗里没什么情绪,淡淡说道,“说完了就快走。” “哦,哦,好,好的。”金妮忙点头,仓促地露出一个微笑就跑走了。 “希伦,你太凶了。”塞西莉娅不满地瞪了艾弗里一眼,也跟着走了。 “……”艾弗里只感觉莫名其妙的。 他哪里凶了? “是有一点。”布雷斯打趣道。 艾弗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火车又哐哐行驶了一段时间,窗外的山水已经变成一座座麻瓜城镇。 最后,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在国王十字车站停下了。他们下了火车,加入拥挤的人流,慢慢向那道被施了魔法的隔墙走去。然后他们一起通过入口处,返回到麻瓜世界中。 二年级结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Chapter 14 第15章 Chapter 15 暑假里,艾弗里要应付很多事情。 埃莉诺邀请了塞西莉娅来希伦庄园做客,并且要求艾弗里全程作陪。 两人默契地在大人面前假装友好,私底下又开启互嘲模式——艾弗里单方面的嘲讽。 “你对我到底有什么意见?”花园里,塞西莉娅不满地问出了这个憋了一学期的问题,“明明开学那天你还挺友好的。” “你是个格兰芬多,而我是斯莱特林。”艾弗里无所谓地继续往前走,“我们本就站在对立面。” “况且,你多管闲事的性格,已经得罪了不少斯莱特林。再加上你那个堂哥,他虽然没胆子把事情闹大,但小动作可不少。” 他眼神晦涩不明地看了女孩一眼,“上学期总去医疗翼的经历还没让你长记性吗?” “抛开威尔逊不谈,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偏见也很深!”塞西莉娅的声音提高了不少,“没人能保证不会有斯莱特林想和格兰芬多做朋友,同样的,我们也不是讨厌每一个斯莱特林!” 艾弗里嗤笑一声,“那只是你的想法,小孩子总是天真地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世界。” “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通?” “我对改变规则没兴趣,”艾弗里不屑道:“还是对我没什么影响的规则。” 塞西莉娅快步上前拦住他,“可是埃莉诺阿姨就不讨厌格兰芬多。” “在这里,我对你是不是也算得上友好?”艾弗里勾起一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假笑。 “在外面随你想干什么,但在学校里,跟我,跟每一个斯莱特林保持距离,这对你,对我们,都有好处。” “金字塔已经足够牢固,在你有能力撼动它之前,你只能仰望它,做匍匐在它脚底下的可怜虫。” 艾弗里说完,没再多给女孩一个眼神,抬脚绕过她走开了。 除此之外,霍格沃茨的老师们留的暑假作业也不少。虽然艾弗里成绩好,但他时间也很紧啊。成天不是配制魔药练习魔咒,就是扮演一个哥哥的角色带着来做客的塞西莉娅到处逛。 时不时地还得去参加各种纯血家族的聚会,和一群各怀鬼胎的虚伪的人谈笑风生,尽管这对他来说已经可以称得上游刃有余了。 所以说,他哪有这么多时间完成一堆的论文啊,而且里面还有斯内普教授布置的。 他不得不拿出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对待,斯内普一定会仔仔细细阅读他的作业,并且评分标准会比其他人的要更加严格。 一想到斯内普拿着艾弗里的论文对他露出瘆人微笑的样子,他心都颤了颤。 论学校里最可怕的教授恰好是你教父这件事,会对你造成多大心理阴影。 * 八月中旬,正是炎热的季节,阳光穿过窗户玻璃折射出一道道光柱,空气中可见无数细小的颗粒沉浮。 对角巷在开学前几天人总是会很多,于是艾弗里决定提前两个星期去采买三年级要用的课本。 此时此刻,艾弗里正站在一家破破烂烂的小酒吧前面。 这家小酒吧的名字叫做破釜酒吧,它后面就是通往魔法世界的对角巷的入口。 他刚推门进去,就被一声带着惊讶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希伦?” 艾弗里往楼梯上看去,是波特。 “哦,是你啊,波特。”他说。 “你今天要去对角巷吗?”哈利走下台阶,快步来到他跟前。 “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艾弗里说。 这时,一个弯着腰,满脸皱纹没有牙齿的人在吧台后面的门道里出现了。是酒吧的老板汤姆。 “两位先生要喝什么?啤酒?白兰地?”汤姆笑眯眯地问。 “一杯茶。”艾弗里说,余光瞟了一眼身旁的人,“给他来杯热牛奶,如果这里有的话。” “当然,先生。”汤姆转身去准备饮品。 哈利突然不高兴地盯着艾弗里,嘴里嘟囔道:“喝什么牛奶,我又不是五岁小孩。” “但你是个矮子。”艾弗里毫不留情地说,走到一张刚刚被打扫好的空桌边坐下。 艾弗里说的是事实,哈利这个假期长高了不少,但艾弗里长得更多,比哈利高出半个头还多。 “我今天也打算去对角巷逛逛,我们可以一起,如果你愿意。”也许是两个月的假期太长,哈利现在急需找一个人聊天,哪怕对方是个斯莱特林。 艾弗里奇怪地看他一眼,“随你。” 他觉得格兰芬多可能都喜欢找虐吧,明明知道斯莱特林不是好人,还非要凑上来找骂。 “事实上,我在这儿住了一段时间了。因为一些原因,你……” “知道。”艾弗里截断了哈利接下来的话。 他就算梦里没预知到,这点消息对于希伦家来说也并没到什么难以打听的程度。 “你知道?”哈利疑惑地看着艾弗里,随即,他就觉得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这两年他在学校里多多少少听到一些关于那些纯血家族的事情,比如马尔福,比如希伦。 进入魔法世界的这两年,他已经大概了解了那些纯血家族代表的权势有多大。 “茶和牛奶好了,两位。” 正好这个时候,老板汤姆把一杯茶和一杯牛奶送到他们的桌上,哈利这才从尴尬中找回自己。 “谢谢。”艾弗里把牛奶推到哈利面前,“为了你可怜的身高,趁热喝了。” 哈利不服气,但还是端着杯子把牛奶喝光了。他下定决心多锻炼身体,多和伍德一起训练,争取早日超过眼前这个家伙。 用完茶饮后,两人往后院去,艾弗里拿出魔杖敲敲垃圾桶上方从左面数第三块砖头,然后后退一步,看着墙上打开的通向对角巷的拱道。 虽然现在距离开学还有两个星期,但对角巷街道上依旧是热闹非凡。 魁地奇精品专卖店的橱窗外有许多人挤在那里看,哈利很好奇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新型号的飞天扫帚,于是他便挤了进去。但是想要挤进这群兴奋的男女巫师中,简直是痴人说梦。 哈利看着眼前疯狂的年轻巫师们,心里非常不服气。“早知道应该再长高一点!”他说。 “长高一点可不够。”艾弗里凉嗖嗖地嘲讽道。 哈利瞪眼,“你不说话能死啊?” 艾弗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管我?” 哈利气恼,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和他一起来这里。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艾弗里不咸不淡的声音将哈利的思绪拉回。 因为周遭的拥挤,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是肩膀挨着肩膀并排站着的了。哈利稍稍一侧头就看到了艾弗里近在咫尺的侧脸,和他唇边漾着的那抹坏笑。 哈利不着痕迹地拉开点距离,“走吧,去买书……”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被人挤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地撞到身旁人身上。他感受到肩膀被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 紧接着,他闻到了艾弗里身上的味道。 男孩身上的气息是少年特有的干净味道,还夹杂着一点点药草香味。 该死的梅林,这味道真好闻。 哈利抬头看去,艾弗里好像在跟撞到他的人说什么,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微卷的深棕色头发长度刚好地露出干净的三分之二的额头,逐渐鲜明的下颚线勾勒着他英气俊朗的脸庞。 很好看的一张脸,就是那双眼睛太有侵略性了,让人不敢直视。 “波特?” “啊?”哈利回过神来,才发现艾弗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再管那个撞到他的巫师,而是看着他了。 哈利有些招架不住这灼灼的目光,心脏不自觉多跳动了一拍。 “被撞傻了?”艾弗里轻轻皱了皱眉,下一秒就看见救世主脸上飘过一缕气恼的绯红。 哈利强压下刚刚那不对劲的感觉,瞪了眼前人一眼,抬脚就要往书店走。 他的手腕突然被握住,整个被人强势地拉着绕过人群往店里走。 “进去看看吧,”艾弗里扬起嘴角,“免得我们可怜的救世主把眼睛都瞪直了。” “我没有!”哈利试图把手腕挣脱出来,结果对方握得更紧了。 本就是闷热不堪的盛夏,连空气里都夹杂着一丝燥。 手腕处传来的温度在炎炎夏日里更是被无限放大,一点一点,沿着手腕攀到脖颈,最后成为粉饰耳尖的颜色,心底那股不知名的情绪又冒出了头。 哈利垂着脑袋,不愿任何人注意到他此时不寻常的表现。 头顶的天很蓝,阳光也格外灿烂。 艾弗里推开门,带着哈利走进店里,这是哈利第一次来这家店。 “欢迎光临,”老板笑意盈盈地迎向他们,“来买飞天扫帚的吗?” “随便看看。”艾弗里平淡地说,“您不用管我们。” 哈利被艾弗里拉到那群巫师盯着看的地方,在一个新树立起来的墩座上,有一把扫帚,那是他长这么大所见过的最漂亮的扫帚。 “刚刚问世,样品扫帚。”老板在柜台那边朝他们介绍着。 “爱尔兰国家队刚刚订购了七把这样漂亮的扫帚!”他说,“这种产品是世界杯赛上的宠儿!” 哈利看到这把扫帚旁边的说明,最显眼的那一行写着:火弩/箭十秒之内加速可达每小时150英里,价格面议。 “这比光轮2001快了好多!”哈利不小心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怎么,”艾弗里危险地眯起眼,“你打算换把新扫帚了?” “没有,”哈利的目光直直盯着那把火弩/箭,继而转向艾弗里,“格兰芬多不需要火弩箭也能把你们斯莱特林七把光轮2001甩在身后。” “哦,看看我这个假期都配制了哪些魔药。”艾弗里说着伸手去摸长袍口袋,真就摸出一瓶蓝色的药剂。 “哈,打嗝药水。”他恶劣地勾了勾嘴角,说道,“正好可以让伟大的救世主帮我试试效果。” “你为什么随身带魔药!”哈利一边后退一边瞪眼看他。 艾弗里没管他的挣扎,伸手抓过哈利的衣领拉到面前,让他在喝打嗝药水和收回刚刚那句话之间做出选择。 不得不说,救世主就是不一样。 相当有骨气,相当没必要的骨气。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哈利在艾弗里危险的目光中,喝光了那管冒着气泡的清凉蓝色药剂。 然后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哈利就是在路人时不时的回头注视和艾弗里尽力控制的笑声中度过的。 有些东西是他们必须买的,他们要到药店去补充药剂的各种成分。而且,由于两人都比两年前长高了好几英寸,他们还得去摩金夫人长袍店买几件新袍子。 最重要的是,艾弗里必须购买新的教科书,这类书包括两门新课程——保护神奇生物学和占卜学。 两人看了看书店的橱窗,那儿多了一个大铁笼子,里面装着约有一百本《妖怪们的妖怪书》。这些书被关在一起,狂怒地进行着角力竞赛,好战成性地猛咬、打斗,破碎的书页到处飞扬。 很不幸,艾弗里将买下其中一本。谁让他几个月前听了德拉科的建议,在选课申请表上写下了“保护神奇生物”。 当时德拉科的理由是:说不定能看到龙。 艾弗里看着那些撕咬在一起的书,冷笑一声,他最好是能看到龙。 两人走进书店,店里人不算多。 和去年比起来,今年没有洛哈特的书店正常了许多,连空气都清新了。 下一秒,艾弗里就看见,在最显眼的书架上摆满了一排包装华丽的新书。书架上还拉了一条横幅: 你一定不能错过的吉德罗·洛哈特最新著作——《我在霍格沃茨》。 艾弗里:“……” 空气突然也不怎么清新了。 这时,一个店员从仓库走出来。 “霍格沃茨的吗?”他出其不意地问道,“是来买新书的吗?” “是的。”艾弗里说着,一边掏出他的书单给店员。 店员草草扫了一遍书单上的内容,然后戴上一副很厚的手套,拿起一根很粗的手杖,走向那装有《妖怪们的妖怪书》的铁笼子,然后动作迅速而猛烈地抓了一本出来。 没错,就是抓。过程非常凶险,他还被咬了一口。 在这个过程中,哈利依旧在打嗝,只不过频率没有之前那么高了。 “今天早晨我已经被咬了五次了,”店员神色凝重地说,“这是第六次。”说完心如死灰地转身准备去再抓一本。 “等一下!”哈利突然喊道,“只要一嗝……本,我们只要一本。” “只要一本吗?”店员的脸上马上露出大为宽慰的神色,“太好了,要不我可能会被咬第七次了。” 店员拿着两人的书单开始寻找剩下的书目,艾弗里和哈利去了二楼。 艾弗里随手翻看书架边上堆着的杂志,其中一本的封面是西里斯·布莱克——那个脏兮兮看上去已经和疯了没什么区别的逃犯。 而哈利的眼光一直在一本叫《死亡预兆:当你知道最坏的事即将到来的时候,你该怎么办?》的书上。 老实说,看到这么长的书目,艾弗里就提不起兴趣翻开了。 十分钟后,两人从书店走了出来,往破釜酒吧走去。 艾弗里用魔咒把书变小揣进口袋里,顺手把哈利的也变了。 哈利原本想惊叹的话语因为一声不大不小的打嗝,原数咽回了肚子里。 艾弗里没憋住笑了出来。 “你已经笑了一路了。”哈利无力又气恼地瞪眼。 “这是你自己选的。”艾弗里笑着摊手,肩膀在微微颤抖。 哈利敢肯定,那是因为他笑的停不下来了。 他们一起回到破釜酒吧,站在酒吧楼梯口,哈利以一个响亮的嗝结束了两人这段算得上友好的对角巷之旅。 然后他就看见艾弗里笑得弯下了腰。 好在,这个嗝是那管药剂给他的最后作用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Chapter 15 第16章 Chapter 16 九月一日很快就到了。 温柔明亮的夏日午后,艾弗里坐在靠窗的位置,单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站台上跟孩子挥手道别的人们。 桌上摆着一本不算太厚的书,那只空着的手正在把玩着书页。旁边还放着一个深绿色的水杯。 暖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柔和地洒在他深棕色的发丝上。 火车喷着蒸气,开始移动。 艾弗里不再去管那书页,抬手朝站台上的埃莉诺挥了挥。 布雷斯找了个拉文克劳的女朋友,就是上学期期末送他羽毛笔的那个姑娘。不用想都知道,他现在肯定在那个女孩的车厢里。 至于西奥多,他那间车厢里坐了几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 所以艾弗里自己找了个空车厢待着。 刚刚打发走金妮和塞西莉娅的哈利三人,此时正沿着走廊寻找空的车厢。 他有事情想跟他们单独说,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三人沿着走廊,寻找空的车厢,但是所有车厢都是满的,只有最末的车厢不是。 这节车厢里只有一个人。 “别迷路了,小狮子们。”艾弗里把脑袋从书里抬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门边的三人,“这儿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车窗外的光照在艾弗里身上,每根头发似乎都被染了色,少年英气十足。 “可是其他车厢都满了。”哈利说。 “真可怜,那你们随意吧。”艾弗里语气轻佻地说,他看着哈利,突然笑了一下。 哈利愿意用他父母给他在古灵阁存下来的金加隆保证,艾弗里一定是在笑对角巷那天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脸上浮现出羞恼的淡淡鸿运。 这时火车已经加速行驶。 哈利盯着艾弗里看了一会儿,然后回头跟罗恩和赫敏说,“要不我们还是再找找?” 艾弗里莫名不爽地瞥了哈利一眼,“和我一个车厢委屈你了?” “不是。”哈利急忙摆摆手。 “那就快进来。”艾弗里没好气地说着,不耐烦地看向窗外。 说其他车厢都满了的是他,说要再找找空车厢的也是他。到底是格兰芬多都有毛病,还是救世主都这么麻烦。 哈利在艾弗里身边的位置坐下,罗恩和赫敏坐在他们对面。 “我有事跟你们说。”哈利严肃道,朝艾弗里看了眼。 艾弗里冷哼一声,“不必担心,我对你们的谈话并不感兴趣。” “谁知道你会不会……” “行了,罗恩。”赫敏打断了罗恩的话。 “要是这么不放心,”艾弗里不在意憋着气的罗恩,只盯着身边的哈利,“你们可以用小声咒。” 说着他突然恶劣地笑了一下,“当然了,如果你们不会,我可以提供帮助。” 罗恩嘁了一声,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没事,”哈利说,“没什么不放心的。” 艾弗里挑挑眉,他倒是有些惊讶哈利的反应,原本还以为他会用小声咒的。 “随便你。”艾弗里偏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他根本不用听就知道哈利要说什么事情,魔法部的人几乎都知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说完了正事就开始谈论关于霍格莫德村的事情,不过哈利却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我不能去。德思礼家的人没有给我签那张同意表,福吉也不肯。”哈利沮丧地垂下脑袋。 罗恩看上去吓坏了,“不让你去吗?不过,没准麦格教授或者别的什么人会批准你去。” 哈利干笑了一下,艾弗里哼笑一声。 麦格教授,格兰芬多学院的院长。除了斯内普教授之外最难糊弄的人。 “你笑什么!”罗恩生气地瞪向艾弗里。 “笑你蠢。”艾弗里一直在闭目养神,这会儿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轻轻地说。 “你果然在装睡!”罗恩说。 “有什么必要?”艾弗里的眼皮掀开一条缝,讥讽地盯着他,“布莱克的目的根本就算不上秘密,很多纯血家族的人都知道。” “你……” “好了,罗恩。”哈利情绪不高地打断道。 罗恩不服气地又瞪了艾弗里一眼,但看见哈利这个样子,还是试图安慰道,“要不然我们可以问弗雷德和乔治,他们知道走出城堡的每一条秘密通道。” “罗恩!”赫敏尖锐地说,“在布莱克遭遥法外的情况下,我认为哈利不应该偷偷离开学校。” “是啊,我料想我要求批准的时候,麦格教授就会这样说的。”哈利痛苦地说。 “不过要是我们和他在一起的话。”罗恩生气勃勃地对赫敏说,“布莱克就不敢……” “哦,罗恩,别说废话了。”赫敏厉声说,“布莱克已经在拥挤的街道上杀了那么多人,你难道真的认为仅仅是因为我们在场,布莱克就会对哈利下不了手吗?” 她一面说,一面摸索着解开克鲁克山篮子上捆绑的带子。 “别把这东西放出来!”罗恩说。但是已经晚了,克鲁克山轻松地从篮子里跳出来,伸伸懒腰,打打哈欠,然后跳到罗恩的腿上。罗恩口袋里的那个鼓块颤抖起来,罗恩恼怒地撵走了克鲁克山。 “滚开!” “罗恩,别这样!”赫敏生气地说。 还没等罗恩反驳什么,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 克鲁克山似乎很喜欢艾弗里,在车厢里上蹿下跳地一顿乱飞,最后跳到了艾弗里的腿上,还讨好似的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 隔间内另外三人都紧张地看着一人一猫,生怕艾弗里一个不高兴把克鲁克山拍飞,虽然罗恩确实是希望克鲁克山消失。 然而想象中那些不好的情况都没有发生,艾弗里只是淡然地瞥了一眼克鲁克山,就又开始闭目养神了。 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罗恩后知后觉地有些失望起来。 哈利盯了艾弗里好一会儿,心里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赫敏则是放下心来,至少罗恩不敢让艾弗里把克鲁克山丢出去。 而艾弗里不知道的是,哈利对自己的好感度在不知不觉中上升了一点。 霍格沃茨特快专列稳当地向北驶去,窗外的景色越来越有趣,也越来越黑,同时头顶上的云彩越来越浓重。 在他们车厢的门外,不停地有人来回走动。克鲁克山现在安安稳稳地趴在艾弗里的腿上,它那压扁了似的脸转向罗恩,它的黄眼睛注视着罗恩的口袋——那里面是罗恩的宠物老鼠斑斑。 下午四点的时候,天空开始下雨了,窗外小山连绵不断的轮廓逐渐模糊。 这时,他们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然后三个哈利最不喜欢的人来了——德拉科和他的两个大块头保镖。 “唔,看这是谁呀,”德拉科用他平常那种懒懒的拖长的声调说,拉开了车厢的门,“波特和韦斯莱。” 高尔和克拉布乱哄哄地笑起来。 “艾弗里,你怎么又跟这几个可怜虫混在一起?”德拉科注意到了靠窗的艾弗里,眉头微微皱起。 “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艾弗里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样啊,”德拉科笑起来,“下次你该早点上火车,不然还得跟他们待在一个隔间里。” “不错的建议。”艾弗里说。 德拉科不在意地笑笑,又转向罗恩,“我听说你爸今年夏天终于发了点财,韦斯莱?你有钱换新长袍了吗?” 罗恩站起来,动作那么快,以致把克鲁克山的篮子踢到了地上。罗恩把德拉科扑在地上,两人扭打在一起。早就摩拳擦掌的克拉布和高尔也加入战局,拳打脚踢地往罗恩身上招呼。 “停下!”赫敏生气地大叫起来,上前想把罗恩拉起来。 哈利本就心情不好,现在有送上门来的架可以打,他当然想都没想就冲上去了。车厢里顿时闹得让人心烦,很快就会引起火车上其他学生的注意。 艾弗里抽出魔杖,对着地上的几人扔了几个魔咒,他们才被迫停下来。 赫敏赶紧把罗恩和哈利拉起来,艾弗里走过去拉起额角带青的德拉科。 因为艾弗里的动作,克鲁克山不得不被迫从他腿上跳下去,它站在座位上,眼神凶恶地盯着门边挑事的三人。 “德拉科,”艾弗里不轻不重地说,“也许你过来的时候有注意到,隔壁车厢里有新来的教授。” 德拉科灰色的眼睛眯起来了;他立刻就明白了艾弗里的言下之意。 “走吧。”他愤怒地对克拉布和高尔咕哝道,于是他们走开了。 哈利和罗恩又坐了下来,罗恩抚摸着手指关节。 “今年我可不要听马尔福的胡说八道,”他生气地说,“我是当真的。只要他再一次挖苦取笑我的家人,我就要抓住他的脑袋——”他比划着做了个猛烈的动作。 “罗恩,”赫敏尖声说,她盯着罗恩脸上的伤,“你根本打不过他那两个跟班。” 克拉布和高尔当然不会手下留情,每一拳都用了狠劲。罗恩伤得比德拉科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哈利也好不到哪去,嘴角渗着点点血丝,挂在鼻子上的眼镜也碎了。 艾弗里心不在焉地把哈利的眼镜修好,完全没注意哈利看自己的眼神。 火车继续向北开,雨下得越发大了。 现在窗玻璃呈现出一片浓密黏糊的灰色,而且逐渐加深,直到走廊里和行李架上的灯都亮了起来。火车摇摇晃晃,雨点敲着车窗,风吼着。 “我们大概是要到了。”罗恩说,转头看向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的窗外。 他这句话刚刚说完,火车就慢下来了。 “我们不可能到了。”赫敏看看她的表说。“那为什么停下来了?” 火车越走越慢,车轮的声音小了,窗外的风雨声更大了。 哈利就坐在门边的座位上,他起身去看走廊里的情况。走廊边上的各个车厢里,都有人探头出来张望。 火车忽地一震,停了下来,远处传来砰砰啪啪的声音,说明行李从架子上掉了下来。然后,所有的灯忽然之间都灭了,他们被投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 “哎哟!”赫敏气喘吁吁地说,“罗恩,你踩到了我的脚!” 艾弗里紧盯着站在门边张望的哈利,他到底是被摄魂怪怎么了才会晕过去的。 “有什么东西在动。”罗恩看着窗外说。 “是的,我看到了。” 哈利看到了,那个在黑暗的走廊里慢慢移动的东西。是一个身披斗篷、身高可及天花板的怪物。 斗篷底下的怪物好像感觉到了哈利的注视,它抽了一口气,又长又慢,还颤巍巍的,好像努力要从周围吸进除了空气以外的某种东西。 哈利感到一阵寒意掠过全身,他觉得自己的呼吸凝结在胸中了。这阵寒意穿透了皮肤,一直冷到他的胸膛,冷到他的心里。 距离越来越近,哈利本能地往后退,转身准备回到座位上。却迎面撞上过来拉他的艾弗里。 黑暗中哈利什么都看不真切,身后的凉意快要将他吞没。他只想一个劲地逃,于是用力过猛,扑倒了艾弗里。 艾弗里确实是想起身把哈利拉回座位上坐好的,因为如果真的晕倒,那坐着肯定比站着好。于是他便起身朝哈利走过去,正准备伸手拉他的时候,哈利突然转身撞上了他。 真不知道救世主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一下就把艾弗里撞得后退一步跌坐在座位上。 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忽的略过哈利的侧脸,艾弗里似乎是磕到了什么地方,倒抽一口冷气,闷哼了一声。 哈利微微抬起脑袋看着黑暗中艾弗里的模糊轮廓,“你没……” 摄魂怪走进来了,越来越近…… 在一片黑暗中,艾弗里没等到哈利把话说完,就感觉到肩上一沉。哈利全身僵硬地倒在他身上,脑袋砸到他的肩膀上,蓬松柔软的头发摩擦着他的脸颊。 哈利似乎很痛苦,他在一点一点往下滑,目的地是座位下的地板。 来不及思考,艾弗里一只手环住哈利的腰,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脑袋,将哈利整个埋进他自己的怀里,让他不至于跌下去。哈利浑身瘫软,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摄魂怪离哈利越来越近,艾弗里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 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而这些画面里都没有母亲的身影,也找不到一丝与快乐有关的影子。 艾弗里觉得生命一下失去了所有光亮,他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艾弗里无意识地把怀里的人搂得越来越紧,而哈利也毫无知觉。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他们几人微弱的呼吸声。 突然,艾弗里听见有人念了一个魔咒,一道刺眼的白光照亮整个车厢。白光消失的瞬间,周身的寒意也跟着不见了。 没多久,黑暗就消失了。 头顶的灯亮了,地板在震动,霍格沃茨特快专列又开始行进了。 艾弗里重重呼出一口气,缓缓聚焦的瞳孔注意到了一个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车厢里的陌生人——刚刚那个释放魔咒的人。 他穿着一件极其破旧的男巫长袍,好几个地方打着补丁。他面带病容,而且疲惫不堪。他看起来还很年轻,但淡棕色的头发已经夹杂着白发了。 R.J.卢平,他的行李箱上是这么写的。 艾弗里路过隔壁车厢时看到的。 卢平对上艾弗里的视线,微不可察地楞了一瞬。那短暂得几乎仿佛从没有出现过的惊讶没有逃过艾弗里的眼睛。 艾弗里奇怪他这个反应,狐疑地多打量了他几眼,然后才想起来救世主还昏迷不醒。 “波特。”他推了推身上一动不动的哈利。 哈利悠悠转醒,把脑袋从艾弗里肩上抬起来,他感到很难受,伸手把眼镜向上推推,摸到了自己脸上的冷汗。 他这时才突然发现自己刚刚一直扑在艾弗里的身上,又羞又恼地涨红了脸,赶紧坐直了身子。 “啪”的一声,把罗恩吓了一跳。 卢平正在把一大块巧克力掰成几小块。 “给你,”他对哈利说,递给他特别大的一块,“吃下去,对你有好处。” 哈利接过巧克力,但是没有吃。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他问卢平。 “摄魂怪,”卢平说,一面向所有的人分发巧克力,“阿兹卡班的守卫。” 他把已经空了的巧克力包装纸揉成一团,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我得去找司机说几句话。”他从哈利面前走过,消失在走廊里。 “你怎么样,哈利?”赫敏说,焦急地看着哈利。 “我没事,”哈利说,“我听到了一个女人在尖叫。” “没有人尖叫,哈利。”赫敏说。 “我不懂,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哈利说着,抹去脸上又冒出来的汗。 “摄魂怪站在那里向四周看,我看不见它的脸,而你,你……我想你是吓着了或者是别的什么,”罗恩说,仍旧说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你全身发僵,还好希伦接住了你,你才没从座位上跌下来。” 赫敏小心地看了一眼艾弗里,他脸上有一道这间车厢里只有猫咪才能留下的抓痕。 刚刚艾弗里不是磕到了,是被克鲁克山抓了。 “抱歉。”赫敏抱着不安分的克鲁克山,它还想往艾弗里身上跳。 “我帮你治疗,好吗?”她歉意地看着艾弗里,说道。 艾弗里不甚在意地摸了摸脸上的抓痕,“不用了,只是一道红印而已。” 哈利吃下巧克力,看上去好了很多,但他的目光依旧不朝艾弗里这边看一眼。 “那东西进来的时候,你们觉得冷吗?”他问。 “我觉得古怪,”罗恩说,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肩膀,“好像我再也不会高兴起来了。” “你们之中还有人……晕倒吗?”哈利尴尬地问,视线还是不扫向艾弗里那边。 “没有。”罗恩说。 哈利觉得不好意思,别人都好好的,他怎么就会吓成这样呢。 而且,还好巧不巧撞希伦身上去了。 在剩下的旅途中,他们没有多谈什么。 艾弗里去了一趟塞西莉娅的车厢,毕竟答应了两位家长,他还是多少得负点责的。 那小姑娘被吓得不轻,却还在安慰韦斯莱家的小妹妹。 “……” 艾弗里冷眼看了一秒,转身走了。 最后,火车终于在霍格沃茨车站停了下来。 下车的时候可真是一片忙乱:猫头鹰啼叫,猫儿喵喵。 冷雨哗哗地下着,那小小的站台已经结冰了。 哦 真不敢相信 五一假期第一天 我居然要加班到晚上十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Chapter 16 第17章 Chapter 17 一年级新生跟着海格去乘船,其他学生按照惯例乘坐没有马拉的马车。 学生们互相拥挤着,艾弗里暂时不想在其中挤来挤去寻找他的朋友们。 他坐上一辆马车,哈利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上来了,接着是赫敏和罗恩。 经过通往城堡的大门时,他们看见了几个摄魂怪守在门口。 隔着薄薄的衣料,艾弗里感受到身旁人又开始变得冰冷。 哈利缩到凹凸不平的座位里去,闭上限睛,试图无视这种恐惧感,直到马车进了大门。 “胆小鬼。”艾弗里小声在哈利耳边嘲弄道。 哈利睁开眼睛,马车正好驶到城堡前。 “我没有。”他低低地说,瞪了艾弗里一眼,这才发觉自己刚刚一直拽着艾弗里的衣袖。 哈利尴尬地松开手,探身朝窗外看去,许多角塔和塔楼正慢慢向他们靠近。 最后,马车摇摇摆摆地停下来了,几人挨个下了车。 哈利下车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个拖长的、慢吞吞的声音。 “听说你昏过去了,波特?” 德拉科挤过赫敏面前,挡住哈利经过石阶走进城堡的路,他一脸得意,那双淡色的眼睛闪着亮光。 “嘿,艾弗里,是真的吧?”德拉科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艾弗里,“你们一个车厢,波特晕倒了是吧?” 艾弗里没有说话,抬眼看向哈利,哈利也正看着他。 “走开,马尔福。”罗恩咬着牙说。 “你是不是也昏过去了,韦斯莱?”德拉科大声说,“那骇人的老家伙也吓着你了吧?” “出什么事了吗?”一个温和的声音问道,卢平刚从后面一辆马车下来。 德拉科傲慢地瞪了卢平一眼,把卢平长袍上的补丁和那只破破烂烂的箱子都看在了眼里。 他声音里带着一股讽刺的意味说道:“哦,没有,教授。” 然后他对克拉布和高尔傻笑了一阵,带领他们走上石阶进城堡去了。 “你在这儿啊,”布雷斯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艾弗里身后,“找你半天了。” 艾弗里瞥了布雷斯一眼,“找这么久,你老眼昏花了?” 布雷斯毫不在意艾弗里的嘲讽,依旧是懒散地笑着。 这时,西奥多也走上前来。 “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布雷斯打趣道。 “我不是你。”西奥多冷淡地说,跟着旁边的两人一起走上石阶,“被一个赫奇帕奇二年级缠上了。” 布雷斯轻笑一声,“这种事情,你可以问我啊。” “是啊,”艾弗里嘲弄地看着布雷斯,“你来者不拒嘛。” “话也不能这么说,”布雷斯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我也没有那么随便。” 他们走过那扇巨大的橡木门,经过门厅来到礼堂。坐到斯莱特林的长桌边,等待着乘船渡黒湖进城堡的一年级新生。 “所以波特晕倒了吗?”德拉科眼睛发亮地看着艾弗里。 “太黑了,”艾弗里冷淡地说,“没看清。” “没看清?”德拉科目光狐疑地在艾弗里身上打转,“你不会也晕倒了吧?” “你觉得呢?”艾弗里抿唇微笑。 “你肯定比波特强,”德拉科无所谓地笑起来,“波特肯定晕倒了。” “三年级了,德拉科。”布雷斯支着脑袋侧头看向他,“你怎么还这么关注波特?” “嘁,我只想嘲笑他。”德拉科撇嘴不满道,“圣人波特!” 分院仪式很快结束了,照例下面是校长讲话时间。 他首先解释了摄魂怪出现在特快上的原因,又说明了它们将在接下来一段时间看守在霍格沃茨的各个入口处。 然后,他介绍了两位新教授。 “第一位是卢平教授,他慨然同意补上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的空缺。” 礼堂里响起了一些零零落落、不怎么热情的掌声。只有那些在火车上和他在同一节车厢里待过的学生和一些热情的格兰芬多才使劲鼓掌,哈利就是其中之一。 卢平教授坐在所有穿着讲究的教师当中,显得格外寒酸。 “至于我们任命的第二位教师……” 给卢平教授的不太热情的掌声消失以后,邓布利多继续说, “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们,我们的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教师凯特尔·伯恩教授去年年底退休了,以便有更多时间和他剩下的小淘气在一起。” “然而,我高兴地说,不是别人,而是鲁伯·海格来填补他的空缺,海格已经同意在担任狩猎场看守之外,兼任教师之职。” 格兰芬多桌子上的掌声格外热烈。 德拉科怪叫了一声。“那个傻大个是我们的新教授?”他说,脸臭得像刚刚吞了个粪蛋似的。 高尔和克拉布又吃吃地笑起来了。 邓布利多说完了他想说的话,挥挥手,晚宴就开始了。 桌上的金色盘子和高脚酒杯突然之间就盛满了食品和饮料。 克拉布和高尔把够得着的食物都拿了一些,开始吃起来。 德拉科还在为哈利晕倒的事情感到高兴,连平日里讲究的餐桌礼仪都忘记了。 布雷斯好奇地追问西奥多,那个缠着他的赫奇帕奇是哪一个。 艾弗里在一旁听着,偶尔帮着西奥多讽刺一句布雷斯。 这是一顿丰美的大餐,礼堂里回响着欢声笑语和刀叉的碰撞声。 * 清晨的霍格沃茨,路边种了几株桂花,正是开花的季节,凉风一吹,淡淡的花香飘散开来。 艾弗里在礼堂吃早饭的时候,德拉科正在给斯莱特林院的一大批人讲着一个很有趣的故事。 等哈利、罗恩和赫敏他们三人走过的时候。德拉科做出可笑的要昏倒的样子,引得大家一阵大笑。 布雷斯好笑地摇摇头,边吃着盘子里的早餐边看今天的课程安排。 9:00上第一节课:占卜。 吃完早饭,艾弗里和布雷斯往北塔楼走。西奥多没有选这门课,因为他觉得这就是在浪费时间,所以他选了古代魔文和算数占卜。 “你说会不会就咱俩选了占卜?”他们爬上第八层楼梯来到一处陌生的平台时,布雷斯说。 这里什么也没有,只在石墙上挂有一幅大画,画面上是一片草原。一头肥肥胖胖、有深灰色斑纹的矮种马从容轻松地跳到草地上,正在若无其事地吃草。 “说不定呢。”艾弗里随意地回答道,“不过,你为什么要选这门课?” “这种编编瞎话就能通过的课,我当然不能错过。”布雷斯狡猾地笑着。 他们爬上最后几级楼梯,登上一处小小的平台,这个班级的学生多数在这里了。 几乎全部都是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学生,少数几个拉文克劳以及——真的只有艾弗里和布雷斯两个斯莱特林。 艾弗里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波特和韦斯莱都在,却不见格兰杰的身影。 不过还有更奇怪的,楼梯平台上没有门。 “所以,”布雷斯环顾一圈,问道:“门呢?” “上面。”艾弗里懒懒地抬头看着天花板。 那里有一个圆形的活板门,门上有一块铜牌: “西比尔·特里劳妮,占卜教师。”一个赫奇帕奇大声读了出来,然后脸上露出了更加疑惑的表情,“那我们怎么样才能上去呢?” 好像是回答他的问题似的,那扇活板门突然打开了,一道银色的梯子缓缓延伸到他们脚前。 “还挺高级。”布雷斯笑了笑。 学生们顺着梯子爬上去,来到一间从来没有见过的最古怪的教室。实际上,这根本不是教室,倒更像是阁楼和老式茶馆的混合物。 二十几张圆形的小桌子挤在这间教室里,圆桌旁配有扶手椅和小坐垫。 教室里暖和得令人感到郁闷,还有一股沉闷发腻的香味。 艾弗里和布雷斯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哈利和罗恩就坐在他们斜前方的圆桌边,艾弗里可以看到哈利的后脑勺。 占卜课的特里劳妮教授先是用自己神神叨叨的预言吓唬了几个学生,接着就让学生们自己观察他们搭档喝得只剩茶叶的茶水。 “这真的能看出东西吗?”布雷斯不怎么相信地看着在不停冒热气的茶杯,连书都懒得翻。 艾弗里也没有喝自己面前的茶水,因为教室里浓重的带香味的烟雾弄得他糊里糊涂地想睡觉。 迷迷糊糊之间,他看见了格兰杰突然出现在波特和韦斯莱的桌子旁边。 他觉得自己可能老眼昏花了。 艾弗里揉了揉眼睛再往前看去。格兰杰还在那里,她正和教授说话,态度绝算不上友好。 艾弗里眯了眯眼,他可没看见格兰杰走进教室,而且刚才在楼下,明明只有波特和韦斯莱两个人。难道那个时候就看错了,其实她一直都在? “刚刚在门口,你有注意到格兰杰在吗?”他问布雷斯。 布雷斯怪异地扫他一眼,“我为什么要注意她?”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眼神变得更奇怪了,“你为什么要注意她?” 艾弗里没来得及解答他的疑惑,他们就听见特里劳妮教授惊恐的大叫声。 “我亲爱的孩子,你有不祥。” 特里劳妮把哈利的茶杯放回桌上,睁得大大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哈利的脸。 “我有什么?”哈利说。 “不祥,我亲爱的,不祥!”特里劳妮尖叫道,“在墓地游荡的那条鬼怪似的大狗!孩子,这是凶兆,最坏的凶兆——死亡的预兆!” 几个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女生害怕地把手捂到了嘴上,大家都看着哈利。只有教室里唯二的斯莱特林和万事通小姐除外。 艾弗里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布雷斯则是觉得有趣似的玩味地笑着。 赫敏却突然站了起来,直截了当地说:“我看这不像是不祥。” 特里劳妮打量着赫敏,有些不高兴,“亲爱的,我发觉环绕你的光环很小。对于未来共鸣的接受力很差。” 西莫·斐尼甘不断摇头。 “如果你这么着,看起来就像不祥了,”他说,眼睛几乎是闭上的,“但是从这边看.又像是头驴子。”说着边向左靠去。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全体决定我到底会不会死!”哈利气愤地大声说。 立刻,他就听见了斜后方艾弗里毫不掩饰的笑声,于是他生气地回头瞪了艾弗里一眼。 “我想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特里劳妮说,用的是她最模糊的嗓音,“请收拾好你们的东西。” 整个班级默默地把茶杯还给了特里劳妮,合上书,收拾起书包。 “波特。”离开占卜教教室后,艾弗里叫住了郁闷地往前冲的哈利。 哈利停下脚步,回头瞪他,“干什么?” “她骗你的,”艾弗里扯了扯嘴角,淡笑起来,“你不会死。”说完就跟着布雷斯下楼往魔咒课教室去了。 哈利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艾弗里离开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转角处。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艾弗里的话就像有魔力一样,他一下就不觉得沉闷不安了。 “走吧,去上变形课。”他说,脸上没了刚刚那种烦躁的情绪。 罗恩惊讶地看了眼哈利,他完全搞不懂哈利怎么一下就恢复心情了。一旁的赫敏若有所思地看着哈利,眼里闪着精明的光芒。 “你说占卜课靠谱吗?”在魔咒教室的后排找位置坐好后,布雷斯问。 西奥多把目光从书本里抬出来,“我建议过你们选算术占卜,至少那门课还有点依据。” “古代魔文怎么样?”布雷斯问,“有趣吗?” 西奥多拿出魔咒课本摆在桌上,“老实说,不算简单。” 布雷斯闻言松了一口气,“还好我没跟着你选这门课。” “……” 弗立维教授很快就来到教室开始上课,他今天教的是软化咒。简单做了个示范后他就让学生们自己尝试了。 艾弗里又是全班第一个完成的,斯莱特林因此加了五分。 每节魔咒课,艾弗里在完成任务后都会请教弗立维教授一些课本上没有的高级魔法,弗立维教授也总是乐此不疲地给他解惑。 到目前为止,艾弗里已经从弗立维教授那里学到了很多魔咒,其中最离谱的是迷幻魔法。 迷幻魔法是除了迷情剂之外最有用的让对方爱上自己的魔咒。这个魔咒的咒语是Entrancing Enchantments,意思就是“使人着迷的魔法”。 艾弗里说想学这个的时候,弗立维教授还惊讶了好一会儿,随即追问了好几遍艾弗里是不是有什么人搞不定,还再三叮嘱他不要在学校随意使用这个魔咒。为了保险起见,艾弗里还学了迷幻魔法的解咒。 这当然很有必要,艾弗里拿人试验迷幻魔法后,必须得给人解咒。他可不想整天有人跟在他后面,用充满爱意的恶心眼神看他,并一个劲地冲他傻笑。 光是想想,他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魔咒课下课以后,艾弗里和大家一起闹哄哄地走向礼堂去吃午饭。 “德拉科,一会儿的保护神奇生物课……”艾弗里顿了顿,叉起一根香肠放到盘子上。 “怎么了?”德拉科嘴里还嚼着牛肉,满眼疑惑地抬头。 “给你个建议,”艾弗里说,“不要离那些神奇生物太近。” “我知道。”德拉科笑起来,用轻蔑的语气说,“那样的人都能当教授,他能找来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他完全是把艾弗里的话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艾弗里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了。 晚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Chapter 17 第18章 Chapter 18 昨天的雨已经停了,天空晴朗,呈浅灰色,脚下的草地松软而潮湿,这时他们去上第一堂保护神奇生物课。 罗恩和赫敏彼此不说话,哈利沉默着走在他们旁边。他们正走下斜坡到禁林边上海格的小屋里去。他看到前面走着三个非常熟悉的背影,这才明白他们必须和斯莱特林院的学生一起上这门课。哈利伸长脖子往前面看去,前面是有不少斯莱特林的学生,但却找不到他想看到的那个人。 马尔福正活泼地和克拉布、高尔说话,这两人在咯咯地笑。 哈利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哈利在心里骂马尔福,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哈利心下一惊,他刚刚确实是在找希伦的身影,他努力克制住不让自己回头,尽量保持自然地走着。 可他越是想自然地走路,双脚就越是故意跟他作对似的不受控制。 海格在小屋门旁等待他的学生,猎狗牙牙在他脚边。 “来吧,快点快点!”他叫道,这时学生们已经走近了。“今天可有好东西款待你们!马上就要上精彩的一课!跟我来!” 海格领着大家沿着林子边缘走,五分钟以后,他们已经置身于一片围场似的地方外面了,那里什么也没有。 “大家都到这道篱笆边上来!”他叫道,“现在,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书本。” “怎么打开?”德拉科用他那冷淡拖长的声调说。 “嗯?”海格说。 “我们怎么打开书本呀?”德拉科又说了一遍。他拿出他用一根绳子绑上的《妖怪们的妖怪书》。 “没有人能够打开这本书吗?”海格说,看上去垂头丧气的。 除了斯莱特林以外的同学都摇了摇头,斯莱特林的学生要么面无表情地看着,要么嘲弄地笑着。 “捋捋这些书就好了。”海格说,好像这是世界上最明白不过的事了。 “看。”他拿过赫敏的书,撕掉捆住书的胶纸。这本书想要咬人,但海格的食指在书脊上从上到下一滑,这本书开始发抖,然后打开了,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手上。 “哦,我们多么笨啊!”德拉科冷嘲道,“我们应该捋捋这些书!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那么你们都有书了,”海格显得无措极了,“现在就差神奇生物了。”他离开学生走到林子里去了,一会儿就走得看不见了。 “我认为这些书滑稽可笑。”赫敏对哈利和罗恩说,她这句话被不远处的德拉科听见了。 “哦,滑稽可笑得不得了!”德拉科说,“真聪明,给我们想撕掉我们手的书!” “闭嘴,马尔福。”哈利平静地说,朝斯莱特林学生那边走去。 “梅林啊,这地方要完蛋了。”德拉科大声说,“这种蠢人教学,要是我告诉我爸爸,他不大发睥气才怪!” “闭嘴,马尔福。”哈利又说,他已经走到德拉科面前,瞪眼看他。 德拉科抬脚朝哈利走近一步,嘲讽地扯着嘴角看向他,突然脸上的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恐的神色。 “摄魂怪!摄魂怪!”他指着哈利身后的位置,吓得连连后退。 哈利惊愕了一下,迅速转身,可是他身后什么也没有。 哈利生气地回头朝德拉科看去,德拉科和他那几个朋友戴上了长袍兜帽,装作摄魂怪的样子故意起哄。 艾弗里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似笑非笑地站在旁边看热闹。 “哦哦哦——!”格兰芬多的拉文德·布朗尖叫起来,指着围场对面。 艾弗里皱了皱眉,因为他看到围场那边,海格正拉着一头巨大的古怪生物朝他们快步走来。 海格走近并且把这家伙拴在篱笆上的时候,大家都退后了一些。 “鹰头马身有翼兽!”他快乐地吼道,“漂亮极了,是不是?” 艾弗里并不能理解。 “它叫巴克比克。”海格说,他两手相互擦着,对全体学生微微一笑,“那么,如果你们想要走近一些……” 似乎没有人想这样做,大家都默默又后退了一步。然而,哈利、罗恩和赫敏小心谨慎地向篱笆走过去。 “关于鹰头马身有翼兽,你们必须知道的第一件事是,”海格说,“永远不要得罪鹰头马身有翼兽,因为这可能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艾弗里往德拉科那边看去,他和那两个跟班都没有听,他们在低声说话。艾弗里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 “你总要等待鹰头马身有翼兽先采取行动,”海格继续说道,“你向它鞠躬,如果它也向你还礼,你就可以碰碰它了。如果它不还礼,那就赶快离开它,因为这些爪子会伤人的。” “好吧,谁第一个来?”海格大声问,期待地看着在场的所有同学。 作为回答,全体学生大都往后退着。就连哈利、罗恩和赫敏也觉得害怕。 “没有人吗?”海格问,露出请求的神色。 “我来。”哈利说,他听见身后一声熟悉的轻笑。 围场内,哈利正小心翼翼地走近鹰头马身有翼兽。艾弗里好笑地盯着他的身影,明明害怕却又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真是愚蠢的格兰芬多,伟大的救世主。 “放松,哈利,”海格安抚地说,“这就对了,哈利,现在,鞠躬。” 哈利听话地照做了,他略略鞠了一躬,然后直起身来看。巴克比克仍旧满怀敌意地看着他,它没有动。 “啊。”海格说,听上去有些担忧的意味,“好吧,后退吧,现在。哈利,放松地后退。” 但就在这时,让学生们大为惊奇的是,巴克比克突然弯下它有鳞的前膝,身子往下沉,明显不过地是在鞠躬。 “干得好,哈利!”海格欣喜若狂地说,“你现在可以摸摸它了!” 哈利慢慢地向巴克比克走去,并且向它伸出手来,在它的喙上拍了好几下。巴克比克懒懒地闭上眼睛,好像很喜欢他这么拍。 全体同学鼓起掌来,当然,除了斯莱特林,他们大都看上去很失望。 “好,哈利,”海格说,“我想它也许愿意让你骑它呢。” 海格不由分说地把哈利抱到巴克比克的背上,“当心不要拉掉它的羽毛,它不喜欢你这样做。”他拍了拍巴克比克的臀部,然后哈利就被带上天了。 这头鹰头马身有翼兽不知道载着哈利去了哪里,好几分钟过后才再次出现在围场上方。 “干得好,哈利!”海格叫道,“非常好!” “我打赌你一点也不危险,是不是?”德拉科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大步朝巴克比克走去,“你不危险吧,你这头丑陋的大畜生?” “嘿,马尔福,别这样,很危险!”海格大喊着。 艾弗里抬脚往前跑去,伸手想把德拉科拽回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德拉科已然走到巴克比克面前。 巴克比克愤怒地抬起前腿,钢灰色的爪子一挥, “啊!!!” “盔甲护身!” 德拉科的尖叫和艾弗里大喊魔咒的声音同时响起。 艾弗里跑到一屁股摔到了地上的德拉科旁边,布雷斯和西奥多也走到他们身后。 海格马上把还在挣扎着要扑向德拉科的巴克比克努力套回它的颈圈里。 德拉科缩成一团倒在草地上,左手无意识地捂着右手隔着魔咒被巴克比克拍到的地方。 “我要死了!它要杀了我!”他叫道。 艾弗里蹲下,检查了一下他的右手,“别喊了,梅林现在还不想见你,快起来。” 德拉科这才消停下来,把他的右手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出现伤口后,他松了一口气。 海格惊慌失措地站在一旁,哈利他们站在他身边静静地陪着他。 最后,在德拉科的叫苦连天中,海格还是送他去了医疗翼。 巴克比克没能抓伤德拉科,只是一爪子的力气着实大,即使用了盔甲护身,也还是把德拉科的手臂拍青了一片。 不过这种淤青对庞弗雷夫人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她用了个魔咒,然后逼着德拉科喝下一杯颜色可怖味道难闻的药后,就让他离开了。 晚饭时间,德拉科就已经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斯莱特林长桌边跟潘西吹牛了。 “我要写信告诉我爸爸,”德拉科得意地说,“他一定会想办法把那个怪人赶出这所学校的,还有那头畜生。” 大家都知道“马尔福”这个姓氏在魔法界的地位不低,他们深知马尔福先生知道这件事以后一定会让海格吃不了兜着走。因为他的宝贝儿子差点因为海格养的怪兽而丧命,即使是德拉科先挑衅。 斯莱特林长桌上,大部分人都附和着德拉科的话,说一些让他听着舒心得意的话语。 德拉科也确实很高兴,好像因为自己受了点伤反而能赶走这个愚蠢的新教授这件事感到十分骄傲。 他丝毫不在意格兰芬多那边投来的仇恨目光,得意满满的笑容挂在脸上。 德拉科举杯跟艾弗里的碰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马尔福欠你一个人情。” 艾弗里笑了笑没说话,喝了一口那杯果汁。他瞥了一眼格兰芬多那边,正好对上波特阴郁的目光。然后他就被救世主瞪了。 “……” * 周四上午,斯莱特林要和格兰芬多一起上魔药课。今天他们要制作一种新药剂——缩身溶液。 哈利和罗恩的坩埚恰好放在德拉科和艾弗里对面,这样他们就在同一张桌子上准备药剂的各种成分了。 “教授,”德拉科叫道,“我需要有人帮我切这些雏菊的根,因为我的手臂……” 他装模作样地揉了揉右手手臂,引来格兰芬多的一致不满。 “韦斯莱,替马尔福切根。”斯内普头也没抬就说道。 罗恩气得脸像砖头那样红。 “你的手臂根本没问题。”他气咻咻地对德拉科说,又抬手指了指德拉科身旁的艾弗里,“为什么不让他帮你?” 艾弗里抬眼瞥了一眼罗恩,一副“你是白痴吗?”的轻蔑表情。 “韦斯莱,”德拉科在桌子对面假笑,“你听到斯内普教授的话了,切这些根吧。” 罗恩抓起小刀,把德拉科的根拉到自己面前,开始粗粗地切起来,结果切得大小不一。 “教授,”德拉科拖长声音说,“韦斯莱把我的根切成各式各样的了。” 斯内普走近他们的桌子,从他的鹰钩鼻子往下看到桌子上,然后给了罗恩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和马尔福换一下根,韦斯莱。” “但是,先生——” 罗恩刚花了一刻钟仔细地切他自己的根,切得大小完全一致。 “现在。”斯内普用他最具危险性的腔调说。 罗恩将他自己切得非常漂亮的根隔着桌子推给马尔福,然后又拿起了小刀。 “教授,我还需要有人替我剥无花果的皮。”德拉科说,声音里充满了恶意的笑。 “波特,你可以替马尔福剥无花果的皮。”斯内普说,嫌恶地看了哈利一眼, 这种眼神他是一直保留给哈利的,连艾弗里都没受过这种待遇。 他又看了眼艾弗里桌上的材料,盯着哈利道:“当然,你最好再帮希伦切一下毛虫。” 哈利拿过德拉科的无花果开始剥皮,这时罗恩开始设法修复现在他不得不用的根。 哈利尽快剥好无花果的皮。隔着桌子扔给德拉科,一句话也不说。 “波特,”德拉科笑得越发恶劣,“别忘了艾弗里的毛虫。” 艾弗里看了德拉科一眼,觉得他此时这种挑衅非常没有必要,但艾弗里并不打算阻止。 哈利气愤地拿过艾弗里面前的毛虫,撒气一样把毛虫切得乱七八糟。艾弗里抿了抿嘴,无奈又无语地看着他的脑袋顶。 “最近看到你们的伙伴海格了吗?”德拉科得意地问哈利和罗恩。 “这不关你的事。”罗恩急促地说,头都没抬。 “恐怕他再也不能当教师了,”德拉科假装忧愁地说,“我爸对我受伤很不高兴……” “说下去,马尔福,我要给你一下真格的。”罗恩咆哮道。 “我爸可是有影响力的人,他已经向魔法部投诉了,你们知道的……” 他假模假样地大大叹了口气,“假如我的手臂真被那畜生抓伤,再也不能恢复原状,谁知道会怎么样啊?” “所以你就这样装作手臂伤得很严重!”哈利说,突然把艾弗里的毛虫的头切了下来,因为他气得手发抖,“好想方设法让海格被开除。” “唔,”德拉科说,声音压低得就像耳语,“部分来说是这样的,波特。” 这时,离他们几个位子的地方,斯内普教授没好气地训斥着纳威,并说要给他的蟾蜍使用他自己配制的药剂。吓得纳威一个劲地发抖,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嘿,哈利,”西莫说,一面俯身过来借哈利的钢秤。“听说了吗?今天早上的《预言家日报》,他们说西里斯·布莱克已经被盯上了。” “在哪里?”哈利和罗恩迅速地说。 桌子那边,德拉科抬头望着,仔细地听着。 “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西莫说,看上去很兴奋,“看见他的是个麻瓜,魔法部的人赶到的时候,布莱克早就走了。” “离这里不太远。”罗恩重复说,意味深长地看着哈利。 他转过身来,发现德拉科仔细地观察着。“怎么,马尔福,需要给什么剥皮吗?” 德拉科没有理罗恩,他向桌子俯过身去,用闪烁着恶意光芒的眼睛紧紧盯着哈利看,“想单枪匹马地设法抓住布莱克吗,波特?” “对,是这样的。”哈利随口回答,眼神瞟了眼德拉科身旁的艾弗里,他正认真观察坩埚里的液体。 德拉科薄薄的嘴唇弯出一个狡猾的微笑。 “当然啦,要是我的话,”他嗤笑道,“我早就会傲些什么了。我可不会待在学校里做好孩子,我会到处去找他。” “你在说什么呀,马尔福?”罗恩粗暴地说。 “你难道不知道吗,波特?”德拉科轻声说,他那双淡色眼睛眯了起来。 “知道什么?”哈利莫名其妙地问。 德拉科发出一声低低的嘲笑。 “你也许不愿意冒生命危险,”他说,“希望让那些摄魂怪去对付他,是不是?但我要是你的话,我要复仇,我要自己把他找出来。” “你在说什么呀?”哈利恼怒地说。 这下原本低头的艾弗里也把目光从坩埚里抬起来了,他意味不明地看着哈利,仿佛哈利是个傻子一样。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啊。”德拉科咧嘴笑起来。“那可有得期待了。”他心情很好地说,并不打算把事情告诉他们。 艾弗里重新低下头开始搅拌坩埚里的液体,脑子里想到安德鲁说的那些话——关于布莱克和波特父母关系的那番话。 “布莱克,那孩子的教父,害死他父母的凶手。” 艾弗里奇怪的是,安德鲁当时明明在说别人,但看向他的眼神却非常怪异。 下课后,学生们匆忙赶去礼堂,像一群饿死鬼一样争先恐后地往前冲。 第19章 Chapter 19(修) 下午第一节课,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同学们又要一起去到卢平教授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室。 今天教室里的桌椅都不见了,只有一个旧衣柜静静地立在教室前端。 卢平教授看样子也是刚到教室,他和来时一样褴褛,但比在火车上的时候看起来健康些,好像是因为他结结实实地吃过几顿饭的缘故。 “下午好。”他微微一笑,走到衣柜旁边立定,衣柜突然摇晃起来,砰砰地碰着墙。 “不用担心,里面有个博格特。”卢平镇静地说,“博格特可不好对付,它可以呈现我们内心的恐惧。” “跟博格特打交道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要人多。”卢平笑了笑,“我们先不用魔杖来说一下这句咒语。跟我念,滑稽滑稽!” “滑稽滑稽!”全班齐声说。 “很好,我们来做个示范。”卢平说,“纳威,别害怕,你过来。” 那衣柜又抖动起来,不过还没有纳威抖得厉害,纳威往前走的时候,就像是去上绞刑架。 “好,纳威,”卢平教授说,“告诉我,你最害怕什么?” 纳威的嘴唇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什么?”卢平没听清,又问道。 纳威声音低得跟耳语似地说,“斯内普教授。” 几乎每个人都大笑起来,就连纳威自己也抱歉地咧嘴笑了。 “斯内普教授,”卢平平和地笑了笑,“是啊,大家都怕他。”他思考了一下,“你和你奶奶住一起吧?” “是的,”纳威紧张地说,“不过,我也不想博格特变成她的样子。” “不会的,”卢平微笑道,“我要你想象一下你奶奶穿的衣服。只想衣服,一定要非常清晰。” “他拿着红色的手提包……” “不用说出来,”卢平打断纳威的话,“你能想出来,我们就能看见。”他抬手拍了拍纳威的肩膀,“打开柜子的时候,想象斯内普教授穿你奶奶衣服的样子,准备好了吗?” 纳威脸色苍白。很害怕的榉子,但他已经卷起了长袍的衣袖,也握好了魔杖。 “魔杖准备,”卢平教授说,他也把自己的魔杖指着那个衣柜,“一,二,三。” 话音刚落,他的魔杖末端进射出一阵火花,火花打中了衣柜门的把手。衣柜门开了,一脸威胁神态的斯内普教授气势汹汹地朝纳威逼过来。 “滑,滑稽滑稽!”纳威尖声叫道。 一阵噪音,像是挥动鞭子的声音。斯内普绊了一下;他身穿一件长长的、绣着花边的女服,头戴高帽,帽顶上有个已经被虫蛀的老雕标本,手里晃荡着一个巨大的猩红色手袋。 全班轰然大笑;有几个斯莱特林也憋不住弯起嘴角。艾弗里扫了那几人一眼,他们立马敛起笑容。 “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好笑的事情。”艾弗里冷冷道,声音传入周围几个脸上挂着笑容的格兰芬多耳朵里。 他目光不善,一股无形的压力朝那几人扑去,他们颤抖一瞬,挪步离远了一些。 当然,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 艾弗里将目光转回卢平和隆巴顿那边,看着卢平和同学们都在为那个巨怪鼓掌,他眼底的温度愈发冰冷了。 “那么现在,”卢平教授说,“大家排成长队,一个一个来。” 大部分学生们排成一排,挨个上去对付博格特。 博格特也显得有些忙不过来,一会儿是缠着带血绷带的木乃伊,一会儿是毛骨悚然的女鬼,一会儿又变成大老鼠或者巨型蜘蛛。 斯莱特林的大多数学生没有去排队,而是站在教室后面看着。 斯莱特林总是狡猾的,他们擅长伪装,也非常需要伪装。 即使很想知道自己内心的恐惧是什么,也不愿意把它暴露在众人面前。 因为那样的做法是非常愚蠢的,只会让自己的弱点被别人揪在手里。 艾弗里站在教室最后面,靠在墙壁上抱臂看着其他同学对付博格特,时不时跟身边人说上几句,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卢平偶尔会把目光转向他这边。 不知道为什么,艾弗里总觉得卢平看他的眼神里透着几分别扭的情绪,就好像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博格特变成了每个上前排队的同学害怕的样子,同学们都觉得博格特已经昏头并且大家也不再害怕博格特,直到…… 哈利站在博格特面前,他举起魔杖准备好。下一秒,眼前的博格特变成了摄魂怪的样子,这让学生们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气。 艾弗里看不见哈利此刻的神情,但是不难猜那表情一定不能算好。因为哈利在摄魂怪出现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哈利现在就呆呆地看着空中漂浮着的摄魂怪,显然已经忘记这其实是个博格特的事实。 “停!”卢平教授突然大喝道,一面向前赶去。 骇人的摄魂怪消失了,然后一个银白色的球体悬挂在卢平面前,他几乎是懒洋洋地说了声:“滑稽滑稽!”然后把博格特送回衣柜里锁住了。 “抱歉各位,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了。”卢平说,“作业,请读关于博格特的那一章,并且写篇提要,星期一交。” 整个班级兴奋地交谈着离开了教室,斯莱特林的学生匆匆往城堡外走,去温室上草药课。格兰芬多的同学要去上宾斯教授的魔法史。 * 很快,黑魔法防御术就成为多数人喜爱的一门课了。只有马尔福和他那一帮子斯莱特林的朋友说卢平教授的坏话。 “看看他的袍子,”卢平教授走过的时候,马尔福会大声说,“他穿得像我们家的家养小精灵。” 当然了,让哈利感到高兴的是,希伦没有跟着马尔福嘲笑卢平。 卢平教授以后的几堂课都和第一堂课一样的生动有趣。在博格特以后,他们研究了红帽子,又从红帽子研究到了卡巴。 哈利多么希望自己对其他课程也这样有兴趣。 最糟的是魔药课。 这些天来,斯内普特别想报复,大家都清楚这是为什么。 关于博格特现形为斯内普,纳威让它穿上他祖母的衣服这个故事在校园里不胫而走,传得飞快。 斯内普教授似乎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一提到卢平的名字,他的眼睛里就闪现着威胁的光芒,他现在比以前更加欺负纳威,也更爱扣格兰芬多的分了。 显而易见的,斯内普的得意门生同样很不满这件事。 希伦只要在走廊上遇到纳威,就一定会朝纳威丢各种不至于惹出大动静的魔咒。 效果是相当明显的,因为纳威现在看见希伦就浑身发抖,跌跌撞撞地往反方向跑。 斯莱特林不少学生也因此在他们平淡无奇的校园生活上多加了一项活动——整蛊纳威。 斯莱特林总是这样狡猾,他们的院长也一如既往不会为这样的事处罚他们。 而这让纳威的生活苦不堪言,每天都是浑身狼狈地回到休息室。 在哈利看来,纳威如果再看见博格特,也许不会再出现斯内普了,或许是希伦也说不定。 但他无心也没有精力去关心纳威的烦恼,他自己的校园生活也不能说比纳威好多少。 哈利也越来越怕在特里劳妮教授令人窒息的教室里所上的课,在那里他们要解读各种倾斜的形状和象征。每次特里劳妮教授那双大眼睛泪汪汪地看着他的时候,他都要假装不在意。 没几个人真正喜欢保护神奇生物课,这门课在充满行动的第一课以后.变得十分沉闷。 海格好像失去了信心。 现在他们一课又一课地学习如何照顾弗洛伯毛虫,它们一定是现有的最烦人的生物。 * 这天早晨,同学们在礼堂吃早餐的时候,一群猫头鹰捎来了他们各自的包裹和信件。 穆加贝和三只猫头鹰一起朝艾弗里飞来,稳稳地落在了他盘子旁边,围城了一个圈。 周围人都看着这幅场景,好奇地看看它们又看看艾弗里。 穆加贝高傲地抬起脑袋,蔑视地看了那三只猫头鹰一眼。 其中一只把嘴里叼着的信封丢在艾弗里的餐盘旁边,扇着翅膀就要飞走,临走前看了一眼穆加贝。 艾弗里感觉它好像翻了个白眼。 穆加贝不满地鸣叫一声。 那是安德鲁的猫头鹰,简直和本人一样讨厌。 又一只猫头鹰把嘴里的信丢下,然后上前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艾弗里的脸颊。 这是埃莉诺的猫头鹰,粘人的家伙,一身浅灰色的羽毛,漂亮极了。 艾弗里拍了拍它的脑袋,给了它一些吃的就不去管它了。 拆开信封,展开里面的羊皮纸,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保护波特家那个孩子。 艾弗里又拆开安德鲁的信,也只有一句话: 别管布莱克那个疯子的事情! “……” 所以他们都忘了书信格式了吗? 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手写花体字呢? 最注重的落款签名呢? 而且,保护波特和不管布莱克的事情,这根本就是矛盾的。 这俩人一定又是大吵了一架,然后各自写信来烦他。 艾弗里撇撇嘴把两封信收好,暂时不想去思考这两件事。 等他再次抬起头时,埃莉诺的猫头鹰已经飞走了。 穆加贝一脸傲慢地盯着剩下那只棕黄色的胖猫头鹰,梅林都想知道艾弗里是怎么看出来它的表情的。 胖猫头鹰摇摇摆摆地凑近艾弗里,把嘴里的包裹砸在桌上,差点打翻了他面前的盘子。 穆加贝嫌弃地扇了两下翅膀,目的是为了把一边翅膀拍在胖猫头鹰脑袋上。然后它在胖猫头鹰呆头呆脑的注视中飞到了艾弗里肩上。 艾弗里不认得这只猫头鹰,但这不妨碍他打开包裹。包裹一拆开,就有一股浓浓的甜奶油香气扑到他脸上。 说实话,很腻。 艾弗里又看了眼这只傻站在包裹旁边,歪着脑袋四处打量的猫头鹰,发现它脚上绑着一小卷羊皮纸。 他把羊皮纸取下来展开。 相比之下,这封信的内容比前两封要丰富很多。 是贝利先生写的,大概内容就是说塞西莉娅是个麻烦精捣蛋鬼,肯定在学校给他惹了不少麻烦,所以贝利先生专门做了点心给他。 “笨鸟!你怎么飞这里来了!” 艾弗里刚刚把信放好,身后就传来脚步声,以及塞西莉娅的狂怒。 胖猫头鹰听见这声音,转头看向塞西莉娅,一下兴奋地开始扑扇翅膀,笨拙地往塞西莉娅那边飞。 艾弗里回头看去,那猫头鹰选的降落目的地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女孩的脑袋顶。 这画面,还挺滑稽。 周围一圈的人,不管是哪个学院的,都发出了笑声。 塞西莉娅有些羞恼地红了脸。 不远处几个二年级的斯莱特林不怀好意地往塞西莉娅这边看,窸窸窣窣议论着什么,很明显肯定不是好事。 艾弗里瞥了那几个低年级一眼,几人立马收回了放在塞西莉娅身上的恶毒目光。 塞西莉娅瞪着艾弗里,“约瑟夫那老头给你什么了?” 真是失礼,管一个才到中年的人叫老头。 艾弗里侧了侧身子,露出面前的包裹,“贝利先生特意给我准备的,关于我在学校照顾你的谢礼。” 塞西莉娅没好气地轻哼一声,顶着胖猫头鹰走回了格兰芬多长桌。 艾弗里注意到,四年级的比利·威尔逊正盯着塞西莉娅的方向,和他身边几个朋友不怀好意地说笑着。 威尔逊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转头往艾弗里这边看。艾弗里没有移开视线,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他。 见盯着自己的人是希伦家的继承人,威尔逊脸上立马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朝艾弗里点了点头。 艾弗里没有回应他,只淡淡收回目光,跟身旁人聊天去了。 “我还以为你的猫头鹰同时交了三个女朋友。”布雷斯打趣道。 回答他的不是艾弗里,而是穆加贝。它猛地飞到桌上,叼走了布雷斯盘子里的火腿,还不忘拍了布雷斯一巴掌。 “你的猫头鹰脾气真不好。”布雷斯抬手理了理被拍得有些乱的头发,伸手就端走了艾弗里那盘还一口没动过的早餐。 艾弗里:“……” 穆加贝刚刚怎么没拍死这小子呢? * 第二天中午,艾弗里从礼堂拿了点吃的,打算去猫头鹰棚屋看看穆加贝,顺便让它把给贝利先生的回信带走。 刚走上几级台阶,就听见有人喊他。 “希伦。” 艾弗里抬头往楼上看,哈利站在楼梯上面,正往下面走来,最后停在高艾弗里一级的台阶上, 哈利站在艾弗里面前,窗外耀眼却不算温暖的阳光从哈利身后打进来,投射在艾弗里脸上的是一大片阴影。 哈利微微低头看着艾弗里,“你去看你的猫头鹰吗?” 哈利说话间,温热的气息藏在秋末初冬的丝丝凉风里,朝艾弗里扑面而来。 “嗯。”艾弗里懒懒地点头,抬眼瞥见哈利发间有几根白色的羽毛。 他坏笑着扯了扯唇角,抬手探向面前人乱发上那几片羽毛。 救世主乱糟糟的头发意料之外的柔软顺滑,艾弗里突然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它们总是不听话地乱翘。 取下羽毛时,艾弗里指尖无意划过哈利的侧脸,带起肌肤上的阵阵涟漪。 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哈利的后脖子一直通到脚尖,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他看着艾弗里染上笑意的湛蓝眼眸,唇瓣翕动,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你长毛了,波特。”艾弗里将那几根羽毛递到哈利眼前,扬起嘴角扯出一抹明晃晃的笑。 哈利胡乱揉了揉他的头发。 “啊,谢,谢谢。”他说着,耳根有些红,声音微哑。“刚刚,我,我刚刚去看了海德薇。” “嗯。”看着哈利这副模样,艾弗里挑了挑眉,“那么,我先走了。” “好。”哈利傻呆呆地点头,侧身让开路。 艾弗里抬脚往楼上走,心情愉悦地看了眼窗外。 “天气真好。”他说。 * 十月初,魁地奇季节赛临近了。 最近艾弗里和布雷斯时不时就会出现在魁地奇球场观看斯莱特林球队的训练。 好吧,主要是看德拉科的训练。 德拉科去年就加入了院队,成为了斯莱特林新的找球手。 艾弗里和布雷斯一致认为德拉科是因为波特才选择当的找球手,对此,西奥多也表示赞同。 队长弗林特领着这支球队满怀信心地开始了训练,每周两次。 天气越来越冷,越来越潮湿,夜晚也更加黑暗了。但是,不管有多少泥浆,有风还是雨,都不能动摇德拉科要在比赛上让波特出丑的热情。 想想吧,如果德拉科真的比波特先抓到金色飞贼,他一定能吹嘘这件事到毕业甚至更久。 “万圣节那个周末,我们可以去霍格莫德。” 一天晚上,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学生们个个都是兴奋的模样,尤其是女孩们,她们指着那旧布告板上的一张通知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太棒了,我一定要去蜂蜜公爵买里面全是草莓奶油冻的巧克力球。”潘西充满幻想地说着,“德拉科,你想去哪里?” 德拉科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得意洋洋地说:“蜂蜜公爵的糖果我早就吃过了,我妈妈经常给我买。不过我觉得那也不算多美味,我妈妈做的点心可比那些糖果好吃多了!” 布雷斯抱着他那个拉文克劳女朋友的猫走到艾弗里身旁的空位坐下,心情很好地给猫顺毛。 “你对猫可比对你女朋友上心。”西奥多抬眼看向那只猫。 “有吗?”布雷斯轻笑出声。 “所以你和那个拉文克劳在一起是为了她的猫?”艾弗里把书盖在脸上,平淡的声音闷闷地从书本下传出。 “一开始不是。”布雷斯说,抬手将艾弗里脸上的书拿下来,“后来我发现她的猫比她可爱。” 艾弗里眯起眼睛适应突然刺眼的光线,看了眼不远处又在到处捣乱的加菲。 “你真不是什么好人。”他促狭地说。 “我也不是很坏,”布雷斯摊手表示不在意,“至少,我对她的猫很好。” 西奥多冷哼一声,重新把注意力放回《预言家日报》上。 第20章 Chapter 20 万圣节很快就到了,今天是三年级学生第一次去霍格莫德村游玩的日子。 吃完早餐,艾弗里和大家一起去到前厅。费尔奇站在大门边,拿着一张长长的名单核对着一个个人,怀疑地看着每一个人的脸,提防着任何不应该去的人溜出去。 “要独自留下来了吗,波特?”德拉科大叫道,他和克拉布、高尔都站在队伍里。“害怕遇到摄魂怪吗?” 哈利不理睬他,偏头看了眼队伍最后面的艾弗里,转身独自走上大理石楼梯,穿过没有人走动的走廊,回到了格兰芬多塔楼。 一行人稀稀拉拉去到全英国唯一一个没有麻瓜的村庄。 艾弗里几人在那里逛了一会儿,去蜂蜜公爵买了些糖果,又去佐科笑话商店进购了点小玩意儿。 “我们去尖叫棚屋那边看看怎么样?”布雷斯提议道。 “什么?”德拉科惊叫一声,满脸的不可置信,“那可是全英国鬼魂作祟最厉害的房屋!” 布雷斯挑眉装出惊讶的表情,“你怕鬼啊?” “我会怕?!”德拉科声音拔高了不止一个度,“血人巴罗我都不怕,一个鬼屋而已。” 几人朝尖叫棚屋走去,路上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意外事故,艾弗里十分确定他看到了三个火红色的脑袋从他们面前一闪而过。 接着,克拉布的手上就多了一盒精致包装的巧克力豆。 等等,为什么是三个? 韦斯莱家什么时候又多了个爱恶作剧的小混蛋了? 克拉布和高尔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的神色。 克拉布打开盒子,里面有三颗颜色各异的巧克力豆。高尔伸手想去拿棕色的那颗,德拉科一下拍掉他的手。 “知道是哪来的吗,就吃?”他说。 艾弗里倒是有些惊讶德拉科的反应,“你怎么回事?” “很感人,”布雷斯搭腔,“小少爷变聪明了。” 德拉科很气,怒瞪两人。 可就是这么会儿功夫,克拉布就抓起一颗红色的巧克力豆往嘴里送。 “要我说,这次应该不会是长出猫耳朵……”布雷斯笑着打趣艾弗里。 可这话还没说完,就听一声巨响,声音非常之大充斥着他们的耳膜。 路过的人们也纷纷停下匆忙的步伐朝他们这边看,就连一些商店里的人也好奇地溜出来一探究竟。 “克拉布,”德拉科一下跳到离克拉布两米开外的地方,瞪大眼睛指着他,“你是不是?” 克拉布显然也被吓一跳,连忙摇头解释,“我不……” “噗——!” 又一声巨响。 顿时周围爆发出一阵大笑声,还夹杂着不知道混在哪里的韦斯莱双胞胎讨论“下次应该间隔时间短一点”之类的的声音。 布雷斯也低着脑袋强忍笑意,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西奥多倒是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那深深皱起的眉头显示出他此刻的嫌弃之意。 艾弗里则是有些无语地扫视着周围一切可能躲藏的地方,试图找到弗雷德和乔治的所在位置。 多亏了这对双胞胎,艾弗里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次头上长猫耳朵背后长尾巴的经历。 哦,梅林的红头发。 艾弗里在人群中看到了站在双胞胎身旁的塞西莉娅,韦斯莱家又一位爱恶作剧的小混蛋。 不得不说,贝利先生真是十分了解他外甥女,并且形容非常到位——麻烦精捣蛋鬼。 哦,等等,这麻烦精不是才二年级吗? 好吧,她旁边站着的是韦斯莱双胞胎,这就解释的通了。 “都叫你不要吃了。” 德拉科嫌弃极了,甩甩手暂时不想跟克拉布交流,起码要等到他停止放屁再说。 高尔原本想吃巧克力豆的念头也迅速打消了,为了一颗巧克力豆闹出这么大动静,实在是不值得。 至于克拉布嘛,大概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当然了,只是大概。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克拉布一边走路一边发出巨响,闹得几人都有些心烦。 就连令人害怕的尖叫棚屋周围一圈都因为克拉布的到来而变得滑稽了不少。估计连全英国最厉害的鬼魂都被他吓跑了。 尖叫棚屋的门和窗都被封死了,从外面根本进不去,几人无聊地绕了一圈就往别处走了。 布雷斯被他比不上猫咪可爱的拉文克劳女朋友叫走了,克拉布和高尔又回到了蜂蜜公爵吃糖果。 艾弗里、德拉科还有西奥多三人漫无目的地在村子里闲逛,凉风把他们的脸颊吹得粉红。 最后,他们去三把扫帚点了些喝的,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时间也就很快过去了。 薄暮时分,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到了霍格沃茨,去往大礼堂参加万圣节晚宴。 礼堂里挂着成百上千只南瓜灯,还有一群振翼飞舞的蝙蝠和许多喷吐火焰的橘色飘带,它们在天花板下面懒洋洋地飘荡,像是灿烂的水蛇。 食物是精美的,就连德拉科这样挑剔的小少爷都禁不住比平时多吃了一些。 艾弗里注意到格兰芬多那边,波特一直往卢平的方向看。而卢平看上去很高兴,和平时一样正常。 艾弗里并不觉得奇怪,他在梦里看见卢平当着哈利的面喝下了斯内普给他配制的魔药。 以救世主的心态来看,他肯定觉得斯内普想毒死卢平,然后取代他成为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 想到这里,艾弗里不禁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布雷斯问,抬头顺着艾弗里的目光看向格兰芬多那边,“波特把食物喂鼻子里了?” “确实挺好笑的。”艾弗里说,他已经收回了视线,“我竟然在用蠢狮子的思维方式想问题。” 布雷斯却仿佛预料到了一样,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反而笑得一脸诡异。 “说不定我们伟大的救世主也在用蛇的思维方式想事情呢。”他说。 “是吗?”艾弗里轻声道,“要是这样,他会省掉许多麻烦。” “这是在关心他啊。”布雷斯语气肯定地说。 “……”艾弗里说不出是心虚还是嫌弃,瞥了布雷斯一眼,淡淡道,“我关心你。” “那不行,”布雷斯脸上的笑容更怪异了,“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有女朋友的人。” “……”艾弗里不想说话了。 晚宴以霍格沃茨的幽灵提供的文娱节目作为结束。幽灵们从墙上和桌子上突然出现,来作一种列队滑行;格兰芬多院的差点无头的尼克成功地重现了他当年被杀头的情况。 这个晚上过得真愉快,所有人的情绪都很好。 德拉科在大家离开礼堂时在人群中高声叫道:“摄魂怪向你致意,哈利!” 不过显然,这并没有扫哈利的兴,他依旧高兴地和他格兰芬多的朋友们一起离开了大礼堂。 “关系更进一步了啊,”回斯莱特林休息室的路上,布雷斯调侃德拉科,“不叫疤头,改叫哈利了?” 然后还不等德拉科反驳什么,他们就被告知所有人去大礼堂集合。 他们回到礼堂,格兰芬多的学生都已经在那里了,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 除了格兰芬多,其他学院的学生都是一副摸不清头脑的样子。 “□□们和我本人将对城堡进行一次彻底的搜查,”邓布利多教授对学生们说。 这时,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关上了礼堂所有的门。 “为了你们自己的安全,我想你们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了。级长们在礼堂入口处站岗,男女学生会主席留在礼堂里负责管理,” “出了任何事马上找一个幽灵带话给我。”邓布利多教授停了一下,正要离开礼堂,又说:“哦,对了,你们会需要。” 他随意一挥魔杖,长桌就都飞到礼堂的边上靠墙站好了。再挥一下,地面上就铺满了成百个紫色的睡袋。 “好好睡。”他说,出去时随手关上了门。 礼堂立即响起了一片兴奋的嗡嗡的说话声:格兰芬多院的学生忙着告诉其他学生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西里斯·布莱克想要闯入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胖夫人在问不出口令的情况下没有让他进,于是布莱克一怒之下把胖夫人的画像划出了几条长长的口子。 “大家都进睡袋!”级长大声叫道,“谁也别说话了!十分钟以后熄灯!” “这颜色真丑。”德拉科说,伸手接过高尔递来的睡袋掩到角落里去了。 “所以布莱克真的来霍格沃茨了?”他躺下后侧身对着艾弗里说。 “嗯。”艾弗里点点头,和衣钻到睡袋里去。 “他可真会选日子,万圣节,学生们都忙着参加晚宴的时候。” 德拉科说完,他另一边的克拉布和高尔立马附和地点头。 “现在熄灯!”级长大声说道:“每个人都进睡袋,停止说话!” 所有的蜡烛立刻熄灭了,现在唯一的亮光来自银色的幽灵,他们四处游走,和级长们严肃地说着话。 施过魔法的天花板就像外面的天空一样,布满了星星。在这种情况下,加之礼堂里仍旧到处是耳语声,艾弗里觉得自己好像是睡在轻风拂面的户外。 每小时就有一位老师在礼堂里出现,看看是否一切平安无事。大约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候,许多学生终于睡着了。 艾弗里睁着眼睛侧躺着,视线刚好能够看到哈利的位置。哈利和他的两个朋友正小声说着话,艾弗里就这么看着,思绪飘远,渐渐进入梦境。 以后几天,学校里大家谈的都是布莱克。关于他如何闯进霍格沃茨的说法越发玄幻,城堡的守卫也变得更加严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学校有人在帮助布莱克?” 男厕所里,布雷斯站在水池前洗手,歪头问表情冷淡的艾弗里。 “嗯,”艾弗里抱臂站在一旁。 布雷斯抽出一张纸巾擦干手,转身潇洒地把纸巾揉成一团丢进水池边上的垃圾桶里。 “所以波特处境很危险。”他说。 艾弗里点头,“显然。” 布雷斯轻笑一声,揶揄地看着他,“看不出来,你挺关心救世主啊。” “……”艾弗里抿了抿嘴不想说话。 他抬手搭上盥洗室的门锁轻轻一拉,一个身影猛地向他撞来,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后退了一步。要不是布雷斯在身后推来他一下,那就不止这一步了。 一股淡淡的清香闯入鼻息,突然闯进来的男孩蓬松的乱发擦过艾弗里的眼角,男孩的下巴磕在艾弗里肩头,他的双手绕过艾弗里的胳膊搭在他腰上,那样子看上去就是他半抱着艾弗里。 艾弗里清楚地看到罗恩站在门口张大了嘴,惊讶的能够吞下一颗粪蛋,脸上形容不出是什么怪异表情。他还听见身后的布雷斯发出一声轻微的感叹。 “波特?”艾弗里抬手拍了拍怀里人的背脊。 耳边的声音很不真切,呼吸近在咫尺,哈利身体僵了一瞬,迅速退开一步。 “抱,抱歉,”哈利耳尖通红,说话有些结巴,“我,我正要开门,你就……” “你听到我们说话了?”艾弗里皱起眉头,他在意的完全是另一件事。 哈利愣了一下,不自在地挠挠头。“听,听到了一点,就,就是……”他顿了顿,瞄了眼艾弗里的神情,“扎比尼说,你关心我。” “……” 艾弗里沉默了,他面无表情地扭头瞥了眼不知何时从身后走到他身边的布雷斯。后者则是在一旁弯起了嘴角,抬手拍了拍艾弗里的肩膀。 哈利小心翼翼地盯着艾弗里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你真的……” “当然是假的。”艾弗里不知是心虚还是不耐烦,他急忙打断对方的话,直接绕过哈利走出去了,出门的时候还不忘瞪了一眼还在懵逼的罗恩。 罗恩撇撇嘴,回瞪了艾弗里的后脑勺一眼。 布雷斯笑着跟上艾弗里,留下两个懵逼的格兰芬多楞楞地站在盥洗室门边面面相觑。 第二天中午吃完午饭,艾弗里和其他斯莱特林的学生一起稀稀拉拉地前往魔咒课教室去上下午的第一节课。 “你想学守护神咒?”弗立维教授有些惊讶地看着艾弗里,这会儿是学生们自己练习魔咒的时间。 “是的,教授,”艾弗里点头,“您愿意教我吗?” 弗立维想了想,随即恍然地点点头,“是因为火车上的摄魂怪?” “是的,先生。”艾弗里不否认,“那并不是段美好的回忆。” “我可以教你,”弗立维说,“每周一次,今晚就算是这周的第一课如何,在我的办公室?” “好的,先生。”艾弗里说。 弗立维温和地笑了笑,拍拍艾弗里的肩膀,“记得带些快乐的记忆来。” 艾弗里不明所以地看着弗立维,顿了几秒随即点头答应。 艾弗里一开始不明白弗立维教授叫他带上快乐的回忆是什么意思,直到他晚上尝试召唤守护神的时候,他就深刻体会到了。 不过守护神咒可不是这么好学的,这需要很强的魔力和意志力。 艾弗里念完咒语后,他的魔杖都没什么反应,仿佛那就是一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木条。 “你的这段回忆不是最快乐的。”指导结束时,弗立维教授这样总结道。 * 本学期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临近,是格兰芬多队对斯莱特林队。 德拉科一有时间就会拿着扫帚去外面飞几圈,为了训练他抓飞贼的身手,马尔福先生专门给他寄来了一颗金闪闪的飞贼。 西奥多会用魔杖在空中丢一些和飞贼相似的东西影响德拉科的判断,艾弗里则是坐在底下欣赏天上的风景。 最辛苦的还是布雷斯,他得骑上扫帚,拿游走球砸德拉科。 不过,他显得乐在其中。 比赛前的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卢平教授没有来,代课的老师是斯内普教授。 他没有按照卢平的上课进度来,而是让同学们把书翻到了很后面——狼人的那一章。 赫敏因为多次举手抢答被斯内普讽刺了一番,格兰芬多也因此被扣掉了五分。 而罗恩大着胆子顶撞了斯内普,被脸黑的斯内普要求留堂。 就这样,全班在死气沉沉的氛围中,熬到了下课。 “你们每人写一篇论文,交给我,内容是识别和杀死狼人的方法。这个题目应该写两张羊皮纸,星期一早晨交。” 下课铃响的时候,斯内普布置了作业。 “可是教授,”哈利又大着胆子开口道,“明天有魁地奇比赛。” “那希望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就算腿摔断了,也得写论文。”斯内普俯视着坐在座位上的哈利,转身回到讲台边上,“下课,韦斯莱,留下来别走,我们要安排关你留校劳动的事。” 吃过晚餐,艾弗里急匆匆地去到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开始新一次的指导课程。 “你的回忆还不够强大,”弗立维站在一旁观察着艾弗里的情况,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糖果递给他,“要更强烈的回忆。” “谢谢。”艾弗里接过糖果,心不在焉地拆开包装。 他已经试了几次了,最接近成功的那次也只是魔杖尖端飞快地冒出一缕银色的气体,然后又迅速消失。 “想那件让你感到最开心最快乐的事情。”弗立维看着艾弗里把糖果放进嘴里,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三年级的学生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令人惊讶了,你也不必有负担。” “我们再试一次吧。”艾弗里说。 弗立维点点头,“你也不能尝试更多了。” 这一次,艾弗里脑子里想到了一年级时在厄里斯魔镜中看到的情景。 “呼神护卫!”艾弗里大喊一声。 然后,一个巨大的银色影子从他的魔杖尖端射了出去,在办公室上空盘旋了不超过五秒,然后消失不见了。 “棒极了,艾弗里!”弗立维激动地跳起来,简直比艾弗里本人还高兴,“刚刚那就是你的守护神,一只赤狐。” “时间太短了。”艾弗里的声音听上去比刚刚轻松了一些,“我没能让它多坚持一会儿。” “今天就到这里吧,说实话,你的速度有点惊人了。”弗立维说,“这是个很棒的开始,我想,你很快就不需要我的指导了。” 艾弗里跟弗立维教授道了谢,便赶在宵禁之前回到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 【小剧场】 赫敏:“你们上个厕所上傻了?” 罗恩:“你才傻了!” 赫敏指了指哈利,“那他为什么一直傻笑?” 罗恩:“他可能是被吓傻了,因为希伦总是梦到哈利。” 赫敏瞪眼,“什么梦?” 罗恩:“应该就是把哈利按地上打的那种吧。” 赫敏恍然,“哈利在下面啊。” 罗恩:“肯定是,哈利一看就打不过希伦。” 哈利回神,“你们在聊什么?” 罗恩:“说你打不过希伦,只能被他按地上摩擦。” 哈利:“不可能!我打得过。” 赫敏一脸高深莫测,“你也想在上面啊,也不是不行。” 另一边的几人。 艾弗里:“阿嚏!” 德拉科:“有人骂你。” 艾弗里:“阿嚏!” 布雷斯:“说不定是想。” 艾弗里:“阿嚏!” 西澳多:“这人得想了你一千五百字的吧。” 艾弗里:“……阿嚏!” 三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Chapter 20 第21章 Chapter 21 周六,本学期首场魁地奇比赛。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布雷斯坐在看台上,问旁边的人,“这么晚才回来,一回来还累得直接睡了。” 艾弗里盯着魁地奇球场里正检查比赛用球的教师们,“在弗立维教授办公室练习魔咒。” “你不会又学了什么迷幻魔法之类的吧。”布雷斯说,“说真的,你学那个到底想给谁用?” “放心,不是给你。”艾弗里平淡地说。 布雷斯笑起来,“我是不是该感到遗憾?” 艾弗里翻了个白眼,不想跟他说话。 布雷斯耸耸肩,换了个话题,“今天这个天气不算友好啊。” “对于那群狮子来说,这点儿雨不算什么吧。”艾弗里无所谓地耸耸肩,“格兰芬多。” “对一心想打败格兰芬多的斯莱特林也是。”西奥多补充。 艾弗里嗤笑一声,抬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这可不是一点儿雨。 风刮得厉害,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球员们走到球场时个个东倒西歪。在隆隆的雷声中,观众即使为他们欢呼,他们也听不见。 霍琦夫人把哨子放到嘴边,使劲一吹,发出尖厉的哨声,比赛开始了。 每个人骑得很快,但是他们的飞天扫帚在风中有点晃动不稳。 艾弗里举着望远镜朝空中看去,两位找球手都尽量握紧他们的扫帚保持平衡,转身冲进了风雨之中。 五分钟之后,场上的球员们和场下的观众们都浑身湿透了,而且还冻僵了。 “这糟糕的天气。”布雷斯感叹,有些无奈地放下望远镜。 在狂风大作的情况下,不论是球员还是观众,基本都听不见解说,无法及时了解赛场上的情况。 天空越发黑了,好像黑夜已经决定提前到来。 好几次场上的球员都险些撞到一起,而且他们也不知道那是自己的队友还是对方的球员。 霍琦夫人的哨声伴随着第一道闪电吹响了。 伍德叫了暂停,格兰芬多队的球员挤在球场边一把大雨伞下面。 艾弗里往梦里那个位置瞥了一眼,果然看见那里坐了一条大黑狗。他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布雷斯也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问。 艾弗里用了个伞咒,魔咒尖端气流微动,凝结成一把雨伞的形状。他支着魔杖小心翼翼地往看台最高处走去。 越靠近,艾弗里越肯定那只大黑狗就是他梦里看到的那只。 那么,它是从哪里来的呢? 霍格沃茨除了海格养了一只猎犬,他不记得还有人养狗,更何况是一只体型巨大的狗。 那既然不是学校的狗,那么它又怎么会来到霍格沃茨?现在为什么还坐在看台上看比赛? 想着这些疑惑的时间里,艾弗里已经来到那黑狗旁边。大黑狗异常平静地转头看向来人,然后它漆黑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了惊讶的神色。 一人一狗就这样四目相对着,艾弗里眼里全是探究和不解。 大黑狗盯着眼前的男孩看了一会儿,凑过去闻了闻他长袍上的味道,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将视线转回球场里已经继续比赛的球员身上。 这只狗做的事情很奇怪,给他的感觉也很奇怪。 艾弗里这样想着。 他嘴里默念了句咒语,把杖尖的雨伞变大一些,刚刚好遮住落在他们身上的雨水。 又响起一阵雷声,接着便是叉形闪电。 越来越危险了,不论是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都知道他们应该尽快结束比赛。 哈利在雨点中努力寻找飞贼的身影,德拉科就在他周围飞来飞去干扰他。 就在刚刚,德拉科害他丢失了金色飞贼的踪影。 哈利转过身来,想要回到球场中央,但就在那时,又一道闪电照亮了看台,他看见了让他完全分心的东西—— 一条满身粗毛的巨大黑狗的侧影,这侧影在天际映得清清楚楚,它待在看台最高层的一排空座位上。而在大黑狗旁边的,是希伦清瘦的身影。 哈利那麻木的双手在飞天扫帚上滑了一下,他的光轮2000往下坠了几英尺。他把湿透的流海从眼前拂开,又斜眼去看那看台。希伦还站在那里,但那条狗已经不见了。 “哈利!”伍德那苦恼的叫嚷声从格兰芬多的球门那里传了过来。“哈利,你后面!” 哈利惊慌四顾,一个小小的金色斑块在雨丝密布的空中、在他不远处闪烁。 哈利惊慌之下全身伏在飞天扫帚上,旋转着冲向那金色飞贼。 显然,一直跟着他的马尔福也发现了金色飞贼,用他的光轮2001加速朝那块光点冲去。 但这时,发生了奇怪的事。 跑道周围台阶式看台上出现一片因胆怯而产生的寂静。风虽然仍旧强劲,却忘记了吼叫。 好像突然之间,谁按下了静音键。 他什么也听不见了。 然后,一阵熟悉的可怕的寒意又向他袭来,在他身体里面,这时他刚刚感觉到下面的球场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哈利来不及想,便把眼睛从金色飞贼上移开往下看。 至少有一百个摄魂怪站在下面,它们那隐藏在头巾下面的脸都对着他。 哈利浑身僵硬,脑子里全是白色的迷雾,他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除了女人痛苦的叫声,哈利看见一只银色的狐狸朝他的方向冲来。 然后,他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 艾弗里的魔杖指着那个快速下落的红色身影,因为用了守护神咒的原因,雨伞消失了,雨水大滴大滴地落在他身上。 他看着自己的守护神飞快向哈利冲去,那只赤狐虽然速度极快,但也只是在赶走了四五个摄魂怪后就消失不见了。 极速下坠的哈利被邓布利多教授用咒语接住了,其他的教师也纷纷从看台上跑下去驱散摄魂怪。 艾弗里又支起魔杖尖端的雨伞,转身回了城堡。 …… 德拉科抓住了金色飞贼,尽管是在救世主从高空摔下来的情况下。 但事实如此,斯莱特林赢得了比赛,和格兰芬多的比赛。 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对德拉科来说,对斯莱特林来说。 于是在晚上踏进休息室的时候,艾弗里差点被那些庆祝疯了的小蛇吓到把怀里的书扔掉。 弗林特和几个高年级学生喝了些酒,高兴得说话声音比平时更大了。两颗大门牙被壁炉里的火光照得闪亮。 德拉科在大声叙述他成功抓住金色飞贼的惊险过程,其中夹杂了不少跟波特有关的。 布雷斯坐在沙发上,旁边有个金发的漂亮姑娘,女孩笑意盈盈地在他耳边说话,布雷斯只是淡淡地笑着,但这完全不影响女孩眼里对布雷斯的爱慕。 西奥多不在休息室里,艾弗里猜想他应该回寝室了,因为这里真的太吵了。 艾弗里没跟休息室的朋友打招呼,直接走上楼梯回寝室了。 * 从五十英尺的高空摔下来,哈利即使没怎么受伤,也依旧被固执的庞弗雷夫人要求住院一个星期。 哈利既没有和她争辩,也没有抱怨,只是不让她扔掉光轮2000的碎片。 许多人来看他,都一心一意想让他高兴起来,伍德也说自己不怪他。 但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让他觉得好过一点,因为人们所知道的只是他烦恼的一半而已。 他没有把他看到不祥的事告诉任何人,就连罗恩和赫敏也没有,因为他知道罗恩会惊慌失措,而赫敏会嘲笑他。 然而事实是它已经出现两次了,两次出现以后都发生了差不多会让他丧命的事件。 第一次,他差点被骑士巴士轧死;第二次,他从离地五十英尺的飞天扫帚上掉下来。 夜里,他躺在病床上瞪眼看着天花板上一道道的月光。 这时候,他突然想到那天站在大黑狗身边的希伦,心里思索着要不要等出院了去问问他。 星期一,哈利出院了,他又回到了忙碌的学习生活当中,这真让他松了一口气。 尽管他还要忍受德拉科的奚落,而且还找不到一个能单独跟艾弗里谈话的好时机。但哈利不用再去想别的事情了,他的情绪好了很多。 这段时间,德拉科因为赢了救世主的事情高兴得几乎要发狂了。每天都精神饱满地模仿哈利从飞天扫帚上跌下来的样子,以此来庆祝斯莱特林打败格兰芬多。 在以后的魔药课上,德拉科有许多次从格兰芬多跟前走过去领魔药材料的时候,都要模仿那些摄魂怪来嘲笑哈利。 罗恩最后发怒了,把一个又大又滑的鳄鱼心脏对准德拉科扔了过去,正扔中他的脸,气得斯内普扣了格兰芬多五分。 “你非得招惹爱好违反纪律的格兰芬多吗?”见德拉科嫌恶地拿纸巾擦脸,艾弗里一边给他用清理一下,一边不理解地说。 “太粗鲁了,那个韦斯莱!”德拉科生气地瞪着哈利和罗恩,“只扣五分真是便宜他们了。” “你可以祈祷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还是斯内普教授上。”布雷斯不嫌事大地说。 然而,梅林是铁了心不想遂德拉科的愿。 卢平教授回来上课了,他看上去的确生过病,他的旧袍子穿在身上更加松松垮垮,眼睛下面有黑影。 虽然如此,全班同学坐下时,他依旧对他们笑了笑。同学们立刻狠狠地埋怨起斯内普教授在卢平教授生病时的所作所为。 “你以后只能在魔药课上让格兰芬多被扣分了。”布雷斯好笑地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不满地撇撇嘴,看向格兰芬多那边的眼神更加不友好了。 这一课上得很愉快,以至于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同学们还有些不舍,当然,除了一些斯莱特林的学生。 大家收拾好东西向门口走,各自匆忙地赶往下一节课的教室。 哈利被卢平叫住,他们留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室里谈了魁地奇比赛上的事情。 “我除了听见我妈妈的哭喊声,我还看见一只通体泛着银色光芒的狐狸向我冲过来。”哈利突然说。 “银色光芒?”卢平思索了一会儿,“听上去像是某个巫师的守护神。” “守护神?”哈利马上问,“是干什么的?” “守护神是一种抵御摄魂怪的东西。”卢平语气平静地说,“每个巫师的守护神也各不相同,守护神的能力也会受到巫师本人的影响。” “您知道霍格沃茨里谁的守护神是狐狸吗?”哈利好奇地问。 卢平想了想,“据我所知,霍格沃茨的教师里,没有人的守护神是狐狸。” 他停顿了几秒,又道,“也许是哪个很有天赋的学生在帮你吧。” “这样吗?”哈利小声说,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卢平,“那您能教我召唤守护神吗?” “召唤守护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大大高于普通巫师的水平。”卢平严肃地说,“而且我也不想假装是这方面的专家,哈利,事情正相反……” “但是如果再有魁地奇比赛的时候,它们又来了,那我可得有办法对付它们啊!” 卢平看着哈利那张坚定的脸,踌躇了,然后说:“好吧,我会教你。但这件事恐怕要等到下学期,放假以前我有许多事情要做,我生病真生得不是时候。” 卢平答应教哈利妇何防御摄魂怪,哈利认为自己也许再也不会听到妈妈临死前的声音了。 同时,哈利也在苦思冥想,那天的守护神到底是谁的。为什么那人帮了他却一直没告诉他? * 十一月底的那场魁地奇比赛里,拉文克劳队打败了赫奇帕奇队。 这就意味着下学期开始的两场争夺进入决赛名额的比赛,分别是斯莱特林对拉文克劳以及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 学期结束前两个星期的时候,这学期的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也分出了胜负,格兰芬多打败了赫奇帕奇。 天空突然放晴,呈现出炫目的蛋白色,泥泞的场地也在一天早晨蒙上了一层发亮的霜。 城堡里面到处有着圣诞节的气氛。 弗立维教授已经用有微光闪烁的光源在装饰他的教室,这些光源其实是真正的不断振翅的小仙女。 学生们都在快乐地讨论度假计划。 艾弗里依旧决定留在学校过圣诞,尽管他的朋友们并没有要留下来陪他的打算。 学期的最后一个周末,又可以到霍格莫德村去一次。艾弗里心想,除了格兰芬多某只小狮子之外,大家应该都很高兴。 果然,哈利又是唯一留校的三年级学生,对此他很愤慨,就从伍德那里借了一本无趣的《分类飞天扫帚》来看,而且决定把那一天都花在了解不同样式的飞天扫帚上。 星期六早晨,同学们吃过早餐后匆匆忙忙去门厅排好队。 艾弗里披着斗篷围着围巾站在斯莱特林的队伍中,没什么精神地垂着脑袋打哈欠。 昨天晚上在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里,艾弗里成功让他的守护神从魔杖尖端迸出去并且绕着办公室跳了好几圈。 这算是一个相当可观的突破了,弗立维教授说他现在已经算得上能随心所欲召唤守护神了。 这下便不会再出现之前帮哈利那次只赶跑几个摄魂怪,守护神就消失不见的情况了。 “嘿,波特又要孤单地留在学校了吗?”布雷斯撞了一下神游的艾弗里。 “看起来是的。”艾弗里点点头敷衍道,抬眼看着那个可怜的背影独自踏上那道大理石楼梯。 “你怎么这么困?”布雷斯疑惑地问。 艾弗里抓了抓头发,“昨天晚上跟弗立维教授学了个厉害的魔咒。” 这时,学生队伍已经开始前进。布雷斯不在意地跟上前面人的脚步,“你怎么有这么多魔咒要学?” 艾弗里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怎么不和你女朋友站在一起?” “哦,忘了说,我现在没有女朋友了。”布雷斯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西奥多走在一旁沉默着,脸上明显不过是无语的表情。 天空飘起了雪花,寒风呼呼地刮在脸上,冻得人生疼。 很快,他们就乘坐马车来到了霍格莫德村庄。这里和上次来时没什么分别,还是白茫茫的一片。 由于霍格莫德的地理位置原因,这里一年四季都在飘雪。 大片的雪花扑簌簌地飘落,让视线都变得朦胧模糊起来。 三人先去几家店铺买了些东西,然后去猫头鹰邮局寄了给家人的圣诞礼物。 时间还早,但外面实在太冷了,即使他们戴了围巾用了保暖咒。 于是在大雪纷飞的街道上,三人一致决定去三把扫帚酒吧待上一会儿。 学生们大都去了蜂蜜公爵和佐科笑话店,所以当他们三人走进三把扫帚酒吧时,一向热闹拥挤的酒吧里还有空座位。 他们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周围很吵,旁边几桌的谈话声会不时传入他耳中。 不过好在罗斯默塔女士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三杯冒着热气的黄油啤酒就被送到了桌上。 艾弗里端起手里有些份量的黄油啤酒喝了一口,微微侧头的瞬间,瞥见角落里两个熟悉的身影。 显然,那两人也看见了他。 赫敏和罗恩显得有些慌张,眼神飘忽着,似乎不知道该看哪里。 艾弗里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视线收回的刹那,他没有忽略他们脸上一闪而过的放松神色。 * 【抽风小剧场】 狗爹:“这小孩长得挺好看啊,不过还是不及我当年。” 艾弗里:“你一只狗看得懂比赛吗,你就在这坐着。” 狗爹:“刚刚谁觉得他好看来着?” 艾弗里:“狗。” 狗爹:“……” 回到家了 要睡觉了 晚安 全世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Chapter 21 第22章 Chapter 22 哈利本应待在城堡研究有关飞天扫帚的分类的,但韦斯莱双胞胎给了他一张记载霍格沃茨的所有密道以及能够显示出城堡里每个人的位置所在的活点地图。 于是哈利决定暂时抛下飞天扫帚的分类,披上隐形衣偷偷溜去霍格莫德逛一逛。 他从密道来到了霍格莫德村,在赫敏的担忧和罗恩的兴奋中参观了好几家店铺。 罗恩说最值得去的还是三把扫帚酒吧,并说一定要在这样的天气喝一杯热气腾腾的黄油啤酒。 在这风狂雪骤的天气里,哈利再愿意不过了,他的手已经快要冻僵了。 于是他们三人穿过马路,拐进了那家小酒吧。那里拥挤嘈杂,温暖而烟雾腾腾。 一个身材婀娜、脸庞标致的女士正在吧台那里照料一帮子吵吵闹闹的男巫。 罗恩介绍说那是罗斯默塔女士。 哈利注意到,罗恩看着那位女士的时候,脸上浮现着微微的红晕。 三人走到角落靠窗的座位坐下,桌子旁边有一颗装饰漂亮的圣诞树。 罗恩端着三杯黄油啤酒回来的时候,哈利已经被离他们很近的壁炉烘得有些热了。 “圣诞快乐!” 罗恩高兴地举杯跟赫敏的碰了碰,哈利也隔着隐形衣悄悄跟他俩的碰在一起。 哈利大大地喝了一口,脸上全是满足的笑,他觉得这是他喝过的最棒的饮料了。 突然,一阵微风拂过他的头发,三把扫帚的门被推开了,哈利抬眼往那边看去。 这一眼,哈利觉得周围的嘈杂一下变得静默了,他甚至能听到面前黄油啤酒泡沫破碎的声音。 门内是氤氲着热气的暖色,门外是狂风骤雪的冷色。 希伦站在明暗交界处,半暖半冷的色调给他整个人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他抬手把肩上的碎雪扫落下去,随即侧身走了进来。 一行人在离哈利他们不远处靠窗的圆桌旁落座,他们似乎没有发现罗恩和赫敏。 希伦微侧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旁边人聊天。 躲在隐形衣下的哈利就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那边,希伦慵懒又淡漠地瞥了一眼周围,然后看向窗外的飘雪。 不知道扎比尼说了什么,希伦突然转头看了他一眼,在窗外雪光的映照下,嘴角勾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窗外是稀稀落落的雪花,屋内是热闹繁杂的温暖。 * 圣诞节伴随着城堡外越下越大的冬雪,在假期的第三天来到了霍格沃茨。 尽管留校的学生很少,但该有的华丽装饰一样都没少——冬青和槲寄生做成的厚厚饰带挂满了城堡走廊,每一副盔甲里面都透出了神秘的灯光,礼堂里照常摆放着十二棵闪耀着金色星星的圣诞树。 圣诞节这天早上,艾弗里是被加菲的尾巴挠醒的。 “哦,这是男生寝室,你怎么进来的。”他有些无奈地坐起身,拍了拍小猫咪的脑袋,“你的主人圣诞假期没有回家吗?” 下床去洗漱收拾了一番,艾弗里才把视线放在他床边堆成小山的礼物堆上。 他坐在地毯上开始拆礼物,加菲则是围着那堆礼物一个劲地转圈,闻闻这个,又拍拍那个。 除了家人和朋友寄来的礼物外,艾弗里还收到了不少他没什么印象的女生送来的贺卡或礼物,其中大部分是来自斯莱特林的。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格兰芬多也有姑娘给他送了礼物,尽管那些礼物的最终宿命和那些姑娘们期待的肯定有出入。 等他把面上那些小件的礼物都拆完后,底下那个最大的包裹就露了出来。 加菲比艾弗里还要好奇,用爪子又推又抓的。 艾弗里笑着把加菲抱到怀里,然后撕开包裹,一把漂亮的、闪闪发光的飞天扫帚就滚到了地毯上。 见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加菲失望地叫了一声,趴在他怀里不动弹了。 艾弗里拿起扫帚仔细看了看,是一把火弩/箭,他和救世主在对角巷见过。 可他怎么记得梦里是波特得了一把火弩/箭呢?难道是自己送给波特的? 不可能,肯定是梦出了差错,要不就是他记错了。 艾弗里把火弩/箭握在手里,他能感觉到它在颤动,于是便放了手;火弩/箭就这样没有任何依托地悬在半空中。 漂亮的扫帚,但没什么用。 他这样想着,伸手去找有没有卡片之类的东西,他倒是挺想知道这是哪个金加隆装满口袋的傻子给他买的。 然而很遗憾,包装里没有卡片,甚至连一张纸条都没有。 艾弗里坐在地毯上,火弩/箭悬在于他视线齐平的位置。 一人一扫帚就这样呆呆地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怀里的加菲懒懒地“喵”了一声,才把艾弗里的思绪拉回。 他站起身把火弩/箭变小揣进了长袍口袋里,然后抱着加菲往外走。 刚走下旋转楼梯,他就看见达芙妮站在楼梯口,似乎在等人。 似乎在等他。 因为艾弗里刚出现在她的视野范围内,她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朝他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希伦。”她说,目光在触及到他眼眸的瞬间移开了,低头看着他怀里的猫。 “早上好,格林格拉斯。”艾弗里把加菲还给达芙妮。 “抱歉,我没看住它。”小姑娘没有抬头看他,声音有些闷地又道了句谢,“谢谢。” 艾弗里比她高半个头多,此时只能看见女孩金色的发顶,以及……她有些发红的耳尖。 哦,那堆礼物里也有她送的。 “圣诞快乐,格林格拉斯。”艾弗里轻声说,“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达芙妮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把目光瞟向了别处。 “你也是,圣诞快乐,希伦。”她低声说完,抱着猫一溜烟跑没了影。 公共休息室里没什么人,壁炉里的火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艾弗里没多作停留就离开地窖去了礼堂。 吃过早餐,他来到了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手里拿着那把已经变回原本大小的火弩/箭。 “看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有了除魔药以外的第二个爱好。”斯内普阴沉着一张脸,目光不善地看着他。 “给我个你拿着你的新玩具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在我的办公室不需要打扫的情况下。” 艾弗里在这阴冷的空气中微不可察地抖了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下。 在提出请斯内普给火弩/箭做一个魔力检测的请求后,艾弗里成功收到了来自教父这个圣诞节送的第二份礼物——一个颇具嘲讽意味的白眼和一句“一周后来取”。 傍晚的时候,艾弗里在礼堂门口遇到了一脸悲伤愤怒的救世主。可能是闲得无聊,就主动开口搭了话。 “波特,听说你收到了一把火弩/箭?”他语气随意地说。 “你听谁说的?”罗恩警惕地看着他。 艾弗里嗤笑一声,“看来是真的。” 哈利此刻的的情绪很不好,他看着艾弗里,好像艾弗里想要把他的新扫帚抢走似的。 “你想干什么?”他不耐烦地说。 艾弗里被这突如其来的敌意弄得不满,眉头紧蹙,语气顿时冷下来。 “我只是希望火弩/箭能让你的空中芭蕾更优美一些。”他说,眼神都没给哈利和罗恩一个,抬脚就往礼堂里走。 进入礼堂用过晚餐,艾弗里准时出现在了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里,今天是守护神咒的最后一次指导,剩下的就靠他回去自己多练习了。 一进办公室,艾弗里就看见了弗立维办公桌上躺着一把火弩/箭。而教授本人正拿着魔杖对着它指指点点,嘴里不停念叨着咒语。 聊了几句才知道,那是哈利早上刚收到的礼物,因为没有寄件人的信息,所以赫敏担心那是布莱克送的,为了杀死哈利。 于是她告诉了麦格教授,火弩/箭就这么被没收了——教授们要对它进行全面的检查。 就像艾弗里请求斯内普教授帮忙检查他那把扫帚一样。 艾弗里撇撇嘴,难怪波特突然火气这么大。 不过在他看来,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格兰杰的做法才是正确的。 一周后,艾弗里如约从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里取走了那把火弩/箭。 感谢梅林,这把扫帚没有任何问题,虽然艾弗里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使用它。 连同飞天扫帚一起带走的还有斯内普嘲讽的话语。当然了,艾弗里习以为常并且能够装作没听见。 * 假期结束前,也就是元旦以后不久,各个学院的学生都陆续回校了,城堡重新拥挤喧闹起来。 艾弗里不想待在公共休息室听弗林特说关于“如何让伍德失意地离开霍格沃茨”的傻话,也不想在学校里四处游荡。 所以,最后几天的假期时间,他都是在图书馆度过的。 稀奇的是,万事通小姐也是。 假期结束前夕,艾弗里在图书馆遇到了塞西莉娅,她是陪这几天总是独来独往的格兰杰一起来的。 她们选的位置离艾弗里很近,就是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 梅林作证,他可不是喜欢偷听别人谈话内容的人。 但他确实听到了。 原来是因为那把火弩/箭,波特和韦斯莱生格兰杰的气了,他们闹得不愉快,所以最近都是分开行动。 真不绅士,也很愚蠢。 艾弗里在心里这样评价那两位格兰芬多男孩。 显然,这样认为的不止他一人。 “他们真过分!你这是为哈利好!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不远处的塞西莉娅气愤地一巴掌拍到桌上,然后在平斯夫人警告的眼神扫射下压低了声音。 然而,想让一个正在气头上的格兰芬多控制情绪,那简直是在做梦。 塞西莉娅的音量还是在随着一个一个往外冒的单词变得越来越大,最后毫不意外地被脾气更不好的平斯夫人轰出去了——连同格兰杰一起。 第二天,学校开始上课。 寒冷的一月份,要在操场上待两个小时是大家最不愿意做的事了,但海格升起了一堆里面都是火怪的大火供大家取乐。 而且学生们上了一节好得非同寻常的课——收集枯枝败叶来保持火势,喜爱火焰的蜥蜴在烧得碎裂、自热的木块上蹿来跳去。 新学期的第一节占卜课可就比这差劲多了:特里劳妮教授现在教他们手相学,她不失时机地告诉哈利,他手上的生命线是她所曾见过的最短的。 哈利喜欢上的课是黑魔法防御术,这周四开始,卢平教授开始教哈利用于抵抗摄魂怪的守护神咒了。 学期开始的第一个周六,本学期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来临了,斯莱特林队对拉文克劳队。 “必须赢,知道吗?”弗林特在餐桌上对每个队员说,“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只要不被发现就行。” 德拉科对于不是跟格兰芬多的比赛,他的兴致都算不上多高。“放心吧,我们骑的可是光轮2001。”他无所谓地说着,语气里染上了淡淡的骄傲。 艾弗里心情复杂地看了低头喝粥的德拉科一眼,要是对方知道波特得到了一把比光轮2001好上许多的火弩/箭会怎么样? 用完早餐,球队队员们去做赛前的准备活动了。学生们也一起走向了魁地奇球场观看比赛。 “弗林特为了赢还真是什么肮脏事都干啊。”比赛进行到第四十分钟的时候,布雷斯忍不住感慨道。 艾弗里透过望远镜看着那个被弗林特拿恶咒打下扫帚的拉文克劳,突然觉得他对格兰芬多的人算是友好了。 至少弗林特从没把恶咒丢向任何一个格兰芬多队的人,只是把他们撞下去或者把球打到他们脸上……而已。 又过了半个小时,比赛结束了。斯莱特林赢了,尽管比分很接近。 布雷斯收起望远镜,和艾弗里一起往城堡走。“下场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比赛,猜猜谁会赢?”他说。 “如果格兰芬多赢了,那么他们就还有希望争夺这学年的魁地奇杯。”艾弗里耸耸肩,“所以我猜……弗林特会想办法干扰比赛。” 布雷斯嗤笑一声,“弗林特和伍德真是本世纪最大的仇敌了。” 果然,没过几天,弗林特就拉着德拉科去商量了假扮摄魂怪吓唬波特的事情。 德拉科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就是一脸兴奋,他巴不得波特再从扫帚上摔下来。 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反正有校长和教授们在,波特不可能真的摔死的。 “看不出来,你考虑得挺周到。”布雷斯揶揄地说。 德拉科直接忽视了布雷斯话里的嘲讽,不以为然地说:“格兰芬多下场比赛不可能赢的。” “你怎么保证?”艾弗里把视线从窗外那只超大的章鱼身上移回来看向德拉科,“就凭假的摄魂怪?” “你忘了波特最怕这些蠢家伙了吗?”德拉科说,“火车上,上次比赛上,他就被摄魂怪吓晕了不是吗?” 艾弗里手中的书被翻开一页,头也没抬淡淡道:“我想,他如果还没蠢到把巨怪当作亲戚,那么这个弱点,他自己也会注意到。” “可是他没有办法对付。”德拉科志在必得地笑起来,“到时候,全校会再一次目睹他们的救世主从扫帚上摔下来。” 艾弗里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 一月份不知不觉地变成了二月份,寒冷的天气却没有变。 格兰芬多队和赫奇帕奇队的比赛越来越近了,可哈利的守护神咒练习得不像他希望的那样顺利。他还是会被摄魂怪影响,尽管他知道那是博格特变的。 这天早晨,当艾弗里坐下准备开始吃早餐时,身旁的布雷斯开口道:“看来,格兰芬多的友谊出现了裂痕。”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艾弗里看格兰芬多长桌那边。 艾弗里闻言朝哈利那边看过去。两个男孩坐在一起愉快地聊着天。 而总是跟他们出现在一个画框里的女生却坐到了与他们隔着好几个座位的地方,一个人安静地吃早餐。 哦,如果努力忽略斜对面那道担忧又好奇的目光可以算安静的话。 艾弗里看着塞西莉娅放在格兰杰身上的那道算得上炙热的目光,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她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 “情况不妙啊。”布雷斯看戏似的笑了笑。 艾弗里自觉无趣,扯了扯嘴角低头开始用餐了。 * 一天的课程结束后,塞西莉娅在门厅拦住了独自前往礼堂的艾弗里。 艾弗里看她一眼,懒散随意地伸出一只手,“这次又是什么口味的?” “什么?”塞西莉娅疑惑地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 “贝利先生给我的点心啊。”艾弗里理所当然地说,还有些奇怪地瞥了眼面前的小矮子。 然后,他确定他面前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脸了。 “这次是别的事情!”她嘴角一抽,有些不满,“再说了,你又不喜欢吃。” “对长辈送的礼物表示喜爱,”艾弗里挑挑眉,把手揣回口袋。“是礼貌。” 塞西莉娅翻了个白眼,“虚伪。” 艾弗里勾起嘴角,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塞西莉娅的表情稍稍严肃了一些,“我有正事跟你说。” “意想不到,你居然有正事。”艾弗里嘴角的笑意染上了嘲讽。 塞西莉娅不管他的嘲意,开始讲述了她所谓的“正事”。 而当艾弗里听完了她的一番话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浪费了五分钟。 他知道了格兰芬多友谊破裂的原因了,尽管他不关心。 韦斯莱的老鼠斑斑不见了,前天晚上他在寝室床单上发现了血迹和几根黄色的猫毛。 韦斯莱深信他的斑斑是被格兰杰的猫咪克鲁克山吃掉了。很显然,波特也默认了这样的想法。 看上去格兰杰和韦斯莱的友谊就此结束了,两人都气得不得了。 而塞西莉娅找艾弗里的真正原因,只是为了询问他如何找到一只老鼠。 “……” 艾弗里深吸一口气,努力拿埃莉诺和贝利先生的话来提醒自己,才勉强忍住没朝塞西莉娅丢个昏昏倒地。 最后的最后,艾弗里实在是抵不过塞西莉娅的厚脸皮,告诉了她两个魔咒——踪迹显现和踪迹寻源。 虽然他不认为她能学会,至少在那只猫和老鼠作案的踪迹消失前。 “对了,作为贝利先生这么多次礼物的回礼,我友情提醒你一下,”艾弗里说,“注意点韦斯莱的老鼠。” “你是说,它没被吃掉?”塞西莉娅立马开心道:“太棒了!我就知道!” “……”艾弗里揉了揉耳朵,“不知道,反正你注意点就行。” “好的!谢谢!”塞西莉娅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 艾弗里抽了抽嘴角,觉得她肯定没把他的话放心上。 他确实搞不清楚那只老鼠到底有没有被吃,他只是在梦里一闪而过的片段中看到了这只老鼠,它似乎不是一只普通的老鼠。 梦里还有一只猫和一只狗,还都是他见过的。 闪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Chapter 22 第23章 Chapter 23 深夜的霍格沃茨被漫天的星光点缀着。 艾弗里和布雷斯漫无目的地在城堡外溜达,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魁地奇球场,那儿正有球队在进行训练,是格兰芬多队。 而某阴影处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偷看,不用想就知道,是斯莱特林球队那几个高年级。 “你们不怕被伍德揍吗?”艾弗里在他们身后悠悠开口。几人都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你想吓死我们啊!”弗林特不高兴地说,把声音压得极低。 布雷斯环臂站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这么远,你们看得见什么?” 弗林特脸色更难看了一点,他们确实什么也没看清,只知道天上有几个人在飞。 “我们回去。”他不满地拍了拍其他几个人,率先往城堡那边走。 “啧,”那几人走后,布雷斯看着看台另一边说,“把一个女孩子晾在一边可真不绅士,即使她的血统肮脏。” 艾弗里看过去,罗恩和霍琦夫人坐在看台上,赫敏也在,只不过她坐在离他们很远的位置,似乎不想被人发现。 “想想看吧,”布雷斯说,语气里满是嫌恶,“一只又老又丑的老鼠,居然有猫愿意吃?” “也许格兰芬多的猫不一样呢。”艾弗里无所谓地说,他一点也不在乎几个格兰芬多的友谊是否会因此破裂。 话刚落音,球场那边突然有吵闹的声音传来。一颗在被人击飞后在半空中脱离控制的游走球带着迅疾的风声向看台边上砸去。 先前没人去注意那个阴暗处,所以便没人发现弗林特他们躲在那里。 而现在游走球飞速往那个地方冲去,格兰芬多的队员们都不约而同地往那个方向看去。 哈利在看到那边站着的两人时,镜片后的绿色眼睛瞬间瞪大了,他猛地俯冲过去,速度快到身旁其他队员都没有反应过来。 艾弗里反应迅速地从长袍口袋里摸出魔杖,在嘴里的咒语念到一半的时候,看到又一个黑影向他们这边飞来,速度比游走球还要快。接着那团黑影冲到他面前,把他扑倒在地。 巨大的冲击力把艾弗里撞得像是被人用了夺魂咒一样,他下意识闭上眼,后脑勺磕在地上,忍不住皱眉痛呼了一声。 游走球砸在艾弗里身上的人背上,疼得他闷哼一声,撑在艾弗里耳边的手臂一软。 “……” 艾弗里不怎么高兴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哈利,要不是他鲁莽地冲过来,自己受的罪绝对比现在小,甚至根本不用受罪。 有火弩/箭了不起? 哈利偏过头,突然脱力地趴在艾弗里肩头,脸上的汗珠滑落到艾弗里的衣襟上,后者眼神里的嫌弃越来越明显。 “咳咳。”一旁布雷斯终于找回声线,笑嘻嘻地开口,“你们这是?” 这时球场内的队员还有看台上的人才猛然回神,匆忙往这边赶。 弗雷德和乔治小心地把哈利拉起来,忧心地检查着他有没有事。 伍德则是一脸戒备地盯着拍拍袍子站起来的艾弗里,以及一脸笑意上前扶起同伴的布雷斯。 “没事吧,孩子们?”霍琦夫人着急地询问,目光在两个当事人身上打转。 “没事,夫人。”哈利摇摇头,把歪掉的眼睛扶正。 韦斯莱双胞胎不放心地护在他两边,生怕他受到二次伤害。 “你们怎么在这里?”伍德严肃地看向艾弗里和布雷斯。 “路过。”艾弗里没好气地说,转身和布雷斯离开。 * “你真不该替希伦挡那一球的,”伍德皱着眉头说,“明天就是比赛了。” 哈利抿嘴,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情。他当时就是看到艾弗里了,下意识就冲过去了,根本没想这么多。 他甚至忘了艾弗里的咒术学得很好,就算他不去挡那颗球,他也能化解。 “不要大惊小怪的,伍德先生。”庞弗雷夫人拿着一杯味道和颜色都相当恐怖的药剂走过来,“波特先生明天就能好。” 她把药递到哈利手中,“把这个喝了,睡一觉就好了。” 伍德没再说什么,但他的眉梢还是那样,没有一点松动的痕迹。 “放宽心,奥利弗。”弗雷德搭上他的肩膀,“我们会赢的。” “早点睡,哈利,”乔治说,“明天见。” “明天见。”哈利说,目送队员们还有罗恩和赫敏离开。 *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德拉科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光是他,整个斯莱特林球队的人都像遭到雷击了一样。 “他怎么可能有火弩/箭!” 德拉科控制不住胸腔内的怒火,站起身打算走近些看那两把扫帚,克拉布和高尔紧紧跟在他身后。 艾弗里瞥了那边一眼,没什么兴趣地继续吃早餐了。 十一点的时候,学生们陆陆续续去到魁地奇球场,看台上的座位很快就被人群占满。 布雷斯以“看看弗林特能不能成功扮演好一个摄魂怪”为由,去了比赛场地。 艾弗里和西奥多则是因为没什么要紧事要做,于是就被布雷斯拉着一起去了。 三人找了最高处的座位坐下,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双筒望远镜。 不一会儿,两边的球员就走到球场上,迎接他们的是雷鸣般的掌声。 两支队伍面对面站定,格兰芬多队的伍德和赫奇帕奇队的塞德里克·迪戈里握了握手。 “他长得真好看。” 艾弗里听见附近几个女生在小声又热烈地讨论迪戈里,脸上都或多或少染着绯红。 他看了那几个女生一会儿,又看向身边的人,“看来你的魅力不如迪戈里啊。” 布雷斯显得毫不在意,举着望远镜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时,霍琦夫人的哨声响起,比赛开始了。 “拉文克劳看台那边有个漂亮姑娘。”布雷斯说,依旧保持着刚刚举着望远镜的姿势。 艾弗里嗤笑一声,调整了一下望远镜的方向,立刻就看到了对面看台上那个双手撑在栏杆上正全神贯注看比赛的亚裔姑娘秋·张。 “真是少见啊,”他放下望远镜,打趣地瞥了眼布雷斯,“你居然现在才发现她的存在。” 布雷斯把目光从望远镜上移开,转头看向艾弗里,“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注意她很久了?” “她是个热爱知识的拉文克劳,”艾弗里点头承认,看了眼布雷斯另一边的人,“西奥也知道她。” 西奥多闻言轻轻点头。 “好吧。”布雷斯耸耸肩,“我还以为你只关心格兰芬多呢。” 他意味不明地笑着,看得艾弗里心里一阵发毛,“毕竟你有个需要照顾的格兰芬多小妹妹,虽然你没怎么照顾过。” 艾弗里:“……” 几人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比赛上。 没一会儿,布雷斯又开口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他的望远镜已经不再对着场上的球员了,而是对准了场地边上一片黑压压的地方,“弗林特带着队员们出现在了球场边上。” 艾弗里嫌弃地朝那边看去,果然看到和预想中差不多的滑稽情景——几个戴头巾的高大家伙。 “老实说,他们除了黑色斗篷,没有一点像的。”布雷斯给出了十分中肯的评价。 那几个大家伙正抬头看着追逐金色飞贼的哈利,后者显然也发现了他们,但他没有停下来思索。 哈利把一只手从脖子那里伸到袍子下面,迅速抽出魔杖并且吼了句咒语,他的魔杖末端冒出巨大的银白色的鹿。 弗林特他们被那东西吓了一跳,一下就散开了。 一分钟后,哈利抓住了金色飞贼,比赛以格兰芬多的获胜作为结束。 望远镜里,格兰芬多那几个女队员激动地上去亲吻了哈利的脸颊和额头。 “他可真享受。”艾弗里的神情看不出什么,语气中带着点嘲意。 他收起望远镜,起身往球场边缘走,布雷斯和西奥多也抬脚跟上。 三人来到球场边缘时,那儿已经围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几位教授。 麦格教授正愤怒地训斥在地上一片混乱中解救自己的几个斯莱特林,邓布利多教授在一旁安抚她的情绪。 艾弗里看见了哈利脸上明晃晃的笑,站在他旁边的罗恩笑得直不起腰来。 “抱歉,教授,”艾弗里走到邓布利多身边站定,脸上挂着非常标准的希伦式微笑,“请允许我……”他抬手示意了一下地上那几个还在挣扎的人。 “当然。”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点头。 艾弗里掏出魔杖对着地上歪东倒西的几人来了个魔咒,那些缠住他们使他们挣扎不脱的袍子就不见了。 “波特,我建议你晚上最好小心些。” 艾弗里唇边的弧度微微扩大,朝哈利轻轻颔首。 那双溢满星辰的蓝眸里有些许笑意,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再加上他刚刚说的那番话…… 总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这也是为什么在他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的时候,麦格教授会用不满的目光盯着他背影看的原因了。 “他在公然威胁其他学院的学生。”麦格教授严厉地说。 邓布利多笑了笑,“我想,那也许只是个善意的提醒。” * 为了庆祝这次比赛的胜利,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在公共休息室开了派对。 哈利觉得好久以来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大家好像已经赢得了魁地奇杯一样,这次庆祝一直延续到了晚上。 期间弗雷德和乔治失踪了两个小时,回来时满怀抱着一瓶瓶黄油啤酒、嘶嘶南瓜汁和几大袋蜂蜜公爵店的糖果。 “你们怎么弄到手的?”安吉利娜问,这时乔治开始向人群抛撒蟾蜍薄荷糖。 “我们得到了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的一点儿小小的帮助。”弗雷德在哈利耳边低声说道。 只有一个人没有参加聚会。 赫敏坐在角落里,试图阅读一本叫做《不列颠麻瓜家庭的生活与社会习惯》的大书。 哈利离开弗雷德和乔治开始用黄油啤酒瓶耍戏法的桌子,来到赫敏身边。 “你一直没有去看比赛吗?''''他问。 “我当然去过了。”赫敏说,声调高得奇怪,根本没有抬起头看哈利。 “我们赢了我很高兴,我认为你于得真不错,不过我必须在星期一以前读完这本书。” “来吧,赫敏,来吃点东西。” 塞西莉娅也跑过来,拉着赫敏的手想把她带去那边一起享用美味的糖果。 哈利赞同地点头,瞥了一眼罗恩的方向,心里盘算着现在罗恩是否高兴到能和赫敏和好的程度。 “抱歉,西娅,我不能,我还有四百二十二页要读呢!”赫敏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歇斯底里。 “再说……”她也往罗恩那边看去,“他不要我参加。” 这是明摆着的,因为罗恩有意挑了这个时机大声说:“如果斑斑没有被吃掉,它就可以吃几个这样的福吉苍蝇了,它一直很喜欢吃的!” 赫敏哭了,哈利和塞西莉娅还没有来得及说或者做什么,她就把那本大书夹在腋下,抽泣着跑到通往女生寝室的楼梯,不见了。 塞西莉娅拍掉了弗雷德递过来的一颗糖果,生气地瞪了不远处的罗恩一眼,就去追赫敏了。 “就不能让她休息一下吗?”哈利平静地对罗恩说。 “不能,”罗恩断然道:“如果她表现出抱歉的话,但是她从来不承认她错了,赫敏就是这样的。她那副样子仍旧好像斑斑去度假了还是什么的。” 哈利突然想起前几天塞西莉娅跟他说的话—— “城堡里到处都是老鼠,为什么克鲁克山要吃斑斑?” “既然猫吃老鼠是天性,那为什么克鲁克山一直等到了三年级才决定吃斑斑?” “如果克鲁克山真的吃了斑斑,为什么留在罗恩床单上的只有血迹和克鲁克山的毛?” “难道它已经饿到连斑斑的毛也要一根不剩地吞进肚子里吗?” 哈利觉得这些分析很有道理。 塞西莉娅告诉他,她曾去找过希伦,希伦当时让塞西莉娅留心斑斑。 “注意点韦斯莱的老鼠。” 这是希伦的原话。 他会是什么意思呢? 哈利想不明白。 “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利对罗恩说,“你的班班可能有点问题……” “班班能有什么问题?”罗恩的声调一下拔高了许多,周围不少人往他们这边看来。 “这只是个假设。”哈利说。 “它只是有些老了,它累了。”罗恩很不喜欢这个话题,“班班不可能有问题!” 看着罗恩这样,哈利无奈极了,于是明智地选择闭嘴。 聚会持续了很久,一直到凌晨一点他们才被麦格教授勒令回去睡觉。 于是庆祝结束了,大家纷纷爬上自己的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那天夜里,格兰芬多楼里的人都没有睡觉。 他们知道城堡再次被搜查了,整个格兰芬多院的人都在公共休息室里待着,等着听究竟有没有抓到布莱克。 黎明时分,麦格教授回来了,告诉大家布莱克再次逃脱了。 之后的几天,学生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得不注意到城堡的安全措施被加强了。 “……我睡着了,我昕到了撕东西的声音,我想自己是在做梦。” “一阵穿堂风让我醒了过来,我发现床边的帷幕有一边被撕下来了,我翻了个身就看见他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把十二英寸长的刀。”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然后我大叫起来,他就逃掉了。” 罗恩又在跟人讲述他那天晚上的经历。 赫敏和罗恩依旧没有和好。 罗恩的态度很差,对赫敏总是恶语相向,这让哈利感到越发为难了,并且他开始觉得罗恩做得过分了。 * 【小剧场】 哈利:“你看我快吧!” 艾弗里:“我要和那个送你火弩/箭的混蛋决一死战。” 哈利:“别啊,要不是火弩/箭,你就被球砸了。” 艾弗里:“你看看我手里这个像不像魔杖。” 哈利:“简直一模一样。” 艾弗里:“真高兴你还没瞎。”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Chapter 23 第24章 Chapter 24 日子一天天过去,艾弗里依旧能每天在图书馆里遇到独自坐在角落看书的格兰杰,偶尔有几次,身边会多个塞西莉娅。 他发现格兰杰看的书都是跟神奇生物伤人有关的案件资料。 而且艾弗里很难不注意到她非常糟糕的情绪状况,她总会在身旁有人提到波特或韦斯莱时偷偷抹掉脸上的眼泪。 “你喜欢赫敏吗?” 这天,艾弗里照常在图书馆学习,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塞西莉娅用一脸“原来如此”的恍然表情看着他。 “也许我该写信告诉贝利先生,他可爱的外甥女需要找时间去一趟圣芒戈。”艾弗里冷冷道。 见女孩小幅度地缩了缩脖子,他满意地抿了抿唇。 塞西莉娅看着他,打算大发慈悲不跟他计较。“其实我就是想跟你说,我大概学会了那两个魔咒,”她顿了顿,“但是……” “但是那天的作案现场已经被新的踪迹覆盖了。”艾弗里接上她的话。 塞西莉娅失落地点点头。 艾弗里嗤笑,“意料之中。” 塞西莉娅叹了口气,“可怜的赫敏,被那样对待,罗恩真的有些过分了。” “那你去教训他啊,”艾弗里不想听她多愁善感的发言,于是不耐烦地敷衍道,“需不需要我教你点恶毒的魔咒?” “可怕的斯莱特林。”塞西莉娅不赞同地说。 艾弗里冷哼一声,不再理她,低头沉浸在书本里去了。 * 这样人心惶惶又没什么新鲜乐趣的日子又过了一段时间,魔法部依旧没能抓到布莱克。 这天早晨,艾弗里照常去大礼堂吃饭,还没等他抬脚踏过礼堂的门槛,就被从里面冲出来的纳威撞得后退了好几步。 “对,对,对不起……”纳威怯生生地看着这个领带颜色是绿色的斯莱特林学生,整个人都在发抖。 “……”艾弗里正了正领带,危险地眯起眼,“抖什么?” “什么?没,没有。”纳威磕磕巴巴地说,低着脑袋不敢直视他。 艾弗里不耐烦地瞥了眼纳威掉在地上的红色信封,凉嗖嗖地提醒道:“你的信要自己开封了。” 纳威这才如梦初醒般捡起地上的吼叫信往远处跑,只不过还没跑两步,信封就自己弹开了。 礼堂里的斯莱特林们哄堂大笑,他们听见了纳威祖母的声音,比通常的音量放大了一百倍,她尖声谴责他给整个家庭带来了耻辱。 “这周末可以去霍格莫德。”布雷斯在艾弗里坐下后,笑着捅了捅他的胳膊。 “看不出来你这么期待去霍格莫德。”艾弗里说,喝了几口味道不错的粥。 “他最近在追拉文克劳那个找球手。”西奥多替他答疑解惑。 艾弗里抬眼,“秋·张?” 布雷斯微笑着点头,“毕竟是漂亮姑娘,得先下手为强。” “……” 星期六很快就到了,同学们都起了个大早,迫不及待地吃完早餐去到城堡门边等着坐车去霍格莫德。 天气晴朗,微风习习。 艾弗里没有去,而是选择待在休息室。 “在霍格莫德搞出新乐趣之前,我不想再去那儿挨冻了。” 这是他在大礼堂吃早餐时打发布雷斯和德拉科他们的说辞。 一整个上午,艾弗里就待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看书看杂志,时不时挥舞魔杖试试书上没见过的咒语。 达芙妮很明显和朋友们去了霍格莫德,所以加菲便更加心安理得地赖在艾弗里怀里了。 下午一点的时候,德拉科带着克拉布和高尔从霍格莫德回来了。 “艾弗里!” 德拉科一进休息室,就往沙发上坐着的人扑过去,艾弗里反应迅速地挪开了一些,才不至于被德拉科砸到。 “你知道我在霍格莫德看到了什么吗?”德拉科自顾自地说着,“我看见波特了!虽然只有一个脑袋,但我确定那是波特!他肯定用了什么奇怪的魔咒,才使得他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 “所以你回来这么早是……?”艾弗里明知故问。 德拉科一脸得意,“我刚刚从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回来,波特这次完蛋了,等着被开除吧!” 这句话他说过好多遍。 “他不会被开除的。”艾弗里摇摇头。 “你怎么能肯定?”德拉科不服地问。 艾弗里挑了挑眉,“因为他是救世主。” 德拉科冷哼一声,不高兴地回寝室去了。 而事实证明,艾弗里是对的,哈利确实没有被开除。 斯内普当然去找了哈利的麻烦,但他没有证据能证明哈利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去了霍格莫德村。 加之卢平及时出现解救了哈利,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黄昏时候,布雷斯和西奥多回来了。他们把在霍格莫德买的小玩意儿放回寝室,然后几人一起去大礼堂吃晚餐。 “你跟拉文克劳那个找球手进展如何?”艾弗里问,这时他们已经坐在斯莱特林长桌边用餐了。 布雷斯咽下嘴里的食物,弯起眉眼说:“没什么进展,她在和戴维斯谈恋爱,我撞见了她俩互相告白。” “真可怜,见证了别人的爱情。”艾弗里幸灾乐祸地笑了笑,继续道:“那你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我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女孩。”布雷斯说,嘴边的笑意加深,“是个可爱的赫奇帕奇。” “……”艾弗里咀嚼的动作一顿,皱眉看向他,“你这样说话加上这个笑,很恶心。” “你真是,”布雷斯笑骂着拍了拍艾弗里的肩膀,“难怪找不到女朋友。” 艾弗里:“……” * 星期一下午第一节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上,海格因为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的事情已经没什么心情好好上课了,布置的都是些很简单的作业,这倒是让艾弗里感到很轻松。 下课回城堡的路上,海格情绪不高地跟哈利他们说着话,最后把脸埋在手里哭着跑回了他的小屋。 而德拉科偏偏选在这种时候去挑衅格兰芬多那三个最能破坏纪律的人,后果可想而知,他被万事通小姐揍了一拳。 “德拉科还是很绅士的,”布雷斯事后评价说,“至少他不和女孩动手,即使那个女孩让他厌恶至极。” 吃晚饭的时候,格兰芬多长桌那边三年级的学生个个都笑容满面的,仿佛餐桌上有什么绝世美味一样。 艾弗里边吃饭边欣赏波特朝那些过去跟他搭话的女生们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像个白痴一样傻乐。 “还没看够?”布雷斯说,笑着用手肘捅了捅艾弗里的,“波特刚刚在门厅不是也对你笑了吗?” 他揶揄地看着艾弗里,“而且他对你笑的弧度明显比对其他人笑的要大得多。” 艾弗里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心下有些高兴,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平淡,“我只是在想他的咒语什么时候失效。” 布雷斯敷衍地点点头,明显不相信这个说辞。 刚才在门厅时,艾弗里和布雷斯碰到了从楼梯上下来的哈利和他的两个朋友。 艾弗里本打算直接走进去的,但哈利却笑得异常灿烂地朝他走来。 “嘿,希伦!”哈利整个人都像是沐浴在幸福当中,活泼地跟艾弗里打招呼。 艾弗里疑惑地看着非常不对劲的救世主,一旁的布雷斯也少见地没明白眼前的情况。 接着他们就看见了别的三年级格兰芬多学生从楼上走下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下,艾弗里想起了这学期魔咒课课本上的某个魔咒,算是弄明白了这群白痴为什么在傻笑的原因了。 “嘿,波特。”他敛去脸上的表情,淡漠地回给哈利一个问候,就抬脚走进礼堂。 “所以他们怎么了?”布雷斯跟在他旁边,不解地问。 “快乐咒。”艾弗里说,侧头瞥了眼也同样走进礼堂来的哈利。 这就很好地解释了哈利为什么会对每个来跟他聊天的人露出灿烂明媚的笑容,不过就算没有快乐咒,估计他也会是笑着跟每一个人说话。 艾弗里嘴角抽了抽,咽下一口土豆泥,眼神不自觉又看向格兰芬多那边。 哈利还是那副好欺负的笑脸模样,见谁都热情地打招呼。 看着救世主这副模样,艾弗里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 占卜课依旧是不怎么让人期待的。 艾弗里和布雷斯吃过午饭就匆匆赶去上占卜课, 他们爬上楼梯进入那间光线晦暗令人气闷的塔楼教室。 每张小桌子上都有个水晶球在发光,水晶球里面都充满了珍珠白色的雾状物。 两人走到教室最后面,坐在一张摇摇晃晃的小桌子旁。格兰芬多那三人坐在了他们前面的圆桌旁。 “我以为下学期才开始学水晶球的课呢。”罗恩咕哝道。 “别抱怨,这说明我们已经学完手相学了。”哈利也咕哝着回答,“她每次看我的手掌都要畏缩一下,我已经烦了。” “你们好!”那熟悉的模糊声音说道,特里劳妮教授像通常一样从阴影里走了进来。 “我决定比原来计划的要早一点上水晶球课。”特里劳妮说着坐了下来,“命运已经通知我说,你们六月份的考试会与球体有关,因此我急于给你们足够的练习。” 布雷斯哼笑一声,艾弗里也嘲弄地扯了扯嘴角。 “看水晶球是一门特别精细的艺术,”特里劳妮如在梦中似的说。 “你们是第一次窥探这深不可测的球体,我不指望你们之中有人看到什么。我们应该从练习放松主观意识和外部的眼睛开始。这样做才能澄清天日和超意识。如果我们走运的话,你们之中某些人也许能够在下课之前看到些什么。” 于是同学们就开始了。 艾弗里和布雷斯盯着水晶球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看出来。 布雷斯干脆放弃,用手支着脑袋,改为无所事事地四处张望。 “猜猜这节课上波特会被赋予怎样的预言?”他懒懒道,四处看着。 “我赌一百加隆,”艾弗里盯着前桌那个黑色脑袋,“又是与死亡有关。” 布雷斯低低地笑出声,正想说这有什么可赌的,就见特里劳妮经过他们的圆桌去到了哈利他们那边。 她走近他们的桌子,看他们的水晶球。 “这里有些什么东西!”她悄声说。把脸凑近了水晶球,“什么东西在动,但那是什么呀?” 艾弗里把手伸到布雷斯面前,“一百加隆。” 布雷斯笑骂着拍掉了那只挡住他看戏的手,一本正经道:“未成年巫师不能赌博。” 艾弗里轻笑一声,安静看戏去了。 看着特里劳妮的神情,艾弗里觉得波特在她眼中仿佛已经死了。 他知道,不管她接下来的预言是什么,都不会是好的。 果然…… “我亲爱的,”特里劳妮喘了一口气,看着哈利,“从这里看到,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清楚。我亲爱的,它正大踏步向你走来,越走越近……” “哦,看在梅林的份上!”赫敏突然大声说,“可别又是那可笑的不祥吧!” 艾弗里眉心动了动,扭头看了一眼布雷斯,发现后者也是一样没想到。 特里劳妮抬起她那双巨大的眼睛看着赫敏的脸,语气里是明显的恼怒。 “我不得不遗憾地说,你显然不具备占卜这门高尚艺术所要求的素质。的确,我不记得我遇到过哪一个学生的头脑是这样的世俗。” 片刻的沉默。然后…… “好!”赫敏突然说,站了起来,“我放弃!我走!” 使全班惊诧不已的是,赫敏将水晶球推下桌子,大步走向那扇地板门,一脚踢开了它,走下楼梯,没了踪影。 过了几分钟全班才安静了下来,特里劳妮似乎已经把关于不祥的事全忘了。 她猝然离开哈利和罗恩的桌子,把她那罗纱似的披巾拉紧了一些,呼吸相当沉重。 * “不得不说,格兰杰让我感到很惊讶。” 吃晚饭的时候,布雷斯感叹了一句。 他跟西奥多大概讲了一下占卜课上发生的事情,而后者在意的点却是另一个。 “如果我记忆力还没退化到那种地步的话,我想占卜和古代魔文是同一个时间的课。”西奥多说,往格兰芬多那边看了一眼,“而在古代魔文课上,她也来上课了,并且没有缺席过一节课。” “你怎么会去关注一个泥巴种?”布雷斯不能理解地看着他。 西奥多蹙了蹙眉,“她总是坐在最靠近教授的位置,总是第一个举手回答问题。” “也是,万事通小姐。”布雷斯耸耸肩,继续切牛排去了。 艾弗里听着他们的对话,思考着这其中的古怪。 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难道是有人喝了复方汤剂冒充格兰杰? 可是怎么可能呢,为什么要冒充别人去上课?这说不通啊。 而且就她那积极举手的性格,也不是谁都敢冒充的。 不过,今天占卜课上的她,倒有点像假的。 艾弗里在心中腹诽,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放下餐具站起身,“我去趟图书馆。” 他丢下这句话就走了,留下布雷斯和西奥多两人面面相觑。 “他又干什么去?”布雷斯说。 “很显然,他说他去图书馆。”西奥多说了等于没说。 布雷斯:“……” 艾弗里翻了几本巨大巨厚的书之后,终于找到了关于时间转换器的描述,证实了他的猜想。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格兰杰能同时上好几门课的事情了。 来晚了,我二阳了,大家最近要注意防护!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Chapter 24 第25章 Chapter 25 斯莱特林队对格兰芬多队的魁地奇球赛将在复活节后的第一个星期六进行。 这段时间,哈利和德拉科之间的敌意已经达到了最高点。 德拉科仍旧对哈利在霍格莫德村装神弄鬼吓唬他的事情耿耿于怀,对于哈利竟然设法逃脱了惩罚更加恼火。 哈利则没有忘记德拉科在他们对赫奇帕奇的比赛中假装摄魂怪想害他从扫帚上摔下来的事,而巴克比克的事让他更加下定决心要在整个学校面前打败德拉科。 在所有人的记忆中,哪一次比赛临近时也不像这一次这样充满火药味。 复活节假期过去时,两队和两院之间的紧张气氛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走廊里发生了若干起小打小闹,最后发展为恶**件,一名格兰芬多四年级学生和一名斯莱特林六年级学生都住进了医疗翼,他们的耳朵里都在往外冒韭菜和大葱。 就连天真的塞西莉娅这段时间都没再烦过艾弗里,见面了也只是简单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感谢梅林,她终于学会和斯莱特林的相处之道了。 最好下次连点头这步也省去。 艾弗里这样祈祷着。 哈利的日子特别不好过。 他去上课的路上,总有斯莱特林的人伸出腿来绊得他跌倒在地;克拉布和高尔不管哈利到哪里都会跟着出现,看到哈利周围有人围着就露出失望的神情,没精打采地走开。 伍德已经下了指令,说哈利不管到哪里都得有人陪着,以防斯莱特林的人搞得哈利不能上场。 整个格兰芬多的学生都热情地接受挑战,弄得哈利上课总迟到,因为他身边总有一大堆闲淡的人。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上课都有人护送。” 这是某次艾弗里被围在哈利身边的人撞到后,用嘲讽的语气说的。 哈利既无奈又恼火,要不是斯莱特林的人想方设法不让他上场比赛,他也不至于被这么多人围着去上课,也就更不会被这样数落。 * 比赛当天,格兰芬多队的队员进入礼堂时,礼堂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不光是格兰芬多,连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桌子上的人也在为他们鼓掌。 他们走过斯莱特林院的桌子时,坐在桌旁的人大声嘘叫。 哈利注意到马尔福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坐在离他不远处的希伦面无表情地吃三明治,就好像身旁的喧闹他都不关心似的。 格兰芬多队的队员们离开礼堂的时候,三个学院的学生又为他们鼓掌。 “祝你好运,哈利!”拉文克劳的秋朝哈利喊道。 哈利点点头,朝她灿烂一笑。 那笑容有些过分晃眼了,艾弗里那叉子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果然啊,救世主的光环。”布雷斯淡声说。 半个小时后,他们走出城堡去到魁地奇球场,看台上已经坐满了人,场上一片嘈杂声。 四分之三的人群佩戴着猩红色的玫瑰花,手里摇着上面有格兰芬多狮子的猩红色旗子,要不然就是挥动着写有“格兰芬多成功!”和“狮子得奖杯!”等标语的小旗。 然而,斯莱特林队的球门后面有二百人佩戴着绿色饰物;斯莱特林的银蛇在他们的旗子上闪闪发光。 斯内普教授坐在最前排,像其他人一样佩戴着绿色饰物,脸上的笑容阴森森的。 “格兰芬多队来了!”解说席上的李·乔丹大叫道,“波特、贝尔、约翰逊、斯平内特、韦斯莱双胞胎和伍德。人们公认这是好几年来霍格沃茨最好的球队……” 李·乔丹的评论淹没在斯莱特林那边发出的一阵嘘声之中。 “斯莱特林队来了,由队长弗林特领着。他已经在队形上作了些变化,似乎要以身材而不是技术取胜……” 斯莱特林这边的嘘声更大了。 然而,事实上,没人会认为乔丹说得是错的。德拉科在斯莱特林队只能算是个子最小的,其余队员个个人高马大。 “要我说,还不如找个赫奇帕奇来解说。”布雷斯眼神不善地往解说席看去,“至少那些傻獾们不会对斯莱特林有这么大敌意。” “是因为你的下一任女友是赫奇帕奇的吧。”艾弗里平静地说,语气里是满满的肯定。 布雷斯抿嘴,“也有一部分原因吧。” “只要是跟斯莱特林打,就没人能好好解说。”西奥多不冷不热地开口。 “说的也是。”布雷斯轻笑一声,又把目光放回场内。 “队长们,握手!”霍琦夫人说。 弗林特和伍德走向对方,彼此用力握住对方的手,好像都想捏断对方的手指似的。 “上飞天扫帚!”霍琦夫人说,“三,二,一!” 十四把扫帚腾空而起,霍琦夫人的哨声淹没在人群的吼声之中。 格兰芬多队今天很猛,一直在不停地进球得分。没多久,比分就变成了六十比十。 不一会儿,双胞胎之一把游走球向沃林顿击去,把他手里的鬼飞球打落了;斯平内特抓住球,把球送到了斯莱特林的球门里:七十比十。 下面格兰芬多的观众尖叫得嗓子都哑了。格兰芬多领先六十分,如果哈利现在抓到金色飞贼,奖杯就是格兰芬多的了。 几乎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哈利在球场上空飞转,他现在飞得比谁都高,德拉科加速跟在他后面。 现在德拉科盯哈利盯得很紧,两人的膝盖时常相碰。德拉科不让哈利从任何方向接近金色飞贼。 “安吉利娜·约翰逊为格兰芬多队得到了球,加油,安吉利娜,加油!” 看台上的人都清楚地看到,除了德拉科以外,斯莱特林队的每一个队员甚至包括守门员在内,都在加速冲向约翰逊,他们都想堵住她。 哈利突然调转火弩/箭,身子弯得很低,低得身子平俯在飞天扫帚上,他用脚踢扫帚前进,像颗子弹一样冲向斯莱特林队。 “哎哎哎——呀!” 火弩/箭向着他们急速上升,他们散开了,约翰逊前方的道路扫清了。 “她得分了!她得分了!格兰芬多队八十比十领先!” 哈利刚才差点撞到看台上,在半空中滑行着停下来,调转头来又陡直上升,回到球场中央。然后他看到了让他心脏停止跳动的东西了。 德拉科在下冲,脸上露出胜利的神色——离草坪几英尺高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金色闪光点。 哈利催动火弩/箭向下,但是德拉科比他超前很多。 哈利渐渐赶上了德拉科,斯莱特林队的人向他击来游走球,哈利伏在飞天扫帚上躲过了。他已经到了德拉科脚踝旁边了,和他平行了。 哈利全身向前扑去,两手都离开了飞天扫帚。他击开德拉科的胳膊,然后…… “没错!” 他停止了下冲,手举着,看台爆炸了。 哈利飞在人群上方,手里紧握那只金色小球,那小球无望地在他手指缝里拍动着双翼。 然后伍德向他疾驶过去,他抓住哈利的脖子,伏在他肩上肆无忌惮地抽泣起来。 格兰芬多看台上的人在狂欢,大喊着队员们的名字。 而斯莱特林这边的就显得死气沉沉,都板着脸盯着看台底下的人。 德拉科气愤地差点用光轮2001把草地戳出一个洞。 这时格兰芬多的队员们向看台走去,邓布利多站在那里等待着,手里是那个巨大的魁地奇奖杯。 伍德抽泣着接过邓布利多递给他的奖杯,然后把它递到哈利怀里。哈利把奖杯高高举起,笑得比用了快乐咒时还要灿烂。 格兰芬多赢得魁地奇奖杯使三个学院的学生都感到心情欢快,其实应该是斯莱特林没有赢所以大家愉快。 这种快乐的心情至少持续了一星期,就连天气似乎也来庆祝胜利了。 随着六月的到来,白天变得闷热而晴朗无云。 考试临近了,学生们非但不能在户外懒洋洋地打发时光,而且还不得不留在城堡里忍受着从窗外吹来的夏日熏风的诱惑,迫使自己的大脑努力工作。 考试前一天,哈利和塞西莉娅一起找到了独自坐在湖边看书的艾弗里。 两人说了一大堆废话,总结要点就是希望艾弗里能够帮忙让德拉科不要叫他父亲处决海格养的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 毫无疑问,艾弗里拒绝了。 因为他就算帮忙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两只可怜的小狮子就这样失魂落魄地走远了。 第二天,考试周开始了,城堡里是一片不寻常的寂静。 三年级学生午饭时从变形课堂出来,个个灰头土脸,走路也没了精神,大家互相比较成绩并且慨叹给他们的题目太难。 他们急急忙忙吃过午饭,直接回到楼上参加魔咒课的考试,弗立维教授考了他们快乐咒。 晚饭以后,学生们赶回公共休息室,不是为了放松,而是开始复习保护神奇生物学、魔药学和天文学。 第二天早晨,海格主持保护神奇生物课的考试,但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思似乎根本不在考试上。 他给全班学生拿了一大桶新鲜的弗洛伯毛虫,告诉大家说,要想通过考试,他们的弗洛伯毛虫必须在一小时以后仍然活着。值得一提的是,这是他们所经历过的最容易的考试。 下午他们考魔药,很容易,相当容易,至少对于艾弗里来说是这样。 午夜时刻考天文学,大家都到最高的楼上去了。 魔法史是星期三上午考的,星期三下午考草药学,那就意味着,他们得在灼热的阳光下待在温室里。 回到公共休息室时,大家的后脖子都给太阳晒伤了,心里都巴望着快到第二天,那时考试就都结束了。 星期四上午考黑魔法防御术,这是倒数第二门考试。 最后一场考试是占卜,艾弗里和布雷斯走上大理石楼梯,一直走到八楼,许多同学已经坐在通往特里劳妮教授教室的螺旋形楼梯上等着了。 教室外面的队伍缩短得很慢。一有人从那道银色楼梯上走下来,就会有人凑上去悄声问道:“她问什么了?通过了吗?” 但是他们都拒绝回答。 “她说水晶球告诉她,如果我告诉了你们,我就会遇到可怕的事情!”纳威尖声说。 “艾弗里·希伦。” 他们头顶上那熟悉的模糊声音说。 到他了。 这间塔楼房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热。窗帘拉拢着,壁炉里烧着火,通常的那种令人恶心的气味弄得艾弗里咳嗽起来。 特里劳妮坐在壁炉前等他,面前放着一个硕大的水晶球。 “你好,亲爱的,”她温柔地说,“你看看这水晶球,现在给你计时,然后告诉我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艾弗里俯身向这水晶球看去,尽量努力看,但愿它能让他看到除了旋转的白雾之外还有些什么,但什么也看不见。 “嗯?”特里劳妮准时发问,“你看见什么了?” 艾弗里想起平时作业能够被评为优秀的标准就是往不好的方向预言,于是他决定照常发挥。 “唔,”艾弗里装作苦恼地说,“一团黑色的东西。” “那东西像什么形状?''’特里劳妮低声问道,“现在,想一想。” “好像是摄魂怪,”艾弗里说出了梦里的部分内容,“它们正在吸走谁的灵魂。” “是吗?”特里劳妮低语,在放在她膝上的羊皮纸上迅速写下一些什么,“我亲爱的,你可能正在看到那个人可怜的下场。” 那个人? 听上去特里劳妮似乎知道那个人是谁。 “告诉我,他的灵魂被完全吸走了吗?”特里劳妮的声音让艾弗里回神。 “……没有。”艾弗里说。 “没有吗?”特里劳妮叹了一口气,“好吧,亲爱的,我想我们就到这里吧,有点令人失望,不过我肯定你已经尽力而为了。” “抱歉,教授,那个人是谁?”艾弗里问。 特里劳妮圆圆的镜片闪了一下,“一个危险人物,不过放心,他很快就会被抓住了。” 艾弗里站起来,拿起书包转身离开了。 * 【小剧场自己来了】 秋:“哈利,加油!” 哈利:“我会的!” 艾弗里:“我最近刚学了个恶咒,找谁试试呢?” 哈利:“相信我,我刚刚是在自言自语。” 艾弗里朝秋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Chapter 25 第26章 Chapter 26 从占卜教室出来,艾弗里就一直在想刚刚考试时教授说的话。 听起来,特里劳妮不是个老骗子,她预言到了西里斯·布莱克的下场。 艾弗里能肯定,因为那是他梦里看见的画面,有个中年男人真的被上百个摄魂怪围在中间,他被它们吸食灵魂,他就快要死了…… 而那个中年男人正是西里斯·布莱克。 安德鲁让艾弗里别管布莱克的事情,这无异于是废话,就算安德鲁不说,他也完全没兴趣管一个逃犯的事情。 可梦里不光出现了布莱克,还有波特——那个埃莉诺说要保护的人。 “艾弗里?”布雷斯撞了下艾弗里的胳膊,“你盯着那盘鲫鱼汤半天了,你想什么呢?” 艾弗里抬眼朝格兰芬多长桌那边看去,目光扫视了一圈,没有找到波特几人的身影。 “我有点事还没解决。”说完,他站起身往外走。 太阳已经落下,天空清朗,灰中带紫,但是西方还有一抹残红。 “喵!” 艾弗里走到打人柳附近的时候,一只橘黄色的猫咪突然窜出来,在他脚边转来转去,眼睛咕噜转着盯着艾弗里看。 他认出来这是格兰杰的猫,克鲁克山。 “喵!”克鲁克山又叫了一声,咬住艾弗里的长袍用力扯,好像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艾弗里站在原地没有动,黑暗中,那只猫的眼睛发着怪异的光,它突然看向丛林处,松开了咬着的长袍衣角。 艾弗里听到巨大的脚爪轻轻踏在地面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正从黑暗里向这边走来。 一只淡色眼睛、皮毛乌黑的大狗。 克鲁克山高兴地跳到那大狗身边,喵喵叫着,大狗则是低低地呜吼,然后转头盯着面前站着的男孩。 艾弗里本就没完全舒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嫌弃又疑惑地说:“你们不会是,在交流吧?” 跨物种也可以无障碍交流? 艾弗里在心中腹诽,继而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我一定是疯了,居然在问你们问题。” 突然克鲁克山向艾弗里身后的方向冲过去,一下就消失在了黑暗中。现在,只剩一人一狗面面相觑。 艾弗里不想再耽误时间了,他想要掏出魔杖照亮一下周围的环境。但还没等他把手伸进口袋,那狗纵身一跳,前爪已经扑到他的胸膛上了。 艾弗里毫无防备地向后倒去,他感觉到了它热烘烘的气息。那大黑狗的力气很大,艾弗里根本挣脱不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克鲁克山回来了,大黑狗压着艾弗里又闻又看了好一会儿才从他身上跳开。 “希伦?”哈利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艾弗里身后。 但还没等哈利他们走近些,那大黑狗突然向罗恩扑过去。 “班班!”罗恩大叫一声,他口袋里的老鼠不安分地钻出来,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艾弗里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从他面前跑过去的老鼠的尾巴,把它提起来细细打量。 还真没被吃。 想想也是,这样一只又老又少了根趾头的老鼠,应该没有哪只在有更多选择的情况下想要吃它吧。 而且梦里这只老鼠确实是不对劲的,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劲,艾弗里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又或者根本就没有梦到。 越是关键的梦境,越是不清晰。 那只大黑狗猛地朝艾弗里扑过来,哈利冲过来想救他,但是都只是抓到了一把狗毛。 大黑狗咬着艾弗里的兜帽往打人柳树根处的一个洞里去。 艾弗里心脏剧烈跳动着,他手中紧紧抓着那只老鼠。连他自己也没明白,他为什么不想反抗那只狗,他总觉得它不会伤害自己。 “希伦!” 他能听到哈利在外面大声叫着他的名字,但他已经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了。他搞不清楚现在是在哪里,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只知道那狗咬着他的兜帽,拖着他往深处走,最后到了一间屋子里——一间乱七八糟,满是灰尘的屋子。 壁纸已经从墙上脱落,地板上到处是污渍,一件件家具都破损了,似乎是被人打坏的,窗子都用模板钉住了。 如果他没猜错,这里是尖叫棚屋。 “你,”艾弗里被那只狗拖到角落,“你想要这只老鼠?” 大黑狗用那双在夜里发光的眼睛盯着艾弗里看,然后它从他口袋里叼出魔杖,慢慢走到门后面,接着…… 它变成了一个人。 一团肮脏、纠结的头发一直垂到肘部;如果藏在又深又黑的眼眶里的眼睛不发光,他就可能是具尸体;蜡状的皮肤紧贴在脸上的骨架上,看上去活像骷髅头。他龇着黄牙咧嘴笑着。 西里斯·布莱克。 “是你。”艾弗里的楞然只短暂出现了一瞬,就被极好地收敛了。 莫名的,他觉得这个脏兮兮的男人有股熟悉的感觉。 他们似乎见过,在很久以前。 “是我,”布莱克说,“你姓希伦。” 那只老鼠像是知道布莱克很危险似的,在艾弗里手上乖乖待着,安分了不少。 艾弗里慢慢站起身,警惕地看着他,“你的目的不是波特,你想要什么?” “你的母亲是埃莉诺·希伦,对吗?”布莱克说的眼神暗了下去,他垂眸掩饰住眼里那抹悲伤。 艾弗里没有说话,只死死盯着他。 布莱克重重吐出一口气,再次抬眸时,眼里那抹情绪已经消失不见了,“把那只老鼠给我,我会解决好一切,然后告诉你……” “希伦!”哈利他们破门而入,打断了布莱克的话语。 “你没事吧?”哈利跑到艾弗里身边,担心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才想起来问:“那只狗呢?” 艾弗里抬手指了指他们身后,三人飞快地转身。啪的一声响,阴影里的那个人关上了这间屋子的门。 “除你武器!”布莱克嘶哑着声音说,用艾弗里的魔杖指着他们。 他们三人的魔杖都脱手而去,高高地飞在空中,被布莱克接住了。然后他向前跨了一步,紧紧盯着哈利。 “我想你们会来帮助朋友的。”他哑着嗓子说。“你爸爸也会这样对待我的。你们真勇敢,没有去找老师。我感激,这样事情就容易得多……” 哈利想要向布莱克扑过去,艾弗里反应极快地抬手抓住他,把他拽了回来。 “不,哈利!”赫敏害怕地对他摇头。 “如果你要杀哈利,那你要把我们也杀死!”罗恩狂怒地说。 “今晚这里只会有一个人会死。”布莱克说,他的笑意更浓了。 “为什么这样?”哈利吐了一口唾沫,努力想要挣开艾弗里。 “上次就不在乎是不是?为了把彼得·佩迪鲁弄到手,就可以毫不在乎地把那么多麻瓜都杀了!” “哈利!’’赫敏啜泣着摇头,“别说了!” “他杀了我的爸爸妈妈!”哈利吼道,用力一挣,挣脱了艾弗里的束缚向前冲去。 他忘记了有关魔法的事了,他忘记了自己又矮又瘦,只有十三岁,而布莱克是身材高大的成年人。 也许是因为看到哈利做这样的蠢事感到了震动,布莱克并没有及时举起魔杖。 哈利的一只手抓住布莱克拿魔杖的那只手,迫使魔杖的末端改变了方向;哈利另一只手的指关节撞上了布莱克脑袋的一边,两人向后跌倒,撞到墙上。 赫敏和罗恩在尖叫,布莱克手里的魔杖向空中发出一道火花,离哈利的脸只有几英寸。 哈利用手猛打着凡是他能够得着的布莱克身体的各个部位,但是布莱克闲着的那只手找到了哈利的喉咙。 艾弗里上前想把哈利解救出来,克鲁克山却突然加入了战斗。 它的两只前爪都深深陷进了艾弗里的手臂,疼得他不得不松开了拽着布莱克胳膊的那只手。 他用另一只手去拍克鲁克山,因此老鼠斑斑趁乱逃脱了,在屋子里四处乱窜。 克鲁克山见此忙松开了艾弗里,转身去追老鼠去了。 艾弗里捂着在流血的胳膊走向那片混乱。 “不要。”布莱克低声说,“我已经等待得太久。”他的手指捏紧,哈利透不过气来,眼镜歪到了一边。 赫敏上前踢了一脚,布莱克负痛哼了一声,放开了哈利。 罗恩扑到布莱克拿魔杖的手上,哈利听到轻轻的一声碰撞。他挣扎着摆脱了纠缠,朝自己滚落在地板上的魔杖扑过去。 哈利抓起魔杖转过身来,“让开!”他对赫敏和罗恩大叫。 两人退开了,赫敏捡起地上的魔杖,和罗恩走到了一旁。 布莱克摊开四肢倒在墙边,瘦瘦的胸膛迅速起伏,看着哈利慢慢走近,哈利的魔杖直指布莱克的心脏。 这时克鲁克山抓住了斑斑,咬着它的后脖颈,跳到艾弗里脚边。 艾弗里揪住斑斑的尾巴,再一次把它提在手里,然后弯腰捡起地上那根属于他的魔杖。 “你要杀我吗,哈利?”布莱克小声说。 哈利正站在他面前,魔杖仍旧指着他的胸膛,朝下看着他。一道青黑色伤痕正在布莱克左眼周围出现,他的鼻子在流血。 “你杀了我的父母。”哈利说,声音稍稍有些颤抖,但他拿魔杖的手是稳定的。 布莱克用他那双深陷的眼睛瞪视着哈利。“我不否认这一点,”他很平静地说,“但是如果你知道全部内情……” “全部内情?”哈利大吼道:“你把他们出卖给伏地魔,这就是我必须知道的全部内情!” “你一定要听我说,”布莱克说,现在他的声音里有了一种迫切的调子,“要是你不了解,你会后悔的。” “我了解的比你想象的多多了,”哈利说,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你从来没听到过我妈妈的叫喊,她努力不让伏地魔杀我,而你做了那样的事……” 房间的门突然被撞开了,卢平教授冲进房间,脸上毫无血色,举着魔杖随时准备着。 他的目光闪烁着迅速扫了房间一遍,然后目光掠到布莱克身上,看到哈利正用魔杖指着布莱克。 “除你武器!”卢平大叫。 哈利的魔杖再度从他手里飞脱,赫敏手里拿的那两根也是一样。卢平敏捷地抓住这三根魔杖,然后走进房间,瞪眼看着布莱克。 “卢平教授?”赫敏不确定地喊道。 哈利不敢置信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回头看了一眼艾弗里,他手里的魔杖没有被卢平收过去。 然后卢平说话了,声音古怪,是带有某种压抑着感情的声音:“他在哪里,布莱克?” 布莱克脸上没有表情,他很慢地举起那只空闲的手,直指着艾弗里。 几人迷惑不解,都看向站在哈利身边的人。 “但是,”卢平喃喃地说,专心致志地看着布莱克,像是在解读他的心思,“为什么以前他没有露出真相?除非……” 他的眼睛突然睁大了,“除非他就是那个,除非你没有告诉我就……变换了?” 布莱克一直凝视着卢平的脸,很慢地点了点头。 “卢平教授,”哈利响亮地打断他,“怎么回事……” 但他永远没能问完这个问题,因为他看见的景象让他的喉咙发不出声音了。 卢平放下魔杖,走过去抱住布莱克,好像两兄弟一样。 哈利觉得胃里一阵天翻地覆。 “我不信!”赫敏尖叫。 卢平放开布莱克转向她。 她已经从地板上站了起来,指着卢平,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你……” “赫敏……” “……你和他!” “赫敏,冷静。” “我谁也没说!”赫敏尖叫,“我一直在为你掩盖!” “赫敏,请你听我说!”卢平大叫,“我可以解释。” “我信任你,”哈利对卢平大叫,他的声音抖得失去了控制,“而你却一直是他的朋友!” “你们错了,”卢平说,“十二年来,我不是布莱克的朋友,但我现在是了,让我解释……” “不!”赫敏尖叫,“哈利,别相信他。他一直在帮助布莱克进城堡,他也要你死,他是狼人!” 一阵沉寂,所有人都呆住了。 现在大家的眼睛都转向了卢平,卢平的脸色尽管相当苍白,却很镇静。 卢平把魔杖还给他们,“现在你们有武器了,听听我们的话吧。” “如果你没有一直在帮他,”哈利说,愤怒地瞥了布莱克一眼,“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地图啊,”卢平说,“那张活点地图。我刚才在办公室里看来着……” “你知道怎么用吗?”哈利怀疑地问道。 “当然会用,”卢平说,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是我帮着画的,我就是月亮脸,这是在校时朋友送我的绰号。” “你画的?” “重要的是,今晚我正在仔细地看着这张地图,因为我觉得你们几个可能偷偷溜出了城堡,在海格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被处决以前去看他。” “我看着你们穿过场地走进海格的小屋。十分钟以后,你们离开海格的小屋,向城堡走回来。但是你们又有了别的同伴——彼得·佩迪鲁。” “什么?”哈利说,“不,我们没有!” “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卢平说,不去理会哈利打断他的话,“我以为地图失灵了,他怎么会和你们在一起呢?” “没有人和我们在一起!”哈利说,突然看向艾弗里,“我们在后来遇到了希伦。” “当然,这一点我可以证明,我看到了。”卢平说,“然后我又看见另外一个小点,小点标明是西里斯·布莱克,我看见他和你们撞在一起,我看着他把你们之中的两个人拉进那打人柳里面去……” “我们之中的一个!”哈利恼怒地说。 “不,哈利,”卢平说,“两个。”他的眼睛看着艾弗里。 艾弗里的脑子里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阿尼马格斯!”他惊叫一声,在这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他提着斑斑的脖子,举到布莱克和卢平面前。 “希伦!”罗恩吓坏了,“你干什么!” 艾弗里没有回答罗恩,而是定睛看着眼前的两人,“证明。” 布莱克平静地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温柔又伤感的神色。他似乎想开口跟艾弗里说点什么,但嘴唇嗡动了半天也只发出了一声叹息。 斑斑在艾弗里手里绝望地猛烈摇动着,克鲁克山在布莱克肩头上站了起来,低低地叫着。 然后就在这时,门被再次打开。 斯内普走了进来,他的魔杖直指卢平。 艾弗里眉心跳了跳。 斯内普稍稍有点喘不上气来,但他一脸压不住的胜利感。 “你也许不明白我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他的眼睛发着光,“我刚刚去你办公室给你送药,但你显然不在那里。有张地图放在你的桌子上,看一眼,我就明白了我需要明白的一切。” “西弗勒斯,你错了,”卢平急切地说,“你没有听到全部内容,我可以解释西里斯来这里不是要杀哈利。” “今晚又要多两个人去阿兹卡班了,”斯内普说,这时他的眼睛狂热地发亮,“我倒有兴趣看看邓布利多听到这些会怎么样,他相信你是无害的,你知道的,卢平,一个被驯服的狼人。” “复仇的滋味是很甜蜜的。”斯内普对布莱克说,“我曾经多么希望抓到你的人就是我啊。” “那次玩笑又在对你起作用了,西弗勒斯,”布莱克咆哮着说,“只要把这只老鼠带回城堡,”他脑袋往艾弗里这边一摆,“我就安安静静地跟你走。” “到城堡去?”斯内普嘲弄地说,“我认为我们不必走那么远。我要做的只是叫来那些摄魂怪,它们看见你会高兴得给你一个小小的吻呢。” “除你武器!” 哈利突然大叫道,一声爆炸,震得那扇门在铰链那儿摇晃起来。 斯内普离地而起,擅到墙上,然后又滑到地板上,从头发下面渗出一缕鲜血。 他被打昏了,魔杖高高地飞出一个弧形,掉在地上。 艾弗里赶紧跑到斯内普身边,发现他只是被砸晕了后才稍稍放心一些。 【小剧场】 艾弗里:“你居然袭击我教父!” 西里斯:“哈利,谢谢你。” 哈利:“西里斯,我相信你。” 艾弗里:“……” 艾弗里:“你们好去吧,别来找我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Chapter 26 第27章 Chapter 27 “哈利,你刚刚攻击了教授!”赫敏大叫。 哈利却顾不上这么多,他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想快点弄清楚这一切。 “谢谢你,哈利。”布莱克说。 “我还没说我相信你呢。”哈利回嘴说。 “那么现在正是我们向你们提供一些证据的时候,”布莱克说,走近艾弗里,直直盯着他手里的老鼠。 “我的斑斑!”罗恩不管不顾地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它就是普通的老鼠!” “它缺一个趾头。”布莱克说,“在他变形前我弄断了他一根手指,当时我把他逼得没处逃了,他就嚷得整条街都听见了,他说是我背叛了詹姆和莉莉。然后,在我未及诅咒他以前,他就用藏在背后的魔杖炸了整条街,杀死了他周围二十英尺之内的所有人,然后和其他老鼠一起逃到阴沟里去了。” “听到了吗,罗恩?”卢平说,“人们找到的彼得的最大一块遗骸,就是他的手指。” “那,斑斑可能和别的老鼠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打过架!它在我们家有好些年了……” “十二年了,对不对?”卢平说,“你从来没想过它怎么能活这么长吗?” “我们,我们一直小心照顾它!”罗恩说。 “不过它现在看上去并不太好是不是?”卢平说,“我猜它自从听说布莱克在逃以来体重就一直下降……” “它是给那只疯猫吓的!”罗恩说,朝克鲁克山看了一眼。 克鲁克山跳到艾弗里肩上满足地呜呜叫着,眼睛还紧紧盯着那只老鼠。 “这只猫没有发疯。”布莱克哑着嗓子说,“它看见你的老鼠后马上就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它遇到我的时候,就知道我不是狗。过了好一阵子它才相信我。最后,我想办法和它沟通,告诉它我想于什么,于是它一直在帮助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赫敏低声问道。 “它想办法把彼得带给我,但是做不到,所以它为我偷了进入格兰芬多塔楼的口令。” “但是彼得昕到了风声,知遭事情的进展,于是就逃了。克鲁克山告诉我彼得在床单上留下了血迹,我想他是咬了自己,假装自己死了,这种做法已经成功了一次。” 这些话让他们的脑子清楚起来了。 “他为什么要装死呢?”哈利大怒着说,“因为他知道你会杀死他,就像当年你杀死我父母一样!” “不对,”卢平说,“哈利……” “你现在来是要杀死他!” “对,我是这样打算的。”布莱克说,恶狠狠地看着斑斑。 “那我应该让斯内普抓住你!”哈利大叫。 “波特!”艾弗里及时拉住他的胳膊,“你还不明白吗?” 卢平匆忙说,“我们一直认为西里斯背叛了你的父母,而彼得追杀西里斯,但实际情况正好相反,你知道吗?彼得背叛了你爸爸妈妈,西里斯追踪彼得……” “那不是真的!”哈利大叫,“他是他们的保密人!你来以前他是这样说的,他说他杀了他们!”他指着布莱克。 布莱克慢慢地摇头,那双凹陷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哈利,我等于是杀了他们。”他嘶哑着嗓子说,“我说服莉莉和詹姆在最后一刻把我换成彼得,说服他们利用他充当保密人,而不是我。如果我当时没有这么做……” 他说不下去了,他回过身子。 “别再说这些事了。”卢平说,“有一种方法肯定能够证明过去真正发生过什么事。艾弗里,把那老鼠给我。” “要是他给了你,你会对斑斑怎么样?”罗恩紧张地问卢平。 “强迫他现出原形,”卢平说,“如果它真是老鼠,这不会伤害它。” 艾弗里把老鼠递过去,卢平抓住它。斑斑开始不断地尖叫,不断扭动,小小的黑眼睛鼓了出来。 “准备好了吗,西里斯?”卢平说。 布莱克已经从床上拿起斯内普的魔杖。他走近卢平和那只挣扎不已的老鼠,他湿润的眼睛在脸上突然像是燃烧起来了。 “一起吗?”他平静地问。 “我想是的,”卢平说,一手紧握着斑斑,另一手拿着魔杖,“数到三。一,二,三!” 两根魔杖都发出了蓝白色光芒;有一会儿工夫,斑斑悬在半空中,它那黑色的小身体疯狂地扭动着。 罗恩大叫起来,那老鼠掉了下来,落到地板上。又一阵炫目的闪光,然后一个人出现了。 克鲁克山在艾弗里肩头轻蔑地咆哮着,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艾弗里嫌恶地拍拍自己的手。 “我刚刚居然抓了这么个玩意儿这么久!”他恨不得立刻给自己的手来十个清理一新。 “噢,你好,彼得,”卢平愉快地说,似乎他身边经常发生老鼠变成老同学的事,“好久不见了。” “西里斯,莱姆斯,”彼得的嗓音尖尖的,他的眼睛迅速往门那边看了看,“我的朋友们。” 布莱克拿魔杖的手臂举起来了,但是卢平抓住他的手腕,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 “他又来这里想杀我了!”彼得突然指着布莱克尖叫起来,“他杀了莉莉和詹姆,现在他又要杀我,你要帮我啊莱姆斯!” “在我们弄清楚几件事情以前,没人想杀你。”卢平说。 “把事情弄清楚?”彼得尖叫着说,“我知道他在追我!我知道他回来找我!我等待这件事已经十二年了!” “你知道西里斯会逃出阿兹卡班吗?”卢平皱着眉头说,“以前不是没有人逃出来过吗?” “他有我们其他人只能梦想的邪法!”彼得尖声大叫道,“要不然他怎么能从那里逃出来?我猜想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曾经教了他一些招数!” 布莱克开始大笑,一种可怕的没有欢乐的大笑充满了整个房间。 “伏地魔,教我招数?”他说。 彼得畏缩了一下,好像布莱克用鞭子抽了他似的。 “怎么?害怕听到你主子的名字吗?”布莱克说,“我不怪你,彼得。他手下的那些人可不怎么喜欢你啊,是不是?”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彼得嘟囔道,汗出得更快了,现在整张脸都是汗津津的。 “十二年来,你并不是在躲避我。”布莱克说,“你一直在躲避伏地魔以前的支持者。”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彼得又说,声音比以前更尖了。他用袖子擦脸,抬头看卢平,“你不能相信这,这个疯子,莱姆斯。” “我必须承认,彼得,我理解不了一个无辜的人为什么愿意花十二年工夫做老鼠。”卢平平淡地说。 “无辜,但是吓坏了!”彼得尖叫,“如果伏地魔的支持者在追我,那是因为我把他们最能干的一个人弄到阿兹卡班去了,那个奸细,西里斯·布莱克!” 布莱克的脸扭曲了。 “你竟敢这样说,”他咆哮道,“我,伏地魔的奸细?” 彼得又擦了擦脸上的汗,他的呼吸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布莱克看看哈利,哈利的眼睛没有避开。 “相信我,”他嘶哑着嗓子说,“我从来没有背叛过詹姆和莉莉。我宁可死掉,也不会背叛他们。” 哈利最后终于相信了,他喉头哽咽,不能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别!”彼得跪在地上,好像哈利那一点头就宣判了他的死刑一样。 他匍匐着向前,双手合十像是在祷告,“西里斯,是我,是彼得,你的朋友,你不会……” “不用你来碰,我的袍子已经够脏的了。”布莱克抬脚踢开他的手,彼得畏缩着后退。 “你们不会……”彼得突然哭嚎着爬到罗恩身边,“罗恩,我不一直是你的好宠物吗?你不会让他们杀了我的,你在我这边是不是?” 但罗恩极端嫌恶地瞪着彼得。 “他曾经在我床上睡觉!”他控诉着看向哈利和赫敏。 “仁慈的孩子,仁慈的主人,”彼得祈求地看向罗恩,“你不会让他们这样做的,我是你的老鼠,我是一个好宠物……” “老鼠当得比人好不是什么值得吹嘘的事情,彼得。”布莱克哑声说。 罗恩躲开了,不让彼得碰到他。 彼得跪着转身,摇晃向前,抓住赫敏袍子的边缘,“好姑娘,聪明的姑娘,你,你不会让他们,帮帮我……” 赫敏把袍子从彼得紧抓着的手中拔出来。自己后退到墙根,看上去很害怕。 彼得跪着,全身不能控制地抖着,慢慢地把脑袋转向哈利,“哈利,你长得真像你爸爸,就像他……” “你怎么敢对哈利说话?”布莱克大吼,“你怎么还敢面对他?你怎么竟敢在他面前说到詹姆?” “哈利。”彼得低语,跪着张开双手慢慢靠近,一副要拥抱哈利的样子。 艾弗里举起魔杖指着彼得,“别动!” 彼得停住了脚步,“哈利,詹姆不会让我被杀的,詹姆会理解的,哈利,他会对我发慈悲的……” “你最好闭嘴。”艾弗里冷冰冰地盯着彼得。 “艾弗里,好孩子,你简直和西里斯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你也一定跟他一样善良对不对,你会放过我的,”彼得突然看向哈利身边的艾弗里,“你不会让你父亲杀死我的,是不是?” 此话一出,不光哈利三人孩子都瞪大了眼睛,连艾弗里都愣在当场,努力理解着彼得的话。 “什么?”艾弗里的眉头皱的很紧,他好像突然变得迟钝了。 彼得像是看到了希望,他猛地扑到艾弗里脚边,颤抖着抓住他的袖袍。 “西里斯是你的父亲,好孩子,你姓布莱克!”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艾弗里木着脑袋转头看向布莱克,后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够了,彼得!别再无耻下去了!”卢平大吼一声,彼得又缩了缩脖子,但仍旧抓着艾弗里的袖袍不送手。 大概沉默了一分钟,艾弗里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所以他的父亲是西里斯·布莱克——一个因被人污蔑关进阿兹卡班十二年,所以连名字都不能在希伦家提起的人。 所以埃莉诺会在听到布莱克越狱的消息时心不在焉,她让他保护波特,是担心布莱克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所以安德鲁才总是用怪异的眼神看艾弗里,所以他才总是和埃莉诺吵架,所以他才让他不要管布莱克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 艾弗里低头看着抓着他袖子的彼得·佩迪鲁——那个害他父亲入狱,让他从小没有父亲的罪魁祸首。 “呵……” 艾弗里突然笑了一下。 彼得觉得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还在做无谓的挣扎。 “你不会希望你父亲再背上一条人命的对不对?”他说,对上面前人那双充满寒意的眼眸。 那双眼睛里的寒意不仅没有消散,还渐渐滋生出了名为愤怒的情绪。 克鲁克山站在艾弗里肩头,呲牙盯着彼得,随时准备冲过去咬他似的。 “你怎么敢!”艾弗里咬牙瞪着他,眼睛变得有些红了,“你怎么敢把自己的罪名扣到他头上!”他气得颤抖起来,魔杖抵在彼得喉咙上。 哈利有些发懵,他抬手拉住艾弗里的胳膊,试图让他冷静一点。 布莱克和卢平都向前走去,抓住彼得的肩膀,把他扔到地板上。 彼得坐在那里,抬眼瞪着他们。 “你把莉莉和詹姆出卖给伏地魔,”布莱克说,他也在发抖,“你否认吗?” 彼得大哭起来,在地板上发抖。 “西里斯,我能怎么做呢?那黑魔头的武器你想象不到,我当时是害怕了,西里斯,我一直没有你、莱姆斯,还有詹姆那样勇敢。我从来不是故意那样干的,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强迫我……” “别说谎!”布莱克咆哮道,“莉莉和詹姆死以前,你就一直在向他传递情报,有一年了!你是他的奸细!” “他,他什么地方都插手!”彼得喘着气说,“拒绝他,有,有什么好处?” “同有史以来最邪恶的魔头斗争有什么好处?”布莱克说,脸上露出令人恐惧的狂怒,“就是为了拯救无辜的生命,彼得!” “你不懂!”彼得哀叹,“他会杀了我的,西里斯!” “那你就是该死!”布莱克吼道:“死了总比背叛朋友强,我们也会为你这样做的!” 布莱克和卢平并肩站着,举起了魔杖。 “你应该明白,”卢平平静地说,“如果伏地魔没有杀死你,我们会杀死你。再会,彼得。” “不!”哈利大叫,“你们不能杀他,”哈利说着,气都喘不过来了,“你们不能。” 布莱克和卢平两人都大为震惊。 “哈利,这个歹徒害得你失去双亲啊!”布莱克咆哮道。 “他活着才能证明你的清白。”艾弗里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眼神冰冷地看着地上瑟缩的彼得,好像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一样。 “艾弗里!”彼得喘息着说,想要去抱艾弗里的膝盖,“你,谢谢你,这是对我开恩了,谢谢你……” “别动!”艾弗里举着魔杖,“我随时可能改变主意。” 彼得停住了动作,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布莱克和卢平彼此对望,过了一会儿,他们的魔杖放低了。 “你是唯一有权作出决定的人,哈利,”布莱克说。 “他可以到阿兹卡班去,”哈利说,“我也想让你重新站在阳光下。” 彼得仍然在他身后大口喘气。 “那就让他在阿兹卡班度过余生吧。”卢平的魔杖上射出了带子,把彼得捆了起来。 “要是你变形,彼得,”布莱克咆哮道,他自己的魔杖也指着彼得,“我们就杀了你。你同意吗,哈利?” 哈利低头看着地板上那可怜的东西,点了点头,让彼得也能看见。 “斯内普教授怎么办?”赫敏小声问,低头看着斯内普那俯伏着的身体。 “他没什么大事。”卢平说,他又念了句咒语,好像有无形的绳子缚在斯内普的手腕、脖子和膝盖上,他被拉为站立姿态,仍旧令人不愉快地垂着头,他双脚离地几英寸,脚软软地搭拉着。 “我们之中的两个人应该和这个东西拴在一起,”布莱克说,用脚踢了踢彼得,“以防万一。” “我来。”卢平说。 “还有我。”罗恩狂怒着说,大步走向前。 布莱克从稀薄的空气里召唤来沉重的手铐,彼得很快就又站直了,左臂铐在卢平右臂上,右臂在罗恩的左臂上。 罗恩的脸板着,他似乎把斑斑的真实身份当作对他个人的侮辱。 克鲁克山从艾弗里肩头轻快地跳下来,领头出了房间,那瓶刷似的尾巴洋洋得意地翘得老高。 克鲁克山领头下了楼梯,卢平几人跟在它后面。他们后面是被控制着漂在空中的斯内普,控制他的魔杖被西里斯拿在手里。 艾弗里,哈利和赫敏跟在最后。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西里斯突然问哈利,“把彼得交出去?” “你自由了。”哈利说。 “对,”西里斯说,“不过我也,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是你的教父。” 他说这话时,眼角不住地往哈利身后的男孩身上瞟。 “是,我知道。”哈利说。 “你的双亲指派我当你的监护人。”西里斯呆板地说,”如果他们遭遇不幸的话……” 哈利等他说下去。 “当然了,如果你愿意和你的姨妈姨父一起住下去,我会理解的。”西里斯说,“不过,晤,想一想吧。一旦我恢复了名誉,要是你想要一个,一个不同的家……” “什么,和你一起生活吗?”哈利惊讶地说,不知不觉脑袋撞到地道顶部的一块突出来的石头上。 但他一点不觉得疼,激动地看着西里斯,“你是说,让我离开德思礼家吗?” “当然,我想你不会愿意的,”西里斯迅速地说,“我理解,我只是想我愿……” “你疯了吗?”哈利说,声音一下子嘶哑了,“我当然想要离开德思礼家!你有房子吗?我什么时候能搬进去?” 西里斯转过身来看他,“你愿意?你是当真的?” “是,我是当真的!”哈利说。 西里斯瘦削的脸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笑容。那是跟厄里斯魔镜里一样的笑容,轻松又豁然。 一直沉默的艾弗里被这笑容刺了一下。 “我来吧。”他走上前接过西里斯手中控制着斯内普身体的魔杖,垂眸绕过他们快步往前走去。 西里斯僵住了,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十二年都没有父亲陪伴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Chapter 27 第28章 Chapter 28 西里斯第一次在魁地奇球场看台上看见艾弗里的时候就恍惚地觉得他和年轻时的自己很像,但那时摄魂怪正在找他,他没时间思考这么多。 艾弗里拥有和埃莉诺一样的灰蓝色眼眸和微卷的深棕色头发,似乎还继承了埃莉诺淡漠的性格,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学院。 他跟着教父斯内普学习了这么多年,他的身边几乎都是斯莱特林。他骄傲,冷漠,对很多人很多事都不屑。 但他还是和西里斯很像,除了长相,他那种与生俱来的忧郁气质和内心深处的那股执拗劲儿,这些都让人无法忽视。 无法不把他和西里斯想到一起。 他和他那么不一样,可他还是那么像他。 西里斯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抬起来挠了挠头发,抿嘴朝哈利扯出一个不那么好看的微笑。 哈利这时才反应过来,艾弗里是自己教父的儿子,自己要是搬去和西里斯一起住,那不就是和…… 走到地道尽头以前,他们谁都没再说过话。克鲁克山第一个往上冲;它显然把爪子压在了那棵树的结疤上了,因为他们向上爬时没有听到任何树枝发狂摇动的声音。 艾弗里照顾着斯内普穿过那个洞,然后站到旁边,让西里斯,哈利和赫敏通过。最后,他们大家都出来了。 现在地面上已经很黑了,唯一的光线来自远处城堡窗户里的灯。 他们一句话没说就动身出发了。 彼得仍然在大口喘气,有时还呜咽两声。 “只要走错一步,彼得。”卢平在前面威胁着说,他的魔杖仍旧从侧面指着彼得的胸膛。 他们沉默地走过场地,城堡里透出来的灯光慢慢地亮了些。然后,一朵云飘走了,地面上突然出现了模糊的影子。这群人沐浴在月光之中。 前面三人突然停步,西里斯伸出手臂,示意他们别再前进。艾弗里注意到卢平变得僵硬了,他的四肢开始发抖。 “哦,天哪!”赫敏喘息着,“他今晚没有服药!他不安全!” “快跑,”西里斯低声说,“快跑!马上!” 但是他们不能跑。罗恩和彼得还有卢平铐在一起。 卢平的脑袋在拉长,他的躯体也一样。他的肩膀拱起来了,脸上和手上冒出毛来,清晰可见,手在蜷曲成为爪子。 克鲁克山的毛又竖起来了,它在后退。狼人也在后退着,开合它的长下巴。 西里斯变形成了大黑狗的模样,那熊一样巨大的身躯向前跳去。 狼人挣脱了束缚它的手铐,狗抓住狼人的脖子把它往后拉,让它离开罗恩和彼得。 狼人和狗纠缠在一起,下巴对下巴,爪子彼此撕抓。 艾弗里心里只想着怎么让卢平教授冷静下来,完全没有注意其他。 赫敏的尖叫惊醒了他。 彼得拿到了卢平丢掉的魔杖。 砰的一声,进发出一道光线,罗恩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了。 又是砰的一声,克鲁克山飞到空中再跌到地上不动了。 “除你武器!”艾弗里大叫一声,将他的魔杖指着彼得,彼得拿着的魔杖稳稳落到他的手里,他又念了一句咒语,彼得顿时被冻住不能动了。 另一边,大黑狗和狼人扭打着一起滚下山坡,转瞬之间他们就消失不见了。 “你们带他们回城堡,绝对不能让这只老鼠跑掉。”艾弗里说完就往禁林那边跑。 哈利和赫敏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赫敏挥舞着魔杖让彼得和还没醒来的斯内普教授跟着她的指引走,哈利背着昏迷不醒的罗恩。他们脚步沉重却格外坚定地往城堡走去。 艾弗里跟着西里斯向禁林跑去。 吠叫声好像是从湖那边传过来的,他拼命往那边跑,他感到有些冷,心底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明明在奔跑,怎么会感到冷? 叫声突然停止了,他跑到湖边才明白这是什么缘故。 西里斯又变成人了,他蹲着,双手举在头上。“别别别,”他呻吟道,“别别别,请别……” 然后艾弗里看见它们了。 摄瑰怪,至少有一百个,黑黑的一团,在湖的周围向他滑行过来。这帮家伙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更多地拥来;它们在包围…… 西里斯抖了一下,翻身一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苍白得像已经死了。 “呼神护卫!”艾弗里低声说,“呼神护卫……”他的魔杖尖迸出一只银白色的狐狸,它飞快地驱赶着最近的那几个摄魂怪,可是实在是太多了,赤狐坚持不了多久。 摄魂怪还在逼近,离他们不到十英尺了。它们在艾弗里和西里斯周围形成了一道坚实的墙,而且越逼越近。 “呼神护卫!”艾弗里绝望地喊着,“呼神护卫!”然而还是跟刚才一样,赤狐只是赶走了最里层的几个摄魂怪就又消失不见了。 那熟悉的冰冷感觉渗透了艾弗里的五脏六腑,雾气开始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觉得自己向前跌到草地上了,虚弱得不能动弹。 接着,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 “我真不敢相信,他们当时居然面对着这么多摄魂怪。”塞西莉娅担心地说,目光紧紧盯着病床上的人。 “哈利,你救了他们。”弗雷德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希伦还攻击了斯内普教授。”乔治赞赏地说。 布雷斯不满地撇撇嘴,“你们是猪脑子吗,格兰杰明明说的是波特。” 被点名的哈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我只是太着急了。” “这种事情我想都不敢想。”乔治说。 “真勇敢。”弗雷德夸奖。 “真蠢。”西奥多嘲讽。 “你们两条小蛇能不能安静一点!”乔治瞪着眼前两个系着绿色领带的人。 “你们两只蠢狮子能不能出去?”布雷斯不怒反笑,语气中带着疏离和冷漠。 乔治不再搭理他们,转头安慰塞西莉娅,“别担心,你哥哥肯定没事。” “说了多少次,他不是我哥哥。”塞西莉娅有些无奈,好像这件事已经反驳过很多遍了一样。 弗雷德拍了拍她的脑袋,“知道知道,但是你总有礼物要给他。” “那是约瑟夫给的!”塞西莉娅不满。 “你们小点声。”西奥多厌烦地说。 双胞胎做了个鬼脸,几人才稍稍控制了下音量。 “要我说,小罗尼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好笑。”弗雷德看着隔壁床的罗恩,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晚上了。”乔治也往那边看了一眼,咧嘴笑了,“不出意外的话,他还能坚持一天。” 艾弗里躺在那里,双眼紧闭,听着这一切,觉得有些头疼。他四肢像灌了铅一样,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只想躺在那里,躺在那张舒服的床上,永远躺下去…… “话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希伦很有格兰芬多精神?”弗雷德说。 “非常赞同。”乔治接话。 布雷斯和西奥多不爽地瞪了眼双胞胎。 “艾弗里显然有脑子。”布雷斯说。 弗雷德和乔治翻了个白眼,没接布雷斯的话。 “他身上有一半格兰芬多的血液。”乔治说。 “真没想到他居然是西里斯·布莱克的儿子。”弗雷德说。 艾弗里的大脑好像动得快一点了,这时,胃里产生了一种啮咬的感觉,他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躺在黑暗的医疗翼里,床边站着六个人。 “你醒了!”塞西莉娅小小的激动了一下。 “你妹妹担心坏了。”弗雷德说。 “快安慰安慰她。”乔治笑了笑。 艾弗里不理他们,转头看向他床另一边的哈利,眼神询问着。 “我们成功了!”哈利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巴克比克和西里斯都得救了!” 艾弗里松了一口气,神情认真地看向哈利,“谢谢。” “啊,没,没什么,你知道,西里斯也是我的教父。”哈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腼腆地笑着,眉眼弯弯的,很好看。 艾弗里被那双祖母绿的眼睛盯得不自在,眼前明媚的笑容还有些晃眼,他愣在那里一时不知做什么。 他偏过头撇开视线,跟似笑非笑的布雷斯还有神色轻松的西奥多交流了起来。 第二天中午,他们离开了病房,发现城堡里几乎没有人了。 酷热和学期考试结束这两件事意味着大家都去充分利用再次拜访霍格莫德的机会了。 艾弗里没有去,他坐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手里是刚刚读完的埃莉诺的回信。 埃莉诺说她跟安德鲁“友好地”商量了一下,决定让西里斯搬来和他们一起住。 信上还说西里斯也欣然同意了,因为他说他不想看着布莱克家画框里那些呆板的人过余生。 但在那之前,他得回一趟布莱克老宅收拾点东西。他把布莱克家的房产都卖了,只留下格里莫广场12号的房子。 “所以说,”布雷斯看着《预言家日报》上关于西里斯被冤枉十二年的报道,说:“你和德拉科有血缘关系?” “……”艾弗里点头,“嗯。” 德拉科:“……虽然很不想承认。” 艾弗里头疼地看了眼德拉科,“真不敢相信,我会有个这么……的弟弟。” “这么什么?!”德拉科瞪眼。 艾弗里抽抽嘴角,不说话。 魔法部承认了西里斯·布莱克是被冤枉的,彼得·佩迪鲁被关进了阿兹卡班。 魔法部因此遭到了很大的质疑,部长福吉为了脱身,把这一切的过错都扣到了那几个当时执行抓捕西里斯命令的傲罗身上。 学期最后一天,公布了考试成绩,艾弗里当然顺利通过了每一门课的考试,这让他的成绩单上写满了一排的“O”。 与此同时,格兰芬多院在很大程度上由于在魁地奇比赛中的突出表现而又一次得到了院冠军。 这意味着期末的宴会用猩红色和金色来装饰,也意味着格兰芬多院的桌子会格外热闹,因为每个人都在庆祝。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第二天准时离开车站,送学生们回家。 三年级结束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Chapter 28 第29章 Chapter 29 事实上,暑假里,哈利并没有如愿搬来跟他的教父西里斯住,因为血缘魔法。 邓布利多说,哈利只有跟他姨妈住在一起,那个魔法才会起作用,黑魔王才伤害不了他。 “开玩笑,我难道还保护不了哈利吗?”西里斯不高兴地撇嘴,坐在沙发上烦躁地翻看摊在膝盖上的杂志。 “轻易就能被陷害,然后在阿兹卡班待了十二年的人。”埃莉诺不屑地说,抽走西里斯手里的杂志,“你拿什么保护哈利。” 西里斯被噎了一下,起身走到艾弗里身边,他正在研究斯内普前几天带来给他的魔药书籍,应该是**,艾弗里在学校图书馆的**区看见过。 “小子,魔药有什么意思。”西里斯一把夺过艾弗里手中的书本,“这么好的天气,我们应该去找点事情做。” 暑假刚开始的时候,西里斯还不是这样的,他对艾弗里的态度很小心,因为他觉得亏欠他这个儿子太多,他想要尽力弥补。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在家里搞事情。他好像想把这些年没用出来的恶作剧全部用在这个家里的人身上。 连每天在外面处理完事情回家的安德鲁都不想和他们一起吃晚餐了。每次都叫家养小精灵给他送到卧室去,似乎打算再也不离开那间屋子了。 艾弗里第一次觉得他这个整天阴沉着一张脸只会跟埃莉诺吵架的讨厌舅舅是个文静内敛的成熟男人。 想到这里,艾弗里自己都禁不住笑了。 话说西里斯和斯内普在希伦庄园的第一次会面,那可真是家养小精灵的噩梦。 在他俩你来我往的魔咒攻击下,庄园里几乎没几处完好的地方。 安德鲁气得吹鼻子瞪眼,恨不得把这两人都扔出庄园去。最后在埃莉诺警告的眼神中,生气地甩甩袖子走入了。 埃莉诺拍了拍艾弗里的肩膀,也回屋了。只留下在风中看好戏的艾弗里,他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有心思偷学这两位的魔咒。 “你看看你教我儿子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西里斯愤愤地说,顺手甩给对方一个魔咒,他非常不喜欢艾弗里整天捣鼓那堆魔药材料。 斯内普轻蔑地笑起来,“你们格兰芬多真是一个比一个蠢。” 西里斯气结,“我真不明白埃莉为什么会找你当艾弗里的教父。” “别为难自己那点可怜的脑子了,”斯内普讥笑道,顿了顿又继续说,“如果你有那玩意儿的话。” 艾弗里在一旁看了半天,渐渐开始觉得没劲,于是他明智地选择回屋待着,继续捣鼓他那些奇奇怪怪的魔药。 之后几次西里斯和斯内普的会面虽然也算不上和平友好,但绝不再跟第一次那样“惨烈”了。 思绪拉回来,艾弗里看着被西里斯丢到一旁的魔药书,干脆往后一靠瘫在沙发上。 “我不骑扫帚。”他严词拒绝道。 西里斯强硬地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拉着他就往外走。 “既然发现了自己的恐惧,就要努力克服。”他回头对艾弗里说,“再说了,你这么一个大小伙子,不会骑扫帚,怎么带姑娘们寻求刺激。” “……”艾弗里就知道他父亲正经不了几秒,“所以除了妈妈,您还带过很多姑娘在天上飞。”非常肯定的语气。 西里斯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缩了缩脖子,回头瞥了一眼屋里摆弄鲜花的埃莉诺,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不赞同地瞪着艾弗里,“我越来越不喜欢你的精明了。” 艾弗里心情很好地扬起嘴角,“妈妈遗传给我的,您不喜欢吗?” “……”西里斯突然狡黠地笑了,“我今天一定教会你骑扫帚。” 艾弗里脸上的表情瞬间崩裂。 西里斯很满意自己儿子的反应,“来吧,试试我送你的那把火弩/箭,花了我好多金加隆。” “哦,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又送了波特一把。”艾弗里阴阳怪气道。 “你小子,哈利是我教子,就是你弟弟!”西里斯一巴掌拍在艾弗里背上,害得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艾弗里:“……” 晚上,艾弗里揉着胳膊回到房间,幽怨地坐在书桌前,开始写霍格沃茨的教授们布置的作业。 他今天下午被西里斯逼迫着在飞天扫帚上待了三个小时,太痛苦了! 窗外街灯的灯光透过窗帘,给卧室笼罩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橙红色柔光。艾弗里很快就完成了本就不剩多少的作业,然后他支着脑袋凝望着窗外沉甸甸的深蓝色夜空。 不知道波特在干什么。 艾弗里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那个莽撞的格兰芬多。也许是因为他是西里斯的教子吧,对,肯定是这样。 “海德薇?” 艾弗里突然瞥见夜空中一只白色的猫头鹰朝他卧室的窗户飞来。它站在窗沿上,嘴里叼着一副眼镜。 艾弗里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有些疑惑地盯着那东西,“波特的眼镜?” 海德薇乖顺地任他抚摸,把眼镜轻轻扔在桌上。用爪子推了推那副眼镜。艾弗里拿起眼镜看了看,确实是哈利的眼镜,只不过一边的镜片碎了。 “真是,”艾弗里嗤笑一声,“这是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了。” 算了,看在波特不能用魔法的份上,他忍了。 巫师世界是有规定的,未成年巫师不能在魔法学校以外的地方使用魔法。但是如果你在成年巫师附近使用的话,魔法部只能监测到这个范围,却无法得知是谁使用的。所以只要希伦庄园里有成年巫师在,艾弗里就能随意使用魔法。 海德薇满足地鸣叫一声,圆圆的眼睛看了看艾弗里手中的眼镜,又看了看桌上那根魔杖,最后看向他。 艾弗里感觉有些好笑,他拿起魔杖指着眼镜,嘴里念念有词,“Oculus Reparo!”手里的眼镜立马变得和新的一样了。 “可是你把眼镜拿来了,”艾弗里看向海德薇,“波特现在岂不是什么都看不清?” 他脑海里已经开始浮现救世主摸摸索索在一片模糊的世界里,小心翼翼试探每一步的样子了。 想到这里,艾弗里没忍住笑了出来。 安静的房间里,一人一猫头鹰面面相觑。 “好吧,”最后,艾弗里败下阵来,“快回去拯救波特模糊的世界吧。” 他好心地把眼镜绑在海德薇的脚上,让他不用一路叼着。海德薇在他耳朵上轻轻啄了一口,像是在表达感谢一样。 海德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叼起了艾弗里随意放在桌边的羽毛笔,然后不等他有所反应,它就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嘿!”艾弗里有些无语,那是他刚买还没用过几次的。 这就是格兰芬多能能养出来的猫头鹰,救世主的猫头鹰,这不就是个强盗吗? * 哈利在房间里连打了三个喷嚏,他揉揉鼻子起身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海德薇还没回来,哈利不明白他的猫头鹰为什么要抢走他的眼镜。 他想起西里斯的来信里说的那些有趣的事情,偶尔会提起一些跟艾弗里有关的,哈利看得出来,西里斯对于能够回到他家人的身边感到很幸福。 现在好了,哈利也不再孤单了,他有他父母给他选的教父了。 哈利探头到床底下,伸手摸了摸那把西里斯送给他的火弩/箭,心里别提有多满足了。 西里斯还送给罗恩一只新的猫头鹰,虽然那只猫头鹰很小而且非常活泼闹腾,但罗恩喜欢得不得了。 因为对西里斯的感情,罗恩都不怎么说艾弗里的坏话了,尽管他还是那么讨厌斯莱特林。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罗恩似乎把艾弗里和斯莱特林割裂开了。 令哈利感到激动的还有一件事,下周六,西里斯会来接他,他可以去和他的教父住上几个星期,然后直接去霍格沃茨读四年级。 哈利坐在床上傻笑着,这时,海德薇回来了。它拍打着翅膀落在哈利床边的矮柜上,把嘴里的羽毛笔丢在哈利手上。 “这是什么?”哈利疑惑地摸了摸手里那东西的轮廓,接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朦朦胧胧看清了手里的东西,“羽毛笔?” 他又抬手去摸海德薇,顺着羽毛摸到它脚上绑着的眼镜,赶紧把眼镜解下来戴在眼睛上。眼前的世界一下清晰了,哈利低头看向那支羽毛笔。 “你去找谁了?”哈利看向站在旁边求夸奖的猫头鹰,“赫敏?” 海德薇没什么反应。 “罗恩?”哈利继续问,海德薇依旧没动作。 “……希伦?”哈利不确定但又有点期待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海德薇立马高兴地咕咕叫起来,脑袋微微扬起,一副得意的样子。 哈利顺了顺海德薇的毛,低头细细看着手里的羽毛笔。他不知道艾弗里给他一支羽毛笔做什么,但他心里还是暗暗有些开心。 * 约定好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周六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哈利准备带到学校去的箱子已经收拾好了,里面装满了他上学用的东西和所有他最珍贵的宝贝——隐形衣、火弩/箭,活点地图。 在女贞路4号的住宅里,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很快就要有巫师光临他们家,这使德思礼一家心情烦躁,神经过敏。 在听完弗农姨夫长篇大论的抱怨后,哈利独自坐在门厅处的楼梯上等待他的教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佩妮姨妈的尖叫声突然从客厅传来。 哈利一跃而起,迅速冲向客厅。 “怎么了?”他问,“出什么事了?” 德思礼家的壁炉是被封死的,前面放着一个烧煤的假电炉。 而此刻,从壁炉后面传来重重的敲打和摩擦声。 “什么东西?”佩妮姨妈已经退到墙边,恐惧地瞪着壁炉,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什么东西,弗农?” 他们的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被封死的壁炉后面传来了两个人的说话声。 “我就跟你说直接幻影移形过来。” 哈利一下就听出了那是艾弗里的声音。 “那样突然出现很不礼貌。”这是西里斯的声音,他说:“我们得给麻瓜留下一个好印象。” “你听见刚刚的尖叫声了,”艾弗里嘲弄地说着,“这难道不是突然出现,这难道就礼貌了?” “……”西里斯语塞,“先想想办法出去吧。” “波特,你最好离远一点。”艾弗里说完就念了一句魔咒,接着封死的壁炉猛地炸开了,西里斯和艾弗里出现在了视野中。 佩妮姨妈尖叫一声,向后倒在咖啡桌上,弗农姨父伸手把她抓住,她才没有摔倒在地。弗农姨父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眼瞅着这两个陌生人。 “小子,你太粗鲁了。”西里斯用力拍了拍艾弗里的脑袋。 艾弗里撇撇嘴,敢怒不敢言。 “想必你们就是哈利的姨妈和姨父吧!”西里斯说,“我是哈利的教父,我们是来接哈利的。哈利,你的箱子收拾好了吗?”他转头看向哈利。 “在楼上。”哈利说。 西里斯大手一挥把艾弗里往前推了推,“去帮帮哈利。” 艾弗里:“……” 哦,看在梅林的份上,波特这么大一个人了,难道搬个行李箱还能累着他? 艾弗里认命地跟着哈利往楼上走,留下西里斯一人来实施他的恐吓计划,他要警告德斯礼一家以后不许对哈利不好。 “……艾弗里?”哈利试探地喊了一声。 艾弗里没有扭头看他,“说。” 见对方不反感他的称呼,哈利松了一口气,“你送我支羽毛笔做什么?” 艾弗里打量了一下哈利的卧室,瞥了眼房间主人,“也许你的猫头鹰认为,你能想到让我作免费劳动力,应该给你点什么奖励。” “……其实,”哈利突然有些尴尬,原来那支笔不是艾弗里要给他的,那就是海德薇自作主张带来的了。他磕磕巴巴上下嗡动着嘴唇,“是,是海德薇抢走了我的眼镜,我不知道它想干什么,总之,谢谢你帮我修好眼镜。” 艾弗里盯了哈利好一会儿,“那你怎么知道是我?” “海德薇很聪明,”哈利解释道,“我说了几个名字它都没反应……说到你的时候它叫了几声。” “那你的猫头鹰还有顺东西的习惯?”艾弗里弯腰去提地上的箱子。 “不,不是的。”哈利有些局促,“它好像很喜欢那支笔,它非要我把羽毛笔放在书桌上。” 艾弗里往书桌方向看去,“笔呢?” “我收进箱子里了。”哈利说,“这几天它都被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我要是随意乱放,海德薇就会不满地咬我,就好像它想让我一进房间就能看见似的。” 艾弗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在笼子里乖巧站着的猫头鹰,“它有些瘦了,以后多给它点吃的。” “啊?哦。”哈利不明所以地答应着,奇怪地回头看了眼海德薇,他突然想起什么,激动地问艾弗里,“去年魁地奇比赛上,我从扫帚上摔下来那次,是不是你放出的守护神,一只狐狸?” 艾弗里没有说话,沉沉地看着他。 “是你吧!”哈利说,他和赫敏用时间转换器去到湖边救西里斯的时候,他又看见了那只狐狸,它是从艾弗里的魔杖里跳出来的。 “……嗯。”艾弗里点头。 “真的是你!”哈利比刚刚更激动了,眼睛里就像有星星在发光。 艾弗里被哈利亮闪闪的眼睛盯得不自在,他掏出魔杖把箱子变小,就往哈利裤子口袋揣。 有些重量的缩小版行李箱落了进去,差点把哈利的裤子坠掉,他赶忙抬手把裤子往上提了提。 艾弗里手指上的温热碰到的地方酥酥麻麻,弄得哈利半个身子跟过点一般,他猛地跳开好几米。 “……”艾弗里皱眉看着突然一个大动作的哈利,不能理解地摇摇头,兀自出了房间。 哈利深呼吸了一会儿,才忙抬脚跟上他。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楼,艾弗里在前,哈利在后,中间那可以容下两个人的空位可能是留给皮皮鬼的吧。 客厅还是和刚才一样,一片狼藉。不一样的是,德斯礼一家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达力面色惨白地躲在角落里,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们从壁炉走吗?”哈利问。 “当然。”西里斯说,“你们先过去,我需要复原一下这里。”他礼貌地朝德斯礼一家微笑着,后者却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哈利听话地走进壁炉,抓了一把飞路粉,嘴里念着刚刚艾弗里说的希伦庄园的地址。 然后他开始在熊熊的碧绿色的火焰中飞速地旋转起来,越转越快,他的胳膊肘紧紧地贴在身体两侧,无数个壁炉飞速闪过,快得简直看不清楚。最后他感到有些恶心,闭上了眼睛。 随后,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吐了的时候,他猛地伸出双手,及时刹住。还好,他差点儿脸朝下摔倒在希伦家客厅的壁炉外面。 “哦,哈利·波特。”一个清冷又不失柔和的声音响起。埃莉诺浅浅地笑着,伸过一只手把哈利拉了起来。 “您好,夫人。”哈利站起来,眼神询问地看了看从自己身后走出来的艾弗里。 “放松一点,孩子。”埃莉诺说,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我是艾弗里的母亲,你可以叫我埃莉阿姨。” “哦,埃莉阿姨,您好。”哈利挺直腰背郑重其事地跟埃莉诺握了握手,活像个小大人。 “哈利,安心在这住吧,把它当做自己家就好。”埃莉诺说,“有什么需要,可以找艾弗里,你们已经很熟了。” 她狡黠地朝艾弗里眨了眨眼睛,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外走。 真是一点打算等西里斯的意思都没有啊…… “哦,你们怎么还站在这?”西里斯从壁炉里走出来,“我错过午饭了吗?” “走吧。”艾弗里很明显是在跟哈利说,但是他却没有要等哈利反应过来的意思,抬脚就往楼上走去。 哈利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西里斯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哈利的脑袋,“带你去你的房间,快跟上。” “啊,好。”哈利这才回神,赶紧跑上楼梯跟上艾弗里的脚步。 艾弗里带着哈利来到二楼一间房间门前,“虽然我就住你隔壁,但有事你找小精灵,我一般都没空。” “……好。”哈利说,握住门把手推开门,是一间是他在德斯礼家住的卧室的五倍还要大的屋子。里面的物品一应俱全,什么都不缺。 “哇!”他忍不住感叹道。 “哦对了,”艾弗里打断哈利的惊叹,“三楼是大人们住的地方,没事不要上去。” 他抬手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那是训练室,你要是想练习什么魔咒就去那里。” “隔壁那里是藏书室,你可以进去随便看看,应该会有你喜欢的书。” “一楼你刚刚也看到了,就是客厅和厨房之类的,还有专门宴请客人的宴会厅。地下室你应该用不到,就不跟你介绍了。” 哈利点头,将这些认真记在心里。 “最重要的一点,”艾弗里严肃道,“不要想着送袜子给我们家的小精灵。” 艾弗里可以听德拉科抱怨过好几次他们家的小精灵多比的事情。 哈利先是反应了一会儿,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记住了。”他点点头,乖巧极了。 艾弗里勾了勾嘴角,突然抬手粗鲁地在哈利脑袋上揉了一把,原本就蓬乱的黑发变得更加能够让人发笑。 “乖宝宝哈利。”他说,然后唤来小精灵米亚交代了几句就回房间了。 哈利眨了眨眼睛,看着消失在眼前的艾弗里,感受着胸腔里快速跳动的心脏,绯红从脖子蔓延到耳尖,看上去像熟了一样。 “波特先生,需要我为您做什么吗?”米亚扑闪着他的大眼睛看着哈利。 哈利猛然回神,“不,不用。”他不自在地咳了几声,“我是说,没什么需要的,谢谢你。” “好的,先生,如果有什么需要,米亚很乐意为您效劳。”米亚微微欠身。 “好的,谢谢。”哈利热得手心里都是汗,“我想,我最好回房间待会儿。”说完以极快的速度冲进卧室,然后关上门。 “艾弗里少爷对波特先生做什么了?”米亚一边往楼下走,一边苦恼地抓着两只大耳朵,“波特先生看起来真糟糕。” * 在希伦庄园的第一顿午餐上,除去艾弗里的舅舅安德鲁不怎么友好的眼神,还有他和西里斯时不时的嘲讽嘴炮外,哈利觉得一切都非常愉快。 午饭后,安德鲁和埃莉诺就各自离开了庄园,前者是去处理一些产业上的问题,后者则是美滋滋赶去赴朋友的约。 艾弗里想要去地下室研究魔药,却被西里斯抓去花园陪哈利骑飞天扫帚去了。 未成年巫师没有人权吗?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艾弗里只在火弩/箭上待了两个小时就下来了,抱着本书在底下练习魔咒。 西里斯和哈利时不时会从他头顶飞过,一整个下午,两人的笑声就没停过。 到黄昏的时候,天空开始变得阴沉。 等两个魁地奇狂热爱好者下到地面上的时候,铺天盖地的雨倾盆而下,冲散了闷热的空气,砸在他们身上。 两位热血青年甚至没过多思考就默契地把飞天扫帚护在怀里,快步冲进了屋子。 艾弗里:“……” 这两人记得自己是巫师吗? 哈利和西里斯扶着门厅的矮柜站稳,回头看到艾弗里支着魔杖打伞施施然进了门。 两人:“……” “我都不知道,园里来了两位不会魔法的麻瓜客人。”艾弗里勾着嘴角,语气有些欠揍地说。 两人:“……” “我想,一个简单的烘干咒你们应该都会吧?”艾弗里低低笑出声,“那我就不打扰了。” 两人沉默着目送他上楼去了。 晚饭过后,雨已经停了,哈利独自去了花园散步,他从没在暑假的时这么惬意过。 头顶繁星闪烁,身边花香四溢。 哈利忽然觉得曾经困扰自己的那些烦恼都不算什么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晚安。”他望着天空喃喃道。 【正儿八经小剧场】 哈利:“我是戴眼镜,但我不是瞎了。” 艾弗里:“哦。” 哈利:“没事,你就当我瞎了,你说什么是什么。” 西里斯:“咱能不能有点志气。” 斯内普:“我恨。” 同居了同居了,我不管,他们就是同居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Chapter 29 第30章 番外1 住进希伦庄园之后,我觉得我的身体从内到外从上到下都在被颠覆着。 首先是眼睛。 噢,如果你在庄园的地下室里看到各种在瓶子里蠕动的“魔药材料”,千万别急着晕倒,要知道实验台上还有不少被切开的材料尸体。 尽管造成这一切的人也会对这样的画面感到恶心,但他似乎乐此不疲。 然后是耳朵。 对于时不时就能听到楼下传来西里斯和艾弗里互相嘲讽的声音,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顺便一提,他们真的是亲父子。 接着是喉咙和腹部。 我教父的儿子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可以把‘置若罔闻’这个词发挥得淋漓尽致的人。 不管我和西里斯怎么冲他喊,用什么语气什么音量冲他喊,他的表现简直就是个专业的聋哑人士。 可是喊的我嗓子很疼,肚子更疼。 西里斯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事儿。 事后,我才知道他对自己用了闭耳塞听咒,原因是我吵到他了。 哦,是我们。 接着是双腿。 哦,其实这没什么。 只不过是偶尔我会在给艾弗里买麻瓜食物的时候需要跑上七、八个街区; 或者从楼上跑到客厅,只为了把在他两步远外的茶几上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茶杯递给他; 又或者从麻瓜超市买完牛奶回来,因为他一句‘我今天想喝上次那种酸酸的’,然后再跑出去买而已。 当然了,他还会用一种充满关爱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冷淡地问我为什么不知道坐骑士巴士。 事实上我也是在那一刻才想起来这件事的,不过显然我不会告诉他实话。 因为他翻白眼的样子很像我之前在报纸上看见的白内障患者。 我这是为他好。 真的。 最后是自尊心。 自尊心?Are you serious? 全世界都知道,在这条骄傲的斯莱特林小蛇面前,自尊心和智商什么的,都是浮云。 好吧,我抱怨这么多只是因为刚刚和他吵架了。 毕竟地下室里的那些“材料”一直还算安分守己,没有跑到别的地方去; 时常听到楼下的人互嘲也算是挺温馨吧,我怎么会用‘温馨’这个词儿; 偶尔冲他嚷嚷之后嗓子会不舒服,可我第二天总能在床边的矮柜上发现一包喉糖,还是麻瓜吃的那种; 我其实一点都不介意喝他某天突然不想喝的牛奶; 虽然经常被他质疑我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但是那些话我都可以自动过滤,因为他确实优秀到足以蔑视别人的智商。 这也进一步加深了我的猜测,他真的是西里斯的亲生儿子……吗? 哦,这个点了。我得出去给他买晚餐了,他说想吃街角中餐馆的煎饺。 --------- 出自Harry Potter的某一篇日志 突然掉落一篇短小精悍的番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番外1 第31章 番外2 是圣诞节,哈利推开窗户,看着楼下西里斯和塞西莉娅一左一右的拿雪球围攻艾弗里。 哈利看着逐渐弱势艾弗里被西里斯逼得直后退,又看见塞西莉娅在一旁毫无形象地大笑。 然后毫无征兆的,艾弗里抬头看向哈利,好像早就知道哈利在那里一样。 噢,当然,他什么都知道。 哈利窘迫地对上艾弗里的视线,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打开窗户喊一声“加油”或者“你们不应该二打一”之类的。 接着他就看到艾弗里弯腰从地上搓起一团雪,然后----- “啪!” 一团白色猛地糊住了哈利的视线,哈利在底下三人的笑声中把脸上的雪拂下来。 “你小子,可以啊!”西里斯毫不吝啬地夸奖着,“一下就中了。” “那确实是比你强一些。”油盐不进的艾弗里,依旧处于嘲讽自家父亲的状态。 哈利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本以为艾弗里会说一句“圣诞快乐”的。 十二月底的伦敦气温在零下四、五摄氏度左右,哈利走在街头,向手上呵着气。 庄园附近的街道上,所有店铺门前都摆着大大小小的圣诞树,每个窗口都挂着圣诞饰品,还可以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各种圣诞歌曲。 整条街的霓虹灯都闪着暖暖的光,像是在伦敦蓝黑色天空的背景下晕染开的橘黄色的光晕。 街上的人并不是很多,偶尔经过的车辆会带起一小阵风,让哈利不得不再把脸往围巾里面缩。 哈利抬头看着整片天空,像是巨大的帷幕缓缓落下。忽然一片雪花落到眼睛里,哈利眨了眨眼睛,低下头。 然后,哈利愣住了。 在被雪花照的有些泛白的街头,远处的霓虹灯一闪一灭的,天空里隐约回荡着教堂传来的钟声,街尾有两个小孩在追逐,还能听到干净清亮的笑声…… 可是哈利只是愣愣地看着前面。 因为,在泼墨般的天空下,在行人匆匆的街边,在暖黄色的路灯旁…… 艾弗里就站在那,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脖子上系着条黑色的围巾。 他就站在那,抬头看着漫天的雪,而哈利只是停在那里,看着他。 接着,艾弗里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哈利,然后他笑了起来,那是在整个时间节点里,足以点亮整个世界的笑。 于是,哈利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多跳了几拍。 “你不是说你不想出来吗?”哈利跑到艾弗里跟前,问道。 “……你太笨了,”艾弗里微微低头,抬手拍掉了哈利肩上的几片雪花,“怕你迷路。” 哈利已经习惯了艾弗里的别扭,并不打算拆穿他。 …… 当哈利和艾弗里一起回到庄园的时候,两个人都停在了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我想...我们走错了。”哈利的手扶在门框上,鼻梁上的眼镜有要滑落的趋势。 “不,”艾弗里探过头来环顾了一下客厅,“我想没有。” 他唤来了小精灵米亚,在和这个呆头呆脑的死板家伙探讨无果后,艾弗里在哈利的阻拦下,不耐烦地把哭哭啼啼闹着要拿脑袋撞墙的小家伙打发走了。 然后,在做了五分钟的思想工作后,两人抬脚走进了客厅,生无可恋地往沙发上瘫。 艾弗里仰头靠在沙发上,一手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轻轻贴上额头。 哈利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然后偏头看向客厅的布置。 壁炉旁边是一棵足有两米高的圣诞树,到处都堆满了各种糖果,从沙发一路铺到门口,天花板上挂着一长串彩灯,早上艾弗里放在茶几上的几本书都被拿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十几个毛茸茸的玩偶熊。 接着,哈利看到了最精彩的部分——壁炉的上方挂着一大块板子,大到足以让哈利想视而不见都难。 板子上用非常醒目的红色颜料写着:圣诞快乐亲爱的艾弗里和哈利,我们应邀参加沙菲克家举办的圣诞舞会,我知道你们两个小鬼肯定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所以就没通知你们。祝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圣诞夜,爱你们的西里斯。哦对了,你们最好别为难米亚,他可是一只非常听话的好精灵。 虽然哈利有想过也许自己能和艾弗里一起过一个正常的、像样的圣诞节, 不过那只是他一些最不经意的想法,他甚至一开始都怀疑艾弗里会在地下室和他的坩埚一起过圣诞。 可现在就像他当初想象的一样,客厅角落里的圣诞树,街角那间教堂传来的圣诞颂歌,窗外下着雪,然后…… 然后他和艾弗里安静地窝在沙发里喝着白兰地。 别管什么成不成年了,反正现在也没有人管他们。 哈利软软地陷在沙发里,喝下他也数不清第几杯的白兰地。他迷茫地看着坐在身边的艾弗里,深棕色的头发,蓝灰色的瞳孔,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以及骨架十分漂亮的手指。 哈利觉得,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艾弗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温柔又美好。 “艾弗里,”哈利把酒杯放到茶几上,然后再次瘫到沙发里,笑嘻嘻地看着身旁的人,“圣诞快乐。” 艾弗里也把酒杯放到茶几上,看向喝得昏头昏脑的哈利。 然后他一手撑着沙发靠背,慢慢地把身子探过去,在距离哈利几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嘴角挂着有些戏谑的笑,“哈利,看看你头上。” 哈利听话地抬头,先是看到天花板上那些眼花缭乱的彩灯,接着就是在他正上方的位置,那儿挂着一株槲寄生。 接下来,哈利只感觉到嘴唇上微凉的触感,以及白兰地和……艾弗里的味道。 哈利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应,他只是呆呆的一动都不敢动,感觉着艾弗里轻轻地啃咬他的嘴唇,辗转摩擦着。哈利有些害怕地想要后退,于是便整个身子躺进了沙发里,而艾弗里也随着他的动作压了上去,整个人俯在了哈利的身上。 不知这样吻了多久,哈利想要换一下气,便稍稍张开嘴,艾弗里就在这时加深了这个吻,将舌探进哈利的口中,轻轻舔舐着。 哈利将手抵在艾弗里的胸口,似乎想要推开,却没有用力,只是紧紧地抓着艾弗里的衬衫,颤抖着。 艾弗里抬起一只手放到哈利的脑后,让身下的人更加靠近自己。哈利被迫微仰着头,任凭艾弗里的舌舔过自己口腔里每一寸地方,温柔的试探,卷起自己的舌轻轻啃咬着。 “唔……”哈利不自觉地呻/吟出声,觉得胸口被某种感觉越填越满,快要爆炸了一般,然后哈利无力地捶了一下艾弗里的肩膀。 他要窒息了。 艾弗里放开哈利,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脸上红晕一片。 哈利调整好呼吸,抬头对上还在自己上方的艾弗里的目光,然后他听到艾弗里说:“圣诞快乐,哈利。” 那声音好像承载了整个世界的温柔,以及几个世纪以来漫长的等待。 接下来,哈利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歪着头睡了过去,睡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 艾弗里,你的味道真的就像风一样。 今天520,让我看看是谁没有男朋友? 哦,是我,都怪我那不争气的闺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1章 番外2 第32章 Chapter 32 “我们要怎么去?” 一大早的时候,哈利就被西里斯叫醒了。他困倦地揉了揉眼睛,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门钥匙。”西里斯看着哈利还没完全清醒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 今天是魁地奇世界杯比赛的日子,他们需要提前去到比赛场地,不过他们需要穿得像麻瓜才行,因为那里看守场地的是一对麻瓜夫妇。 艾弗里睡眼惺忪地从楼上走下来,“我一定要去吗?” 他穿着一身量身定做的黑色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色的暗纹提花衬衫,没有打领带。他的肤色本就白皙,衬得脸上的五官更加棱角分明。 哈利不禁看呆了眼,哈欠也不打了。 “你好歹有一半格兰芬多血统,怎么能不喜欢魁地奇!”西里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走到他面前的臭小子,意外的……有点帅。 “这得嚯嚯多少小姑娘啊,”西里斯上下打量着艾弗里,“不愧是我儿子哈!” “……”艾弗里翻了个白眼,去餐桌那边吃早餐。 一个小时后,哈利拉着艾弗里一只手,艾弗里另一只手拉着西里斯,西里斯抬起空闲的那只手抓住一本蓝色封皮的书本,嘴里在倒数着时间。 他念到“一”的下一秒,他们就突然开始旋转,那感觉比用飞路网还难受。不知道一边旋转一边下沉了多久,然后他们一下出现在了一片空旷的场地上。 “就是这里。”西里斯说。 他们来到的这个地方很像一大片荒凉的雾气弥蒙的沼泽地。在他们前面,站着两个疲惫不堪阴沉着脸的巫师,其中一个拿着一块大金表,另一个拿着一卷厚厚的羊皮纸和一支羽毛笔。 两人都打扮成麻瓜的样子,可是太不在行:拿金表的男人上身穿一件粗花呢西服,下面却穿着一双长及大腿的高统橡皮套鞋;他的同事穿着苏格兰高地男人穿的那种褶裥短裙和一件南美披风。 “你好,布莱克先生,”巴兹尔疲倦地说,他看了一眼西里斯身后站着的艾弗里,“等一下,我找一找你们的营地在哪儿。希伦……”他在羊皮纸名单上寻找着。 “走过去大约四分之一英里,前面第一片营地就是,按照你的意思,和韦斯莱家的挨在一起。” “谢谢。”西里斯说,他招呼两个男孩跟着他走。 他们费力地走在满是薄雾的营地上,从各式各样的帐篷间穿过。 最后,他们来到营地尽头的树林边,这里有一片空地,地上插着一个有些小却很精致的牌子,上面写着:希伦。 “好了,现在开始劳动吧。”西里斯说着,把背包从肩头取下来。 旁边韦斯莱家的帐篷已经搭好了,里面的人看见他们都纷纷走出来热情地打招呼。 艾弗里礼貌又疏离地跟韦斯莱先生问好,然后跟其他孩子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让他感到疑惑的是,塞西莉娅也在其中,和双胞胎在低声密谋着什么,她那头火红的头发差点让艾弗里没注意到她。 看来她终于打算改姓“韦斯莱”了。 韦斯莱先生提议不用魔法,而是按照麻瓜的方法来搭帐篷,他们刚刚就是这么做的。 西里斯欣然同意了,跃跃欲试地问哈利帐篷该怎么搭。 真是温馨美好的亲子互动时间。 艾弗里从来没动手搭过帐篷,完全没有头绪,不过好在韦斯莱一家还有赫敏都非常乐于帮助西里斯和哈利,尽管哈利不需要帮助。 所以艾弗里落得清闲,只是抱臂在一旁看着他们把帐篷一点点搭起来,时不时嘲讽两句。 “你确定这个放这里?” “这很明显错了。” “难看死了。” “你好蠢。” “照你们这个速度,比赛结束了都搭不好。” “你们刚刚真的是自己搭起来的吗?” 在艾弗里的一系列嘲讽挑事行为之下,他们还是基本上支起了个歪歪斜斜的超大帐篷。他们都退后几步,欣赏自己亲手劳动的成果。 艾弗里有些看这个帐篷不顺眼,挥舞了一下魔杖,原本歪歪斜斜的帐篷瞬间变得方方正正有模有样,尽管它看起来还是跟豪华扯不上关系。 “太好了,一起进来看看吧。”西里斯第一个走进了帐篷。 他们从帐篷门帘下面钻了进去,顿时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 哈利觉得西里斯可能把整个家都搬到这里了。 入眼就是一个很大的客厅,旁边的餐厅和厨房也相当大,各种食材都摆放在桌子上。再过去一点就是一间漂亮的浴室。 楼上还有两层,哈利带着他的好朋友们上去看了一下,有两个卧室这么大的书房,和几间和希伦庄园里一样风格的卧室。 三楼是露天的,露天客厅,旁边还有好几个大柜子,里面放的都是果汁饮品,还有一个柜子里放的都是酒。 在这里,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巫师们,但是人们从外面看,这还是一顶算不上豪华的帐篷。 “这里太酷了!”罗恩一直在感叹。 哈利注意到,艾弗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一定觉得罗恩现在的样子很蠢。哈利感到有些庆幸,他当时到希伦庄园的时候,没有表现得像罗恩一样傻。 “孩子们,留下来吃午饭吧。”西里斯兴奋地撸起袖子,“今天我做菜。”他笑着看向韦斯莱先生,“当然了,我需要你的帮助,亚瑟。” “我很乐意,西里斯。”韦斯莱先生说着,转头吩咐他那几个孩子去外面打些水回来。 显然他假装麻瓜装上瘾了,而西里斯似乎乐得如此,他丢给艾弗里几个大水壶,让他跟着哈利他们一起去外面打水。 艾弗里:“……”所以他才不想来的。 正值上午,炽热的阳光从头顶照下来。 罗恩和赫敏带着艾弗里和哈利在帐篷间穿行,熟门熟路地带他们来到营地一角的水龙头旁,那里已经排了不少人,他们赶紧也排进队伍里。 “嗨,哈利!”伍德提着水壶往这边走过来,跟艾弗里点点头,然后笑着看向哈利,“我还以为你会和韦斯莱一家一起来。” “我和西里斯他们一起,伍德。”哈利说,看了眼身边的艾弗里。 “哦,对了,”他问伍德,“你找到球队了吗?” 一提到这个,伍德立马变得兴奋起来,“我签约成为普德米尔联队的替补队员了!” “恭喜你。”哈利也笑起来。 “艾弗里?”布雷斯的声音由远及近,他扫了一遍艾弗里身边站着的人,意味不明地笑着说:“你这是捅了狮子窝啊。” 艾弗里像是终于找到个离开的借口似的,把手中的水壶递给哈利。 “回去的时候别迷路了。”他说,然后跟布雷斯到别处闲聊去了。 “他什么态度!”罗恩不满地盯着那两个离开的身影。 “他怎么了?”哈利不解,艾弗里不是还提醒他们回去不要迷路吗?这不挺好的吗? “罗恩,你对斯莱特林的成见太深了。”赫敏不赞同地看着罗恩,“不是所以斯莱特林都是邪恶的,就像不是所以格兰芬多都善良勇敢。”她说这话的时候瞥了眼哈利,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便松了一口气。 “……好吧。”罗恩也小心地看了哈利一眼,他知道赫敏说的是彼得·佩迪鲁——那只可恶的老鼠。 “没关系,他受到惩罚了。”哈利微微笑了一下,“而且我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我有教父。” 赫敏和罗恩看着哈利,都露出了真诚灿烂的笑。 * “有一个格兰芬多的父亲,感觉怎么样?”布雷斯打趣道。 “天天都是惊喜,你不会想体验的。”艾弗里说,“你和你母亲一起来的吗?” “是的,”布雷斯不在意地耸耸肩,“还有我的新继父。” “西奥呢?”艾弗里问。 “他跟他父亲来的,这会儿应该在帐篷里看书呢。”布雷斯说,“他可不喜欢出来交朋友。” “对了,”布雷斯想是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拉文克劳那个找球手和他们队长分手了。” “那你机会来了,”艾弗里不以为然地说,“把握好。” 布雷斯嗤笑一声,结束了这个话题。 艾弗里去到扎比尼家的帐篷里跟扎比尼夫人问了个好,又认识了一下布雷斯的新继父。 然后两人又在外面被四处转悠的德拉科一行人拉着闲逛了很久。 等艾弗里回到自家帐篷的时候,用来做饭的火已经生好并且烧旺了。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西里斯问,他的脸上全是生火时留下的柴火烟痕。 “和朋友聊了会儿。”艾弗里说完,打着哈欠绕过一群人上楼去了。 大约两个小时后,西里斯终于在赫敏和哈利的帮助以及韦斯莱先生的捣乱下,做出了一桌看起来应该能吃的食物。 “哈利,去叫艾弗里下来吃饭。”西里斯说。 哈利点点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往楼上走了。 “他们关系这么好了吗?”罗恩小声问。 “我猜是因为布莱克先生。”赫敏说。 没几分钟,哈利又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走下来了,他身后跟着头发有些蓬乱的艾弗里,很明显,他睡了一觉。 韦斯莱先生说他之前见过麻瓜们露营都是在帐篷外面吃,于是西里斯非常赞同地让大家把桌子和食物搬到外面去。 不一会儿,韦斯莱家最大的三个儿子比尔,查理和珀西也幻影移形过来了。 大家美美地享用着各种食物,艾弗里意外地发现,味道竟然还不错。 看着经过的魔法部官员们,韦斯莱先生时不时给他们介绍着。当然了,大部分官员都会自报家门主动跟西里斯和艾弗里打招呼。 期间体育司司长卢多·巴格曼先生来了,弗雷德和乔治把他们所有的积蓄押在了巴格曼开的赌局上。韦斯莱先生是反对的,但他又不想扫了孩子们的兴,于是就提醒了几句便随他们去了。 随着下午时间的流逝,一种兴奋的情绪如同一团可以触摸到的云在营地上弥漫开来。 黄昏时分,就连寂静的夏日空气似乎也在颤抖地期待着。当夜色像帘幕一样笼罩着成百上千个急切等待的巫师时,最后一丝伪装的痕迹也消失了。 魔法部似乎屈服于不可避免的趋势,不再同人们作对,听任那些明显使用魔法的迹象在各处冒出来。 每隔几步,就有幻影移形的小贩从天而降,端着托签署,推着小车,里面装满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外面这么热闹,你不去看看?”西里斯走进帐篷,手里拿着各种刚刚买来的东西,全是支持爱尔兰队的。 艾弗里看了眼西里斯放在桌上的一个小人,是爱尔兰队的一名球员的小雕像,它在桌子上走来走去的。 滑稽又愚蠢。 “你居然喜欢这种可笑的玩意儿。”艾弗里说,又十分嫌弃地瞥了眼西里斯脑袋上戴的绿色高脚帽。 “哦,哈利,你回来了。”西里斯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去,“你也支持爱尔兰队!” “我不太了解这几支球队,”哈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看罗恩喜欢,我就跟着买了。” 艾弗里:“……” 救世主是个巨婴吗?连喜欢什么都要学别人?还是那个傻乎乎的韦斯莱? “哦,艾弗里。”哈利走到沙发这边来,把手上拿着的一架望远镜递给他,“这个给你。” “哇,全景望远镜!”西里斯故作惊讶地说,然后调侃道:“我这个中年男人还得自己买,真悲惨。” “……”艾弗里无语,他明明看到自己那个父亲眼睛都笑弯了。 哈利怕艾弗里不收,赶紧补一句,“就当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好了。” 艾弗里抬眼看过去,哈利猝不及防就跌进一片灰蓝里,像是下雨前阴郁的天空颜色,却不会让人觉得烦闷。 “你知道我生日是哪天吗?”艾弗里嗤笑一声,“就送我礼物?” “我知道!”哈利急切地说,“圣诞节。”这个问题哈利早就问过西里斯了。 艾弗里楞了一下,他确实以为哈利只是随便说说的。“……谢谢。”他移开视线,不自在地低声说。 这时,树林远处的什么地方传来低沉浑厚的锣声,立刻,千盏万盏红红绿绿的灯笼在树上绽放光明,照亮了通往赛场的道路。 “时间到了,西里斯!”韦斯莱先生在帐篷外大喊,声音听上去兴奋极了,“我们最好带着孩子们快点走!” 韦斯莱先生和西里斯在前面领路,大家手里攥着买来的东西,顺着灯笼照亮的通道快步走进树林。 他们可以听见成百上千的人在周围走动,听见喊叫声、欢笑声,还听见断断续续的歌声。 这种狂热的兴奋情绪是很有传染性的,哈利也忍不住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在树林里走了二十分钟,一边高声地谈笑打趣,最后从树林的另一边出来了,这时他们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座巨大的体育馆的阴影中。 哈利只能看见赛场周围的宏伟金墙的一部分,但他看得出来,里面装十个大教堂都不成问题。 “可以容纳十万观众。”韦斯莱先生看到哈利脸上惊愕的表情,解释道:“魔法部五百个工作人员为此忙碌了整整一年。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施了驱逐麻瓜咒。” 他领着大家走向最近的入口处,那里已经围满了许多大喊大叫的巫师。 “一等票。”入口处的那位魔法部女巫看了看他们的票说道,“顶层包厢!一直往楼上走,亚瑟,走到最顶上。” 她又看了看西里斯手里的票,“布莱克先生,你们也是一等票,跟着亚瑟就好,他能找到的。” 通向体育馆的楼梯上铺着紫红色的地毯。他们和人群一起拾级而上,慢慢地那些人流分别进了左右两边的看台。 韦斯莱先生率领的这一行人一直往上走,最后到了楼梯顶上的包厢里。 找位置坐下后,艾弗里情绪不高地打量着这个巨大的球场,回过头来时才发现刚刚一直坐在他身边的哈利不见了。他回头往包厢里看了一圈,发现哈利正在跟一只家养小精灵说话。 “……”艾弗里的白眼简直要翻上天了。“圣人波特!”他低声念了一句,就继续往球场内看了。 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他们所在的包厢里渐渐坐满了人。西里斯不停地与人握手,那些人一看就是很有身分的。 艾弗里也被迫一次又一次地跟这些想要巴结希伦家的大人物点头微笑,有时还得说上两句客套的话。 虽然大家都能看出来艾弗里对某些虚伪的官员态度很冷淡,但那些人可不在乎,他们只管找理由跟他搭上话,试图在希伦家这位继承人面前留下点印象。 英国魔法部部长福吉像老朋友一样跟西里斯打招呼,又和善地跟艾弗里嘘寒问暖,完全无视了艾弗里眼中的轻蔑。 哈利和福吉以前就认识,福吉像父亲一般慈祥地握着哈利的手,并把他介绍给坐在旁边的巫师。 第33章 Chapter 33 “啊,卢修斯来了!”福吉很快被转移了视线。 几个孩子转过头去看,卢修斯·马尔福和她的妻子纳西莎·马尔福带着他们的儿子德拉科走进了这间包厢。 “啊,福吉,”卢修斯走过魔法部部长身边时,伸出手去,“我想你还没有见过我的妻子纳西莎吧?还有我们的儿子德科拉。” “你好,你好,”福吉说,笑着对马尔福夫人鞠了个躬。 气氛其实有点尴尬,西里斯和马尔福夫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然后互看不爽地又移开了视线。 大人们在寒暄,德拉科走过来跟艾弗里打了个招呼,然后轻蔑地瞪了眼哈利、罗恩和赫敏,回去跟他父母坐在一起去了。 等到体育馆内座无虚席的时候,卢多·巴格曼冲进了包厢。 他抽出他的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说道:“声音洪亮!”然后他说的话就像雷鸣一样,响彻了整个体育馆。他的声音在他们头顶上回荡,响亮地传向看台的每个角落。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前来观看第422届魁地奇世界杯决赛!” 观众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几千面旗帜同时挥舞,还伴随着乱七八糟的国歌声,场面真是热闹非凡。 “好了,闲话少说,请允许我介绍……保加利亚国家队的吉祥物!” 看台的右侧是一片整齐的鲜红色方阵,此刻爆发出响亮的欢呼声。 只见一百个媚娃已经滑向了赛场,就在这时,音乐响了起来。媚娃开始跳舞,男巫们突然变得安静了,但是样子很滑稽,嘴角边隐隐约约有口水要留下来的预兆。 随着媚娃的舞姿越来越快,他们的行为更加诡异,有的疯狂的人甚至想要翻越栏杆冲进赛场,比如此刻艾弗里身旁的哈利。 “波特!”艾弗里眼疾手快地拉住他,“从这里翻下去,我不确定你还能不能健康地去霍格沃茨。” 音乐停止了。 哈利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他站在那里,一条腿架在包厢的墙上。在他旁边,罗恩做出似乎要从跳板上跳水的姿势,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哈利抬眼看着艾弗里,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他如梦初醒般把腿收回来,回到座位上坐好,耳尖不自觉地染上一抹红。 “这没什么,”西里斯善解人意地说,“没有几个人能真正抵挡住媚娃的诱惑。” 哈利觉得更害羞了,因为他明显看到他教父因为憋笑而让肩膀颤抖了。 “确实没什么,毕竟犯傻的又不止你一个。”艾弗里说,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哈利双手捂住脸,埋着脑袋不愿与身旁的人有任何的视线交流。 “你为什么没事?” 半晌,他才想起来艾弗里没有被影响。 艾弗里轻快地耸耸肩,揶揄道:“因为她们跳舞的时候,我正忙着欣赏你们的舞姿。” 哈利的脸更红了。 “现在,”卢多·巴格曼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起,“请把魔杖举向空中,欢迎爱尔兰国家队的吉祥物!” 紧接着,只听嗖的一声,一个巨大的、绿色和金色相间的东西飞进了体育馆,像是一颗大彗星。它在馆内飞了一圈,然后分成两个较小的彗星,分别冲向一组球门柱。整个赛场突然出现了一道拱形的彩虹,把那两个闪光的大球连接了起来。 人群中爆发出惊叹声,就好像在观看烟花表演。这时,彩虹隐去了,闪光的大球互相连接、交融,形成了一棵巨大的、闪亮夺目的三叶草,高高地升向空中,开始在看台上方盘旋。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地从上面落了下来,像金色的雨点。 三叶草在他们头顶上盘旋,不断撒下巨大的金币,落在他们的头上和座位上。哈利眯起眼睛,仔细观察那三叶草,发现它实际上是由无数个穿着红马甲、留着小胡子的小人儿组成的,每个小人儿都提着一盏金色或绿色的小灯。 “是爱尔兰小矮妖!” 人们一边喝彩,一边还在乱哄哄地争抢,或钻到座位下面去捡金币。 巨大的三叶草消逝了,小矮妖们慢慢落到赛场上那些媚娃的对面,盘着腿坐下来,准备观看比赛。 球员们陆陆续续出场,比赛开始了。 …… 比赛持续了很长时间,很精彩,也很暴力。 中途双方队员都有受伤,保加利亚队的克鲁姆被球撞得鼻子一直在流血。 裁判还被媚娃迷惑了几次,愤怒地冲媚娃大喊让她们停止跳舞。 期间,媚娃还和小矮妖打起来了,那场面,太精彩了。 当然,最后,爱尔兰队获胜了,不过保加利亚队的威克多尔·克鲁姆抓住了金色飞贼。 比赛结束后他们回到了帐篷,可是除了艾弗里之外谁也不想睡觉。考虑到周围实在太喧闹了,西里斯和韦斯莱先生便也不强迫他们立即去睡觉。 大家都在为刚才比赛的事争论。关于撞人犯规的问题,韦斯莱先生和弗雷德乔治争得不可开交。 艾弗里已经受够在一群格兰芬多里待着了,他拿了杯热巧克力就回卧室休息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事情隐隐约约开始有点不对劲了。 营地里的声音变了。 歌声停止了,艾弗里从睡梦中醒来,他听见了惊叫声和人们慌乱奔跑的声音,他起床往楼下走去。 “爱尔兰队是在庆祝吗?”弗雷德问。 “听起来不像。”乔治说。 “发生什么了?”赫敏从沙发上站起来。 哈利掀开帐篷的门帘,“出去看看。” 几人陆陆续续钻出帐篷去看外面的情况,发现人们纷纷朝树林里跑去,好像在逃避某个在营地上向他们移动的东西。 那东西古怪地闪着光,还发出像打枪一般的声音。响亮的讥笑声、狂笑声、醉醺醺的叫嚷声,也都向他们移动过来。 接着,一道绿色的强光一闪,照亮了周围的一切。一群巫师紧紧挤作一团,每个人都把手里的魔杖向上指着,一起向前推进,慢慢地在场地上移动。 艾弗里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些人的脑袋上戴着兜帽,脸上蒙着面罩。 在他们头顶上方,有四个被从魔杖里冒向空中的无形的绳子控制着漂浮在空中的麻瓜。 火光冲天,人群混乱。 这一幕突然与梦境重合了。 艾弗里看向身旁的哈利,“你的魔杖呢?” 哈利被问得愣了一下,伸手去口袋里摸——可是魔杖不见了,他找到的只有那架全景望远镜。 “可能落在帐篷里了,我去找……” 艾弗里打断哈利的话,掏出魔杖使用了个召唤咒,但很遗憾,没有一根长得像魔杖的东西飞来。 “你的魔杖丢了。”他总结道。 “怎么可能?”哈利不敢置信,还想要进帐篷里找,被西里斯拦住了。 “我想,艾弗里的魔咒没有出错,你的魔杖确实丢了。”西里斯说,“你最好和大家待在一起。” “我们要帮助部里维持秩序!”韦斯莱先生大声说,“你们往树林那边跑,不要散开,等事情解决后我再回来找你们!” “我也去帮忙,”西里斯说,“照顾好自己,艾弗里。”说完又看向哈利,“你也是,哈利。” “知道了,”哈利点点头。 “你自己小心。”艾弗里看着西里斯说。 比尔、查理和珀西已经朝迎面过来的游行队伍奔去了,韦斯莱先生和西里斯也赶紧追了上去。 “快走。”双胞胎之一说。 然后两人一人抓住金妮一人拉着塞西莉娅,把她们往树林里拖去。 艾弗里也拉着哈利快速跟上、罗恩和赫敏在后面跟着。 原先照亮通往体育馆的彩灯现在已经熄灭了,树林里有一些黑乎乎的人影跌跌撞撞地走着。 小孩的哭闹声、紧张焦虑的叫喊声和说话声在他们周围寒冷的夜空中回荡。 “Lumos.” 一片黑暗中,亮光从艾弗里的杖尖发出,朦朦胧胧照亮了这条小路。 赫敏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我们真是太蠢了。”说着也点亮了自己的魔杖。 一声轻蔑不屑的轻哼被艾弗里从鼻腔里挤出来,他不理会哈利责备的目光,举着魔杖观察着四周。 就在这时,营地那边传来一声巨响,如同扔响了一枚炸弹,一道绿光霎时照亮了他们周围的树木。 “我们最好赶紧离开这儿,”艾弗里自余光扫了一眼赫敏,“如果不想让她被那群人发现的话。” “你什么意思?”赫敏皱眉,罗恩也怒目瞪着他。 艾弗里不以为然,“那群人是食死徒,看见他们头顶那四个麻瓜了吗?” 眼里的意味明显在说——那就是下场。 “赫敏是巫师!” 树林另一边突然的爆响伴随着罗恩生气的大吼声一起传入他们的耳朵,比他们听见的任何声音都震耳。 “随你的便,韦斯莱。”艾弗里不耐烦道,“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他是对的,那群食死徒……”赫敏瞥了眼艾弗里,没有把话说完,但大家都清楚她后面省略了什么。 “快走吧,去找其他人。”她拉着罗恩继续跟着人群走,哈利紧紧跟上,艾弗里无所谓地跟着。 双胞胎和两个女孩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他们不会走太远的。”罗恩说。 几人顺着漆黑的小路走进越来越深的树林,一边继续寻找着双胞胎他们。 他们来到了树林的正中央。这里似乎只有他们几个,周围安静多了。 “你们待在这儿别动。”艾弗里说着,从口脖子上取下一块看起来就充满魔法痕迹的旧怀表,“拿好这个,能抵挡一些魔咒攻击。” 哈利接过怀表,然后就看着艾弗里拿魔杖轻轻点在他自己脑袋上。接着,他消失不见了。 “Bloody hell!”罗恩惊叫一声,“他去哪了?” “这是幻身咒,罗恩。”赫敏不满地看他一眼,似乎在思考他是不是从不看课本之外的书。 “别出声,把魔杖的光熄灭。” 艾弗里自空气中传来的话音落下,赫敏手里的魔杖就熄灭了。 几人沉默着处在这片树林中,听着一英里外的那些声音。 艾弗里四处打量着,小心翼翼地在周围查看。 突然,几人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因为他们听见有人正高一脚低一脚地向他们这片空地走来。 他们等待着,听着漆黑的树丛后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接着,脚步声停止了。 艾弗里慢慢向那边靠近,脚下的动作非常小心。他靠近了刚刚声音消失的地方,却没看见人。 显然,对方也隐身了。 艾弗里站在那里没有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然后…… 一个声音突然划破了寂静。这声音和他们在树林里听见的其他声音都不一样,它发出的不是紧张的喊叫,而像是一句咒语。 “尸骨再现!” “昏昏倒地!” 绿光闪出的那一瞬间,艾弗里快速锁定了那人的位置,朝他丢了个魔咒。 魔咒击中了空气中的一团,然后发出一声人倒在地上的闷响。 艾弗里走近蹲下,试探着伸手摸了一下,抓到个类似披风的东西,他用力一扯,底下昏死过去的人就显现出来了。 是一个成年男巫,手里抓着的正是哈利丢失的魔杖。 艾弗里解除了身上的幻身咒,捡起那根魔杖和那件普通隐形衣。 “这是我的魔杖!”哈利三人跑了过来。 “谢谢。”哈利接过魔杖。 “这是谁?”罗恩指着地上的人。 几人都摇摇头。 “那这是什么?”罗恩又指了指夜空中由刚刚那道绿光射出来的东西。 一个由无数碧绿色的星星般的东西组成的硕大骷髅,一条大蟒蛇像一根舌头一样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 “这是黑魔标记!”赫敏的声音里藏着些许颤抖,“神秘人的标志。” 她的话音刚落,几人就听见一连串噗噗噗的声音,二十个巫师从天而降,把他们团团围住。 这些巫师都掏出了自己的魔杖,每根魔杖都指着他们四个人。 哈利没有思索,赶紧喊了声:“快躲!” 他一把拉住身旁的人,把艾弗里和赫敏都拖倒在地,连带着赫敏把罗恩也拽倒在了地上。 “昏昏倒地!”二十个声音同时吼道。 接着便是一连串耀眼的闪光,哈利感到有什么从他拿在手里的那块怀表里发出。 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出现在他们面前,好像形成了一层很薄的盾,挡住了那些朝他们射去的魔咒。 “住手!”两道熟悉的声音同时传来。 韦斯莱先生和西里斯大步朝他们走来,前者神情十分惊恐,后者则是担忧里夹杂着愤怒。 “艾弗里,哈利,”西里斯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轻轻抚摸着两个孩子的脑袋,“赫敏,罗恩,你们都没事吧?” 韦斯莱先生紧张地上下打量着罗恩,见他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后,才放下心来。 “闪开,亚瑟。”一个冷冰冰的、不带感情的声音说。 是克劳奇先生。他和部里的其他巫师官员都围了过来。艾弗里站起来面对着他们。克劳奇先生气得板紧了脸。 “这是你们谁干的?”他厉声问道,犀利的眼睛在他们四个人之间扫来扫去,“你们谁变出了黑魔标记?” “我们没有!”哈利侧身指了指身后地上的人,“是他!” 魔法部的人这时才注意到地上的人,几个巫师点亮了魔杖,照向那个人的脸。 然后空气突然诡异地沉默了…… “这是……!” “他怎么在这!他不是该在阿兹卡班吗?”其中一个官员大叫一声。 克劳奇先生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魔法部的其他官员都盯着克劳奇先生。 有好几秒钟,克劳奇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凝固了一般,苍白的脸上那双喷火的眼睛狠狠盯着地上的人。 “踪迹显现。” 似乎是还嫌麻烦不够,艾弗里举起魔杖在空中挥了挥。 一道金色漩涡自尖端迸发,在空气中蔓延扩大。接着,刚刚这里发生的事情就在大家眼前重现了。 第34章 Chapter 34 “那是克劳奇的儿子,一个食死徒,不知道怎么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韦斯莱先生跟几个孩子解释道。 “他居然还攻击我们!”罗恩还在气愤刚刚差点被击中的事情。 “其他人呢?”西里斯问。 “我们和弗雷德他们走散了。”哈利说。 “那我们最好快些回去。”韦斯莱先生着急地加快了脚步。 可是到达树林边缘时,他们遇到了阻碍。一大群神色惶恐的巫师聚集在那里,看见韦斯莱先生正朝他们走来,许多人便向前推挤。 “那边是怎么回事?” “那标记是谁变出来的?” “亚瑟——会不会是——他?” “当然不是他,”韦斯莱先生不耐烦地说,“好了,请大家让开,我们还有事。” 他们穿过人群,步子更快地往营地走。 罗恩疑惑地问韦斯莱先生,“爸爸,为什么大家都对那个骷髅那么紧张?” “先进帐篷。”韦斯莱先生说。 大家都看见他们的帐篷了。 查理从韦斯莱家的帐篷里伸出脑袋。 “爸爸,怎么回事?”他在黑暗中喊道,“弗雷德、乔治、金妮和塞西莉娅都平安回来了,可是他们几个——” “我们找到了他们了。”韦斯莱先生说着,弯腰钻进了帐篷。 哈利、罗恩和赫敏也跟着他钻了进去,西里斯和艾弗里跟在最后面。 “快进去。”西里斯推了艾弗里一把,后者差点栽倒在地。 艾弗里站稳后,眼神幽怨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脸上分明写着“我们的帐篷在隔壁”这句话。 西里斯对此完全视而不见,干脆绕过他先一步进了帐篷。艾弗里没辙,撇撇嘴满脸不乐意地跟着进去。 比尔坐在小餐桌旁,用一条床单捂着手臂,鲜血正从那里不断地冒出来。查理的衬衫撕了个大口子,珀西炫耀着流血的鼻子。 与他们走散的那四人看上去安然无恙,不过都惊魂未定。 “你们抓住他们了吗,爸爸?”比尔劈头就问,“变出那个标记的人?” “抓住了,”韦斯莱先生说,“小巴蒂·克劳奇,他用哈利的魔杖变出了黑魔标记。” “什么?!” 在场不知道这件事的几人都惊讶地看向他。 “哈利的魔杖?”弗雷德问。 “克劳奇先生的儿子?”珀西问,口气十分震惊。 韦斯莱先生在哈利、罗恩和赫敏的帮助下,还有西里斯时不时地插话中,终于把树林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大家。 他们说完了,珀西气得直喘粗气。 艾弗里就坐在一旁漠不关心地看着他们。 珀西一直念叨个不停,他觉得克劳奇先生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他那个愚蠢邪恶的儿子手里了。 罗恩不耐烦地打断他,“所以有没有人能告诉我那个骷髅到底是什么?” “那是黑魔标记,已经有十三年没看见它了。”韦斯莱先生轻声说,“人们自然很紧张……这简直就像是又看见了神秘人。” “我不明白,”罗恩皱着眉头说,“我的意思是……说到底,这只是半空中的一个影子……” “罗恩,神秘人和他的信徒每次杀了人,都要在空中显示黑魔标记。”韦斯莱先生说,“它带来的恐惧……你不知道,你还太小。你想象一下,你回到家里,发现黑魔标记就在你家房子上空盘旋,你知道你进去后会看见什么……” 韦斯莱先生打了个哆嗦,“这是每个人最恐惧的……是最恐惧的……” 接着是片刻的沉默。比尔拿开裹在手臂上的床单,查看着伤口,说道:“这个标记今晚可给我们帮了倒忙,那些食死徒一看见它就幻影移形了,我们一个都没抓到。” “不过,我们接住了那几个麻瓜,没让他们摔在地上。现在他们的记忆正在被修改。” “可是如果他们就是食死徒,为什么一看见黑魔标记就幻影移形了呢?”罗恩问,“他们应该很高兴看见它呀,对不对?” “神秘人倒台后,他们百般否认自己跟他有关系,又重新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比尔说,“我认为神秘人对他们不会很满意,你说呢?” 韦斯莱先生看了看时间,催促着孩子们去睡觉,“好了,时间很晚了,抓紧时间睡觉,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 韦斯莱家的帐篷在那群人游行的过程中被点着了好几处,现在这个帐篷在晚风中摇摇晃晃,好像下一秒就会塌了似的。 西里斯让韦斯莱一家还有赫敏和塞西莉娅去他们的帐篷住。 希伦家的帐篷里虽然很大,但卧室总共就五个,大家不得不拥有一个或两个室友。 西里斯和韦斯莱先生住一间,三个女孩住一间,韦斯莱家最大的三个哥哥住一间,双胞胎和他们的小弟弟罗恩住一间,哈利和艾弗里住一间。 看上去所有人都没有异议,除了罗恩。 “我不要跟他们住!”罗恩说,“他们肯定不会让我好好睡觉的!” “瞎说什么呢,小罗尼。”弗雷德笑着朝他勾勾手。 “别墨迹了,亲爱的小弟弟。”乔治把胳膊搭在罗恩肩上。 罗恩抵死不从,“我不能跟哈利睡吗?” 艾弗里的脸刷地就黑了。 “快走吧,”弗雷德抓住罗恩的胳膊,和乔治一起把他架起来,“我们会给你唱摇篮曲的。”然后三个人吵吵闹闹地进了房间。 其他人也互道晚安,然后陆陆续续回各自的房间去了。 哈利从一进艾弗里的房间起,就显得局促不安,他的心脏跳动频率一直处于不正常范围。 一开始他觉得是因为还没从黑魔标记那件事中缓过来,渐渐的,他不得不承认不是这样了。 刚才分房间的时候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他和艾弗里在希伦庄园也算是一起生活了好几天,现在住一间卧室也没什么大不了。 直到他踏进房间时,他才发现,这么大一个房间,只有一铺床。于是他就一直坐在床铺对面的小沙发上,手心里全是汗。 “你是打算睡沙发吗?” 这时,艾弗里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脑袋上搭着一张白色的毛巾,头发湿漉漉还在往下滴水,额前的头发垂下来有意无意地遮住眼睛。睡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哈利隐隐约约看见了艾弗里漂亮的锁骨。 “你在发什么呆?”艾弗里走到哈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想在沙发上坐多久?” 哈利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慌乱地把视线从艾弗里脖颈处挪开。“我,我去洗澡。”他逃跑似的往浴室那边冲。 艾弗里不明所以地看了砰一声关上的浴室门,觉得哈利可能又抽风了。 哈利在浴室里洗了很久,不知道他到底在磨叽什么。等他终于洗好出来的时候,艾弗里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他只占了一半不到的位置,很明显另一边是给哈利留的。 哈利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又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给自己盖好薄毯。 他侧头看向一旁的人,小心得连呼吸都放轻了。艾弗里的头发已经干了,应该是用了烘干咒。 此刻,房间里只有一支蜡烛在闪烁着微弱的光亮。哈利借着这束光,伸手轻轻碰了碰艾弗里的脸。 “晚安。”他喃喃道,很快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 睡觉不能大幅度翻身的感觉真不怎么样。 这是艾弗里被叫醒时的第一感受,他揉着不舒服的脖子,不算清醒地被西里斯抓着去排队领门钥匙回庄园。 他们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了庄园,埃莉诺和维奥莱特正神情凝重地等在客厅,一看见他们回来,都松了一口气。 埃莉诺跑过去紧紧抱住西里斯,突如其来的主动和哽咽地声音弄得一个总是不正经的格兰芬多有些束手无策。 “埃莉,我……” 还没等西里斯说点什么,埃莉诺就松开了他,然后轻轻把两个孩子揽进自己怀里,嘴里不停念叨着“没事就好”之类的句子。 “……”西里斯尴尬地放下举在半空中的手,“他们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哈利的错觉,他感觉西里斯这句话时是咬着后槽牙说的。艾弗里在母亲的怀里偷偷地笑了,因为他非常确定,西里斯现在很不高兴。 * 三天后,安德鲁和埃莉诺风尘仆仆地带回了克劳奇辞职的消息。。 “克劳奇辞职了,”餐桌上,安德鲁心情颇好地多喝了一碗汤,“并且他儿子又重新关回了阿兹卡班。” 埃莉诺冷哼一声,“那个自以为是的愚蠢老头。” 真难得,看见这俩人统一战线的样子。 “所以小巴蒂·克劳奇是怎么逃出来的?”艾弗里看了眼一旁的西里斯,“总不能又是个阿尼马格斯吧?” 话音刚落,后脑勺就被西里斯拍了一下,“臭小子!” 哈利好笑地看着这一幕,又把目光放回能回答刚刚那个问题的两人身上。 “那之前被关在里面的人是谁?”他问。 “克劳奇的妻子。”埃莉诺说,“一个因为过分溺爱儿子而甘愿自己被摄魂怪折磨的可怜女人。” “她和克劳奇去阿兹卡班看望小巴蒂,然后趁摄魂怪不注意的时候交换了。”安德鲁不屑地道:“他以为能瞒天过海,哼,总会有人知道的。” “他可真狡猾,主动提出辞职。”埃莉诺不满,“这样福吉那个老家伙就不好再把他怎么样了。” 吃完饭后,哈利不知道跟西里斯说了什么,后者的表情异常严肃。一个小时后,西里斯消失在了客厅的壁炉里。 在以后的一个星期里,西里斯频繁跟人通信,并且总是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的教子。 ……就好像他可怜的教子马上就要去见梅林了似的。 艾弗里也知道了他们这么奇怪的原因——哈利额头上的伤疤最近频繁地疼,而且他还梦到了伏地魔。 开学前的某天,艾弗里和哈利两人去了一趟对角巷。他们把四年级要用到的东西都买齐了。两人还去摩金夫人长袍店买了几套新的制服,他们都比三年级时又长高了不少。 埃莉诺非常贴心地为他们准备了长袍礼服,那是学校物品清单上要求的。 他们当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带这个,但他们还是照着把礼服装进了行李箱里。 而埃莉诺显然知道为什么,可她和维奥莱特总是神秘兮兮地笑着,不肯向他们透露一点。 西里斯就更过分了,每次都故意装作要告诉他们的样子,然后再恶狠狠地打消他们这种念头。 再过两天就是回学校的日子了,哈利第一次没有那么迫不及待想要回霍格沃茨。 在希伦庄园的日子真的比在德思礼家开心多了。在这里,没有人会拿乱七八糟的规矩来束缚他。 尽管安德鲁也总像德思礼一样喜欢板着一张脸,但那毫不影响哈利看西里斯和艾弗里对他冷嘲热讽。 埃莉诺会时不时给他们做些甜品,也许那和韦斯莱夫人做的还有些差距,但哈利还是很爱吃。 西里斯更是,他甚至会抢哈利和艾弗里没来得及吃掉的。 哈利就这样在期待那座城堡的同时,心里也滋生出了舍不得庄园的情感。 今天一下更了好几章。 果然,这就是单身狗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4章 Chapter 34 第35章 Chapter 35 九月一日的早晨,当艾弗里醒来时,窗外在下雨,雨水啪啪地敲打着窗户。 吃过米亚准备的丰富的早餐,西里斯开着家里的魔法车辆送两个孩子去国王十字车站。 魔法车辆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国王十字车站。他们快速穿过9和10站台之间的柱子,来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已经停在那里了,深红色的蒸汽机车正在喷出滚滚浓烟,透过浓烟望去,站台上的许多霍格沃茨学生和家长都像是黑乎乎的鬼影。 和西里斯告别后,艾弗里和哈利就上了火车去寻找各自学院的同学了。发动机的活塞发出响亮的嘶嘶声,火车开动了。 艾弗里在过道上穿行,车厢门口站了不少出来闲聊的学生。他们聊天时,眼神会不时瞟向艾弗里。 他知道这些人在好奇什么,一个拥有格兰芬多血统的斯莱特林。 但这又有什么奇怪,西里斯就是个拥有斯莱特林血统的格兰芬多。 艾弗里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一个眼神也没给那些人。 最后,他在靠后的几节车厢找到了朋友所在的隔间。 布雷斯正笑着跟对面格林格拉斯家的两姐妹聊天,把两个姑娘逗得发笑。加菲在达芙妮怀里懒懒地睡觉,样子乖顺极了。 西奥多难得没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是支着脑袋显得有些无聊地在听他们聊天。 艾弗里拉开隔间门走进去,四人的目光纷纷朝他投来。“好久不见,各位。”他说,反手关上门。 他把行李和笼子放到架子上,然后走到布雷斯旁边坐下。“怎么没去找你的赫奇帕奇女孩?”他揶揄地看向布雷斯。 “你不也没去找你的格兰芬多男孩。”布雷斯意味不明地笑起来。 艾弗里:“……你在说什么。” “而且,”布雷斯继续道:“赫奇帕奇那个姑娘已经是过去式了。” “哦,抱歉,我忘了你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我定制新袍子的速度还快。”艾弗里脸上显而易见的没有任何歉意。 布雷斯笑骂了他一句,然后耸耸肩解释道:若即若离的感觉才是最挠人的,太上赶着,女孩们不喜欢。” “我刚刚经过某个车厢时,听到有人在谈论秋·张和塞德里克·迪戈里的事情。”艾弗里嗤笑道,“这么看来,戴维斯也是秋·张的过去式了?” “他们上学期期末就分手了,不过我对秋·张已经没那么大兴趣了。”布雷斯无所谓地说,“话说,我上车的时候有看到韦斯莱家的小妹妹了。” “怎么?”艾弗里挑眉,“这会儿不觉得韦斯莱家是纯血叛徒了?” “毕竟,我都跟一个有格兰芬多血统的斯莱特林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布雷斯笑了笑,“欣赏一个格兰芬多的美,也不算什么了。” 艾弗里嗤笑一声,没有反驳。 达芙妮怀里的猫咪掀开了眼皮,随意地扫了眼车厢里的人,然后……它跳到地板上,凑到了艾弗里脚边。 小猫咪的前爪扒上他的皮鞋,在亮爪试图留下抓痕时,艾弗里将它抱到腿上,轻抚它的毛发。 “加菲真的很喜欢你。” 对面的达芙妮坐正上身,金色头发在窗户玻璃折射进来的阳光下闪闪发亮,充满明媚莲勃的朝气,又有着惹人喜爱的娇惑。 实在赏心悦目。 “是吗?”艾弗里嘴角的笑意加深,奖励似的挠了挠加菲的下巴,后者舒服地“喵”了一声。 达芙妮看着对面座位上抱着猫咪的少年,那抹总被他挂在嘴边似有若无的笑容在这时才得以真正绽放。 温柔美好…… 看着被窗外暖光照耀的少年,她听见自己的心脏多跳了一拍。 布雷斯注意到达芙妮微红的脸颊,视线在她和艾弗里之间流转。不正经地笑起来。 列车不断往北行驶,雨下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猛。天空一片漆黑,车窗上覆盖着水气,所以大白天也点起了灯笼。 “这样的天气,让我想起了去年摄魂怪检查火车的情景。”布雷斯望着窗外,淡然地说道。 “你们看见韦斯莱的礼服了吗?”德拉科大笑着拉开他们车厢的隔间门走进来,“我敢说,他那套礼服在十八世纪九十年代左右还是很时髦的。” “你又去找波特了?”布雷斯问,看了艾弗里一眼,后者没什么反应。 “这是我每个学年在火车上的例行活动,”德拉科说,“非常有意思。” “你确定不是想见见波特?”西奥多头都没抬,就这么说。 “什么!”德拉科大叫一声,艾弗里瞥了他一眼。 “或者想见韦斯莱也说不定。”布雷斯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 “别说这些!”德拉科憋得脸涨红,“我怎么可能想见他们!我巴不得他们立刻被开除!” 布雷斯耸耸肩,轻笑一声。 在接下来的旅程中,德拉科忘记了刚刚的小插曲,他得意地跟另外三人说他父亲想让他转去德姆斯特朗的事情,说那里的校长对邓布利多的看法。 当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终于放慢速度、停靠在漆黑的车站时,艾弗里仿佛解脱了一样呼出一口气。 车门打开了,空中传来隆隆的雷声。他们下了火车,在倾盆大雨中低着头,眯着眼。雨下得又急又猛,就好像一桶桶冰冷的水不断浇在他们头上。 按照惯例,一年级新生由海格从湖上摆渡过去,进入霍格沃茨城堡里。 “一定会有新生掉进湖里。”布雷斯肯定地说。 他们随着人流一点点地挪动脚步,走过漆黑的站台。车站外面,一百辆没有马拉的马车在等候着他们。 他们坐上马车来到城堡,下车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把他们的身影倒映在地上。 “哎呀!” 他们刚走进门厅,前面的人突然大叫一声。 一个装满水的大红气球从天花板上落下来,在罗恩的头顶上爆炸了。罗恩浑身被浇得透湿,嘴巴里嘟嘟囔囔,跌跌撞撞地一闪,倒在旁边的哈利身上。 就在这时,第二个水炸弹又落了下来,差一点儿击中赫敏,在哈利脚边爆炸了。冰冷的水喷出来,浇在他的鞋上。 周围的人们失声尖叫,互相推挤着,都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艾弗里很快就反应过来,在第三个气球朝他们这边砸下来的时候,他迅速地给他自己还有他身边几人用了个魔咒。 气球在他们头顶上一段距离的位置炸开了,水花四溅,却没有一滴落在他们身上。 不过站在他们周围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尤其是前面的哈利三人。 “Oops!” 艾弗里冲回头瞪他的哈利挑眉,面上毫无歉意,还带着点挑衅。 “这个好玩!” 在他们头顶上二十英尺的地方,皮皮鬼兴奋地盯着底下那四个躲过他攻击的斯莱特林,搓搓手又拿起第四个气球准备砸。 这时,麦格教授气冲冲地走过来,叫皮皮鬼下来。 艾弗里他们趁着这个间隙走到了斯莱特林长桌边坐下,各自给自己几乎没沾上水渍的长袍来了清理一新。 礼堂还是那样辉煌气派,为了新学期的宴会又格外装饰了一番。成百上千只蜡烛在桌子上方悬空飘浮,照得金碟子和高脚杯闪闪发亮。 四张长长的学院桌子旁已经坐满了叽叽喳喳的学生。在礼堂的顶端还有第五张桌子,教工们挨个坐在桌子的一边,面对着他们的学生。 分院仪式很快就开始了,新生们一个一个走上前去戴上那顶破破烂烂的帽子。 有几个新生身上都湿透了,比被皮皮鬼砸水球的罗恩还滑稽。 “你们知道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谁吗?”德拉科问。 “你知道?”布雷斯反问。 德拉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爸爸似乎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艾弗里知道,他在梦里看见了,如果他的梦还准的话,是疯眼汉穆迪。 “你知道吗,艾弗里?”德拉科好奇地看着他。 “应该不知道。”艾弗里摇摇头。 德拉科一脸懵逼,“什么叫应该?”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最后一名学生被分到赫奇帕奇的叫声响起,分院仪式结束了。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他笑吟吟地望着所有的同学,和之前的每一年一样,张开双臂做出欢迎的姿势。 “我只有两个字要对你们说,”他说,浑厚的声音在礼堂里回响,“吃吧!” 接着,学生们就眼睁睁地看见那些空碟子突然神奇地堆满了食物。 斯莱特林桌上的学生,不,准确的说,是几乎礼堂里所有学生都在兴奋地谈论着有关世界杯的事情。 很快,桌上的食物被扫荡一空,盘子里最后剩下的碎屑消失了,盘子又变得干净闪亮。 这时,邓布利多再一次站起身来。 大厅里嗡嗡的说话声顿时停止了,只能听见狂风和大雨的敲打声。 邓布利多照常说了一些每年都不得不强调的事项,高年级的学生显然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都在百无聊赖地设法让自己有点事做。 “新学期的魁地奇选拔将于第二周开始,本年度的魁地奇赛季依旧会在十一月初举行第一场比赛。”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值得注意的是,今年还有一项大型活动将在霍格沃茨举行,将于十月份开始……”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震耳欲聋的雷声随着礼堂大门被狠狠撞开的声音同时响起。 被施过魔法的天花板连续出现了几道叉形闪电,黑云碾过屋顶,带来阵阵雷声轰鸣。 蜡烛在半空中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失去照明的力气。 就在这时,一道魔咒击中了天花板,几秒钟后,雷声和闪电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一齐默契地消失了。 学生们这才从慌乱不安中回过神来,纷纷看向站在门口拄着拐杖披着黑色旅行斗篷的男人——那个让礼堂恢复平静的人。 他一瘸一拐地从长桌间走过,看清他面容的学生们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些可怜的新生,在被电闪雷鸣吓唬后,又还要经受一个面容可怖的巫师的洗礼。 那人脸上的每一寸皮肤似乎都伤痕累累,嘴巴像一个歪斜的大口子,鼻子应该隆起的地方不见了。 最令人恐怖的是他的其中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很大,是一种鲜明的亮蓝色。它上下左右地转来转去,完全与旁边那只正常的眼睛不相干。 接着,那蓝眼珠一翻,钻进了那人的脑袋里面,大家只能看见一个大白眼球。 那是阿拉斯托·穆迪,他们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 穆迪走到邓布利多身边,他伸出一只手与邓布利多握了握。两人压低声音交谈了几句,邓布利多示意他坐在他右边的一个空座位上。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邓布利多愉快地打破沉默,“穆迪教授。” 礼堂里,只有邓布利多和海格在鼓掌。其他人似乎都被穆迪古怪的相貌惊呆了,只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知道他,”德拉科低声音说,“他以前是个傲罗,阿兹卡班一半的罪犯都是他抓住的。” 邓布利多清了清喉咙,“正如我刚才说的,本学年我们将十分荣幸地主办一项非常精彩的活动,这项活动已有一个多世纪没有举办了。” 他笑眯眯地望着面前众多的学生,“我十分愉快地告诉大家,三强争霸赛将于今年在霍格沃茨举行。” “你在开玩笑!”弗雷德大声说。 自从穆迪进门后就一直笼罩着礼堂的紧张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几乎每个人都笑出了声,邓布利多也赞赏地轻轻笑了起来。 “我没有开玩笑,韦斯莱先生,”他说,“三强争霸赛大约是七百多年前创立的,是欧洲三所最大的魔法学校之间的一种友谊竞争。这三所学校是:霍格沃茨、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每个学校选出一名勇士,然后三名勇士比试三种魔法项目。” “十月份,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将率领他们精心筛选的竞争者前来,挑选勇士的仪式将于万圣节举行。一位公正的裁判员将决定哪些学生最有资格参加争夺三强杯,为自己的学校赢得荣誉,个人还能获得一千加隆的奖金。” “一千加隆?!” 在每个学院的桌子前,都有人或狂热地注视着邓布利多,或激动地与邻座窃窃私语。想到有可能获得这样的荣誉和财富,大家都兴奋不已。 “今年,比赛的章程做了一些修改,只有十七岁以上的学生才允许报名……”邓布利多微微抬高了声音,因为有些人听了他的话后发出愤怒的抗议,“我会严格设置一条年龄分界线,如果你不满十七岁,我请求你不要参加。”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团将于十月份到达,并和我们共同度过这一学年的大部分时光。好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去上床睡觉吧!” 邓布利多坐了下来,转脸跟穆迪谈话。餐厅里咔嚓咔嚓、乒乒乓乓响成一片,学生们纷纷站起来,涌向两道对开的门,回各自的休息室去了。 第36章 Chapter 36 第二天早晨,风暴停息了,不过礼堂的天花板上仍然一片愁云惨雾。 当四张学院长桌上的学生们一边吃早餐一边研究这学期的课程表时,他们头顶上空也正翻滚着大团大团青灰色的浓云。 在斯莱特林的长桌边上,一些六年级学生与艾弗里他们隔着几个座位,正在讨论用什么神奇魔法使自己年龄变大,然后蒙混过关参加三强争霸赛。 “也许你有注意到,”布雷斯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手指滑过课程表上星期一的那一列,说道,“我们今天几乎一整天都会和波特他们一起上课。” 闻言,艾弗里看着手里的课表。 早上的一节保护神奇生物课,下午的两节占卜课。 这时,一百只猫头鹰从敞开的窗口飞进来,给大家捎来了邮件。 猫头鹰在桌子上方盘旋,寻找信件和包裹的收件人。 艾弗里抬头看去,没有找到穆加贝的身影,他仔仔细细又看了一圈,也没有任何一只看起来像从希伦庄园飞来的猫头鹰。 他看向格兰芬多长桌,在看见哈利桌前没有海德薇或者眼熟的猫头鹰后,他心里平衡了,心情很好地低头继续吃早餐。 吃完早餐,他们要去上开学的第一节魔咒课。 同学们自由练习的时候,艾弗里习惯性地去讲台边上找弗立维教授谈论魔咒,这次也不例外。 “飞来咒能不能控制人?”弗立维教授思考片刻,“这我倒是没有尝试过,不过我想应该是可以的,毕竟神奇动物也能被飞来咒召唤。” “不过飞来咒非常粗鲁,”弗立维摇摇头继续说,“被选中的物体会不管不顾地向着施咒者飞去,不论他们之间有什么阻挡着。” “所以如果是人的话,可能会非常危险?”艾弗里说。 “我想是的。”弗立维点点头,“这应该也就是为什么历史上没有巫师让人飞来的案例了吧。” 城堡里响起浑厚的钟声,下课了,一部分斯莱特林的学生都下了楼梯往城堡外走去。他们顺着缓缓下坡的草坪,走向禁林边缘海格的小木屋。 海格站在小木屋的门外,牵着他那条巨大的猎狗牙牙,脚边是几只敞开的木箱子。 当学生们走近时,一种很奇怪的咔啦声传进他们耳朵,间或还有微弱的爆炸声。 “上午好!”海格说,“这堂课会非常有意思的,猜猜这里面是什么——炸尾螺!”他指了指脚下的箱子。 “抱歉,什么?”罗恩说,明显不是没听清,只是没法相信罢了。 “炸尾螺,刚刚孵出来的,”海格骄傲地说,“你们可以亲自把它们养大!我们可以搞一个大项目!” “我们为什么要把它们养大?”德拉科冷冰冰地说。克拉布和高尔吃吃地笑着,对他的话表示赞赏。 海格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我的意思是,它们能做什么?”德拉科问,“它们有什么用?” 海格张着嘴巴,似乎在拼命思索。 停了几秒钟后,他粗声粗气地说:“那是下一节课的内容,马尔福。你们今天只管喂它们。好了,你们要试着喂它们吃几种不同的东西。我以前没有养过它们,也拿不准它们喜欢吃什么。我准备了蚂蚁蛋、青蛙肝和翠青蛇。每样都拿一点试试,看它们吃不吃。” 一个格兰芬多女生突然尖叫一声,向后跳了几步远离了那些生物,“真恶心!” “我还以为那群狮子都会无条件支持海格。”布雷斯凑到艾弗里耳边说。 “至少,波特是这样。”艾弗里看着正在行动的哈利和他身边两人。 哈利他们完全是很勉强地抓起一把滑腻腻的青蛙肝,放到箱子里去引诱炸尾螺。他们不禁怀疑整个这件事都是毫无意义的,因为炸尾螺似乎根本没有嘴巴。 箱子里那些东西很恶心,而且咬伤了一个格兰芬多,又引起了众多女生的抱怨。 看起来,那堆生物简直罪大恶极。 不过海格显然将它们视若珍宝。 下课后,同学们纷纷往大礼堂跑。 艾弗里在斯莱特林的餐桌旁坐下,动手吃起了烤羊排和土豆泥。 “噢,我当然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想办法让那些恶心的炸尾螺活着了,”德拉科讽刺地跟旁边人说,“又能烧人,又能蜇人,还能咬人,这样的宠物谁不想要呢?” 克拉布和高尔的嘴里鼓鼓囊囊地塞满了土豆和豆芽,但还是在德拉科说完这段话之后尽职尽责地傻呵呵笑了,似乎德拉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 艾弗里嫌弃地摇摇头,不再注意那边。 下午上课的铃响了,艾弗里和布雷斯来到占卜教室。顺便一提,他们还是唯二选了这门课的斯莱特林。 “你们好。”身后突然传来特里劳妮教授飘渺空灵声音,把教室里许多人都吓了一跳。 特里劳妮轻飘飘地从艾弗里身边掠过,坐在炉火前面对着全班同学的扶手椅上。 “亲爱的,我们应该来研究星星了。”她说,“行星的运动及其所显示的神秘征兆,只有那些懂得天际舞蹈舞步规则的人,才能参透其中奥秘。人类命运可以通过行星的辐射光来破译,这些光互相交融……” 然而艾弗里根本没听进去,思绪早就飘到了别处,发出香味的炉火总是使他感到昏昏欲睡。 他觉得,如果宾斯教授在这样的环境里上课,那他的睡眠质量一定能得到质的飞跃。 半小时后,艾弗里被布雷斯无情地晃醒了。 特里劳妮发给每人一张复杂的圆形图表,要他们在上面填写自己出生时的行星位置。这是一项枯燥乏味的工作,需要计算许多烦琐的时间和角度。 “我为什么不采纳西奥的建议去上算数占卜?”艾弗里盯着手里那张羊皮纸,开始怀疑自己选课时被人用了夺魂咒。 “看来今年瞎编不管用了。”布雷斯也失望起来。 不仅如此,特里劳妮在下课前还给他们布置了很多作业。 “参照你们各自的图表,详细分析下个月将对你们产生影响的行星运行方式,”她严厉地说,“下周一必须交上来,不得以任何借口推脱!” “该死的行星,”当两人融入下楼的人流,回礼堂吃饭时,布雷斯说,“整个周末都要搭进去了。” “你周末有事?”艾弗里问。 “本来想找姑娘约会的。”布雷斯说,“最近新认识了一个格兰芬多。” 艾弗里装作惊讶的样子,“嚯,挺勇敢啊。” 他们来到门厅,那里围着几个人。 “出什么事了吗?”布雷斯朝那边看。 “滚开,马尔福。”是哈利的声音,“别生气,罗恩……” 不难猜测,德拉科肯定又来找波特他们过嘴瘾了。 “去看看。”艾弗里说,两人向着那边靠近。 “哦,对了,波特,你去他们家住过一段时间,是吧?”德拉科讥讽地说,“那么请你告诉我,他妈妈是不是真有那么胖,还是照片照得有些失真?” “那么你妈妈呢,马尔福?”哈利说,他和赫敏抓住罗恩的长袍后襟,不让他朝德拉科扑去,“瞧她脸上的那副表情,就好像她鼻子底下有大粪似的!她总是那副表情吗,还是因为跟你在一起才那样?” 艾弗里和布雷斯来到一群斯莱特林身边,注意到德拉科苍白的脸变得微微泛红。 “你竟敢侮辱我妈妈,波特。”德拉科愤怒地吼道。 “那就闭上你的臭嘴。”哈利说着,转过身去。 “障碍重重!” 艾弗里没作什么思考就掏出魔杖扔了个魔咒,因为德拉科举着魔杖朝哈利丢了个咒语。 电光火石之间,艾弗里的魔咒打在哈利脚边,把救世主绊了一下,使得他整个人往右侧偏了一下才没被德拉科的魔咒击中。 砰! 几个人失声尖叫,哈利感到有个白热的东西擦过他的脸颊,一股火辣辣的灼烧感刺激着他的神经。 哈利猛地回头,对上了艾弗里的目光。 看到哈利侧脸上那道有些长的擦伤,艾弗里微微蹙眉,下意识侧头看向还处于愤怒情绪中的德拉科。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场面惊讶到了,可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就又听见一声巨响。 砰! 接着一个吼声在门厅里回荡。 德拉科瞬间变成了一只浑身雪白的白鼬,他在石板铺的地上瑟瑟发抖。 “不许这样,小子!” 学生们猛地转过身,看见穆迪教授一瘸一拐地走下大理石楼梯。他手里拿着魔杖。 布雷斯一把将艾弗里拉到人群中去,看了看他脸上的伤。 门厅里一片可怕的寂静,穆迪看着哈利。“他伤着你了吗?”他怒冲冲地问,声音低沉沙哑。 “没…没有。”哈利说,他被穆迪吓了一跳,一下子忘记了自己侧脸上的疼痛。 “他帮了你。”穆迪说,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艾弗里。 哈利看着艾弗里,愣愣地点了点头。 看起来傻乎乎的。 艾弗里对上穆迪斜着的那只正常的眼睛,两人都没说什么,穆迪转动眼睛又去盯着那只瑟瑟发抖的白鼬。 穆迪开始朝克拉布、高尔和那只白鼬走去,白鼬惊恐地叫了一声,躲开了,朝地下室的方向跑去。 “我不信这个邪!”穆迪大吼一声,又把魔杖指向白鼬,白鼬忽地升到十英尺高的半空,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随即又忽地升了上去。 “我最看不惯在背后攻击别人的人,”穆迪粗声粗气地说,这时白鼬越蹦越高,痛苦地尖叫着,“这种做法最肮脏、卑鄙,是胆小鬼的行为!” 白鼬蹿到半空,四条脚和尾巴绝望地胡乱摆动着。 “再也——不许——这样——做——”穆迪说,每次白鼬掉在石板地上,又忽地蹦起来,他就迸出一个词。 “教授!”艾弗里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穆迪的魔杖前面,“够了!教授,他已经受到惩罚了!” 周围的视线全部锁定在艾弗里身上,穆迪瞪着眼睛看着他,并没有放下魔杖,白鼬依然在半空中悬浮着。 “穆迪教授!”一个吃惊的声音说道。 麦格教授正从大理石楼梯上下来,怀里抱着一摞书。 “你好,麦格教授。”穆迪平静地说,一边使白鼬蹦得更高了。 “你——你在做什么?”麦格教授问道,她的目光顺着在半空蹦跳的白鼬移动。 “教训教训。”穆迪说。 “教训?怎么,穆迪,难道那个是学生?”麦格教授惊叫道,怀里的书散落到地上。 “没错。”穆迪说。 “梅林啊!”麦格教授叫了一声,匆匆走下楼梯,抽出自己的魔杖。 “等一下,教授,”艾弗里说,“能不能去别处再……” 麦格教授看着他,慢慢点了点头。 艾弗里把那只白鼬抱到潘西怀里,潘西楞楞地看着他,眼眶已经以因为担心和害怕红了一圈。 “穆迪,我们从不使用变形作为惩罚!”麦格教授有气无力地说,“邓布利多教授肯定告诉过你吧?” “他大概提到过吧,”穆迪漫不经心地挠着下巴说,“可是我认为需要狠狠地吓唬一下……” “我们可以关禁闭,穆迪!或者报告当事人所在学院的院长。” “我会那么做的。”穆迪十分厌恶地瞪着潘西怀里的白鼬。 麦格教授看着潘西,“跟我来吧,帕金森小姐。”她用魔杖指着掉在地上的书,使它们重新回到她的怀里。然后,带着潘西和白鼬转身离开了门厅。 热闹看完了,人群散开了。 学生们各自去到自己学院的长桌边吃晚餐,刚刚发生的事足够成为今晚饭桌上的谈资了。 “艾弗里,你……”哈利看着艾弗里,“谢谢。” 艾弗里淡淡地看他一眼,没说什么,抬脚和布雷斯几人一起往斯莱特林长桌那边走了。 “告诉我,刚刚那一刻,你在想什么?”布雷斯和艾弗里坐到座位上,“德拉科冲动我不意外,你反应这么大?” 西奥多也定定看着艾弗里,看样子也很想知道答案。 “别告诉我你的格兰芬多血统终于被激发出来了。”布雷斯好笑地瞪眼。 艾弗里扯着嘴角笑了笑,“那是我父亲的教子。” 布雷斯淡漠地抱臂看他,“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我。” “那么……”艾弗里的眼睛里闪过狡黠的光芒,“随你怎么想。” 布雷斯:“……” * 接下来的两天平平淡淡,除了那些上过穆迪的课的学生都在夸赞穆迪有多酷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你们猜穆迪教授上课都教了些什么?”一个低年级的斯莱特林说。 “我猜,”另一个低年级说,“是一些高级的魔咒。” “一些我们不应该学的魔咒。” 这时,艾弗里他们正坐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 布雷斯扫了一圈休息室,咧嘴笑了笑。“还好德拉科不在这里,”他说,扬了扬下巴指着那几个激烈讨论的低年级,“他要是听到,一定会好心地威胁那几个低年级一顿。” “说不定还赠送几个恶咒。”艾弗里说。 大多数四年级的学生们都眼巴巴地盼着上穆迪的第一节课。 星期四吃过午饭,上课铃还没有响,他们就早早地在穆迪的教室外面排队等候了。 艾弗里他们倒是一点不着急,慢吞吞地吃早餐,直到快上课了才赶来教室。 穆迪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就开始了课程,“首先,谁能告诉我,不可饶恕咒一共有几个?” “三个,先生。”赫敏回答。 “那么它们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穆迪疯疯癫癫地说,“因为它们不可饶恕,一旦你使用了其中任何一个,你就会收到去往阿兹卡班的船票。” “魔法部觉得你们还太小,不应该看到这些咒语带来的危害。我可不这么认为,你得知道对手想做什么,你们得时刻做好准备。” “那么先展示哪个呢?”他指了指罗恩,“韦斯莱,说一个咒语。” “……是这样,”罗恩战战兢兢地起身说,“我爸爸对我说过一个,夺魂咒。” “啊,是的,”穆迪赞赏地说,“你父亲肯定知道那个咒语,当年夺魂咒可给魔法部惹了不少麻烦。” 穆迪打开讲台的抽屉,拿出一个装着三只大黑蜘蛛的玻璃瓶。 他从里面抓出一只蜘蛛放在摊在手心,把它变得和手掌一样大,好让大家都能看见。 然后他用魔杖指着它,喃喃地念道:“魂魄出窍!” 蜘蛛立刻从他手上跳开了,悬着一根细丝荡来荡去,就像坐在高高的秋千上一样。 它僵硬地伸直了腿,回身翻了个跟头把蛛丝拉断了,它摔在桌上开始绕着圈子翻跟头。 穆迪一抖魔杖,它又支着两条后腿站起来跳踢踏舞。 同学们都笑了起来。 “你们觉得很好玩,是吗?”穆迪粗着嗓子问,“如果我对你们来这一下,你们会喜欢吗?” 笑声几乎立刻就消失了。 “完全受我控制,”穆迪轻声说,“我可以让它从窗口跳出去,或把自己淹死,或跳进你们哪一位同学的喉咙……” “夺魂咒是可以抵御的,我会把方法教给你们,但是这需要很强的意志力,不是每个人都能掌握的。你们最好尽量避免被它击中。随时保持警惕!” 穆迪把蜘蛛扔回玻璃瓶里。 “还有谁知道什么咒语吗?”他那只带魔法的眼睛骨碌碌一转,盯住了纳威,“你来说。” “有一个,钻心咒。”纳威声音很轻但很清晰地说。 穆迪转身又从玻璃瓶里掏出第二只蜘蛛放在讲台上。蜘蛛一动不动,看样子是吓坏了。 他又举起魔杖把蜘蛛变得很大,然后念初咒语:“钻心剜骨!” 立刻,蜘蛛的腿全部缩起来紧贴身子,它的身体一边翻转一边剧烈地抽搐。 穆迪没有拿开魔杖,蜘蛛开始浑身发抖,抽动得更厉害了…… “停下!”赫敏突然尖声喊道。 穆迪举起魔杖,蜘蛛的腿松弛下来,但仍在抽搐,穆迪把它重新放进瓶子里。 “极度痛苦。”他轻声说,“最后一个就你来告诉大家吧,格兰杰小姐。” 赫敏死死咬着嘴唇,没说话。 “不愿意?”穆迪看着她,“索命咒,死咒。”他抓住第三只蜘蛛,举起魔杖,“阿瓦达索命!” 一道耀眼的绿光闪过,桌上的蜘蛛翻了个身,一动不动躺在那里,身上并无半点伤痕,但无疑已经死了。 穆迪把死蜘蛛从桌上扫到地板上。 “令人不愉快,”他平静地说,“而且没有破解咒。你们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不被这道咒语击中。据人们所知,只有一个人逃脱了这种咒语,他此刻就在这间教室里。” 穆迪的两只眼睛盯着哈利看了一会儿就移开了。 在这堂课剩下来的时间里,同学们都忙着做笔记,记录这三种不可饶恕咒。教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直到下课铃响起。 【睡前发疯小剧场】 艾弗里:“德拉科,你干什么!” 德拉科:“波特骂我妈妈!” 艾弗里:“把魔杖收好。” 哈利:“呜呜呜感动。” 德拉科:“艾弗里你……” 艾弗里:“可以动手,但是不能用魔法。” 德拉科:“好嘞!” 哈利:“我的母语是无语。” 周末怎么过得这么快啊! 哭了T﹏T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6章 Chapter 36 第37章 Chapter 37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希伦家的猫头鹰来送信了。 艾弗里的目光一一扫过天花板,在一群灰色猫头鹰的衬托下,那只深红色的猫头鹰格外显眼。 它脚上抓着一大个包裹,在学生们头顶盘旋了一会儿,精准地飞到艾弗里面前的餐桌上。 绝算不上小的包裹被猛地砸在高脚杯旁,震得盘子里的食物和被子里的果汁都抖了抖。 “布兰特利。”艾弗里轻声唤道。 这是庄园里的其中一只猫头鹰,是飞得最快的那只。 布兰特利泄愤似的抬脚踩了一下那包裹,然后又傲慢地朝艾弗里伸出另一只脚。 艾弗里无奈又好笑地取下它脚上的信件,布兰特利立马煽动翅膀飞到他肩上,一副高傲的样子蔑视着其他猫头鹰。 忘了说,布兰特利也是庄园里脾气最不好的一只猫头鹰。 艾弗里给它顺了顺毛,见它的心情稍微好了些才拆开信件,是西里斯写来的: 亲爱的艾弗里: 最近我听到一些奇怪的传言,既然邓布利多重新启用了退休的穆迪,这就意味着他领会到了那些预兆,尽管别人都还蒙在鼓里。 霍格沃茨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你和哈利要时刻保持警惕,你们要保护好自己。 哦对,我和埃莉给你们准备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我认为的),还有一些米亚最近研究的新甜品。我得说,米亚要是个巫师,一定会被分到赫奇帕奇。 顺便一提,这只猫头鹰是安德鲁养大的吧?什么臭脾气!它咬了我一口! 所以以上内容你需要转达给哈利,因为我不想再被第二只这样脾气的猫头鹰咬了。 我相信满庄园的猫头鹰都和安德鲁那个自负狂一个脾气。 爱你们的西里斯 艾弗里嗤笑一声,把信收好。 布兰特利还站在他肩头,似乎在等着他打开那个让它累死累活的包裹。 艾弗里拆开包裹,里面满满当当装着各种东西——吃的用的穿的玩的。 不能说应有尽有吧,但离着也不远了。 布兰特利看着那堆东西发出了类似不屑的鸣叫声,仿佛那些吃的用的玩的在它眼里是一堆破铜烂铁。 接着,它就扇着翅膀飞走了,走前它那不停扇动的翅膀还弄乱了艾弗里的头发。 “……” 看得出来脾气真的不好。 * 早餐吃太饱的后果就是大脑缺氧——犯困。 哈利在收到艾弗里从斯莱特林长桌拿过来的由西里斯给他们寄来的大包裹后,心情很好地多吃了两片熏肉,又和周围人一起吃了好多包裹里的小零食。 这样一顿暴饮暴食后,他成功在第一节魔法史课上睡死过去了。 在宾斯教授嘶哑陈旧的平缓语调下,哈利睡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香甜,连下课铃也没听见。 叩叩叩! “口水要流到地上了,波特。” 震耳欲聋的敲桌声比西塔楼的钟声管用多了,哈利迷蒙着双眼立刻抬头。 “到!宾斯教授!” “……” 眼前哪是什么宾斯教授。 艾弗里抱臂随意地轻倚上后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擦擦你的口水,你下一节课要迟到了。” “我们下节没课。”哈利说。 “所以你是打算再上一节魔法史?”艾弗里无所谓地扫了眼他身旁的空位,“看来你一次性失去了两个朋友。” “罗恩昨天熬夜太晚,所以没来。”哈利有些心虚地说,“赫敏应该忙着去图书馆,所以没叫我。” “哦,没人关心你那两个朋友去哪里了,波特。” 德拉科拖长的声音从教室门口传来,他带着两个大块头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不得不说,克拉布和高尔真是越来越胖了。他们过来的时候,艾弗里明显感觉有大部分光被他俩遮住了。 见来人是德拉科,哈利的神情立即冷了下来,语气不善地说:“看来白鼬还没让你长记性,马尔福。” 德拉科明显想到了那段糟糕的回忆,皱眉瞪着他,“那个疯子!我爸爸会想办法把他弄走的。” 两人开始了你来我往的嘲讽和咒骂。 下堂课是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一起上的,眼看教室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艾弗里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还好这时宾斯教授踩点穿过墙壁来到了讲台上,制止了这场无休止的吵架。 哈利抓起书包出了教室,德拉科气愤地坐到艾弗里旁边。 看起来,双方都很不服气。 宾斯教授照常开始上课,艾弗里照常睡觉,德拉科照常生闷气。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早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变了。 * 下午的课程全部结束后,艾弗里和西奥多去了趟图书馆。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正在撩妹的布雷斯。 西奥多给了艾弗里一个“交给你了”的放心眼神,然后很有眼力见地回休息室了。 艾弗里则抬脚就往那边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两人走去。 “你脸怎么了?” 走近一些,艾弗里听清了布雷斯的声音。 “没,没事,小擦伤,一个愈合如初就搞定了。”女生有些紧张地小声说。 艾弗里看清了那个戴着红色领带的女生,以及布雷斯嘴角挂着的那抹不正经的笑。 “正好我会。”布雷斯朝女生凑近一点。 “不,不用……”女生忙摆手拒绝,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我自己也可以的。” 布雷斯不由分说地抬手轻柔地捧着她的脸,“别乱动,不然我不确定会不会在你脸上画朵花。” 女生果然不再动了,任由布雷斯的指尖时不时划过她的脸颊,带起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她的目光在少年脸上肆意流转,最后跌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似乎能装下整个世界,她不知不觉就陷进去了…… “咳咳……” 一声轻咳打乱了女生的思绪,她慌乱地后退一步,后背撞上坚硬的石墙。 “我,我我先走了,扎比尼。”她快速地说,然后一溜烟跑走了。 艾弗里注意到,她的脸快红得跟韦斯莱的头发一个颜色了。 布雷斯斜靠在墙上,嘴边依旧擒着笑意,“我说,你能不能不在这种时候出现?” “我以为你挺喜欢看女孩们因为害羞落荒而逃的样子的。”艾弗里耸耸肩,丝毫不觉得自己破坏了什么。 “当然喜欢,”布雷斯语气轻快地说,“但也不能与你分享啊。”他继续道:“而且有你在,我根本不好开展下一步。” 艾弗里翻了个白眼。 “找我什么事?”布雷斯揽上他的肩膀,把人往休息室带,“不会是找我陪你回寝室吧?一个人走夜路害怕?” “滚。”艾弗里磨着后槽牙道:“平斯夫人希望你能在明天中午之前给她一个弄坏**区旁边那个书架的理由,不然就把你交给斯内普教授。” 布雷斯哀怨一声,“之前那个赫奇帕奇来找我算账,说我是个见异思迁的人……” “中肯的说法。”艾弗里及时评价道。 布雷斯笑骂他一句,接着道:“然后我好言好语跟她说她不听,我后来就不耐烦了说了些她不爱听的。” 艾弗里再次打断他,“我敢肯定你的好言好语只维持了一分钟不到。” “要是每个姑娘也能跟你一样了解我,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布雷斯无奈地摇摇头。 “然后呢?”艾弗里问。 “然后那姑娘给了我一巴掌,她觉得我对不起她,那打就打了吧。可她不解气,还要给我一拳。” 布雷斯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左脸还有点疼。“接着我就躲开了,你不知道她力气有多大,一拳就把那排书架砸倒了。梅林啊,迪戈里怎么没拉她进魁地奇院队?” 此时两人已经进入了休息室。 艾弗里坐到靠窗的圆桌旁,“说实话,我挺惊讶的。” 布雷斯坐到他对面,“是吧。” “我惊讶的是,”艾弗里拿起桌上一本杂志翻了几页,“你祸害了这么多姑娘,怎么至今就一个找上门来?” 布雷斯:“……” “扎比尼,看见德拉科了吗?”潘西突然走过来,“我一下课就没见到他。” 布雷斯摊手,“你都找不到,我怎么会知道。” “他在魁地奇球场。”艾弗里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布雷斯问。 “下课的时候我在门口看到普塞了。”艾弗里说,“很明显,他是来叫德拉科去训练的。” 潘西到了句谢就走了。 “没想到弗林特毕业了,又出来个训练狂魔普塞。”布雷斯好笑道。 德里安·普塞,斯莱特林五年级,继弗林特之后的新一任魁地奇院队队长。 “毕竟谁也不想再输给格兰芬多,”艾弗里说,“而且还是在有其他学校学生来看比赛的时候。” 布雷斯突然来了兴致,“我听一个拉文克劳说,今年魁地奇冠军有额外的奖励。” 艾弗里瞥他一眼,“那你有没有听说是什么奖励?” “你知道的,”布雷斯耸耸肩,“邓布利多想要保密的事情,没有几个人能真正从他嘴里挖出点什么。” “就是什么也不知道呗。”艾弗里总结。 “非常正确。”布雷斯说。 艾弗里:“……” * 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他们的功课越来越难,要求越来越高。 当然了,这些并没有难住艾弗里。 不过令他感到吃惊的是,穆迪教授宣布说他要轮流对每个同学用夺魂咒,以演示这个咒语的魔力,看看他们能不能抵御它的影响。 穆迪挥动魔杖让课桌纷纷靠边,在教室中央留出一大片空地。 “可是,可是你说过它是非法的,教授,”赫敏没有把握地说,“你说过,把它用在别人身上是……” “邓布利多教授希望你们可以感受一下。”穆迪说。他招呼同学们轮流上前,给他们施夺魂咒。 在咒语的影响下,同学们一个接一个地做出了最反常的举动。 有人一蹦一跳地在教室里转了三圈,嘴里唱着国歌;有人模仿松鼠;更有人表演了一系列十分惊人的体操动作。 他们似乎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挡这个咒语,都是在穆迪消除咒语后才恢复正常。 “波特,”穆迪声音隆隆地说,“轮到你了。” 哈利上前走到教室中央,穆迪举起魔杖指着他,说道:“魂魄出窍!” 哈利一开始就像被迷惑了一样,他晕晕乎乎地走了几步,然后没过多久,他似乎开始抵抗了。他让自己往桌子上跳,又不让自己往桌子上跳,最后他一头撞在桌子上,把桌子撞翻了。 “好,这才像话!”穆迪用他那隆隆的声音说,“他抵抗了,只不过差一点。” “抵抗这个咒语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布雷斯看着那张被掀翻的桌子,开始提前心疼自己的脑袋。 接着又是几个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学生陆续出丑,德拉科甚至一脸娇羞地表演了一段撒娇……不光他本人非常羞愤,艾弗里他们也感受到了强烈的不适。 “下面是艾弗里·希伦,”穆迪看着花名册,嘴里又念叨了一遍这个姓氏,“希伦。” 艾弗里走上前站在穆迪教授面前的空地上,穆迪举起魔杖对他说:“魂魄出窍!” 那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艾弗里觉得轻飘飘的,脑海里的思想和忧虑一扫而光,只留下了一种朦朦胧胧的喜悦感觉。 他站在那里,感到特别轻松,无忧无虑,只模模糊糊意识到大家都在注视着他。 然后,他听见了穆迪的声音,在他空荡的脑袋中某个遥远的角落里回响:“亲吻那面墙……亲吻那面墙……” 艾弗里顺从地往墙壁的方向走了几步。 “亲吻那面墙……” “可是为什么呢?” 他脑袋里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有股熟悉的感觉,像是他自己的声音。 “这么做太蠢了。”那个声音说。 “亲吻那面墙……” “不,我不想这样,谢谢。”另外那个声音说,语气更坚定了一些。“不要听他的。” “走过去!亲吻墙壁!” “不要!你这个烦人的家伙,从这里出去!” 接着,艾弗里猛地回过神来,脚下不稳地跌坐在地上,涣散的瞳孔在一瞬间聚焦。 周围的一切清晰起来,脑海里那道空谷回音般的空洞感消失了,他十分清楚地记得刚才发生的事。 “好极了!”穆迪大声喊到,“他做到了!希伦,非常好!” 穆迪赞赏地看着艾弗里,周围的同学也在低声讨论,偶有几声“好厉害”之类的话语传入他耳中。 “所以你怎么做到的?”下课后,他们混在人群当中走出教室,德拉科不服气但又好奇地问道。 “我不想做那个动作,”艾弗里没好气地说,“所以我把他赶出了我的脑子。” “然后就抵抗住了?”德拉科瞪大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 “嗯。”艾弗里点头。 他不得不承认,要不是那个要求很过分,他可能就会按照穆迪说的做了。 真是庆幸,还好那个要求很过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7章 Chapter 37 第38章 Chapter 38 开学这么些日子以来,所有四年级的学生都注意到,他们这学期要做的功课明显增加了。 当同学们抱怨麦格教授布置的变形课作业太多时,麦格教授解释了原因。 “你们正在进入你们魔法教育的一个重要时期!”她说,眼睛在方形的镜片后闪着威严的光,“你们离明年的O.W.Ls考试越来越近了……” 另一方面,宾斯教授这周布置了一篇关于十八世纪妖精叛乱的论文。 斯内普教授逼着他们研究解药。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斯内普教授暗示说,他将在圣诞节前给他们中间的某个人下毒,看看他们的解药是否管用。 弗立维教授要求他们另外再读三本书,为学习飞来咒做准备。 就连海格也给他们增加了负担。 炸尾螺长得很快,尽管谁都没有弄清它们到底喜欢吃什么。 海格非常高兴,作为“项目”的一部分,他建议他们每隔一天到他的小屋去观察炸尾螺,并记录下它们不同寻常的行为。 不过,倒是有一件有趣的事情。 在某天下午第二节占卜课上,特里劳妮教授高声选读了哈利和罗恩预言的许多部分,并表扬他们能够勇敢地接受即将发生的可怕事情。 “脑袋被人砍下来?!”布雷斯少见地表现得这么惊讶,“他们对自己也太下得去笔了。” “格兰芬多。”艾弗里说。 “庆幸我们没这么干吧。”布雷斯示意他往教授那边看。 特里劳妮正站在炉火前面,兴奋地给哈利和罗恩布置新的作业,要求他们对下下个月的命运作个预测。 “好像不太妙啊。”布雷斯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下课后,他们混迹在人群中跟着下楼去礼堂吃饭。 当他们到门厅时,发现再也无法前进,因为一大群学生都挤在大理石楼梯脚下竖起的一则大告示周围。 克拉布和高尔粗鲁地挤开人群,硬生生给德拉科开出了一条道,艾弗里他们也极为自觉地跟着一起走了过去。 走近一些,他们才看清告示上的内容: 三强争霸赛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将于10月30日星期五傍晚六时抵达。下午的课程将提前半小时结束。 届时请同学们把书包和课本送回寝室,到城堡前面集合,迎接我们的客人,然后参加欢迎宴会。 “这下斯内普教授要失望了,”布雷斯说,“他的下毒计划被打乱了。” 门厅里出现的这则启事对住在城堡里的人产生了明显的影响。在接下来的一星期里,学生们不管走到哪里都只谈论一个话题——三强争霸赛。 这对艾弗里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依旧该上课上课,该去图书馆去图书馆。 直到周四上午那节草药课…… “昨天我看见你的小妹妹鬼鬼祟祟地跟在迪戈里身后。”布雷斯说。 此时他们正在剥豆荚,并且把发亮的豆子放到一只木桶里去。 艾弗里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开口道:“她跟着迪戈里做什么?” “谁知道呢?”布雷斯耸耸肩,打趣地笑起来,“可能想给你找个妹夫?” “滚。”艾弗里没好气,“她不是我妹妹。” “是啊,”布雷斯瞥他一眼,“毕竟没有哥哥会让妹妹被同学欺负。” 他一定是在说塞西莉娅被威尔逊你几个斯莱特林恶整的事情,虽然都是小打小闹,闹不出人命。 梅林作证,艾弗里告诫过她不要招惹斯莱特林的。 哦,好吧,是威尔逊主动去招惹塞西莉娅的。 艾弗里抿嘴没说话。 布雷斯笑了笑正打算开口说什么,突然迎面飞来一颗豆子,弹到了他手腕上。 是桌子对面的两个赫奇帕奇。 “小心点!”布雷斯不满地说。 其中一个个头很高大的赫奇帕奇看着布雷斯冷哼一声,挑衅道:“不小心你能把我怎么样?” 艾弗里和布雷斯都皱了皱眉,面前的人看上去对斯莱特林的敌意很大啊。 想想也是,除了斯莱特林,谁会对它没意见? 不过准确点说,这个赫奇帕奇是对布雷斯的敌意很大。 几乎是在他们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那人也给出了原因。 “就是你让劳拉这么难过,扎比尼。”男生说,“她这么善良,你却让她哭的这么伤心。” 艾弗里瞥了布雷斯一眼,如果他没记错,“劳拉”这个名字曾经和“女朋友”这个词一起被布雷斯提到过。 所以眼前这位是…… “现在好了,有我保护她,她再也不会伤心了。”男生有些骄傲地说。 ……现男友。 “……” 布雷斯厌恶地盯着那个男生看了会儿,然后抽出魔杖往刚刚被豆子弹到的手腕处来了好几个清理一新。 “你什么意思!”男生有些恼怒地低吼,他身边的同伴拉了他一下,示意他教授还在这间温室里。 “别和我说话。”布雷斯眼里的厌恶情绪多得快要溢出来了,他烦躁地皱紧眉头,“又是一个泥巴种。” “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那个男生猛地朝布雷斯扑过去,撞翻了隔在中间的桌子和上面的各种工具。 “停下,孩子们,当心点!” 斯普劳特教授嚷道,这时那些散落在地板上的豆子就在他们眼前开花了。 他的同伴也不再管有没有教授在,扑上去就加入了战斗。像是怕艾弗里会帮布雷斯似的,他把自己的目标锁定在了艾弗里身上。 最后是艾弗里眼疾手快地朝那两个赫奇帕奇一人扔了一个冰冻咒,这场肉搏才得以停息。 为此,他们也光荣获得了三天的劳动机会。而且四个人,分别被安排到了四个地方。 真不明白,霍格沃茨怎么有这么多劳动可做。 * 晚上九点,艾弗里准时去到奖品陈列室,费尔奇已经在那等着了。 艾弗里还看到个熟悉的人——波特。 哈利身上还穿着格兰芬多魁地奇院队的队服,额发汗涔涔,一头毛茸的头发湿漉漉地垂在额前,还在往下滴水。 看起来,他刚刚从球场训练回来。 哈利朝艾弗里笑了笑,被后者无视了。 “宵禁前把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擦干净,不许用魔法,会有人看着你们的。”费尔奇眼里闪着得意的光,“好好干,不听话的小鬼们。”他说完,悠哉悠哉地带着洛丽斯夫人离开了。 梅林的哑炮,这老家伙自己使不出魔法,就想尽办法阻止别人用魔法。 艾弗里咒骂了一句,他最讨厌的就是被费尔奇安排劳动惩罚了。 偌大的奖品陈列室,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所以他的低声咒骂非常清晰地传入了另一个人耳中。 哈利非常赞同地小幅度点了点头。 而他这一点头,地板上登时又多了几滴需要他们清扫的水渍。 艾弗里嫌弃地往边上挪了挪,嚷嚷着:“脏死了!” 话音刚落,他抬手给哈利甩了几个清理一新和烘干咒。接着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身红色的队服实在是难看。 “谢谢。”哈利说,拿起抹布开始擦那些需要洗把脸的肖像画,“我们快干活吧。” “下次别额外带来新的劳动。”艾弗里说,没理会救世主有些不好意思的眼神。 “所以你干什么被罚了?”他一边拿起抹布一边问。 梅林啊,他可从没见过这么脏的抹布。 “忘写宾斯教授布置的论文了。”哈利非常诚实地说,他手底下那副画像上的人扯着嗓子让他轻一点。 艾弗里闻言嗤笑一声,也开始擦高处的画框。 长得高还是有好处的,比如现在这种情况,他就能很轻松地把哈利够不到的地方都打扫一遍。 哈利很不高兴,他觉得艾弗里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说:“哈利·波特是个小矮子。” 实际上他们只差了三英寸……而已。 最后还剩下最高处的一幅画像,那画像上的女巫是帮忙监督来这里劳动的学生不许使用魔法的。 那副画的位置其实不算很高,只是比其他画像都高了一点,但他们谁也够不着了。 安静的陈列室里,两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打破沉默。 最后,是那女巫看不下去了。 “要不,你们谁背谁一下?”她建议道。 艾弗里立马拒绝了,哈利没说话。 “那……抱?”女巫又道。 艾弗里冷笑一声,又拒绝了。哈利依旧没说话,只是肉眼可见地慌乱了,耳尖有点红。 “……那这样吧,我可以让你们使用魔法。”女巫用无奈中带着点计谋得逞的语气说:“但你得让诺娅把她衣橱里那套水蓝色纱裙礼服送我。” 诺娅·希伦,艾弗里的曾曾祖母,一个致力于收集到世界上所有漂亮衣服的女巫。生前如此,死后更是。 她从霍格沃茨毕业后就在霍格莫德开了一家风靡巫师界的服装店——风雅牌巫师服装店。 这家店直到现在也很有名,在伦敦的巫师街道上也有好几家分店。 “我看中那件礼服很久了,但一直不好意思问她要。”画里的女巫还在说,“你快打扫干净,然后去写信告诉你家里人,让他们去跟诺娅说。” “不得不说,诺娅的眼光确实很好,那件礼服……” 女巫开始滔滔不绝地述说那件礼服的各种美妙之处,艾弗里无语地用魔杖给她打扫了一遍,然后催促着哈利赶紧离开这里。 搞不懂一群只能住在画框里的人要什么好看的礼服。 离开奖品陈列室,一声不算大却又足够让两人都听到的肚子的哀嚎从哈利肚子里传来。 空气安静了一秒…… 艾弗里发出一声低笑,哈利的脸红了。 “没吃晚餐?”艾弗里善解人意地努力忍笑,但很遗憾他失败了,他的肩膀在颤抖。 哈利点头,低着脑袋不敢看他。“下课就被拉去训练了,安吉丽娜肯定被奥利弗附身了。”他说。 艾弗里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不算早,但也应该来得及。 “带你去个地方。”他说完,抬脚往楼下走,也不管身后人会不会跟上。 几分钟后,两人站在了地下楼层的一副水果画前。 艾弗里伸出食指轻轻挠了挠画上那只碧绿的大梨子,梨子蠕动起来,变成了一个很大的绿色门把手。 “霍格沃茨的厨房。”艾弗里说,他拉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哈利跟在后面,“你怎么找到的?你不会经常来吧?” “一个赫奇帕奇告诉我的。”艾弗里说。 “赫奇帕奇也会主动跟斯莱特林交好吗?”哈利用自以为小声的声音嘀咕道, “一个女生。”艾弗里补充。 哈利:“……”好吧,他懂了。 霍格沃茨的厨房很大,有四张和楼上礼堂对应着的长桌。一张长桌旁还站了两个熟悉的红头发的家伙——韦斯莱双胞胎。 “哦,哈利,你也来了。”其中一个说,朝哈利扬了扬手中的肉饼。 另一个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道:“我们饿坏了,安吉丽娜真是疯了!” 但哈利还没来得及跟他们打招呼,就瞥见一个东西快速朝他这边飞来。 “哈利·波特先生!” 一个家养小精灵一边尖声大叫一边冲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腰,哈利觉得他的肋骨都要被勒断了,肺里的空气全被挤了出来。 “多——多比?”哈利喘着气说。 “是多比,先生,是多比!”那个声音从他的肚脐附近尖叫着说,“多比一直盼呀盼呀,盼着见到哈利·波特先生,结果哈利·波特亲自来看他了!” 多比松开手后退了几步,满脸带笑地抬头望着哈利,那双网球般的绿色大眼睛里含着喜悦的泪花。 哈利想说什么,身旁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真是感人啊,波特。”艾弗里不咸不淡地说着,悠闲地拿起一杯小精灵端过来的果汁。 韦斯莱双胞胎走过来,两人齐齐看向艾弗里,一人一句道: “晚上好,希伦。” “或者布莱克。” 艾弗里没搭理他们,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哈利也跟着坐下,多比就一脸幸福地守在一旁。 双胞胎也跟着坐下,一左一右分别在艾弗里和哈利旁边,多比就瞪着大眼睛在对面看着哈利。 弗雷德和乔治显然在这里吃了很久,他们跟哈利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多比一直在和哈利说他的经历,说邓布利多是如何帮助他的。 哈利就这么听着,时不时插上几句。 艾弗里则显得不耐烦,然后头疼地给自己用了个闭耳塞听咒。 世界一下清净了,他也能舒心地享用宵夜了。 哈利也许是真饿了,当然也可能是多比话太多了,所以这顿饭他们吃了快一个小时。 终于,在刚刚好到宵禁时间的时候,他们在多比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走出了厨房。 “现在已经宵禁了,希望格兰芬多不会因你而再减少几分。”艾弗里说,此时他已经把身上的咒解开了。 “谢谢你带我来厨房。”哈利说。 艾弗里一瞬间有些不自在,仿佛此刻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做这件事似乎没有理由。 “……我只是怕把你饿坏了,西里斯找我麻烦。”他说。 哈利理解又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皱起了眉头,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肆意流动,一股不适感刺激着他的神经。 艾弗里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怎么了?” 哈利还没张口回答,就发觉眼前的人越来越高大,他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你……” 哈利听见艾弗里的声音自头顶遥远的地方传来,他抬起头看着“巨人”艾弗里,后者也同样震惊地低头看他。 四目相对,气氛又一次诡异地安静了。 不过艾弗里很快反应过来,蹲下来用一只手把哈利拎起来放到他另一只手的掌心上。 “你吃什么了?”艾弗里笑得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哈利懵逼地开始报菜名,然后在说到“葡萄汁”时,他顿悟了。 “我喝了弗雷德给我的果汁,”他看着艾弗里,差点流下悔恨的泪水,“或许是乔治也说不定。” “你是真蠢啊?”艾弗里轻轻戳了一下手上人的脑门,“韦斯莱的东西你也敢喝。” 因为哈利现在的身体就像被施了缩小咒,刚刚好就艾弗里一个巴掌大。 所以艾弗里只不过轻轻戳了他一下,哈利也仿佛遭到重击重心不稳往后倒去,一屁股坐到地上。 呸,坐到艾弗里手上。 哈利懊恼地叹了一口气,一脸的视死如归,“希望这个效果只有几分钟。” “也许他们用了缩身药剂。”艾弗里说完站起身,把哈利揣进口袋里,抬脚就往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方向走。 “你要带我去你们休息室吗?”哈利扒拉着口袋的边缘,弹出脑袋惊呼一声。 “你又不是没去过。”艾弗里把他按回去,对石门说了口令。 休息室里人不多,几个低年级睡不着觉在聊天。 艾弗里往寝室走,跟布雷斯和西奥多打了个招呼,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两支药剂后又往外走。 哈利倒也算乖巧,一路上都没再冒出来,安安静静待在他口袋里。 然后,他就被人丢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连同两支颜色漂亮的药剂一起。 并且艾弗里还好心地附上了喝药剂的顺序的说明纸条,他是这么说的——“为了防止你那巨怪脑子记错,我还是给你写下来吧。” 哈利:“……” 第39章 Chapter 39 虽然艾弗里对画框里女巫的要求感到不理解,但第二天他还是把信寄回了家。 今天是另外两所学校代表来的日子,学生们都很兴奋,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有所期待的喜悦情绪。 课堂上,几乎没有人专心听课,就连魔药课也不像平常那样难以忍受了,因为要提前半个小时下课。 “波特,你再这样一直跟韦斯莱说话,我恐怕你们坩埚里的药剂会把教室炸掉,”斯内普教授阴冷的声音在地下教室响起,他嫌弃加厌恶地瞥了一眼哈利和罗恩坩埚里的液体,本就嫌恶的语气更是多了一丝嘲弄,“如果那团黑乎乎的粘液还配叫药剂的话。” 梅林,刚刚谁说魔药课好忍受的? 哈利和罗恩敢怒不敢言地缩了缩脖子,立马闭上嘴煞有介事地盯着坩埚里的东西,还翻书假装寻找不让教室被炸掉的方法。 一旁的赫敏看了看他俩,想提醒一下,但又在接收到斯内普警告的眼神后,埋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了。 “我想你需要帮助,”斯内普慢吞吞地说,就像潜伏在黑暗中的蛇在吐蛇信子,“和马尔福换位置,”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或者你可以选择接受马尔福的帮助,和希伦换位置。” 罗恩同情地看了一眼哈利,然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要和马尔福或者希伦一组,脸色顿时变得跟吞了十个粪蛋一样。 他斜了斯莱特林那边一眼,德拉科正幸灾乐祸地看着哈利被斯内普批评,艾弗里沉默着在一旁把药材磨碎。 罗恩突然觉得,比起马尔福,他宁愿跟希伦一组。 显然,这么想的人不止他一个。 哈利抱着坩埚往斯莱特林那边挪,走到德拉科旁边把东西一股脑堆到德拉科桌上,然后两人各含情绪地面面相觑着。 “教授,我不想跟韦斯莱一组。”德拉科说,语气里的嘲讽不加掩饰。 “先生,我不跟韦斯莱一组。”艾弗里接着开口,语气里的嫌恶一点不比德拉科少。 布雷斯和西奥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毕竟这俩人头一次想法这么一致。 德拉科有一瞬的怔然,视线在哈利和艾弗里之间来回了一趟,微张的嘴紧抿成一条线。然后,非常勉为其难地抱着自己的坩埚往格兰芬多那边走。 “你说德拉科这是怎么了?”布雷斯看热闹般笑着问。 西奥多敛去刚才那些情绪,“艾弗里是他哥哥。” 布雷斯嗤笑一声,意味不明地朝站在一群狮子中一脸不耐烦地指挥罗恩干活的德拉科看去。 “我很好奇,”艾弗里抬眼看向站在对面的哈利,“你哪来这么多讲不完的话跟韦斯莱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哈利觉得艾弗里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怪怪的,“我们在……” “算了,我不想知道。”艾弗里打断道,看见哈利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坩埚里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说,“你浪费了一锅材料。” “还,还有救吗?”哈利可怜巴巴地看向艾弗里。 一阵沉默。 “好吧,”艾弗里吐出一口气,“有救。” 哈利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脸上慢慢显露出不确定,“你……行吗?” 一旁默默听墙根的布雷斯扯着嘴角笑了,他学着哈利的口气,贱兮兮地跟西奥多说,“你行吗?” 然后荣获西奥多一记白眼,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艾弗里放下手中的刀片,抬起头直视哈利,“那不行你来?” “我…不是,”哈利解释,“我是说,都弄成这样了,真的还有救?” 艾弗里嗤笑一声,“还挺有自知之明。” 接下来的魔药实验,他充分展示了自己高超的魔药水准,有条不紊又不失优雅地进行着操作,一步都没出错。 “你就这么看着?”艾弗里突然看向对面已经开始神游的哈利。 “我怕我把教室炸了。”哈利说,显得有些无辜。 “我不是韦斯莱那个笨蛋。”艾弗里撇嘴表示不满,“我看着你,不会爆炸。” 哈利点头,“好吧,要我做什么?” 艾弗里想了想,“算了,你还是站那儿看着吧。” “什么啊!”哈利不服气道,“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好吧,我想了想,”艾弗里一脸诚恳,“还是担心你趁我不注意想置我于死地。” “我不会的,而且你不是看着我吗?”哈利说。 艾弗里欣然接受,“那来吧,你来捣碎这些草药。” “……”哈利突然有种被下套了的感觉,“哦,好。” 捣碎草药,哈利拿起课本研究了半天,然后拿起各种材料准备往坩埚里倒。他每加一个就会看艾弗里一眼,发现他没有要阻止自己的意思,就会大胆往里扔。 不过大多数时候艾弗里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哈利就会撇撇嘴把手里的材料乖乖放下,然后换一个新的让艾弗里继续欲言又止的材料。 当铃声早早地敲响时,好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德拉科满脸不高兴地回到斯莱特林这边,跟着艾弗里他们回斯莱特林休息室放下书包,穿上斗篷,然后上楼梯来到门厅。 “我发誓,”德拉科说,“韦斯莱一定是头巨怪,他总想把魔药课变成黑魔法防御术课。” “别板着一张脸,这不没成功呢嘛。”布雷斯笑着把隔壁搭在德拉科肩上,后者一下就躲开了。 “你还是跟他们保持距离吧,”德拉科忧心地对艾弗里说,“我怕你变傻。” 艾弗里:“……” “我以前可没发现我们学院的女生长这样,”布雷斯扬扬下巴示意几人看向他所指的方向,低声说着,“她们变漂亮了。” 艾弗里闻言扫了一眼周围几个斯莱特林的女生,她们确实变好看了,看样子没少花心思在她们的妆容上。 “准备走了。”西奥多冷淡的声音响起,催促着布雷斯该走了,“别对着这些单纯的女孩们绽放你的笑容了。” “你竟然觉得斯莱特林的女孩单纯。”布雷斯说。 艾弗里:“遇上你……” 西奥多:“谁都单纯。” “你俩真默契。”德拉科点点头。 “你和艾弗里在讨厌韦斯莱这一点上……”布雷斯停住后面的话,胳膊撞了一下西奥多,示意他说。 “……”西奥多无奈又无语,“也很默契。” 各个学院的院长领着本学院的学生走下台阶,排着队站在城堡前面。 这是一个寒冷的、空气清新的傍晚,夜幕正在降临,一轮洁白的、半透明的月亮已经挂在了禁林上空。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队伍正巧挨在一起,艾弗里抬眼就能看到斜前方哈利的后脑勺,他正和身边两人讨论什么。 就这么多可以聊的吗? 艾弗里发现自己最近总喜欢看波特。 他摇摇头,秉持着“眼不见为净”的观点,把目光越过哈利他们往前看去,注意到塞西莉娅站在韦斯莱家小妹妹身边,她时不时侧头跟金妮说话,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来过。 “阿嚏!”他突然打了个喷嚏。 “你真不打算去医疗翼拿药?”布雷斯好心问。 艾弗里今天早上起来就有些感冒,不过他坚决不去找庞弗雷夫人,毕竟耳朵冒烟的样子,实在是…… “太蠢了。”艾弗里摇摇头,“不去。” 德拉科非常赞同,“确实,前几天我看见贝利去找了庞弗雷夫人,”他往塞西莉娅那头红色头发上瞟了一眼,“那样子,跟脑袋着火了似的。” “可以想象。”西奥多嘴角抽了抽,“一定好笑极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独属于夜晚的寒风开始吹打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就在这时,和其他教师一起站在后排的邓布利多喊了起来:“啊!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布斯巴顿的代表已经来了!” 一辆被十二匹有翼马拉着的巨大粉蓝色马车急速掠过深蓝色的天空,朝城堡飞来,稳稳地落在城堡前的草地上。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袍的男孩跳下马车,在马车的地板上摸索着什么,然后打开一个金色的旋梯。 一个个头比海格还要高大一些的女人走下来,她绽开一个优雅的微笑朝邓布利多走去。 “亲爱的马克西姆夫人,”邓布利多说,“欢迎您来到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马克西姆夫人用低沉的声音说,“我希望您一切都好。” “非常好,谢谢您。”邓布利多说。 “我的学生。”马克西姆夫人说着,用一只巨大的手漫不经心地朝身后挥了挥。 大约十二三个男女学生从马车上下来,此刻正站在马克西姆夫人身后。 从他们的模样看,年龄大概都在十**岁左右,他们都抬头望着霍格沃茨,脸上带着警惕的神情。 艾弗里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姑娘——凡妮莎·希伦,艾弗里在法国的旁系姐姐,就是前年圣诞送了他一本相册的那个。 凡妮莎显然也看到了艾弗里,她扬起一个笑容,朝艾弗里俏皮地眨了眨眼。 周围的学生都注意到了这一幕,纷纷转过头寻找凡妮莎打招呼的人是谁。 哈利也回过头,一下就看见了艾弗里的目光,他几乎是立刻就确定了艾弗里认识这个漂亮的女孩。 他盯着艾弗里看了一会儿,有些心不在焉地又转过头去跟罗恩他们说话。 “你从没告诉过我,你认识这么漂亮的女孩。”布雷斯揶揄地笑着,眼神里满是打趣。 艾弗里把目光从凡妮莎身上收回来,“她是希伦。” 布雷斯会意,“那我可以追求她吗?” “我建议你,”艾弗里看着布雷斯,认真说道,“最好不要。” “怎么?”布雷斯作思考状,“她有随便给人扔恶咒的习惯?” “她没有,”艾弗里摇头,在看见布雷斯明显加深的笑容后轻轻吐出后半句话,“我有。” 布雷斯:“……” 西奥多和德拉科十分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几人说笑间,马克西姆夫人带着她的学生进了城堡。 接着,学生们又开始漫长的的等待,等着德姆斯特朗代表团的到来。 突然,一个古怪的响声从黑暗中向他们飘来。 “在湖里!”李·乔丹大喊一声,指着湖面,“快看那湖!” 往日平静无波的湖面突然变得不再平静了,湖中央翻起巨大的水花,湖面正中央出现了一个大漩涡,一根黑色长杆从漩涡中慢慢升起,接着露出了船帆索具…… 慢慢地,那艘气质非凡的大船在月光的照耀下升出了水面。 随着稀里哗啦的一阵溅水声,大船完全冒了出来,在波涛起伏的水面上颠簸着,开始朝着湖岸驶来。 片刻之后,只听扑通一声,一只铁锚扔进了浅水里,然后又是啪的一声,一块木板搭在了湖岸上。 船上的人上岸来到城堡前,为首的男人热情地喊道,“邓布利多,我亲爱的老伙计,你怎么样?” “好极了,谢谢你,卡卡洛夫教授。”邓布利多回答。 卡卡洛夫走到邓布利多面前,用两只手同邓布利多握手。他扫视了一遍城堡,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眼睛里却无笑意。 “威克多尔,快过来暖和一下。你不介意吧,邓布利多?威克多尔有点感冒了。” 卡卡洛夫示意他的一个学生上前,当那男孩走过时,许多学生开始了窃窃私语。 威克多尔·克鲁姆,保加利亚魁地奇球队的队员,世界上最棒的找球手之一。 “他居然还是个学生!”德拉科和其他学生一样激动。 两个学校的代表都到了,大家都去到礼堂入座。 布斯巴顿的同学选择了拉文克劳桌子旁的座位。他们坐下后,东张西望地打量着礼堂,脸上带着闷闷不乐的表情。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坐在斯莱特林长桌边,克鲁姆就坐在德拉科对面,也就是艾弗里身边。 几人交换了姓名,就开始聊各自感兴趣的话题了。 德拉科前倾身子跟克鲁姆说话,眼里那抹笑意和崇拜显而易见。 艾弗里和对面西奥多则是在一旁沉默听着。布雷斯呢,在和他旁边一个德姆斯特朗的女生聊天。 格兰芬多长桌那边就不一样了,他们都在好奇地打量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长桌边的客人。 “虽然很不想承认,”罗恩眼巴巴地盯着斯莱特林的方向,“我真的有点羡慕希伦。” 刚刚他看见希伦和克鲁姆握手了。 “我真希望跟克鲁姆握手的人是我,”罗恩说,“梅林,他还朝希伦笑了!” 赫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 【暴躁小剧场】 艾弗里:“你来吧,算了,你待着吧。” 哈利:“你逗我玩呢?!” “他是怕你累着。”布雷斯适时插话。 艾弗里看他一眼,“啊对对对。” 德拉科:“你是巨怪脑子吗?什么都敢往坩埚里加。” 罗恩:“你凶什么凶!这是我自己的坩埚。” 德拉科:“我离你最近!” 罗恩:“同样是斯莱特林,你怎么这么暴躁!” 德拉科:“同样是格兰芬多,你怎么能蠢到这种地步!” 哈利:“阿嚏!” 艾弗里:“阿嚏!” 布雷斯:“你们都面对面了,犯不着还要想对方吧。” 第40章 Chapter 40 “那个女孩是谁?” 当大家都高兴地享用着入学以来最丰盛的一顿晚餐时,克鲁姆突然指向格兰芬多那边问艾弗里。 艾弗里抬眼看过去,撞上了一双祖母绿的眼眸,后者慌忙避开视线低头不看他。艾弗里抿了抿嘴,不明所以地往哈利身边的女孩看去。 “赫敏·格兰杰。”他跟克鲁姆解释道,“麻瓜出身。” “赫米恩。”克鲁姆用他那颇具德国口音的英语念了一遍女孩的名字,“她很漂亮,不是吗?” 一听这话,坐在对面的德拉科顿时露出嫌恶的神情。 艾弗里没有说什么,给自己盛了一碗法式杂鱼汤。 “那个布斯巴顿的姑娘是不是有媚娃血统?”布雷斯盯着一个站在格兰芬多桌边的女生。 那个女生有着一头长长的瀑布似的银亮头发,一双湛蓝色的大眼睛和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她低头与哈利他们说了什么,罗恩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他呆呆地望着她,张开嘴巴却什么也没说。 艾弗里轻蔑地看着罗恩,觉得他此刻的样子跟那只整天趴在黑湖面上晒太阳的乌贼一样蠢。 “我就说他是巨怪吧,看看他那样子。”德拉科说,他转过身继续享用晚餐,“韦斯莱家都是这样的呆子。” “那姑娘可不对劲。”布雷斯说,一直在观察着那个女生周围人的反应。 也许布雷斯说的是对的,她或许真的有媚娃血统。因为那女生在礼堂里穿行时,许多男生都转过脑袋望着她,其中有几个似乎一时间变得不会说话了,正和罗恩一模一样。 不过,艾弗里还是觉得罗恩是最蠢的。 在他们说话期间,礼堂的主宾席上多出了两人。魔法体育运动司司长卢多·巴格曼,以及新上任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奥斯汀·西尔维。 艾弗里随意地往拉文克劳那边瞥了一眼,就看见凡妮莎正和她身边几个布斯巴顿的女生说着什么,那几个女生时不时抬眼往他这边看。 布雷斯注意到这一点,好笑地说:“看来你这个远房表姐要给你介绍个法国的女朋友啊。” “闭嘴吧。”艾弗里白了他一眼,又看向凡妮莎,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但那笑容里还透着几分骄傲。 “我弟弟很优秀,对吧?”凡妮莎说,非常满意她身边几个女同学的反应。 “你弟弟长得真好看,”一个女生说,脸上带点花痴的笑容,“他叫什么名字?” “艾弗里,”凡妮莎笑着说,“艾弗里·希伦。” “他身边那几个男孩也很好看。”几个女生又凑到一起热烈地讨论起来。 当一个个金色的盘子又被擦洗一新时,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一种又兴奋又紧张的情绪似乎在礼堂里弥漫着。 “这个时刻终于到来了,”他说,朝一张张抑起的脸微笑着,“费尔奇先生,请把盒子拿上来。” 费尔奇小心地把一个看起来很旧的大木盒子放在邓布利多面前的桌子上。 “这次的三强争霸赛共有三个项目,分别在整个学年的不同时间进行,考验勇士们在各个方面的能力。”邓布利多说。 “每个学校会选出一名勇士。我们将根据他们完成每个比赛项目的质量给他们评分,三个项目结束后,得分最高的勇士将赢得三强杯。” “负责挑选勇士的是一位公正的选拔者,它就是火焰杯。” 说到这里,邓布利多用魔杖在盒子盖上敲了三下,盖子打开了,他从中取出一只削刻粗糙但冒着蓝白色火焰的巨大高脚杯。 邓布利多关上盒子,把杯子放在盒盖上,这样礼堂里的每个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它了。 “每一位想要竞选勇士的同学都必须将他的姓名和学校名写在一张羊皮纸上,扔进这只火焰杯……” 艾弗里不再去听邓布利多说的话,反正他也不能参加三强争霸赛,这些琐碎的规则就留给那些勇士们听好了。他现在想的全是另一件事——就是晚宴结束后,他得去斯内普教授办公室继续接受劳动惩罚。 “艾弗里?”布雷斯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晚宴结束了。” “我在想,”艾弗里站起身,“我是不是应该换个草药课的搭档。” 布雷斯立刻明白过来,笑骂着搭上他的肩膀,“别这么小气,帮我分担点惩罚而已,不至于吧?” 艾弗里翻了个白眼,抬脚要往外走,却被人叫住了。见来人是个漂亮姑娘,布雷斯忙把搭在艾弗里肩上的胳膊放了下来。 “艾弗里!”凡妮莎走过来,在他面前停下,“你都长这么高了!” 他们上次见面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凡妮莎比艾弗里年长三岁,现在却不得不微微仰头看这个比她高快一个头的弟弟。 “是你不长个儿。”艾弗里说,语气里却没有往日的嘲讽。 “阿嚏!”突如其来的一个喷嚏,给两人都整懵了,艾弗里摸了摸鼻子,“你喷了什么廉价的香水?” “什么廉价香水,我刚才就见你一直在打喷嚏。”凡妮莎非常优雅地翻了个漂亮的白眼,“你明明就是感冒了,吃药了吗?” “过几天就好了,”艾弗里答非所问,“打完招呼了,你还有事吗?” “还是一如既往地刻薄,”凡妮莎失笑着摇摇头,“这么久不见了……” 这时学生们都穿过礼堂,朝通往门厅的那两道门走去。哈利他们路过斯莱特林长桌旁边,他看见那个布斯巴顿的漂亮女生正笑着抬起手,好像是想揉艾弗里的脑袋。 “太高了,不顺手。”凡妮莎佯装生气地说,手还停在半空中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然后,在一众斯莱特林震惊的目光中,好吧,不止斯莱特林,凡是认识艾弗里的人,他们都瞪大了眼睛,被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艾弗里盯了眼前的女孩几秒,然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微微向前躬身,弯下腰把蓬松柔软的深棕色脑袋送到了凡妮莎手边。女生扬起嘴角,满足地把手放在他脑袋上,胡乱又温柔地摸了摸艾弗里的头发。 那个手感应该很好。 哈利在心中嘀咕着,视线紧紧锁着艾弗里和那个布斯巴顿的女孩。 “那是希伦?”罗恩惊愕地在哈利耳边低声说。 “很明显是的。”赫敏没好气地说,她已经被罗恩对克鲁姆的那股狂热劲儿气到了,所以语气可以说是很不耐烦。 哈利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点发涩,总之不太舒服。他发誓如果早知道会看到这些,他一定会在邓布利多教授说完话时立刻冲出礼堂。 “虽然艾弗里不同意我追求他姐姐,”布雷斯抱臂站在一边,跟西奥多说,“但我还是觉得他姐姐很漂亮。” “我看你只是想当艾弗里的姐夫而已。”西奥多平静地说,“你会被他追杀的。” 这时凡妮莎朝他们这边看来,甜甜地笑着跟他们挥手。布雷斯刚抬起手挥了挥算是回礼,就被艾弗里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我还什么都没干呢。”布雷斯无辜地耸耸肩。 “你最好别当着艾弗里的面真的干什么,”西奥多说,“我可不想给你收尸。” 布雷斯思索了一番,“你觉得干点什么好?” “这种事你不是最在行了吗?”西奥多嗤笑一声。 布雷斯:“说的也是。” “你想要被葬在哪里?”西奥多说。 布雷斯:“……”他朝人群中看去,一眼就发现了格兰芬多那几人的身影,他眼里的笑容变得不怀好意起来,“这下有人要误会了。” 西奥多有些无语,“你这样看戏,也容易被艾弗里扔恶咒。” “你不也没打算说吗?”布雷斯一副“我们是一类人”的哥俩好的表情揽住西奥多的肩膀,跟着告别了自家姐姐的艾弗里走了。 * 十分钟后,艾弗里出现在了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门口。站在门边透过坩埚飘出的浓雾,他看到他的教父正面色阴沉地盯着旁边的人。 待艾弗里走近一些才看清,和院长一起在长桌边迎接他的,是满脸愁容的韦斯莱双胞胎之一。 韦斯莱正在艰难地处理木板上一摞干比利威格蛰针,左手边是已经煮沸急需加蛰针的坩埚。 此刻的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手忙脚乱个不停,完全没有平日恶作剧时的风采。 毫不意外,这间办公室是每个格兰芬多的噩梦。 “一个小时之内,五支清醒剂。”斯内普说,目光不善地看了眼韦斯莱,“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这间办公室没有被炸毁。” 说完这话,斯内普就潇洒地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艾弗里看着桌上那一小摞像是用脚切出来的歪斜摆放的干比利威格蛰针,心猛地沉了沉。 总感觉今晚的劳动会格外艰难。 “希,还是叫你布莱克吧。”韦斯莱说,“你知道清醒剂的配方吗?” 艾弗里看着他,点了点头。 …… 半小时后。 “韦斯莱,这已经是我第六次示范了,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别捣乱?”艾弗里真的要被磨得没脾气了。 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一定不会选择让这个笨手笨脚又爱搞事情的韦斯莱跟他一起制作魔药。 “这也太复杂了,”韦斯莱抱怨道:“没有课本在旁边,我哪记得住这么多操作步骤啊!” “之前你们给波特那杯果汁,加了缩身药剂……阿嚏!”艾弗里说,手上动作因为喷嚏顿了顿。 韦斯莱眼睛一亮,“你看出来了!怎么样?效果如何?” “缩身药剂是你们配制的?”艾弗里说,“效果不错。” 韦斯莱满意地点点头,“不是我们配制的,是你的小妹妹西娅,我们只负责提供材料。” “她不是……阿嚏!” “你这感冒有点严重啊,不去医疗翼看看?”韦斯莱说,“或者我们有个产品也……” “不用。”艾弗里拒绝,“贝利不是……” “不是你妹妹,”韦斯莱抢过话头,“但是她总是去找你,她的猫头鹰也是。” “……”艾弗里莫名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那是贝利先生……” “贝利先生给你准备的谢礼,”韦斯莱又一次抢话,“可你们也因此关系变好了不少,不是吗?” 艾弗里:“……”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西娅最近总在我面前提那个迪戈里,她怎么能看上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呢?”韦斯莱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气愤。 艾弗里终于分了一个眼神给他,“这个形容也很适合你。” 韦斯莱看上去更气愤了,“就你这个臭脾气,西娅居然还替你说过话。” 艾弗里哼笑一声,不想搭理他了。 …… 又过了难熬的半个小时,艾弗里总算是赶在斯内普教授出现在他们面前之前,把五支药剂放在了办公桌上。 “出去吧。” 在检查了五支甘蓝色药剂后,斯内普只淡淡吐出了这句话。 艾弗里和韦斯莱解脱似的走出了办公室,站在门口时都松了一口气。 “今天真是多亏你了,布莱克。”韦斯莱大力地拍了拍艾弗里的肩膀。 艾弗里冷笑一声,躲开了他的手。 韦斯莱毫不在意道:“下次我们有什么新发明一定给你免费体验。” “……” 艾弗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转身走了,还不忘给自己肩上来几个清理一新。 * 第二天是星期六,天气还算不错。 艾弗里起床的时候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感冒似乎加重了。他甩甩脑袋起身去洗漱,然后像往常一样去礼堂吃早餐。 经过门厅时,看到几个学生围在火焰杯旁边。他走进礼堂,来到斯莱特林长桌边,德姆斯特朗的人也在那里。 “你报名了吧。”艾弗里坐下来,问身边正在吃肉饼的克鲁姆,语气里是肯定意味。 “嗯。”克鲁姆点头,“刚刚一来就把羊皮纸投进去了。”他转头问艾弗里,“你觉得你们学校的勇士会是谁?” “塞德里克·迪戈里。”艾弗里说,他已经知道结果了,但他没说出哈利的名字。 “他厉害吗?”克鲁姆问,在礼堂里扫了一圈,“他是你们斯莱特林的吗?” 现在还太早,礼堂里除了他们就没什么人了。艾弗里摇摇头,“他是赫奇帕奇的,人气很高,应该很厉害。” 克鲁姆点点头,显然是已经把塞德里克当成了对手。 吃过早餐,艾弗里被德拉科硬拽着去看他训练,潘西和她的朋友们也一起跟来了。 下周六就是魁地奇赛季的第一场了,由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 所以今天场地只分配给了这两个队伍,斯莱特林上午训练,格兰芬多下午训练。 “我昨天跟威克多尔学了个招式,待会儿你可要看仔细了。”德拉科有些跃跃欲试地说着。 “看来你们成为朋友了。”艾弗里说,步履闲散地走在他身侧。 两人走在前面,女孩们跟在后面。 德拉科骄傲地抬起下巴,“那当然,只要是马尔福想交的朋友,就没有结交不了的。” “或许有人对你用了一忘皆空,”艾弗里揶揄地勾了勾嘴角,“要不你怎么会忘了被波特拒绝的事情。” 德拉科瞬间恼羞成怒,“那个不知好歹的疤头!下周比赛我一定要他好看!” 艾弗里用一个喷嚏回答了他激情澎湃的发言,甚至还吸了一下鼻子。 德拉科:“……” 球场很安静,只有微风和几只鸟飞过时留下的振翅声和鸣叫声。 德拉科去更衣室了,艾弗里和几个女孩在看台上随意找了位置坐下。 “我专门让我妈妈给我买的,等拍好了我再把相机寄回去,他们帮我把相片弄好。” 潘西在跟她的朋友们说话,手里拿着一台全新的巫师相机。 艾弗里轻轻笑了一下。 潘西对德拉科的事情总是上心的,这点毋庸置疑。她今天特意带了相机来拍照,就为了记录下德拉科意气风发的时刻。 队员们很快出来了,站在原地说了几句话,就骑着扫帚升到空中开始训练。 潘西全程在拍德拉科,即使他飞得高出他们的视野范围,她也能快速找到他。 说实话,艾弗里挺佩服潘西的。 “阿嚏!”又一个喷嚏,艾弗里皱眉,不太舒服地闭了闭眼。 “感冒变严重了吗?”身旁的达芙妮开口问道。 艾弗里微微摇头,“没事。” 达芙妮看着他,眼里染上点担忧的情绪。“……很难受吗?”她问。 “还好。”艾弗里云淡风轻地回答,朝她露出个浅笑,“没关系,不用担心。” 看着这个笑,达芙妮有些愣神,半天才回过神来。然后两朵红晕慢慢爬上脸颊,她慌忙收回视线,假装自己在看训练。 这时,德拉科在空中一个漂亮的急转弯,抓住了调皮的金色飞贼。 潘西激动地大叫起来,艾弗里有些耳朵疼。 高贵的帕金森小姐,只会在碰上与骄傲的马尔福先生有关的事时,才会忘了礼仪,失了分寸。 训练总是不如比赛有趣的,艾弗里看着看着就开始觉得无聊。目光开始游移,却不小心瞥见不远处一棵大树后面闪过的一个红头发脑袋。 他可以肯定,那是个姑娘。 不是塞西莉娅就是韦斯莱家的小妹妹。 “抱歉,”艾弗里站起身,对身旁人说,“我有点事得先走了,替我跟德拉科说一声,谢谢。” “……好。”达芙妮没怎么反应过来,只机械地点头答应道。再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不见艾弗里的身影了。 艾弗里跟着那人来到了二号温室附近,他刚刚在跟上女孩时候就确定是塞西莉娅那个捣蛋鬼了。 一路上鬼鬼祟祟地跟着迪戈里,完全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艾弗里寻思着追求喜欢的人也不是这样的啊?至少布雷斯就从没干过这种事。 迪戈里进了温室,手里拿着本书。很显然,他是去温室学习的。 但跟着他来到这里的塞西莉娅就不一样了,肯定动机不纯。 眼见她还要跟上去,艾弗里突然走到她身后。“你想做什么?”他问。 女孩立刻被吓了一大跳,猛地回头瞪大眼睛看他,到嘴边的尖叫声卡住了。 “你要吓死我啊!”她低声惊呼,拍拍心口试图让自己的心跳频率恢复正常。 艾弗里抱臂站着,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你跟着迪戈里干什么?” “关你什么事?”塞西莉娅还在为他刚刚吓到她而生气。 艾弗里也不恼,“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谁跟你说我喜欢他了?!”塞西莉娅惊呼,然后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不喜欢你跟着一路?”艾弗里怀疑,“我不是第一次见你跟着他了。” 塞西莉娅放下手,拉着他的袖袍走远了些。“我只是想恶作剧整他一下。”她瞪圆眼睛说。 “……你觉得他好看吗?”艾弗里问。 “好看啊,霍格沃茨第一好看。” “性格好吗?” “挺好的吧,没见他对谁发过脾气。” “聪明吗?” “聪明啊!他成绩单很漂亮的。” “你喜欢吗?” “喜……嗯?”塞西莉娅顿住,“我不喜欢他,我单纯欣赏他的内在和外在。” “所以要整他?”艾弗里嘴角抽了抽。 塞西莉娅点头,“对,我想看看他被恶作剧过后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还这么完美。” 艾弗里:“……”真的不理解了。 塞西莉娅皱了皱眉,“所以你要干什么?吓我一跳就为了问这些?你是不是太闲了?” “我只是替贝利先生看好你。”艾弗里说,“毕竟他还有几份为数不多做的不错的点心。” 塞西莉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0章 Chapter 40 第41章 Chapter 41 下午,天空开始阴沉,似乎有要下雨的迹象,空气里透着一股闷。 艾弗里陪着湖面上一动不动的巨型乌贼待了会儿,见证了它朝一个赫奇帕奇呲水的精彩瞬间后,就起身去了图书馆, 他在书架间找书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一个矮子正努力跳起来够那本她根本不可能拿到的书。 艾弗里嗤笑一声,盯着那边看了一会儿,然后发现那矮子是达芙妮的妹妹阿斯托利亚。 “……” 看起来,她似乎想把自己的韧带拉断。 “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自己是个巫师。”艾弗里走到女孩身后,抬手抽出了那本书递给她。 “谢谢。”阿斯托利亚感激地转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以为我能拿到。” 艾弗里抿了抿唇,忍住了即将出口的嘲讽话语,“……举手之劳。”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实用魔咒大全》,转身去到窗边一张空桌前坐下。 书架的影子慢慢倾斜移动,指针在不知不觉间拨动了好几格。 旁边桌几个赫奇帕奇在讨论什么,偶尔会偷偷往艾弗里所在的方向看。 他隐约听见一些“好看”、“纯血”、“不好接近”之类的词。 窗外的雨点淅淅沥沥打在玻璃上,那几个女生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被雨声盖过。 脑袋有些昏沉,艾弗里觉得图书馆似乎越来越安静了,连着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的摩擦声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艾弗里才在窗外大的惊人的雨声中醒来。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裹挟着冰雹的雨滴不留余地般狠狠砸在窗户玻璃上,雨水顺着玻璃往下滑,模糊了窗外的景物。 那几个赫奇帕奇已经走了,图书馆的人没剩几个。 他微微伸了个懒腰,脖子酸痛至极,这也许是感冒导致的。 艾弗里注意到,和睡着前相比,桌上除了他的羽毛笔、羊皮纸和那本借来的书以外,还多了一颗疑似蜂蜜公爵才能买到的糖果和一张纸条。 看着像女生的字迹,只简简单单写了一句话:这颗糖加了感冒药剂,对你应该有帮助。 艾弗里随手把糖果和纸条装进口袋里,他看了眼时间,起身把书放回书架,下楼去吃晚餐了。 “我还以为你会在寝室睡一下午,还想着给你带点吃的回去。”长桌边,布雷斯一边给自己夹菜一边说。 “我去了图书馆,”艾弗里顿了顿,补充道:“……睡了一觉。” 布雷斯立刻发出了一声轻笑,“你为什么不能在寝室好好睡上一觉?” “……”艾弗里有气无力道:“因为我没预料到我会睡着。” 桌上的菜品有些油腻,他没什么胃口,只勉强自己吃了几口蔬菜。 吃过晚餐,艾弗里还需要完成今晚的劳动惩罚,才能一身轻松地回去睡觉。 大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湿漉漉的泥土味。 今晚的劳动是去禁林外围采集独活草,搭档又是救世主。 或许梅林也想知道,霍格沃茨到底有多少种惩罚。 雨后的夜空月色皎洁,繁星点点,但不断有云飘过来遮住月亮,使树林陷入一片黑暗。 禁林里静悄悄的,空气仿佛被黑暗吞噬般。月光从上面的树枝间洒下来,瞬间又沉入无尽的黑暗。 不知是因为身处禁林的紧张不安,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哈利提着灯走在前面,每找到一株独活草就会摘下来给身后拿着篮子的艾弗里。 “阿嚏!” 突然,哈利打了个喷嚏,艾弗里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难道这么一会儿就传染过去了? 艾弗里警了哈利的背影一眼,从口袋里摸出那颗糖果。他检查过,确实就是一颗加了感冒药剂的普通糖果。 “感冒了?”他跨步上前与哈利走在同一水平。 哈利点头,“下午训练时雨太大了。” 艾弗里把糖果递给他,“治感冒的。” “……糖果?”哈利有些怀疑,但还是伸手接过拆开吃了。 然后不出三秒,他的耳朵开始冒烟了。 艾弗里嘴角上扬,被感冒影响的心情明朗了不少。 “你不是也感冒了?”哈利突然说。 艾弗里不以为然,“是啊,但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耳朵冒烟的。”话音刚落就打了个喷嚏。 哈利:“……” 半个小时后,差不多收集到了一整篮的独活草,两人拍拍手准备往回走。 “嘶——!” 哈利原本打算起身的动作僵在原地,脚腕处钻心的疼痛猛然窜上心尖。 艾弗里皱眉轻声问:“怎么了?” 丝丝凉风拂过身后的灌木丛,脚下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异常清晰。 哈利痛苦地蹲在地上,垂着脑袋道:“……崴到脚了。” 艾弗里有些无语,走到他身边蹲下,借着被哈利放在一旁的油灯的光亮,看清了他脚腕处的情况。 “你确定只是崴了?”艾弗里好看的眉头倏然皱起,他伸手摸上去检查,哈利立刻发出克制的痛呼。 “你的骨头错位了。”艾弗里说着一只手拉住哈利的手,另一只手揽住哈利的肩膀把他扶着站起来。 哈利忍着疼,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训练的时候撞到了球杆,那会儿以为没什么事……” 他顿住了接下去的话,手掌下的温热突然消失了,他下意识看向落空处。 艾弗里已经放下了扶着他的手,转而走到他身前俯下身,一边膝盖磕在落满树枝的地上,将后背完整留给了他。 哈利愣在原地,对眼前人的行为感到不知所措。 “上来,如果你不想错过最佳治疗时间的话。”艾弗里不耐烦地回头看他一眼。 “你……我……” 哈利本能地想摇头拒绝,但脚腕处的疼痛又在时刻提醒他艾弗里说的对。 “我的耐心有限。” 艾弗里这次没有回头,声音也听不出喜怒,但哈利知道他没在开玩笑。 “……” 好吧,没人会和自己受伤的脚腕过不去。 哈利抿了抿唇,把手小心攀上艾弗里的肩膀,身体贴上他宽阔有力的后背。 他注意到艾弗里似乎愣了一下,耳朵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于是他把脸迅速埋进艾弗里的颈窝,准确地说是砸,然后立刻一动不动开始装死。 “相信我,我比你更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空气寂静片刻,艾弗里侧过脸,咬牙切齿地扔下这么句话,猛地站起身。 哈利抓紧了他的衣服,双腿也随即夹紧他的腰。 艾弗里抬手握上他膝盖下一点的位置,指尖有力地把他往上提了提。 他的手很凉,哈利忍不住瑟缩着躲开他的触碰,却在下一秒被不容置疑地强硬握紧固定。 “或许你还能用个简单的漂浮咒,让那篮独活草和那盏灯跟着我们走。”艾弗里说。 “……好。”哈利单手搂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魔杖,对着地上那两样东西念了个魔咒。 “阿嚏!” 两样物品飘到半空中,艾弗里也适时打了个喷嚏。 哈利小声呼吸着,身体在他有力的臂弯下缓慢前行。 “波特,为什么麻烦总是找上你。” 静谧的树林里,艾弗里突然开口,低沉的嗓音隔着衣领传进哈利的耳朵,被染上沉闷的叹息。 “我也想知道答案。”哈利说,声音闷在艾弗里颈窝处,“……我要滑下去了。” 艾弗里没说话,只是停下片刻,将身上的人轻轻向上扶好。 带有薄茧的手在动作时擦过哈利的腿,一阵难以言喻的战栗遍及全身,呼吸乱了瞬间。 感觉到背上的人不再疼得颤抖,艾弗里才又继续前行。他走得有些慢,这大概是因为本身感冒带来的不适。 “下周就比赛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哈利说,看起来是没过脑子随意找的一个话题。 “你现在在担心这个?”艾弗里说,语气听起来不太美妙,他冷哼一声,“格兰芬多。” 哈利被他这一声冷哼弄得有些不高兴,干脆直接转过头趴在他另一边肩膀上不说话了。 也许是哈利的动作太大,察觉到异常的艾弗里侧过头,两双眼睛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相撞。 哈利慌忙移开,艾弗里也不紧不慢地扭回头,含着挑逗的音调嘲弄了一句:“这就生气了?” 哈利沉默不语,重新把头又埋得更深了一些,像难堪的小地鼠好不容易找到栖身之处,更小声地呼吸起来。 “你应该担心的是脚腕的伤,而不是还有一周才举行的比赛。” 艾弗里冷淡的声音传来,哈利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么现在,把你的脑袋移开。” 艾弗里不自然地扭了扭脖子,耳垂染上嫩嫩的粉红,从哈利的吐息中挣扎开。 遥远的天边,星光黯淡,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长。 艾弗里轻轻呼出一口气,白色的烟雾被夜风吹淡。 * 第二天是万圣节,也是宣布勇士人选的日子。学生们心浮气躁地上完了一天的课,匆匆忙忙跑去大礼堂参加万圣晚宴。 艾弗里在昨晚送哈利去医疗翼后,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被庞弗雷夫人强硬地灌下了一杯感冒药剂。 他清楚记得当时坐在病床上的哈利嘴角上扬的弧度有多大。 城堡外的天色暗了下来,空中飘起了小雨,烛光映照的礼堂里已经坐满了人。 壁炉里的火烧得很旺,艾弗里坐在长桌旁一边听布雷斯和德拉科的闲聊,一边听着雨点轻轻敲打在魔法天花板上。 火焰杯已经被挪了地方,它此刻立在教工桌子上邓布利多的那张空椅子前面。 万圣节晚宴的时间似乎比往常要长得多,礼堂里的人不断引颈眺望,每一张面孔上都露出焦急的神情,恨不得快点吃完盘子里的东西,赶紧知道究竟是谁被选为勇士。 终于,金色的盘子又恢复到原来一尘不染的状态,礼堂里的声音突然升高了许多。随即,邓布利多站了起来,礼堂顿时又变得鸦雀无声。 邓布利多两边的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夫人看上去和大家一样紧张期待。 巴格曼笑着朝各个学校的学生眨着眼睛,而西尔维则是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好了,火焰杯就要作出决定了,”邓布利多说,“勇士的名字被宣布后,我希望他们走到礼堂顶端,再沿着教工桌子走过去,进入隔壁的那个房间,”他指了指教工桌子后面的那扇门,“他们将在那里得到初步指导。” 他掏出魔杖,大幅度地挥了一下。即刻,除了南瓜灯里的那些蜡烛,其余的蜡烛都熄灭了,礼堂一下子陷入了一种半明半暗的朦胧状态中。 火焰杯放出夺目的光芒,比整个礼堂里的任何东西都明亮,那迸射着火星的蓝白色火焰简直有些刺眼。 大家都注视着,等待着…… 不少学生在不停地看表…… 火焰杯里的火焰突然变成了红色,噼啪的火星迸溅出来。接着,一道火舌蹿到空中,从里面飞出一片被烧焦的羊皮纸。 邓布利多伸手接住,火焰这时恢复了蓝白色。“德姆斯特朗的勇士是……”他用清楚有力的口吻说,“威克多尔·克鲁姆。” “恭喜。”艾弗里笑着对身旁的克鲁姆说,这时掌声和欢呼声席卷了整个礼堂。 “谢谢。”克鲁姆没精打采地勾了勾嘴角,看起来他的感冒还没好。 艾弗里建议道:“或许你可以去一趟医疗翼。” 克鲁姆点点头,在掌声中起身去和邓布利多握手,然后走过那扇门进了隔壁的房间。 掌声和交谈声渐渐平息了,现在每个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火焰杯上。 几秒钟后,第二张羊皮纸在火焰的推动下,从杯子里蹿了出来。 “布斯巴顿的勇士,”邓布利多说,“芙蓉·德拉库尔!” “是那个媚娃姑娘。”布雷斯说。 德拉库尔优雅地站起来,甩动了一下她那银亮的秀发,轻盈地走上前去。 当她也进了隔壁的房间后,礼堂再次安静下来,这次的寂静里涌动着简直可以品尝到的强烈兴奋。 轮到霍格沃茨的勇士了。 火焰杯再次变成红色,火星迸溅,火舌高高蹿入空中,邓布利多从火舌尖上抽出第三张羊皮纸。 “霍格沃茨的勇士,”他大声说道,“塞德里克·迪戈里!” “他啊,”布雷斯不冷不淡地说,声音听起来不激动也不失望,“倒是比拉文克劳那个戴维斯靠谱。” 礼堂里的欢呼声震耳欲聋,每个赫奇帕奇的同学都在跳上跳下高声尖叫。 塞德里克站起身,脸上灿烂地笑着,朝教工桌子后面的那个房间走去。 给塞德里克的喝彩持续了很长时间,过了好久邓布利多才使大家安静下来。 “好了!现在我们的三位勇士都选出来了。”他愉快地大声说道,“我知道我完全可以信赖你们大家,包括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其他同学,你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地支持你们的勇士……” 可是邓布利多突然打住了话头,大家也看出是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火焰杯里的火焰又变红了,火星噼噼啪啪地迸溅出来。一道长长的火舌突然蹿到半空,上面又托出一张羊皮纸。 邓布利多仿佛是下意识地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抓住那张羊皮纸。 长时间的肃静。 邓布利多瞪着手里的纸条,礼堂里的每个人都瞪着邓布利多。然后,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 “哈利·波特。” 哈利坐在那里,意识到礼堂里的每个人都转过了脑袋在望着他。他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肯定是在做梦,他刚才肯定听错了。 没有掌声,一阵好像无数只愤怒的蜜蜂在鸣叫的嗡嗡声开始在礼堂弥漫。 有些学生为了把哈利看得更清楚还站了起来,而哈利就像凝固了一样僵坐在座位上。 “这……”布雷斯凑近艾弗里,用极其低的声音说,“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艾弗里盯着明显不知所措的哈利,沉默着没有说话。 看哈利那个样子,显然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麦格教授站起来快步走到邓布利多教授耳边急切地低语着,邓布利多侧耳倾听,微微皱起了眉头。 哈利转脸望着罗恩和赫敏,他看见格兰芬多桌子旁的同学都惊讶地注视着自己。 “我没有把我的名字投进去。”他茫然地说,“你们知道我没有。” 他们也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哈利慌忙往斯莱特林那边看,对上艾弗里灰蓝色的眼睛。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艾弗里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目光里没有怀疑和探究,倒好像是在思考什么。 哈利觉得艾弗里的眼神比他身旁这些格兰芬多的眼神让人舒服多了。 主宾席上,邓布利多教授直起身子朝麦格教授点了点头。 “哈利·波特!”他再一次大声喊道,“哈利!请你上这儿来!” “去吧。”赫敏小声催促道,轻轻推了推哈利。 哈利站了起来,踩在长袍的底边上,微微绊了一下。 他顺着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桌子之间的通道往前走。 他觉得这条路似乎格外漫长,主宾席似乎永远是那么遥不可及。 他可以感觉到成百上千双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嗡嗡的议论声越来越响了。 仿佛过了整整一小时,他才终于走到邓布利多面前,他感到所有教师的目光都盯住了他。 “好吧,到那个房间里去,哈利。”邓布利多说,他脸上没有笑容。 哈利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房间,礼堂里又爆发出一阵嗡嗡声,邓布利多立刻示意大家安静。 “好了,你们该回去睡觉了!”他说,和所有的老师还有四位客人进了那间房间。 晚安? (也可能是早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1章 Chapter 41 第42章 Chapter 42 宵禁过后,用了幻身咒的艾弗里悄悄来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艾弗里,你想告诉我什么?” 办公室里,邓布利多把一盒比比多味豆推到他面前,还贴心地给他递了一杯热茶。 “谢谢。”艾弗里放下手里的茶杯,“我认为波特没有报名。是有人想让他参赛,所以替他把名字投进了火焰杯。”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他用他浅蓝色的、具有穿透力的目光盯住艾弗里。 “我了解到,”见邓布利多不打算说什么,艾弗里继续道:“火焰杯是一件非常高级的魔法物件,只有非常强大的混淆咒才能让火焰杯忘记只有三个学校参加争霸赛,从而将波特的名字作为第四个学校的学生报了进去,确保他是唯一人选。” 邓布利多赞赏地点点头,示意艾弗里接着说。 “使用这个混淆咒的人一定是个厉害的巫师,”艾弗里说,“他这么做必然不是好心,后面也许有危险在等着波特,甚至,甚至……” “害死他。”邓布利多接过艾弗里顿住的话。 艾弗里幅度极小地点头。 “你很聪明,艾弗里,”邓布利多说,从盒子里拿起一颗多味豆放进嘴里,“哦,真不走运,是鼻屎味的。” 艾弗里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眼里闪过嫌弃。 “我必须说,你比这个年龄段的许多孩子都聪明,”邓布利多说,“我也要感谢你对哈利的信任。” 艾弗里忍住想要反驳的冲动,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希望我做点什么呢?”邓布利多说。 “我想,你们应该保护好波特,”艾弗里说,“那个藏在暗处的人不知道会在第几个项目中下手。” 邓布利多摸了摸他花白的长湖子,神情严肃地说:“当然,在这一点上我们达成了共识,我会仔细留意着哈利的情况的。” 他又换上了温和的笑容,“那么现在,你应该回到你的床铺上去睡觉了,最好用一个幻身咒,这个时间,费尔奇先生应该在四楼巡逻。”说完,他朝艾弗里眨了眨眼睛。 艾弗里:“……好的,先生。” * 星期二早晨,当艾弗里吃过早餐走出城堡时,就看见哈利和赫敏两个人在草地上散步。 艾弗里撇撇嘴,继续往温室走。 上午第一节课是草药学。 “艾弗里!” 脚步一顿,艾弗里抬眼看去,凡妮莎正笑着朝这边走来,经过哈利和赫敏的时候还朝他们礼貌地点了点头。 哈利和赫敏楞然地点头回礼,然后下意识跟着转身看去。艾弗里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了,却依然挡不住他身上那股优雅傲然的气质。 眼前的画面在哈利看来,就是一对甜蜜的情侣。女孩笑意盈盈地走到男孩面前,垫脚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笑得眉眼弯弯的。男孩微微俯身侧耳听着,慢慢皱起了眉头,最后又颇为无奈地看向女孩。 他们看上去般配极了。 哈利这样想。 但他又不太喜欢这个形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想跟赫敏说去别处逛逛。 “啊!” 远处湖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几人迅速反应过来看向那边,是塞西莉娅。 她正痛苦地捂着脖子,一旁的金妮和阿斯托利亚不知所措地想做点什么。 而站在三个女孩对面的是几个斯莱特林学生,他们脸上尽是恶劣狰狞的笑。 不是别人,正是塞西莉娅的堂哥比利·威尔逊和他的朋友。 艾弗里皱眉赶过去,凡妮莎、哈利和赫敏也紧随其后。 “哦,可怜的小塞西,你的韦斯莱哥哥们不要你了吗?”威尔逊笑嘻嘻地俯身看着塞西莉娅,眼里的恶毒不加掩饰。 “你们怎么能这样!”阿斯托利亚担心地扶着塞西莉娅,又是难过又是生气地瞪眼看那几个人。 金妮挡在两个女孩面前,底气不太足地举着魔杖指着他们,像是害怕他们还会丢出什么咒语。 “利亚,你应该听你姐姐的话,乖乖做个高高在上的纯血不好吗?”威尔逊身边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嘲讽地说,“为什么要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 艾弗里走近,把他们的对话都听了个全。“威尔逊,对一个低年级下手,这就是斯莱特林教会你的东西吗?”他语气冰凉地说。 “哦,希伦,你可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威尔逊脸上露出一个假笑。 艾弗里冷笑一声没再搭理他,他小心地拿开塞西莉娅捂着脖子的手,那一块皮肤上出现了一个个又大又难看的疥疮。 “这是恶咒!”赫敏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威尔逊。 “没错,”威尔逊脸上露出骄傲得意的神情,“你倒是聪明,但你那可笑的大门牙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说完他和身边的人一起大笑起来。 “你怎么敢!”哈利生气地大吼,“你要道歉,跟塞西莉娅和赫敏!” “你一定是在说笑,”威尔逊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样子,“你不就是额头上有个丑陋的闪电疤痕吗,你以为你是——啊!” 只听一声巨响,威尔逊直直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圆圆的,完全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楞楞地看着艾弗里。他的杖尖指着威尔逊,眼神淡漠仿佛刚刚念恶咒的不是他一样。 地上的威尔逊不停地滚来滚去,明明很痛苦,却是笑着的表情,但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你该庆幸,有三个咒语被魔法部禁用了。”艾弗里说着,又慢悠悠地给地上的人解开了那折磨人的魔咒。 “希伦!你该知道,这是威尔逊的家事!”威尔逊跪在地上,咬牙恶狠狠地瞪着他。 而原本趾高气昂站在威尔逊身后的那几人,都在接触到艾弗里目光的那一刻,低下头避开了。 “很显然,你的记忆出了问题,”艾弗里冷冷地说,“霍格沃茨可没有一个叫''塞西莉娅·威尔逊''的女巫。” 说完,他便不算温柔地拽着塞西莉娅往城堡走。 “可这件事与你无关!”威尔逊冲着他们一群人的背影喊,他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 来到医疗翼,庞弗雷夫人调了一杯巨难闻的药剂给塞西莉娅,旁边几人都难掩恶心地捂住了鼻子。 见塞西莉娅脸色好多了,哈利突然拉着艾弗里出了病房。 “你要说什么?”来到一条隐秘的走廊,艾弗里问。 “我,我,我没报名,”哈利仔细观察着艾弗里的反应,“我没有把名字投进火焰杯。” 艾弗里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哈利愣住了,“你怎么……” “记得写信告诉你教父,”艾弗里说,“没别的事我走了。” “有!”哈利急切道,“那个,那个布斯巴顿的女生,她,她……”他停住了,垂下眼帘不去看面前的人。 “凡妮莎?她怎么了?”艾弗里不明所以。 “你们……很般配。”哈利自嘲地笑了一下。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艾弗里很快反应过来,好笑地微微低头,“她是我姐姐。” “什……”哈利猛地抬头,顷刻间撞进艾弗里深邃的眼眸。 艾弗里蓦然一笑,心情很好地拍了拍哈利的脑袋,“还有事吗?” “没,没了。”哈利结巴地说,已经呆住了。 “下次有什么事直接说,”艾弗里眼里笑意满满,“别把自己憋坏了。” “啊?啊,好。”待哈利回过神来时,走廊上哪还有第二个人的身影。 * 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安排在11月24日,不过在那之前,霍格沃茨还要举办本年度的前两场魁地奇赛事。 距离这学年第一场球赛的到来还有三天,队员们勤勤恳恳地训练,同学们像往常一样上课,不过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除了格兰芬多,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都认为哈利的行为非常不光彩,尽管这不是事实,但他们不会相信。 赫奇帕奇一向和格兰芬多相处得很好,可现在也突然对他们全都冷淡起来。显然,赫奇帕奇觉得哈利盗取了他们勇士的光荣。 神奇生物保护课是哈利最头疼的课程之一,因为这意味着他要面对斯莱特林们极其不友好的对待。尤其是马尔福说的那些难听的话,配上他们脸上讥讽的笑容。 “我们的勇士来了,”马尔福刚开始说,克拉布和高尔讨好地傻笑起来,“这么紧张做什么,波特?我跟我爸打了个赌,我说你在比赛里最多能撑十分钟,他不同意,他说最多五分钟。” 而哈利头疼的另一门课,就是周五的两节魔药学。 他不得不跟斯内普和斯莱特林们一起在地下教室待上整整一个半小时,他们似乎打定主意要哈利尽可能地多吃苦头。 这大概是哈利可以想象的最难熬的经历了。 他整节课都在挣扎忍受着,赫敏坐在他旁边不停压低声音念叨着“别理他们”。 哈利忍受着人们各种嘲讽不满的话语和目光,但值得高兴的是,艾弗里相信他。 这点倒是很大程度上抵消了罗恩的不信任,尽管赫敏说那不是信任的问题。 午饭后,艾弗里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一群人正围在圆桌旁热闹地聊天,每个人的长袍前襟上都别着一枚很大的徽章。 艾弗里眯了眯眼,在休息室找了一圈,发现德拉科正和布雷斯他们在窗边写魔药学的论文。 他走到窗户那边,拉开桌边的椅子坐下,发现他们几人也佩戴了那枚徽章。 这时艾弗里才看清徽章上的字: 支持塞德里克·迪戈里 霍格沃茨的真正勇士 德拉科注意到他的目光,得意地挑眉,“它还有别的花样。”说着,他把徽章使劲往胸口上按了按,上面的字消失了,接着又出现了另外一行字: 波特臭大粪 布雷斯轻笑一声,西奥多没什么情绪。 “怎么样?”德拉科问。 “老实说,挺难看的。”艾弗里随意地拉过德拉科笔下的羊皮纸,上下扫视了一遍。 “专门为疤头设计的。”德拉科说,把羊皮纸抽回去继续写,“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戴的。” 艾弗里低笑一声,没说话。 他在努力回想梦境中的细节,但遗憾的是,他做预知梦的频率并不高,梦中的情境也算不上清晰。 有人想让救世主陷入麻烦,这会对谁有好处? 答案显而易见。 “他总有办法回来。” 这是西里斯转述的邓布利多对伏地魔的评价。 “怎么了,你想什么呢?”布雷斯看了眼明显有心事的艾弗里。 “我在想,”艾弗里说,“德拉科作业里有几个魔药材料写错了。” “真的吗?哪呢?”德拉科像是受到惊吓一样,盯着羊皮纸,从第一个词开始检查起来。 “这儿,”艾弗里指了指羊皮纸第七排,“不是月露花,是缬草。” 德拉科往那儿一看,“哦,梅林的胡子,还好你提醒我了。”他用擦除咒抹掉了那个词,然后重新填上了正确的单词。 * 周六的魁地奇比赛在上午十一点准时开始了,看台上不光坐着霍格沃茨的学生,还有其他两个学校的学生以及他们的校长。 艾弗里和布雷斯走到了最高的一排,加入到一堆斯莱特林当中,达芙妮和阿斯托利亚也在这一排。 姐妹俩看起来刚刚吵了一架,现在都彼此沉默着不打算跟对方说话。 她们最近总是会吵架,准确的说,是达芙妮在教妹妹怎样做一个合格的纯血。 艾弗里猜想是因为阿拉斯托利亚和格兰芬多那几个红毛走得越来越近的原因。 姐妹俩跟艾弗里和布雷斯打了个招呼,就各自把注意力放到球场上去了。 很快比赛开始了,艾弗里眯着眼睛看着飞在空中的球员们,他们此时看上去都像是红色或者绿色的小点。 解说这场比赛的是一个格兰芬多五年级女生,但很难判断她到底是在解说这场比赛还是在宣传哈利的勇敢和帅气。 因为在他们听到的解说词里反反复复出现着哈利的名字,以及修饰哈利的那些夸张形容词。 这无疑让看台上学生们的嘘声更大了。 艾弗里觉得,这个女生也许是哪个讨厌哈利的人喝了复方汤剂冒充的。 他仰得脖子酸痛,放下望远镜低下头揉了揉脖子。 比赛双方进入焦灼的阶段,分数还在你追我赶的不断上升,直到解说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 “……马尔福似乎发现了金色飞贼的踪迹,他俯冲下去了!” “哦!格兰芬多的追球手安吉丽娜·约翰逊又进了一个球!波特也发现了金色飞贼,他冲过去了!” 斯莱特林的击球手德里克用力地将游走球击向快要和德拉科并驾齐驱的哈利,韦斯莱双胞胎之一快速冲过去,把那枚游走球击开了。 与此同时,另一名击球手博尔恼怒地一球棒打在了那个韦斯莱的背上,韦斯莱踉跄了一下,勉强握住了扫帚。 而伴随着哈利捉住金色飞贼的哨声,德里克泄愤一般地把游走球再一次击向了还没能够坐稳的韦斯莱。 韦斯莱直直地从天空中坠落下去。 一场魁地奇比赛就这么糟糕地收尾了。 起身准备离开看台,艾弗里注意到格兰芬多那边塞西莉娅冲向球场的身影,脸上的担心和焦急不言而喻。 她是真把自己当韦斯莱了啊。 * 新一周的课程照常开始了,哈利依旧是被众人嘲弄的对象,即使格兰芬多打败了斯莱特林,他的处境也没有变好多少。 枯燥难熬的魔法史,需要忍受赫奇帕奇冷眼的草药学,越来越难学的变形术,被斯莱特林冷嘲热讽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以及…… 连教授都要嘲讽他几句的魔药学。 哈利觉得生活不会比这更糟了。 日常的课程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哈利觉得他快要适应其他学院学生的嘲讽了。 不过也有事情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海格的保护神奇生物课越发有趣了。 周三的课上,他为学生们精心准备了一种特殊的生物——护树罗锅。 这是一种相当奇妙的生物,平常伪装成树枝的样子,但真面目显得相当可爱,像是枝条做的小精灵。 护树罗锅是一种性情平和、极其害羞的动物,以昆虫为食,但是如果它所栖身的那棵树受到威胁,它就会一跃而下,扑向试图毁坏它家园的伐木工或树木修补专家,用它那长而锋利的手指挖向他们的眼睛。 如果一个巫师把土鳖奉献给护树罗锅,就会使它得到长时间的抚慰,这样他或者她便可以从树上取下木材做魔杖。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下课后,教室里一个两个学生渐渐都走光了,落日余晖的昏黄光线笼罩整个霍格沃茨。 晚饭过后,艾弗里来到了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 因为前几天他对威尔逊用恶咒的事情传到了教授们耳朵里,所以他被安排了惩罚。 不过显然,斯内普教授还是偏袒他多一些,因为威尔逊被要求把霍格沃茨的所有男生厕所打扫干净,由看不惯学生使用魔法的费尔奇先生监督。 艾弗里跟着斯内普来到了他办公室最深处的一个地下密室里,这里专门摆放着教授的各种私人藏品。 斯内普用魔杖杖尖指了指一排放满魔药材料的架子,说:“数量在减少。” 他锐利的目光又扫向一旁矮柜上的药剂,“有人闯进了我的办公室,他很小心,每次拿走的材料都不多,但我还是发现了。” 艾弗里看着架子上剩余的非洲树蛇皮和鳃囊草,又看向矮柜上的复方汤剂,脑海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您需要我做什么?”艾弗里问。 斯内普拿着魔杖的手一挥,密室里的蜡烛全部被点亮了。 “我不指望你能抓到那个小偷,”他瞥了眼艾弗里,“剩下这些材料我会拿走放到别的地方,你只需要每天晚上来确认一下这几支药剂的数量。” “这里面只有一支是真正的复方汤剂,我在它的底部做了标记。” 说着,斯内普用魔杖轻轻点了一下其中一支药剂的底部,玻璃杯壁上立刻显现了“Stultus”的字样。 那是拉丁文中“傻子”的意思。 “……” “每天都打乱位置,检查真正的药剂是否还在。” 就这样,艾弗里光荣地接受了来自教父大人的委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2章 Chapter 42 第43章 Chapter 43 周五下午的魔药课开始前,校园里发生了学生攻击事件。 高尔的脸上长满了脓疮,显得他更吓人了一些。赫敏的门牙不受控制地疯狂生长,据说她到医疗翼的时候门牙已经越过了她的衣领。 这起攻击事件的罪魁祸首是德拉科和哈利,受伤的两人显然是遭到了牵连。 格兰芬多因此被斯内普教授扣掉了五十分,并且哈利和罗恩每人获得了一次劳动惩罚的机会。 来到地下教室上课,艾弗里注意到哈利独自坐在一张桌子旁。 “解药!”斯内普说,环顾着全班同学,他那双冷冰冰的黑眼睛冷却着令人不快的光芒,“你们现在应该准备好自己的配方了。我要求你们仔细地熬,然后,我们就选一个人来试一试。” 他的目光有意地与哈利的相遇,很明显他已经找到了下毒对象,有几个斯莱特林已经开始幸灾乐祸了。 就在这时,地下教室的门被敲响。 科林·克里维侧着身子闪进教室,朝哈利绽开笑容,然后朝教室前面斯内普的讲台走去。 “什么事?”斯内普不耐烦地问。 “对不起,先生,我要带哈利·波特到楼上去。” 斯内普的目光从鹰钩鼻子垂下来望着科林,科林脸上热切的笑容消失了。 “波特还要上一小时的魔药课。”斯内普冷冷地说,“下了课他再上楼。” “先生,巴格曼先生要他去,”科林脸红了,他局促不安地说,“所有的勇士都要去照相。” “很好,”斯内普厉声说,“波特,把你的东西留在这里,我要你待会儿再回来,试验一下你的解药。” “对不起,先生,他必须带着他的东西,”科林紧张地尖着嗓子说,“所有的勇士……” “很好!”斯内普说,“波特!带着你的书包,快从我眼前消失!” 哈利把书包甩到肩膀上,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当他走过斯莱特林们坐的桌子时,波特臭大粪字样的徽章从四面八方朝他闪耀。 他早就习惯了。 等哈利离开教室,斯内普恶狠狠的目光转向了纳威,可怜的男孩紧张不安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勇士,”德拉科不爽地轻哼一声,“看看他那样。” “你再继续盯着门看,你的坩埚就要炸了。”艾弗里平淡地说,悠闲地搅拌着自己坩埚里的魔药。 “啊!”德拉科小小地惊呼一声,赶紧挽救他可怜的坩埚,“还好还好。” 周六,本年度第二场魁地奇比赛。 赫奇帕奇打败了拉文克劳,这也就意味着下一场比赛是斯莱特林对拉文克劳。 周一,《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丽塔·斯基特就发表了她那篇关于三强争霸赛四位勇士的文章。 这篇文章与其说是对争霸赛情况的报道,倒不如说是对哈利个人生活添油加醋的描绘。 报纸第一版的大量版面都被哈利的一张照片占据了,整篇文章(待续至第二、第六和第七版)讲的都是哈利。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勇士的名字被挤在文章的最后一行,而且还拼错了,对塞德里克则只字未提。 哈利每次想起来这篇文章的内容就觉得内心有一种火辣辣的,很不舒服的耻辱感。 丽塔·斯基特写到他说了许多非常可怕的话,那些话他记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说过,更别提在那个扫帚间里了。 「我认为是我的父母给了我力量。我知道,如果他们现在能够看见我,一定会为我感到非常骄傲。 是的,夜里有的时候,我仍然会为他们哭泣,我觉得承认这一点并不丢脸。 我知道比赛中没有什么能伤害到我,因为他们在冥冥中守护着我……」 这还不算,丽塔·斯基特不光把他的支支吾吾变成了许多令人恶心的长篇大论,而且还询问了其他人对他的看法。 「哈利终于在霍格沃茨找到了他的初恋。他的亲密好友科林·克里维说,哈利与一位名叫赫敏·格兰杰的女生形影不离,格兰杰小姐美貌惊人,出生于麻瓜家庭,她像哈利一样,也是学校的尖子生之一。」 自从这篇文章一出现,哈利就不得不忍受人们(主要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在他经过时引用文章中的话,对他进行冷嘲热讽。 “要一条手绢吗,波特,免得你在变形课上痛哭流涕?” “你什么时候成为学校的尖子生的,波特?没准这个学校是你和隆巴顿一起办起来的吧?” “波特……” “是啊,没错!”哈利忍无可忍,大喊一声,猛地在走廊里转过身子,“我刚才为我死去的妈妈哭红了眼睛,现在我还要再哭一场……” “原来那篇文章说的是真的啊。”艾弗里抱臂看着他,眼里溢满了好笑的情绪。 见到来人一副打趣的模样。哈利觉得自己的脸腾地红了。 “不是,”他一下想到他和赫敏的那些传闻,着急地想要解释什么,“不是真的!我,我没说过那样的话,我也没有,没有……初恋。” 闻言,艾弗里愣了一瞬,随即嘴角微微上扬。“我只是想说,”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支笔,“你的羽毛笔掉了。” “啊,谢谢。”哈利低声嘟囔着,接过了羽毛笔。 “你很担心比赛,”艾弗里肯定地看着那双祖母绿眼睛的主人。 “……没有!”哈利否认道,他不想让艾弗里觉得他是个胆小鬼,不愿意他瞧不起自己。 “你会成功的,”艾弗里不在意哈利的不承认,他接着说,“不要让你的教父失望。” “什么,你怎么知道?”哈利不解。 艾弗里盯着哈利看了几秒,后者被盯得不自在,微微垂下眼帘撇过脑袋不去看他。 “梦到的。”艾弗里说,抬手拍了拍哈利的脑袋,揉了揉他那本就乱七八糟的黑色头发。 艾弗里的动作太自然了,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但这还是使哈利觉得恍恍惚惚。再加上艾弗里说的话,哈利脑子里顿时就变得一片空白。 他说他梦到他了。 哈利整个人都有点晕晕乎乎的,雀跃的心情一连持续了好几天。 * 在第一个项目开始前的周末,学校批准三年级以上的学生到霍格莫德村游玩。 哈利和罗恩还在闹别扭,哈利选择带上他的隐形衣,他不想主动和罗恩说话,那样会显得好像是他先低头了。 哈利躲在隐形衣下面,跟赫敏坐在三把扫帚里喝黄油啤酒。 赫敏在捣鼓她的S.P.E. W.社团的东西,一心想为家养小精灵争取属于它们的权益。 哈利则一边喝着他的黄油啤酒,一边打量着小酒馆里的人。 他们都显得轻松愉快,兴高采烈。他看见了罗恩,他和弗雷德、乔治、李·乔丹坐在一起,他真想对罗恩的后脑勺狠狠戳一下。 哈利转头看向窗外,艾弗里和他那几个斯莱特林的朋友正从这里经过。他倒是没有戴支持塞德里克的徽章……这使哈利的心情稍微愉快了不少。 “你们会对什么动物感兴趣?”走在漫天大雪里,布雷斯漫不经心地问。 身边几个斯莱特林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其中不乏一些鄙视的眼神。 “你又想搞什么?”德拉科觉得布雷斯大概是又找到了新的乐子。 “倒也没什么,”布雷斯耸耸肩,毫不在意旁人的反应,“我就是突然觉得小刺猬还挺可爱的。” “你不喜欢猫了?”艾弗里说,他上个星期还看见布雷斯在走廊逗他那个拉文克劳的不知道前多少任的女朋友的猫咪。 “猫和刺猬,”布雷斯顽劣地笑起来,“我都想要。” “霍格沃茨哪有刺……”德拉科突然顿住,慢慢眯起眼睛,“小刺猬不会是个……女生吧?” “果然啊,”布雷斯说,“只要是跟波特无关的事情,你脑子都转得很快。” 德拉科一下就听出了布雷斯话里的意思,不满地皱起眉头反驳,“嘁,说得我好像很关心那个疤头似的。” 一旁的几人笑而不语。 “所以你又招惹哪个可怜的女生了?”德拉科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拉文克劳的。”布雷斯说。 “你是跟拉文克劳杠上了是吗?”西奥多说,“你的前女友们几乎都在拉文克劳。” “你不怕她们哪天团结起来找你麻烦吗?”德拉科不赞同地说。 “我有什么办法,”布雷斯无奈地挑挑眉,“谁叫那顶破帽子把绝大多数好看的女孩都分去了拉文克劳。” “那祝你早日成功。”艾弗里淡然地说,显然是对布雷斯的感情生活不感兴趣。 “真是没点好奇心。”布雷斯失笑,凑近艾弗里耳边小声说,“难怪刚刚塞尔温的脸色不太好,你肯定伤到了一个满心期待跟你来约会的姑娘的心。” “……”艾弗里斜了他眼,“我只是告诉她不用故意讨好我,生意上的事情我现在说了不算。” 布雷斯笑起来,“你这还不伤人?” “事实如此,塞尔温家近几年逐渐没落,”艾弗里皱眉,“她接近我的目的显而易见。” “或许有这么一部分原因吧。”布雷斯无奈地摇摇头,“但你应该注意到,她今天有精心打扮过。” “这又能说没什么呢?”艾弗里瞥他一眼,“如果我想讨好一个人,我也会做到万无一失。” “那她眼里的失落总不能是因为家族的事了吧?”布雷斯坚持不懈地想要说服他。 艾弗里:“我没注意。” 布雷斯:“那你有没有想过,塞尔温为什么选你而不是德拉科。” 一旁听了全程并且一直没插上话的德拉科瞪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马尔福家的传统就是喜欢金发,显然,”艾弗里没管他俩,回答道:“塞尔温一家都是黑发。” 德拉科:“……” 西奥多:“……” 布雷斯吐出一口气,“你果然只适合去图书馆和论文约会。” 艾弗里没好气地看着他们,“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们像克拉布和高尔一样只关心吃。” 顿时,三人脸上露出了不同程度的嫌弃表情。 * 在霍格莫德待到傍晚,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学校吃晚餐了。 月夜朦胧,哈利还沉浸在三强争霸赛第一个项目是火龙的震惊中,就被麦格教授从格兰芬多休息室带着去到了校长办公室。 “阿不思,波特先生来了。”走进办公室,麦格教授朝着邓布利多教授点了点头。 “非常感谢,米勒娃。”邓布利多微微笑着,麦格教授离开了。 哈利发现办公室里除了邓布利多外,还有两道身影——西里斯和艾弗里。 “哈利,”西里斯担心地上前打量了哈利一圈,“我还是担心,信里很多事情说不清楚,所以亲自来看看你们。怎么样,你最近好吗?” “我……”哈利刚想说“很好”,但他说不出口。还没来得及阻拦自己,他已经滔滔不绝地说开了。 他说到人们怎样都不相信他不是自己报名参加争霸赛的,还说到丽塔·斯基特在《预言家日报》上胡编乱造,说到他每次在走廊里经过都受到别人嘲笑,还说到罗恩,罗恩不相信他,罗恩嫉妒他…… 哈利说的好多事情,艾弗里都不知道,他看着哈利有点委屈地跟西里斯诉苦的模样,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觉得我连第一个项目都过不去,西里斯,我肯定完蛋了。”哈利绝望地结束了自己的话。 他本来想把火龙的事情告诉他教父,但他突然想起这里是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还站在一旁,于是他没有说出刚刚海格带他去看火龙的事情。 西里斯眼中满是关切地望着他,“不用担心比赛,哈利,我相信你能够对付。现在重要的是,有几件事你必须提防着。” “是什么?”哈利问,他觉得自己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不可能还有比火龙更可怕的事情吧? “是卡卡洛夫,”西里斯说,“他是一个食死徒。” “他怎么?”哈利说。 “他原本被捕过,和我一起关押在阿兹卡班,可是他被释放了。我敢说正是因为这个,邓布利多今年才会让穆迪来霍格沃茨提防他。当年就是穆迪把卡卡洛夫关进阿兹卡班的。” “卡卡洛夫被释放了?”哈利的大脑艰难地吸收着又一条耸人听闻的消息,看向一旁的邓布利多,“他们为什么要释放他?” “他配合魔法部做了不少工作,”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他供出了许多人的名字,他把一大批人送进了阿兹卡班,顶替他的位置。” “好吧,”哈利慢悠悠地说,“你们觉得是卡卡洛夫把我的名字投进火焰杯的?” “他想要你死。”一直没说话的艾弗里突然开口,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哈利。 “可是……为什么?”哈利很震惊,并且他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西里斯迟疑着,艾弗里也没有再说话。 “我听到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情,”邓布利多耐心解释道,“最近食死徒似乎比往常更活跃了。他们在魁地奇世界杯赛上变出了黑魔标记……哈利,你有没有听说过魔法部失踪的那个女巫师?” “伯莎·乔金斯?”哈利说。 “没错……她在阿尔尼亚失踪了,那正是人们传说伏地魔苟延残喘的地方……而乔金斯是知道我们即将举办三强争霸赛的。”邓布利多说,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严肃。 “这么说,伏地魔可能知道了争霸赛的事?”哈利问,“你们认为卡卡洛夫可能是听从他的命令才到这里来的?” “我们也说不准,”西里斯慢慢地说,“不过,不管是谁把你的名字投进了火焰杯,他这么做都是有意图的。我总觉得,如果有谁想对你下毒手,又想使一切看上去像是一场意外事故,那么这次争霸赛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从我的角度看,这真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哈利咧开嘴惨笑了一下,说道,“他们只要站在一旁,把事情交给那些未知的危险就行了。” “别担心,哈利,”邓布利多抬手握住哈利的肩膀,“我和其他教师们会尽全力保证你们的安全的。” “好吧,我得回去了,”西里斯看了眼办公室墙上的钟,“埃莉该生气了。” 他张开双臂抱紧了哈利和艾弗里,两个少年的脑袋猝不及防撞在一起,各自闷哼一声。 “看见你们都没事我就放心了,”西里斯松了松手上的力度,“我走了。” 艾弗里不适应地退开一步,面无表情地偏过脑袋不去看西里斯。要不是他耳尖淡淡的红色出卖了他,哈利他们就真的觉得艾弗里不高兴了。 西里斯从校长办公室的壁炉里走了,因为在霍格沃茨不被允许使用幻影移形。 “好了,孩子们,”邓布利多摸着他白花花的长胡子说,“我得送你们回去休息了,这个点费尔奇先生应该开始巡逻了,他总是这样尽职尽责。” 一路上哈利时不时看一眼艾弗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弄得艾弗里莫名其妙。直到邓布利多把他们送回各自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哈利都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今天加班了,我现在可能疯了哈哈哈哈哈! 四年级的魁地奇比赛是我私设哈,我觉得三强争霸赛和魁地奇不冲突,所以就搞了嘿嘿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3章 Chapter 43 第44章 Chapter 44 新的一周开始了,哈利一觉醒来就匆匆出来寻找赫敏,把火龙的事和昨天晚上在校长办公室的事情一股脑儿都告诉了她。 两人都觉得当务之急是找到对付火龙的方法,早餐桌上,两人一直在说话。 克鲁姆阴沉地盯着格兰芬多长桌那边,语气不善地问艾弗里,“赫米恩和哈利·波特很熟吗?她真的是波特的初恋?” “……”艾弗里伸出去拿南瓜汁的手顿了顿,“我不知道。”他瞥了眼格兰芬多那边,哈利正和赫敏说着什么,两人的距离挨得很近。 “我昨天在图书馆看到他们一起讨论什么,”克鲁姆心情很不好,“他们看起来真亲密。” “呲——” 一声尖利的摩擦声。 艾弗里手里的叉子在盘子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 “怎么了?”一直在跟西奥多说话的布雷斯这才注意到艾弗里散发出的不友好的气压。 “难吃。”艾弗里放下刀叉,起身往外走。 “他怎么了?”德拉科完全状况外,“今天早餐还行啊,虽然比不上我们家小精灵的手艺。” 布雷斯耸耸肩,和西奥多交换了一个眼神,咧嘴笑了笑,低头继续吃饭。 保护神奇生物课上,因为艾弗里和布雷斯总是喜欢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所以哈利很轻易就去到了他们旁边。 “艾弗里。”哈利低声说。 布雷斯挑了挑眉,给艾弗里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走开去到德拉科那边了。 “什么事?”艾弗里说。 “你的飞来咒掌握得很好,对吗?”哈利看着艾弗里的眼睛,认真道,“你能教教我吗?”他把火龙和穆迪找他去办公室给他提示的事情告诉了艾弗里。 艾弗里微微皱眉,他可不觉得一个刚正不阿的前傲罗会给学生提供这样的信息,可他又想不出穆迪这么做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我必须在明天下午之前掌握这个魔咒。”哈利说,祖母绿的眼睛紧紧盯着艾弗里,“可以吗?” “……可以。”艾弗里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于是下课后他们开始苦苦练习,他们没有吃午饭,直接找了一间空教室。 艾弗里演示了一遍,哈利就开始集中全部的意念,迫使房间里各种各样的东西朝他飞来。可他并没有完全掌握,书本啊,羽毛笔啊,总是在飞到一半的时候泄了气,像石头一样落到地板上。 “专心一点,波特。”艾弗里抱臂靠在墙边。 “我难道还不够专心吗?”哈利气呼呼地说,“好吧,再试一次……” 他本想逃过占卜课,继续练习,但是艾弗里拒绝了,他可不会为了格兰芬多的人让斯莱特林被扣分。而如果艾弗里不在,哈利留在这里就毫无意义了。因此,他只好又花一个多小时忍受特里劳妮教授的唠叨。 特里劳妮教授用半节课的时间告诉全班同学,从当时火星与土星的相对位置来看,七月份出生的人将有突然惨死的巨大危险。 “嗯,那倒不错,”哈利大声说,他已经无法按捺内心的怒火,“但愿时间不要拖着太长。我不想忍受折磨。” 布雷斯低低地笑了起来,“波特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艾弗里也勾唇笑了一下,“谁知道呢。” 在这节课剩余的时间里,哈利一直在桌子底下用魔杖吸引小东西朝他飞来。他总算使一只苍蝇一头飞进他的手心,但他不能完全肯定这是他飞来咒的威力——也许是那只苍蝇自己昏了头吧。 占卜课后,他强迫自己吃下几口晚饭,又和艾弗里一起回到那间空教室里。为了躲避巡逻教师的注意,他还穿上了隐形衣。 “怎么这么难?”哈利泄气地垮下肩膀,烦躁地捡起掉在他脚边的书本。 艾弗里揉了揉眉心,不知道当时斯内普先生教他魔咒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他从口袋里摸出魔杖,嘴里念了一句咒语,然后…… 哈利本来失落地站在原地,手里拿着刚刚捡起来的魔咒课课本,他想叫艾弗里再给他示范一次的。可是还没等他开口,一股无形的力量就拽着他往前飞去。接着,他就撞上了艾弗里。 “……”艾弗里只是突发奇想试一下飞来咒用在人身上,没想到效果这么明显。哈利直直朝他飞来的瞬间,他甚至忘了用咒语让他停下,只下意识伸手接住他。 哈利一头撞进艾弗里怀里,又闻到了那股独属于艾弗里的干净气息。“你……”他声音闷闷的,手中的书本脱手掉在地上。 “……抱歉。”艾弗里背后是墙,只能把手搭在哈利肩上,稍稍用力把他推开一点。“我给你用了个飞来咒。” 鼻息间骤然抽离的那股味道使哈利回过神来,“没,没事。”他说,又弯腰捡起地上的书本。 “咳,我再给你示范一次。”艾弗里垂眸去找适合被施咒的东西,他现在可不想再被哈利投怀送抱一次了,尽管那是他造成的。 他们一直练习到午夜以后,哈利已经能成功让教室里的物件朝他飞去了。 “你已经学会了。”艾弗里说。 “但愿明天还能成功,”哈利说,“火弩/箭比这里的东西远得多,明天它在城堡里,我在外面的场地上……” “你可以让格兰杰把它拿到看台上,”艾弗里闭了闭眼,把哈欠压了回去,“回去睡觉吧。” 哈利也意识到现在有多晚了,他歉意地看了一眼艾弗里,“今天谢谢你了。” “嗯。”艾弗里淡淡道。 总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艾弗里摇摇头,给自己用了个幻身咒,打开教室门,率先走了出去。 哈利赶紧披上隐形衣,跟着离开了这间空教室。 * “我们准备了一大堆纸巾为你哭泣,波特!” 第二天中午在大礼堂吃午饭时,德拉科带着克拉布和高尔刻意走到格兰芬多那边,用嚣张轻蔑的语气给哈利“加油打气”。而哈利仿佛被人用了夺魂咒,机械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一点没被周围的环境打扰。 “他看起来像傻了一样。”布雷斯看着救世主的方向,中肯地评价道。 “本来也不聪明。”艾弗里轻笑一声,却不见一点嘲讽的意味。 布雷斯看了眼艾弗里,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待德拉科回到长桌边坐下,布雷斯好笑地问:“怎么,波特不能给你带来乐趣了?” 德拉科撇撇嘴,“没劲,波特越来越没意思了。”他叉起一跟香肠送到嘴边,“我有点腻了。” “是找波特的乐子腻了,”西奥多说着,切牛肉的刀丝毫没停,“还是找乐子腻了?” 德拉科咀嚼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了西奥多一会,说:“可能都有吧。” 吃过午饭,学生们成群结队地去到比赛场地。 刚找位置坐下,就有人找上了艾弗里。 “希伦,”来人是斯莱特林的女生级长,七年级的卡米拉·阿特维尔,“比赛结束后,去一趟院长办公室。” 艾弗里心下一惊,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忘记的是什么事了——他忘记去斯内普教授办公室查看复方汤剂的数量了。 “我知道了,谢谢。”他回答。 卡米拉·阿特维尔点点头,绕过他们去找她的朋友了。 “你不会没写魔药作业吧?”布雷斯打趣道。 “如果我没记错,你还抄了。”艾弗里说。 布雷斯笑起来,“那教授为什么找你?” “昨天晚上忘记去他办公室了。” “话说,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我睡着前都没有你回来的记忆。”布雷斯说。 艾弗里觉得没什么瞒着布雷斯的必要,于是实话实说道:“教波特魔咒。” “哐当”一声,正好路过的德拉科手一抖,望远镜掉地上了。“你还教波特魔咒?!”他就差冲到艾弗里面前质问他了。 一旁的布雷斯闻言,嘴角勾起笑容,转头跟西奥多说了句什么,西奥多饱含深意地看了艾弗里一眼。 艾弗里能肯定,布雷斯说的绝对不是什么正经话。 “……”艾弗里无奈地偏过头,“他太笨了,不教他,怕他真出事。” 德拉科满脸不相信,盯了艾弗里好一会儿,才往前面克拉布和高尔早早给他占好的座位走去。 很快,比赛开始了。 第一位出场的勇士是塞德里克·迪戈里,他给地上的一块岩石念了变形咒,把它变成了一条狗。很明显,他想转移火龙的注意力,让它去追狗。这确实是个很不错的方法,塞德里克拿到了金蛋。不过他还是被烧伤了,因为火龙半途改变了主意,觉得应该先抓住他,而不是那条纽芬兰猎狗。 第二位是布斯巴顿的勇士芙蓉·德拉库尔,她施了一种魔法,大概是想使火龙陷入一种催眠状态。那也差不多成功了,火龙一下子就昏昏欲睡了,可是接着它打起呼噜来,喷出一道火焰,芙蓉的裙子着了火,她从魔杖里变出水来,把火浇灭了。 第三位是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威克多尔·克鲁姆,他用魔咒直接击中了火龙的眼睛。可惜的是,火龙痛苦地挣扎着,脚踩来踩去,把那些真蛋踩碎了一半,他会因为金蛋被损坏而扣分。 第四位也是最后一位勇士,哈利·波特。他成功用飞来咒召唤来了他的火弩/箭,在飞天扫帚上,他就像回到了自己最擅长的领域。他用尽全力躲避树锋龙的每一次攻击,但对手太强大了,哈利还是有几次被树锋龙伤到。不过还好,他最后成功拿到了金蛋。 铺天盖地的掌声像打碎玻璃一样,把冬天的空气震得粉碎。哈利以最快的速度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人们也终于认识到勇士要面对多么危险的对手。 卡卡洛夫很偏心,他给了克鲁姆十分,却只给了哈利四分。这导致本该排名第一的哈利和克鲁姆打了个平手。 不过哈利一点不在意,因为就在刚刚,罗恩跟他和好了。罗恩在看到卡卡洛夫给哈利的分数后,还气愤地为哈利打抱不平。当哈利转身离开场地时,他觉得自己的心情比空气还要轻盈。 为哈利感到高兴的不只是罗恩,人群里为他欢呼的不仅是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事到如今,当他们看到哈利所面对的挑战时,学校的大多数同学都开始支持他,就像支持塞德里克一样。哈利不在乎斯莱特林的学生,现在不管他们朝他泼什么脏水,他都能够忍受,反正艾弗里是相信他的,这就够了。 第二个项目将于明年2月24日上午九点半开始,在此之前,勇士们可以休息很长一段时间。而关于第二个项目的线索,则藏在他们拿到的金蛋里。 哈利参加了格兰芬学生为他准备的庆祝会,他太高兴了以至于第二天醒来才想起自己应该跟艾弗里道谢,毕竟艾弗里陪自己练习了一天的飞来咒。 * “等一下!”下午第一节魔药课下课后,哈利叫住艾弗里,拉着他的手腕就往走廊另一边远离人群的地方走。 布雷斯和西奥多脸上没什么惊讶情绪,非常淡然地站在不远处等艾弗里。德拉科倒是想过来一探究竟,但是被布雷斯按住了肩膀。 “有事?”艾弗里率先开口。 “没有,”哈利挠挠头,“我就是想谢谢你,你帮了我大忙。” “你打算怎么谢我?”艾弗里戏谑地笑起来,“就说说?” “啊?我……”哈利显然没料到艾弗里会这样问,他突然想起什么,从长袍口袋里摸出他比赛时遇到的匈牙利树锋龙的模型,“这个给你。” 艾弗里伸手接过,小龙扭着身子绕到艾弗里手上,眨了眨它圆溜溜的眼睛,乖巧地趴在他手心睡了。“谢谢。”他把小龙放进口袋,抬眼跟哈利说,“以后离丽塔·斯基特远一点。”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跟布雷斯他们离开了。 要说那篇关于哈利初恋的报道,艾弗里当然在意。他知道那是斯基特瞎编的,但前几天克鲁姆的话还是让他有些在意。他不希望再听到或者看到任何跟哈利恋情有关的消息,即使那些都不是真的。 “波特找你干什么?”刚走进魔法史的教室,德拉科就迎了上来,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哦,他说他喜欢你,跟我打探了一些你的喜好。”艾弗里看着德拉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瞎话。 “什么?”德拉科显然被吓到了,脸色开始变得古怪,“他,他……” 一旁的布雷斯和西奥多已经开始笑了。 “那你说什么了?”德拉科问,视线一直往别处瞟,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 艾弗里故弄玄虚地拖长了声音,“我说你的喜欢就是他。” “什么!我喜欢怎么可能是……”周围的人疑惑地看向这边,德拉科赶紧压低了声音,“怎么可能是他,那个疤头!” “哦,好吧,”艾弗里不在意地甩甩手,“其实他只是来谢谢我。” “……”德拉科脸色更古怪了,“谢你什么?” “你管他谢我什么。”艾弗里不客气地说,从书包里拿出课本放在桌上。 “不就是谢你教他魔咒嘛!”德拉科不满地撇撇嘴,“小气。” 第45章 Chapter 45 十二月给霍格沃茨带来了狂风和雨夹雪。 尽管城堡里冬天总是有穿堂风,但每次人们走过停在湖面的德姆斯特朗的大船时,都为城堡里热腾腾的炉火和厚实的墙壁感到庆幸。 “行了,都安静。”周四晚上,斯内普教授来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不耐烦地看着一群打闹说笑的学生们,冷漠地说,“圣诞舞会就要来临了,那是三强争霸赛的传统。舞会将于圣诞节晚上八点在礼堂举行,午夜十二点结束。” 他话音刚落,几个女生就开始兴奋地窃窃私语,斯内普瞪了她们一眼,她们立刻禁声了。 “舞会只对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开放,”斯内普说,一些低年级发出很小的抱怨声,“不过如果你们愿意,可以邀请低年级的学生做你们的舞伴,让他们陪你们去参加那无聊的舞会。” “记得穿得得体一些,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学生穿着愚蠢地出现在人们面前。”斯内普不客气地说,“请不要以任何形式给你们可怜的教授丢脸。” 斯内普离开了,公共休息室里一阵混乱,大家都在讨论舞会的事情。有几个女孩时不时往艾弗里他们这边看来,脸上是藏不住的羞涩笑容。 布雷斯习以为常地享受着女孩们的打量,偶尔打趣艾弗里他们几句;西奥多没什么反应,坐在窗边看书;德拉科得意地笑着,因为有几个女孩很明显是在看他;而艾弗里无语地翻着白眼,心思飘到了哈利身上,不知道救世主会邀请谁当他的舞伴。 今年留校过圣诞节的学生比往年多了很多,四年级以上的所有同学似乎都要留下来。他们似乎都对即将到来的舞会非常痴迷——至少所有的女生都是这样。 她们在走廊里吃吃笑着、窃窃私语,每当有男生走过时她们就尖声大笑,她们兴奋地交换意见,谈论圣诞节晚上穿什么衣服…… 早上,艾弗里来到斯莱特林长桌边坐下,德拉科正在和克鲁姆交谈,脸上闪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布雷斯呢?”艾弗里坐下后,问旁边的西奥多。 “拉文克劳那边。”西奥多头也没抬就说道。 艾弗里闻言往拉文克劳长桌那边看去,果然看见布雷斯在那里,俊朗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而跟他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凡妮莎。 “他想干什么?”艾弗里咬牙切齿地盯着那边,布雷斯不知道说了什么,凡妮莎被逗得灿烂地笑起来。 西奥多见艾弗里不怎么美好的脸色,往拉文克劳那边瞥了一眼,“他跟我说他要去找他的小刺猬。” “他的小刺猬不是叫伊莱娜·布朗吗?”艾弗里用力捣着碗里的土豆泥。西奥多敢肯定,艾弗里是把土豆泥当成了布雷斯。 等布雷斯从拉文克劳长桌回来的时候,艾弗里早就不在那儿了。 “艾弗里没来吃早餐吗?”布雷斯坐到西奥多旁边,就是刚刚艾弗里坐过的位置。 “他说看见你他吃不下。”西奥多说。 布雷斯咧嘴笑了一下,“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还没对他姐姐做什么呢。” “你最好下次当着艾弗里的面儿对他姐姐做点什么,”西奥多戏谑地看着布雷斯,“说不定你就能在医疗翼度过这个学期了。” “得了吧,他知道我喜欢的是那只小刺猬,”布雷斯话锋一转,“不过我确实邀请了他姐姐。” 西奥多:“你想清楚了?” “只是跳个舞,”布雷斯说,“而且她也没答应啊。” 接下来的几天,艾弗里发现学校里的女生们基本分成了三个派别,对应着三个男勇士。她们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在勇士经过的地方,害羞地说出想跟他们一起去舞会的事情。不过很可惜,三位不解风情的男勇士,都拒绝了那些可怜的女生们。 “他们真是不懂珍惜。”布雷斯摇摇头说,他们刚刚又看到了一场女生邀请男生去舞会的戏码,一个五年级的格兰芬多女生被哈利拒绝了。 “如果一个比你高一英尺的女生邀请你,你会答应?”艾弗里说,他们往走廊另一边走去。 “那倒不会,”布雷斯如实说着,“但我不会让女孩们这么伤心。” 西奥多嗤笑了一声,“善解人意。” 布雷斯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不过小刺猬就不这么善解人意了,她拒绝了我的邀请。” “真是稀奇了,还有你搞不定的姑娘。”艾弗里想起布雷斯和凡妮莎聊天的画面,忍不住嘲讽道。 “所以我邀请了凡妮莎,你的姐姐。”布雷斯狡黠地笑着,欣赏着艾弗里垮下来的表情,“虽然她也拒绝了我。” 艾弗里白了他一眼,心情又愉悦了起来。“真可怜。”他说,语气里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是啊,是啊,”布雷斯无所谓地笑笑,他很满意艾弗里刚刚脸上那一系列变幻莫测的表情,“为什么我邀请你姐姐去舞会,你这么不高兴?” “因为是你,”艾弗里说,“你对自己没有自知之明吗?” “好吧,我承认。”布雷斯摊手,完全不在意自己在朋友眼中的形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不过你们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主动去邀请姑娘们参加舞会?”他显得有些无奈,好像他们不带舞伴参加舞会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我已经答应潘西了。”德拉科说,脸上看不出开心还是什么别的表情。 “没有规定不带舞伴不能参加舞会。”西奥多淡淡地说,这时他们已经回到休息室,坐到了沙发上。 “到那天你也许就不会这么觉得了。”布雷斯说,西奥多挑挑眉表示拭目以待。 “好吧,”艾弗里无所谓地靠在沙发上,“如果下一个邀请我的姑娘不是比我高一英尺,我会陪她参加舞会的。” “想想吧,舞会一定很有意思,”布雷斯说,“勇士们要领着他们的舞伴跳第一支舞。” 德拉科轻笑出声,“我敢说,波特那个呆子会踩到他可怜的舞伴的脚。” * 学期的最后一星期,学校里一天比一天热闹、嘈杂。人们四处谣传着关于圣诞舞会的消息,但其中大部分都不值得相信。比如,邓布利多从三把扫帚的罗斯默塔那里买了八百桶香精蜂蜜酒。不过,他预定古怪姐妹的事倒有可能是真的。那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巫师乐队。 有些老师,如小个子的弗立维教授,看到同学们显然都心不在焉,便索性不再讲课了。他允许他们在星期三他的课上做游戏,自己则大部分时间都在跟艾弗里说话,谈论的却是哈利在三强争霸赛第一个项目里使用的那个精彩的飞来咒。 “他真有天赋,”弗立维教授说,“你们是我见过这个年龄段最出色的巫师了。” 其他老师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比如,宾斯教授的注意力是没有事情能够转移的。说来真是奇怪,他居然能把血淋淋、惊心动魄的妖精造反讲得那样枯燥乏味。这也怪不得艾弗里总是在他的课上睡觉了,没几个人能挺过一整节课。 麦格教授和穆迪也不让学生们闲着,直到下课前的最后一秒钟。 期内普就更不用说了,他宁愿收养哈利当干儿子,也不愿让同学们在课堂上做游戏。他目光阴沉地打量着全班同学,告诉他们说,他将在学期的最后一节课上测验他们的解毒药剂。 “希伦,你……”下课后,艾弗里被达芙妮拦住了去路,她的几个朋友在一旁窃笑着,粉色的绯红攀上达芙妮的脸颊,她羞怯得不敢直视面前的人,“圣诞舞会,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荣幸之至。”艾弗里几乎没什么思考就答应了,他嘴角勾起笑容,微微欠身,把希伦家的绅士礼仪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让女孩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她身后的朋友们低声起哄,达芙妮的脸更红了。 “谢谢。”她害羞地说,然后不等艾弗里有所反应,便风一般地转身拉着她那几个朋友跑远了。 等女孩们的打趣声彻底隐于走廊拐角听不见后,布雷斯才走上前把胳膊搭在艾弗里肩上。“我承认达芙妮比塞尔温漂亮,但你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他揶揄道:“你知道她喜欢你吧,所以你……” “我知道,我还没愚钝到那种地步。”艾弗里打断他的话,两人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走去。 “哈利,你怎么了?”罗恩不明白他的好朋友为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用胳膊撞了撞哈利,“我们快去礼堂吧,我要饿死了。” 哈利心不在焉地点头,跟着罗恩往礼堂走。他刚刚看到艾弗里被一个女生拦住了,那个女生他知道,帕金森的朋友之一。 哈利就听见艾弗里答应了那个女生的舞会邀请,而且是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 他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原本明朗的心情因为刚刚那一幕突然变得有些阴郁。 艾弗里喜欢那个女生吗?那个跟着帕金森一起嘲笑他和赫敏的女生。 哈利胡思乱想地来到礼堂,甚至没有注意到一路上有几个女生投向他的炽热的目光。 布雷斯和艾弗里走下楼梯来到通往斯莱特林的走廊,布雷斯不正经地笑起来,“圣诞舞会,多浪漫,”他嘴角笑意加深,“适合告白。” “如果她…”艾弗里轻皱眉头,“我会和她说清楚。” 布雷斯故作遗憾道:“梅林,那一定会是个让人难忘的圣诞夜。” “……”艾弗里语塞,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道:“你说得对,也许我不该答应她。” 他们来到斯莱特林的石门面前,布雷斯轻笑一声,说出了口令,率先走进休息室。 艾弗里有些头疼地跟着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 或许他这次做错了。 * 霍格沃茨的师生不断表现出想给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客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欲|望,他们似乎决心在这个圣诞节展示出城堡的最佳风貌。 学校里张灯结彩地布置起来,大理石楼梯的扶手上挂满了永远不化的冰柱,礼堂里惯常摆放的那十二棵圣诞树上,装饰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从闪闪发亮的冬青果,到不停鸣叫的活的金色猫头鹰。 那些盔甲都被施了魔法,只要一有人经过,它们就会演唱圣诞颂歌。听一只空头盔唱出“哦,来吧,你们这些虔诚的人。”真是特别滑稽。盔甲只知道一半的歌词,看门人费尔奇有好几次不得不把皮皮鬼从盔甲里拽出来,因为皮皮鬼躲在里面,逢到盔甲唱不下去的地方,他就自己编一些歌词填补进去,都是些非常粗野难听的话。 “艾弗里·希伦。” 学期的最后一节魔药课结束后,艾弗里又被人在门厅叫住了。艾弗里停下脚步回头看去,是芙蓉·德拉库尔,那个有着媚娃血统的布斯巴顿勇士。 “我们先进去了,”布雷斯笑着拍了拍艾弗里的肩膀,“我饿得不行。”然后几个斯莱特林就非常识趣地进礼堂去了。 “有什么事吗?”艾弗里语气平淡。 “你要跟我去参加舞会吗?”芙蓉说。 艾弗里看着眼前的女孩,一头长长的瀑布似的银亮头发重到她的腰际。她有着一双湛蓝色的大眼睛和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有那么一瞬间,艾弗里觉得她漂亮极了。 “抱歉,”艾弗里皱了皱眉,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我有舞伴了。” “你愿意做我的舞伴吗?”一个洪亮的声音穿透了整个门厅,路过的学生们纷纷停下脚步看去。 罗恩满脸兴奋地跑到芙蓉和艾弗里身边。“你愿意跟我一起在圣诞舞会上跳舞吗?”他的声音丝毫没有因为距离的缩短而减少。 “真希望你脑子里的知识能跟勇气成正比。”艾弗里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完朝礼堂走去。 哈利从外面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时候,惊奇地看见罗恩脸色灰白地坐在远处一个角落里。金妮坐在他身边,用很低的声音跟他说话,像是在安慰他。“怎么啦,罗恩?”哈利问道,向他们走去。 罗恩抬头望着哈利,脸上带有一种惊魂未定的神情。“我干吗要那么做呢?”他迷乱地说,“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什么?”哈利说。 “他…嗯…他刚才邀请芙蓉·德拉库尔和他一起去参加舞会。”金妮说。她似乎正拼命忍住笑,但仍然同情地拍着罗恩的胳膊。 “你怎么回事?”哈利问。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罗恩喘着粗气又说,“我在开什么玩笑呢?那里都是人,挤满了人!我真是昏了头,大家都在看着!我走过门厅时遇见了她,她站在那里正和希伦说话,我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就上前问了她!” 哈利在听到艾弗里的时候,垂在身侧的手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罗恩呻/吟着,用手捂住了脸。他还在不停地说,但他的话勉强能听得清楚了。 “她望着我,就好像我是一条海参什么的。根本不屑于回答。然后,我也不知道,我就突然回过神来,赶紧跑了。” “她有一部分媚娃的血统,”哈利说,“这不是你的错,我敢说她当时正在对艾弗里施那个魔法,你正巧经过,就被击中了。不过她这次是白费工夫了,艾弗里已经有舞伴了。” * 尽管老师们给四年级学生假期里布置了一大堆家庭作业,但学期结束后,他们根本没有心思做功课。在圣诞节前的那个星期,学校里的人几乎和放假前差不多,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做出扫兴的事情。西奥多虽然没有表现得多么高兴,但至少他没有独自坐在某个地方研究书本上的咒语。 韦斯莱家双胞胎新发明的金丝雀饼干销路很好,连斯莱特林都有人进购了不少。在刚放假的一两天,动不动就有人忽地一下全身长出羽毛。不过很快学校里的同学们就吸取了教训,对别人递过来的食物非常警惕了,以免中间藏着一块金丝雀饼干。 大雪纷纷飘落在城堡和场地上。布斯巴顿那辆浅蓝色的马车看上去像冬天里一只挂霜的大南瓜,旁边那个洒了糖霜的姜饼小房子便是海格的小木屋;德姆斯特朗大船的船舷上结了一层冰,变得光滑透亮,帆索上也染了一层白霜。下面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忙得不亦乐乎,准备了多种口味的热腾腾的炖菜和甜美的布丁。 这期间,西里斯总是三天一封信地寄来,不光有给哈利的,他还写了很多给艾弗里的。信件的内容都差不多,无非是说霍格沃茨可能不再安全,让艾弗里时刻注意身边的异常,还让他也帮助哈利保护哈利。最让艾弗里头疼的是,西里斯一个劲地暗示他要记得送哈利圣诞礼物。 “他可真是多愁善感。”艾弗里有些无奈地从布兰特利脚上取下一封信,他可没想过父爱会是这样的。 哈利也收到了大意相同的信,不过西里斯是明示让哈利给艾弗里准备圣诞礼物。哈利看完信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能送艾弗里什么,他看上去什么都不缺。 然后哈利又想到艾弗里答应那个斯莱特林女生一起去舞会的事,他的心情瞬间又不美妙了,他像是在生谁的气,可他说不出来到底在生谁的气,甚至解释不了在为什么事生气。 圣诞节很快就到了,艾弗里收到的礼物还是固定的那几个朋友送的,有几件多出来的礼物,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女孩。不过艾弗里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带着格兰芬多色彩的包裹,这不免让他感到有些失望。 他可是给救世主准备了礼物的。 “哈利,你收到了一个大家伙,快来看!”罗恩激动地把还在梦乡的哈利摇醒,兴奋地指了指他床边那一堆包裹,其中一个非常显眼,因为它比这个寝室里的任何一个包裹都要大。 “快拆开看看!”罗恩催促着哈利,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了。 哈利摸索着把眼镜带上,下床去拆礼物,寝室里另外三个人也围过来坐在一起。 包裹被拆开,里面躺着一个方形的盒子。哈利打开盒子,被身边几人的惊呼声吓了一跳。 “天哪,哈利!”罗恩比刚刚更激动了,他的眼睛一刻不离盒子里的东西,“是一整套魁地奇专用球!” “这有张卡片!”纳威指了指盒子边上的一张白色卡片。 哈利伸手去捡,翻过来一看,是一张照片,主人公是克鲁姆,他正阴沉着脸在空中飞来飞去。照片的右下角被人签了字——威克多尔·克鲁姆。 “克鲁姆的签名照!”罗恩的脸涨红了,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不能呼吸,他简直要羡慕死他的朋友了。 “看这个金色飞贼,”迪安也很激动,他指着盒子里那个一动不动的金色小球,“我敢说霍格沃茨都从没用过这么好的飞贼。” “天哪,哈利,谁会送你这么棒的礼物?”纳威问。 哈利心中仿佛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想要确定这一点。他翻找了一会儿,果然找到了一张贺卡,上面是让哈利眼熟的字迹: 希望你不会在三强争霸赛中丧命。顺便提一句,圣诞快乐! 哈利惊喜地发现,落款如他心中所期待的那样,是“艾弗里·希伦”。 晚安,全世界! 过几天就高考了,不知道有没有要考试的妹妹们在看。 别玩手机了,加油考试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5章 Chapter 45 第46章 Chapter 46 对于圣诞舞会,大多数人总是很期待的。 晚上五六点的时候,女孩们就互相挽着彼此的胳膊,迫不及待地回寝室换衣服打扮去了。 到七点的时候,城堡外的天色已经昏暗了,走廊里到处点起了明亮的蜡烛,火光摇曳,映得城堡有一种温柔美好的感觉。 布雷斯起身离开了,他说作为绅士,得主动去接他的舞伴。德拉科也被潘西挽着胳膊离开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公共休息室里看上去怪怪的,里面的人们不再是青一色的黑袍,而是穿着五颜六色的礼袍。艾弗里和西奥多闲散地靠在沙发上,一点对舞会的期待都没有。 “你有舞伴吗?”艾弗里突然问西奥多。 西奥多看了艾弗里一眼,“嗯。”他扬了扬下巴示意艾弗里往旋转楼梯那边看,一个穿着黑色礼裙的漂亮姑娘正从上面走下来。 那是斯莱特林的女生级长,卡米拉·阿特维尔。 艾弗里往她身后看去,达芙妮也出现在了旋转楼梯上,他和西奥多起身,分别走到各自的舞伴身边。 女孩穿了一条墨绿色吊带露背礼裙。上身收紧、带有褶边、下摆呈扇形的波纹丝绸,脖子上戴了条珍珠项链,让本就细长白皙的脖颈被修饰得更加漂亮。 “裙子很漂亮,很适合你。”艾弗里看着达芙妮,说道。 “谢谢,”达芙妮腼腆地笑了起来,有些害羞地看着他,“我特意定制的。” “走吧。”艾弗里勾了勾嘴角,没再说什么多余的话。达芙妮点了点头,挽上艾弗里的胳膊跟着他离开了公共休息室。 他们来到门厅,这里也挤满了学生,都在来回打转,等待八点钟的到来,那时礼堂的大门才会敞开。 有些人要与其他学院的舞伴碰头,便侧着身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寻找对方的身影。 艾弗里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哈利和他的舞伴。艾弗里不太友善地看了那个格兰芬多女生一眼,又把目光投向紧张到不行的哈利。艾弗里低低地笑了一声,希望救世主一会儿跳舞不会踩到他舞伴的脚。 布雷斯从城堡外面进来,带着他的舞伴朝艾弗里他们走去,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介绍他的舞伴芙蓉·德拉库尔。 艾弗里和芙蓉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两人一点因为之前的事情而尴尬的感觉都没有。 “达芙妮,你今天真漂亮。”布雷斯挑眉看着艾弗里的舞伴达芙妮,轻佻地说出夸奖的话。 达芙妮也不在意,浅浅地笑了一下,“谢谢。” 橡木前门被打开了,大家转过头,看见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和卡卡洛夫教授一起走了进来。克鲁姆走在最前面,身边是一位有些眼熟的穿蓝色裙子的漂亮姑娘。 “我从没发现城堡里有这样一位漂亮姑娘。”布雷斯丝毫不顾及身旁芙蓉的感觉,紧紧盯着克鲁姆的舞伴。 西奥多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了那个女孩一会儿,然后平淡又有点好笑地对布雷斯说:“那是万事通小姐,你有兴趣吗?” “……”布雷斯不敢相信,但认真辨认一番过后,他不得不承认西奥多说的是对的。“好吧,”他转头看了一眼正无所谓地顺着自己秀发的芙蓉,笑了笑,“我的舞伴也很漂亮。” 艾弗里随意扫了一眼,一下就瞥见了格兰芬多那群人里三个红头发脑袋的人,他们凑在一起,不知道又在讨论什么,脸上尽是不怀好意的笑。 哦,见鬼的梅林,塞西莉娅那个捣蛋鬼是怎么混进来的,韦斯莱家不会真的把她的名字写进族谱了吧? 这时,麦格教授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艾弗里的胡思乱想,“请勇士们到这边来!” “待会儿见。”布雷斯跟他们说了一句,就和芙蓉向前走去。 叽叽喳喳的人群闪出一条通道,让勇士们和他们的舞伴经过。麦格教授叫他们站在门边等候,让其他人先进去。等同学们都坐定以后,他们再排着队走进礼堂。 芙蓉和布雷斯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一部分男生的目光都不在自己舞伴身上,而是痴迷地盯着芙蓉。而布雷斯却毫不在乎,他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神在几个拉文克劳那边打转。 艾弗里顺着那目光看过去,发现一个身穿浅蓝色裙子的拉文克劳女生正和她身边一个同样是拉文克劳的高个子男生在聊天。两人看起来相处得很愉快,女生被男生逗地甜甜地笑着。 “那就是布雷斯的小刺猬?”艾弗里低声说。 “也许吧。”西奥多说。 礼堂的门打开了,他们跟着人群进入礼堂。德拉科和潘西在经过赫敏的时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潘西怀疑地盯着赫敏看,德拉科更是找不出一句讽刺的话来。 “那是那个泥巴种?!”达芙妮不敢置信道,她的声音不算大,但也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楚,这质疑又震惊的话语一出,立马引起身边几个相熟女生的议论。 艾弗里不甚在意,带着达芙妮继续往前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德拉科身上,嘴角擒着一抹揶揄的笑。 很显然,马尔福家的少爷给他带来了这个圣诞舞会的第一个乐子。 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魔法天花板映出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长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放着十来张圆凳。 “承认吧,德拉科,”他们在一张圆桌边坐下,艾弗里戏谑地看着德拉科,“你被格兰杰惊艳到了。” 这话一出口,艾弗里立刻收获了潘西不满的视线攻击,不过被艾弗里完全忽视了。德拉科张了张嘴,还没从震惊中找回理智。 达芙妮看向艾弗里,眼里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德拉科的反应很好地取悦了艾弗里,他扬起嘴角,眼中满是愉悦地说道:“看紧你的舞伴吧,帕金森小姐。” 大家都在礼堂里落座后,麦格教授领着勇士和他们的舞伴走进来,朝礼堂前头一张坐着裁判的大圆桌走去,礼堂里的人们热烈地鼓起掌来。 勇士们来到主宾席前面,邓布利多高兴地笑着,但卡卡洛夫看到克鲁姆和赫敏越走越近,脸上却露出和罗恩一模一样的表情。 巴格曼今晚穿着艳紫色的长袍,上面印着大大的黄星星,他和同学们一样热烈地拍着巴掌。马克西姆夫人脱去了她平常的黑缎子制服,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飘逸长袍。 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奥斯汀·西尔维穿着和开学那天一模一样的深蓝色长跑,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坐在第五个座位上。 勇士和他们的舞伴在主宾席的桌子旁坐下,金光闪亮的盘子里还没有食物,但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份小菜单。 大家都在等着晚宴开始。 艾弗里随意地翻看着桌上的菜单,同样也在等待食物像每次的晚宴那样突然出现。 然后,只听主宾席那边,邓布利多看着他那份菜单,对着他的盘子非常清晰地说:“猪排!”猪排立刻就出现了。 礼堂里的其他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仿效,给盘子里点了自己喜欢的食物。 艾弗里给自己点了一份意大利面和一份匈牙利烩牛肉,然后开始一边用餐一边听桌上其他人的闲聊。 “看看韦斯莱那套可笑的礼服,”德拉科刻薄地评价着罗恩的长袍,手上切牛排的动作不停,“他好像给自己的礼服做了修改,不过效果似乎不怎么样。” 艾弗里瞥了罗恩那边一眼,那套礼服确实很可笑。至少在现在这个年代来说,是这样。 德拉科和另外几个斯莱特林讨论着舞会上那些穿着滑稽的人,艾弗里则把视线转向主宾席的方向。塞德里克和秋是一对非常养眼的伴侣,他们都很腼腆,每每对上目光都会害羞地低下头;克鲁姆和赫敏聊的很火热,两人相处得就像认识很久的朋友一样自然。 而在他们对面,芙蓉在说些什么,脸上尽是轻蔑的神情,她旁边的布雷斯却没怎么在意,敷衍地点头当作回应,眼神总是会不自觉瞟到另一张圆桌上。 再往旁边,哈利和他的格兰芬多舞伴各管各的。那个女生看上去很高兴,对身边每一个人都笑得很灿烂。哈利则完全相反,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边吃东西边观察着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圣诞晚宴依旧是丰盛的,但同学们都期待着一会儿的舞会,所以没几个人真正用心享受了这顿美食。 东西很快就被吃完了,邓布利多站起身,叫同学们也站起来。然后他一挥魔杖,把有的桌子都嗖地飞到墙边,留出中间一片空地。他又变出一个高高的舞台,贴在右墙根边,上面放着一套架子鼓、几把吉他、一把鲁特琴、一把大提琴和几架风琴。 这时,古怪姐妹一起涌上舞台,礼堂里爆发出雷鸣般的热烈掌声。 古怪姐妹的毛发都特别浓密,穿着故意撕得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她们拿起各自的乐器,大家都兴致盎然地注视着她们,接着桌上的灯笼都熄灭了,勇士和他们的舞伴都站了起来。 艾弗里注意到哈利站起来时踩在了自己的袍子上,差点儿绊了一跤。这让艾弗里本就愉悦的心情更加明朗了,他用手作拳状抵在鼻子下面,低声笑了起来。 古怪姐妹奏出一支缓慢、忧伤的曲子。勇士们带着各自的舞伴走进灯火通明的舞池。艾弗里一直盯着哈利看,然后他们的目光就对上了,下一秒哈利就偏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很快,许多人也进入了舞场,勇士不再是大家注意的中心。艾弗里牵着达芙妮进入舞池,一只手拉着她的,另一只手轻柔地托在她的腰际。 礼堂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气氛渲染得刚刚好。人们拉着各自的舞伴在舞池中旋转,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也许是因为对面的人,也许是因为此刻的氛围。不过,管他呢,反正效果都一样不是吗? 风琴奏出最后一个颤抖的音符,古怪姐妹停止了演奏,礼堂里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接着,音乐再次响起,古怪姐妹又开始演奏一首新曲子了,节奏比刚才快得多,人们又兴奋地跳起来。 哈利领着帕瓦蒂出了舞池,朝罗恩和帕德玛所在的桌子旁走去。“怎么样?”他问罗恩,一边坐下来,端起一杯黄油啤酒送到嘴边。 罗恩没有回答。他气呼呼地瞪着在近旁跳舞的赫敏和克鲁姆。 帕德玛交叉着双臂,翘着二郎腿坐着,一只腿随着音乐的节拍抖动着,时不时地,她用不满的目光朝罗恩翻个白眼,罗恩完全把她冷落在一边了。帕瓦蒂在哈利的另一侧坐下来,也交叉起双臂,翘起二郎腿,几分钟后,就有一个布斯巴顿的男生过来请她跳舞。 “你不介意吧,哈利?”帕瓦蒂说。 “什么?”哈利说,他正注视着舞池中的艾弗里,完全没注意帕瓦蒂说了什么。 “哦,没什么。”帕瓦蒂干脆地说,就和布斯巴顿的男生一起离去了。曲子结束后,她也没有回来。 赫敏过来了,坐在帕瓦蒂空出来的椅子上。她跳舞跳得面颊上微微有些泛红。 “你今天真漂亮。”哈利笑着说,发自内心地赞美他的好朋友。 一旁的罗恩则是反常地没有说话。 “谢谢,这里真热,是不是?”赫敏说,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威克多尔去拿饮料了。” 罗恩酸溜溜地看了她一眼。“威克多尔?”他说,“他有没有让你叫他‘威基’?” 赫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怎么了?”她问。 “如果你不知道,”罗恩刻薄地说,“我也不想告诉你。” 赫敏吃惊地望着他,又看看哈利,哈利耸了耸肩。 “罗恩,你怎么……” “他是德姆斯特朗的人!”罗恩厉声说,“他是哈利的竞争对手!是霍格沃茨的竞争对手!你——你这是——”罗恩显然在搜肠刮肚,寻找足以形容赫敏滔天大罪的有力字眼,“你这是亲敌行为,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赫敏瞪大眼睛。“别说傻话了!”过了片刻她说道,“亲敌!谁是敌人?说实在的,看见他来了,是谁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是谁一心想得到他的签名?是谁在寝室里摆着他的模型?” 哈利本来很紧张地在看他两个朋友你来我往的争吵,直到他看见艾弗里和他的舞伴从跳舞的人群里出来,哈利就无心去管赫敏和罗恩了。 艾弗里穿着剪裁考究,针脚精致的修身西装。衣襟内里的领结印有浅淡的波点花纹,为这位棕发少年平添了几分矜贵疏离。 哈利的目光跟随着艾弗里去到圆桌边,看着他拿起一杯黄油啤酒喝了几口,接着布雷斯他们也去到那边,几人有说有笑地聊着。 “艾弗里,我找你半天了。”凡妮莎从人群中穿过,来到他们身边。 艾弗里又喝了一口黄油啤酒,低头看着她,“不和你的舞伴跳舞,找我做什么?” “乔治和他的哥哥有事要做……” “乔治?”艾弗里打断了凡妮莎的话,“韦斯莱家那个乔治,你的舞伴?” 凡妮莎点头,“他很有幽默感,也很绅士。” 艾弗里抿了抿嘴,然后咧开嘴笑了,他转向一旁的布雷斯,语气嘲讽地说:“你输给了韦斯莱。” 布雷斯闻言只好无奈地摊手,装出一副受伤的模样。 “是乔治先邀请的我,”凡妮莎抱歉地看着布雷斯,“不过你也找到了很棒的舞伴,不是吗?” “如果你指漂亮的话,”布雷斯又露出那种懒散的笑容,“我想是的。” 又一支新的曲子响起,凡妮莎朝达芙妮眨了眨眼,然后抓着艾弗里的手往舞池里走去。 艾弗里回头歉意地看了眼达芙妮,后者虽有些失落但还是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这是我最喜欢的曲子,”来到舞池中央,凡妮莎说,礼堂里的光线汇聚在她眼中就像夜空里的繁星,“你得陪我跳这支舞。” “好吧,”艾弗里说,一点不见不耐烦的情绪,“你真像个孩子。” 两人随着动听的曲子旋转起来,女孩浅绿色的长裙配上男孩深棕色的西装,优美的舞步踩着温柔的鼓点,非常美好的画面。 “所以,”艾弗里边跳舞边听凡妮莎说韦斯莱双胞胎的事情,“他们被巴格曼骗了?” “我觉得是这样,不然巴格曼为什么故意不回他们的信,在霍格沃茨还刻意避开他们。”凡妮莎说。 “你怎么这么关心那两个红毛的事情?”艾弗里皱起好看的眉头。 凡妮莎不理睬他的话,“我们应该帮助他们,不是吗?” “纠正一下,不是我们,”艾弗里奇怪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帮他们?” “你们不是朋友吗?”这次换凡妮莎疑惑了。 “朋友?我跟那两头蠢狮子?”艾弗里嫌弃地说,“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和波特是朋友,乔治的小弟弟是波特的朋友,”凡妮莎有理有据地分析着,“我还以为,你和乔治他们也是朋友。” “哦,你觉得我和波特是朋友?”艾弗里停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着,他觉得他们可能算朋友了吧,但哈利是这样想的吗? “你们不是吗?”凡妮莎用看巨怪的眼神看艾弗里,“你们不是总在用视线找对方吗?” “……”艾弗里愣了一下,然后不快地撇了撇嘴,“别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所以你会帮忙的,对吧?”凡妮莎期待地看着她这个弟弟,“如果你和波特是朋友的话。” 艾弗里本想拒绝的,可是听到凡妮莎最后那句话,他犹豫了。“好吧。”片刻后,他沉吟道。 凡妮莎高兴地笑起来,搭在艾弗里肩上的手挪到他衣领处,心情很好地帮他整理了一下领结。“你可真帅气。”她说。 艾弗里冷哼一声,“你可真爱多管闲事。” 凡妮莎得逞地弯了弯眼睛,笑容明媚。 第47章 Chapter 47 和凡妮莎跳完一支舞,他目送女孩言笑晏晏地去到红头发韦斯莱身边后,不爽地撇撇嘴,转身走到达芙妮身边。 “愿意陪我出去走走吗?”达芙妮问。 艾弗里点头,“荣幸之至。” 于是,两人就在布雷斯打趣的目光中溜出了礼堂。 玫瑰花园里的仙女之光闪烁着,周围都是低矮的灌木丛、装饰华丽的曲折小径和巨大的石雕像。 两人顺着一条曲折小径,在玫瑰花丛中穿行。 “艾弗里……” 达芙妮轻声唤了一句,小心翼翼观察着身旁人的神情。 艾弗里只是稍微愣了一瞬,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他侧头看向她,示意她接着说。 “你……没有喜欢的人吧?”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要听不清了。 “……没有。”艾弗里摇摇头,他知道女孩接下来要说什么。他不是傻子,也不想装傻。 “那你……” “我没有喜欢的人,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艾弗里微微叹了口气,有些头疼此刻的情况,“达芙妮,我……不喜欢你。” 达芙妮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抿了抿唇。 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她的教名。 “我明白,我只是……”女孩似是突然失去了信心,顿住了接下去的话。 “抱歉,在这样的日子……” “我想回去了。”达芙妮停下脚步,声音有些颤抖。 “我送……”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达芙妮打断他的话,转过身去,“谢谢你,这是我最开心的一次舞会。”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艾弗里沉默着站在花园里吹风,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待会儿,直到听见斯内普教授给拉文克劳个赫奇帕奇扣分的声音,他才转身往回走。 回到礼堂,艾弗里没有找到达芙妮的身影,倒是迎来了贱笑着的布雷斯。 “我就说,难忘的圣诞夜。”他揶揄道。 艾弗里翻了个白眼,去找西奥多聊天去了。 * 圣诞节的第二天,大家都起得很晚。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比平日里安静了许多,学生们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着,不时被哈欠打断。 放假的第一个星期,学生们都只顾玩耍,而现在,他们应该考虑一下教授们布置的作业了。 “要不是你桌上放着的论文,我都忘记我还有作业要写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布雷斯盯着西奥多桌上的羊皮纸说,“看来剩下的假期要在书本中度过了。” 几天后,新一版《预言家日报》发表了,头版的文章标题赫然写着“邓布利多的重大失误”几个字。 那篇文章上面登着海格的照片,他脸上的神情显得鬼鬼祟祟的。照片下面写着“本报特约记者丽塔·斯基特报道”。 文章的大意就是说邓布利多教授聘请过许多奇怪的人来担任霍格沃茨的教授,其中最让人感到震惊的是海格。他有一半巨人血统,而巨人生性残暴、嗜血。 “混血巨人!”德拉科拿着报纸来到艾弗里他们身边坐下,“那个大家伙真的有巨人血统,我还以为他只是小时候喝了一瓶催生素呢。” 艾弗里没有忘记舞会上答应凡妮莎的事情,他揣着昨天晚上写好的信起身往外走。“我去猫头鹰棚屋看看。”他说着,就走出了休息室的门。 * 新学期开始了,场地上仍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温室的窗户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第一节保护神奇生物课上,海格把自己关在他的小屋里,换了一个老女巫来担任他们这门课临时的老师。 而格兰芬多那三人似乎没有看报纸的习惯,一副完全状况外的模样。 “海格出什么事了?”哈利紧走几步,追上在最前面带路的格拉普兰教授,问道。 “你就别管了。”教授说,似乎以为他是多管闲事。 “我要管!”哈利激动地说,“他到底怎么了?” 格拉普兰教授好像没听见他的话。她领着学生们走过马厩,那些庞大的布斯巴顿骏马站在那里,互相偎依着抵御严寒。 一群人朝禁林边缘的一棵大树走去,树下拴着一只漂亮的成年独角兽。 女孩们一见到独角兽,都发出啧啧赞叹。 这头独角兽白得耀眼,相比之下,周围的白雪都显得有些灰蒙蒙了。它不安地用金色的蹄子刨着泥土,扬起带角的脑袋看着离它越来越近的人们。 “男生们退后!”格拉普兰教授厉声喊道,“独角兽喜欢女性的抚摸。女生们站在前面,小心地接近它,过来,放松点儿……” 她和女生们慢慢地朝独角兽走去,男生们则留在马厩栅栏旁,站在那里注视着她们。 哈利看到格拉普兰教授走得听不见他说话了,就转身对罗恩说:“你认为海格出了什么事?不会是一条炸尾螺——” “哦,波特,如果你是担心这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他没有受到攻击,”德拉科轻声说,“没有,他只是太害臊了,不敢露出他那张丑陋的大脸。” “你这是什么意思?”哈利厉声问道。 站在德拉科身旁不远处的一个斯莱特林男生把手伸进长袍口袋,掏出一张折起来的报纸。 “你们自己看吧。”那人轻蔑地说,动作粗鲁地把报纸塞给哈利和罗恩,“我早就说过,那家伙就是个怪物。” 哈利一把将报纸展开来,周围的格兰芬多聚拢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 几分钟后,他们看完了报纸上的内容。 哈利抬头望着罗恩,罗恩呆呆地张大了嘴巴。 “她怎么发现的?”哈利小声说。 艾弗里挑眉,显然是听到了救世主的话。 看来他们早就知道了海格的身份。 这时,格拉普兰教授的声音传到男生这里,她正在列举独角兽的许多神奇属性。 女生们都围拢在独角兽身边,抚摸着它。 哈利气极了,当他用失神的目光瞪着独角兽时,那篇《预言家日报》的文章在他手里瑟瑟发抖。 “我真希望格拉普兰教授能留下来!”帕瓦蒂说,这时已经下课了,大家正返回城堡吃午饭,“这才是我心目中的保护神奇生物课……像独角兽这样体面的动物,而不是怪兽……” “海格怎么办?”他们登上石阶时,哈利气愤地说。 “他怎么办?”帕瓦蒂冷冰冰地说,“他照样可以当他的猎场看守,不是吗?” 自从舞会之后,帕瓦蒂一直对哈利很冷淡。哈利猜想他在舞会上应该更多地关心她,但她照样玩得很痛快呀。她现在逢人就说,她已经约好下个周末和布斯巴顿的男生在霍格莫德村见面。 “哦,看样子,疤头被他的舞伴抛弃了。”德拉科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艾弗里他们走在格兰芬多那几人的斜后方,把哈利和帕瓦蒂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还以为那群狮子有多喜欢那个怪胎呢,”潘西冷哼一声,眼神不善地盯着哈利和罗恩身后的赫敏,“刚才看见独角兽,那个泥巴种还不是喜欢得不得了,看来他们跟那个半人半妖的家伙也没有那么好嘛。” 也许是赫敏在舞会上的风头太盛,潘西自那以后变得比以往更爱嘲讽针对她了。 * 整整一个星期,海格都没有在学校任何地方出现过。 一月中旬,同学们都到霍格莫德村去游玩。艾弗里刚从蜂蜜公爵出来,就被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堵住了。 “有事说事。”艾弗里不满地看了眼这两个红毛。 “我们拿回跟卢多·巴格曼打赌的钱了,本金和赢来的都拿到了。”弗雷德说,显得很高兴。 “哦,恭喜。”艾弗里冷冷地说,想要绕过他们离开。 “这都多亏了你。”乔治往边上跨了一步挡住艾弗里的去路,“为了表示感谢,我们给你准备了礼物。” 弗雷德从身后拿出一个木盒子递到艾弗里面前,“这里面有我们这几年研制的一些销量很好的产品。” “还有这个,”乔治掏出一张羊皮纸,“我们打算在对角巷开一家店,你是我们的第一位VIP客人,等店开业了,里面的东西你都可以享受七折优惠。”他把羊皮纸递给艾弗里,艾弗里耐着性子展开羊皮纸,上面的内容就像乔治说的那样,让艾弗里成为VIP,底下还有弗雷德和乔治的签名。 “你们应该感谢……” “凡妮莎,我知道,”乔治接过艾弗里的话,“你们都帮了我们大忙,凡妮莎是我们的超级VIP,半价优惠。” “……”艾弗里无语,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区别对待。 打发走两个韦斯莱,艾弗里便朝三把扫帚走去。 透过店外的玻璃就可以看出,小酒馆和往常一样拥挤热闹。 “谁在乎他是不是混血巨人呢?” 艾弗里推开门,哈利愤怒的吼声伴随着炉火散发的热气一齐扑向他。 “他没有一点儿不正常的地方!”哈利的声音很大,在嘈杂的酒馆里格外明显。 整个小酒馆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罗斯默塔夫人从吧台后面朝他们那边望着,她正在往酒壶里倒蜂蜜酒,酒壶都满得溢出来了,她也没有觉察。 艾弗里站在门口,看了眼哈利,又看向他喊的方向上站着的人——丽塔·斯基特,那个令人厌烦的记者。 斯基特的笑容微微闪动了一下,但她马上又把它重新固定好了。她打开鳄鱼皮手袋,掏出她的速记笔。 “愿意跟我谈谈你所了解的海格吗,哈利?一身腱子肉后面的人性?你们令人费解的友谊以及友谊后面的缘由?” “海格是我们的朋友!”哈利大声打断道,双眼因为愤怒而染上了点红。 无数道精光穿透斯基特的镜片向哈利的方向迸射而来,她兴奋地问道:“他填补了你在父爱方面的缺失吗?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所以你把他当作父亲——” 哈利猛地站了起来,他紧紧攥着那杯黄油啤酒,就好像那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粪蛋。 “你什么都不在乎!”他咬牙切齿地说,“只要能捞到故事,不管是谁都不放过,是不是?就连卢多·巴格曼——” “坐下,你这个傻乎乎的小家伙,对自己不明白的事不要乱说。”丽塔·斯基特冷冷地说,她的目光落突然变得冷漠凶狠。 闻言,艾弗里嗤笑一声。 酒馆里的人都在安静看着他们争吵,所以他的这声笑很清晰地落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大家纷纷转头看向门边。 “艾弗里·希伦,”斯基特眼里闪过精光,挂上笑容朝他这边走来,“希伦家年轻有为的继承人。” 她抬手想要抚上他的脸,被艾弗里毫不留情地拍开了。 斯基特转而抚上自己粗糙的头发,丝毫不显尴尬。“和你父亲一样的英俊。”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难怪塞尔温和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姐都喜欢你,不过你的做法显然不够绅士,伤了姑娘们脆弱的心。” 艾弗里皱眉,目光不善地盯着她,“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那些事情的,但我劝你,管好你自己,也别乱嚼舌根,不论是希伦还是格林格拉斯,又或者是没落的塞尔温家族,你都得罪不起。” “年轻人锋芒毕露没什么不好,但不必对我有这么大敌意。”斯基特依旧笑着,但却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上个月在威尔逊家举行的拍卖会上,我与你母亲聊得很愉快呢。” 艾弗里冷哼一声,彻底没了喝一杯黄油啤酒的兴致。 他看了眼哈利,后者也正看着他。 “最后奉劝你一句,”艾弗里把目光转向斯基特,“收起你放在波特身上的好奇心,他的教父可不好惹。你应当清楚,即使是衰败了十年之久的布莱克家族,也有的是办法让你编不了故事。”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推门离开了。 第48章 Chapter 48 哈利已经很久没有跟艾弗里说上话了。因为他忙于发愁2月24日在黒湖进行的那场比赛,他现在整天和赫敏他们往图书馆跑,就为了找到能够在水下呼吸的办法。 而艾弗里似乎也很忙,比利·威尔逊又开始到处挑事儿,这次的对象不光有塞西莉娅,还有艾弗里。 他似乎结交了几个闲的没事干的德姆斯特朗学生,他们总喜欢埋伏在某处堵艾弗里。手里时刻拿着魔杖,不是阴险地朝艾弗里背后偷袭一下,就是下作地把一些不知道名字的味道难闻的药剂洒在艾弗里身上。 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学生不用上课,整天无所事事,而霍格沃茨的学生要应付排满的课程和堆成小山的作业。这就不免让威尔逊那几个德姆斯特朗朋友钻了空子,没事就找艾弗里和塞西莉娅的麻烦。 艾弗里背后也没长眼睛,他不可能整天绷紧神经处处提防。他当然会被成功偷袭,不过好在那群人不敢在学校里公然对艾弗里使用太恶毒的咒语。但让艾弗里从楼梯上滑下来或者摔倒在一堆粪蛋里,就足够让艾弗里报复心拉满了。 “你不打算回击吗?”德拉科问,他现在也讨厌威尔逊和那几个德姆斯特朗讨厌到了极致,因为他们每次找事的时候,德拉科几人总会受到或多或少的波及。 “放心吧,他们很快就会乖乖的了。”艾弗里笑了一下,德拉科觉得这个笑容透着满满的阴森,他不自觉打了个冷藏。 “他最近在配制欢欣剂。”布雷斯好心地给还在疑惑中的德拉科解答。 德拉科更疑惑了,“你想让那几个巨怪变得高兴?” 艾弗里只是笑着看了斯莱特林长桌另一头正笑得春风得意的威尔逊,没有解释什么。 “你知道,”布雷斯压低声音,“这种药剂服用过多会怎么样吗?” 德拉科皱起眉头,他曾在家里书房的某本书上看到过,但他只记得上面写着:欢欣剂不宜过多服用,会出现唱歌太多和拧鼻子等副作用。 “你应该知道,这是魔法部规定的违禁药物之一。”西奥多平淡地说,就好像他刚刚说的事情一点也不严重。 “还好,”德拉科吸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艾弗里,“还好我们是朋友。” 艾弗里最近确实在配制欢欣剂,这是一种很神奇的魔药。 欢欣剂能给人带来幸福感,但那并不是真正的幸福,它只是能带给人暂时的虚假的愉悦感。服用欢欣剂的人会对任何人的话言听计从,服用过量的话其强烈的效果就如同被施了夺魂咒。因此,欢欣剂被列为魔法部的违禁药物之一。 不过有些麻烦,因为是违禁药物,艾弗里不能一次性订购齐所有的魔药材料,而且还不能以一个人的名义订购。他分了好几批次,以不同人的名义在不同店铺订购了不同的材料。一直到昨天晚上,他才拿到了全部的材料。今天晚上回寝室,艾弗里就能把欢欣剂制作出来。 第二天早上,用了幻身咒的艾弗里拿着新鲜出炉的过量的欢欣剂来到礼堂里斯莱特林长桌边。他等到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出现,然后瞄准时机把药剂倒在威尔逊和那几人面前的杯子里。 果然,那几人坐下吃了几口盘子里的三明治,就都伸手拿起各自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果汁。 其中一个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似乎是喝出了异样,他把杯子拿远了一些,盯着杯子看。接着,他咧开嘴笑了起来,心满意足地又喝了好几口果汁。 艾弗里在角落里解开自己身上的幻身咒,走到布雷斯他们那边坐下。“一群蠢货。”他轻蔑地说着,瞥了一眼远处的威尔逊。 “看来,”布雷斯饶有兴致地看着那边傻乐的威尔逊,“他们得傻一段时间了。” “他们现在是不是不能拒绝别人的要求?”德拉科有些兴奋地问,艾弗里敢肯定,他在憋坏主意。 “你想让他们做什么?”布雷斯问。 德拉科狞笑了一下,“让他们去亲吻费尔奇。” “绝妙的想法。”西奥多难得得赞同德拉科,看来威尔逊几人是把他们几个都狠狠地得罪了。 “他们放一起的话,”艾弗里若有所思,“费尔奇都变得顺眼了。” 同样,报复心被拉满的还有塞西莉娅和她的韦斯莱双胞胎哥哥。 时不时的,人们就会看到一个斯莱特林和几个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平地摔跤、被巨大的装满颜料的水球砸中、脑袋上忽然长出乱七八糟的枝条等现象。 显而易见,是那三个韦斯莱干的。 * 周四晚上,艾弗里像往常一样来到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门前,怀表指针刚指向九点半。 他刚想抬手敲门,却发现门已经开了一条小缝,奇怪的是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线。 教授不是说今天有事要办,不在学校吗? “先生,您在吗?”艾弗里在门口轻轻叫了声。 没人应答。 怀揣着疑惑,艾弗里推门走了进去。 借着门外走廊上蜡烛照进来的火光,艾弗扫视了一圈黑暗的办公室。 显而易见,屋里没有人。 屋子里的物品摆放的位置和昨天他来时一模一样。 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除了教授办公桌上放的那束百合花有些要枯萎的迹象。 斯内普向来谨慎,不可能忘记锁门。 艾弗里掏出魔杖给自己用了个幻身咒,轻轻关上门,低声念出一个魔咒。 “Lumos.” 杖尖发出亮光,在黑暗的屋子里显得有些微弱。 艾弗里稳了稳心神,抬脚走进右手边的石墙,石门是开启的,后面就是教授的私人储藏间。 这是一间昏暗狭小的屋子,架上放着上百只玻璃瓶和透明药材盒。 可怖的动植物标本悬浮在药剂瓶中,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眼。 和外面办公室摆放的魔药材料和药剂不同,这里多数都是魔法部禁止在外流通和私人储藏的魔药物品,除非有官方批准的文件。 每个架子上还都塞满了各种零碎物件,积累起来的灰尘已经完全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艾弗里熄灭了魔杖尖端的亮光,靠着门边的墙站着,他隐约听见了一阵非常轻的药剂瓶被拔出活塞的声音。 一分钟后,一阵拐杖摩擦地板发出的声音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近,一点晃动不稳的光亮也随之而来。 艾弗里看清了控制那点光亮的人——阿斯托·穆迪,那个疯子。 他在这里做什么? 斯内普教授绝对没有表现过他和穆迪关系的要好。 所以…… 穆迪是不请自来的。 艾弗里在穆迪走出这间密室前,先一步侧身离开了这间房间。 穆迪长袍的口袋微微鼓起,他的手会时不时往那里摸一下,显然里面装了什么不属于他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关上密室的门,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出办公室。 艾弗里跟在他身后,想看看他拿走那些材料到底是想干什么,他想假装谁? 没走几步,艾弗里听见一阵金属滚落楼梯的声音,接着是刺耳的尖叫。 脑子里的某个梦境被唤醒,艾弗里只思考了一瞬,便没再去管做贼心虚往黑魔法防御术教室走的穆迪,转而往声音来源处走去。 费尔奇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颗独属于勇士的金蛋。他大叫着皮皮鬼的名字,神经兮兮地一把扯开挂毯,试图找出那个半夜不睡觉在走廊上恶作剧的小坏蛋。 艾弗里往楼梯上看去,那里空无一人。他放轻脚步,绕过费尔奇走上楼梯。 在第六级台阶上躺着一张羊皮纸,看上去像是一张霍格沃茨城堡地图。 艾弗里蹲下来盯着地图看了一眼,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地图上赫然写着他的名字,位置正好是在他现在所在的楼梯位置。而在他名字旁边几乎和他名字要重合在一起的位置,写着“哈利·波特”。 趁费尔奇的注意力还在那几张挂毯上,艾弗里把地图拿了起来。 这一幕在被楼梯卡住脚腕的哈利眼中变得格外诡异——活点地图自己离开了地面,下一秒消失不见了。 没一会儿,哈利感到一阵温热落到肩膀上,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他觉得脑袋发晕,心脏跳得跟打鼓一样。 “别出声,是我。”艾弗里凑到哈利耳边轻声说。 哈利呆愣地点了点头,也不管艾弗里能不能看见。 蹬蹬蹬! 两个互相看不见的人同时低头望着楼梯下面,疯眼汉穆迪一瘸一拐地出现了。 艾弗里注意到,穆迪换掉了刚刚那身黑色长袍,在衬衫式长睡衣外面披着他那件旧旅行斗蓬,像往常一样拄着拐杖。 “费尔奇?出了什么事?”他粗声粗气地朝楼梯上面说。 “是皮皮鬼,教授,”费尔奇恶狠狠地小声说,“他把这只蛋从楼梯上扔了下来。” 穆迪快步上楼,停在费尔奇身边。哈利咬紧牙关,他相信自己怦怦的心跳声随时都会暴露他的存在…… 艾弗里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示意他安心。他展开手里的地图,想要看看此时哪条路上没有巡逻的老师。却不想看到了蹊跷的一幕—地图上显示,在他们几人所站的地方,并没有穆迪的名字,而是出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霍格沃茨的人的名字—巴蒂·克劳奇。 艾弗里反复确定,看看地图又抬头看看那个假穆迪。他又往地图上穆迪的办公室看去,穆迪的名字正安安静静呆在那里。 “看来皮皮鬼已经跑了,”穆迪的那只假眼球转来转去的,最后锁定在了哈利身上,“好了,费尔奇,你能不能把那只金蛋给我——” “不行!”费尔奇说,一边牢牢地搂着金蛋,就像搂着他的亲儿子一样,“穆迪教授,这是皮皮鬼偷东西的证据!” “这是他从一位勇士那里偷的,是那位勇士的东西。”穆迪说,“拿过来吧。” 费尔奇撇撇嘴,不情愿地把金蛋递给穆迪,他对洛丽丝夫人发出咂嘴的声音,猫茫然地往哈利和艾弗里的方向盯了几秒钟,才转身跟着主人下去了。 一扇门砰地响了一声,费尔奇和他的猫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范围内。 穆迪把拐杖拄在楼梯的最底层,费力地往楼梯上爬,朝哈利走来,每走一步,都发出一个空洞的声音:蹬,蹬,蹬。 “夜游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波特。”他低声说。 “是啊……我——嗯……谢谢你。”哈利有气无力地说,他希望穆迪赶紧把他从楼梯里拉出来,他的腿疼得要命。 穆迪挥了挥魔杖,哈利的腿便从那捉弄人的台阶里解脱了出来。 哈利不知道艾弗里还在不在,肩上的温度已经消失,身边也许久没有听到呼吸声。 “好了,上床睡觉去吧,波特,快点儿,走吧……”穆迪把金蛋塞到哈利怀里,一瘸一拐往楼上走。 两人一起往楼上走,在穆迪办公室门口道了别。 剩下的路程,哈利独自一人慢慢走着。终于在他准备对胖夫人说出口令的前一秒,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波特,”艾弗里解开了身上的幻身咒,扬了扬手里的地图,“早点睡,过几天还你。” 说完,也不等哈利回过神来,他就转身消失在了黑暗里。 * 接下来几天,艾弗里像往常一样准时去到礼堂吃早餐,按时去各个教室上课。 谁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不管他在哪里见到穆迪,都会从地图上看到“巴蒂·克劳奇”这个名字。 周五晚上,当艾弗里带着完全状况外的哈利来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时,一切的事情都变得简单了。 他只是把知道的和猜想的都解释了一遍,再拿出那张有点小用的羊皮纸,哦,哈利说那叫“活点地图”,然后邓布利多就相信了。 看着身旁目瞪口呆的救世主,艾弗里好笑地勾了勾嘴角。 把事情都告诉邓布利多后,他们就回各自学院的公共休息室了。 当然,活点地图很荣幸地被校长扣留了,哈利还告诉了邓布利多使用方法,走之前,他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好几眼那张羊皮纸。 邓布利多的动作很快,第二天晚宴过后,邓布利多便把哈利和艾弗里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所有教授都在,包括真正的阿斯托·穆迪,因为冒充他的人正倒在地上。西里斯也来了,他一见到哈利和艾弗里,便立马迎了上去。 小巴蒂·克劳奇被迫喝下了强效吐真剂,把所有的阴谋都说出来了。 而既然他在这里,那么阿兹卡班里的小巴蒂·克劳奇也必然是冒充的了。 他那疯狂溺爱儿子的母亲,再一次为了他进入巫师监狱直面摄魂怪,而老巴蒂·克劳奇则已经被他亲手杀死在了家里。 知道一切真相后,西里斯重重呼出一口气,庆幸事情没发展到可怕的那一步。 真正的穆迪显然很气恼,一真一假两只眼睛都死死瞪着地上目光涣散的小巴蒂,恨不得现在立刻让摄魂怪给他一个吻。 小巴蒂被穆迪和斯内普带走了,其他教授也回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西里斯和哈利念叨了很多事情,叮嘱了好几遍让他们万事小心之类的话,时不时还要烦艾弗里两句。 最后,在邓布利多和蔼的笑容里,西里斯告别了两个孩子,从壁炉里离开了。 偷斯内普办公室里材料的人已经抓到,所以艾弗里不用再每天晚上去一次院长办公室了。 而对哈利而言,不仅洗脱了他在斯内普那里的嫌疑,也让他在接下来的三强争霸赛中少了几分危险。 * 上次给威尔逊和那几个德姆斯特朗用的欢欣剂效果很明显,一直到第二个项目开始前,那几人都傻呵呵地认真给每个对他们提要求的人做事。 很多学生都很惊讶这几个整天找事欺负别人的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为什么突然变得乐于助人善解人意了。 不过,这些疑问也并不影响他们使唤那些人。 “艾弗里!”比赛前一天下午,塞西莉娅跌跌撞撞跑到斯莱特林长桌这边,“刚刚,刚刚威尔逊跟我道歉了!” “哦,挺好。”艾弗里说,还在认真切猪排。 “说实话,他有点恶心到我了。”塞西莉娅嫌恶地拧起眉头,“他那个表情那个语气,额。”他抖了抖身体,仿佛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我们在走廊里遇到,弗雷德说他应该向我道歉,然后威尔逊就真的跟我道歉了,当着好多人的面。” “等一下,弗雷德·韦斯莱?”艾弗里抓住重点,不满地看着塞西莉娅,“你怎么总跟韦斯莱家的人混在一起,你看上他们家什么了?” 然而艾弗里没有得到他想听到的答案,只见塞西莉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脸,然后大惊小怪地说艾弗里胡说八道,就一溜烟跑走了。 “她发什么神经?”艾弗里不爽地眯起眼。 布雷斯笑了笑,“因为你说中了。” “……”艾弗里抿嘴,“不要告诉我捣蛋鬼看上大魔王了。” “以她刚才的反应来看,”布雷斯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是这样的。” 艾弗里:“……” 晚上回到公共休息室没多久,斯内普教授就来了。休息室里一下变得很安静,没有学生敢在斯内普面前捣乱。 “希伦,”斯内普犀利的目光直直地穿过人群落在艾弗里身上,“你跟我来。” 艾弗里摸不着头脑地在布雷斯他们的目光中跟着斯内普走出了休息室。他们一前一后往楼上走,艾弗里慢慢发现他们好像是要去校长办公室。 “你跟波特什么关系?”来的校长办公室的旋转楼梯门口,斯内普转身打量着艾弗里,那眼神比阴森恐怖还骇人。 “……可能,”艾弗里小心试探,“他教父是我父亲?” 斯内普眼神不善地回神念了句口令,两人一起走上旋转楼梯来到楼上的校长办公室。一进去,艾弗里就看到了另外几个学生——秋、赫敏还有一个布斯巴顿的小女孩。 赫敏看到艾弗里的瞬间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她看了艾弗里一会儿,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浅浅笑了一下朝他点了点头。 发现穆迪那一段,我很潦草地写完了hhhh 以后回头再修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8章 Chapter 48 第49章 Chapter 49 哈利和罗恩来到第二个项目的比赛地点,这里已经全是人了。 “多比靠谱吗?”罗恩再次向哈利确认。刚刚在寝室的时候,多比给了哈利一种叫鳃囊草的东西,说是吃下去就能在水下呼吸。 “我想他这次是靠谱的,”哈利点点头,“他真的想帮忙。” “有把握就行。”罗恩松了一口气,四处张望着,“奇怪,赫敏呢?” “不知道。”哈利摇摇头,“我该走了。” “艾弗里到底去哪了?”哈利离开的时候,正好听见身后布雷斯几人的声音。 “不知道,一晚上没回来。”西奥多说。哈利脚步一顿。 “哦,波特,”德拉科发现了他们前面的哈利和罗恩,“希望你输了不会哭鼻子。” “别理他,哈利,”罗恩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哈利没说什么,继续往勇士们的方向走。 罗恩给哈利加油打气,目送哈利朝裁判们跑去,他们坐在水边另外一张铺着金黄色桌布的桌子旁。塞德里克、芙蓉和克鲁姆站在裁判桌旁,望着哈利全速向他们奔来。 见人到齐了,卢多·巴格曼已经来到勇士们中间,吩咐他们在岸边一字排开,每人间隔十英尺。哈利排在最后一个,紧挨着克鲁姆。克鲁姆穿着游泳裤,已经拿出魔杖,做好了准备。 巴格曼用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就像在世界杯赛上那样,说了句:“声音洪亮!”接着他的声音就像雷鸣一样,掠过暗黑色的湖面传到看台上。 “大家听好,我们的勇士已经各就各位。我一吹口哨,第二个项目就开始。他们有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夺回他们手里被抢走的东西。我数到三。一……二……三!” 尖厉的口哨声在寒冷、静止的空气中回响。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哈利没有观望其他勇士在做什么,他只顾三下两下脱掉鞋袜,从口袋里掏出那一把鳃囊草,塞进嘴里,然后趟水走进湖里。 接着,哈利摸到耳朵下面有两道狭长的裂缝,在寒冷的空气里一开一合……他有鳃了!他没有犹豫,采取了唯一合理的举动——一头钻进了水里。 哈利向前划水,他惊喜地发现两只带蹼的脚能使他在水中前进得这么远,这么快。他还发现,似乎根本不需要眨眼睛他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很快,他就游出很远,再也看不见岸上的看台了。他翻了一个身,朝湖底深处扎下去。 他在一片黑乎乎、朦朦胧胧的奇异景色中游来游去,耳边一片寂静。他只能看见方圆十英尺内的情景,困此他在水里每划行一下,就有崭新的景色从前面的黑暗中突然浮现:波动、缠结的黑色水草构成的丛林,散落着闪闪发亮的小石子的宽阔平整的泥沙。他越游越深,朝着湖中央前进。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穿透灰亮的、诡谲的湖水,望着远处的黑影,那里的湖水是阴暗朦胧的。 小鱼儿轻捷地游过他,像一支支银色的飞镖。有一两次,他仿佛看见了一个大家伙正在前面移动,但等游近了一看,才发现那不过是一根黑乎乎的大木头,或是一团茂密纠结的水草。看不见其他勇士、人鱼和他的珍宝。谢天谢地,他也没有看见巨乌贼。 哈利放慢速度,把魔杖塞回长袍里,环顾着四周,仔细倾听着。他在水里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只感到寂静压迫着他的耳膜。他知道自己一定在很深的湖底了,但是周围除了水草,没有任何活动的东西。 “你的进展如何啊?” 哈利以为自己犯了心脏病。他猛地转过身,模模糊糊地看见哭泣的桃金娘正在他前面漂动,透过厚厚的、珍珠色的镜片望着他。 “桃金娘!”哈利想喊,但是仍然发不出声音,嘴里只冒出一个很大的水泡。 桃金娘见到这一幕咯咯笑出了声。“你应该到那边去试试!他也许在那边。”她指了指,说道,“我不陪你去了……我不大喜欢他们,每次我一靠近,他们就过来追我……” “他?”哈利疑惑道,“谁?” 桃金娘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哈利,“你的珍宝。” “我的珍宝?”哈利更疑惑了,“我的珍宝不是火|弩|箭吗?” 老实说,哈利一直在担心飞天扫帚长时间泡在水里会不会有损坏。 “你真笨。”桃金娘咯咯笑起来,游到别处去了。 哈利带着闹肚子的疑问又出发了。他又游了至少二十分钟。现在水底是大片大片的黑色淤泥,湖水因为他的搅动泛起了黑乎乎的水涡。过了好久,他终于听见了人鱼那令人难忘的歌声。 只有一个钟头的时间, 要寻找和夺回我们拿走的物件…… 哈利游得更快了,不一会儿,他就看见前面浑浊的湖水里出现了一块大岩石,上面绘着许多人鱼,他们手里拿着长矛,正在追逐着一些看上去像是巨型乌贼的东西。哈利从岩石旁游过,追寻着人鱼的歌声。 ……别再拖延,时间已过去一半, 以免你寻找的东西在这里腐烂…… 哈利游过时,那些人鱼朝他不怀好意地笑着。有一两个为了看得更清楚些,还从洞穴里跑出来,手里拿着长矛,用粗壮有力的银色鱼尾拍击着湖水。 哈利转了个弯,眼前出现了一片十分奇特的景象。那地方似乎是人鱼小村庄的广场,四周坐落着一些房子,房子前面漂浮着一大群人鱼。中间有一些人鱼在齐声歌唱,呼唤勇士过去。他们身后耸立着一座粗糙的雕像:一个用巨石雕刻成的大人鱼。在人鱼石像的尾巴上,牢牢地捆绑着四个人。 赫敏被拴在秋和一个最多八岁的小姑娘之间,那个小姑娘一头云雾般的银发使哈利确信她是芙蓉的妹妹。在过去一点是还有一个人,哈利瞪大了眼睛朝那个人游过去。 “艾弗里!”哈利大声喊着,然而他只是吐出了一些水泡。 艾弗里看上去睡得很沉,脑袋无力地耸拉在肩膀上,嘴里不停地冒出一串细细的水泡。 多比跟哈利说他知道哈利要去水下救他心爱的宝贝,桃金娘也说了同样的话。所以,桃金娘口中的那个“he”是指艾弗里?所以他的火|弩|箭现在还安全地锁在寝室里,哈利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突然又明白了什么…… 哈利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心底不知道何时种下的一粒种子似乎正在疯狂地生根发芽。他心爱的宝贝是艾弗里,他要从人鱼手中把珍宝抢回去。 把艾弗里他们拴在雕像上的绳子是水草编的,又粗又滑,非常结实。 “我们不能帮忙。”人鱼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打破了哈利想用人鱼手里的长矛割断绳子的想法。 哈利在水里转了个身,朝四下张望着。需要一个锋利的东西……什么都行…… 湖底散落着一些岩石。他俯冲下去,抓起一块特别尖的,回到雕像旁边。他用石头拼命砍砸捆绑艾弗里的绳子,几分钟后,绳子被砸断了。艾弗里神志不清地浮在湖底上方几英寸的地方,哈利伸手拽住他,怕他顺着水波飘到别的地方去。 哈利看看四周。不见其他勇士的影子。他们在磨蹭什么呢?为什么不抓紧一些?他拉着艾弗里来到赫敏身边,又举起尖石头,开始砍砸她身上的绳子。 立刻,好几双粗壮的、灰色的手抓住了他。六七个人鱼把他从赫敏身边拽开,他们摇着绿头发的脑袋,哈哈大笑。 “你只能带走你自己的人质,”其中一个对他说,“别管其他人……” “不行!”哈利气愤地说,但嘴里只冒出两个水气泡。 “你的项目是救出你自己的朋友……别管其他人……” “她也是我的朋友!”哈利指着赫敏嚷道,一个银色的大气泡无声地从他嘴唇间冒了出来,“而且我也不希望她们死掉!” 哈利挣扎着想摆脱人鱼,但他们笑得更厉害了,又把他拉了回去。哈利绝望地看着四周。其他勇士都上哪儿去了?如果他把艾弗里送到水面,再回来解救赫敏和其他人,还来得及吗?他还能找到她们吗? 就在这时,他周围的人鱼突然兴奋地指着他的脑袋上方。哈利一抬头,看见塞德里克正朝他们游来。“迷路了!”他用口型说,神情十分紧张。他掏出小刀割断绳子,带着秋往岸上游。 接着,克鲁姆也出现了,他带走了赫敏。 怎么还不见芙蓉的影子啊?哈利焦急地想,没有别的办法,只有…… 他又抓起那块石头,但是人鱼纷纷围拢在艾弗里和小姑娘身边,对哈利拼命摇头。 哈利拔出魔杖,“闪开!” 他嘴里冒出一串气泡,但他清楚地意识到人鱼们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它们突然都不笑了,一双双黄眼睛盯着哈利的魔杖,显得很害怕的样子。哈利从他们脸上的神情看出,他们和巨乌贼一样对魔法一窍不通。 人鱼散开了,哈利冲上前,开始砍砸把小姑娘捆在雕像上的绳子,终于,她也自由了。哈利一只手抓着小姑娘的胳膊,另一只手揽过艾弗里的腰,两脚一蹬离开了水底。 两个人的重量狠狠拖累着哈利,他费力地往上游。鳃囊草的效果在渐渐消失,他开始有些使不上力了。 哈利踢蹬着双腿,速度那么快,用了那么大的力气,他的肌肉似乎都在尖叫着发出抗议了;他的脑袋里仿佛也浸满了水,他喘不上气来,他需要氧气,他必须前进,不能停止!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头猛地露出水面;美妙、清新、凉爽的空气拂过他潮湿的脸庞,他感到隐隐作痛;他大口地吞咽着空气,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有好好呼吸过,他一边喘着气,一边拉着艾弗里和小姑娘继续向前。 看台上人声鼎沸,又叫又嚷,一个个似乎全都站了起来。哈利猜想他们大概以为艾弗里和小姑娘都死了。 “艾弗里怎么在水里?”德拉科大喊了一声,和布雷斯他们匆匆挤到岸边来。 艾弗里和小姑娘已经醒了,芙蓉跑过来紧紧抱住她的小妹妹,眼睛湿漉漉的。艾弗里则是被布雷斯他们拉着站了起来,西奥多迅速掏出魔杖给他施了个烘干咒和温暖咒。 “你怎么……”罗恩看上去和德拉科一样震惊,“你的珍宝是……他?” “行了,罗恩,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赫敏早在克鲁姆救她上岸后就一直守在岸边,直到看见哈利冒出水面她才松了一口气。 “哦,好吧,你说得对。”罗恩撇撇嘴,拿了一条毛巾裹在哈利身上,“那你怎么还救了芙蓉的妹妹?” “德拉库尔没有出现,我不能把她撇在下面。”哈利喘着气回答。 “你把那首歌当真了,波特?”站在一旁的艾弗里说。 哈利看着艾弗里,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跳动,“那首歌里说……” “哈利,”赫敏轻柔地打断他,“邓布利多教授不会让我们哪一个人淹死的。那首歌这么唱,只是为了让你们在规定时间里回来。” 哈利泄气又恼火,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别垂头丧气的,你亲爱的教父会为你感到骄傲的。”艾弗里说着,举起魔杖给哈利念了那两个刚刚西奥多用在自己身上的咒语。 哈利顿时觉得一股热流遍布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身上的衣服也干了,他现在完全不会感到冷了。 “你救了我妹妹,”芙蓉走到哈利身边,激动得几乎喘不上气,“尽管她不是你的人质。” “是啊。”哈利说,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高兴,因为他在水里耽误了很多时间,这会让他被扣掉很多分。 芙蓉低下头,在哈利的每边面颊上各亲了两口。哈利觉得脸上像着了火似的,呆愣地傻站在那里,什么都不会干了。 “看他那傻样子。”德拉科不客气地评价道。 艾弗里得说,他现在非常认同德拉科的观点。他甚至觉得哈利不只是傻,还相当缺心眼。这真让人生气,不是吗? 不过艾弗里现在确认了一件事——他是哈利的珍宝。这一点还是值得高兴的,就是不知道哈利这个笨蛋自己能不能想清楚。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终于做出了决定。人鱼首领默库斯把湖底下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们,我们决定在满分为五十分的基础上,给各位勇士打分如下……”巴格曼声音洪亮地说,让看台上的人们都安静了下来。 “芙蓉·德拉库尔尽管表现出了对泡头咒的出色运用,但在接近目标时遭到格林洛迪的攻击,未能成功解救人质。我们给她25分。” 看台上传来一片掌声。 “我应该得零分的。”芙蓉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 “塞德里克·迪戈里也采用了泡头咒,他是第一个带着人质返回的,但他在一小时规定时间外超出了一分钟。因此,我们给他47分。” 人群中赫奇帕奇的学生们热烈欢呼,声音震耳欲聋。 哈利的心往下一沉,如果塞德里克都超过了规定时间,他肯定也超时了。 “威克多尔·克鲁姆运用了变形术,虽不完整,但仍然有效,他是第二个带着人质返回的,我们给他40分。” 卡卡洛夫巴掌拍得格外起劲,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哈利·波特用了鳃囊草,取得了惊人的效果。”巴格曼继续说道,“他最后一个返回,远远超过了一小时规定时间。然而,人鱼女首领告诉我们,波特先生是第一个找到人质的,他没能及时返回,是因为他要确保所有的人质都安全返回,而不是只关心他自己的人质。” 罗恩和赫敏都半是遗憾半是同情地望了哈利一眼。 “大多数裁判,”说到这里,巴格曼非常不满地扫了卡卡洛夫一眼,“觉得这充分体现了高尚的道德风范。所以,波特先生的分数是45分。” 哈利的心再次欢跳起来,他第一次与塞德里克打了个平手。罗恩和赫敏惊讶极了,呆呆地望着哈利,然后开心地哈哈大笑,和其他观众一起拼命鼓起掌来。 “真有你的,哈利!”罗恩在喧哗声中扯着嗓子喊道。 芙蓉也在用力拍着巴掌,但是克鲁姆显得很不高兴。他又想跟赫敏搭话,但她只顾为哈利欢呼喝彩,根本不理睬他。 哈利高兴地往艾弗里的方向看去,然而那里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看来他们已经走了,哈利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被喜悦代替了。 “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项目将在6月24日傍晚进行,”巴格曼继续说道,“勇士们将提前一个月得知项目的具体内容。感谢大家对勇士们的支持。” 哈利踏上进入城堡的石阶时,心里想道,下次再去霍格莫德村,一定要给多比买一大堆袜子,让他一年到头每天都能穿上一双新袜子。 * 【幽灵聚会小剧场】 桃金娘:“哈利·波特可真傻,他竟然觉得他的珍宝是那把火|弩|箭。” 皮皮鬼:“你猜猜把火|弩|箭和那个斯莱特林男孩都困在水底,乖宝宝波特会先救哪一样?” 血人巴罗:“他要是不先救斯莱特林的人,我就天天晚上去他床边游荡。” 差点没头的尼克:“你不能这样吓唬一个格兰芬多,要知道,勇敢的格兰芬多是不可能被你吓唬的。” 血人巴罗:“我不吓人吗?” 皮皮鬼:“吓人!” 胖修士:“该说不说,我们塞德里克真是优秀啊,还这么帅气。” 海莲娜·拉文克劳:“智慧才是男人最有价值的财富。” 胖修士:“他和秋站在一起,真养眼。” 宾斯教授:“怎么都聚在这,到上课时间了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9章 Chapter 49 第50章 Chapter 50 “说吧。”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德拉科一脸严肃地审视着艾弗里。 “说什么?”艾弗里明知故问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会是波特的珍宝?”德拉科问。 学生们都在城堡各处游荡着,德拉科的跟班克拉布和高尔也在大礼堂疯狂进食。所以此刻的休息室里没什么人,只有他们四个。 “你知道,”布雷斯坐在艾弗里旁边,轻笑一声看着德拉科,“这种事情属于**。” “还**!”德拉科有些激动,“现在全校都知道艾弗里是那个疤头的珍宝了!” 闻言,西奥多也笑了一下,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就在一旁安静看戏。 “你这么激动,”布雷斯坏笑了一下,“你是喜欢波特还是看上艾弗里了?” “……”德拉科被噎住,“我单纯好奇!” “也许他的珍宝是我父亲,”艾弗里平静地开始瞎编,“只不过他没有来学校,所以裁判们认为我可以代替?” 德拉科显然是不相信这个说法的,但是他又找不出什么话去反驳,毕竟艾弗里和波特的关系确实因为西里斯的出现,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第二个项目结束后,最糟糕的一件事就是大家都急于知道湖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也就意味着艾弗里被很多人追着询问在水里的事情。不过他们大概找错对象了,艾弗里可不像秋和赫敏那样善解人意。他总是冷冰冰或者恶狠狠地盯着问问题的人看,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再问,我就给你下毒。 不过好在,布雷斯很有耐心,他会为每一个好奇的姑娘解答艾弗里在水里的遭遇。当然了,男孩们就没有这样好的待遇了。 “你又移情别恋了?”西奥多目送一个女生害羞地跑远后,不冷不淡地问布雷斯。 “当然不,”布雷斯说,“我还是喜欢天真可爱的小刺猬。” “还没搞定?”艾弗里轻笑,“不是你的水平啊,这都多久了。” “不一样,”布雷斯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她很有意思。” * 二月的最后一个周六,学生们迎来了本学年的第三场魁地奇比赛——斯莱特林对拉文克劳。 斯莱特林毫无疑问打败了拉文克劳,尽管过程格外“激烈”。 “就凭拉文克劳那几把破烂,怎么可能赢得了我们的光轮2001!”德拉科得意又不屑地说。 “我觉得需要有人提醒你一下,”布雷斯笑容欠扁道:“格兰芬多只有一把火弩箭。” 不出意料,德拉科气愤地走开了。 进入三月后,天气变得晴朗一些了,但每次来到外面的场地上,凛冽的寒风仍然吹得他们的手和脸生疼。猫头鹰们不能及时把信送来,因为狂风总是吹得它们偏离目标。 周五下午,当艾弗里他们来到魔药课教室外的时候,他们看见克拉布和高尔站在教室外面,似乎在等德拉科,但好像又不全是这样。 在克拉布和高尔旁边,以潘西为首的一帮斯莱特林们聚在一起,他们都在看什么东西,一个个咯咯地笑着,开心极了。 “你们在干什么?”德拉科有些不耐烦,因为那群人挡住了他们进教室的路。 “哦,德拉科,来看这个……”潘西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向艾弗里他们身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兴奋起来。“他们来了!”她咯咯笑着说,聚成一堆的斯莱特林们散开了。 艾弗里他们回头看去,是哈利和他的两个朋友。而格兰芬多这三人显然也很疑惑,警惕地盯着潘西的脸看。 艾弗里朝潘西看去,她手里拿着一份杂志——《巫师周刊》。 “你在里面会找到你感兴趣的东西,格兰杰!”潘西大声说,把杂志扔给了赫敏。赫敏伸手接过,显得有些惊慌。就在这时,地下教室的门开了,斯内普招呼大家进去。 学生们不敢再逗留,纷纷走进教室找位置坐好。艾弗里找了个斯莱特林要了一份杂志,那个同学非常好心地直接帮艾弗里翻到了潘西说的那一页。 在哈利的一张彩色照片下面,是这样一篇短文: 哈利·波特的秘密伤心史 他或许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孩,但他同样经历着青春斯男孩常有的痛苦。 丽塔·斯基特这样报道。 文章篇幅很长,大概意思就是说赫敏脚踏两条船,一边吊着哈利一边跟克鲁姆暧昧。把两个男孩骗得团团转,就好像他们被赫敏下了迷情剂一样。斯基特还采访了潘西,迷情剂的猜想就是从潘西那里听来的。 “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艾弗里不屑地把杂志往空椅子上一扔,那个借他杂志的斯莱特林小心琢磨着艾弗里的心情,伸手把杂志收了回去。“波特是个没脑子的纯情男孩吗?” “别在意,”布雷斯笑眯眯地说,“习惯就好。” “这东西还能习惯的?”德拉科觉得布雷斯的语气很不寻常。 “她写过不少关于我母亲的东西。”布雷斯状似无所谓地说着,“你知道,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换过七个继父了。” “哦,好吧,”德拉科有些惊讶,很明显他以前从没关注过丽塔·斯基特的文章,“看来你确实习惯了。” “格兰杰小姐,尽管你的社交生活丰富多彩,”斯内普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在格兰芬多那边响起,把正在窃窃私语的哈利他们三人都吓了一跳,“但我必须警告你,不许在我的课堂上交头接耳。格兰芬多扣掉十分。” “呵……还躲在桌子底下看杂志?”斯内普又说道,一把抓过赫敏手里那本《巫师周刊》。“格兰芬多再扣掉十分。不过,当然了……”他的目光落到丽塔·斯基特的那篇文章上,黑眼睛顿时冒出光来。“波特需要收集剪报嘛……” 地下教室里哄响着斯莱特林们的笑声,斯内普的薄嘴唇也扭动着,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令哈利大为恼火的是,斯内普居然大声念起了那篇文章。 “哈利·波特的秘密伤心史,梅林啊,波特,你又犯什么毛病了?他或许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孩……” 哈利觉得脸在发烧,他下意识朝艾弗里看去,见对方也是嘲弄地扯着嘴角,更是觉得羞耻极了。斯内普每念完一句都停顿一下,让斯莱特林们笑个够。这篇文章经斯内普的嘴一念,效果更糟糕十倍。现在,就连赫敏的脸也变得通红了。 “……对哈利·波特存有良好愿望的人们希望,下次他再奉献真情时,一定要挑选一个更有价值的候选人。多么动人啊,”斯内普讥讽地说,一边在斯莱特林们的阵阵狂笑声中把杂志卷了起来,“哼,我认为最好把你们三个分开,这样你们就能集中思想配制药剂,而不是光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风流韵事了。韦斯莱,你坐在这里不动。格兰杰小姐,你上那儿去,坐在帕金森小姐旁边。波特,你去跟希伦先生一组。好了,快行动吧。” 哈利气得要命,他把配料和书包扔进坩埚,然后端着坩埚走到斯莱特林这边,用力地把东西往艾弗里身边的空桌上放。 “心情不好?”艾弗里注视着哈利怒气冲冲地把坩埚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嗤笑出声,“因为被女孩玩弄了感情?” “不是!”哈利气愤地瞪着艾弗里,手上用力地捣着圣甲虫,“你也相信那些话吗?那都是胡编乱造!” “别这么大火气,”艾弗里挑眉,微举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我可没说我相信。” 哈利捣甲虫的手顿了顿,抬眼看着艾弗里。“谢谢。”他闷闷地说,把粉末状的甲虫倒进坩埚,开始切割姜根。 这时,教室外有人敲门。 “进来。”斯内普用他惯常的声音说。 门开了,全班同学都扭头看去。卡卡洛夫走了进来,大家望着他走向斯内普的讲台。他用手指卷动着他的山羊胡须,显得焦躁不安。 卡卡洛夫刚走到斯内普身边,好像跟斯内普说了句话,斯内普皱起眉头,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卡卡洛夫留在教室里守着斯内普,仿佛怕他一不注意斯内普就会溜走一样。 一直到下课铃响,同学们闹哄哄地朝门口走去。卡卡洛夫还待在教室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斯内普。 艾弗里奇怪地看了教室里的两位教授,不免有些好奇自己的教父和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有什么瓜葛。不过好奇归好奇,谁敢去打听斯内普的事情,那不是闲的没事干去找人投喂毒药吗? * 周六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的比赛,以波特抓住金色飞贼取得胜利作为结束。 第二天是去霍格莫德村的日子,西里斯写信约他们见面。地点定在霍格莫德村南边道路尽头的一家餐馆。 早上学生们离开城堡时,看见银白色的、微弱的太阳照耀着场地。天气是一年来最暖和的。当他们到达霍格莫德村时,艾弗里把兜帽拉下来搭在肩膀上。 几人在霍格莫德闲逛,克拉布和高尔一路上都傻呵呵地笑着,德拉科不耐烦地把他们打发走。他们二人也很是高兴,有说有笑地往蜂蜜公爵跑去。 “我有点事,”艾弗里跟布雷斯他们说,“下午三点,三把扫帚。” “约会去啊,”布雷斯打趣道,“和谁啊?” 艾弗里翻了个白眼,“……对。” “对……”德拉科一听就激动了,“他说对!” “我走了。”艾弗里说,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就掉头走了。 “哎,你跟谁约会啊!”德拉科在身后大声问着,布雷斯和西奥多不得不拽着他的胳膊,以免他太激动冲出去。 “人家约会,你激动什么?”布雷斯好笑地拉着他。 艾弗里在风雅牌巫师服装店找到了哈利几人,他们正在给多比买礼物。他们把能够找到的最鲜艳、最夸张的袜子都挑选出来,有一双甚至一旦太臭就会大声尖叫。 “你什么品味。”艾弗里走到哈利身边,嫌弃地盯着他手里那双上面是闪光的金星银星图案的袜子。 “你不知道,多比就喜欢这样的。”哈利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他又挑了几双更离谱的,全部拿去结账了。 艾弗里不屑地嘁了一声,“我不知道。” “对了,”哈利结完账回来,突然热切地看着艾弗里,“你喜欢什么?” “……你想干嘛?”艾弗里眯起眼睛。 哈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圣诞节,我没送你礼物。” “你还知道啊。”艾弗里微微垂眸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我,我那会儿……忘了。”哈利支支吾吾地说,他绝不会告诉艾弗里,他是因为艾弗里没有犹豫就答应阿斯托利亚的舞会邀请而赌气不送他礼物的。 “难道斯内普教授说的没错?”艾弗里意味不明地看着哈利疑惑的样子,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真的是巨怪脑子?”欣赏着哈利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呆愣最后变为愠怒,艾弗里心情很好地抬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哈利又从生气转变回了发愣,他的脸毫不意外地红了,碧绿色的眼睛瞥向一边不敢看艾弗里。 “我没什么喜欢的。”艾弗里随口说着,把手放了下来。 “……哦。”哈利说。 见面前的人情绪不高,艾弗里失笑着又补充道:“我没什么喜欢的,所以,你送什么都可以。”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哈利怀中那些袜子,“但是我真的很怀疑你的品味。” “都说了,这是多比喜欢的!”哈利涨红了脸,朝艾弗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好吧,我相信。”艾弗里极其敷衍地笑了笑。他觉得这个样子的救世主,特别像一只狮子幼崽,被欺负过后就爱朝人龇牙,但是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罗恩和赫敏在不远处看着刚刚哈利和艾弗里之间的那些互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慢吞吞地从嘴里发出几个音节。 “他们……在干什么?”罗恩说,眼睛瞪得圆圆的。 赫敏的反应就快得多了,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别犯傻,罗恩,”她的目光在哈利和艾弗里之间来回流转,“很明显,他们是朋友。” “哦,对啊,”罗恩突然想起什么,“哈利的教父是希伦的父亲,他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 中午的时候,他们沿着道路一直走,在村庄边缘看到了一家毫不起眼的餐馆。他们推门进到店里,扑面而来的就是食物的香气。他们扫视了一圈,在一张方桌旁找到了正慵懒而优雅地斜靠在椅子上的西里斯·布莱克。 “西里斯!”哈利说,高兴地跑过去,其余三人也跟着走到方桌旁坐下。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品,罗恩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西里斯跟哈利打完招呼后就一脸不爽地看着艾弗里,后者莫名其妙地看回去。 “干什么?”艾弗里面无表情地说。 “你看到我不激动吗?”西里斯问,表情异常严肃。 艾弗里:“……不激动。” “……好吧。”西里斯败下阵来,“我们来说说今天的正题。”他用魔杖给每人都施了个悄声细语咒。 哈利几人和西里斯有说有笑地聊着,艾弗里则是在一旁听着,偶尔说上一两句。 等到桌上的食物没剩什么的时候,他们终于聊完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西里斯拿纸巾擦拭嘴角,起身往外走,“我得回去陪埃莉诺选今晚的礼服了。要知道,女人在挑衣服方面总是有些难抉择。”说完也不等他亲爱的教子和亲生的儿子有所反应,他就幻影移形走了。 艾弗里看了眼墙上挂钟显示的时间,马上就到三点了。“我也走了。”他说,径直走出门往三把扫帚方向去了。 几天后,艾弗里就收到了哈利补来的圣诞礼物,然后他愣是三天没搭理哈利一下。哦,因为救世主给他送了三本非常厚的有关魁地奇和飞天扫帚的书。原因其实很好猜,艾弗里送给哈利的礼物都跟魁地奇有关,这傻小子就单纯地以为艾弗里也跟他一样是个对魁地奇狂热的人了。 对此,艾弗里只能无奈无语加无情嘲讽:“真是巨怪脑子。” 但说是这么说,艾弗里还是很诚实地把书锁进了抽屉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0章 Chapter 50 第51章 Chapter 51 令大多数人感到愉快的周五到了,吃早餐的时候,送信的猫头鹰们混作一群飞进礼堂。 “不知道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又出了什么有趣的文章。”德拉科抬头望着那些猫头鹰,又恶劣地笑着朝格兰芬多那边看了一眼。 “格兰杰怎么收到这么多信?”德拉科惊讶地说,“她的麻瓜父母也会派猫头鹰给她送信了?” 几人闻言纷纷抬眼看去,有五六只猫头鹰站在赫敏的餐桌前,争先恐后地往她面前挤,想第一个把信送到她手里。 “情书吧。”布雷斯随口说。 德拉科不屑地哼一声,“谁会给她写情书?” 赫敏看了其中一封来信后,她气急败坏地跟哈利和罗恩说了句话,脸色变得通红。 “不是情书。”西奥多淡然地说,继续吃早餐。 德拉科在一旁胡乱猜测着,克拉布和高尔只知道一味地附和他。格兰芬多那边,赫敏又拆开了一封信。她刚打开,一股黄绿色的液体就喷到她的双手上,她手上立刻冒出黄黄的大水泡。 赫敏大叫了一声,就算在这吵闹的礼堂也尤为明显,眼泪顿时就冒了出来。她拿起一块餐巾擦去手上的脓水,但手指上已经布满厚厚的、疼痛难忍的疮疤,看上去就像戴着一双疙里疙瘩的厚手套。 “那是什么?”克鲁姆问,手里的叉子握紧了些。 “未经稀释的巴波块茎脓水。”艾弗里说,声音里没什么情绪波动。 赫敏捂住双手匆匆离开了礼堂,几人也事不关己地收回视线。刚刚的动静不小,礼堂里不少学生都注意到了。此刻,斯莱特林的大部分学生都幸灾乐祸地讨论着,尤其是潘西和她的那帮朋友。 “所以,那些信是来报复玩弄救世主感情的人的?”布雷斯好笑地说。 克鲁姆紧紧皱着眉头,他没有去看看赫敏怎么样。他不傻,这个时候再去找赫敏,她下次受到的伤就不是这种程度的了。 第一节课结束后,艾弗里他们准备去上保护神奇生物课,路上就遇到了刚上完草药课从温室出来的哈利几人。 几个女生交头接耳、咯咯窃笑。潘西一看见哈利,就大声问道:“波特,你和女朋友闹翻了吗?早饭时她为什么气成那样?” 哈利没有理她。他不想让她知道《巫师周刊》的那篇文章引起了多大麻烦,免得她幸灾乐祸,得意忘形。 然而,他的算盘落空了。 “你女朋友是被你的追求者们报复了吧,你不打算去医疗翼陪她吗?”潘西身边的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讥讽地说,她是阿斯托利亚的姐姐。 “跟你们没关系!”哈利冷冷地瞪着潘西和达芙妮,“走开!” “怎么,不愿意分享关于你的泥巴种女友的故事吗?”潘西狞笑着,克拉布和高尔在她旁边摩拳擦掌。 这一幕看上去熟悉又滑稽。 “他们不是德拉科的保镖吗?”布雷斯在艾弗里耳边说。 “他们蠢。”艾弗里毫不在意地回答,哪怕身边就站着德拉科。 “……”德拉科幽怨地看着艾弗里,“我觉得你在骂我。” “你想多了。”艾弗里说。 “泥巴种”这个词在任何场合都非常不友好,更何况现在周围还有这么多鲁莽冲动的格兰芬多。而这个词更像是刺一样扎到了罗恩,他一把掏出他的魔杖指着面前的斯莱特林们。 “想清楚了,你会因此让格兰芬多扣分。”德拉科冷冰冰地说,刻在骨子里的礼仪让他下意识挡在潘西面前,女孩果然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 “不许你们那样说赫敏!”罗恩气愤地憋红了脸。 “你们不应该说那个词。”哈利也很生气,但他没有掏出魔杖,而是伸手拽着罗恩,不让他冲上去。 德拉科不屑地冷哼一声,周围的斯莱特林们也都带着差不多的表情。 “别给自己找麻烦,波特,”艾弗里说,“如果你不想再占据《预言家日报》的头版的话。” 周围的斯莱特林们一听这话,都咯咯笑起来。那些报纸上刊登的跟哈利有关的文章都那么让人印象深刻,文章里的每一句话都足够他们笑话哈利好久了。 这场课前闹剧以海格的出现落下帷幕,谁都不服谁,但斯莱特林都觉得是他们占了优势。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海格不会给他们机会再去争什么了。 这节课海格带来了他们别的神奇动物,都是些毛绒绒的黑家伙,生着长长的鼻子,前爪平平的,像铲子一样,十分奇特。它们抬头朝全班同学眨着眼睛,面对这么多人的注意,它们似乎有些困惑。 “这些是嗅嗅,”海格等同学们都聚拢后,说道,“一般在矿井下可以见到。它们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诺,快看。” 一只嗅嗅突然一跃而起,想咬掉潘西腕上的手表。潘西尖叫着后退。 “很有用的小探宝器,”海格高兴地说,“今天我们可以拿它们玩个痛快了。看见那儿了吗?”他指着那一大片新翻开的土地,“我埋了几块金币。谁挑的嗅嗅挖出金币最多,我就给谁发奖。你们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掉,然后挑选一只嗅嗅,做好准备,把它们放开。” 这真是他们上过的最好玩的一节保护神奇生物课。嗅嗅在那片地里钻进钻出,每一只都急匆匆地赶到放开它们的那个同学身边,把金币吐进他们手里。每个同学的收货都不少,除了艾弗里。 他挑的那只嗅嗅在找到十几个金币后就赖在艾弗里肩膀上不肯挪动了,它盯上了艾弗里长袍里面挂着的那块金边怀表。 嗅嗅灵敏地窜到艾弗里另一边肩头,爪子试探性地去勾那怀表的链子。艾弗里抬手拍掉它的爪子。“不行。”他冷漠地说,伸手把嗅嗅抓下来。 嗅嗅委屈地闻了闻艾弗里的手,不开心地把脑袋扭到一边。 “去那边玩去。”艾弗里拍拍嗅嗅毛茸茸的脑袋,把它放地上让它跑去找金币去了。 课程上到一半的时候,赫敏来了。她穿过草坪朝他们走来。两只手上都包着厚厚的绷带,显得怪可怜的。潘西目光很锐利地望着她。 “好了,我来看看你们干得怎么样!”海格说。“数数你们的金币!想偷走是没有用的,高尔,”他说着,眯起亮晶晶的黑眼睛,“这是小矮妖的金币,几个小时之后就消失了。” 高尔掏出口袋里的金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最后的结果是罗恩的嗅嗅一举夺魁,海格给了他一大块蜂蜜公爵的巧克力作为奖励。 午饭的铃声从场地那头传来,其他同学都动身返回城堡了,哈利、罗恩和赫敏留在后面,帮海格把嗅嗅装回纸板箱里。 “少了一只!”海格大声说着,着急地四处望着。“它要是跑进城堡,会惹出不少麻烦的!” “别担心,”哈利看着他们来时的那条路,“它现在惹不了麻烦了。” 艾弗里正往这边走,他左手抓着那只偷偷跟着他的嗅嗅的后爪,把它倒着提在半空中。它的前爪胡乱地抓着,却完全反抗不了什么。 “哦,它喜欢你。”海格高兴地接过那只嗅嗅,把它放回箱子里。 “它喜欢的不是我。”艾弗里没好气地说,他刚刚差点被这家伙用怀表的链子勒到窒息。 挂脖子上的怀表这种东西能直接扯吗?不知道要从脑袋上绕过去吗? 真是,贪财还蠢。 艾弗里临走前还瞪了委屈地趴在箱子边的嗅嗅一眼,顺带用力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 * 在接下来一个星期,格兰芬多的长桌上不断有猫头鹰来送信。尽管收信人不再找死地去打开它们,但有些心存恶意的人寄来了吼叫信,这些信在格兰芬多的桌子上炸开,尖声吼出侮辱性的话语,使全礼堂的人都能听得见。 八卦的消息总是传得很快,还没过去几天时间,即使是那些不看《巫师周刊》的人,也都知道哈利、克鲁姆、赫敏的所谓三角恋关系了。哈利反复跟人解释赫敏不是他的女朋友,他觉得厌烦透了。 “这么多女孩心疼救世主吗?”一天中午,他们在礼堂用餐的时候,布雷斯看着格兰芬多那边问身边的人。 “可怜的男孩,他已经经历了很多痛苦了。”艾弗里用毫无感**彩的声音说着那些吼叫信上的内容,“你怎么忍心玩弄他的感情。” 布雷斯看着面无表情的艾弗里说着这些话,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一会儿德拉科听见了。”他往不远处德拉科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你的小刺猬最近没有进展吗?”西奥多问。 “没看出来啊,”布雷斯嬉皮笑脸地把胳膊搭在西奥多肩上,“你这么关心我的情感问题。” “……”西奥多翻了个白眼,“你影响我吃东西了。” “无情啊。”布雷斯啧啧了两声,“最近的进展还不错,她好像因为舞会上我没邀请她跳一支舞而吃醋了。” “你确定不是生气?”艾弗里说。 “你以后就懂了。”布雷斯神秘莫测地勾起笑容,低头继续吃午餐去了。 艾弗里:“……” 好吧,他在这方面确实毫无经验。 * 复活节就快到了,教授们布置的的作业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尤其是变形术,麦格教授已经开始用O.W.Ls的水平来要求他们了。 哈利最近走到哪都会被迫沐浴在男孩们看好戏女孩们心疼的目光中,每当听到学生们议论他和赫敏还有克鲁姆的事情,他就烦躁得厉害。 “哈利……” “别来烦我,我说了赫敏不是我女朋友!”哈利厌烦地继续往前走,不打算回头看看来人。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刚刚叫住他的人跑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哈利,不是这件事。”拉文克劳的找球手秋·张甜甜地笑着。 哈利觉得自己的脸腾地红了,他羞恼地摸了摸后颈。“哦,抱歉,你找我什么事?”他低声嘟囔着,觉得刚刚自己的反应太激烈了。 “这个给你,”秋递过去一封信,“我替人转交的,她有点害羞。” 哈利看着秋的笑容,一时晃神就伸手接过了信。 “祝你第三个项目顺利,真心的。”秋说完跟哈利挥手道别。 哈利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收到了一封不知道是谁写给他的信,也不知道写了什么内容。不过这不难猜,看这信封粉粉嫩嫩的颜色,哈利就预感这是情书。加上秋刚刚说那个人有点害羞,他就更加肯定了。 “刚刚笑挺开心啊,波特。” 哈利下楼的脚步一顿。“怎么了吗?”他转过身去,看着站在距离他几级台阶上的艾弗里。 艾弗里扯了扯嘴角,“没怎么。”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越过哈利站到他下面两级台阶上,微微仰头看着他。 哈利没由来地感到心虚,转身就往楼上走,“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他刚转身抬脚踩上一级台阶,结果就被人一把给提着衣领拽回去,艾弗里拽着哈利,大步流星朝楼下回廊走去。“着什么急。”他平淡地说。 “这可是在楼梯上啊!”哈利步伐慌乱地倒着下楼梯,一边尽力保持平衡,一边拼命想挣脱艾弗里的手。 艾弗里也不撒手,脚步换了方向:“那我抱你下来?” 哈利惊得差点滚下楼梯,“不用!我还是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吧!” 艾弗里给哈利一把拎到墙边,“别动。” “所以你要干嘛?”哈利被眼前人这个架势吓了一跳。 艾弗里抱臂靠在身后的楼梯扶手上,上下打量着哈利,深吸了口气,压低声音开口说:“这么轻易就接受情书了。” “什么?”哈利解释,“不是,秋是帮别人送的……”他不说话了,他发现怎么解释都很混乱,他确实是接过了那封信。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互相看着。 “我只是下意识接过来了。”哈利率先打破了沉默。 闻言,艾弗里心情好了不少,便起了捉弄救世主的心思,他恶劣地笑着走近哈利。“一只落单的狮子。”他说。 “……你不也是落单的蛇吗?”哈利说,他觉得艾弗里刚刚那种奇怪的气势感消失了。 艾弗里愉悦地勾了勾嘴角,“那怎么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哈利疑惑。 “我要是咬你一口,”艾弗里说,声音染着笑意,“是有毒的。” 哈利像被人用了夺魂咒定住了似的,他微仰着头,愣愣看着眼前这张棱角分明的脸,视线从他蓬松柔软的发上缓缓往下移,停在了艾弗里略微凸起的喉尖上,那里在慢慢滚动着…… 哈利咽了口口水。 耳边除了艾弗里轻轻的呼吸声,就只剩下一个声音—— 你还在等什么,扑倒他啊! 不行啊,这太禽兽了,而且我们都是男生啊,怎么能有这种危险的想法! 哈利使劲甩了甩脑袋,想把这个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干什么呢?”艾弗里弹了哈利额头一下,阻止他把脑袋里本就不多的知识全甩干净。 “我刚刚想……”哈利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没什么。” 艾弗里意味不明地凑近他一点,哈利拼命往后退,整个人已经和墙壁严丝合缝了。“你知道我是你的珍宝吧。”艾弗里勾起嘴角,用肯定的语气轻轻吐出这句话。 “你是我的……咳咳!”哈利的脸上开始火辣辣的烧,仿佛还不够,他的耳朵也开始变红,整个看起来就是一个烤熟了的番茄。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艾弗里弯了弯眼角。 因为艾弗里一句话,哈利的内心已经在上演天使和恶魔的剧情了。“咳咳,”他努力平复着,“我,我还有事,再见。”说完他一把将艾弗里推开一些,然后光速逃离现场。 身后是一阵轻笑。 “格兰芬多也不是很勇敢嘛。”艾弗里说,略显遗憾地摇摇头。 端午安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1章 Chapter 51 第52章 Chapter 52 夏季学期一开始,就意味着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自的魁地奇队员要加紧训练,准备这个赛季的魁地奇决赛。 而今年,既是找球手又是勇士的哈利,不仅要准备魁地奇比赛,还要被迫准备三强争霸赛的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项目。 哈利除了在魁地奇球场训练外,其余时间都处于一种无所事事的状态,对于第三个项目,他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终于,到了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连德拉科都看不下去了。 “波特,没有头绪吗?”德拉科讥讽又不满地走到格兰芬多长桌边,“还是在担心第三个项目太可怕你坚持不了一分钟就会弃权?” 哈利没说话,倒是一旁的罗恩愤慨地怼了回去。“关你什么事,马尔福?”他说,“要是你上场,可能第一个项目就被火龙吓得尿裤子了吧?” 长桌附近的几个格兰芬多都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再说一遍!”德拉科苍白的脸微微透着红,“你这个纯血叛徒,你怎么敢!” “我有什么不……咳咳咳!”罗恩剧烈咳嗽着,瞪圆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布雷斯,“你!你丢了什么到我嘴里?” 布雷斯纯良无害地笑了笑,“你们家的东西。” “我们家?”因为咳嗽,罗恩整张脸都涨红了,哈利和赫敏担忧又警惕地在一旁给他顺气。 “放心吧,”艾弗里看见哈利脸上担忧的神色,心里一堵,冷哼着说,“死不了。” “到底是……是什么?”哈利没什么气势地问。他一开始的气愤在触及到艾弗里目光的瞬间就消失了,他不敢直视艾弗里的眼睛,垂着眼眸盯着艾弗里的长袍,仿佛要把那里看出一个洞来。哈利语气的奇怪,让周围几人都明显察觉到他和艾弗里之前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你双胞胎哥哥的小发明而已,”艾弗里也被哈利别扭的语气弄得有些不自在,顿感无趣,“加了点别的。”说完便抬脚朝斯莱特林长桌那边走了。 德拉科解了气又看够了笑话,跟着艾弗里也离开了。克拉布和高尔见德拉科走了,他们也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毕竟,美食可比几只不听话的狮子有吸引力。 布雷斯无趣地摇摇头,和对这场闹剧毫无兴趣的西奥多一同走了。 罗恩终于缓过劲来,脸色也没有刚刚那么红了。在大家都觉得没事了的时候,他的耳朵突然开始往外冒臭气,那是一股非常难闻但又很熟悉的味道。 “小罗尼,你是把粪蛋当早餐吃了吗?”隔了好几个座位的弗雷德捏着鼻子说,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喜好。”塞西莉娅一脸不理解但尊重地看着他。 罗恩自己也受不了那股味道,恶心地捂住口鼻。“是那几个斯莱特林!扎比尼刚刚给我吃了什么!”他的脸又像刚才一样红了,甚至还要更红,“你们的那些小玩意儿还卖给斯莱特林了吗?” “当然了,斯莱特林也有很多慷慨大方的人。”弗雷德说,“不过他们显然是在我们的基础上又改了改。” “不错的主意,”乔治同样捏着鼻子,狡黠地跟弗雷德对了个眼神,“我们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再加点更有趣的东西。” “没错!”弗雷德说,全然不去管自家小弟弟幽怨的眼神。 “让鼻子里也冒出这样的臭气怎么样?”塞西莉娅说。 “妙极了,西娅,”弗雷德说,和乔治开心地击了个掌,“这样他们就算捂着鼻子也一样能闻到了。” “明明才二年级,明明看着像个乖巧的小女孩,怎么就想不通天天跟弗雷德他们混在一起呢?”罗恩看着正和他的双胞胎哥哥们热烈讨论鬼主意的塞西莉娅,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然后在下一秒触及到弗雷德的目光后,下意思缩了缩脖子,明明不冷,但他硬是忍不住抖了抖。 “西娅多有意思!”金妮笑得很开心,她觉得哥哥们的发明非常有意思,而且她总是乐于看见罗恩被弗雷德和乔治抓去当他们的小白鼠。 “……”罗恩轻哼一声,没有回答。 只要被捉弄的人不是他,那么他承认,他哥哥们的发明确实会很有趣。 * 周六,学生们迎来了这学年的魁地奇决赛。 本次比赛是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一如第一场比赛那样,看台上坐满了人。 在霍琦夫人让双方队长握手后,一声哨响,比赛开始,十五把飞天扫帚拔地而起,高高地升上天空。 “鬼飞球立刻被格兰芬多的安吉丽娜·约翰逊抢到了,她飞得很快,是个漂亮的姑娘,格兰芬多就有很多男孩喜欢她……” “乔丹!” “对不起,教授。” 这次的解说换回了有多次解说经验的李·乔丹,但毫无疑问,他是个格兰芬多。 “她在上面真是一路飞奔,一个漂亮的传球,给了艾丽娅·斯平内特,她同样飞得很快,但比安吉丽娜稍差那么一点。” “说实话,那个李·乔丹是不是喜欢约翰逊?”布雷斯放下望远镜,看向旁边的人。 “也许他是来帮助我们的。”艾弗里说,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场上的局势。 “球又传给了约翰逊,然后,糟糕,斯莱特林队把鬼飞球抢去了,斯莱特林队的队长德里安·普塞得到了鬼飞球,他朝球门飞奔而去。” “普塞在上面像鹰一样飞翔,他要得分了。没有,格兰芬多队的守门员考迈克·麦克拉根一个漂亮的动作把球断掉了。他是今年新加入的队员,看得出来非常有实力。” 麦克拉根在扫帚上得意洋洋的,一个鬼飞球差点进洞。 “考迈克,比完赛再得意!”约翰逊气得想拿球砸他,麦克拉根立马乖巧。 “乔丹果然是来帮助我们的。”布雷斯嘲弄地笑了笑,无比赞同艾弗里刚刚的话。 “现在是格兰芬多队拿球。那是格兰芬多队的追球手凯蒂·贝尔,在球场上空,在普塞周围敏捷地冲来冲去。” “哎哟!那一定很疼,韦斯莱双胞胎之一为了保护贝尔,被一只游走球击中了后背!” “不好!鬼飞球被斯莱特林队抢断,那是卡休斯·沃林顿,他飞快地朝球门柱冲去,但是他被另一只游走球打倒了。漂亮!是韦斯莱双胞胎,他们兄弟俩的击球技巧真是没得说。” “贝尔又夺回了鬼飞球,前面没有阻力,她拼命飞奔,躲开一只游走球,球门柱就在前面,来吧,好!凯蒂·贝尔干得漂亮!斯莱特林的守门员迈尔斯·布莱奇俯冲过来,漏过了,格兰芬多队得分了!” 格兰芬多们的欢呼声在天空中回荡,其中还夹杂着斯莱特林们的怒吼和呻|吟。 “比分咬得很紧啊。”布雷斯感叹。 一旁的潘西紧张兮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内,“希望德拉科能快点找到飞贼,结束比赛。” 德拉科在很高的空中,在赛场上方轻盈地滑来滑去,眯着眼睛搜寻飞贼的影子。 “斯莱特林队得球,”李·乔丹说道,“追球手普塞低头躲过两只游走球,又躲过韦斯莱双胞胎,奔向——等一等,那是飞贼吗?” 德里安·普塞只顾扭头看从他左耳边飞过的一道金光,把鬼飞球漏掉了。 德拉科看见飞贼了,他猛地俯冲下去,追逐那道金色的流光。哈利显然也看见了,两人并排朝飞贼飞奔而去。 格兰芬多的追球手们似乎都忘记了他们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一个个悬停在空中注视着。 斯莱特林的沃林顿和普赛一个劲地把鬼飞球往对面球门里送,十分又十分。 哈利的速度比德拉科快上一点,毕竟他用的是火弩/箭,而德拉科用的是光轮2001。 不过这不要紧,差得也不是很多。 嘭! 看台上的格兰芬多们传出一阵愤怒的吼叫声——蒙太故意冲撞哈利,打乱了他追逐飞贼的过程。 而韦斯莱双胞胎击打过去的游走球球没有打中德拉科,他抓住了金色飞贼,斯莱特林赢了。 “犯规!”格兰芬多们大声叫道。 霍琦夫人怒气冲冲地责备了蒙太,给了格兰芬多一个任意球的机会,但那也只能加十分,他们还是赢不了斯莱特林,只是把比分拉得近一些。 本年度的魁地奇杯属于斯莱特林。 而今年的冠军队伍,能够和四位勇士合影。 虽然斯莱特林的队员看起来没觉得这有多荣幸,并且都不太乐意站在哈利身边,不过大家倒是很高兴能和克鲁姆一起拍照。 * 之后几天,艾弗里注意到格兰芬多那三人总是形影不离。哈利不是跟赫敏和罗恩在图书馆查找资料,就是和他们偷偷溜进没人的空教室里练习魔咒。 哈利最近在专心练习昏迷咒,他以前从未使用过这种魔咒,就是罗恩和赫敏要做出一些牺牲了。 “最近我总是看见你姐姐跟韦斯莱双胞胎之一出现在同一画面里。”星期一去上占卜课的路上,布雷斯揶揄地跟艾弗里说。 艾弗里脚步顿了顿,“……我管不了。” 耀眼的金色阳光透过走廊的高窗投下宽宽的光带,窗外的蓝天明亮得像刚上过一层釉似的。 “你不怕你姐姐被骗了?”布雷斯声音透着愉悦,“不过韦斯莱也不是不行,总比被弗林特找上要好。” “你就不能挑个好一点的竞争对象吗?”艾弗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布雷斯笑起来,“我敢说,要是弗林特缠上你姐姐,你会给他用恶咒的。” 脑子里想象了一下弗林特和凡妮莎友爱地站在一起的画面,艾弗里打了个哆嗦,摇摇头不满地说,“少管别人的事,你自己的问题解决了吗?” “怎么说,进展还不错?”布雷斯挑眉,“应该算是吧,她答应我下次一起去霍格莫德了。” “这还是你第一次进展这么慢。”艾弗里看向身旁的人,“这次玩真的?” “谁知道呢。”他们走上了通向银色楼梯和活板门的楼梯时,布雷斯嘲弄地笑起来,漫不经心地说道。 占卜教室还是一如既往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熏香的味道比往常更加浓郁。 课程进行得很顺利,在占卜课上不会有人反驳特里劳妮教授,因为那样就会得到她更加详细的神神叨叨,这显然很不明智。 不过,在快要下课的那会儿,教室另一头有个学生突然从座位上滑了下来,捂着额头躺在地上,动静闹得非常大。 “波特怎么了?”布雷斯悠闲地支着脑袋往那边看。 一群格兰芬多围上去,里里外外挡得相当严实。艾弗里皱着眉头看过去,但除了那些晃来晃去的脑袋外,他完全看不到躺在地上的人。 “哈利!哈利!”罗恩大声喊着,用力摇晃着昏迷不醒的人。 哈利睁开眼睛。他躺在教室的地板上,双手捂着脸。伤疤在火烧火燎地疼,把他的眼泪都疼出来了。格兰芬多的同学都站在周围,罗恩跪在他身边,看上去吓坏了。 听到罗恩松了一口气,坐在教室后排的艾弗里眉头才稍微松开一些。 “看不出来你这么关心波特。”布雷斯意味深长地说。 艾弗里:“……” “你这算默认了吧?”布雷斯笑得狡黠,“要换做以前,你一定会说‘瞎了就去找庞弗雷夫人‘之类的话。” “你是德拉科吗?”艾弗里不耐地扫了他一眼,“非得让人骂几句。” 布雷斯无所谓地笑笑,开始收拾书包准备下课。 罗恩把哈利从地上拉起来,周围的同学散开了,艾弗里终于看到那个狼狈的身影。 “……”艾弗里看见了哈利眼眶里的泪花,心中颤动了一下,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你没事吧?”罗恩依旧担心地看着哈利。 “他当然有事!”特里劳妮教授显得兴奋极了。她的大眼睛凝视着哈利,阴森森地朝他逼近。“怎么回事,波特?一个预兆?一个幻影?你看见了什么?” “没什么,”哈利撒了个谎。他坐到位置上,感到自己在发抖。他忍不住四处张望,他对上了艾弗里探究的眼神,那眼神里好像还有什么情绪划过,但哈利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他根本不想去深究那些。 艾弗里看着哈利用那种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心突然像是被人揪了一下的那种难受。 这是做噩梦了?可怜兮兮的,真是,谁让他上课睡觉。 * 进入六月,城堡中的气氛又变得紧张兴奋起来。大家都期待着将于放假前一星期举行的第三项比赛。 “第三个项目会是什么?”德拉科一边吃着盘子里的鸡肉,一边问艾弗里他们,“你们认为那个疤头能坚持几分钟?” “你其实更在乎第二个问题吧。”布雷斯打趣道,“你觉得他能撑多久?” 被拆穿心思的德拉科撇撇嘴,“十分钟吧。” “怎么变长了?”布雷斯嘴角的笑意加深,“之前不是五分钟吗?” “……”德拉科的脸色不算好,“我希望他坚持不到五分钟,他总是爱出风头,虚伪的家伙。”他往格兰芬多长桌那边看了一眼,“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坚持十分钟以上的可能性很大。” 艾弗里和西奥多挑眉看着他,都有些惊奇德拉科说的话。“你……受刺激了?”艾弗里问。 “他这是长大了。”布雷斯好笑地说。 德拉科猛地戳了一下盘子里的食物,有些激动地说:“什么刺激什么长大!我也很不想承认好不好!” 西奥多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吃东西去了。 布雷斯侧身凑到艾弗里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就说他喜欢波特。” 艾弗里:“……” 是,你又知道了。 魁地奇的比赛时间有点混乱,等写完了我再回来研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2章 Chapter 52 第53章 Chapter 53 迷雾缭绕,三强杯在黑暗中泛着浅浅的光。 “你拿吧,这是你应得的。”塞德里克说,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一起。”哈利说,“两个人同时拿,仍然是霍格沃茨获胜。我们是并列冠军。” 两人分别把手举在一个闪光的把手上方。 “数到三,好吗?”哈利说,“一——二——”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肩膀被什么东西捏住,下一秒哈利就看清了,那是一只手。 塞德里克反应极快地拿魔杖对准突然出现的人,“你是谁?放开他!” 那人戴着兜帽,迷宫里又有很多雾气,使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只见他一手抓着哈利,一手举起魔杖朝三强杯念了个飞来咒。 与此同时,塞德里克下意识伸手抓住哈利的胳膊。三强杯落到那人手里的瞬间,接,一道白光闪过,三人齐齐消失在了黑夜里。 光芒过后,是一片阴森森的墓地。 “干掉碍事的。”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 一阵嗖嗖声,接着一声尖厉的高喊穿破夜空。 “阿瓦达索命!” 一片强烈的绿光过后,塞德里克重重地倒在哈利脚边。 ……他死了。 画面变了,哈利被绳子死死禁锢在墓碑上,从脖子到脚腕捆了一道又一道。射出索命咒的人一直藏在兜帽下的阴影里。他正站在一个坩埚前,举着魔杖嘴里念念有词。 “仆人的肉……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他砍掉了自己的右手,把它丢进坩埚里。“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 那人用砍刀自己右手的匕首刺进哈利的臂弯,哈利拼命挣扎,但他被捆得太紧了。鲜血顺着他被撕破的袍袖淌下,哈利额头的伤疤越来越痛。 接着,那人哆嗦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玻璃瓶放在哈利的伤口旁,少量鲜血流到了瓶里。他拿着哈利的血摇摇晃晃地走向坩埚,把它倒了进去。坩埚中液体立刻变成了眩目的白色。 …… 第二天一大早,艾弗里没有去礼堂吃早餐,而是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他匆匆来到校长办公室入口处的石头怪兽前,这时他才想起他不知道口令。 “冰镇柠檬汁?”他试探地问道。 怪兽一动不动。 艾弗里估摸着时间,现在还很早,邓布利多教授应该还没去大礼堂,希望运气好能够等到校长自己出来。 “甘草魔杖?”等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动静后,艾弗里忍不住开始胡乱猜口令,“梨子硬糖,比比多味豆……” “哦,我不喜欢那个零食。”邓布利多的声音在艾弗里身后响起,“因为我运气不好,总是吃到奇怪的味道。” “教授,”艾弗里急切地看向邓布利多,“我有……” 邓布利多拍了拍艾弗里的肩膀,“去我办公室说。”他转头对着石头怪兽说,“蟑螂堆。” 听到这个口令,艾弗里的表情非常微妙。邓布利多温和地笑起来,“很难猜到,对吧。” 艾弗里点头。 两人穿过墙上的缺口,踏上螺旋型的石头楼梯,大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了。楼梯缓缓地自动上升,把他们送到了一扇闪闪发亮的栎木门前,门上带着黄铜门环。 艾弗里跟着邓布利多走进屋内。他以前来过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这是一间非常美丽的圆形房间,墙上挂着霍格沃茨历届校长的照片。他们都在沉睡,胸脯轻轻起伏着。 “好了,你一定有什么重要的发现,”邓布利多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盒零食,让艾弗里随便选,“我很乐意听。” 艾弗里没有心思去管那些糖果,他严肃认真地看着邓布利多。“第三个项目是迷宫,对吗?”他说。 邓布利多的眼中闪过一瞬的惊异,“我不认为西里斯和埃莉诺会特意写信告诉你比赛项目是什么。”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他在变相询问艾弗里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没有告诉我什么,”艾弗里说,“如果我说,我梦到了,您相信吗?” 邓布利多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好像艾弗里说的话是他意料之外的,但又好像他早就猜到了。“我猜到你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他说,“但没想到你继承了你外祖母的能力。” 这下换艾弗里惊讶了,他没想到邓布利多居然知道外祖母会做预知梦的事情。 不论是在什么样的年代,把自己预言家的身份透露给别人都是很不明智的做法。他们总是能比别人早一步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这就让很多人心生忌惮,甚至采取一些极端手段去对付这些预言者。 但是这次,艾弗里没办法了。 “别担心,”邓布利多说,“我不会说出去。”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谢谢,”艾弗里吐出一口气,“我梦到了波特和迪戈里被三强杯带到了一片墓地,三强杯被人做成了门钥匙。”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他认真地听着,眉头一点点皱紧。 “有一个带兜帽的男人在那里,他杀了迪戈里,”艾弗里不自觉地加重了呼吸,“他用波特的血复活了伏地魔……他们要杀了波特。” “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吗?”邓布利多问,他看上去很冷静,紧紧盯着艾弗里的眼睛。 “我只知道那儿有一所小教堂,山坡上还有一幢精致的老屋子。”艾弗里说,仔细回想着梦里的场景,“还有一块墓碑,上面写着‘汤姆·里德尔''的名字。” 邓布利多沉思了一会儿,又抬眸询问道:“你刚才说,那个戴兜帽的人用哈利的血复活了伏地魔。” “是的,教授,我看不清他的脸,”艾弗里说,“他用的是一种邪恶的魔咒,”他凭着记忆说出一部分咒语,“仆人的骨,仇敌的血……”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艾弗里径直去到大礼堂,布雷斯他们已经在那里了。 “你去哪了,醒来就没看见你?”布雷斯问。 艾弗里坐下来拿起餐盘边的叉子。“醒太早又不想再睡,”他说,“就去猫头鹰棚屋看了看穆加贝。” 布雷斯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 关于昨天夜里做的梦,艾弗里并不打算告诉布雷斯和西奥多。因为就算告诉了,他们也帮不上忙。况且西奥多的父亲还是食死徒。 * 比赛那一天,格兰芬多的早餐桌上热闹非常。送信的猫头鹰给哈利捎来了西里斯送的幸运卡。 算不上精致的卡片,但绝对花了些时间。一折两开,里面写着鼓励的话语,上面还有一只浸满墨汁的爪印,哈利很喜欢。 一只尖叫猫头鹰像往常一样给赫敏送来了早晨的《预言家日报》。她打开报纸,扫了一眼头版,登时把一口南瓜汁全喷在报纸上。 “怎么啦?”哈利和罗恩一齐盯着她问道。 “没什么。”赫敏慌忙想把报纸藏起来,但被罗恩一把抢了过去。他瞪着标题说:“不可能,偏偏是今天,这个老母牛。” “怎么?”哈利问,“又是丽塔·斯基特?” “不是。”罗恩也跟赫敏一样想把报纸藏起来。 “写到我了是不是?”哈利问。 “不是。”罗恩以完全不可信的语调说。 但没等哈利提出要看那份报纸,礼堂那头斯莱特林桌子上的潘西就叫了起来。 “嘿,波特!波特!你的脑袋怎么样?你没事儿吧?不会朝我们发疯吧?难道格兰杰欺骗了你的感情后,你就一蹶不振开始发狂了?” 潘西手里也举着一份《预言家日报》,她把报纸递给德拉科,德拉科只是大概看了看,然后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就把报纸递到艾弗里面前了。 不过艾弗里显得心不在焉的,他没有接过报纸,而是旁边的布雷斯拿过去看了看。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在窃笑,扭过身看哈利的反应。 “给我看看,”哈利对罗恩说,“给我。” 罗恩极不情愿地交出报纸,哈利一翻开来就看到了自己的照片上,上面的标题赫然在目: 哈利·波特——心烦意乱,情绪危险 特邀记者丽塔·斯基特报道:打败了神秘人的男孩情绪很不稳定,而且可能相当危险。最近有惊人的证据披露了哈利·波特的奇怪行为,使人怀疑他是否适合参加三强争霸赛这样高难度的竞赛,甚至是否适合在霍格沃茨上学。 《预言家日报》独家披露,波特在学校经常发病,对人说他额头的伤疤作痛(该伤疤是神秘人企图杀死他时念的毒咒留下的印记)。上星期一的占卜课上,《预言家日报》记者目睹了波特冲出教室,声称伤疤疼得他无法继续上课的情形。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高级专家说,波特的大脑可能受到了神秘人魔法的影响,他坚持说伤疤仍然疼痛,正表明他的精神相当混乱。 “他也可能是装的,”一位专家说,“也许想引起注意。” 但《预言家日报》还发现了哈利·波特的一些令人不安的情况,霍格沃茨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一直为其小心遮掩。 “波特会说蛇语,”霍格沃茨七年级学生文森特·克拉布透露说,“两年前许多学生受到袭击,大多数人认为波特是幕后指使人,因为大家亲眼见到他在决斗俱乐部里赌气放蛇去咬一个男孩。但这些都被掩盖了起来。他还与狼人和巨人交朋友。我们认为他为了权力什么都干得出来。” 后面的内容布雷斯没什么兴趣了,他只是狐疑地抬头看了眼德拉科身边的克拉布,他手里正抓着一个大鸡腿,歪头跟其他斯莱特林一起嘲笑哈利。 “他跟斯基特交流的事情德拉科知道吗?”布雷斯指了指文章中克拉布发言的那一段,跟艾弗里小声说。 艾弗里轻蔑地看着那段话,又看向克拉布。“讨厌波特的人还真多啊。”他淡淡地说,又瞥了眼德拉科。 吃完早餐,艾弗里去了趟猫头鹰棚屋,给穆加贝喂了点吃的,就拍拍它的脑袋让它给家里带了封信。 在第一场考试的钟声敲响前,艾弗里拦住了正要上楼去变形术课教室的哈利。他把一团揉捏得皱皱巴巴的纸团塞到哈利手中,然后淡漠地和布雷斯离开了。 “你给波特什么了?”布雷斯好奇地问,他们正前往温室去参加草药学的期末考试。 “一个纸团,如果你没瞎,”艾弗里又开始毒舌,“你应该看见了。” 布雷斯深知这是艾弗里不想说,于是他也没再追问下去。“你说这最后一个项目会是什么?”他说。 “勇士们互相决斗吧。”艾弗里随口敷衍,他们此时进入了温室,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奇怪的植物。 意料之中的错误答案,布雷斯嗤笑出声偏头看了眼艾弗里。 温室里吵吵闹闹的,全是学生们打闹聊天的声音。 两人来到早早就到教室的西奥多身旁,布雷斯把刚刚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只不过这次对象换成了西奥多。 “我从没发现你好奇心如此强烈。”艾弗里扯了扯嘴角,笑道:“像个格兰芬多。” “我和那群蠢狮子可不一样。”布雷斯嫌弃地耸耸肩,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眉眼一弯笑出了声,“你们说第三个项目会不会是智斗巨怪?” 艾弗里和西奥多奇怪又嫌弃地看着布雷斯,内心都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别人喝了复方汤剂冒充的。 西奥多慢悠悠开口,“看样子,你被巨怪迷住了。” 布雷斯面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崩裂,继而转为无可奈何,“我只是想到了那只小刺猬。” “你居然把女孩和巨怪相提并论。”艾弗里啧啧几声,摇摇头表示布雷斯完蛋了。 “你居然知道不能把女孩和巨怪相提并论。”布雷斯说,“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艾弗里语塞,还好这时上课的钟声响了,教授走进来告诉了大家今年的考试内容,要不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哈利一直把那团纸攥在手里,一直到变形课教室他才有机会打开来看。勇士们不用参加考试,于是哈利坐在教室后排,把纸团展开铺平,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不要去碰三强杯,遇到奇怪的人,别犯傻,用你学过的所有魔咒击倒他,然后离开那里。” “哦,对了,你要是闲得慌,可以顺便把这句话转达给迪戈里。” 不要去碰三强杯?为什么? 哈利有些摸不着头脑,三强杯不是只有最后赢得比赛的勇士才能拿到吗?艾弗里觉得他能赢?那为什么又不让碰?而且如果把这话告诉塞德里克,怎么听都想是不希望对方赢的意思啊。 奇怪的人又是谁? 看着这段话,哈利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他。 哈利就这样想了一整场考试,直到钟声响起,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波特,吃完午饭去礼堂旁边的会议室集合,勇士们都要去。”麦格教授在考试结束后把哈利留了下来。 “可是比赛晚上才开始呀!”哈利心下一慌,以为自己记错了时间。 “我知道,波特,”麦格教授说,“勇士的亲属被请来观看决赛,你们可以见见面。”说完,她就走开了。 哈利望着她的背影,变得有点兴奋。 “你觉得会是西里斯吗?”他安耐不住心底的雀跃,转头问罗恩。 “应该是吧,他是你教父,”罗恩略显着急地说,“哈利,考试要迟到了。虽然你不用参加,但我们也赶紧。” 说完,两人步调一致地往魔法史课的教室跑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3章 Chapter 53 第54章 Chapter 54 等到魔法史的考试结束,同学们又重新回到了礼堂进食。 半个小时后,哈利看到芙蓉·德拉库尔从拉文克劳桌子旁站起来,和塞德里克一起走进了会议室。不一会儿,克鲁姆也懒洋洋地去了。 哈利快速吃完盘子里的食物,站起身穿过大厅,推门走进了会议室。 塞德里克和他的父母站在门边,正有说有笑地聊着天,他母亲不知道说了什么打趣的话,塞德里克有些害羞地低头笑了起来。 威克多尔·克鲁姆在屋子里一角和他黑头发的父母说着快速的保加利亚语,他继承了父亲的鹰钩鼻。 另一边,芙蓉在用法语和她母亲叽叽呱呱地说个不停。芙蓉的小妹妹加布丽牵着她母亲的手。她朝哈利挥了挥手,哈利也挥挥手,咧嘴一笑。 然后哈利看见了站在壁炉前的西里斯和埃莉诺,他们身边还有韦斯莱夫人和她的大子比尔。 他们都笑盈盈地望着哈利。 哦当然了,西里斯笑得最灿烂,站在他身边的埃莉诺忍不住翻了好几个白眼。 哈利高兴地笑起来,快步走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没想到吧!”西里斯走上前去给了哈利一个大大的拥抱,好像恨不得把哈利拍晕在他怀里。 哈利眉开眼笑地回抱着西里斯,“说实话,我想到了,”离开西里斯的怀抱,哈利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但我依旧很惊喜。” “祝你好运,哈利。”埃莉诺微笑着对哈利说。 韦斯莱夫人激动地俯身亲了亲哈利的面颊,“亚瑟本来也想来的,但是你知道,魔法部太忙了。” 哈利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来过,他真的好高兴,他有这么多关心他的亲人和朋友。 “哈利,最近好吗?”比尔笑着同哈利握手,“查理也想来,可是走不开。他说你战树蜂的那一场很精彩,简直不可思议。” 哈利注意到芙蓉·德拉库尔越过她母亲的肩膀很感兴趣地打量着比尔。看得出她对长头发和带尖牙耳环的男孩一点儿也不反感。 “你们真好。”哈利轻轻对大家说。 “艾弗里那臭小子呢?”温情的时刻大概就维持了几分钟,然后西里斯的视线就开始往会议室的门那边瞟,“他不知道我们来了吗?” “我想是的,”哈利说,“他这会儿也许已经回休息室看书了吧。” “天天看书,跟个书呆子似的,”西里斯不满地嘟囔着,“他到底是格兰芬多还是拉文克劳?” “如果你还记得他的母亲是我的话,”埃莉诺皮笑肉不笑地把手搭在西里斯肩头,“他是个斯莱特林。” 西里斯干笑一声,“哈哈,我只是有时候会觉得他很叛逆,就像年轻时候的我。” “那这怪谁?”埃莉诺问。 “怪分院帽。”西里斯义正言辞地说。 话音刚落,几人都咯咯笑出了声。 哈利陪着这几个大人在洒满阳光的场地上散步,一下午过得非常愉快。韦斯莱夫人对打人柳很感兴趣,它是在她离校后栽下的。埃莉诺则是对布斯巴顿的马车很感兴趣,因为它足够漂亮。 期间他们还碰到了刚考完试的艾弗里一行人,然后在西里斯的嘴欠下,他成功收获了艾弗里的嘲讽。 “我跟你不一样,我有正经事要做。” * 晚餐比平时丰盛,但哈利没有吃下多少,因为他现在真的感到紧张了。当施了魔法的天花板由蓝色转为暗紫的暮色时,邓布利多在教工桌子旁站起来,众人安静下来。 “女士们,先生们,再过五分钟,我就要请大家去魁地奇球场,观看三强争霸赛最后一个项目的比赛。现在请勇士们跟巴格曼先生到运动场去。” 哈利站起身,格兰芬多的学生一齐为他鼓掌,他的亲人朋友们祝他好运。他和塞德里克、芙蓉、威克多尔一道走出礼堂。 “感觉还好吗,哈利?”他们走下石阶的时候巴格曼问道,“有信心吗?” “挺好的。”哈利说。这可以说是真话,他确实很紧张,但他不断在脑子里温习练过的那些符咒,全都记得,这使他感觉好多了。 他们走进魁地奇球场,这里已经变得完全认不出来了。一道二十英尺高的树篱把场地边缘团团围住。在他们面前有一个缺口,那便是这个大迷宫的入口。里面的通道黑黢黢的,有点吓人。 五分钟后,看台上开始进人。数百名学生鱼贯入座,空气中充满了兴奋的话语声和杂沓的脚步声。哈利没有找到艾弗里的身影,他心想也许艾弗里会跟西里斯他们一起入场吧。天空现在是澄澈的深蓝色,星星开始出现。海格、穆迪教授、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走进运动场,向巴格曼和几位勇士走来。他们帽子上都缀有闪光的大红星星,只有海格除外,他的红星在厚绒布背心的背后。 “我们将在迷宫外面巡逻,”麦格教授对勇士们说,“如果遇到困难,想得到救援,就朝天发射红色火花,我们会有人来帮你,听明白了吗?” 勇士们一起点头。 “好,你们去吧!”巴格曼愉快地对四人说。 “祝你好运,哈利。”海格悄声说。四个人朝不同方向走开,分布到迷宫周围。这时巴格曼用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念了声“声音洪亮”,于是他那经过魔法放大的声音便在看台上回响起来。 “女士们,先生们,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项比赛就要开始了!我来报一下目前的比分!塞德里克·迪戈里和哈利·波特——85分,并列第一,霍格沃茨学校!”掌声和欢呼声把禁林的鸟儿惊飞到渐渐暗下来的夜空中。“威克多尔·克鲁姆——80分,第二名,德姆斯特朗学院!”又是一阵掌声。“芙蓉·德拉库尔——第三名,布斯巴顿学院!” 哈利能辨认出西里斯他们在看台中礼貌地为芙蓉鼓掌,他朝他们挥挥手,他们也笑着朝他挥手。哈利往斯莱特林学生所在的看台那边看,艾弗里正淡漠着表情在听旁边人说话,没有看向勇士们,也没有鼓掌。 比赛快要开始了,哈利收回视线全身心投入第三个项目。 “现在……哈利和塞德里克,听我的哨声!”巴格曼说,“三——二——一——” 随着一声短促的哨音,哈利和塞德里克急忙奔进了迷宫。 …… 在经历了炸尾螺、博格特、金色迷雾、芙蓉的尖叫以及克鲁姆的袭击后,哈利和塞德里克汇合了。他们在迷宫里走着,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哈利不断朝身后看。他仿佛又觉得有人在暗中注视着他。迷宫里每一分钟都在变暗,头上的天空变成了黛青色。 终于,他们看到了道路尽头的三强杯,哈利根本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就愣在了原地,因为他看见左边的树篱外有一个巨大的东西,正在一条交叉的路上快速向他们这边移动。 塞德里克很显然也看见了,他急忙举起魔杖指着那个庞然大物。哈利也做出了同样的反应。 “昏昏倒地!障碍重重!昏昏倒地!” 没有用——可能是蜘蛛太大,或是它的魔力太强了,咒语对它不起作用,反而更加激怒了它。哈利恐惧地看见了八只闪光的黑眼睛和锋利的钳子,蜘蛛已经扑到他们身上了。 蜘蛛用前腿把哈利举到空中,他拼命挣扎着。他试图用脚踢它,腿碰到了它的钳子,立刻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听见塞德里克也在喊“昏昏倒地!”,但是他的咒语同样不起作用——蜘蛛又张开钳子,哈利举起魔杖高喊“除你武器!” 还算有效——这个缴械咒使蜘蛛放开了他,但这意味着哈利从三米高的高处摔下来。已经受伤的腿禁不住身体的重量,他一下子瘫倒在地。他想都没想,就用魔杖对准蜘蛛的下腹部,像他对炸尾螺那样,大喊一声“昏昏倒地!”,塞德里克也喊出了同样的咒语。 两个咒语合起来,产生了一个咒语起不到的作用,蜘蛛倒向一旁,压跨了一片树篱,毛乎乎的长腿横七竖八地摊在地上。 “哈利!“他听见塞德里克叫道,“你没事吧?它没倒在你身上吧?“ “没有。“哈利气喘呼呼地喊道。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腿,血流不止。撕破的长袍上面有一些黏稠的东西,是蜘蛛的钳子上分泌出来的。他试图站起来,可是腿抖得厉害,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靠在树簡上,大口地喘气,环顾四周? 塞德里克站在离三强杯只有一英尺远的地方,奖杯在他身后闪烁着。塞德里克没有动,他站在那里看着哈利,然后回头望着奖杯,在奖杯的金光映照下,哈利能看到塞德里克脸上渴望的表情。塞德里克又回头看看哈利,哈利正扶着树篱勉强站起来。塞德里克深深吸了口气。 哈利脑子里突然闪过纸团上的那句话: 不要碰三强杯。 “你拿吧,你应该赢的。你两次救了我的命。”塞德里克看着哈利,认真道。 “如果我说,我们最好都别拿,你会……”哈利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肩膀被什么东西捏住,下一秒哈利就看清了,那是一只手。 塞德里克反应极快地拿魔杖对准突然出现的人,“你是谁?放开他!” 哈利几乎是下意识地举着魔杖对身后的人甩出了几个攻击咒,那人的反应也极为迅速,立马用防御咒化解了攻击。 塞德里克被这一幕震住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黑暗中,三强杯在隐隐发出微弱的蓝光。哈利看不清那人的面容,恍惚间,一抹亮光闪了一下他的眼睛。闭眼的瞬间,手臂上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呼出声。 “啊!” “哈利!” “昏昏倒地!” 塞德里克忙对那人扔了个魔咒,那人正在用玻璃试管接哈利手臂上流出的血,闪躲不及,挥了挥魔杖勉强挡了一下,下一秒,他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哈利痛苦地跪坐在地上,塞德里克跑到他身旁,一只手帮他捂住伤口,另一只手拿着魔杖指向天空,迅速朝天空发射了红色火花。 …… 艾弗里一直心神不宁地注视着迷宫的位置,偶尔敷衍布雷斯两句。 不知道邓布利多怎么安排的,芙蓉和克鲁姆都出来了,现在迷宫里只剩下迪戈里和哈利,不知道…… 仿佛是几个世纪之后,塞德里克抱着伤横累累的哈利和三强杯出现在了迷宫的边缘,哈利脸朝下趴在草地上,就像死了一样。 邓布利多敏捷得不像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头,他第一个冲到了哈利的身边,其他几个教授和魔法部的官员们跟着围了过去。 看台上的人骚动起来,大家争相挤下看台想到前面去看看最后这两个出来的勇士怎么样了。 西里斯身手矫健地翻下了看台朝哈利跑去。 艾弗里坐在看台上一动不动。 布雷斯疑惑地看着他:“你不下去看看?” 艾弗里没有回答,只缓缓摇了摇头。 他看着哈利被西里斯和埃莉诺还有几个教授一起送回了城堡,塞德里克被他的父母、院长和女朋友秋围着检查了好几圈,他们坚持着要他也去医疗翼看看。 魔法部的官员留在原地焦急地讨论着什么,邓布利多跟其他裁判交涉着。 人们站在场地边缘交头接耳,每个人都急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些学生跟着护送哈利的队伍跑回了城堡。 “走吧,”艾弗里说,“比赛结束了。” * 哈利是在第二天晚上醒来的,医疗翼里的无关人员已经被庞弗雷夫人赶走了,此时的病房里,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坐在他床边的人。 室内安静得过分,显得空荡又寂寞。 见哈利醒了,艾弗里喉结滑动了下,没有说话。唇角平直,脸上没什么表情。 看不出在想什么。 “你……”哈利的嘴唇小幅度地上下翁动了一下,还是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艾弗里这才开了口,轻声问:“饿了吗?” 哈利迟疑着眨了下眼,慢慢摇头:“不太饿。” 艾弗里:“昏迷这么久,不饿?” 哈利点了点头,然后又道:“你…一直在这里吗?” “嗯。”艾弗里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抬眸看哈利一眼,“你教父去厨房给你拿吃的了。”停顿一秒,他嗤笑一声,“真搞不懂,你们格兰芬多都这么喜欢抢家养小精灵的工作吗?” “……谢谢。”哈利轻声说,声音小到床边的人差点听不见。 艾弗里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之后房间里便安静下来。 只剩下艾弗里翻动杂志时发出的窸窣的小动静。 十分钟后,西里斯带着一大堆吃的,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医疗翼。 动静很大,不仅打破了病房里有些奇怪的氛围,也把庞弗雷夫人惊动了。她端着一大杯绿油油又有点黑糊糊的药来到哈利床边,逼迫他喝光了那杯味道堪比粪蛋的液体。 西里斯慈爱地看着哈利吃光了他带来的全部食物,然后在艾弗里嫌弃又嘲弄的目光中,哈利昏昏沉沉地入睡了。 几天后,哈利出院了。 离开学校的前一天,邓布利多高兴地宣布,哈利和塞德里克一人得到了五百金加隆,这份荣誉属于霍格沃茨两个学院。礼堂里的学生都在为他们鼓掌,然后邓布利多就告诉了大家那个足以让很多巫师闻风而逃的消息——伏地魔回来了。 是的,据邓布利多派出去的巫师说,他们赶到那个墓地的时候,一个带着兜帽的男人正往一口坩埚里倒入看起来像是血液的东西,站在那人身旁的彼得佩迪鲁贡献了自己的一只手。 然后,伏地魔复活了。 不出意外的话,那是哈利的血。 第55章 Chapter 55 很快,学生们就坐上了回家的霍格沃茨特快。 在他们返回国王十字车站的路上,天气和他们去年九月来霍格沃茨时完全不一样,天空万里无云。 哈利、罗恩和赫敏费了半天劲儿,总算找到一个空的隔间,坐了进去。西里斯送给罗恩的那只猫头鹰小猪又被他的礼服长袍遮住了,因为它不停地尖声大叫;海德薇脑袋缩在翅膀下打瞌睡,克鲁克山蜷缩在一个空座位上,活像一个大大的毛绒绒的姜黄色靠垫。 火车载着他们向南驶去,哈利、罗恩和赫敏畅快淋漓地交谈了一路。 哈利很高兴,因为邓布利多说,他可以去希伦庄园住,虽然前提是先回德思礼家。不过这有什么关系,他只要大部分时间都和西里斯他们待在一起就好了。 …… “那个记者是个甲虫?”布雷斯咽下嘴里的比比多味豆,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她能知道这么多事情。” 西奥多从窗外的风景中转过头,“你怎么知道?”艾弗里也抬起头看向德拉科。 “克拉布说的,”德拉科平淡地说,“潘西也知道,被斯基特采访过的斯莱特林学生都知道。” “滚开!” 不知道是哪个隔间传来的声音,接着是噼里啪啦的魔咒打在人身上的声音,最后是人倒在地上发出的响声。 德拉科率先站起身拉开隔间门,然后看见隔着他们两个车厢的隔间门那里,倒着三个穿着斯莱特林校袍的人,以及站着两个穿着格兰芬多校袍的红毛。 “我不知道克拉布和高尔什么时候喜欢围着普塞转了。”德拉科回身把隔间门关上,有些气恼地坐回座位。 “哦,普塞下个学期要招新的击球手进魁地奇院队。”艾弗里说,“你的两个跟班应该很向往。” 德拉科捂脸,“我突然感觉以后的魁地奇比赛更赢不了了。” 事故隔间里,哈利、罗恩、赫敏、弗雷德和乔治把普塞、克拉布和高尔又踢又拉地挪到走廊上,然后砰地关上隔间门。 “那么,你们可以告诉我们了吧?”哈利坐回窗户边的座位,对乔治说,“你们在敲诈谁?” “噢,”乔治漫不经心地说,“那事儿。” “没什么,”弗雷德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他们发明的小玩意儿,“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这些不重要了。” “这事已经解决。”乔治耸了耸肩膀,说道。 可是哈利、罗恩和赫敏不依不饶地追问,最后,弗雷德说:“好吧,好吧,既然你们真的想知道……是卢多·巴格曼。” 乔治接着说:“你们还记得我们在魁地奇世界杯赛上跟他打赌的事儿吗?就是我们赌爱尔兰赢,但克鲁姆会抓住金色飞贼?” “记得呀。”哈利和罗恩慢慢地说。 “咳,那傻瓜付给我们的是小矮妖的金币,是他从爱尔兰的吉祥物那里捡到的。” “那又怎么呢?” “那还用说,”弗雷德不耐烦地说,“金子消失了,不是吗?到了第二天早上,连影子都没了!” “可是……那一定是不小心弄错的,是不是?”赫敏说。 乔治很尖刻地笑了起来。 “是啊,我们一开始也这样想。我们以为,只要我们写封信给他,告诉他弄错了,他就会把钱还给我们。可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他压根不理睬我们的信。我们在霍格沃茨三番五次想跟他谈谈,可他总是找各种借口摆脱我们。” “到了最后,他态度变得非常恶劣,”弗雷德说,“他对我们说,我们年龄太小,不能赌博,他一分钱也不会给我们。” “然后,我们想要回我们的本钱。”乔治怒气冲冲地说。 “这他也拒绝了?”赫敏屏住呼吸问。 “让你说中了。”弗雷德说。 “可那是你们的全部积蓄呀!”罗恩说。 “这还用你说。”乔治说,“当然啦,后来我们总算弄清了怎么回事。李·乔丹的爸爸向巴格曼讨债时也碰了钉子。后来才知道,原来巴格曼在小妖精那里惹了大麻烦。他向他们借了一大堆金子。世界杯赛后,他们把他堵在树林里,抢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金币,还仍然不够还清他的债务。他们一直跟着他来到霍格沃茨,密切监视着他。他赌博输光了一切。身上连两个金币也没有了。你知道那个傻瓜打算怎么向小妖精还债吗?” “怎么还?”哈利说。 “他把宝押在你身上了,伙计,”弗雷德说,“押了一大笔钱,赌你会赢得争霸赛。是跟小妖精们赌的。” “噢,怪不得他总想帮助我赢呢!”哈利说,“哦好吧,我确实赢了,那么他可以把你们的金币还给你们了吧?” “没有!”乔治摇了摇头说,“小妖精的表现和他一样恶劣。他们说你和迪戈里并列第一,而巴格曼赌的是你大获全胜。所以巴格曼只好匆忙逃命了,第三个项目一结束他就逃跑了。” “不过有人帮了我们。”乔治突然咧嘴笑了笑,又开始摆弄那些新发明。 “谁帮了你们?”罗恩问,“邓布利多教授吗?” “别犯傻,小罗尼,”弗雷德说,“邓布利多哪有空管我们的事。” “是希伦,”乔治说,“凡妮莎·希伦和艾弗里·希伦。” “哦,这还多亏了乔治邀请凡妮莎做他的舞伴呢。”弗雷德调侃道,然后就接收到了乔治的一记眼刀。 “凡妮莎把这件事告诉了艾弗里,”乔治说,“艾弗里答应帮忙,虽然我们不知道他是怎么帮忙的,但这都不重要,我们拿回钱了。” “连本带利!”弗雷德高兴地说。 旅途剩下来的时光过得非常愉快;实际上,仅一眨眼的工夫,霍格沃茨列车就停靠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了。同学们纷纷开始下车,走道里又是一片混乱和嘈杂。艾弗里他们走出隔间看到的第一个场景,就是同学们艰难地跨过倒在走廊上的弗林特、克拉布和高尔的身体。 “我也觉得你们之后很难赢得魁地奇比赛了。”艾弗里丢下这么一句话,便也跟着其他学生一起艰难地跨过了那几个人。 * 哈利只在女贞路住了三个星期,他忍受不了德思礼一家神经质的敏感,西里斯更忍受不了他的教子在别人的屋檐下被人当做仆人使唤。于是,他在暑假第三周的周六就带着艾弗里去女贞路把哈利接回了希伦庄园。 可是西里斯终究是天真了,他的教子摆脱了德思礼一家的使唤,但是他忘了家里还有个儿子。恰巧,这个儿子也不是个好伺候的主。 一开始,艾弗里还客客气气的,越到后来,他越发得寸进尺。 不过哈利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似乎还有点享受这个过程。 对此,西里斯表示既无语又无奈。 …… “当年虽然詹姆才是找球手,但我的反应也是很快的,至少除了詹姆,我还没输给过谁呢!” 西里斯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颗没什么活力的金色飞贼,很显然,它已经被人在一早上抓住了无数次。 艾弗里坐在他对面,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新一期《巫师周刊》。阳光从艾弗里身后的窗户洒进来,照得沐浴在阳光里的少年泛着暖光。偶尔有风吹过,撩起窗帘的一角。 这是哈利醒来之后看到的第一副画面,一切都温暖又祥和。 “你这样总像个书呆子一样看书看杂志,埃莉会看不起你的。”西里斯说,声音里是浓浓的不满和哀怨。他觉得这样的大好时光,不应该浪费在这些纸上面。 刚刚谁觉得温暖来着…… “得了吧,妈妈看不起的是你,因为你越来越懒惰了,而且还有发福和秃顶的趋势。” 那个说祥和的人,你站出来,自觉一点…… “你懂什么,我这叫健硕,”西里斯反驳道,“而且,你看看我这浓密的头发,哪里像是要秃了,嗯?” .温暖又祥和……呵呵……呵…… 哈利干笑两声。 还是算了…… “你要实在看不惯我,”艾弗里放下手中的杂志,“我去地下室待着。”他作势要起身,却被对面沙发上的人抬手制止了。 “别动!”西里斯说,脸上表情更难看了,“你已经在那里待了一早上了,我今天不想再听见爆炸的声音。” 哦,这是常有的事,只要艾弗里一去地下室里熬制魔药,就会时不时发出几声爆炸声响。前几次西里斯还有些担心地跑下去看他的宝贝儿子有没有事,后来经历的次数多了,他就懒得再去看了,他只是心疼那些无辜的坩埚并且不能理解魔药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都怪那只老蝙蝠,总是给他儿子留这么多难题。 西里斯总是会在心里暗骂斯内普,但这根本不解气,于是每次斯内普来检查艾弗里的魔药成果时,他也要明朝暗讽斯内普几句,即使他在斯内普那里也同样占不到什么便宜。 “你醒了,波特,看看现在几点了。”艾弗里忽然把视线转到正在下楼的哈利身上,“格兰芬多的象征应该改成猪才对。” “你怎么还歧视其他学院呢?”西里斯嗔怪地看着艾弗里,“虽然我承认詹姆有时候也挺蠢的。” “我说的是事实。”艾弗里轻哼一声。 对于这对父子的日常,哈利已经习惯了。他不关心西里斯和艾弗里之间互相挑衅的内容,因为那都是些毫无意义又无聊的事情。哈利只要做好被西里斯念叨的准备就行,每次西里斯没挑衅过艾弗里,他就会跟在哈利身后,一整天都在抱怨内容为“哈利,告诉艾弗里,他太幼稚了!”“哈利,把他的魔药材料藏起来。”“哈利,让他从他的地下室爬出来。”之类的牢骚。 哈利摇摇头,打了个哈欠就要去厨房冲杯咖啡。 “哈利,顺便也帮我冲一杯好吗?两块糖谢谢。”西里斯把金色飞贼往箱子里一放,抬眼笑嘻嘻地看向哈利。 “好的。”哈利抓了抓本就乱七八糟的头发,抬脚往厨房走,可是在经过沙发旁边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自己去,”艾弗里拉着哈利,眼睛紧紧地盯着西里斯,“他是你教子,不是小精灵。” 哈利发愣地看着艾弗里,又看了看艾弗里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脑中回想起无数的画面;“波特,这咖啡太甜了,我不喜欢。”“波特,把桌上的杂志递给我。”“波特,切一下那几条毛虫。”“波特,你上次带回来那个麻瓜零食还有吗?”“波特,我的墨水干了。”“波特,你在发什么呆?”“波特?”“哈利!” “啊!啊,怎么了?”哈利如梦初醒般看向沙发上的人。 “傻乎乎的,”艾弗里觉得有些好笑,“你想什么呢?” 哈利绝望地闭了闭眼睛,“没什么。” 显然这一刻西里斯的脑电波和哈利的连上了,他同样盯着艾弗里,音调都升高了一点,“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先生,您需要什么口味的咖啡?”刚给庭院里的花浇完水的小精灵米亚哒哒哒地跑了过来,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西里斯,眼里满是期待。 “算了,我自己来吧,”西里斯站起身,“米亚,帮我打个下手。” “没问题,先生,”米亚高兴得耳朵都竖起来了,“这是米亚的荣幸。” “那我们离开这儿吧,”西里斯瞅了一眼艾弗里握住哈利的手,不咸不淡地开口,“哈利,看住他,别让他又在地下室里泡一天。” 哈利点点头,转头看着艾弗里;后者抬头快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松开了手,接着…… “波特,黑咖啡,不加糖,谢谢。” 哦,你好艾弗里,请问刚才那个说“他不是小精灵”的人你认识吗? 五分钟后,哈利认命地端着咖啡走到沙发边,把咖啡递到艾弗里手中,然后坐到壁炉前的小沙发上,现在是夏天,壁炉里当然没有火。 自从哈利来到这里,这个位置就成了他的专属。哈利将自己陷入柔软的沙发,脸上的表情惬意,眼中映着窗外的蓝天。 艾弗里觉得哈利和这个环境有着十分和谐的一体感,好像哈利就是这屋子的一部分,他的存在让这个空间更完美了。 “波特。”艾弗里忽然开口叫他,把手里的咖啡放到桌上,站起身走到壁炉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哈利。 哈利眨了眨眼睛,然后他就被艾弗里拉进了怀里。 艾弗里弯着腰,一只手撑在沙发边缘,一只手环过哈利的肩膀,下巴轻轻抵在那一头全是黑色乱毛的脑袋上。 这突然的举动让哈利有些懵,他闻到了少年身上干净的味道。 艾弗里身上是各种魔药混在一起的味道,梅林啊,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魔药这门学科?哦,还有淡淡的花香,埃莉诺在花园里种了很多漂亮又好闻的花,艾弗里一定去那里待过。 哦等等,他们是不是在拥抱? 艾弗里的衬衫一定很贵,脸蹭在上面真舒服。比西里斯的柔软多了,顺便提一句,西里斯抱人的时候真的很用力。 说到抱人…… 他现在是不是被艾弗里抱在怀里了? 一会儿中午吃点什么好呢,要不要带他们去吃麻瓜的东西,艾弗里好像并不反感。说起吃,艾弗里看着挺瘦的,但胸膛还挺结实,不知道腹部有没有肌肉什么的。不过他的腰好细啊,还是应该多吃点。 好的,他们就是在拥抱,还是艾弗里主动的。 “哈利,生日快乐。”艾弗里把揽住哈利肩膀的手往上挪了挪,轻轻揉了揉哈利的头发,“我一定是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别想太多,你亲爱的教父就是忘记了。”轻笑一声,艾弗里松开哈利。接着他起身拿起桌上的咖啡往楼上走了,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哈利产生的幻觉而已。 一直到他们坐到餐桌前吃午饭,看着米亚做出来的一桌子美味,哈利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哈利,你怎么了?”埃莉诺从外面处理事情回来,一坐下就看见心思明显不在这里的哈利正想用刀切土豆泥。 在听见埃莉诺的声音后,哈利终于强迫自己的脑袋转了一下。“哦,抱歉,我只是在想麦格教授布置的那篇论文。”他说,停止了对那碗可怜的土豆泥的摧残。 闻言,西里斯脸上的笑容一垮,“吃饭时间,脑子里别想着学习。”他给哈利盛了一碗鲫鱼汤,顺带瞪了自家儿子一眼,“你一定是跟艾弗里待在一起久了。”说完又给艾弗里也盛了一碗。 跟艾弗里待在一起久了…… 哈利的脑子又开始不听使唤了。 一个小时前,艾弗里拥抱了他。 虽然只有几秒钟,但是哈利感觉那一瞬间在不停地被拉长,慢放,直到他准确地回忆起那一刻阳光照进屋子的角度,厨房里西里斯手忙脚乱的声音,猫头鹰扇动翅膀的声音,以及…以及艾弗里身上的味道和他衬衫的质感。 “哈利,有人对你用了夺魂咒吗?” 哈利抬起头,看着西里斯略带担忧的神情,看着埃莉诺往他盘子里夹的食物,又看了看一脸平静,优雅用餐的艾弗里。 为什么被影响的人只有他自己?难道因为那个拥抱是艾弗里主动的,所以他有所准备? 吃完午饭回到房间里,哈利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他突然想到艾弗里曾经说的一句话: “我是你的珍宝。” 此时的哈利才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为什么他的珍宝是艾弗里而不是火弩/箭?!他可是视火弩/箭如生命的啊! 为什么一遇到跟艾弗里有关的事情,他的脑子就跟装满了浆糊似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利烦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所以艾弗里为什么是他的珍宝啊? 因为他是西里斯的儿子?因为他和别的斯莱特林有点不一样?因为他对家养小精灵不坏?因为他成绩优秀,天赋异禀?因为他帮助过自己很多次?还是因为他身上的味道好闻? 因为…… 算了,不想了,格兰芬多果然不适合大量用脑。 哈利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对待艾弗里。 【想骂脏话的小剧场】 西里斯:“谁说我忘了!” 艾弗里:“我是第一个。” 西里斯:“我早就开始准备了,我要给哈利一个惊喜!” 艾弗里:“那又怎么样,我是第一个。” 西里斯:“哈利一定会开心极了!” 艾弗里:“哦,反正我是第一个。” 西里斯:“×&%¥#@……”(脏话) 另一边,脑子不够用的哈利。 哈利:“想不通,不想了。” 艾弗里:“你开心就好。” 哈利:“我还是觉得我的火弩/箭更重要。” 艾弗里:“对,你说的都对。” 哈利:“我的小脑袋瓜果然不适合想这么多。” 艾弗里:“×&%¥#@……”(脏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5章 Chapter 55 第56章 Chapter 56 “咚咚咚!” 正躺在床上放空脑子的哈利听见了一阵敲门声。“门没锁,进来吧。”他说,依旧保持着大字型仰躺在床上的姿势。 门被推开,艾弗里走了进来。 “这是生日礼物。”他走到床边,微微弯腰居高临下地看着面朝上正闭目养神的哈利,手里拿着一个药剂瓶,“我猜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他把瓶子贴到哈利脸颊上,后者如梦初醒般睁开眼睛,艾弗里见此勾了勾嘴角,“多看点书。” 惯常的嘲讽,带着笑意。 刚刚还在想艾弗里的事情,现在当事人就出现在他面前,这样的冲击真的太大了。哈利猛地翻身坐起来,过程中差点撞上弯腰跟他说话的艾弗里。 “啊,谢,谢谢。”哈利笨手笨脚地接过瓶子,里面装着透明液体。他没敢去看艾弗里的眼睛,声音闷在嗓子里,“我,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看书。” 艾弗里挑眉,今天的救世主好像格外乖顺。“这是永恒药剂。”似是对哈利的脑子不太放心,他善解人意地说,此时已经直起身。 哈利楞楞地点了点头,嘴里重复了一遍药剂的名字。 “你的狮子朋友们来了,就在楼下。”艾弗里上下扫了一遍哈利,挑挑眉接着道:“建议你整理一下自己。”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哈利头上和领口处停留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出房间。 等艾弗里关上房间门,哈利才把手里的魔药小心放在床头柜上,不明所以地起身往浴室走去,然后他就看见了镜子里那个衣冠不整蓬头垢面的自己了。 一定是刚刚他在床上折腾的,脑袋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鼻梁上的眼镜也是歪的。哈利头疼地扶额,视线顺着往下看。衬衫最上面的几颗扣子解开了,衣领以各种奇怪的形式翻翘着,露出一片常年不被阳光照到的白皙皮肤。 所以艾弗里从进门开始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是吗? 哈利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他象征性地用水扶了扶翘起来的那几根头发,结果可想而知,一次性的,完全不管用。他呼出一口气,不再去和头发较劲,兴奋地往楼下跑去。 “哈利!” 楼下几人看见今天的主角,都高兴地跳起来,纷纷跑到哈利身边。 “你们怎么来了?”哈利又惊又喜,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他一个个看过去,罗恩、赫敏、金妮、弗雷德、乔治、韦斯莱先生、韦斯莱夫人和海格,就连哈利的前队长奥利弗·伍德也站在那里。 “生日快乐,哈利!”赫敏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送到哈利怀里,“是西里斯邀请我们来的。” 哈利高兴坏了,他感激地看向一旁的西里斯,后者得意地一扬下巴,接着朝身边的艾弗里挑衅一笑。不用想,他立刻得到了艾弗里的白眼。 “哈利,你好吗?”韦斯莱先生大力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也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给他,“生日快乐。” “谢谢,先生,我……” 哈利的话没说完,就被韦斯莱夫人用力揽进了怀里。“哦,哈利,真高兴见到你,你又长高了不少。”她慈爱地抚摸着哈利的脑袋,“我给你做了蛋糕,你不介意是巧克力味的吧?” “哦,当然,”哈利从韦斯莱夫人的怀里把自己解救出来,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我很喜欢,谢谢您,夫人。” 等在场的人一一跟哈利打完招呼,艾弗里已经在一边无聊地开始计算哈利笑起来时眼睛弯曲的度数了。 “去年我就想给你办的,”西里斯揽着哈利的肩膀,把他带到沙发上坐下,“但是你知道,去年我刚得到自由,很多事情要处理。” “没关系。”哈利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晚些时候,塞西莉娅也来了。她礼貌地跟西里斯问好,又朝艾弗里做了个鬼脸后,立马蹿到了韦斯莱双胞胎那边。 艾弗里:“……” 切,幼稚。 …… “赫敏,你知道永恒药剂吗?” 大家去花园里喝下午茶吃甜点的时候,哈利悄悄挪到赫敏身边低声问。 弗雷德和乔治骑着哈利的火弩/箭在天上转悠,金妮和罗恩站在底下羡慕得不得了,两人还默契地一直催促哥哥们快下来换他们。 “当然,”赫敏骄傲地说,“永恒药剂是一种材料非常难以配备的药剂,它的作用是可以治疗大部分常见的疾病。每次服用完后,它会再次灌满你所使用的瓶子。” “也就是说,我永远都不会喝完它?”哈利惊讶极了,没想到艾弗里送了他一个这么棒的礼物。 “是的,”赫敏点头,“就像它的名字那样。” 哈利忍不住又发出一声惊叹。 “怎么了?”赫敏狐疑地看着他,“你想要配置永恒药剂吗?还是说你得到了一瓶永恒药剂?” 看着哈利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扫了一圈在场的人,目光最终落到了靠在椅子上悠哉喝茶的艾弗里身上。 “希伦送你的生日礼物,对吧?”明明是问句,她偏偏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完了。 哈利微微张嘴,好像是想辩解什么,因为赫敏完全说中了。但他心里却又不想解释,因为那确实是艾弗里送他的生日礼物。 “我们来打积分赛吧!”弗雷德突然压低扫帚晃到离地面较近的地方,“嘿,小蛇,你们家有多少把扫帚?” 自从艾弗里帮他们要回了被卢多·巴格曼骗的钱,双胞胎和他交流的次数就越发变得多了起来。 “不知道。”艾弗里抬眼瞥他,又继续想别的事情去了。 他确实也不知道,他本来就不喜欢骑扫帚,所以从不去关心家里到底有几把飞天扫帚。 “艾弗里少爷的一把火弩/箭,哈利少爷的一把火弩/箭,主楼还有三把飞天扫帚。”小精灵米亚哒哒哒地就蹦到了几人面前,支棱着它的大耳朵,“总共有五把飞天扫帚。” “去拿来吧。”西里斯淡声道。 话音刚落,米亚就屁颠屁颠地去拿扫帚,一眨眼的功夫它就抱着一把火弩/箭和三把光轮2001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们家全是用的火弩/箭呢。”乔治说,看上去还有点失望。 艾弗里翻了个白眼。 本以为五把扫帚就够他们玩了,可是大家都叫嚷着要参与,谁都不肯让着谁,金妮还一个劲拽着塞西莉娅,让她一起参加。 最后西里斯只好给孩子们分组,西里斯自告奋勇当裁判,伍德当守门员,他自己一人骑扫帚。剩下的两人一组——弗雷德带着金妮,乔治带着塞塞西莉娅,罗恩带着赫敏(赫敏是拒绝的,奈何熬不过西里斯和金妮的诱哄),最后剩下哈利一个人…… “哈利你带着艾弗里。”西里斯一锤定音,让正在吃甜点的艾弗里被食物噎了一下。“快去!”西里斯一点不温柔地把艾弗里拎起来,一把将他推到哈利面前。 “我不……”拒绝的话卡在嗓子里,艾弗里正对上哈利呆愣的目光,脑子里的想法一瞬间就变了。他轻咳一声,站到哈利旁边,用行动告诉他们,他同意了。 弗雷德和金妮率先跨上扫帚飞了上去,紧跟着其他人也不甘落后地跳上扫帚飞起来。只剩罗恩和赫敏、哈利和艾弗里这两组还在地面上没动作。 罗恩和赫敏是因为赫敏有点害怕滑下去,哈利和艾弗里这边则是哈利还在发呆。 “你不想赢吗?”艾弗里说,声音不大不小。 哈利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周围,罗恩和赫敏也已经飞上去了。“想,想赢,走吧,”他磕磕巴巴地说,手脚并用地骑上扫帚,“小心一点。” 哈利坐好后,艾弗里也跟着跨上去坐到哈利后面,为了保持平衡不掉下去,他只能伸手环住前面人的腰,然后就感受到哈利身体僵硬了一瞬。 “我,我飞了。”哈利说完,脚下力度没控制好,猛一蹬地两人一溜烟就冲了上去,吓得艾弗里肾上腺素飙升,心脏砰砰砰地撞击着胸口,把哈利抱得更紧了点。 “抱歉,抱歉。”哈利也被自己这一下弄懵了,赶紧降下速度来,“我慢一点。” 话音刚落,一个球就从他们面前擦过,哈利手中的扫帚晃了晃,然后他迅速调整方向追了上去。艾弗里知道哈利想赢,没人不想赢,他自己也想。于是他催促着哈利快一点再快一点,扫帚越飞越快越飞越高,终于,哈利听出了艾弗里藏在风中的颤抖的声音。他回头看向艾弗里,发现他的脸色不算好,于是猛地刹住向前的势头,一个急转弯才避免了和飞过来的弗雷德他们相撞。 “你怎么停下了?”艾弗里问,语气里尽是不甘心,他差点就抢到那个球了。 “我,你,你看起来……” 哈利嘀咕了半天也没能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艾弗里不耐地开口打断他,“我不想输……”更不想让你输。 哈利立刻噤声,乖巧地点点头,向着球的方向飞去。 果然只要一跟艾弗里的事扯在一起,哈利的脑子就不够用了。 每次他都信心满满地冲向那个球,却又每次都在艾弗里抓紧他腰时降下速度。老实说,艾弗里真的恼火了。反正都已经飞这么高了,哈利突然停下来给他造成的惊吓比继续往上冲抓到球的惊吓小不了多少,可是哈利却让他一次又一次反复体会这样的感受。 在这样的重复下,哈利他们输了,虽然不是倒数吧(罗恩和赫敏是倒数),但这丝毫消不了艾弗里的怒气。乔治和塞西莉娅拿了第一,弗雷德和金妮第二。 从扫帚上跳下来后,塞西莉娅还一脸傲气地瞪了眼一旁的弗雷德,后者只是挑眉笑着。塞西莉娅被他这态度搞的更加不爽,气呼呼地走开了,身后目睹全程的乔治一脸无奈,走到弗雷德身边,无声地撞了撞他的胳膊。 不懂这几个捣蛋鬼又在搞什么。 那边气愤诡异,这边也差不了多少。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艾弗里眉心突突的,落到地面时甚至忘了腿软,“你不是想赢吗,为什么总停下?” “我,我就是,”哈利被艾弗里的气势吓到了,本就只到他下巴的身高随着气势又矮了一截,“我就是看你脸色不好,我怕你害怕……”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干脆听不见了。 “你说什么?”艾弗里没好气地俯身去听。 “我,我说……”哈利咬咬牙,豁出去似的凑到艾弗里耳边说,“你脸色不好,我担心你。” 这下换艾弗里愣住了,刚刚的气势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耳根开始发烫,眼神不受控制地乱飘,然后对上了西里斯不正经的目光。“我,我还有魔药没熬制,”艾弗里说,“我去地下室待会儿。”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了,那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你跟他说什么了?”西里斯笑着走到哈利身边,把胳膊搭在他肩上。 “我去找罗恩他们。”哈利跑开的背影和艾弗里的差不多。 西里斯无奈地摇摇头,又满意地弯了弯眼角,这两个孩子相处得越来越好了,他作为父亲感到非常欣慰。 * 晚饭前,哈利去地下室叫了艾弗里,艾弗里显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淡,而哈利还是时不时把眼神瞟向他。 埃莉诺和安德鲁也从外面回来了,因为人数太多,而且埃莉诺和她那矜贵的哥哥也确实不喜欢这样人多吵闹的环境,于是大人们在屋子里用餐,孩子们就去到院子里吃晚餐。 小精灵们早就在院子里把桌椅摆好,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和各种颜色的饮品。 艾弗里坐在哈利和塞西莉娅中间,他从头到尾就是沉默地用餐,不去参与任何话题,也没有给任何人眼神。他本来是想去屋子里和大人们用餐的,那里显然要比这里安静得多,但西里斯没给他这个机会。 西里斯秉持着“下午刚说两个孩子关系好,现在不能打脸”的原则,毫不留情地把艾弗里推给了哈利。 “谢谢你的礼物。”哈利的声音突然在艾弗里耳边响起,他偏头看去,哈利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我很喜欢,你每次送的礼物我都很喜欢。” 艾弗里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你当然会喜欢,”他说,语气生硬却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骄傲,“永恒药剂可不好配制。” 哈利笑起来,眼睛里仿佛盛满了星光。他就这样看着艾弗里,后者在这道炙热却不自知的目光中落败,不自在地转头继续吃东西。 等大家都吃饱喝足,韦斯莱夫人拿着蛋糕走出来。众人给哈利唱生日歌,哈利在夜空下许愿,蜡烛的微光映在他脸上,艾弗里不小心就看晃了神。 等哈利吹灭蜡烛,周围响起掌声和欢呼声,艾弗里才回过神别开视线。 西里斯还准备了很多惊喜给哈利,弗雷德和乔治也在韦斯莱夫人不赞同的目光中拿出了很多有意思的小发明。这场属于哈利的狂欢派对举办得非常成功,哈利被抹了一脸的奶油。 韦斯莱夫人见孩子们玩得开心,只得一边批评他们浪费粮食一边笑呵呵地揉了揉刚把奶油抹到她脸上的金妮的脑袋。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一群人纷纷从壁炉里离开。几乎所有人都是恋恋不舍地跟哈利道别,赫敏更是上前拥抱了哈利。艾弗里撇撇嘴,瞪了一眼哈利的后脑勺。 “你许了什么愿?”等到所有人都离开,艾弗里和哈利上楼准备洗洗睡的时候,艾弗里忍不住问道。 哈利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了顿,“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艾弗里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单音节,不屑地拉开门进卧室了。 哈利站在原地抿抿嘴,也拉开房间门进去。只不过他在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小声说了一句:“我希望以后每年生日,都是你还有西里斯陪我过。” 【小剧场】 西里斯:“我竟然是跟在‘还有’这个词后面的人。” 艾弗里:“我又赢了。” 西里斯:“切……等一下,为什么是‘又’?” 哈利:“那什么,我好困啊,先睡了哈!” 艾弗里:“我也去。” 西里斯:“喂,那谁,你走错了,你卧室在隔壁!” 讨厌没有边界感的领导,真的很讨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6章 Chapter 56 第57章 Chapter 57 夏季以来最炎热的那几天终于快要结束了,庄园和附近那些方方正正的麻瓜建筑都被笼罩在一片令人昏昏欲睡的寂静中。 哈利来到希伦庄园已经两个星期了,这段日子里,西里斯、埃莉诺和安德鲁总是很忙,有时候甚至连饭点都不见他们回来。 埃莉诺和安德鲁是忙于处理魔法部和家族生意上的事情,而西里斯则是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总是拿“很快你们就知道了”这样的话来应付两个未成年。 艾弗里每天都会准时在餐桌边边吃饭边看《预言家日报》,几乎都是没什么营养的报道,除了每期必有一笔带过的跟邓布利多有关的内容。 他们想把邓布利多塑造成一个野心勃勃想颠覆魔法部权利的疯老头。 哈利对此很是气愤,他不明白福吉为何如此愚蠢,他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伏地魔回来了这件事。 “福吉害怕邓布利多,”这么多天终于见得到人的安德鲁难得好心地解释道,“福吉认为邓布利多在密谋推翻他。他认为邓布利多自己想当魔法部长。” “可是邓布利多并不想——” “他当然不想,”安德鲁轻哼一声,“他从来没想过要当部长,尽管米里森·巴格诺(上一任英国魔法部部长)退休时,许多人想让他接替部长职位。后来福吉掌了大权,但他一直没有忘记曾经有多少人支持邓布利多,虽说邓布利多从来没有申请过这个职位。福吉认为邓布利多是为了坐上部长的位置才故意制造伏地魔的事情。” “他怎么能那么想呢?”哈利生气地说,“他怎么能认为邓布利多会凭空编造呢?” “因为如果承认伏地魔回来了,就意味着有大麻烦,这种麻烦魔法部已经有将近十四年没有碰到了。”西里斯尖刻地说,“福吉是个胆小的人,他没有勇气面对这件事。所以他让自己相信邓布利多是在散布谣言,破坏他的稳定地位,这样一想就轻松多了。” 哈利注意到西里斯提到“伏地魔”时,安德鲁脸上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恐慌神色。 “所以,”艾弗里扬了扬手里的报纸,“魔法部给《预言家日报》施压了。” 埃莉诺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不屑道:“福吉当选魔法部部长的时候,我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 之后的每一天,《预言家日报》都会变着法地抹黑邓布利多。 德拉科还是和往年一样,写了很多信炫耀自己又收到了什么礼物;西奥多也照常没有主动写信来;布雷斯时不时来封信说些有的没的。顺便提一句,他交了个新女朋友。 一切仿佛都没有变。 这天,大人们又都不在家。 家里只有哈利和艾弗里,还有几个忙碌的家养小精灵。 “你该上楼吃午饭了。”独自吃好午饭的哈利在地下室找到了正认真熬制魔药的艾弗里。 说实话,哈利已经习惯了,艾弗里每次做什么事情入迷了就会忘记吃东西,好像他的肚子从不会因此发出抗议似的。 也许是刚吃完饭大脑有些缺氧,哈利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你记得吃饭,我上楼睡会儿。”他说。 “嗯。”艾弗里头也不回地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单音节。 “记得吃饭。”哈利不放心地看着艾弗里的背影说,一步三回头地上楼去了。 艾弗里今天必须把这锅魔药熬出来,因为明天他温柔和蔼的教父斯内普先生就要来检查了。 真是稀奇了,经过最近这些事,斯内普竟然还不和他们家保持距离,尤其是家里还有个两个支持邓布利多的格兰芬多。 对此,西里斯居然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尽管他依旧看不惯斯内普。 两个小时之后,哈利慢慢悠悠从房间出来了,他来到客厅,坐到沙发上静静地发呆。 而艾弗里也已经从地下室上来了,此刻正坐在哈利旁边,左手拿着一本魔药相关的书在翻,右手握住一支羽毛笔,嘴里时不时冒出一两个哈利耳熟的草药名字。 哈利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偏过头看向身旁的人,“艾弗里,你是不是又忘了吃饭?” “我现在很忙,波特,”艾弗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书上详细记录的魔药制作过程,边在上面勾画记录着,边喃喃地回答:“而且我没有第三只手可以用来吃饭。” 他扬了扬手中的书和羽毛笔,表示自己两只手已经不够用了。 哈利无语到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去厨房拿小精灵热好的饭菜。他坐回沙发上,一手托着碗,一手拿着勺子盛了一小口,举到艾弗里嘴边。 艾弗里快速地看了一眼举着勺子的那只手,又看了看手的主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张开嘴把勺子含住。 一切看上去都很自然,没什么不妥,只是除了…… “一个格兰芬多在喂一个斯莱特林吃饭”这个事实…… 哈利一勺一勺地喂着艾弗里,忙着吃饭的某人也没时间念叨那些枯燥乏味的魔药词汇,于是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艾弗里翻动书页的声音,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以及勺子碰到碗壁时轻微撞击的声音。 哈利盯着艾弗里的侧脸,不自觉地想起生日那天赫敏单独找自己说的话: “哈利,你觉得你和希伦的关系只是因为西里斯吗?”赫敏无奈又头疼地看着哈利,“你应该多思考,而不是整天和罗恩待在一起傻笑。” 当然,罗恩对此一无所知。 “波特,你是在喂我的鼻子吃饭吗?还是说你只要脑子里一开始思考到关于我的事情,就不能一心二用了?” 哈利忽然回过神,发现自己正把饭往艾弗里的鼻子上送,于是尴尬地咳了一声,把勺子放到艾弗里嘴边,而后者只是用那种看白痴时才会出现的表情看着他。也许是距离过于靠近了,哈利甚至感觉到艾弗里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 等等…他怎么知道我…… “拜托,波特,这很明显。”艾弗里的语气轻蔑,还带着点骄傲得意,“你一直盯着我看。” 艾弗里的眼睛虽然是盯着那本厚重的魔药书籍看,但大部分注意力从哈利喂自己吃饭开始就一直集中在他身上。 哈利的耳根有点红,他微微低下头,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心虚。 他就这样一口一口地喂艾弗里吃完,然后以极快的速度逃进厨房。他想要把碗放过去,却被小精灵米亚抢了先。 哈利只得呆立在厨房门边,这时候他才发觉自己整个胃部好像都纠在了一起。 他郑重地告诉自己,绝对不是因为艾弗里那该死的气息吹在自己耳朵上! 艾弗里抬头看着他的背影,不怀好意地开口:“波特,餐巾。” 正准备找点借口在厨房里待会儿的哈利,皱着眉头又叹了口气。 当餐巾纸接触到艾弗里的嘴唇时,艾弗里清晰地感受着哈利的手指透过纸巾抚过他嘴唇的触感。 哈利的动作并不粗暴,他很温柔的轻拭过艾弗里的嘴唇,然后无奈的说:“你能活到现在没饿死还真是个奇迹。” “少吃几顿不会死。”艾弗里不经意地说,继续研究他手里的书。 “不行,我不能容忍这种事。”哈利说着,把纸巾丢掉,走回厨房继续他未完成的躲避计划。 艾弗里转头看着他。 不能容忍这种事……是说不能容忍少吃几顿,还是不能容忍他少吃几顿…… 艾弗里品味着这句话,他想走过去问他,但他没有,艾弗里只是静静地看着哈利,他想着,这个人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 哈利会照顾他,逼他吃东西,在艾弗里有意无意地使唤哈利时,他会丢几句不轻不重的抱怨,然后默默地去完成艾弗里交代的事情,会陪他在地下室待一下午,帮他对付那几只不听话的毛虫…… 为朋友做这些事,似乎太多了。 但这些对艾弗里来说却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希望哈利能全部属于他。艾弗里想在白昼的街头亲吻他,在夜里拥他入眠,想要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 晚些时候,艾弗里终于是把魔药炼制出来了。他心满意足地看着装满碧绿色液体的药瓶,跟哈利的眼睛一个颜色。 “我想去街上看看,你要一起吗?” 刚想到哈利,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艾弗里回头看着站在地下室门口的人,本想装作勉为其难地答应,突然脑子里回闪了几个画面。 “不行,”艾弗里说,“还是在庄园里走走吧。” 哈利有些困惑,“为什么?” “要是有危险怎么办?”艾弗里收拾好地下室的东西,走过去拉着哈利往楼上走。 “我们是巫师。”哈利说。 “未成年巫师。”艾弗里反驳,“在校外使用魔法,会被学校开除。” 哈利似乎被唬到了,他顺从地被人按到沙发上。 “别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看着哈利有点委屈的样子,艾弗里心都揪起来了,“真这么想去?” 哈利抬起头看他,眼神无辜地点了点头。 “米亚。”艾弗里唤了声小精灵的名字。 “少爷,有什么吩咐?”米亚瞬间出现在沙发旁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我们要去街上逛逛,我希望你能用幻身咒跟我们一起去,”艾弗里说,“保护好波特。” 哈利眨了眨眼睛,米业扇了扇耳朵。 “不保护你吗?”“不保护您吗?” …… 太阳已经落山了,两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 哈利的身材不算壮,黑头发,戴着眼镜,看上去甚至有些削瘦,似乎是因为在很短的时间里个头蹿得太快。他的衣服有些不合身,但至少是完好无缺的而且很干净。 他那些从德思礼家带来的又破又脏的牛仔裤、松松垮垮已经褪色的T恤衫还有鞋底与鞋帮分了家的运动鞋,都被艾弗里和西里斯丢掉了。 梅林啊,这俩人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统一战线。 哈利偏头看了看身旁人,尽管哈利每年都在长个,但艾弗里依旧比他高,而且越来越高。 用了幻身咒的米亚就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嘿,你想吃冰淇淋吗?”哈利突然指着街边一家冰淇淋店开口。 艾弗里看着排到马路边的队伍,摇摇头,“人太多,不想挤。” “你在这等我,”哈利说,“我去排队。想吃什么口味的?” 他真是善解人意…… “跟你一样。”艾弗里挑眉。 十几分钟后,哈利回来了。 “巧克力的。”他说着就要把手里的冰淇淋递给艾弗里。 说时迟那时快,一记响亮的、带有回音的爆裂声,像一声枪响,划破了昏昏欲睡的寂静;一只猫从一辆停着的汽车底下蹿出来,不见了踪影;街上响起很多尖叫声、街道两旁的店铺里还有瓷器摔碎的声音。 街上乱作一团,人们慌慌张张地跑起来。哈利他们被推挤撞倒,冰淇淋也掉到地上。 艾弗里把哈利拉到自己身边,“我们该回去了。”他强势地拽着身旁人的手,快速往庄园的方向走。 当他们正要穿过街道旁的一条巷子时,奇怪的事发生了。 洒满星星的深蓝色夜空突然变得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星星、月亮、小巷两端昏黄的路灯,一下子全都消失了。远处汽车开过的隆隆声、近处树叶的沙沙声,也都听不见了。刚才温和宜人的夜晚突然变得寒冷刺骨。 他们被包围在无法穿透的深邃而无声的黑暗中,仿佛一只巨手用一层冷冰冰的厚厚帘幕覆盖住了整条小巷,使得他们看不见任何东西。 黑暗像一层轻薄的面纱贴在眼睛上,使得艾弗里什么也看不见。 “发生什么了?” 哈利一动不动地站着,失去视力的眼睛转向左边又转向右边。四下里冷得要命,他禁不住浑身发抖,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脖子后面的汗毛根根竖立。他极力睁大眼睛,茫然地瞪着四周,但是他也什么都看不见。 “米亚!”艾弗里的声线有些颤抖,因为他知道,包围他们的是什么东西。 米亚解除了身上的幻身咒,又点亮了小巷。这下,他们的视线变得清晰无比。小巷里除了他们还有另外的东西,正在发出长长的呼噜呼噜的沙哑喘息。 两个戴着兜帽的庞大身影无声地朝他们滑过来。那身影高高地悬浮在地面上,长袍下看不见脚也看不见脸,移动时仿佛在一点点地吞噬着黑暗。 哈利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已经完全颠倒了,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呆滞地看着那两个摄魂怪。他瑟瑟发抖地站在寒冷刺骨的黑夜里,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接着,他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艾弗里跌跌撞撞地退后几步,他拽着哈利,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米亚,快,带我们回去!”他大喊着。 摄魂怪似乎知道了他们想做什么,突然朝着他们极速冲过去。 “嗒!” 一记响指,米亚带着两个未成年一齐消失了。几秒之后,他们出现在了庄园里。 “摄魂怪,它们,它们怎么会……”哈利瘫在沙发上,还没彻底缓过劲来。 “别担心,哈利少爷,”米亚去厨房端来两杯热可可,“米亚会保护好你们的。” “把这个喝了。”艾弗里从米亚手里接过一杯热可可递到哈利嘴边,梅林,他看起来糟糕透了。似乎是在见过伏地魔后,哈利对于黑暗里的事物更加恐惧了。 “我没事。”哈利接过热可可,仰头灌下去,“好多了,真的。” “好了,庄园里很安全。”艾弗里摸了摸哈利的脑袋,似在安抚。 哈利没有动,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手里乖乖捧着那杯热可可。 见此情景,艾弗里没忍住又抬手附在他脑袋上,轻轻抓了他那头黑发两下。 似乎比加菲的手感好……? 最近更新频率不太高,打工太累了,我也有点偷懒了,对叭起,我会改正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7章 Chapter 57 第58章 Chapter 58 前几天的摄魂怪事件就这么草草结束了。老实说艾弗里就只是梦到了哈利被摄魂怪袭击,却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他现在的梦越发不清晰了。好像自从自己跟哈利越走越近,他做梦的频率就降低了,并且梦境的内容也变得模糊不清。 对于这个疑惑,埃莉诺又带着艾弗里去找了一趟他的老朋友约瑟夫·贝利。 “任何人都不可能看到自己的未来,你不能看清他的未来,就证明他的未来里都有你。”约瑟夫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夜空中闪闪发光的繁星。 艾弗里沉默。 “没有用的。”约瑟夫像是知道艾弗里在想什么似的,他依旧看着窗外语气平静地开口道:“很多事情都是早已注定的,既然命运已经将你们连在一起,即使你现在离开,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 “你还是能看到他部分的未来,”约瑟夫打断艾弗里的话,“没有你的那部分。或者,梦境会模糊掉有你的那些梦。你看清它们的几率不大,不过……”他顿了顿,转身神秘地笑了笑,“这种东西,谁又说得准呢,是不是?” …… 晚风微扬的夜晚,艾弗里和塞西莉娅在庭院里骑扫帚,因为哈利接到了西里斯的命令——必须让艾弗里彻底战胜在扫帚上的恐惧。他们已经连续练了好几个晚上了,艾弗里现在能飞高了,只不过每次下来都还是一手的冷汗。 昨天以前,哈利都会在天上陪艾弗里一起飞,他真的很喜欢在空中快速飞行的感觉,他喜欢自己掌控扫帚的感觉。可今天,哈利倒很沉默,只是抱着胳膊坐在下面。 他从今天中午起来就怪怪的,做什么事情都慢半拍。就连艾弗里让他冲一杯咖啡,他都能端着一个空杯子走来。艾弗里已经嘲笑他一整天了,他低头看着下面坐着的人,控制着扫帚飞了下去。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艾弗里双脚着地,把飞天扫帚交给米亚,他看向哈利,发现他有点失神,一双眼睛水汪汪的,还有点呆滞。 傻了? 艾弗里走近哈利,也不管跟着飞下来的塞西莉娅,艾弗里左手握住哈利的手,右手扶在他的后颈上,哈利抬头看他。 “多久了?”艾弗里轻声问。 “什么?”哈利有点迷糊。 “我问你发烧多久了?”艾弗里变得不耐烦了,他向来如此,不喜欢重复。 “两天,之前有点感冒,然后这几天晚上骑扫帚吹了点风。”哈利笑了笑,“没事的,我吃了退烧药,麻瓜生产的药。” 艾弗里伸手把哈利拉起来,回头丢一句“今天就到这了。” 塞西莉娅呆立当场,事实上从艾弗里用稍显亲密的动作帮哈利量体温后,她就一直处在发呆状态。 于是看着艾弗里拖着哈利大步离去,她也只能回一句:“哦。” 艾弗里将哈利拉进屋里,哈利靠在沙发上休息。“我送你的药剂放在哪了?”艾弗里问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人。 哈利张嘴说了什么,艾弗里没听清,于是弯下腰凑近一点。“再说一遍。”他耐着性子说,侧耳去听。 “放心吧,”哈利迷迷糊糊地说,“我藏好了。” “藏哪……”艾弗里话音未落,脖子上突然多出两条胳膊,哈利稍稍用力,艾弗里重心不稳地往前倒去,脸颊就这样蹭上了一片湿软。艾弗里能感受到胸腔里的剧烈撞击,他有些手软地撑在哈利两侧,才勉强不会砸下去。而一旁的米亚已经睁大了本就大得像网球一样的眼睛,双手紧张地攥在一起。 经过这么一下,艾弗里也不想再去问哈利把药剂藏在哪里了。他安排米亚去买药后,直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逼着哈利喝下。 艾弗里把空杯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坐下侧头看着哈利。“你在想什么?生病为什么不多休息?”他语气里带着点怒意,自己都没有察觉。 哈利闭着眼睛,他真的不太舒服,觉得又累又冷。“我不放心……”他喃喃地道:“怕你摔下来,我得看着你。” 艾弗里低下头,心想:因为怕我摔下来,所以生着病也要陪我在天上吹风吗? 很快,哈利就睡着了,他慢慢地靠向艾弗里的肩膀,艾弗里伸手搂住他,把他的头按到自己的肩窝处。 哈利的体温很高,起码发烧38度以上,抱着他的艾弗里觉得从哈利身上传来的暖意从他的肩膀一直到心里…… …… 四天前哈利就发现自己不太对劲,可能是作息不正常,免疫力变差了吧,不小心就感冒了。 要知道,在这里,他总是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干他之前只能想想的事情——在太阳底下飞行,在花园里散步,在草地上肆意奔跑。最重要的是,他在自己亲人身边。而且他现在多了别的想做的事:每天监督艾弗里按时吃饭;看着他在地下室里转来转去,用他修长的手里捣鼓那些奇奇怪怪的材料;看着艾弗里和西里斯拌嘴,其实这很没意思,因为大多数时候都是艾弗里赢……所以哈利大多数时候都很高兴,而太过高兴的结果就是熬夜。 本来只是喉咙有点不适,按照他进入魔法世界前的经验来看,八成是呼吸道感染,一点小发炎而己,只要没发烧,吃点药过两天就会好了。 但他担心艾弗里,西里斯他们最近忙坏了,根本没空管几个孩子。哈利怕自己不在旁边看着,万一艾弗里摔下来怎么办,万一塞西莉娅接不住艾弗里怎么办? 其实在陪艾弗里在空中快速飞行时,哈利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病痛,毕竟快速飞行而且是跟艾弗里在一起快速飞行,什么都没有肾上腺素飊的高,这足以让他暂时忘记头痛,喉咙痛,四肢无力等等这些发烧症状。 但是当他在第二天醒来,看着挂钟上指向十一点的指针时,还处于完全放松状态的哈利才真的开始感到感冒病毒的厉害。 当艾弗里挑衅地在夜空中冲到塞西莉娅前面时,哈利坐在底下安静地放空,他实在是飞不动了,他觉得他现在连飞天扫帚都拿不起来。 今天中午吃过饭后他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一盒退烧药,那还是他去年发烧时,从德思礼家的药箱里找到的。他懒得去管是不是过期了,反正感冒发烧什么的,吃不吃药都能好。 他难得没有积极地要去天上飞一圈,也没有去注意艾弗里他们那边的动静,所以当艾弗里把手放在他后颈时,他有点讶异。 哈利没想到艾弗里注意到他了。 艾弗里拖着他就往屋里走,已经相当疲累的哈利只能随着他。 倒在沙发上后他只想着要休息,于是把眼睛闭上。他听见艾弗里问他那瓶永恒药剂的事情,他以为是艾弗里怕他没有收好那份礼物,所以他开口就说自己藏好了。他依旧闭着眼睛,然后感到面前有一股微弱的热量靠近,他真的有些冷,刚刚在院子里就觉得了。于是他下意识抬手把那团温暖拉进,下一秒,他就觉得自己的嘴碰上了什么。 哈利没去细想,他现在的脑子根本不能正常运转,他只知道那团暖意很快远离了他,接着一杯热水灌入他的喉咙,他觉得好受一点了。 睡意袭来,他渐渐进入了梦中。迷糊中哈利发现自己被人拥进怀中,他靠在艾弗里的肩窝里,衬衫的触感和艾弗里的体温紧贴着他的脸,他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姿势和温度很舒适,但还不够。 也许是因为生病了吧,人在病中比较脆弱。明明是炎热的夏季,温度肯定不低,但他就是觉得冷,他努力索取着艾弗里身上的热量。他不安地扭动着,好像什么姿势都不能让他被身旁这股温热包裹。直到艾弗里将他越抱越紧,甚至侧过身整个把他抱在怀里后,哈利才安分地没有再动,只是时不时哼哼两声。 …… 对于艾弗里来说,哈利是不一样的。哈利在身边时他会觉得安心愉快,连从来不去注意的夜空都变的美丽极了;哈利不在时他会想念,会在心里不停地想他。想他在干什么,是不是又被他的麻瓜亲戚欺负了之类的。 在艾弗里的想法里,哈利的心遥远的如同天上的太阳,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拉近一点点距离。哈利身边总是有这么多人,他是那么受欢迎,不论男孩还是女孩。 所以只要可能,艾弗里都会把哈利抓在自己身边,他使唤他,嘲讽他,他想尽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哪怕是得到哈利一个埋怨的眼神,甚至一句愤怒的反驳,这些艾弗里都想要。他知道这样幼稚且任性,但他不管这些。 可他越是要哈利在身边,就觉得越难受。 因为可以看到他,却不能凝视他,可以触碰他,却不能亲吻他。 不能做那些在夜里入梦前一直想着的事。 其实说到底,他只是在害怕。 哈利很喜欢坐在壁炉前的小沙发上发呆,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洒进屋里,哈利的半边脸上映着光。每次看到这一幕,艾弗里就想伸手去抚摸那明亮的脸。 艾弗里不只一次地想过,如果他走过去,靠在哈利身边,亲吻他的脸颊,或是别的什么,哈利会把他推开吗? 应该会的,哈利总会多看一眼漂亮的姑娘,不是吗?他一定喜欢的是女孩,他和自己不一样。 那自己以后就不能扶着他的肩头,靠在他背上,更糟的是,他会离开,会不愿意再和自己朝夕相处了,对吗? 而且,可怕的是,因为他对哈利的欲|望,哈利也许会开始讨厌他。说真的,他宁愿哈利用愤怒的目光瞪着他,也不愿哈利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哈利会离他远远的,或者,以哈利的善良好心,他会很有礼貌地笑着说: “谢谢,但我没有那方面的嗜好。” 他的自尊会被伤的体无完肤,然后他们之间的默契就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不能说出口,是吗? 但哈利此刻就在他怀里,正不舒服地扭动着滚烫的身体。 他好像很冷。 艾弗里侧了侧身,把一条腿弯曲放到两人中间,换了个正对着哈利的姿势。双手环住怀里的人,一起斜靠在沙发上。哈利浑身无力,软绵绵地倒在艾弗里怀中,脸紧贴他的胸口。 很快,米亚拿着从魔药商店买来的退烧药回来了。艾弗里把怀中人轻轻晃醒,让他喝了药回房间睡。哈利乖乖听话把药喝了,但依旧赖在艾弗里怀里不肯动。 艾弗里敢肯定,这人是把自己当暖炉了。 艾弗里无奈地笑了笑,只得把哈利背回他的卧室去。看着躺在床上依旧不怎么安分的哈利,又考虑到自己被压麻的那条腿,艾弗里决定给哈利多来几个温暖咒。果然,魔咒奏效了,哈利不再动来动去。 呼吸渐渐平稳,双颊变得潮红,哈利的额头开始冒汗。这些应该都是药起作用的标志。 艾弗里突然想着,如果他把自己的心思全盘拖出,哈利还会愿意像刚刚那样抱着自己吗? 哈利是个笨蛋,他总是不会拒绝别人,还会给那些对他有企图的人错误的暗示。艾弗里真怕自己得到的也是错误的暗示,怕这些都是自己理解错了,其实哈利只是把他当普通朋友看待。他是哈利的珍宝,兴许真的是弄错了吧。因为至少到现在,哈利除了一直听艾弗里的使唤外,再没表现出什么多的东西了。 再说了,听使唤这个事情,真的能说明问题吗? 要告诉哈利他喜欢他吗?这个险能冒吗? 不,不行。结果会直接决定全部的未来,如果失败他将堕入地狱。他不能说,至少现在,他还没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艾弗里低头看着床上的人,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在地狱里了。 欲|念如火,正直接焚烧着他。 他强忍着心中的难过情绪,俯身在哈利额间落下一个吻,然后起身离开了。 这一夜,哈利做了很多个梦,而梦里都出现了同一个人。那个人紧紧抱住他,还亲吻了他的额头。他觉得,他的伤疤再也不会疼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8章 Chapter 58 第59章 Chapter 59 开学前的大概半个月,西里斯和埃莉诺带着两个孩子去到了他们这一整个假期都在来回奔波的凤凰社据点——布莱克家族的老宅。 当然了,安德鲁对此是不屑的。 “需要我送你一只家养小精灵,去帮你收拾唯一一幢还属于布莱克家族的庄园吗?” 这是他的原话。 想象一下,那刻薄轻蔑的神情和语气。 埃莉诺一如既往地翻了个白眼就离开了,西里斯则还要跟他呛几句。 艾弗里习惯地选择无视,去地下室捣鼓那些在哈利看来奇怪甚至有些恶心的魔药材料去了,顺便一说,都是新鲜的还在呼吸的材料。 夜里,简单整理了点行李的几人,幻影移形来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 “真不敢相信,”艾弗里看着眼前的一切,讽刺地开口:“有一天我竟然会觉得安德鲁提了个很不错的建议。” 西里斯拍了他脑袋一下,不满道:“这里有小精灵,”他顿了顿,“不太听话而已。” 艾弗里戏谑地哼笑一声,懒得再说话。 他们面前站着一排的巫师,男的女的年轻的看起来苍老的,其中有几个哈利和艾弗里认识——穆迪和卢平。 卢平虽然依旧穿着打满补丁的巫师袍,但他的气色明显好转。 “西里斯给我找了个地方住,”他和蔼地说着,感谢地看了眼一旁的西里斯,后者爽朗地笑起来并表示这没什么,“我在帮麻瓜们解决一些在他们眼中非常怪异的事情,我现在过得还算不错。” “喔,他们的模样跟我原先想的一样。”一个年轻的女巫说,她有着一张心型的脸,一对闪闪发光的黑眼睛,那一头尖钉般的短发是一种鲜艳夺目的紫罗兰色。“你好,哈利!你好,艾弗里!” “这是尼法朵拉……” “莱姆斯,别叫我尼法朵拉。”那个年轻女巫打了个冷颤,说道,“是唐克斯。” “尼法朵拉·唐克斯,她更喜欢别人只称呼她的姓。”卢平把话说完。 “如果你的傻瓜妈妈管你叫尼法朵拉,你也会这样的。”唐克斯嘟囔道。 “这位是金斯莱·沙克尔,”西里斯指着一个高个黑皮肤巫师,那人微微欠了欠身。 卢平和西里斯一一给两个男孩介绍着,介绍到每个人时,哈利都笨拙地朝他们点头打招呼。他真希望他们能把目光投向别处,别老盯着他看。而且,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下子冒出了这么多人。 “所以这是你唯一的一处房产了。”艾弗里冷淡地说,不难听出他语气里的挑衅。 西里斯又一巴掌拍在艾弗里脑袋上,“你对此有什么不满吗?” 艾弗里翻了个白眼,揉了揉脑袋不愿再搭理他。 “你们刚才说的凤凰社是什么?”哈利问。 “一个秘密社团,”卢平解释道,“由邓布利多负责,是他创建的。都是上次同神秘人作斗争的一些人。” “里面都有谁?”哈利又问,“你们都在吗?” “当然,”西里斯骄傲地挺起胸膛,“不止我们几个,还有很多人。” 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罗恩的母亲韦斯莱夫人从门厅另一端的一扇门里走了出来。她三步并作两步地朝他们走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不过哈利注意到,她比他上回见到她时消瘦和苍白了许多。 “哦,哈利,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虽然距离上次见面还没过去多久。”她低声说,一把将他搂到怀里,差点儿把他的肋骨都挤断了,然后又把他推开一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他。“你饿了吗?恐怕你得等一会儿才能吃晚饭。”她又转头看向艾弗里,“艾弗里,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韦斯莱夫人转向他们身后的那伙巫师,口气急促地小声说:“快进去吧,都准备好了。” 身后的巫师们都发出了关注和兴奋的声音,开始从他们身边朝韦斯莱夫人刚才出来的那扇门走去。哈利和艾弗里正要跟着西里斯过去,韦斯莱夫人把他们拉住了。 “不行,孩子们,只有凤凰社的成员才能参加会议。罗恩和赫敏都在楼上呢,我们比你们先搬来几天,现在你们可以上楼跟他们一起等到会议结束,然后我们就吃晚饭。” 顿了顿,她又用急迫的语气小声说:“在门厅里说话要压低声音。” “为什么要压低声音?”哈利疑惑地问。 “我不想吵醒任何东西。” “你说什……?” “我待会儿再给你们解释,现在我得赶紧过去了,我应该在会上的。我先带你们去房间。” 韦斯莱夫人用一根手指压在嘴唇上,领着两人蹑手蹑脚地走过两道长长的、布满虫眼的窗帘。接着他们绕过一个看上去是用巨怪的一条断腿做成的大伞架,然后顺着黑暗的楼梯往上走,旁边墙上的饰板上聚着一排皱巴巴的脑袋。哈利仔细一看,发现那都是些家养小精灵的脑袋。他们都长着同样难看的大鼻子。 哈利每走一步,内心的困惑就更多一层。 他们在这座看上去属于最邪恶的黑巫师的房子里做什么呢? “韦斯莱夫人,为什么……?” “罗恩和赫敏会把一切都给你们解释清楚的,亲爱的,我真的得赶紧过去了,”韦斯莱夫人心烦意乱地小声说。 “到了。”他们来到了楼梯第二层平台,“罗恩他们应该在右边的第二个门。会开完了我来叫你们。” 说完,她就急匆匆地又下楼去了。 三人走过昏暗的楼梯平台,哈利转动了一下蛇头形状的卧室门把手,把门打开了。 他只匆匆扫了一眼这个光线昏暗的房间,高高的天花板,并排放着的两张单人床,就听见一阵刺耳的吱吱叫声,既而是一声更尖厉的惊叫,接着他就被人用力一拽,砸到了身旁人的身上。 急刹车才避免直接摔出房间的赫敏有些尴尬地笑着,抬手理了理她那乱糟糟的头发。 克鲁克山窜到了艾弗里脚边蹭了蹭他的裤腿,喵呜了一声,尾巴翘得高高的。 罗恩的那只猫头鹰小猪兴奋地在哈利头顶上一圈一圈飞个不停,然后……就被艾弗里一巴掌拍飞了,颇有刚才西里斯拍他脑袋的风采。 “嘿!”罗恩小心翼翼地接住差点砸在地上的爱宠小猪,不满地瞪着艾弗里。艾弗里没有理会罗恩,他轻轻推了下哈利,拉开一点距离,侧身把身后的门关上。 “哈利,你一定不知道凤凰社都做什么工作。”罗恩兴奋地跟哈利说,示意他在床边坐下,“他们昨天开会的时候,我们用伸缩耳听到的,哦,就是弗雷德和乔治的新发明。” “所以凤凰社是做什么的?”哈利非常给面子地问。 “调查那些已知的食死徒的行踪……”罗恩神秘兮兮地说。 “哎呀!”赫敏突然惊叫一声。 “啪——”“啪——” 随着两声刺耳的爆响,罗恩的两个双胞胎哥哥弗雷德和乔治突然出现在房间中央。小猪吱吱地叫得更慌乱了,嗖地飞过去歇在衣柜顶上。 “你们不许再这么做了!”赫敏惊魂未定地对双胞胎说。 哈利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梅林,他们比艾弗里还要高。 “你好,哈利,”乔治一边说一边朝哈利开心地笑着,“你好,希伦布莱克。哦,对了,你的小妹妹昨天就来了,一直念叨你个不停,烦死弗雷德了。”他说着撞了撞旁边人的胳膊。 弗雷德:“……” 艾弗里:“……” 弗雷德看上去不太高兴,抿嘴莫名地看了眼艾弗里。他似乎想跟艾弗里说什么,但后者显然不想。 “你们通过幻影移形的考试了?”哈利问。 “成绩优异。”弗雷德说。 “从楼梯上下来也不过就多花三十秒钟。”罗恩说。 “时间就是金加隆。”弗雷德说。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露出两颗上下排列的火红色脑袋。 梅林的红毛,这里到底是布莱克的老宅还是他们不小心闯进了韦斯莱家的陋居? 而且,塞西莉娅怎么越看越像韦斯莱家的第二对双胞胎之一? “噢,你好,哈利!”金妮高兴地说,“我好像听见你的声音了。” “艾弗里,没想到你也来了!”塞西莉娅哒哒哒跑进来来,一下窜到艾弗里面前。 艾弗里垂眸看她,余光瞥见弗雷德和乔治都在看这边,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嘴角带笑。 “你为什么来了?”他问。 “约瑟夫那老头带我来的,”塞西莉娅答道,脸上突然露出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对了,他又做了几个新口味的甜点,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也许你该把你的捣蛋鬼朋友介绍给贝利先生,”艾弗里嘴角微扬,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或者直接告诉他,你在学校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哥哥,而且你的其中一个哥哥一定会和贝利先生兴趣相投的。” 他眼神扫过韦斯莱家那对双胞胎,其中一个立马转头看向天花板,好像那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牢牢吸引了他的目光。 塞西莉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满脸疑惑地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弗雷德突然把视线从天花板上移开,看向屋子里的众人,“我真想知道斯内普那老家伙想于什么,可惜……” “是啊,妈妈为了防止我们用伸缩耳,竟然在门上加了对抗咒。”乔治闷闷不乐地说。 “斯内普?”哈利立刻问道,“他也在这儿?” “是啊,”乔治说着小心地关上房门,坐在一张床上。 弗雷德也跟过去坐下,懒洋洋地说:“蠢蛋。” “比尔不喜欢他。”乔治说。 “他现在是我们这边的人了。”赫敏责备地说。 罗恩哼了一声。“那也不能说他就不是蠢蛋了,瞧他看着我们的眼神。” “你不值得那样的眼神吗?”艾弗里冷哼一声,坐到他们对面的那张床上,克鲁克山立即跳上了他的膝盖,肉垫爪子踩在上面转了一圈,然后舒服地趴下了。 “斯内普是艾弗里的教父。”哈利小声跟几人解释,并且希望他们不要再当着艾弗里的面说那样的话。然后他走到艾弗里身边,一屁股坐下。 “他是你教父?”罗恩张大嘴,惊讶了好一会儿,“那个老蝙蝠?” 艾弗里突然手痒地想砸点东西或者朝谁扔几个恶咒。 “难怪你这么……”罗恩的话卡住了,因为赫敏非常有眼色地用胳膊撞了他一下,他抿了抿唇,又开口补救,“我是说,难怪你魔药成绩这么好。” “比尔也在这儿?”哈利觉得气氛不太友好,他绞尽脑汁才想出了这么一个问题,“他不是在埃及工作吗?” “他申请了一个坐办公室的工作,这样就能回家,为凤凰社做事了。”弗雷德说。“他说他很想念那些古墓。不过,”他调皮地笑了,“也有所补偿啊。” “什么意思?” “还记得那个芙蓉·德拉库尔吗?”乔治说,“她在古灵阁找了一份工作,为了提高英语。” “比尔一直在给她许多单独辅导。”弗雷德咯咯笑着说,金妮和塞西莉娅也跟着笑起来。 “查理也加入了凤凰社,”乔治说,“但他人还在罗马尼亚。邓布利多希望尽量多地吸收国外的巫师,所以查理在不上班的时候就与人广泛接触。” “珀西不能那么做吗?”哈利问。据他上次所知道的情况,韦斯莱家的第三个儿子在魔法部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工作,那儿显然更容易结交国外的巫师。 听了哈利的话,房间里的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个忧郁且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可千万别在妈妈和爸爸面前提到珀西。”罗恩用紧张的口气对哈利说。 “为什么?” “因为每次提到珀西的名字,爸爸就把手里拿的东西砸得粉碎,妈妈就放声大哭。”金妮说。 “我想我们总算摆脱他了。”乔治说,脸上露出一副很难看到的怪相。 “出什么事了?”哈利问。 “珀西和爸爸大吵了一架。”弗雷德说,“我从没见过爸爸跟谁吵成那样。平常总是妈妈大吵大嚷。” “邓布利多在魔法部的名声扫地,魔法部不允许任何跟他有关的人继续待在那里。”罗恩说,“福吉知道爸爸跟邓布利多关系好,他开始怀疑爸爸。” “可这跟珀西有什么关系?”哈利问。 “福吉给珀西升职了,他被安排跟爸爸一间办公室。”金妮解释,“爸爸觉得那是福吉想让珀西监视他,监视我们家,监视邓布利多。” “所以他们大吵了一架,”弗雷德说,“他说了很多过分的话。” 罗恩有些难过地补充,“他说自从他进了部里,就一直不得不拼命挣扎才能摆脱爸爸的坏名声;他还说爸爸没有一点抱负,害得我们一直过得……你知道的……没有多少钱。” “什么?”哈利不敢相信地说,赫敏发出一种怒猫般的叫声。 罗恩放低声音说:“后来更糟糕了。他说爸爸与邓布利多为伍真是蠢到了家,还说邓布利多眼看着就要有大麻烦了,爸爸会跟着他一块儿倒霉的,珀西说他知道自己应该为谁效忠,他要忠于魔法部。他还说,如果妈妈和爸爸硬要背叛魔法部,他就要让每一个人知道他已经不再属于我们这个家了。当天他就搬出去了,眼下就住在伦敦这儿。” 哈利不出声地骂了几句。在罗恩几个哥哥中问,他一直最不喜欢珀西,但他压根儿也想不到珀西居然对韦斯莱先生说出那样的话。 第60章 Chapter 60 “你们这些肮脏的家伙,竟然敢跑到我家来玷污布莱克的老宅!” 艾弗里一行人下楼准备吃晚饭时,楼下门厅里一副巨大的画框开始尖声叫喊。 “这……”哈利脚下一顿,头疼地看向那副画。 画框里有个年纪很大的女巫,能挂在老宅的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艾弗里被吵得心烦,直接给自己来了个塞听咒,世界一下清净了。 卢平和韦斯莱夫人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想拉上帷幔,把老太太遮在里面,但怎么也拉不上。老太太的叫声越发刺耳了,她还挥动着利爪般的双手,好像要来抓他们的脸。 “畜生!贱货!肮脏和罪恶的孽子!杂种,怪胎,丑八怪,快从这里滚出去!你们怎么敢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唐克斯一个劲儿地道歉,一边把那条庞大而笨重的巨怪腿重新拖到原来的位置。韦斯莱夫人不再试着拉上帷幔了,而是转身匆匆朝门厅那头走去,一边用魔杖给其他肖像都念了昏迷咒。接着,西里斯从哈利他们对面的一扇门里冲了出来。 “闭嘴,你这个可怕的老巫婆,闭嘴!”他吼道,一把抓住韦斯莱夫人刚才丢下的帷幔。 老太太顿时脸色煞白。 “你——你!”她一看见那个男人就瞪大了双眼,厉声叫道。“败家子,家族的耻辱,我生下的孽种!你也不带你的儿子来见我,而且我们布莱克家高贵的姓氏居然被他隐藏在名字中间了!!” 哈利看了艾弗里一眼,发现后者悠哉得仿佛处在另一个世界。 “我说过了——闭——嘴!”西里斯吼道,“而且,你这么不想看见我,应该也不想看见我儿子才对。”他和卢平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帷幔又拉上了。 老太太的尖叫声消失了,接着是一片余音回荡的寂静。 西里斯微微喘着粗气,撩开挡着眼睛的长长黑发。 “饿死了,走,去吃饭。”说罢,他揽着哈利和艾弗里的肩膀往厨房里走。赫敏他们跟在后头。 “那是你……?”哈利犹豫着开口。 “我母亲。”西里斯板着脸说,“艾弗里的祖母。”他偏头看向艾弗里,发现对方毫无反应,于是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用力按了按。 “嘶——”艾弗里轻呼一声,幽怨地看向罪魁祸首,然后解开塞听咒,“你们格兰芬多怎么都喜欢动手啊?” 闻言,哈利有些心虚地吞了口口水。 他们走到楼梯底下,穿过一道门,进入了地下室的厨房。 一股异常甜腻的味道扑面而来,艾弗里和哈利都不太适应地皱了皱眉。 不难猜测,这就是贝利先生研究的新口味甜点散发出来的味道,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甜上好几个度。 艾弗里这时才惊觉自己没有学过让人闻不到气味的咒语。 在这股甜腻气味里待了十几秒,他们才缓过劲儿来,开始打量起厨房。 这里几乎和上面的门厅里一样昏暗,一个洞穴般幽深的房间,四周是粗糙的石头墙壁,大部分光线都来自房间那头的一个大壁炉。 管子里冒出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如同战场上的硝烟,黑乎乎的天花板上挂下来的沉甸甸的铁锅铁盆,在烟雾中显得面目狰狞,阴森可怖。 因为开会,房问里摆满了许多椅子,中间是一张长长的木头桌子,桌上散乱地放着羊皮纸卷、高脚酒杯、空酒瓶和一堆看上去像是破布的东西。韦斯莱先生和他的长子比尔坐在桌子那一头,脑袋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 韦斯莱夫人清了清嗓子,韦斯莱先生立马抬头望了望,赶紧站了起来。“哈利!”韦斯莱先生说着,几步走过来迎接他,热情地同他握手,“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哈利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看见比尔匆匆卷起留在桌上的羊皮纸,然后抽出魔杖念了个魔咒,那些羊皮纸就消失不见了。 “小希伦!”贝利先生也一下看见了站在哈利身边的艾弗里,满脸笑容地走过来同他打招呼,“西娅都跟我说了,你在学校很照顾她,她很调皮,一定给你惹了不少祸吧?” 艾弗里挑眉,看了眼满脸震惊的塞西莉娅,显而易见,当事人说的话和贝利先生理解的一定不是一个意思。 而同样表示惊讶和不满的,还有双胞胎中的一个。 “如果你们想在午夜之前吃到晚饭,就需要有人来帮我一把。”韦斯莱夫人打断了这“温馨”的时刻,对房间里所有的人说,“不,你坐在那里别动,哈利,亲爱的,你需要休息。” “我能做点什么,莫丽?”唐克斯热情洋溢地说,跳起来冲了过去。韦斯莱夫人迟疑着,显得心有余悸。“嗯——不用,没事儿,唐克斯,你也休息一会儿吧,今天你已经做了不少了。” “不,不,我想帮帮你!”唐克斯欢快地说,匆匆奔向金妮正在拿餐具的碗橱,不留神撞翻了一把椅子。 很快,一套沉甸甸的刀子就在韦斯莱先生的监督下,开始自动切肉剁菜,韦斯莱夫人搅拌着一只悬挂在火上的大锅,其他人从食品储藏间拿出盘子、高脚酒杯和食物。 贝利先生端着他新鲜出炉的甜点非常公平地用刀切分放在每个餐盘上,有些期待地开始想象一会儿大家品尝时面上露出的表情。 哈利陪西里斯留在桌边,艾弗里也悠哉地坐着,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你怎么不去帮忙?”西里斯问艾弗里。 艾弗里懒散地抬了抬眼,“你不也没帮忙。”说完,他感到什么东西正蹭着他的膝盖,是克鲁克山。它把身体绕在艾弗里的腿上,呼噜呼噜叫着,艾弗里刚想伸手把它捞起来,然后克鲁克山一下子就跳到了西里斯的膝头,蜷做一团。 艾弗里:“……” “哦,聪明的克鲁克山,”西里斯非常满意克鲁克山的举动,一边挠着它的耳根,一边得意地盯着艾弗里,脸上表情相当欠揍。 “嘁。”艾弗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要在这儿跟哈利聊天,”西里斯又继续刚刚那个话题,“而且,咱俩能一样吗?” “确实不一样。”艾弗里说,“比起你,妈妈更爱我。” 不远处优雅帮忙的埃莉诺像是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西里斯:“……”到底为什么要带这小子来这里?谁提议的? 哦,没人提议,他自己带来的。 艾弗里发现厨房里并没有他教父的身影,他不用开口询问就知道,斯内普先生绝不会愿意留下来吃饭的,而这里的人也并不真的欢迎他。 饭桌上,韦斯莱先生和比尔在讨论妖精的事情;唐克斯边吃饭边给自己的鼻子变形来逗三个女孩开心;弗雷德和乔治在跟哈利说很多有趣的事情;西里斯则是时不时盯紧艾弗里,以防止他从自己盘子里挑出那些他不爱吃的东西。 三份大黄面包屑,接着又是蛋奶糕,哈利牛仔裤的裤腰紧得难受了。 这是很能说明问题的,因为那条牛仔裤是西里斯前几天刚给他买的,没吃饭前穿的时候是很宽松的。 而他还要帮艾弗里把他的那份每人都有的贝利牌蛋糕吃掉。 一会儿就去问问赫敏有没有什么让人暂时失去味觉的魔咒,不然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会很难熬。 等哈利放下勺子时,饭桌上的谈话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韦斯莱先生靠在椅子背上,一副吃饱喝足、身心放松的样子唐克斯张着嘴打哈欠,她的鼻子已经恢复了正常。 金妮盘腿坐在地上,把一些黄油啤酒的软木塞滚来滚去,让克鲁克山追着玩儿,塞西莉娅就坐在金妮边上。 “要不是你们太小,”西里斯放下餐具,“我真希望你们也加入凤凰社。得了,”他看见哈利跃跃欲试地想说什么,立即阻止道,“埃莉不同意,莫莉也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卢平补充说。 “好了,你们该上床睡觉了。”韦斯莱夫人招呼着一群孩子往楼上走。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站起身,哈利看到没什么希望,只好也跟着站起来。 韦斯莱夫人跟着他们上楼,“我希望你们每个人立刻上床睡觉,不许说话。”他们走到二楼的楼梯平台,“明天我们有许多事情要做。” 赫敏、金妮和塞西莉娅向男孩们道了晚安就进了房间,他们则是继续往楼上走去。 “好了,男孩们,”韦斯莱夫人在三楼的楼梯平台上说,“自己分配卧室,快上床睡觉吧。” “我和哈……” “你和你的哥哥们一间。”不等罗恩把话说完,艾弗里就拉着哈利往身后的卧室走。 在卧室门被关上的一瞬间,罗恩的声音传了进来: “哈利,记得锁门,一定要锁门!” 还用你说?! 艾弗里不爽地把门锁上。 只不过他们锁门防的不一样而已,罗恩是怕老宅里那个疯疯癫癫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半夜去哈利房间吓着他,艾弗里则是防着有人大晚上不睡觉闯进来找哈利促膝长谈。 艾弗里先是狠狠嫌弃了这里一番,接着爬到床上,钻进被窝,转过脸在黑暗中望着哈利。哈利就着从肮脏的窗户中透进来的月光,勉强能够分辨出艾弗里的轮廓。 “那么……晚安?”哈利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轻声说。半晌,他都没有听到艾弗里的回答,就在他打算闭眼睡觉的时候,对面床上的人说话了。 “这是我们第二次睡一间房。” “是,是啊,没错,怎么了?”哈利觉得自己的舌头有要打结的趋势。 “我……”艾弗里停顿了好一会儿,“算了,晚安。” “……??”哈利随意把被子的一角搭在身上,闭上眼睛睡觉了。 艾弗里清楚地听到哈利小声嘀咕了这一句,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在黑夜里轻轻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这群可怜的未成年巫师就被韦斯莱夫人的大嗓门喊了起来。 他们今天要开始对这栋房子进行大扫除。 大致扫一眼各个角落就能看出来,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在对某间屋子进行了一上午的大扫除之后,他们感到饿了。 虽然艾弗里浑水摸鱼了好一会儿,那些冲到他面前的狐媚子都是哈利帮忙解决的,但他依旧饿了。 “你们继续打扫,”韦斯莱夫人说,“我去厨房准备午饭。记住,千万别被这些狐媚子咬了。” 交代完,她就离开了,乔治走过去想把门关上,这时,一个家养小精灵侧身闪了进来。 除了腰上围了一条脏兮兮的破布,像热带国家男子用来遮体的腰布,他全身几乎□□。他的模样很老了,皮肤似乎比他的身体实际需要的多出了好几倍,虽然他的脑袋像所有家养小精灵一样光秃秃的,但那两只蝙蝠般的大耳朵里却长出了一大堆白毛。他两眼充血,水汪汪灰蒙蒙的,肉乎乎的鼻子很大,简直像猪的鼻子一样。 小精灵根本没有注意到房间里的人。他就像看不见他们似的,弓着背,拖着脚,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房问那头走去,一边用牛蛙般沙哑、低沉的声音不停地轻声念叨着。 “讨厌的老败家子,领着这群人糟蹋我女主人的房子。哦,我可怜的女主人啊,如果她地下有知,如果她知道他们把什么样的渣滓弄进了她的家门,她会对老克利切说些什么呢。哦,真丢人啊,泥巴种、狼人、骗子和小偷,可怜的老克利切,他能怎么办呢??” “你好,克利切。”弗雷德声音很大地说,一边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家养小精灵顿时僵住了,嘴里不再念念有词,而是做出非常明显但很令人怀疑的吃惊样子。 “克利切刚才没有看见年轻的主人。”他说,转身朝弗雷德鞠了一躬。他的脸仍然对着地毯,又用别人完全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是老败类的讨厌的小崽子。” “对不起?”乔治说,“最后那句话我没听清。” “克利切什么也没说,”小精灵又朝乔治鞠了一躬,然后用虽然很轻、但清清楚楚的声音说,“这是他的双胞胎兄弟,一对古怪的小野崽子。” 哈利不知道要不要放声大笑。小精灵直起身,用恶毒的目光望了望他们大家,显然相信他们都听不见他的话,因为他又继续念叨开了。 “还有那个泥巴种,大大咧咧、肆无忌惮地站在那里,如果我的女主人知道,哦,她该哭得多么伤心啊,这里又新来了两个男孩,克利切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他们在这里做什么呢?克利切不知道??” “克利切,这是哈利,”赫敏怯生生地说,“哈利·波特。” 克利切那两只浅色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嘴里念叨得比以前更快更充满火气了。“那泥巴种居然跟克利切说话,就好像她是我的朋友,如果克利切的女主人看见他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哦,她会说什么呢——” “不许叫她泥巴种!”罗恩和金妮非常生气地同时说道,塞西莉娅也在一旁怒气冲冲地瞪着那只小精灵,看那架势,好像随时都会冲上去跟他扭打在一起。 “没关系,”赫敏小声说,“他脑子不正常,不知道自己在说——” “你别自欺欺人了,赫敏,他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弗雷德一边说一边非常厌恶地瞪着克利切。 克利切嘴里仍然念念有词,眼睛望着哈利旁边的艾弗里。 “我不会跟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小精灵自我介绍的。”艾弗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脑子没问题的也不会。” “这是艾弗里·希伦。”赫敏依旧用平和的声音跟小精灵说话。 “顺便提一句,克利切,”弗雷德说,“艾弗里是西里斯的儿子。” “你也可以叫他艾弗里·布莱克,”乔治说,“当然了,我们都喊他希伦布莱克,或者布莱克希伦。” 对于自己的两个姓氏变成了一个名字这件事,艾弗里只是翻了个白眼。 弗雷德看着克利切惊恐地瞪大眼睛,不慌不忙地补充道:“他全名叫艾弗里·布莱克·希伦。” 克利切的一对大眼睛猛地朝艾弗里望去。“真的吗?真的是小主人吗?克利切不敢确定,他确实和那个败家子有点像,好像又不太像,可是他居然把女主人尊贵的姓氏夹在中间,而且还跟这群肮脏的人待在一起……” 克利切边说边靠近艾弗里,眼看着就要碰到他的小主人时,他却突然倒在了地上,张张合合的嘴总算是彻底不动了。 房间里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艾弗里。“我也不想跟脑子有问题的小精灵握手。”艾弗里说,把魔杖收回口袋里。 “干得漂亮,希伦!”弗雷德夸奖道。 “我们早就想这么干了。”乔治说着,长腿一迈抬手想搭在艾弗里肩上,被他侧身躲开了。 罗恩虽然没说话,但他的眼神里透出了一道名为“欣赏”的光芒。 “你……他,他只是……”赫敏瞪大眼睛,又是责备又是不敢相信地说。 “得了吧,格兰杰,”艾弗里瞥她一眼,“德拉科也说过那个词,你可不是现在这个态度。” 赫敏立马涨红了脸反驳道:“那不一样!马尔福他——” “因为他是故意那样说你的?”艾弗里嘲弄地扯了扯嘴角,“难道你真的天真地以为此刻躺在地上的小精灵是无意的吗?” 赫敏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哈利站在艾弗里身边,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袖子,艾弗里偏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是西里斯的声音。 “哦,梅林,能不能给他来个永久昏迷咒……”西里斯推门走进来,一眼便看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克利切,继而贱嗖嗖地接着道:“他明明就在这里,这里却没有一点让我讨厌的声音,真不习惯。” 众人:“……” 【小剧场】 德拉科:“我好感动。” 艾弗里:“你别动。” 赫敏:“帕金森也那样叫过我,你怎么不……” 艾弗里:“那不关我的事。” 德拉科:“我真的太感动了!” 哈利:“那你为什么帮马尔福?” 艾弗里:“因为他不怎么聪明。” 德拉科:“刚刚那两句话真是我这辈子说过的最傻的话了,算了,就当是一场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0章 Chapter 60 第61章 Chapter 61 “你不在上面!”哈利看着布莱克家的家谱最底下一行说道。 那是一张颜色暗淡的挂毯,非常旧了,而且似乎狐猸子把好几处都咬坏了。不过,上面绣的金线仍然闪闪发亮,他们清楚地看到了一幅枝枝蔓蔓的家谱图,一直可以追溯到中世纪。挂毯顶上绣着几个大字:高贵的最古老的布莱克家族永远纯洁。 “曾经在上面的。”西里斯说着指了指挂毯上一个焦黑的小圆洞,像是被香烟烧焦的痕迹,“我从家里逃走之后,我亲爱的母亲就把我销毁了,克利切很喜欢低声念叨这个故事。”他拍了拍艾弗里的肩膀,“这上面也没有你。” 艾弗里:“我看得见。” “你从家里逃走?”哈利忍不住问。 “那年我大约十六岁,”西里斯说,“我受够了。” “你去了哪儿?”哈利盯着他问道。 “你爸爸家里,”西里斯说,“你的爷爷奶奶非常善解人意,他们差不多把我当成了第二个儿子。是啊,学校放假时,我就暂时住在你爸爸家里,到了十七岁,我就自己找了个地方。我叔叔阿尔法德给我留下了数量可观的金子——他也从这里被清除出去了,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反正,从那以后,我就自己照顾自己了,不过,波特先生和夫人总是欢迎我每个星期六到他们家吃饭。” “可是你为什么?” “离家出走?”西里斯苦笑一下,用手梳理着他的长发,“因为我讨厌他们所有的人。我的父母,疯狂地痴迷纯正血统,他们相信,身为布莱克家的人,天生就是高贵的??我那个傻瓜弟弟,性情太软弱,居然相信了他们的话??那就是他。” 西里斯伸出一个手指,指了指家谱图最下面的一个名字:雷古勒斯·布莱克。在出生日期后面有一个死亡日期(大约在十五年前)。 “他是我弟弟,”西里斯说,“不断地有人提醒我,他比我强得多。” “可是他死了。”哈利说。 “是啊,”西里斯说,“愚蠢的白痴,他加入了食死徒的行列。” “你在开玩笑吧!” “听我说,哈利,你看了这个房子的情形,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家人都是什么样的让吗?”西里斯不耐烦地说。 “你的……你的父母也是食死徒吗?” “不,不是,可是相信我,他们认为伏地魔的主张是正确的,他们都赞成维护巫师血统的纯正,摆脱麻瓜出身的人,让纯血统的人掌握大权。并不是只有他们这么想,在伏地魔露出他的真实面孔之前,许多人都认为他对一些事情的主张是正确的。不过,当他们发现他为了获得权势而不择手段时,他们都胆怯、退缩了。但我想我的父母一定认为雷古勒斯一开始就加入其中,算得上一个勇敢的小英雄。” “他是被傲罗杀死的吗?”哈利不很确定地问。 “哦,不是,”西里斯说,“不是,他是被伏地魔杀害的。或者,更有可能是在伏地魔的指使下被害的。我怀疑雷古勒斯还没有那么重要,需要伏地魔亲手去干掉他。从他死后我了解的情况看,他已经陷得很深,然后他对别人要他做的事情感到恐惧,就想退出。你知道,谁都不可能向伏地魔递一份辞职报告就算完事。要么卖命终身,要么死路一条。” “吃饭了。”韦斯莱夫人在楼下高声喊道。 她把魔杖高高地举在面前,魔杖尖上顶着一只托盘,里面堆着许多三明治和蛋糕。其他人跑下楼向她围拢过去,争先恐后地拿东西吃,哈利和艾弗里留在西里斯身边没有动。西里斯弯腰更仔细地看着挂毯。 “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这个东西了。我以前从没注意过这上面有这么多被烧焦的小洞。每当家族中产生一个还算正派的人物时,他们就声明与他断绝关系。我看到唐克斯也不在上面。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克利切才不听从她的命令呢,克利切应该对家族里所有的人都俯首听命的。” “你和唐克斯是亲戚?”哈利吃惊地问。 “哦,是啊,她的母亲安多米达是我最喜欢的堂姐,”西里斯一边说一边认真地研究家谱图,“没有,安多米达也不在上面。” 他指着贝拉特里克斯和纳西莎两个名字之间的另一个烧糊的小圆斑。 “安多米达的姐妹们都在上面,因为她们嫁给了可爱的、值得尊敬的纯血统巫师,只有安多米达嫁给了一个麻瓜出身的人,泰德·唐克斯,所以……” “所以楼下那个笨手笨脚总是撞到东西的女巫,算得上是我姐姐?”艾弗里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西里斯用魔杖戳了戳艾弗里的脑袋,“纯血统家族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亲戚关系。” “我以为德拉科是我弟弟已经是件很疯狂的事情了。”艾弗里说,“没想到我还能摊上这么个姐姐。” “马尔福跟你们也是亲戚?!”哈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哦,纳西莎是我姐姐,”西里斯指着挂毯上那个名字说,“她嫁给了卢修斯·马尔福。” 一根双股的金线把纳西莎·布莱克与卢修斯·马尔福连接在了一起,然后一根单股的垂直金线从他们的名字上连向了德拉科的名字。 “快点,你们三个,不然就什么吃的也没有了。”韦斯莱夫人又扯着嗓子朝楼上喊。 西里斯沉重地长叹了一声,朝挂毯投去悲哀的一瞥,便和两个孩子一起下楼去了。 那天下午,他们清除玻璃门柜子时,西里斯也加入了,他全程盯着艾弗里,不让他有一点懒可以偷。对此艾弗里只能自己郁闷着,这项工作可不轻松,因为柜子里的许多东西都很不情愿离开落满灰尘的搁板。西里斯被一只银鼻烟盒狠狠地咬了一口,不出几秒钟,被咬的那只手就结了一层难看的硬壳,好像戴了一只粗糙的褐色手套。 “没事儿。”他一边说一边很有兴趣地查看那只手,然后用魔杖轻轻一点,手上的皮肤又恢复了正常,“里面一定是肉瘤粉。” 干了一天的活,艾弗里觉得他一生的劳动力也就这么多了。他疲惫又郁闷地跟着众人去往厨房。 “哈利,快来!” 他们刚刚到厨房门口,弗雷德和乔治就冲哈利招手。 哈利朝他们走去,艾弗里瞥了那两人一眼,顺便看到了两个红毛边上笑盈盈一看就知道干了什么坏事的塞西莉娅,他无语地撇撇嘴,径直走到另一边离大人们较近的位置坐下。 “给你看个好东西。” 待哈利走到双胞胎身边坐下,弗雷德神秘兮兮地把一瓶贴着“黄油啤酒”标签的液体推到他面前,朝哈利眨了眨眼睛,“我们偷偷带来的。” “你前几天不是遇到摄魂怪了嘛,”乔治说,一边打开了自己的那瓶,“特意给你带来的,安慰你受到惊吓的心。” “我没被吓到!”哈利不满地低呼一声。 “他在试图向我们证明他的勇敢。”弗雷德笑呵呵地跟乔治说。 “你面对神秘人的勇敢我们毫不怀疑。”乔治说,不怀好意地露出笑容,“但是那群丑陋的摄魂怪……” “我说真的!”哈利羞恼地瞪着他们。 “别这么激动,”弗雷德不在意地拍拍哈利的肩膀,又不知道从哪变出几瓶一模一样的放在桌上,“快喝吧,一会被小罗尼发现你就没有了,我们可没准备他的份。” 哈利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和他在三把扫帚喝到的有些不一样。“这个……”他把瓶子拿远了仔细看,上面确实写的“黄油啤酒”。 “不全是黄油啤酒,”乔治凑到哈利耳边说,“里面加了朗姆酒。” “可是我几乎没闻出什么……” “我们把气味变淡了很多,”弗雷德得意地挑挑眉,“不仔细闻是不会发现的。” “你们从哪弄来的?”哈利一脸惊奇,酒瓶送到嘴边又喝了一口。 “你知道的,我们的发明很有意思,是不是?”弗雷德说,哈利点头。 “有位客人不仅付了钱,还给我们寄来一箱酒。还好那天爸爸妈妈不在家,你能想象好几只猫头鹰一起冲进我们卧室的场景吗?”乔治说,脸上还有点心有余悸。 “不过不得不说,”弗雷德笑了起来,“还挺壮观。” 几人说着都露出了狡黠的笑。 艾弗里坐到位置上没多久,韦斯莱夫人做的菜就随着魔杖的挥舞井然有序地上桌了,随之而来的,还有突然出现在艾弗里餐盘边上的一瓶黄油啤酒。 艾弗里回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人,刚刚收回手的塞西莉娅正笑嘻嘻地看着他,“给你带的,不客气。” 艾弗里挑眉,突然有点想笑,“谢谢?” 塞西莉娅一脸正直地摆摆手,“说了不客气。”然后转身回到了她双胞胎哥哥身边。 看着这一幕,艾弗里刚刚那种荒谬的妹妹记得给自己带好东西的微妙感觉一下就消失了,心情突然不怎么好了。 什么妹妹,他才没有一个长着红头发,穿着旧长袍的韦斯莱妹妹。 而且黄油啤酒算什么好东西。 艾弗里眯眼,他一定是累晕了头。 “哪来的黄油啤酒?”西里斯坐到他旁边,看了眼桌上那瓶不太一样的酒,想要伸手去拿,却被回过神来的艾弗里躲开了。 艾弗里用下巴点了点哈利的方向,“你亲爱的教子没有给你准备吗?” 西里斯闻言看过去,哈利正和韦斯莱双胞胎边说笑边喝着黄油啤酒。 他盯了哈利一会儿,然后转过脑袋看向艾弗里,“说的好像这是哈利给你准备的一样。” 艾弗里:“……”默默拧开瓶盖,无言地喝了一口。 啤酒流过喉咙时带来了不同于在三把扫帚喝酒时的感觉,艾弗里轻轻皱眉,视线与餐桌那头的哈利撞上。 放下酒瓶的瞬间,艾弗里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嘴角。 有些辣,但也还带着点黄油啤酒原本的甜。 吃过晚饭回到房间,正准备关上门,艾弗里就被一阵风吹得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吗?”哈利问,伸手贴了贴他的额头,“脸有点红,应该是喝酒的原因。” 哈利的触碰让艾弗里搭在门把上的手微僵,他关好门,垂眸看向眼前人。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哈利的眼眸泛着些水雾,在窗外月光的映射下更显朦胧。 艾弗里凝视着哈利碧绿色的眼眸,窗外吹进来的风弄乱了他的头发。艾弗里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哈利凑近了些,同样直视着艾弗里的双眼。正当他准备询问艾弗里怎么了的时候他突然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哈利被这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有些迷茫又怪异道,“你、你怎么……” 他感觉艾弗里搂自己搂的很紧,“……我冷,来你这边暖和下。”艾弗里的声韵在他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颈上,痒痒的。 哈利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躲开颈上的热气。 艾弗里松开他,想到昨晚梦里的画面,想起哈利隔三差五就会突然伤疤疼的事情,他抬手小心翼翼地撩开哈利的额发,拇指轻柔地抚摸了下那块闪电型的疤痕。 像是有一股电流自哈利伤疤处一路蔓延至眼神,他一瞬间僵住了,呆呆的看着艾弗里。 “疼吗?”艾弗里问。 好半天,哈利才反应过来,他有些含糊地回答:“嗯,只是偶尔会突然抽疼一下,不过那种感觉很快就会过去。” 艾弗里的手还想再轻抚一下那伤疤,哈利却慌忙挣开他的手遮住那额头,“别看了。” 艾弗里没理他,拉开他遮着额头的手,微微俯下身亲了亲那疤痕。 一瞬间,哈利感觉自己忽然失去了呼吸,那就像是掉进了水里,耳中轰鸣,眼前变暗,感到身体内部有什么东西正在变换,那几乎是一种横冲直撞的激动,让他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撑住床沿,害怕失去平衡倒下去。他听见艾弗里说了句什么,但那似乎从极远处传来,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渐渐地,哈利的视野变得清晰,艾弗里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抓着哈利的上臂,嘴里叫着他的名字。 突然,他感觉后腰撞上了什么东西,他清醒过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艾弗里已经将他抵在了门上。 “艾弗里,你…怎么了?”哈利看起来一脸茫然。 艾弗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的目光在哈利脸上游移。像是觉得那副眼镜碍事,他伸手将它从哈利的鼻梁上取下来放在房门旁边的矮柜上。哈利真的呆愣了,都没有作出一点点反应。 因为喝酒的缘故,哈利的脸颊同样是微醺的红色;碧绿色的眼睛里泛着点点水光,湿漉漉的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微张的嘴里呼出淡淡朗姆酒的香气,勾得面前的人也沉醉其中。 艾弗里注视着哈利那双漂亮的眼睛,慢慢向他靠近,这时他的嘴唇离哈利的只有一英寸,哈利能感到他的呼吸吹在自己脸上,热热的,痒痒的。 “哈利,我好像喝醉了。”艾弗里自顾自地说,继续缩短那一英寸的距离。朗姆酒的味道萦绕在两人之间,像是有魔力似的吸引着艾弗里不断靠近。 看着艾弗里向自己慢慢低头靠近,哈利整个人都像是被凝固了。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攥紧衬衫边角,心脏跳动的速度在不断加快,他快要窒息了。 “你干什……” 哈利的话语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两片滚烫的薄唇堵了回去。他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早已退无可退。只能发出一些细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不习惯地反抗着,却又像是小心翼翼地顺从。 艾弗里将哈利的反应尽收眼底,眼前人细密微弱的声音极大地取悦了他。他微微闭上眼感受着嘴唇上的温热和柔软,将眼底那抹深红完全隐藏起来。他禁锢着哈利,一手按着哈利的肩膀,另一只手滑到哈利后脖颈处,迫使他不能远离自己一分一毫。 本就闷热的夏季,房间里又热又湿,还混着点尘土的味道,两人唇齿相依。艾弗里此刻被心底的欲|望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地啃咬着哈利。 趁着哈利呼吸不畅微微张开嘴的瞬间,艾弗里攻略性极强地撬开他的牙关,舌尖趁势而入,扫过每一个角落,强硬地与他共享甘甜,交换气息。 温热湿软的舌尖包裹缠绵着彼此,刺激着哈利的每一处神经。酥麻感伴随着电流从尾椎骨一路攀升,直达颅内。双腿开始发软,微弱的轻哼被彻底淹没在炙热中。 艾弗里轻轻掀开眼皮,此刻的灰蓝比往日深沉许多,他眸光扫过哈利,看见他紧闭的双眼和越发潮红的脸颊。意识似乎在渐渐回笼,他回味般地又舔了一下哈利的唇角,轻笑一声,松开了对哈利的禁锢。 沉沉颤音荡进哈利心里,哈利又羞又恼,被吻得晕晕乎乎又加上酒精的作用,他再也坚持不住腿一软,顺着墙壁就往下滑,跌坐在了墙边。 【小剧场】 西里斯:“哎呀呀呀!” 艾弗里:“有事?” 西里斯:“我就是感叹一下,年轻真好。” 艾弗里:“有病。” 西里斯:“……” 对不起各位,三次真的很忙,而且这个地方有点卡文,之前这部分写的有点emmm怎么说,没脑子吧,所以思考了很久怎么让两个宝贝稍微有脑子地表明心意hhhh,再次抱歉久等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1章 Chapter 61 第62章 Chapter 62 这是哈利待在布莱克老宅的第六天了。距离那天那个吻,已经过去了四天。 那天晚上那个吻之后,哈利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抓起眼镜戴上,打开房门冲到对面,敲响了罗恩的房间门。他浑浑噩噩地躺上了另一张空床,他没有回答罗恩的任何问题,只是一个劲地说自己没事,要睡觉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直到后半夜他才伴着罗恩的鼾声睡着。 第二天吃过早饭,他们便开始打扫了。在清除玻璃门柜子时,哈利尽量克制住自己不去回忆昨天晚上的事。 他们发现了一个样子特别难看的银器具,像是一把多脚的镊子。哈利刚把它拿起来,它就像蜘蛛一样飞快地顺着哈利的胳膊往上爬,而且还想刺破他的皮肤。西里斯一把抓了过去,用一本名为《生而高贵:巫师家谱》的书把它拍死了。还有一个谁也打不开的沉甸甸的纪念品盒。一大堆古色古香的印章。此外,在一个灰扑扑的盒子里,放着一枚梅林一级勋章,是授予西里斯的祖父的,奖励他“为魔法部做出的贡献”。 “就是他给了他们一大堆金子。”西里斯轻蔑地说,把勋章扔进了装垃圾的袋子。 克利切好几次偷偷溜进房间,想把一些东西藏在他的腰布下面带走;每次被人抓住时,他都会说出许多非常难听的脏话。当西里斯把一个刻着布莱克家族饰章的大金戒指从他手里硬夺过来时,克利切居然气得流出了眼泪,小声啜泣着走出房间,一边用哈利从来没听过的字眼诅咒西里斯。 “这是我父亲的东西,”西里斯说着把戒指扔进了袋子,“克利切对他不像对我母亲那样忠心耿耿,但我上个星期还是看见他亲吻了我父亲的一条旧裤子。”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韦斯莱夫人每天都会准时带着孩子们跟她一起和这栋老别墅里的东西作斗争。这几天里,韦斯莱夫人让他们干活干得非常辛苦。给客厅消毒花了三天时间。最后,房间里还剩下两件令人不快的东西,一个就是那块布莱克家谱图的挂毯,他们想尽各种办法都不能把它从墙上弄下来,还有就是那个咔啦啦作响的写字台。穆迪还没有顺路来指挥部,所以他们不敢肯定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从客厅转移到底层的一个餐厅,发现那儿的碗橱里藏着大得像茶托一般的蜘蛛(罗恩急急忙忙地跑出房间去给自己倒杯茶喝,一个半小时都没有回来)。那些印着布莱克家族饰章和铭词的瓷器都被西里斯马马虎虎地扔进了一只袋子。装在褪色银相框里的一些老照片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当玻璃稀里哗啦地碎裂时,相框里的人都发出凄厉的尖叫。 斯内普大概喜欢把他们的工作称为“大扫除”,但在哈利看来,他们实际上是在对老房子发动一场战争,老房子在克利切的帮助下,进行着十分顽强的抵抗。这个家养小精灵总是出现在他们集中干活的地方,千方百计想从装垃圾的口袋里拿走一些东西,同时嘴里念叨的话越来越难听。西里斯最后甚至威胁说要给他衣服穿,克利切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说:“少爷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但不等转身,他又大声念叨说:“可是少爷不会把克利切打发走的,不会的,因为克利切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噢,是的,他在密谋反抗黑魔头,是的,带着这些泥巴种、败类和渣滓……” 听了这话,西里斯不理睬赫敏的抗议,一把从后面揪住克利切的腰布,把他扔到了房间外面。 每天门铃都要响几次,一听到铃声,西里斯的母亲就开始刺耳地尖叫,哈利和其他人则努力想偷听来访者的谈话,但每次只能匆匆瞥上几眼,听到几句零散的对话,就被韦斯莱夫人叫回去干活了,根本没有捞到多少有用的情报。斯内普又蜻蜓点水般地来了几次,不过让哈利感到欣慰的是,他们一直没有正面碰见过。哈利还看见了麦格教授,她穿着麻瓜的衣服和外套,显得十分古怪。她似乎也非常忙碌,来去匆匆。 艾弗里还是一如既往地看不爽这里的人和事,说话时也没个好脸色。打扫的时候嫌弃这个嫌弃那个,吃饭时还不忘跟西里斯互呛几句,虽然每次都是西里斯挑衅在先。这些种种行为都不会让人感到奇怪,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干活不偷懒了。 赫敏敏锐地发现了可疑之处:好几次哈利都犹豫着想要上去帮忙,然后艾弗里就会当作没看见更加卖力地打扫;自从哈利去和罗恩住一间房之后,他和艾弗里就不怎么交流了,只是偶尔到要递什么东西的时候,才会生硬地说上那么一两句;哈利也变得很奇怪,总是盯着艾弗里发呆。 哈利觉得艾弗里一切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变,或许那天晚上就是他喝醉了做的一个梦呢?又或许艾弗里根本就不在意那件事呢? 艾弗里还是那个艾弗里,但哈利总感觉他在有意疏远自己。 晚饭后,哈利对赫敏他们说他和艾弗里因为一些事情闹别扭了,他很感激赫敏拦着罗恩他们没让他们追问下去,因为他既不想对这帮朋友说谎,也绝对不想对他们说“哦没什么,只是因为我俩接吻来着。” 哈利倒在床上,强迫自己停止去想艾弗里的事,但这显然是徒劳的,他的脑子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一帧都跟艾弗里有关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跟艾弗里相处了这么久。这几天哈利一直在想,其实他并不介意艾弗里吻他。他介意的是,自己并不介意被艾弗里吻他这个事实。 可这是不对的。 哈利从没想过和男生……他应该喜欢秋那样可爱的姑娘…… 所以这是不对的。 可是艾弗里这几天不跟他说话,甚至不去看他的时候,他心里总是涩涩的,就好像自己心爱的火|弩|箭被人抢走了一样。 也许毕业以后,哈利会找到自己喜欢的姑娘,或许她还是个麻瓜也说不准。艾弗里也会娶妻,像希伦那样的家族,给他找的妻子一定不会差…… 说不定哈利还会带着妻子去拜访艾弗里一家,说不定他们的孩子会一起在霍格沃茨上学,说不定还都是一个学院的,说不定…… 可是这不对。 …… 哈利猛地推开艾弗里房间的门,让他烦闷好几天的人正绻在床上,闭着眼睛,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映在艾弗里身上,一阵风吹进房间,揉乱了艾弗里的头发,哈利觉得自己听到了风的声音。 “波特?”床上的人撑起身子,表情有些迷茫地看着门口。 “嘿…你好…吗?”哈利说。 “还不错。”似乎就连艾弗里也没预料到哈利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他坐起身歪着头看他。 哈利走到床边,低头看着艾弗里。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想说些什么,可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别用你那可怜的小脑袋瓜思考问题了,”艾弗里一贯的嘲讽语气,“得费多长时间才能想明白啊。” “不,这个问题我想很久了,”哈利说,“我知道答案了。” “是吗?”艾弗里说完就笑了,自嘲地道:“我以为我对你来说至少还有点用。”他抬头看着哈利的眼睛,那其中有着关心和温柔的情愫,他在哈利水般澄明透彻的眼中游移着,无可避免的深陷入底。 哈利关心我,可那只是朋友之间的,他是西里斯的教子。我们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 艾弗里这样想着,心里一阵苦涩。 哈利吐出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道:“我做了个梦。” “哦,如果是噩梦的话,”艾弗里眨了眨眼,然后扯起嘴角笑了笑,“你知道我不会安慰你的,我只会嘲笑你胆小。” 拜托,艾弗里,别露出这种嘲讽又优雅到悲伤的笑,我真的会受不了。 “不是噩梦,”哈利紧紧地盯着艾弗里,“我梦到和一个姑娘结婚了,我们还有了孩子,我们的生活很幸福……” 艾弗里依然笑着,还是那种该死的笑,“哦,波特,不用这样,如果你是打算找个女朋友来告诉我你有喜欢的……-” “我有喜欢的人。”哈利打断了艾弗里的话,后者愣了一下。 “可是那个人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哈利忽然俯低身体,和艾弗里保持在同一个高度,然后看着艾弗里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梦里没有你,那是不对的。” 艾弗里愣住了,“你在开玩笑……” “我喜欢你,”哈利又一次打断了艾弗里,“你呢,你喜欢我吗?” 艾弗里看着他,祖母绿的眼睛坚决认真,双唇紧抿着,紧张的像个等着考试成绩发布的小男孩。 在这夏日午后,艾弗里忽然觉得很平静,世界好像跟他谈和了,于是给了他一个美好的人。 良久,久到哈利以为自己弄错了的时候,对面人开口了。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我以为已经很明显了。”艾弗里喝了口咖啡,悠悠地道。 哈利呆住。 明显? 被揉乱的头发,被拥入怀中的感觉,艾弗里身上的气味,不经意的碰触,细致入微的照顾,眼神的交汇,还有那天那个裹挟着朗姆酒味的吻…… 确实明显。 哈利低头笑了。 接着,他再次闻到了淡淡花香的味道。那是艾弗里的拥抱。 哈利不知道怎样定义他和艾弗里的关系,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希望此后他的生命里,那个人会一直在。 他只知道他还想和他在一起很久。 …… 艾弗里又跟以前一样爱偷懒了,哈利每次都又是抱怨又是勤勉地把艾弗里不想干的活都干了。艾弗里觉得哈利就像一个热爱劳动的家养小精灵,当然了,艾弗里在说完这句“夸奖”后,就得到了哈利此生最大的一个白眼。 自从上周哈利向艾弗里挑明心意后,他们之间虽有了较亲密的接触,但都只限于拥抱、拥抱和拥抱,而且这在哈利说那些话之前艾弗里就对他做过了。 哈利其实有点郁闷,到目前为止,艾弗里那天对哈利的强吻还是他们唯一的一次接吻。那都不算接吻吧,哈利已经记不清那个吻的细节了,他当时被艾弗里吓坏了。 本来想着在一起过后,自己能好好感受一下和艾弗里亲吻的感觉的。但艾弗里好像对此失去了兴趣,他整天都在看报纸,真不知道那些胡编乱造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他们除了拥抱,就只是在夜里艾弗里会搂着哈利入睡而已,除此之外,相安无事。 于是就有了最近几天艾弗里走到哪哈利跟到哪,并且还用一种幽怨又渴求的目光看着艾弗里。可是艾弗里每次都只是淡淡瞥他一眼,然后轻笑着揉揉他的脑袋,捏捏他的脸颊。 “你最近怎么总跟着希伦?”这天中午,罗恩拉着哈利在楼梯拐角说悄悄话,“你们和好了?” “这很明显,罗恩。”赫敏看着罗恩,觉得他脑子里真是什么都没装,“哈利已经不和你住一间房了。” “我们……”哈利有点不好意思,他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的朋友们自己和艾弗里的关系,这件事艾弗里毫不在意。哈利不想一直瞒着赫敏他们,但他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们……” “你们怎么了?”哈利的支支吾吾让罗恩更加疑惑了。 “我们……对……我们在一起了,”哈利害羞得脸都有点开始发热了,“那种在一起,你们知道……知道吧?” 赫敏和罗恩同时张大了嘴,然后不等他俩发表点什么感想。“啪!”“啪!”两声,弗雷德和乔治一下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哦,哈利,我早就觉得你和希伦怪怪的。”弗雷德笑呵呵地。 “你们到哪一步了?”乔治正在扮演一个贴心大哥哥的角色,“让我们来给你支支招。” “什么怪怪的?什么哪一步?”好奇又惊讶的女声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塞西莉娅踩着拖鞋从楼上跑下来,头发有些乱,看上去是为了追上她的哥哥们,“下次幻影移形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塞西莉娅幽怨地看着双胞胎,双胞胎回以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罗恩完全看不见其他人似的,还处于无法理解和不敢置信当中,“哈利,你,你和希伦……” “我们可怜的小罗尼被抛弃了。”弗雷德佯装伤心地抱住罗恩,脸上分明笑着。 “艾弗里?哈利和艾弗里怎么了……吗?”塞西莉娅突然露出有些怪异的神情,看了看双胞胎,弗雷德挑眉笑了笑,好像在说:你看,我们说的没错吧! 塞西莉娅抿了抿嘴,回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哈利,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嗯,”哈利点点头,耳尖也开始泛红,“就在不久前,一个星期前,我们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2章 Chapter 62 第63章 Chapter 63 哈利不记得他跟赫敏他们交代了多少,他只记得罗恩惊恐地瞪大眼一个字说不出来的样子,记得弗雷德和乔治全程笑嘻嘻不正经的样子,记得金妮和塞西莉娅又想听又害羞的样子,还有赫敏,她是唯一一个正常点的人了。 哈利回到房间,艾弗里已经换上睡袍,正盘腿坐在床上翻看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哈利走过去倒在艾弗里床铺上,全身放松地瘫在那儿,悬在心里的事情终于跟朋友们说开,哈利心情愉悦地躺在艾弗里身旁,自眼角余光瞅着艾弗里专注的轮廓。 “我跟他们说了,”哈利轻声说,“我们的事。” “嗯。”艾弗里心不在焉地回答,从桌上拿起一封信给他,“这学期的用品清单。” “啪!”“啪!”两声,弗雷德和乔治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弗雷德手里拿着一封信,乔治手里拿着一个红色和金色相间的东西。 “嘿,还给我!”罗恩的声音伴随着门板被用力推发出的吱吱声,一起传进房间里每个人的耳朵里。罗恩推门进来后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哈利,他身上刚刚那种气势瞬间消失了。 “肯定是弄错了,”弗雷德把信高高举在光线底下,仔仔细细地检查着上面的内容和霍格沃茨的印章,“头脑正常的人,谁会选罗恩当级长呢?”双胞胎的脑袋齐刷刷地转了过来,四只眼睛同时盯着哈利。 这下艾弗里和哈利都听明白了。 格兰芬多的男生级长不是哈利,是罗恩。 艾弗里为此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嘲笑声,好在大家都习惯了他对罗恩恶劣的态度,就仿佛他对“罗恩·韦斯莱”这个名字过敏似的,每次听到什么跟罗恩相关的事情,他都要刻薄地说上一两句。 “我们还以为肯定是你呢!”弗雷德说,听他的口气,好像哈利在某种程度上欺骗了他们似的。 “我们以为邓布利多肯定会选你!”乔治愤愤不平地说。 “赢得了三强争霸赛,虽然是和塞德里克一起,但你做了那么多事!”弗雷德说。 “我猜想肯定是报纸上那些离奇的话拖了他的后腿。”乔治对弗雷德说。 “是啊,”弗雷德慢吞吞地说,“是啊,你制造的麻烦太多了,哥们儿。嘿,至少你们俩中间有一个人被他们优先考虑到了。”他大步走到哈利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同时朝罗恩刻薄地瞪了一眼,“级长,小罗尼当上了级长。” “哦哦,妈妈肯定要令人恶心了。”乔治唉声叹气地说,把级长的徽章塞进罗恩手里,好像生怕它会玷污了自己似的。 罗恩仍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接过徽章呆呆地望了一会儿,然后递过来给哈利,似乎在无声地请求哈利证实徽章是货真价实的。哈利接了过来。格兰芬多的狮子身上镶着一个大大的字母“P”。他在进入霍格沃茨的第一天,就在珀西的胸前看见过一个这样的徽章。 门砰的一声又被推开了,赫敏一头冲进房间,脸上红通通的,头发都飘了起来。她手里拿着一个信封。“你——你得到了——?”她一眼看到哈利手里的徽章,发出一声尖叫。“我早就知道!”她兴奋地说,挥舞着手里的信封,“我也是,哈利,我也是!” 艾弗里又嫌弃地冷哼一声,靠在床头继续看《预言家日报》去了。 “不,”哈利赶紧说道,把徽章塞还到罗恩手里,“是罗恩,不是我。” “是——什么?” “罗恩是级长,不是我。”哈利说。 “罗恩?”赫敏说,吃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可是,你能肯定吗?我是说——” 这时罗恩转过脸望着她,脸上带着一副挑衅的表情,她的脸腾地红了。“信上是我的名字。”他说。 “我……”赫敏说,似乎完全被弄糊涂了,“我,好吧。哇!罗恩,太棒了!这真是……” “没有想到。”乔治说着点了点头。 “不是,”赫敏说,脸红得比刚才更厉害了,“不,不是的,罗恩也做了许多,他真的很……” 艾弗里和哈利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推开,韦斯莱夫人走了进来。 “金妮说学校的信终于来了。”她说着扫了一眼大家手里的信封,“如果你们把书目给我,我明天早上就到对角巷去给你们把书买来,你们在家收拾行李。罗恩,我要给你再买一套睡衣,这一套短了至少六英寸,真不敢相信你怎么长得这么快,你想要什么颜色的?” “给他买红色和金色相问的,配他的徽章。”乔治坏笑着说。 “配他的什么?”韦斯莱夫人心不在焉地说,伸手去拿孩子们递给她的书目清单。 艾弗里本想说不用麻烦,让米亚去买就行,但韦斯莱夫人却仿佛知道他的想法,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就把书单抢了过去,还一脸和蔼亲切地笑着。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韦斯莱夫人觉得艾弗里只是不爱干活、说话有些刻薄、嘴硬心软而已,本性并不坏,至少在家里那些害虫要伤害到其他人的时候,他都会用魔咒把它们打晕或赶走。于是韦斯莱夫人就把艾弗里当成一个偶尔会闹脾气的孩子看待了,他确实也是个孩子。 “他的徽章,”弗雷德说,似乎长痛不如短痛,索性一口气都说了出来,“他那可爱的、崭新的、闪闪发亮的级长徽章。” 韦斯莱夫人在看书单上的内容,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了弗雷德的话。 “他的……可是,罗恩,你该不是——” 罗恩举起了他的徽章。 韦斯莱夫人发出一声尖叫,跟赫敏刚才一模一样。 “我真不敢相信!我真不敢相信!哦,罗恩,真是太棒了!级长!家里的每个人都是级长!” “弗雷德和我算什么?隔壁邻居吗?”乔治愤愤不平地说,他母亲把他推到一边,张开双臂搂住了她最小的儿子。 “你父亲听说了该多高兴啊!罗恩,我真太为你感到骄傲了,多么令人高兴的消息,你以后可能会像比尔和珀西一样当上男生学生会主席呢,这是第一步啊!哦,最近烦心事这么多,没想到有了这么一个大喜讯,我真是太激动了,哦,罗尼——”,弗雷德和乔治都在韦斯莱夫人后面发出很响的干呕声,但韦斯莱夫人没有注意到。她用胳膊紧紧搂住罗恩的脖子,在他脸上左一下右一下地亲着,罗恩的脸涨得比他的徽章还要鲜红耀眼。 “妈妈,不要!妈妈,控制一下!”他喃喃地说,拼命想把她推开。 韦斯莱夫人放开了他,气喘吁吁地说:“那么,想要什么呢?” “你,你说什么?”罗恩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必须因此得到奖励!”韦斯莱夫人慈爱地说。 “妈妈,”罗恩满怀希望地说,“我能得到一把新扫帚吗?” 韦斯莱夫人的脸微微沉了沉,飞天扫帚是很贵的。 “不要特别好的!”罗恩赶紧说道,“只要一把新的就行。” 韦斯莱夫人犹豫了一下,然后笑了。“当然可以,好了。现在各自回到自己房间睡觉吧,明天中午就要去学校了。对了,别忘了收拾行李。级长,哦,我真是太高兴了!”她又在罗恩的面颊上亲了一口,很响地抽了抽鼻子,匆匆忙忙地走出了房间。 弗雷德和乔治交换了一下目光。 “我们不亲你,你不介意吧,罗恩?”弗雷德装出一种诚惶诚恐的声音问。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行屈膝礼。”乔治说。 “哦,闭嘴!”罗恩说,气呼呼地瞪着他们。 艾弗里其实不讨厌韦斯莱,他甚至觉得弗雷德和乔治很有意思。好吧,他从头到尾讨厌的,就只是罗恩一个人。 等房间里只剩下哈利和艾弗里时,哈利强装起来的笑容才消下去几分。似乎又怕被艾弗里看出来什么,他干脆直接翻身上床,做出一副困了要睡觉的架势。 哈利侧身躺着背对艾弗里,他侧耳倾听,四下里没有别的声音,只有身后那铺床嘎吱嘎吱的声音,他猜想艾弗里应该是要躺下休息所以晃动了床板。 “你不开心。” 这声音离很近,哈利能确定,只要他转过身去,就能看到床边的艾弗里。 “没有。”哈利倔强地不肯承认,“罗恩和赫敏当上了级长,我为他们高兴。” “我知道,”艾弗里拉开被子,侧身躺在哈利旁边,一手搂住哈利,一手揉摸着哈利的头发,“你是在为自己不开心。” “我没有。”哈利依旧死鸭子嘴硬。 “那你为什么不转过身来看我。”艾弗里把下巴抵在哈利颈窝处蹭了蹭。 那只搭在哈利腰上的手伸进了哈利的睡衣里,指腹轻轻摩挲哈利腹部的皮肤。哈利敏感地抖了一下,小声地发出一个单音节。 “我……我是有一点不甘心。”哈利被身后人这么一闹,沉闷的心情有所好转,“我希望我能当上级长……但罗恩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应该为他高兴。” “最好的朋友。”艾弗里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哈利耳畔,呼出的热气弄得哈利不自觉缩了缩脖子。艾弗里似是不满怀中人乱动,捏了捏他腰上的肉,这让哈利浑身跟过电一般酥麻。 “很痒。”哈利耳尖已经开始泛红,他不敢转身,他现在脸上一定红透了,艾弗里会笑话他的。 “我有东西给你。”艾弗里坐起身,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一个精致盒子递给哈利,哈利深呼吸了几次平复心情,撑起身略带不解地接过来。 “本来想当作你当上级长的礼物,”艾弗里说,“现在看来,只能当定情信物了。” “咳咳!”哈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觉得艾弗里有时候说话太直接了。 打开盒子,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只腕表,指针滴答滴答转着,表盘下面刻着哈利的名字,他把表拿出来仔细端详,发现在看不见的那一面,与哈利名字对应地刻着艾弗里的名字。表上还带有一些稀奇的小玩意儿,哈利迫不及待地把表戴在了手上。随手碰到了一个按钮,小天狼星的样子出现在表盘上,他笑着冲哈利眨眨眼。又捣鼓了两下,他父母的照片也相继出现。 “怎么没有你?”哈利边摆弄手表边问。 “我不就在这儿吗?” 哈利闻言转头看向艾弗里,毫无防备地撞进了那双盛满星光的灰蓝眼眸里。 哈利突然想把艾弗里推倒在床上,不管不顾地做尽各种不可言说的事。他盯了艾弗里片刻,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倾身过去,伸手抵进艾弗里深棕色的卷发里,当他们只有几寸远的时候哈利停了停,他的目光从艾弗里的眼睛移到他的嘴,然后稍稍向边上侧了侧头。他的另一只手揪着艾弗里睡袍松散的领口,将他拉过来亲吻。 艾弗里倒是没想到哈利会这么主动,有些愣神地感受着哈利的嘴唇轻轻擦过他的。哈利的鼻尖蹭过他的脸颊,呼吸交错,目光缱绻。艾弗里弯了弯眼角,又在闭眼的瞬间掩盖住浓浓的占有欲和侵略性。 和哈利接吻是很好玩的。艾弗里有点好笑地想。这是他们第二次接吻,但这次意义重大,因为这次是哈利主动的。 哈利一开始有点笨拙,只是急切地想要尝到对方的味道、试探地轻咬就像孩子在试着软糖在口中的触感。然后哈利加大了一些力量。他的手指在艾弗里的卷发里弯曲起来,轻轻拽了拽他的头发,艾弗里的嘴唇因为吃惊分开了一点,哈利趁机用舌尖轻轻碰了碰他的下唇。 艾弗里任由哈利自由地做这些探索,包括揪着自己衣领有点祖鲁地把他拉至身前这件事。 再次向前靠近,哈利把艾弗里的下唇含在他的嘴唇之间,轻轻吸了一下。艾弗里整个身体都发起抖来。哈利开始后撤,他以为艾弗里感到了不适,但是艾弗里的嘴却跟着哈利走,他的手移到哈利的上臂,没有攥紧,只是抓着,像是在告诉哈利他没有不适并且好得不能再好。 哈利这次对准他的上唇,再次很轻地吸了一下。这样小心又笨拙的尝试让面前的人轻轻笑起来,“哈利,你弄得我好痒。”他说完,回馈般地含住了哈利的下唇,然后哈利立刻感到艾弗里的舌头轻轻掠过他嘴唇的边缘。这回轮到哈利发抖了。 艾弗里用一种宠溺的心情回应着哈利,一步步诱哄着他。哈利或轻或重地吮吸着艾弗里的嘴唇、舌尖,心跳狂乱。 哈利那只紧紧攥住艾弗里的头发的手微微用力,又拽了一次。艾弗里发出一声小小的喘息,他侧了侧头,让两人的嘴更能贴在一起,他的舌尖扫过哈利的嘴唇,直到哈利分开它们。 艾弗里停下来,戏弄般故意舔着哈利的嘴角。哈利皱了皱眉,有些不满。艾弗里眼中全是笑意,但他还是没有深入。直到他感到哈利的舌头轻轻碰了自己的一下,然后闪开,片刻后,又回来,再接再厉。 跟哈利接吻真的很好玩,是不是? 艾弗里没忍住又笑出了声,哈利有些气恼,他猛地将艾弗里推到床头的墙壁上,“不许笑。”他说完再次压向艾弗里,调整角度,狠狠吻上去。 艾弗里心情非常愉悦,他把舌头探进哈利的嘴里,仔细而完全地探索他,然后稍稍后撤。艾弗里知道哈利会模仿他的举动,他的舌头一撤退,哈利的就跟上来,艾弗里立刻一吸,令哈利整个身体都在自己手臂中战栗了一下,他的心跳雷鸣般地打着他们紧紧贴在一起的胸口。 艾弗里放开哈利的嘴,把右手从他手臂上下滑,停在他腰上。艾弗里沿着哈利的下巴弧线亲吻上去,直到到达他耳朵下方的那个脉搏点,然后艾弗里狠狠吸了一下,哈利立刻感受到了艾弗里的牙齿。 在寂静的房间中,哈利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他喘着气呻|吟着,脑袋向后仰,全靠艾弗里的身体支撑,而他的手仍然纠缠在艾弗里的头发里。 吻持续了很久,艾弗里一只手抓着哈利的上臂,另一只手则是不断摩挲着哈利后脖颈的皮肤。哈利则是过了一会才察觉到这一点,他可以感受到被艾弗里有力的指尖抚摸过的地方滋生出一片舒服的麻痒。他们仍然深深吻着,艾弗里的舌头颇具侵略性地在哈利的上颚打转,而那则使哈利像喝了酒般微感晕眩。 半晌,哈利才意识到咯咯的笑声,不是来自艾弗里的轻笑,他寻着声音回头,一眼便瞧见弗雷德和乔治正饶有兴味地站在房间门口。 “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主动的一面,哈利,”弗雷德眼睛瞥过哈利探进艾弗里衣服里的手,笑呵呵地说,“继续,别在意我们。” “我们只是想下楼找口水喝的。”乔治也笑呵呵的,“顺便看看你是不是在伤心,没想到看到了这样……刺激的一幕。” 两人有说有笑地下楼往厨房去了,艾弗里也捡起掉在一边的杂志继续翻,跟个没事人似的,只剩下哈利脸上青红交接。 “下次想干什么之前,记得把门锁好。” 临睡前,哈利在黑暗中听到了这么一句带着笑意的话语。 “我知道了!”哈利几乎是磨着后槽牙挤出的这句话,这让对面床上的人笑得更大声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3章 Chapter 63 第64章 Chapter 64 安德鲁和埃莉诺还没从法国回来,所以艾弗里和哈利是直接从格里莫广场出发去的国王十字车站。 一大帮人送他们去车站,准确地说,是送哈利去车站。 上火车后,艾弗里就跟哈利分开了,艾弗里倒是想跟哈利待在一间隔间里,但他已经忍受了半个多月被格兰芬多包围的日子了,他此刻非常非常非常需要透透气。 “嘿,艾弗里。” 路过一间隔间时,隔间里的人叫住了他。 艾弗里拉开隔间门,布雷斯笑呵呵地看着他,“德拉科当上级长了,现在在级长隔间开会。”他身边坐着一个女孩,应该是他的新女朋友。 “我给你造成了什么错觉,”艾弗里关上隔间门,坐到布雷斯对面的西奥多身边,西奥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你会觉得我好奇德拉科在哪里?” “是吗,德拉科看起来挺想你的。”布雷斯笑得狡黠,“你没看见,他刚刚一直关注着经过隔间的人,我猜他是在找你。” “你确定那不是喝了复方汤剂冒充的吗?”艾弗里哼笑一声,“这种时候,他应该被要求离我远一点吧。” 布雷斯耸了耸肩,毫不在意。他身边的女孩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你们呢?”待隔间门重新关上,艾弗里开口问道,他们都知道他在问什么。 “我母亲可不管这些,”布雷斯无辜地眨眨眼,“她只关心我的每一任继父留下的资产有多少。” 这一点艾弗里很清楚,他真正想知道的是西奥多的态度,毕竟他父亲是个食死徒。 “我知道分寸,而且……”西奥多说,目光落在桌上的水杯上,“我不是食死徒。” “希望你是真的知道,”艾弗里说,“你父亲的怒火可不好平息。” 闻言,布雷斯挑了挑眉。西奥多转头看向艾弗里,勾了勾嘴角,“你这是在,替我着想?” “你想多了,”艾弗里冷淡得不能再冷淡了,“我只是不想沾染不必要的麻烦。” “我父亲现在没空监视我,”西奥多说,“他一时半会儿不会知道。” “得了,别在意这个了,”布雷斯看向艾弗里开口道,“你现在应该想想怎么跟德拉科交流。”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艾弗里说。 布雷斯和西奥多对视一眼,决定还是什么也别说了。 艾弗里无聊地靠在椅背上,弯曲的手指不停打着节拍。和哈利分开还真有点不习惯,不知道哈利现在在干什么。 哦,梅林,刚刚布雷斯说什么来着? 级长要去单独的隔间开会,这也就是说,哈利和他那两个连体朋友会分开一会儿。 他站起身,借口去买点吃的离开了隔间。 “看吧,我就说他会感谢我的。”布雷斯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西奥多把目光从窗外收回,嗤笑一声,“我可没从他刚刚的任何动作和话语里感受到对你的谢意。” 布雷斯毫不在意,“你指望他表达谢意?这事的难度跟让德拉科向人低头认错是一样的。” 艾弗里其实不算找借口,他确实要去买些吃的,只不过是给那只小狮子买的。他买了很多,要不是售货的女巫拦着,他能把整个车厢的食物都买下来。他把一大堆零食全变小塞进口袋里,他可不想被火车上的人当成什么神奇动物围观。 很快他就找到了哈利所在的隔间,本以为隔间里只有哈利一个人,没想到一拉开门,四双眼睛同时看向他——哈利、塞西莉娅、金妮、纳威。哦,哈利和纳威旁边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女孩,她在专心看报纸,没看这边。 艾弗里轻咳一声,眼神示意塞西莉娅赶紧把不相干的人带走。但是他这个愚蠢妹妹的脑子真是靠不住,她不但拒收了艾弗里的眼神暗示,还故意使坏招呼艾弗里坐到她身边。就这样,艾弗里在哈利炽热的目光中坐到了他对面,两人之间还隔着张桌子。 突然想扔几个恶咒了。 “我不认识你。” 坐在窗边的那个姑娘抬头看向艾弗里。 她长着一头乱蓬蓬、脏兮兮、长达腰际的金黄色头发,眉毛的颜色非常浅,丽只眼睛向外凸出,这使她老有一种吃惊的表情。她身上明显地透着一种疯疯癫癫的劲儿。 这也许是因为她为了保险起见,居然把魔杖插在了左耳朵后面,或者是因为她居然戴着一串用黄油啤酒的软木塞串成的项链,或者是因为她读杂志时居然把杂志拿颠倒了。 艾弗里没有说话,他嫌弃地瞥了一眼那女孩的头发和怪异的打扮,迅速把目光放回哈利身上,好像多看一眼那女孩,他都会浑身难受似的。 哈利知道艾弗里在尽力克制自己不说出嘲讽难听的话,这是他作为绅士该有的风度。哈利不得不承认,即使是他本人,在刚刚看到卢娜的第一眼,也情愿不待在这间隔间了。 “这是艾弗里·希伦,你也许听过他的名字,狡诈邪恶的斯莱特林五年级,”塞西莉娅积极介绍着,脸上配合着搞怪的表情,似乎想吓唬一下卢娜,“马尔福家那个金毛都没他狡猾。” 艾弗里白了塞西莉娅一眼,“或许我该向贝利先生建议,让他带你去圣芒戈治治脑子。” 塞西莉娅朝他吐舌做鬼脸。 艾弗里:“……” 真的很蠢。 “没听过。”卢娜说,显然在回答塞西莉娅的那句话。 艾弗里又白了塞西莉娅一眼。 “没关系,显而易见,他也没那么有名,”塞西莉娅挑衅地看了眼艾弗里,又开始给艾弗里介绍,“这是卢娜·洛夫古德,拉文克劳四年级。” “我听过你们家族,但我不认识你。”卢娜用唱歌般的声音说。然后她高高举起那本颠倒的杂志挡住自己的脸,不再出声了。 艾弗里嘲弄地笑了。 哈利认识的人总是这么奇怪。 艾弗里正在思考要不要就此离开时,隔间的门被拉开了。 “哦,你好,哈利,”是塞德里克,艾弗里不满地蹙眉,“希伦,你也在。”塞德里克有些惊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觉得这样好像很合理。 “你好,塞德里克。”哈利站起来走到门边,“你找我有事吗?” 对于哈利这种主动走到别人身旁的行为,艾弗里非常不能忍受,于是他也跟着站起来,走到哈利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人。 “哦,对,我想来谢谢你……”塞德里克被艾弗里盯得不自在,他退开一步拉开几人的距离,“谢谢你们。” 谢我什么?我帮你了吗? 艾弗里不屑地抽了下嘴角。 “第三个项目的时候,哈利跟我说最好都别拿三强杯,”塞德里克摸了摸后脑勺,“事后我才知道,原来三强杯被人设置成了门钥匙,只不过在比赛前一天,被邓布利多教授清除了。”说话间,他们已经退到过道上,把身后的隔间门拉上了,“哈利说是你让他提醒我的,所以……” 艾弗里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所以你们暑假互相写信就是为了这事儿?”他转头看向哈利。 在去格里莫广场12号之前,哈利都在写信收信,收信写信。除了罗恩和赫敏的,艾弗里还看见过塞德里克的。那段时间一度让艾弗里非常不舒服,连带着看向海德薇的眼神都不友好了。 他不明白哈利怎么突然跟塞德里克关系这么好了。 “没有,”哈利摇了摇头,压低了点声音,“我们在信中没有提这些,西里斯说我的猫头鹰可能会被人监控。这些是我上学期期末住院,他来医疗翼看我时说的。” “他还去看你了。”艾弗里幽幽地说,哈利觉得一股冷风吹过,不禁打了个冷颤。“所以你们写信说什么了?”他还是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塞德里克有些尴尬,“聊了些比赛的事情,还有关于飞天扫帚的事情。” 哈利狠狠点头表示赞同。 “……好吧。”艾弗里淡淡道,放下心来的同时也顿感没劲,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堆被施了缩小咒的零食,一股脑全塞进了哈利的口袋里。“你应该会解咒吧?” 是有点怀疑的语气。 “我当然会!”哈利本来心里一阵暖意,一听这话立马满脸不服气。 见此情景,塞德里克识趣地离开了,他没走几步就拉开了某扇门,并且伴随着他的一声“秋”。 “好了,既然你会,那我走了。”艾弗里拉着哈利的左手,他送的那只腕表正戴在哈利手上。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另一只手抬起摸了摸哈利的头发,“我怕我忍不住欺负隆巴顿,你知道的,他真的很蠢。” 艾弗里说完就走了,他知道哈利一定在用不赞同的目光盯着他的后背。但是管他呢,他已经在无数次冷嘲热讽罗恩时收到过哈利这样的眼神了,他完全习惯了。 哈利回到隔间里,很快就赞同了艾弗里的说法。因为纳威从家里带来了一种植物,他用羽毛笔尖使劲捅了一下那棵植物。汁液从植物身上的每个疖子里喷射出来。一股股黏糊糊、臭烘烘的墨绿色汁液喷到了车厢的天花板上、窗户上,溅到卢娜的杂志上。金妮幸好及时用胳膊挡住了脸,只是头上像戴了一顶黏糊糊的肮脏绿帽子。塞西莉娅和哈利可就惨了,他们都被喷了个满脸花,那气味就像恶臭难闻的大粪。 …… 一个多小时后,德拉科才回到隔间。他拉开门就看到坐在布雷斯旁边的艾弗里,他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回过神坐到西奥多旁边。 “怎么去了这么久,”布雷斯随口问道,“级长有这么多事情要交代吗?” 德拉科看起来心情一般,耷拉着个脸,也说不上来有多不高兴。“潘西拉着我去找了波特。”他说,状似无意地扫了眼对面的人。 艾弗里闻言挑了挑眉,没说话。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关注波特和那个格兰杰了。”德拉科微微皱眉,苦恼地思考着。 “也许是你去年圣诞舞会上觉得格兰杰漂亮吧。”艾弗里淡淡地说。 德拉科立马炸毛,“不光我一个人,布雷斯也觉得她漂亮了。” “她确实让我惊讶了。”布雷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德拉科和布雷斯争执了一会儿,突然清醒般安静下来,撇撇嘴看向艾弗里。“我父亲让我少跟你来往。”他说。 艾弗里倒是有些惊讶,“我以为他会直接让你别跟我来往。” “谁知道呢。”德拉科故作轻松地说,“这样也不错了,至少我们还能来往。” 布雷斯嗤笑一声,“听起来,你很怕不能跟艾弗里来往啊?” “闭嘴吧。”德拉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狗,自以为恶狠狠实则毫无威慑力地瞪着布雷斯。 火车按时停在了站台,德拉科要去和潘西一起维持秩序,于是艾弗里、布雷斯和西奥多顺着人群下了车。他们照常坐上没有马拉的马车,车厢里还有一个畏畏缩缩的斯莱特林二年级。艾弗里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无趣地撇撇嘴不去管他。倒是布雷斯一直在捉弄那个二年级,吓得那个混血男孩整个陷进了座椅里。 车程很短,他们很快就下了车,匆匆走上石阶去到灯火通明的礼堂里。 “真不敢相信,”德拉科没一会就出现在他们身边,气都没喘匀就坐到艾弗里他们对面,“那群一年级简直是想把我吵死。” 每年的分院仪式开始前,那顶破帽子总要唱几句,它每年唱的歌还都不一样。可以想象它整天待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有多无聊。等到它唱完歌,把一年级新生按照惯例分院后,邓布利多站起身开始讲话。 “欢迎我们的新生,”邓布利多声音洪亮地说,他双臂张开,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欢迎!欢迎我们的老生——欢迎你们回来。我请求大家安静一会儿,听我像往常一样讲讲新学期的注意事项。”他说,“一年级新生应该知道,狩猎场里的禁林是学生不能进去的——这一点,我们的几位高年级同学现在也应该知道了。” “管理员费尔奇先生请求我,他还告诉我这已经是第四百二十六次了,请求我提醒你们大家,课间不许在走廊上施魔法,还有许多其他规定,都列在那张长长的单子上,贴在费尔奇先生办公室的门上。” “谁会无聊地去看。”德拉科哼笑一声。 “今年,我们的教师队伍有两个变动。我们很高兴她欢迎格拉普兰教授回来,她将教你们保护神奇生物课。我们同样高兴地介绍乌姆里奇教授,你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新老师。”邓布利多说。 礼堂里响起一片礼貌的但不是很热情的掌声。邓布利多还要继续说什么,但他猛地顿住话头,询问地望着乌姆里奇教授。由于她站起来并不比坐着的时候高出多少,所以一时问谁也不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突然停佳不说了。 这时只听乌姆里奇清了清嗓子:“咳,咳。” 大家这才明白她已经站起来,正准备发表讲话。 邓布利多只是一刹那间显出惊讶的神情,接着他就机敏地坐了下去,专注地望着乌姆里奇,似乎正迫不及待地想听她说话呢。其他教授则没有这样巧妙地掩饰他们的惊诧。斯普劳特教授的眉毛都快蹿到她飘拂的头发里去了,麦格教授把嘴巴抿得非常紧。 以前从没有哪位新教师打断过邓布利多。许多学生都在暗暗发笑:这个女人显然不懂得霍格沃茨的规矩。 “谢谢你,校长,”乌姆里奇假笑着说,“谢谢你说了这么热情的欢迎辞。” 这女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未结过婚的老姑妈,身材又矮又胖,留着一头蜷曲的灰褐色短发,上面还打着一个非常难看的粉红色大蝴蝶结,跟她罩在长袍外面的那件毛绒绒的粉红色开襟毛衣很相配。她的声音又高又尖,还带着气声,像小姑娘的声音一样。 艾弗里不适地皱起眉头,同样不适的还有他身边几人。 那女人又轻轻咳嗽几下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道:“嗯,我必须说,能回到霍格沃茨真是太好了!”她咧嘴微笑着,露出嘴里很尖的牙齿,“看到这些愉快的小脸蛋朝上望着我,真是太好了!” “他把我们当五岁小孩呢?”德拉科不满地嘀咕道。 “我迫切地希望早日认识你们大家,我相信我们会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同学们听了这话,互相交换着目光。有些人几乎毫不掩饰地露出了一脸坏笑。 乌姆里奇又清了清嗓子,可是当她继续说话时,她声音里的一些气声听不见了。现在她的声音变得一本正经得多,话也说得干巴巴的,好像那些话早就熟记在她心里似的。 “魔法部一向认为,教育青年巫师是一项十分重要的事情。你们与生俱来的一些宝贵天赋,如果不在认真细致的指导下得到培养和锻炼,可能会毫无结果。魔法世界独有的古老的技艺,必须代代相传,不然就会消失殆尽。我们的祖先积累下的珍贵的魔法知识宝库,必须由那些有幸从事高贵的教育职业的人们对它们加以保护、补充和完善。” 说到这里,乌姆里奇停住话头,对着其他教授微微鞠了一躬,而他们谁也没有朝她回礼。 麦格教授的两道黑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使她看上去活像一只老鹰。 当乌姆里奇又轻轻“咳,咳”两下继续她的演讲时,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霍格沃茨的历届校长,在肩负管理这所历史名校的重任时都有所创新,这是完全应该的,因为如果没有进步,就会停滞,就会衰败。然而同时,为进步而进步的做法是绝不应当鼓励的,我们的传统经过千锤百炼,经常是不需要拙劣的修正的。要达到一种平衡,在旧与新的之间,在恒久与变化之间,在传统与创新之间??” 很快,哈利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渐渐不集中了,似乎他的大脑开起了小差。 邓布利多说话时四下里鸦雀无声,现在同学们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咯咯发笑,礼堂里一片嘈杂。 在那边斯莱特林的桌上,艾弗里正在兴致缺缺地跟朋友们聊天。哈利盯着艾弗里的后脑勺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乌姆里奇的演讲结束,他才把视线转回教师席上。 乌姆里奇坐了下去。邓布利多开始鼓掌,其他教授也跟着拍手,但哈利注意到他们有些人只拍了一两下就把手放下了。 几个学生也一起鼓掌,但大多数学生只听了两三句就开了小差,这会儿根本没有意识到讲话已经结束,没等他们开始好好鼓掌,邓布利多就又站了起来。 “非常感谢你,乌姆里奇教授,你的讲话非常有启发性。”说着,他冲她欠了欠身,“好了,那么现在,开始用餐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4章 Chapter 64 第65章 Chapter 65 翌日,雨滴从阴沉的天空落下,把城堡走廊的窗户弄得一片混乱,模糊朦胧得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斯莱特林长桌上还没多少人,德拉科和帕金森正在给学生们分发他们各自的课程表。 “真不错,今天没有黑魔法防御术课。”德拉科把课表递给艾弗里时这样说。 艾弗里抬眸,揶揄地笑了笑,“我以为你会很喜欢她那种拿腔拿调的做派。” 德拉科不满地皱眉,“你不会在那个粉红姑妈身上看到我的影子了吧?” 艾弗里看着他一脸“你敢说是我就告诉我爸爸”的严肃表情,好笑地扯了扯嘴角。 一旁正切着烤肠的布雷斯也笑了笑,艾弗里猜测他发笑的原因或许是德拉科对乌姆里奇的称呼吧。 粉红姑妈。 德拉科,真有你的。 “这倒没有,”艾弗里拉回思绪,说,“她身上可没有马尔福家独有的气质。” 德拉科脸色和缓了些,平心静气地坐下开始吃早餐。 艾弗里瞥了眼周围几个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盯着他们这边打量的学生,那其中不乏几个之前宴会上争相与他交好的家族继承人。 艾弗里无所谓地抿了抿嘴,漫不经心地搅着碗里的粥。 丽塔·斯基特是让人讨厌的,但《预言家日报》的影响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那几篇将邓布利多妖魔化的报道很好地让绝大部分人跳进了福吉所编织好的幻想里。 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邓布利多的话。 更不会相信,神秘人已经回来了。 但这些斯莱特林不一样,他们的家族里,或多或少都有那么几个人是食死徒。 《预言家日报》的那几篇报道,是真是假,他们很清楚。 他们知道福吉在自欺欺人,知道邓布利多没有疯,更加知道神秘人到底有没有回来。 他们不是傻子,自己的父母绝不可能只是因为西里斯和哈利就放弃与希伦家族结交的机会。 而现在让他们别和希伦家继承人走太近,原因也只能是因为那个人了。 “他们的眼神真不友好啊。” 思绪被拉回,艾弗里不在意地朝布雷斯笑了笑,“但他们什么也不敢做,不是吗?” “可他们敢说啊。”布雷斯边说边往烤面饼上涂抹厚厚的黄油。 伴随着这些打量眼神一起传到他们这边的,还有那些人类似“斯莱特林叛徒”“纯血的耻辱”这样的词句。 当然了,主人公不止有艾弗里,还有他身旁的三人。 尤其是德拉科。 一直视“纯血至上”为宗旨的马尔福家族,听命于神秘人的马尔福先生,一心想送儿子去德姆斯特朗上学的马尔福夫人,总是侮辱麻瓜嘲笑混血的马尔福少爷。 怎么看,德拉科都不应该再和艾弗里来往了。 老实说,艾弗里也不太了解现在的小少爷了。换做以前,德拉科一定会乖乖听他父亲的话,和艾弗里保持距离。 布雷斯一边听那帮人说话,一边观察着德拉科的表情。 意外地,德拉科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始终保持优雅地用餐。 见此,布雷斯撇撇嘴,颇觉没劲,也懒得再仔细听那些声音了。 或许是他们自以为小声的议论惹得旁人有些心烦,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断了他们嗡嗡的声音。 艾弗里侧头看了那边一眼,达芙妮面无表情地将叉子丢到盘子里,起身和帕金森离开了。 布雷斯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目不转睛地看着艾弗里,“你说她们是没胃口呢,还是有人惹她们不高兴了呢?” “……”艾弗里无语地看了他一会儿,“需要我给你配制一管吐真剂,让你去问问她俩吗?” 布雷斯没接话,但嘴角笑意加深。 新学期的第一节课,是和拉文克劳一起上的魔咒课。 布雷斯坐到了一个拉文克劳女生身边,那个女生看起来有些眼熟。 “伊莱娜·布朗。”西奥多淡淡道。 布雷斯的小刺猬。 “昨天在火车上那个女生不是他新女朋友吗?”德拉科问,“他又……?” 艾弗里耸耸肩,示意他自行消化。 “……”德拉科表示不理解。 除了弗林特在魁地奇比赛上把对方球员撞下扫帚的那些事,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向来没什么恩怨。 所以在没有弗林特的地方,两个学院的人还算和谐。于是,他们就这样不干扰地上完了一节课。 下课后,他们几人来到外面湿乎乎的院子里。天上下着蒙蒙细雨,因此,三三两两挤在院子里的人们看上去轮廓有点儿模糊。 艾弗里、德拉科、布雷斯和西奥多在一个不断滴水的阳台下面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竖起长袍的领子抵挡九月的寒风,就在这时,有人绕过拐角朝他们走来。 “德拉科……” 是潘西·帕金森,她一个人。 在看见艾弗里的时候,她脸上的神情变得很复杂。 “德拉科,我有事找你。”她说,看了另外三人一眼。 布雷斯笑了笑,自觉走远了几步。艾弗里和西奥多也跟着过去了。 两人的谈话不太愉快,德拉科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显得有些不耐烦。 帕金森离开的时候眼眶微微泛红,在经过艾弗里时,眼神不善地瞪了他一眼。 艾弗里:“……” “我上一次见她这种眼神,”布雷斯目送潘西的背影,饶有兴趣道:“还是上学期她被韦斯莱家那对双胞胎恶作剧的时候。” “你这语气听上去,”艾弗里看他,“有些兴奋。” “因为她踩了一脚的粪蛋,”布雷斯笑起来,“味道挺大的。” 艾弗里:“……” “走吧,该去上课了。”德拉科语气平平道,抬脚往温室走去。 “所以她找你什么事?”布雷斯跟上。 德拉科脚步顿了一下,“叫我离艾弗里远点。” 布雷斯:“你拒绝了?” 德拉科摇头。 布雷斯奇怪,“那她这么生气。” “我也没答应。”德拉科道。 布雷斯豁然开朗,“那她是该生气。他笑起来,“女孩最讨厌的就是男生的敷衍。” “……你真无聊。”西奥多评价。 布雷斯不在意,接着又问:“不过话说回来,你不顾你父亲的叮嘱和艾弗里继续往来,不怕……” 德拉科没回答,默默加快脚步。 他们往地下教室走去,陆续进入那间藏在吱呀作响的门后阴冷潮湿的教室。 这节魔药课是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老实说,艾弗里曾怀疑过,教授们在排课时,斯内普是不是刻意将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安排在一起的。 哈利和他的朋友们坐在教室后排的位置,那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的惯常选择。 艾弗里看向哈利,嘴角微勾。 还没等他想好坐哪,德拉科便拽着艾弗里坐到了离哈利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 “安静。”等学生们都坐下,斯内普冷冷地说,反手关上了教室的门。 “在上课之前,”他快步走向讲台,面无表情地大家说道,“我认为需要提醒你们一下,明年六月,你们就要参加一项重要的考试了,那时你们将证明自己学到了多少魔药配制和使用方面的知识。尽管这个班上有几个人确实智力很迟钝,但我希望你们在o.w.Ls考试中都能够勉强”及格“,不然我会……很生气。” 他的目光落在了隆巴顿脸上,隆巴顿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然了,过了这一年,你们中的许多人就不能再上我的课了,”斯内普继续说道,“我只挑选最优秀的学生进我的N.E.w.Ts魔药班,这就是说,有些人将不得不说再见了。” 他微微噘起了嘴,目光落在哈利脸上。哈利也毫不示弱地瞪着他,一想到过了五年级,他就可以放弃魔药课了,不由感到一种恶狠狠的快意。 “但是在那告别的愉快时刻到来之前,我们还需要再坚持一年。”斯内普说,“因此,不管你们是否打算参加N.E.W.TS考试,我都建议你们大家集中精力学好功课,达到我要求我的o.W.Ls学生们达到的较高的及格水平。” “今天,我们要配制一种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中经常出现的药剂:缓和剂,它能平息和舒缓烦躁焦虑的情绪。” “注意:如果放配料的时候马马虎虎,就会使服药者陷入一种死沉的、甚至是不可逆转的昏睡,所以你们需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行为。” “配料和配制方法……”斯内普一挥魔杖,“在黑板上。” 随着他魔杖落下,黑板上出现了药剂制作的方法步骤。 “你们所需要的一切都在储藏柜里。”他又一挥魔杖,他所说的那个储藏柜的门便一下子打开了。 “你们有一个半小时,开始吧。” 魔药学的内容从来都不会简单,这节课学的也是如此。 在斯内普教授如此长篇大论的铺垫下,他今天所要求学生们配制的这种药剂是极其有难度、操作起来非常费心费力的一种。 这种药剂的配制必须按照严格的操作步骤进行,且对于药材份量的把握也有着很精准的要求。 必须将混合在一起的药剂搅拌到规定的次数,不能多也不能少,先是顺时针,然后是逆时针。 坩埚沸腾时火苗的温度必须降至某个特定的标准,不能高也不能低,并保持一段特定的时间,然后才能加入最后一种配料。 艾弗里练习过很多次这个药剂的配制,但依旧会有些紧张。 “你们的药剂现在应该冒出一股淡淡的、银白色的蒸汽。”还剩十分钟的时候斯内普说道,“前提是你们不是巨怪脑子,且你们的每一步操作都规范。” 哈利忙得大汗淋漓,绝望地抬头扫了一眼教室。斯莱特林那边没几个人看起来是轻松的,高尔和克拉布看上去很是不知所措。 在马尔福脸上不再是惯常得意傲慢的轻蔑神情,取而代之的是微微蹙起的眉头。 在他旁边,艾弗里淡漠而专注地看着他眼前坩埚里的液体,一股银白色气体从坩埚里冒出来。他手上动作不停,看上去是那么有条不紊。 果然,下一秒,哈利就听见了斯内普夸奖艾弗里并且给斯莱特林加上五分的话。 哈利又看向自己的坩埚,那里面正往外冒出一团团深灰色的气体。 他看向身边的人,罗恩的坩埚正喷溅着绿色的火花。 西莫发了疯似的用魔杖尖去捅他坩埚下面的火苗,因为它们眼看就要熄灭了。 赫敏的药剂倒是正冒出一股微微闪烁的银白色蒸汽。当斯内普快步走过时,鹰钩鼻上的眼睛低垂着看了看赫敏的坩埚。 没有做任何评论,而这就意味着他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是,在哈利的坩埚旁,斯内普停下脚步。他低头望着坩埚,眼里的讥讽不加掩饰。 “波特,这是什么东西?” 伴随着他的话语,斯莱特林的许多学生都很感兴趣地朝这边看来。 对于他们来说,听自家院长挖苦格兰芬多,是他们最喜欢的环节,没有之一。 “缓和剂。”哈利紧张地说。 “波特,告诉我,”斯内普轻声细语地说,“你认识字吗?” 不少斯莱特林大声笑了出来,斯内普全然不理会,就好像根本没听见似的。 “认识。”哈利说,他的手紧紧地攥住了魔杖。 “把操作步骤的第三行念给我听昕,”斯内普冷声道:“波特。” 现在教室里弥漫着各种颜色的蒸汽,想要看清黑板上的操作说明不是件容易的事。 哈利眯眼望着黑板,努力识别上面的字,开口念道:“‘加入月长石粉,逆时针搅拌三次,沸腾七分钟,再加入两滴嚏根草糖浆。”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的心也随之往下一沉。 他没有加嚏根草糖浆,他让药剂沸腾七分钟后,就直接进行第四步了。 ”第三步里每一项你都做到了吗,波特?“斯内普问。 ”没有。“哈利极小声地回答。 ”对不起,请你再说一遍。“ “没有,”哈利提高了声音说,“我忘记放嚏根草了。” “我知道你忘记了,波特,这就意味着这一坩埚垃圾毫无用处。”斯内普说着举起魔杖一挥,“消隐无踪。” 哈利的药剂一下子消失了,他傻乎乎地站在一只空坩埚旁。 斯内普不再理会他,转身走上讲台。 “凡是认真按照操作步骤配制药剂的同学,把你们的药剂样品装进一个太肚短颈瓶里,仔细标上自己的姓名,拿到我的讲台上接受检验。”他说。 “家庭作业:在羊皮纸上写十二英寸长的论文,论述月长石的特性及其在制药方面的用途,星期四交。” 听着格兰芬多那边传来的哀怨声,艾弗里不紧不慢地往短颈瓶里装药剂,走上前交给斯内普教授后,又回来把东西一样样收起来。 他目光扫过哈利,看见他那再明显不过的不服气表情,觉得有些好笑。 哈利一定认为他自己的药剂并不比韦斯莱的差,但是…… 艾弗里看向韦斯莱的坩埚,那里面现在正不断往外冒一缕缕乌黑的气体。那味道应该不怎么样,因为经过他坩埚的学生都毫不意外地捂住了口鼻。 不过,在艾弗里看来,他们都是浪费了一锅药剂,没什么区别。 事实上,哈利心里确实气坏了,他觉得自己的药剂就是比罗恩的好,罗恩的坩埚正散发出一股臭鸡蛋的气味;没人能受得了这恶心的气味。 也比纳威的好,纳威的药剂变得硬邦邦的,像刚刚搅拌好的水泥,他这会儿不得不使劲把它从坩埚里抠出来。 所以哈利很不服气,为什么偏偏是他,今天的作业得了零分。 他把魔杖放回书包,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等待下课铃的响起。 过了不知道多久,在布雷斯打算开口说第四个笑话的时候,下课铃终于响了。 艾弗里看见哈利第一个冲出了地下教室,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唇。 等艾弗里几人按照平常的速度来到大礼堂时,哈利已经开始吃午餐了。 头顶天花板的景象变得更昏暗阴沉了,雨点啪啪击打着高处的窗户。 艾弗里本想吃完午饭去找哈利的,但哈利似乎还在气头上,吃完饭就肚子离开了,也不管他那两个形影不离的朋友。 “一个暑假不见,你关注波特的频率变得比德拉科还高了。” 布雷斯的声音夹杂在窗外的雨点声和礼堂里餐具碰撞的声音里,不大不小地落入了艾弗里耳中。 艾弗里看了眼嘴角带笑的布雷斯,回以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是吗?” 布雷斯嘴角笑意加深,“是啊。” “那我收敛一点?”艾弗里轻嗤,“而且我和德拉科也不一样啊。” “你们当然不一样,”布雷斯脸上有一瞬间的愣然,但随即笑弯了眼,“你和波特不……?” “嗯。”艾弗里点头。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布雷斯在感情方面天赋极高且很有敏锐度。 也确实,他经验丰富嘛。 吃完午餐,艾弗里去了趟猫头鹰棚屋,还没等他迈步进入,就听见了熟悉的女声。 “你下来嘛,金红色真的很好看的,超级适合你,你相信我,绝对能给你主人一个惊喜!” 听见这小捣蛋鬼的声音,艾弗里就头疼。他走进棚屋,入目的就是塞西莉亚仰头看着顶上一只深棕色猫头鹰,花言巧语地哄骗它下来。 顺便一说,她手里还拿着几瓶不知道有什么功能的类似药剂的东西。 而她目光所指的不是别的猫头鹰,正是艾弗里今天来投喂的对象——穆加贝。 穆加贝此刻正一脸高傲地垂眼看塞西莉亚,艾弗里从它的眼神里看到了名为“不耐烦”的情绪。 “你在……”艾弗里不确定地说:“干什么?” 塞西莉亚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吓了一跳,回身拍了拍自己心口,“我在和你的猫头鹰讨论它染什么颜色的毛好看。” 艾弗里:“……“ 他盯着高处那只也同样看着他的猫头鹰看了三秒,又看向一脸期待的塞西莉亚,最后无语地呼出一口气。 “作为一个格兰芬多,你不光要远离斯莱特林,还应该远离他们的猫头鹰。”艾弗里幽幽道。 话毕,他从长袍口袋里摸出一袋猫头鹰粮,穆加贝见状立马张开翅膀飞到他肩头。 还没等艾弗里打开袋子封口,就听塞西莉亚嘿嘿一笑,“真的不考虑给穆加贝染个明亮一点的颜色吗?” 不用艾弗里做出反应,穆加贝已经先一步行动了。它翅膀挥舞间恶狠狠地往塞西莉亚脑袋上扇。 艾弗里看着女孩被穆加贝扇乱的头发,简直和格兰杰一样。果然,格兰芬多是会传染的。 穆加贝傲气地飞回艾弗里肩膀上站好,不满地瞪了塞西莉娅一眼,复又乖巧地等着艾弗里打开袋子。 “斯莱特林的猫头鹰果然跟斯莱特林一样讨厌!”塞西莉娅不满地撇嘴,双手胡乱顺着自己的头发,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去跟她自己的猫头鹰聊天了。 艾弗里摸了摸穆加贝的脑袋,心情愉悦。 十几分钟后,他们离开了猫头鹰棚屋,顺便遇上了独自在城堡晃悠的哈利。 艾弗里看了眼跟在一旁的塞西莉亚,觉得她有些多余。 正想着,眼前突然有什么红色的东西闪了过去…… 韦斯莱? “啊!!” 身旁那个多余的人立马给出了答案。 塞西莉娅突然的尖叫声把艾弗里和哈利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咳咳咳……?”哈利下意识掏出魔杖防备着,看向地上的人,许是太急了,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咳咳没事吧?” 塞西莉亚大叫:“谁这么缺德啊!在地上乱扔香蕉皮啊啊啊啊!!” 艾弗里:“......”他皱眉揉了揉耳朵,有些嫌弃地看了眼她,鼻息间嗅到一股非常淡的气味。 说不上来是什么。 塞西莉娅炸毛,“看什么看!” 艾弗里嘲弄地翻了个白眼,“我只是从没见过有人可以平地起摔。” “那是你眼神不好!”塞西莉娅气鼓鼓地瞪眼,“没看到这——么——大一片香蕉皮吗!” “你眼神好,”艾弗里哼笑一声,“你看到了为什么还会踩上去?” “......” 空气安静了几秒。 塞西莉娅气得把脸别到另一边。 看起来,她暂时不想说话了。 哈利本就因为魔药课的事情心情不好,现在也懒得管眼前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会不会吵架。 不过倒是因为艾弗里和塞西莉亚的拌嘴,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 感受到哈利的情绪变化,艾弗里继续道:“喂,这就生气了?” 塞西莉亚不说话。 艾弗里轻嗤:“你学会清理一新了吗?” 塞西莉亚不理他。 “你挡着我路了,再不起来我就往你身上踩一脚。” “......” “要不是我打不过你,”塞西莉娅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仰着脑袋怒瞪他,“我肯定……” “你怕什么?”艾弗里平淡地说,“我又不是格兰芬多,干不出这种粗鲁的事。” 闻言,哈利嘴角不爽地向下沉了沉,艾弗里安抚性地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弄得他一激灵。 塞西莉娅不高兴地哼一声。 艾弗里轻笑,“我就是想说,刚才扔香蕉皮的那个人可能是你亲爱的韦斯莱哥哥们。” “哦,他们完了。”塞西莉娅恨恨地咬牙,转身走了。 * 十分钟后。 艾弗里和哈利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洗手,艾弗里突然开口问:“还气吗?” “气。”哈利毫不犹豫点头,“我知道斯内普就是故意针对我,但我还是气。”说着眼睛就忽然湿了。 艾弗里顿时慌了,“你……你别哭啊?” 哈利委屈巴巴地撇嘴:“我没哭。”说着眨巴了两下眼睛,大颗泪珠就不堪负重地掉了下来。 “……” 艾弗里上前一步,拿拇指轻轻擦了擦哈利脸上的泪痕,哑然失笑:“这还没哭?” 哈利把嘴抿成了一条线,理直气壮地道:“就是没哭!肯定是弗雷德和乔治搞的鬼,我刚刚闻到一股很浓的味道,被呛到了!” 气味? 艾弗里也闻到了,不过很淡,淡到几乎快闻不到了。 或许真的是那对双胞胎的恶作剧吧。 “嗯,没哭。”艾弗里微笑着轻声说。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好像正往盥洗室的方来。 哈利有些警惕地看向门口。他胡乱抹了抹脸,一把推开身前的人,假装自己就是来上厕所的,转身往里间走了过去。 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是因为哭了,还是因为他和艾弗里站太近了…… 艾弗里抚了抚他领口因哈利的推搡而歪了的领结,坏心思地抬脚跟了上去。 就在盥洗室的门被推开的瞬间,艾弗里在哈利背后一推,把人按进了一个带门的小隔间。 盥洗室的大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艾弗里假装无事发生一样,径自走进了哈利所在的那座小隔间,反手锁了门。 哈利被艾弗里这个忽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脑子一片空白,顿时什么“斯内普总是找他麻烦”,“弗雷德和乔治害他在艾弗里面前哭”等等的想法,一股脑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连恶作剧气体作用下的眼泪都被吓得憋了回去。 哈利用他那双泛着水雾的宝石绿眼睛瞪着艾弗里,脸上白纸黑字地写着: “这里是盥洗室,你想干什么,外面还有人!” 艾弗里见他眼角鼻尖都还红红的,觉得可爱极了。 然后…… 哈利就看见了他从未想过会出现在艾弗里脸上的笑。 那是一个痞气十足的坏笑。 哈利看得愣住了。 艾弗里无声地将食指抵上下唇,做了一个“嘘”的口型。他往前倾了倾身,呼吸落在了哈利脖颈上。 哈利顿时醒神,胸中小鹿乱撞,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距离,太近了。 近得就好像……他要……亲上来一样? 这可是盥洗室,外面还有其他人…… 本就狭小的空间因为挤了两个人而显得异常拥挤。 哈利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要将自己的目光安放在哪里才合适。他从艾弗里下巴上细小的胡渣瞄到他头顶白色的天花板,心跳一下一下地敲打着耳膜。 哈利不知道自己是害怕多一些,还是期待多一些。 但是,艾弗里什么都没有做。 门外传来了那个人活动的声音。 哈利不敢说话,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他使劲贴紧隔间隔板,卡在角落里踮着脚尖站了起来——他一点也不想外面的人发现小隔间底下缝隙里有四只脚。 终于,外面传来了冲水的声音,接着有人打开了水龙头,最后,“吱呀”一下,门再次被合上了。 哈利这才一把推开艾弗里,压低声音道:“你干嘛?” 艾弗里揉了揉鼻子,说得煞有其事:“看你领结歪了,给你理一理。”说着他抬手拽了一下哈利的领结,一挑眉,眼角的笑意暧昧了起来:“不然你以为我要干嘛?” 哈利:“……” 艾弗里轻笑:“你看,这不就不哭了嘛。” 哈利:“……” 何止不哭了,哈利差点把“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走吧,或者你想在盥洗室一直待着。”说着艾弗里摸了摸哈利的脑袋,推开小隔间的门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5章 Chapter 65 第66章 Chapter 66 在剩下来的午休时间里,艾弗里叮嘱哈利最近远离一切刀片或者任何可以划伤他手的东西后,就道别了他独自去图书馆查阅了几个魔咒并借了几本与古代魔文相关的书籍便回公共休息室休息去了。 他这学期将占卜课换成了古代魔文,好在他这课余和假期的日子都有自学一些知识,所以也不算落下四年级的课程。 在公共休息室补了些古代魔文知识,艾弗里将怀里的加菲抱放在沙发上,挠了挠它的下巴后起身去上下午的草药课了。 加菲窝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懒散地掀起眼皮目送艾弗里离开公共休息室。 哗啦的雨水润湿了城堡外的泥土,去往温室的路上,艾弗里的鞋不可避免地沾满了泥。 他尽量避免踩到或深或浅的水坑,但还是有污水溅起沾染到他的裤脚和长袍边沿。 尽管他们颜色相近到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那是脏水还是布料本身的颜色,但艾弗里的心情还是变差了一些。 这学期的草药课是和拉文克劳一起上,艾弗里不得不说,相比其他学院,他还是更愿意和小鹰们一起上课。 因为在这样的课堂上,没有那么多笨蛋。 但是有……布雷斯。 在草药课上,斯普劳特教授教大家怎样叶插夜茄,艾弗里和西奥多一组,两人沉默着却又很有默契。 而在他们旁边,布雷斯和那个有些眼熟的也许是叫伊莱娜·布朗的拉文克劳为一组,布雷斯干了几乎全部的活,女生则是偶尔打打下手,但多数时候都只是在一旁看着。 德拉科看着这一幕,啧啧称奇。 艾弗里并不关注那边,但布雷斯的声响一点也不小。 布朗也许是看得无聊了,思绪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以至于布雷斯叠声叫了她好几次她才回神。 这期间不免惹得艾弗里侧头看他。 终于听见声音,布朗抬起头来就看见布雷斯把脸凑了过来,眼含狡黠地看着她。 “什么?”布朗问。 “我脸上好像沾着土了。”布雷斯眼底笑意加深,“但我没手擦了。”说着他还举了举戴着手套沾满泥土的两只手。 艾弗里淡淡地看着他脸颊上的那一点黑色泥土。瞥到他眼里故意为之的可怜情绪,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布朗嘴上抱怨了几句,还是伸手拂去她面前人脸上的泥土,然后在他身上擦了擦手。 布雷斯倒是无所谓,完全没在意她最后的动作,从她伸手开始,他的嘴角就没掉下来过,眼帘在垂眸的瞬间遮住了那里面一闪而过的得逞。 下课后,艾弗里和西奥多从温室去往古代魔文教室上课。布雷斯和德拉科则一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模样分别去了北塔楼的占卜教室和炼金术教室。 五年级需要学习的古代魔文要比之前三年级的入门课程难上许多。 他们要学习一种古代妖精创造的文字,据说在古灵阁内部仍在使用,对于未来想在魔法部尤其是古灵阁工作的巫师来说是很有必要学习的一门课。 但同时,这也是非常冷门的一种古代魔文,难度很高,艾弗里之前也没有接触过。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魔法史的内容算不上多枯燥,但宾斯教授却能讲得平淡无奇。而古代魔文则正好相反,教授恨不得一句话把抑扬顿挫全用上,声调转了好几个弯也没能让教室里的氛围活跃一点。 原因很简单,这门课的内容实在是枯燥又复杂。 这也是这门课选修人数越来越少的原因之一。 上完一天的课,艾弗里和西奥多来到大礼堂吃晚餐,德拉科来得稍微晚些。 他们还没坐下多久,礼堂里就沸沸扬扬传开了哈利下午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与乌姆里奇发生争执的事情。 因为皮皮鬼的缘故,即使按霍格沃茨的标准衡量,这样的传播速度也是快得出奇。 争论围绕着“伏地魔是否真的重新回来了”这一话题。 艾弗里觉得,这样的争论完全是没有意义的。乌姆里奇是魔法部派来的,是福吉的下属,他们向报社施压,利用报纸的传播力来编织出“邓布利多的阴谋”,让人们相信神秘人只不过是邓布利多想上位的诡计罢了。 事实也证明了他这个方法的成功,因为绝大部分的巫师尤其是未成年巫师,对于报纸上的内容都信以为真。 所以在这个时候,哈利的大吵大嚷在旁人看来,完全就是和邓布利多一样是“疯子”。 礼堂内嗡嗡的议论声惹得人心烦,同学们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这件事,有不少人似乎打定主意要故意激怒哈利,让他再次嚷嚷起来,这样他们就能亲耳听到他当时是怎么说的了。 艾弗里看向格兰芬多长桌,哈利正面无表情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对身旁那些挑事者的言论充耳不闻。 这时,布雷斯来了,坐到艾弗里身边的空位上,拉回了艾弗里的注意力。 “波特被罚明天晚上去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关禁闭,就因为他跟那个看起来就很没有品味的教授吵了几句。”他说这话的语气显得有些遗憾,似乎认为就这点事情还要关禁闭实在是大题小做。 艾弗里咽下嘴里的南瓜汁,问:“你怎么知道他要关禁闭?” 布雷斯耸肩,无所谓道:“小刺猬说的,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那堂课。乌姆里奇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疯眼汉,布莱克贬的一文不值,说卢平是危险的半人半兽。” “他确实是。”德拉科接话。 一如既往地刻薄,尽管这是事实。 布雷斯微微叹气,“真不明白学校聘请这样一位根本不让学生施魔法的人当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做什么,邓布利多在玩什么把戏?” “不是她,也会是魔法部的其他人。”艾弗里淡淡道说,“霍格沃茨是离邓布利多最近最方便的地方,福吉肯定会想方设法干涉,而教授这个身份正好能够让他的人更方便捷一些。” 西奥多点头,“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这份工作仿佛受到了诅咒,谁也不愿意接这个活。” “这还不算完,”布雷斯吃了口披萨,又道:“那女人说如果同学们之中听见有谁说神秘人回来了,她希望同学们去向她汇报。” 闻言,德拉科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她这是想让人给她当密探?” “这还用说,她来这儿当然就是为了刺探我们大家的,”布雷斯摊手,“不然福吉要她来做什么。” 吃过晚餐,艾弗里在空荡荡的走廊遇到了独自郁闷不开心的救世主。 “听说你被罚了明晚的禁闭,哈利。”艾弗里说,拉过哈利的右手,自然地捏了捏他的手心。 哈利被这动作弄得一激灵,觉得手心有些痒痒的酥麻感觉。 “更准确地说,是这个星期的每天晚上都要到那个女人的办公室关禁闭。”他语气蔫蔫的,完全没了今天以前的活力。 艾弗里轻笑着松开了哈利的手,转而揉了揉他蓬乱的黑发,温声道:“鉴于你是格兰芬多,我对你的冲动就不会感到意外了。” 哈利的气头还没过,恼火地看着艾弗里,“她那么说卢平和西里斯,难道我要忍着吗?她明里暗里在说邓布利多老糊涂了,说西里斯……” 哈利深吸一口气,“我们应该说实话,把一切真相都说出来,而不是和乌姆里奇以及那些反对我们的人妥协。” “你想怎么做,说出真相,直接和乌姆里奇还有相信《预言家日报》的学生对着干?”艾弗里说,眼底全是不赞同的神色,“然后把大半个学校的人都赶出霍格沃茨?” 他嘲讽地轻嗤一声,“恐怕连邓布利多也没有这个本事吧。” 哈利显然被眼前人的这番话和态度惹得更加上火,声音不由自主越来越大,“但最起码我们不能妥协,不是吗?” “看样子,”艾弗里扯扯嘴角,眼中却没了笑意,“你似乎对邓布利多也有所不满。” 这么说就更糟了。 他的这句话就是在说不论谁不支持或者不按照哈利想的去做,他就对谁生气。 果然,哈利的双眼在艾弗里话音落下的瞬间被怒火填满,愤怒地说:“那你说怎么办?继续这么下去?什么都不做?” 哈利的声音可算不上小,即使是在窗外雨点噼啪声的掩护下,也依旧吸引了一些刚从礼堂出来的学生的注意。 哈利愤愤地瞪眼,转身要走,艾弗里伸手拉住他的手腕。 “只是在课堂上不反对她罢了,私底下完全可以做那些她不希望我们做的事情。”艾弗里心情也不怎么样,但还是语气平淡道:“只要不被她发现就好,相信我,这样的日子并不会太久。” 哈利深深看了他一眼,挣开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 周围已经停留了不少人,此刻正低声议论着刚刚看到和听到的事。 艾弗里淡漠地扫了那群人一眼,他们立马噤声离开了。 * 翌日清晨,天气和昨天一样灰蒙蒙的,雨倒是小了些,细雨绵绵轻轻拍打着窗户。 与城堡外雨水混杂泥土的味道不同,大礼堂里飘荡着一股诱人的香气。 长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从热腾腾的南瓜粥到香甜的草莓果酱,从鲜嫩的煎蛋到浓郁的热可可,应有尽有。 学生们有的叽叽喳喳讨论着即将开始的课程,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分享昨夜的趣闻,还有的例如布雷斯,他目光在周围的同学间流转,嘴角噙这一抹淡淡的笑意。 在他身旁的艾弗里优雅地享用着早餐,时不时与西奥多交流几句对于古代魔文的看法。 简单吃完早餐,艾弗里起身整理了一下长袍,便和几人一同去往魔咒课教室了。 弗立维教授先是用了十多分钟向全班同学强调了O.W.Ls考试的重要性。 “你们必须记住,”弗立维教授像往常一样站在一堆书上,尖声尖气地说:“这些考试可能会影响到你们未来许多年的前途!所以你们现在应该开始严肃认真地考虑你们毕业后的想要从事的职业了。” 接着,他们花了一个多小时复习飞来咒,据弗立维教授说,这是他们的O.w.Ls考试中肯定会有的内容。 下课前,他前所未有地布置了一大堆魔咒作为家庭作业。 下一节课是黑魔法防御术课,他们到教室的时候,乌姆里奇已经坐在讲台后面了,她一身满满当当的粉红色,身躯又特别庞大,看起来就像一只粉色的瘌□□。 “同学们,上午好!”等全班同学都到齐坐好后,她嗲声嗲气道。 “上午好。”稀稀疏疏的声音回应道。 乌姆里奇啧啧摇着头,说道:“我希望你们这样回答:‘上午好,乌姆里奇教授。’请再来一遍。同学们,上午好!” “上午好,乌姆里奇教授。”懒洋洋的,但总算声音响亮多了。 乌姆里奇也算接受了这个效果,没有再要求重来了。 “请收起魔杖,拿出羽毛笔。”她说。 许多同学交换着郁闷的眼神。 跟在“收起魔杖”后面的从来都不是他们觉得有趣的课。 乌姆里奇从她的手提包里抽出一根短得出奇的魔杖在黑板上使劲一敲,黑板上立刻出现了两行字: 黑魔法防御术回归基本原理 “同学们,你们这门课的教学一直是断断续续不成系统的。”乌姆里奇转身面对全班同学,双手十指交握端正地放在胸前,然后说道:“教师不断更换,其中许多人似乎并没有遵照魔法部批准的课程标准进行授课,这不幸使你们现在远远没有达到O.W.Ls年理应达到的水平。” “然而你们将会很高兴地知道,这些问题即将得到改正。今年,我们将要学习的是一门经过精心安排、以理论为中心、由魔法部批准的魔法防御术课程。请把这些话抄下来。” 她又敲了敲黑板,刚才那两行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三个无用且无聊的“课程目标”。 教室里只听得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字的沙沙声。 两三分钟后,当每个同学都把乌姆里奇的三个课程目标抄录下来后,她问道:“是不是每位同学都有一本威尔伯特斯林卡的《魔法防御理论》?” 只有零星几个同学的呢喃声回答了乌姆里奇的问题,这让她非常不满意。 “我认为我们还要再来一遍,”她说,“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时,我希望你们回答‘是的,乌姆里奇教授。’或者‘不,乌姆里奇教授。’再来一遍:是不是每位同学都有一本威尔伯特斯林卡的《魔法防御理论》?” “是的,乌姆里奇教授。”这次的声音比刚才大上许多。 “很好,”乌姆里奇说,“把书翻到第五页,读一读入门基础原理,不要交头接耳。” 说完她在讲台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用那两只眼皮松垂的癞蛤蟆似的眼睛盯着大家。 艾弗里把他那本《魔法防御理论》翻到第五页,开始读了起来。 内容十分枯燥且不具实用性,这简直是在浪费他的精力,他宁愿拿这个时间好好研究一下古代魔文。 窗外的雨点算得上温柔地拍打着教室的窗户,淅淅沥沥的雨声使得在上课时进入梦乡变成了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 艾弗里看着课本的眼神渐渐变得呆滞,他努力与睡意斗争着,手里的羽毛笔却在课本上点下了一个个墨点,昭示着他此刻的困意。 课本上的字母在他眼前扭曲着,旋转着。 好在没熬多久,塔楼的钟声就响了起来,他解脱似的收好书本,和布雷斯几人快速离开教室了。 他们随着人流来到大礼堂,刚坐到长桌边,几人就开始诉说对这位魔法部派来的新教授的不满,艾弗里偶尔应声几句,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飘到了格兰芬多那边。 一整个午饭时间,他都没见到哈利来礼堂,他那个跟屁虫韦斯莱也不在。格兰杰倒是在那里吃着午餐,但看起来似乎在生谁的气。 虽然昨天哈利冲他发脾气,今天就算见到了艾弗里也不会主动说话,但连人影都见不到着实是让艾弗里有些郁闷。 下午,当他们去上保护神奇生物课时,艾弗里才见到了哈利,随即便注意到了他紧皱的眉头和下意识抬手捂额头的动作。 伤疤又疼了吗? 艾弗里的眉头也跟着微微蹙起,不放心地又多看了几眼哈利。 他们走下草坡、向禁林边上海格的小屋走去,零星的雨点落在他们脸上。现在是九月初,炎热的夏季还未完全走完,却已经是天气阴冷,寒风凛冽。 格拉普兰教授站在海格小屋门前十米开外的地方等待同学们,她的面前有一张长长的搁板桌,上面放着许多细树枝。 格拉普兰教授看到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同学都到了,便粗声粗气地开口:“人都来齐了,那就开始上课吧。” 她指着面前的那一堆细树枝,问;“哪位同学能告诉我这些小家伙叫什么名字?” 不出意料地,格兰杰腾地一下举起了手。 在她身后,克拉布龇着牙齿,肥壮的身体学着她上蹿下跳急着回答问题的样子。潘西和达芙妮几个女生站在一旁轻蔑嘲讽地笑着。 德拉科反常地只是微扯了扯嘴角,看起来似乎是觉得自己之前类似这样的行为愚蠢且幼稚。但这模样落在那群人眼里就变了味,潘西唇边的笑意散去,无趣地撇撇嘴不再往德拉科的方向看。 克拉布丑陋的模仿秀还在继续,高尔在他旁边咯咯笑着,但几乎立刻就被几声尖叫声盖过。 只见桌上的细树枝忽地蹿到空中,露出了它们的真面目,一个个像是木头做的小精灵,每个都长着褐色的、疙里疙瘩的腿和胳膊,每只手上有两根树枝般的手指,而每张扁平树皮般的滑稽面孔上都有两只圆溜溜的褐色小眼睛在闪闪发亮。 站得比较靠前的女生都被这一幕惊了一下,不大不小地惊呼了几声。 “姑娘们,请小声点!”格拉普兰教授严厉地说,抓了一把像是糙米一样的东西撒给那些枯枝般的动物,它们立刻扑上去吃了起来,“那么,有谁知道这些动物的名字?格兰杰小姐。” “护树罗锅,”格兰杰立刻回答说,“它们是树木的保护神,通常生活在魔杖树上。” “格兰芬多加五分。”格拉普兰教授说,“不错,这些动物是护树罗锅,格兰杰小姐说得很对,它们一般生活在枝干可以用来做魔杖的树上。有谁知道它们吃什么吗?扎比尼先生。” 布雷斯微笑着开口:“土鳖,还有仙人蛋,如果它们能弄到的话。” “没错,斯莱特林加五分。”格拉普兰教授说满意地点点头。 艾弗里看向身旁人,“你什么时候学会预习功课了。” “没办法,”布雷斯笑得十分不正经,“小刺猬挺喜欢这门课。” “难得,布朗算是你惦记最久的女孩了吧。”艾弗里笑。 布雷斯点头,不可置否。 德拉科轻嗤,“别告诉我,你彻底沦陷了。” 布雷斯以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算作回答。 课程还在继续,教授安排同学们三人一组分到一只护树罗锅,对它仔细地研究并在下课前每人完成一张标注出护树罗锅每个身体部位的草图。 西奥多并未选择这门课,艾弗里,布雷斯和德拉科正好一组。 全班同学都朝搁板桌拥去开始挑选各自小组的护树罗锅。 艾弗里看见哈利故意绕到后面,正好去到教授身边,德拉科“恰好”走到他们的不远处。 哈利和教授说了什么,不用想艾弗里都知道他在关心那个巨人的去向。 德拉科明显听到了哈利跟教授说的话,似是故意把身体探到哈利面前,抓住了那只哈利正想伸手去抓的护树罗锅。 不知道德拉科说了什么,他抓着护树罗锅朝艾弗里和布雷斯走来的时候,哈利在他身后瞪眼看他。 布雷斯笑着撞了撞艾弗里的胳膊,问德拉科,“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就是给疤头提供了一个关于那傻大个现状的可能性。”德拉科无所谓道,把护树罗锅递到布雷斯面前。 布雷斯伸手抓住那扭来扭去想要挣脱德拉科手掌的护树罗锅,艾弗里没说话,拿出羽毛笔和羊皮纸开始标注草图。 下课铃响,三人卷着各自的羊皮纸,德拉科抓着已经筋疲力尽的护树罗锅去到格拉普兰教授身边。 天空似乎仍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继续下雨,交完作业的艾弗里三人快步穿过菜地,回到城堡去上今天最后的课。 变形咒课的教室里,麦格教授像弗立维教授一样用了大概十五分钟的时间来让同学们重视这学年的课程。 “如果没有认真地学习、实践以及应用,”她严肃地说,“你们就不可能通过O.W.L.s考试。我认为,只要投入了时间和精力,这个班里的所有同学都没有理由得不到变形课的O.W.L.s合格证书。” 五年级的第一节变形咒课,麦格教授让他们学习了消失咒。 消失咒要比在达到NE.w.Ts水平时才会练习的召唤咒简单一些,但它仍然是O.W.L.s考试中会出现的最难的魔法。 这个认知是非常正确的,因为到两节课快结束时,大部分同学都无法使他们桌上的蜗牛消失,最多是让蜗牛的颜色变浅了点。 只有艾弗里、西奥多以及拉文克劳的新晋女生级长成功地使他们的蜗牛消失了, 因此他们三人从麦格教授那里为格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学院赢得了各十分的奖励。 当然,也只有他们三人不用做这节课的家庭作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6章 Chapter 66 第67章 Chapter 67 五年级第二天的全部课程结束,同学们陆陆续续来到大礼堂用餐。 艾弗里在门厅看见刚刚从城堡外回来的哈利与他的朋友们道别,垂头丧气地朝楼上走去。 艾弗里右手轻拽了一下袖口,有些不放心地盯着哈利的右手看,直到他走出城堡大门,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不知道哈利手上的伤是什么时候弄的,昨天刚学的魔咒有没有施用成功。 布雷斯拍了拍艾弗里的肩膀,提醒他回神。 三人坐到斯莱特林长桌边,西奥多没一会儿也来了。 学生们有说有笑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时,有几只猫头鹰扑棱扑棱地从高处的窗口飞了进来,把信件和包裹带给他们的主人。 其中一只落到了德拉科的桌前,将嘴里的马尔福家标志性的信封丢到桌上,便自觉开始啄他主人盘子里的面包片。 看到信封的瞬间,德拉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拆开信封打开羊皮纸,他抿着嘴快速看了一遍。 合上羊皮纸,抬眸的瞬间,眼底涌现疑惑的情绪。 “我以为这封信是写来斥责我和你还如以前那般相处的行径的。”他说,顺了顺猫头鹰的猫,拍拍它让它飞走了。 闻言,艾弗里挑眉。 布雷斯笑道:“难道不是?” 德拉科摇头,“母亲说父亲对我的行为没有任何反应,没有满意也没有不满。复又交代了几句让我按时吃饭什么的,就没了。” 艾弗里同样想不通马尔福先生这样态度的原因,但这不是他此刻需要关心的问题。 他叉起一片熏肉送到嘴里,余光里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经那身影手里攒着的包裹。 塞西莉亚把她舅舅让转交的包裹放在艾弗里的餐盘旁边,撇嘴幽怨地看着他。 立刻,艾弗里就闻到了手边包裹里新鲜出炉的曲奇香味。 “我真不明白那老头为什么这么喜欢你,每次有什么好吃的都要给你一份。”塞西莉亚不满道。 艾弗里放下刀叉,嘴角带笑地打开包裹,将香甜浓郁的曲奇饼干分了些给周围的人。 他自己拿了一片放到嘴边咬了一口,“我会写信感谢贝利先生的,你……” 话音未落,他右手背传来一阵刺痛,手里的饼干掉到盘子里,发出一声脆响。 他倒抽一口冷气,手背上顿时出现一行字: “I can''t lie.” 周围的看见他手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塞西莉亚深深皱眉,想去抓艾弗里的手,但又害怕碰到他手背那道伤口。 “你,你怎么了?” 艾弗里手背上的字看起来像是用解剖刀刻上去的一样,深深陷进皮肉里。 然而,就在他眼睁睁看着这些红艳艳的伤口时,皮肤又愈合了,刚才有字的地方只比以前稍微红了一点,但摸上去很光滑。 艾弗里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伤口为何眼熟,站起身的瞬间撞到了神情别扭又担忧的塞西莉亚。 “抱歉。”他说完便离开了礼堂。 前脚刚走出礼堂,艾弗里又一次感到手背上烧灼般的疼痛,那些字又一次刻进他的皮肤。 几秒钟后,伤口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就这样,这行字一遍又一遍地刻进他的手背,然后愈合。 忍着手上带来的刺痛,敲响了弗立维教授办公室的门。 …… 哈利在向乌姆里奇请求周五取消禁闭或者换一天禁闭未果后,便开始了惩罚。 他不能理解乌姆里奇这样的人就只是让他拿着一支不用蘸墨水就能写字的羽毛笔在纸上写下“I can''t lie.”这句话。 更奇怪的是,乌姆里奇看着他完整写下这句话后,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解。 她有什么好不解的? 哈利很想翻个白眼,但他忍住了。 乌姆里奇抢过了那支羽毛笔,小心翼翼地在纸上划了一小下,几乎是下一秒,她立马把笔丢下,左手捂住了右手。 她盯着那支笔看了几秒钟,随后起身走到哈利身边,拉着哈利的右手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才不甘心地放开。 这下,哈利终于是强忍着不适,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哈利在乌姆里奇狠毒幽怨的目光中写下了不知道多少遍这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乌姆里奇终于是玩够了这个抄写句子惩罚的游戏,挥挥手让哈利离开了。 哈利关上办公室的门,一回身就看到了倚靠在不远处墙边的人。 艾弗里听见声响,抬眸就对上哈利那双宝石般碧绿的眼眸,那双眸子里盛满了情绪,有惊讶,有不解,也有愧疚…… 艾弗里直起身,抬步走向哈利,左手拉着他的右手看了看,随即把人拉着朝远离乌姆里奇办公室的方向走。 “你怎么在这?”哈利顺从地跟着他的步子走,“是来等我……” “饿了吗?”艾弗里打断他的话,将刚刚去厨房拿的热乎乎油滋滋的三明治和两个淋满巧克力的甜甜圈递给他。 “有,有点。”哈利呆呆点头。 “她让你做什么了?”艾弗里的语气算不上温和,比平日里毫无情绪波澜的状态也不太一样。 哈利被眼前人的态度弄得愣神,结巴地回答着,“她,她就罚我写了整整五页纸的‘我不能说谎。’就,就没什么了。” “我不明白,今晚禁闭的意义在哪里,难道她是想让我抄写到手酸吗?而且她很奇怪,拉着我的手看了好几遍,不知道她在找什么。” “不过她给我的那支羽毛笔不用蘸墨就能写字,倒是挺新奇,就是写出来的字鲜红得像是血液。” 也许是昨天冲艾弗里发脾气的缘故,哈利很是愧疚后悔,今天一天都没有找到机会跟他道歉,于是这会儿见艾弗里主动关心他,他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他才发现艾弗里一直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了?”他问,又小心翼翼道:“昨天,我……” “没事,”艾弗里轻轻摇头,“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哈利老实回答。 艾弗里看了他一会儿,又从长袍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果递到他手里,“明天晚上关禁闭前吃了它,禁闭会显得不那么无聊。” “回去吧,晚安。” 说完他抬手揉了揉哈利的头发就转身离开了。” 艾弗里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时已经很晚,他的手不停地流血,包裹右手的长袍口袋都沾染了血迹。 好在是黑色的,并不明显。 他以为他回去时公共休息室里不会有人了,没想到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坐在壁炉边他常坐的位置边。 艾弗里有些意外,但他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达芙妮是在等他。 自从去年圣诞节过后,他们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唯一的互动也只有在加菲非要赖在艾弗里身上时,达芙妮会抱歉地冲他点点头。 艾弗里本想直接走上旋转楼梯回宿舍的,但那道视线总是时不时落到他身上,他抿了抿唇,转头对达芙妮道:“晚上好,睡不着吗?” 达芙妮显然愣了一瞬,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起身朝旋转楼梯走去。 “给,”与艾弗里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停住了脚步,把一小瓶黄色的液体推到他面前,“你知道怎么用。” 艾弗里下意识接过。 这是一种经过过滤和酸洗的莫特拉鼠触角的汁液,能够让伤口快速愈合且止疼效果不错。 “谢谢。”艾弗里说。 达芙妮没再说话,抬脚离开了。 艾弗里走到壁炉边坐下,把瓶子里的药剂慢慢滴在他疼痛流血的手背上,疼痛一下子就减轻了,他顿时感到舒服极了。 加菲绕着他的腿蜷缩起来,大声地呼噜呼噜叫着,然后跳到他的膝头趴了下来。 等将那小瓶药剂滴完,艾弗里神经渐渐松下来,用左手挠了挠加菲的耳根。 …… 哈利觉得今晚奇怪的人不止乌姆里奇一个,艾弗里也怪怪的。 不过没有时间让他搞清楚今晚的一系列怪事,宵禁时间快到了,他赶忙往公共休息室跑。 对胖夫人说出新学期的口令后,他就从洞口爬了进去。 公共休息室里坐满了各个年级的学生,说笑哄闹的低年级学生,奋笔疾书忙着应付作业的高年级学生,以及致力于制造欢乐和混乱的韦斯莱双胞胎。 弗雷德和乔治似乎又发明了什么新玩意儿,他们和塞西莉亚还有李·乔丹一起坐在角落一群看上去天真幼稚的一年级新生中间,每个新生嘴里都在嚼着什么东西,看样子是从弗雷德手里提的那个大纸口袋里拿出来的。 哈利的心情不算坏,因为今晚的禁闭根本就是小儿科。 他走到罗恩和赫敏身边坐下,看着赫敏已经写满的羊皮纸,开始为自己还空白如新的作业发愁。 “禁闭怎么样?那个老巫婆没有怎么你吧?”罗恩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抬头关心了一句,却看到了哈利手里的食物,“你怎么不给我也带一点吃的?” “艾弗里给我的。”哈利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股暖意。 罗恩啧了一声,撇撇嘴,“好吧,回到第一个问题,你的禁闭怎么样?” 哈利边吃三明治边如实告诉他们今晚在乌姆里奇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 “罚抄写,哈哈,也许她还把你当五岁小孩吧,”罗恩像是想到什么让他浑身难受的事情,抖了一下,脸上满是嫌恶,“想想她开学晚宴上的那番话。” “不过你说的那个羽毛笔还挺神奇,弗雷德和乔治也许会感兴趣。” 罗恩说完看向角落那边,那些一年级新生就像被一把无形的大锤砸了一下脑袋,在座位上昏了过去。有的扑通滑到地上,有的瘫倒在椅子的扶手上,舌头伸的老长。 在一旁观看的人多数都哈哈大笑起来,而弗雷德和乔治正拿着带弹簧夹的写字板站在那里,仔细观察那些神志不清的新生。 赫敏听完哈利的话后,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哈利,有件事我想你得知道。” 哈利的注意力从双胞胎那边收回来,看到赫敏一脸的严肃,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没来吃晚饭所以不知道,西亚看到希伦右手手背上莫名出现了一行字,像是尖锐的利器划出来的。那行字和你被罚写的句字,”她顿了顿,“一字不差。” ……!! 哈利愣住,他突然明白艾弗里今晚奇怪的点在哪里了。 艾弗里的右手一直揣在长袍口袋里,他今晚在自己面前所做的一切动作都是用的平时不常用的那只手。 赫敏看着哈利的神情,斟酌着继续开口:”希伦手上是真的伤口,但那伤口很快就愈合消失不见了,就好像那一瞬间出现幻觉了似的……” 赫敏说她之前读过一本关于奇怪实验和魔法物品的书。她怀疑乌姆里奇在今晚的禁闭中使用了某种特殊的魔法物品,而这件魔法物品极有可能就是那支羽毛笔。 赫敏分析了很多,哈利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难怪艾弗里昨天早上提醒他远离能够造成划伤的器具,难怪艾弗里今晚会来办公室门口等他,难怪一见面就询问他禁闭的内容,难怪…… 所以那五页羊皮纸上沾满的,是艾弗里的血吗。 可为什么会这样? 他猛然想起昨天他冲艾弗里发脾气前艾弗里拉着自己的右手,那时就莫名感到一阵不寻常的痒意。 哈利开始懊恼自己的敏锐度太低了,对自己身上和身边的微小变化毫无知觉,从不放在心上。 他烦闷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担心艾弗里的手,更担心接下来三天的禁闭。 一直到后半夜他才实在抵抗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 第二天,天色还是和这星期的前几天一样阴沉而潮湿。 哈利不顾周围人或惊讶或敌对的目光在礼堂门口把正要和朋友一起进去吃早餐的艾弗里拦下。 他把挨了庞弗雷夫人一顿起床气攻击后才拿到的愈合药剂和止疼剂给艾弗里,“快弄回来!” 他的模样很是着急。 艾弗里将放在口袋里的右手抽出来给哈利看,伤口几乎都愈合了,留下的那道红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有些刺眼。 依稀能够分辨出那里曾写着几个字母。 哈利心底泛酸,忍不住自责地微红了眼眶。 “我没事,”艾弗里看得有些失神,同时又感觉心中那点对哈利的占有欲得到了满足,“你也许不知道,斯内普教授教我配制的第一种药剂就是愈合药剂。而我学得最好的,除了愈合药剂,还有止疼剂。” 艾弗里昨晚去了弗立维教授办公室,向他请教了几个关于魔法部,关于傲罗,关于魔法物品的问题。 他猜测哈利手上的伤和乌姆里奇的禁闭有关,她作为教授不会直接拿器具划伤哈利,一切都必须由哈利自己完成。 而要达到这样的惩罚目的,要么是她魔力强大到可以不挥魔杖就使用无声咒,要么就是使用了某种魔法物品。 前者的可能性不太大,即使她真这么有本事,也没必要为了对付哈利而这样大费周章。 根据晚上哈利的描述,艾弗里也确定了乌姆里奇是用了魔法物品,一支羽毛笔。 弗立维教授说想要使一件魔法物品失效,必须得先拿到那件物品。但艾弗里没有正当理由进入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况且他也不想进。 所以这个办法暂时行不通。 那么他就只能从哈利身上下手了。 希望那颗从韦斯莱双胞胎那里免费得到的糖,能够帮助哈利度过今晚的禁闭。 “快换回来呀!”哈利见艾弗里在发呆,拽着他胳膊晃了一下,”我需要念什么咒语吗?” 思绪拉回,艾弗里唇角微勾,安抚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再捏一下手心就能换回来。” 闻言,哈利一把抓过艾弗里的右手,握得很紧却又很小心,他轻轻捏了捏艾弗里的手心,艾弗里嘴角弧度加深。 “这样,就可以了吗?”哈利问。 艾弗里点头。 “你不会骗我吧?”哈利紧盯着他的眼睛,手还紧握着他的,“狡猾的斯莱特林。” 艾弗里好笑道:“没有,没骗你。” 哈利呼出一口气,这才松开艾弗里。 艾弗里笑出声,“走吧,不饿吗?” 哈利如释重负,脚步轻快地进入礼堂。 将哈利安置在格兰芬多长桌边,艾弗里才转身去往斯莱特林那边。 这个魔咒没有解法,只有时间限制,四十八个小时后便会自动解除。 为防止意外,刚刚在握手的时候,艾弗里重新又用了一次这个魔咒,这样即使今晚的禁闭不可避免,哈利也依旧不会受到伤害。 【小剧场】 哈利:“骗子。” 艾弗里:“不是,没有,你别胡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7章 Chapter 67 第68章 Chapter 68 当晚,哈利在关禁闭前吃下了艾弗里给他的糖果。 如艾弗里所说,今晚的禁闭一点也不无聊,但是…… 如果他知道自己会以这样滑稽的模样避免这次的禁闭,那他一定会换一种逃避禁闭的方法。 乌姆里奇怎么会看不出哈利玩的小把戏,昨天晚上她就检查了那支羽毛笔和哈利的手。 羽毛笔没有出任何的问题,那问题就出在哈利的身上,简单的转换咒,他是被施咒的人。 看来,有人想保护他。 那既然如此,今晚的禁闭就换一种惩罚吧。 乌姆里奇满心期待地看着哈利来到办公室,坐到她为他准备的惩罚道具前。 “那么,今天我们不抄写句子了。”她咧嘴笑起来,却在下一秒笑容僵在脸上。 刚刚还坐在那一脸丧气的哈利竟然突然像遭受了钻心咒一样整个人倒在地上扭曲地痉挛挣扎起来。 眼皮上翻露出眼白,鼻血顺着脸颊流到地板上,舌头软趴趴地伸在外面。 乌姆里奇被哈利这幅样子吓了一跳。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没等她开口说话,门已经被人非常粗鲁地推开了。 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闯进来,她正欲发作,就看见了跟着后面进来的邓布利多。 艾弗里看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哈利,面色沉了沉。 那糖果的效果是不是有点过了。 “我想,哈利需要去找一趟庞弗雷夫人。”邓布利多淡淡开口:“艾弗里,麻烦你带哈利去吧。” “好的,教授。”艾弗里在邓布利多的帮助下,将哈利背起来离开了办公室。 整个过程,艾弗里没看乌姆里奇一眼。 …… 哈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霍格沃茨的厨房,被一群小精灵围着。 “波特先生醒了!希伦少爷,波特先生醒了!”多比激动地大喊大叫起来。 哈利抬手抹了把脸,没有任何血迹,“我不是……” “放心,你没事。”艾弗里的声音从哈利右侧传来,他将一杯冒着热气的热可可递到哈利面前,“你的禁闭结束了,明天也不用再去了。” 哈利接过热可可喝了一口,又吃了点小精灵给他准备的意面。 “怎么做到的?”他问。 “我告诉了邓布利多教授。”艾弗里说,“霍格沃茨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惩罚。” 因为艾弗里的帮助,哈利可以在周五下课后去看球队的守门员选拔。 “谢谢你,艾弗里。”哈利高兴起来,抓过艾弗里的右手,那上面已经没有任何痕迹了,哈利放下心来。 艾弗里微微勾了勾嘴角,“多吃点,流了这么多鼻血。” 想到自己狼狈滑稽的模样,哈利脸热了起来,“你给我的糖果……” “哦,韦斯莱双胞胎免费提供的。”艾弗里挑眉,“或许你可以把使用感受提供给他们,最好建议他们再改进一下,舌头可以不用伸那么长。” 哈利:“……” 他涨红了脸,低头试图用吃东西来掩饰尴尬。 艾弗里强忍笑意,伸手捏了捏哈利发热的脸颊。 * 周六早晨,艾弗里从睡梦中醒来,躺在床上望着灰尘在从四柱床幔帐缝隙中透进来的那缕光亮中飞旋起舞。 时间在忙碌中来到了周末,新学期的第一个星期太漫长了,似乎永远熬不到尽头,就像一堂没完没了的魔法史课。 四下里是一片熟睡中的寂静,那一缕从湖水中折射进来的淡淡光亮仿佛是刚刚打造出来的,看来天才刚刚亮。 艾弗里拉开窗帘,起身去洗漱了一番便拿着书本出了宿舍。 因为是周末,公共休息室里还没有几个人,艾弗里径直走向已经熄灭的炉火旁,舒舒服服地坐到那张松松软软的旧扶手椅里。 展开羊皮纸放在小圆桌上,开始写这周教授们布置的作业。 等布雷斯他们起来的时候,艾弗里已经写完了一篇魔药作业,整整四页还多。 “你还真是酷爱魔药,“布雷斯拿过那几张羊皮纸看了看,打趣道:“波特跟你能有共同话题吗?” 艾弗里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作业,“这个不劳你操心。” “只是给你个建议,”布雷斯耸耸肩,笑嘻嘻道:“偶尔也要去了解对方的兴趣爱好,即使那些东西对你来说无趣且无用。” …… 艾弗里几人来到礼堂,食物的香气让他们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艾弗里坐到德拉科对面,取了几片咸肉和一个煎蛋放在自己的盘子里。 “你们怎么才来?”德拉科问,放下还剩一半的面包,喝了口南瓜汁。 “等他回宿舍放了作业。”布雷斯答,叉起一片培根往嘴里送。 “你大早上起来写作业?”德拉科瞪眼,大惊小怪道。 艾弗里蹙眉看他,“或许你的眼神出了点问题,你从旋转楼梯下来的时候我们还对视了。” 德拉科抿了抿唇,“那你就应该发现我目不斜视地离开了休息室。” 艾弗里点头,“确实如此。” 布雷斯笑,“所以他是想建议你去一趟医疗翼。” “或者直接去圣芒戈。”西奥多接话。 德拉科不满地撇撇嘴。 这时,几只猫头鹰带着邮件来了。 像平常一样,一只长耳猫头鹰叼着《预言家日报》朝他们飞来,看着很危险地落在艾弗里的南瓜汁旁边,伸出了一条腿。 艾弗里放下手里的餐具,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铜纳特塞进猫头鹰的皮钱袋里,然后取下它另一条腿上捆着的报纸。 猫头鹰拍拍翅膀飞走了,艾弗里拿起报纸快速浏览了一下第一版。 “有什么有趣的内容吗?”布雷斯随口问。 回答他的是艾弗里一声嘲讽意味明显的轻嗤。 艾弗里展开报纸,露出一幅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大照片。她满脸笑容,朝他们一下一下地眨着眼睛。 上面是标题:魔法部寻求教育改革,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被任命为第一任高级调查官。 “高级调查官?”德拉科震惊地看着这张照片。 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称谓,不知道所谓的高级调查官是干什么的。 “魔法部管得越来越多了。”布雷斯凑过来看他的报纸。 艾弗里并不想多看报纸上那个女人肉麻的笑,干脆翻到下一版看看有没有别的有价值的内容。 不过很可惜,没有。 剩下的内容都是关于古怪姐妹演唱组的低音乐器手结婚的无聊废话。 * 五年级的第二周课程开始了。 几乎是在每一节课上,学生们都能看到乌姆里奇的身影,她脸上挂着那让人反胃的笑,手里的笔在小板上记录着什么。 几天的课下来,霍格沃茨绝大部分的学生都对不能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使用魔咒有了意见。 “我现在迫切希望乌姆里奇被解雇。”一天晚上,哈利和艾弗里来到厨房,哈利不满地说,“赫敏上课的时候问她我们为什么不能使用魔法,她竟然声称我们没有任何受到攻击的可能。” “这很正常,哈利,她是魔法部的人。”艾弗里说,“福吉不肯承认伏地魔已经复活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小精灵立马尖声叫着散开各干各的工作去了。 哈利不在意,继续道:“但是如果我们不学一些防御性的魔咒,等到伏地魔来到我们面前时,难道我们要对着他背诵《魔法防御理论》来吓跑他吗?” “值得尝试。”艾弗里弯弯嘴角,“如果全霍格沃茨的学生齐声朝他背诵《魔法防御理论》,说不定他会愣在那里……然后哈哈大笑用咒语干掉所有人。” 哈利笑得整个人都抖起来,然后正色道:“赫敏说我们应该自己学习黑魔法防御术,我们要做好准备去对付将要等待我们的一切。” 艾弗里挑眉,示意哈利继续说。 “我认同赫敏的话,我们必须得让所有人知道他们在面临怎样一个危险的环境,让他们准备起来,学习必要的咒语。” “我仿佛已经看到你肩上的重任了。”艾弗里笑了笑。 “邓布利多教授说伏地魔是用我的血复活的,”他坚定地说,绿眼睛闪闪发光,“我们应该让所有人知道真相。伏地魔正在暗中计划着,而我们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背书,这太不应该了!” “听起来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冲动的小狮子。”艾弗里说,在哈利不满的目光中轻笑出声,“好吧,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做?” “这个我们还在思索,”哈利说,眉头皱得有些紧,“到时候你要加入吗?” “如果你想,我会加入。”艾弗里说。 * 十月初的第一个周末也是这学期的第一个霍格莫德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艾弗里来到门厅的时候,正看见哈利东张西望地等在排队接受费尔奇检查的队伍里。 见到艾弗里的身影,哈利对身后的罗恩说了句什么就吵艾弗里这边走来。 艾弗里眼底含笑,给了布雷斯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地拉着满脸好奇的德拉科走去队伍末位排队了。 哈利来到艾弗里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低一点。艾弗里勾唇,歪着脑袋微微低下点身子,哈利附在他耳边亲昵地说着悄悄话。 周围大多数人都兴冲冲地各自聊着一会儿去到霍格莫德要买些什么,但是也有不少人注意到这边并不打算遮掩的两人。 而那两人对此毫无知觉,你来我往地凑在一起嘀咕了半天。 罗恩撇撇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布雷斯时不时朝那边看一眼,觉得有些好笑。 艾弗里可不是喜欢引人注目的人。 德拉科则是快要压抑不住自己那颗好奇的心了。 不一会儿,哈利就兴冲冲地跑回罗恩和赫敏旁边,说道:“他说知道了。” “所以他会去吗?”罗恩问道。 “会。”哈利肯定道,看起来对此信心满满。 “那他的那几个朋友呢?”赫敏怀着一种纠结的情绪问道。 “你确定要让马尔福参与?”罗恩语气嫌恶,像是踩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恶心。 “哦,罗恩,”赫敏翻了个白眼,“一个人只允许有一个朋友吗?” 罗恩撇撇嘴,赫敏又看向哈利。 “额……”哈利有些尴尬,“我,忘记问了。” “……” “那你们刚刚在说什么?”罗恩疑惑,“说了这么久。” “哦……”哈利犹豫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说道:“他问我想不想吃吃蜂蜜公爵的最近出的新品,他去给我买点……” “……” 罗恩终于是控制不住,给了哈利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明显的大白眼。 赫敏看起来也颇为无奈。 艾弗里去到布雷斯和德拉科身边时,德拉科立马开口:“波特跟你说什么了?神神秘秘的。” “如果他想让你知道,就不用这么神神秘秘了。”艾弗里说,站到布雷斯身后。 德拉科:“……” “那你和波特说什么了?”布雷斯问。 “采纳了你的建议,询问了一下他喜欢吃的东西。”艾弗里说,“一会儿先去蜂蜜公爵吧。” “就这?无聊!”德拉科顿时失去兴趣,“蜂蜜公爵人太多了,要我去那里挤,我宁愿此时和西奥去图书馆看书。” 艾弗里笑笑,“口袋里装了这么多金加隆,不会找人替你挤吗?” 德拉科非常不想承认,这是个绝妙的方法。 之前总是高尔和克拉布主动去帮他买东西,现在把那两个家伙甩掉后,反而很多事情需要自己来。 一时间,他竟然忘记了金钱的魔力。 …… 在霍格莫德随意逛了一圈后,就快到约定好的时间了。 哈利、罗恩和赫敏来到看上去和实际上都破破烂烂的猪头酒吧。 他们坐在又小又暗,而且脏兮兮的猪头酒吧里,哈利正忐忑不安地等着一些感兴趣的同学的到来。 “真的会有人来跟我们碰头吗?”哈利心不在焉地喝着黄油啤酒。 “会的,我跟他们约好了在这里见面。”赫敏肯定地说。 酒吧的门开了,涌进来了一大群人,挡住了屋外的阳光。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群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学生走向他们三个人。 哦,不对,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绿色领带的女生,是那个经常偷偷跟金妮还有塞西莉亚待在一起的四年级学生——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 “居然有这么多人?”哈利问赫敏。 “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赫敏高兴地说,“看来这个主意很得人心。” 哈利一直看着门那边的方向,终于,他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唇边不自觉漾起笑意。 …… 在金加隆的诱惑下,艾弗里非常顺利得从一个赫奇帕奇三年级那里拿到了蜂蜜公爵的新品糖果。 他拿着一袋糖来到了猪头酒吧,这是一个偏僻的酒吧,招牌、门面乃至设施都很不怎么样的酒吧。 看上去又小又暗,还非常脏,甚至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羊膻味。 艾弗里闭了闭眼,忍耐着不适走进去。身后的布雷斯犹豫再三,也跟着进去了。 艾弗里和布雷斯进来的时候,正看见酒吧老板用一块脏得像是从来没洗过的破布擦一只玻璃杯。 “在后面。”老板指了一个方向,语气不爽地说,然后头也不抬地继续擦拭他那些永远也擦不干净的杯子。 艾弗里打量着酒吧里的一切,积满了几个世纪的灰尘的地面,油腻腻的让人不敢把胳膊放上去的桌子,蒙了一层灰从而有些暗淡的灯,还有古里古怪脾气暴躁但又有些眼熟的老板。 酒吧里除了哈利三人之外已经有不少人了,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甚至还有个斯莱特林。 阿斯托利亚的到来让艾弗里有些意外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只是想到达芙妮如果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气的发疯,姐妹俩免不了又是大吵一架。 除了少数几个人外,其他人看到艾弗里和布雷斯都有点紧张和警惕。 赫敏安抚道:“别担心,他们和你们一样。” “这点我们可以保证,”韦斯莱双胞胎中的一个笑嘻嘻开口道:“不过我们只能保证希伦布莱克不会干什么坏事。” “至于另一条小蛇,”另一个韦斯莱接话,模样搞怪极了,“就不好说了。” 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 塞德里克·迪戈里和秋·张冲艾弗里笑着点了点头,阿斯托利亚也笑着打了个招呼,塞西莉亚坐在金妮·韦斯莱身边朝他做了个鬼脸。 艾弗里白了她一眼,心里思考着怎么委婉地跟贝利先生说他亲爱的侄女或许真的是韦斯莱家失散多年的小女儿这件事。 “原来韦斯莱家不止一对双胞胎吗?”布雷斯看了眼坐在一起的三个女孩,“利亚和她们坐在一起,看上去像个第三者。” 看吧,不怪艾弗里这样想,塞西莉亚和金妮·韦斯莱不看脸的话,真的就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了。 艾弗里轻嗤一声,注意到拉文克劳那群人里,那位眼熟的伊莱娜·布朗小姐一直在看他身旁的布雷斯·扎比尼先生。 布雷斯理所当然地去到了拉文克劳那边,一屁股坐到布朗身边,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不过拉文克劳那几人对此毫无反应,似乎这样的事情他们天天都能见到,一点也不稀奇。 艾弗里状似随意地把糖丢到哈利怀里,然后找了个人相对较少的位置坐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8章 Chapter 68 第69章 Chapter 69 当每个人都捧着一杯黄油啤酒,当然,这里的每个人并不包括三位斯莱特林的学生。 那些杯子实在是太脏了,如果喝完那一杯黄油啤酒,会不会立刻就能见到庞弗雷夫人? 当他们怀着好奇的目光看向哈利时,赫敏站了起来,开口说道:“是这样,我猜想你们都知道为什么要上这儿来,哈利想了一个主意……” 收到哈利的瞪眼,赫敏忙改口道,“我想了一个主意,如果有谁想学一些真本事,当然我说的不是乌姆里奇教给我们的那堆垃圾。谁也不会管那玩意儿叫黑魔法防御术。” 赫敏的话得到了几个同学的认同叫好声,这似乎让她大受鼓舞。 “所以我想,我们不妨自己解决问题,学习如何有效地保护自己,不仅是理论,还要练习真正的魔咒。”她说。 “但是我想,”拉文克劳五年级的迈克尔·科纳说:“你肯定也需要通过O.W.Ls的黑魔法防御术考试吧?” “是的,但是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因为,”赫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因为伏地魔回来了。” 大家的反应不出所料,毫不令人意外。 拉文克劳一个坐在秋·张身边的女生尖叫一声,手里的黄油啤酒泼洒在自己身上。 安东尼·戈德斯坦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他身边的泰瑞·布特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纳威·隆巴顿发出一声怪叫,又及时把它转化为咳嗽。 但他们都眼巴巴地、甚至是迫切地望着哈利。 “有什么证据证明神秘人回来了?”一个黄头发的赫奇帕奇球员用咄咄逼人的语气问。 “噢,邓布利多相信——” 赫敏话没说完,就被那个男生打断,“你是想说,邓布利多相信他。” 哈利站起身,平静地跟大家讲了上学期他在迷宫里遇到的事情。 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哈利,当哈利讲完时,塞德里克还起身为哈利作证。 苏珊·伯恩斯对哈利召唤出守护神的好奇引起来大家对他种种优秀之处的探讨,从魔法石到摄魂怪,从格兰芬多宝剑到火龙,大家对哈利充满了钦佩。 哈利的经历无疑是说服了绝大多数人,到后来同学们开始讨论聚会的频率和地点。 “这样吧,我们想办法找一个地方,”赫敏打断大家的讨论,“等我们确定了第一次聚会的时间和地点,就发消息通知大家。” 她从包里翻出羊皮纸和羽毛笔,迟疑着让每个人把自己的名字写下来,这样就知道今天来的都有谁了。 “我们应该一致同意不把我们要傲的事情张扬出去,”她深深吸了口气,“所以一旦签了名,就表示同意不把这件事告诉乌姆里奇或其他任何人。” 弗雷德伸手接过羊皮纸,欣然地在上面签了自已的名字。 与此同时,也立刻有几人显得不太高兴。 刚刚一直语气不爽发出疑问的赫奇帕奇球员没有接乔治递过去的羊皮纸,他慢吞吞地说:“我想厄尼肯定会告诉我什么时候聚会的。” 可是厄尼对于签名也显得很犹豫。 面对这一幕,艾弗里嘲弄地哼笑出声。 “我们是级长,”厄尼脱口而出,“如果名单被别人发现了——” “你刚才还说参加这个小组是你今年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 从布雷斯坐下起就一直跟他交头接耳的伊莱娜·布朗“好心“提醒道,眼神里带着点不屑。 艾弗里注意到布雷斯看向她的眼神和嘴角的笑意。 “……”恶心。 艾弗里决定下次就这么嘲讽布雷斯。 “我……”厄尼说,“是,这点我相信,只是——” “你以为赫敏会把这张名单到处乱扔吗?”塞西莉亚不满地等着他,似是被他这样的态度惹恼了。 “不,当然不是,”厄尼说,稍微放心了些,妥协道:“好吧,我当然要签名。” 没人再提出反对,之后的签名就变得极其顺利了。 专注和伊莱娜聊了一整个聚会的布雷斯也接过羊皮纸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哈利看见秋的那位朋友责备地看了她一眼,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显然,看到这一幕的不止他一人。 艾弗里从进来时就注意到那个女生了,玛丽埃塔·艾克莫,拉文克劳五年级。 酒吧里这么多人,或是熟悉或是见过,艾弗里格外注意她的理由很简单——他在梦里见过她。 那个梦给艾弗里的感觉很直观,她做了某件不好的事情,以至于他看见了乌姆里奇那粉嫩令人作呕的办公室装修。 艾弗里眯了眯眼,用不大不小却能让在场某个人都听清楚的声音开口道:“我会在那张羊皮纸上施魔咒,签字的人如果主动告密,身上的毛发将全部掉光,并且再也不会长出来。” 他这话一出,刚刚犹豫的那几人开始后悔自己签了名。 “你怎么能这样?”其中一人不高兴地看着他,“你这是威胁我们。” 他似乎是在与艾弗里对视的交锋中败下阵来,声音越说越小。 “这当然算得上威胁,但同时也是一个让彼此心安的保证,”艾弗里淡淡瞥了那几人一眼,又紧盯着秋·张旁边那个女生,轻蔑道:“毕竟各位看上去也不是多么坚定靠谱永远不会动摇的人。” 那女生被盯得不自在,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签上了名字。 ”当然,”艾弗里继续道:“如果有人后悔,可以自行划掉自己的名字,被划掉的名字不会被这个魔咒束缚。” 这话听起来是给了他们后悔的机会,但眼前这个情况,谁去把自己的名字划掉,谁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是个胆小怕事的懦夫。 塞西莉亚显然对艾弗里的做法很是赞同,朝他竖了个大拇指附带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倒是她身后的双胞胎之一看起来不太高兴,目光在塞西莉亚和艾弗里之间来回扫视。 伊莱娜·布朗用只有她和布雷斯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斯莱特林就是这样,这就是我不太喜欢你们的原因。” 她停顿几秒,又道:“不过这次,我倒是有点欣赏这份万事谨慎的态度和直白威胁的坦荡了。” “看样子,”布雷斯笑道:“我得提醒艾弗,有只脾气暴躁的小鹰可能要爱上他了。” 立刻,他就收到了女孩的白眼和一记重拳。 布雷斯唇边的笑意更浓了。 当羊皮纸最终传回哈利手里时,他不由得用指腹擦过那个名字,那个他只是想到都会觉得心情愉悦的人的名字—— 艾弗里·布莱克·希伦 艾弗里当着大家的面掏出魔杖在羊皮纸上点了两下,一道蓝绿色的光从杖尖跳跃到纸上,最后分散为与签名人数相等数量的小光点融进每个人的名字里。 赫敏把羊皮纸收回去仔细放进她的书包,大家便陆陆续续散了。 布雷斯和他的拉文克劳小刺猬离开了,艾弗里顺势和哈利走到了一起,罗恩被迫被赫敏拽着往别处走。 艾弗里和哈利一起走出猪头酒吧,来到虽然阳光灿烂但依旧落满碎雪的街道上。 他们一路顺着人群,在风雅牌巫师服装店定做了几套除巫师袍外的衣服后,两人又去了文人居羽毛笔店。 “你的羽毛笔都坏掉了吗?”艾弗里问。他记得西里斯给哈利买了一大包裹的羽毛笔。 因为西里斯说,詹姆斯·波特上课时很喜欢咬笔上的羽毛,为此他总是在每次去霍格莫德的时候都需要大量进购羽毛笔。 当时哈利还小声反驳了一句,说他不咬羽毛笔。 艾弗里眼神扫过一排排精致的羽毛笔:“你真吃羽毛?” “什么?”哈利一下没反应过来,愣神半晌才反驳道:“我当然不吃!我就是想在西里斯下个月生日时送他一支羽毛笔。” “你也受不了他浑身上下的布莱克式幽默了是吗,送他羽毛笔是暗示他没事多学习点知识吗?”艾弗里笑起来。 “不过我敢打赌,你亲爱的教父会拿这支笔给他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们写信去炫耀他教子送了他一支漂亮别致的羽毛笔。” “我甚至能够想象得出他信里的内容,”艾弗里轻笑出声,似乎是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逗笑了。 “哦,瞧瞧这行云流水的字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从用了新的羽毛笔,我的字变得更加精致漂亮了。说到羽毛笔,哈利最近送了我一支,就是我现在用的这支。我可爱的教子还挺会挑的,眼光不错。这笔用起来不仅顺手,墨水还不会被甩得到处都是。” 艾弗里装模作样地模仿西里斯的语气说话,“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支普通的笔罢了,不值得大惊小怪。但不得不说,这笔还真是让我挺满意的。” 哈利被逗得在一旁忍俊不禁,他也不是第一次见艾弗里学西里斯说话了,毕竟这父子俩在家的时候就没少互相阴阳怪气。 艾弗里的变化是明显的,至少在哈利看来是这样。 从前的艾弗里虽不至于像个患有情感障碍的孤独小孩,但也绝算不上有人情味儿。 善于在觥筹交错的名利场与人交际,与女孩交往也很有分寸感。 礼貌绅士,却处处显得生疏有距离。 但自从西里斯回来以后,哈利见到了艾弗里许多从前不曾有或者被隐藏起来的样子。 他会和西里斯斗嘴,会因为麻瓜小吃而感到惊奇,会在哈利生病时细心的照顾他。 虽然艾弗里现在依旧毒舌腹黑,但哈利觉得,他在自己脑海中的形象变得更加生动了。 就像黑白电影有了色彩,丰富了他单调的性格。 哈利笑弯了眼,拉着艾弗里开始挑选羽毛笔。 “这支怎么样?”他拿起一根造型别致的火红色羽毛笔。 “不错。”艾弗里说。 哈利觉得艾弗里的表情不像是“不错”的样子。 他抿了抿唇,将笔放回原位,继续在各式各样的羽毛笔中挑选着。 他们一边挑选,一边继续聊着天。艾弗里不时地拿起一支羽毛笔,仔细端详着,然后与哈利分享他对这支笔的看法。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街道上的人群来来往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舒适。 终于,哈利在众多羽毛笔中找到了一支他满意的。 黑金色的笔杆,简约而不失精致,线条光滑流畅,羽毛柔软而有弹性。 这支笔的笔杆似乎是由黑檀木制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上面镶嵌着金色的纹路,与黑色的羽毛相得益彰,显得格外典雅。 羽毛的颜色深邃而富有光泽,犹如深夜中的星空,神秘迷人。 “我觉得这支不错。”哈利将笔递给艾弗里。 艾弗里接过笔,仔细看了看,点头表示赞同。 随后,他们去柜台结了账。 两人走出了文人居羽毛笔店,继续在街道上闲逛,享受着这闲暇的时光。 * 这个周末余下的时光还是比较愉快的,起码对艾弗里来说是这样的。 德拉科和布雷斯在周末的最后一天花了不少时间赶他们因为各种事情而耽搁落下的家庭作业。 虽然这很难说是乐趣,但秋天最后的灿烂阳光依旧照耀着。 所以他们在赶完作业后,就毫无负担地跑到外面,坐在湖边一棵大山毛榉树底下晒太阳去了。 湖边有不少和他们一样来享受美好时光的人,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分散在湖边各处。 那边,一只大鱿鱼躺在温暖的浅水里晒太阳,韦斯莱双胞胎和塞西莉亚正在轻轻拨弄它的触须。 “他们真无聊。”德拉科看了一眼,觉得他们的行为幼稚且好笑。 “不得不说,”布雷斯轻笑,“那鱼脾气挺好。” 西奥多嗤笑。 “他们都不用写作业的吗?”布雷斯扫了一圈湖边的人,“怎么这么闲。” “也许和你一样,用一上午把作业抄完了。”艾弗里说。 布雷斯笑出声,抬手看了眼腕表,“我约会去了,你们慢慢过三人世界吧。”说完他便起身向城堡方向走去。 艾弗里也站起身,拍了拍长袍沾染的泥土,“我去图书馆。” 走前不忘补一句,“你俩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德拉科和西奥多:“……” …… 哈利写完了这周的作业,躲开赫敏和罗恩独自来到图书馆找书。 他对于要教授同学们什么魔咒感到很苦恼,随意翻看了几本相关的书籍,依旧没有头绪。 他觉得自己真不是当老师的料。 哈利索性开始在书架上翻找有没有其他什么新进的有意思的书。 他看着书架最高层的烹饪类图书,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变出一桌盛宴!》,这个好!” 哈利伸手去取,却怎么也够不着。 “噗。”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哈利急忙转身看去,额头却撞到了身后那人的鼻子。 “哎哟!”哈利揉着额头抬眼看去,艾弗里正捂着鼻子。 “你的脑袋是鬼飞球吗?怎么这么痛。”艾弗里声音闷闷的。 哈利额头也痛,“谁让你在我身后吓我。” “我可没吓你。”艾弗里放下手,靠在背后的书架上,“我就是来看看,霍格沃茨什么时候招了个腿短的哑炮。” “什么哑炮,”哈利瞪眼,“再说我腿也不短!” 艾弗里嘴角上扬,拿出魔杖。 “你干嘛?”哈利警惕道:“说不过也不能动手啊!” 艾弗里笑出了声,“我可舍不得打你。”他挥了挥魔杖,一本书就落到了他手中。 “变出一桌盛宴?”他笑得更大声了,“你来图书馆就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哈利一把抢过那本书,他急忙摇头,拉着艾弗里去找空座,“正好你来了。” “正好什么?”艾弗里顺着力道被拉走,眼底含笑。 窗外阳光明媚,翠绿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摆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斓的光影,让人心醉神迷。 第70章 Chapter 70 新的一周开始了,星期一早晨,当艾弗里走下旋转楼梯准备去礼堂吃早餐时,看见了公共休息室门边的布告栏前站了一小群人。 布告栏上贴着拍卖二手咒语书的单子、费尔奇定期提醒的校规、魁地奇球队训练日程表、交换巧克力蛙画片的条子、韦斯莱双胞胎找人做试验的新广告、到霍格莫德村过周末的日期等。 除了各种各样的告示和不少失物招领外,有一张大得显眼足以盖住其他一切的告示,告示上印着加粗黑体字: 一、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令兹解散一切学生组织、协会、团队和俱乐部。兹定义,组织、协会、团队和俱乐部指三名以上学生的定期集会。可向高级调查官(乌姆里奇教授)请求重组。未经高级调查官批准,不得存在任何学生组织、协会、团队和俱乐部。 如发现有学生未经高级调查官批准而组建或参加任何组织、协会、团队和俱乐部。立即开除。 二、高级调查官今后对涉及霍格沃茨学生的一切惩罚、制裁和剥夺权利事宜有最高权威,并对其他□□所作出的此类惩罚、制裁和剥夺权利有修改权。 以上条例均符合《第二十四号教育令》。 右下方有一个看上去很正式的印章,旁边是工整的花体签名——高级调查官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 艾弗里和布雷斯越过那群低年级学生时,抬眼从他们头顶越过快速看了看告示。 两人沉默离开,听着身后那几个低年级讨论有关“着魔药俱乐部”是否会被关闭的担忧。 缓缓关上的石门隔绝了那些议论声,布雷斯的声音里混着些戏谑,“真巧。” 艾弗里看他一眼,扯了扯嘴角,无声赞同。 “不知道待会儿会见到几个无毛怪。”布雷斯说,两人往大礼堂走去。 乌姆里奇代表了魔法部,做事高调让人讨厌,她作为高级调查官发布的教育令改革告示不可能只在公共休息室内张贴。 果然,他们一进入礼堂就感受到了一种特殊的紧张气氛,叽叽喳喳,异常纷乱,人们跑来跑去谈论着看到的消息。 艾弗里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让学生们感到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看来真是巧合。”布雷斯说着,语气里透出一股遗憾。 艾弗里和布雷斯刚坐下,德拉科就不满地抱怨起来,“真不知道她又在发什么疯。” 布雷斯拿起面前的叉子叉起一片吐司,挑眉笑了笑,“你还真是讨厌她。” 德拉科蹙眉,”你们没发现她把魁地奇训练活动也包括在内了吗?我们得去请求重组斯莱特林球队!“ “这事该头疼的是德里安·普塞吧,”艾弗里抬眼揶揄道:“还是说他终于要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决定把队长的位置交给你了?” 德拉科撇嘴,“我倒是希望这样,”他顿了顿,看了眼不远处傻笑的普塞几人,又道:“看起来,克拉布和高尔对他的讨好很成功。” 西奥多点头,“不出意外,你会拥有两个野蛮粗鲁的魁地奇队友。” “看普塞的样子,”布雷斯附和,“你需要给队伍贡献七把火弩/箭,才能让你亲爱的队长想起他的找球手是谁。” “克拉布和高尔再加把劲,普塞兴许会换掉他的找球手,”艾弗里咽下嘴里的吐司,火上浇油道:“哦,如果他没有忘记他其实是有找球手的。” 德拉科抓了抓头发,表情痛苦。 …… 早上第一节魔咒课在弗立维教授有条不紊的教学中迎来了塔楼预示下课的钟声。 学生们走出教室,推推搡搡地往地下教室走去。斯内普教室如往常一样板着脸坐在讲台上,冰冷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走进教室的学生。 “乌姆里奇答应让斯莱特林球队继续活动。”德拉科把刚刚从乌姆里奇办公室那里拿回来的那张看起来像公文的羊皮纸揣进书包里。 “看得出来你很上心了,魁地奇男孩。”布雷斯打趣道:“看来普塞不会忘记你这个找球手了。” “如果这周末的队员选拔后,他不把那两个呆瓜的名字提交上去就更好了。”德拉科深深叹了口气,像是在为斯莱特林球队的未来感到堪忧。 “别灰心,”布雷斯揽住他的肩膀,勾肩搭背地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克拉布和高尔不一定能投中球,但至少能把对手从扫帚上撞下来。” 艾弗里刚把课本放到桌上他的坩埚旁,就听到了德拉科明显比刚才明媚愉悦的声音响起。 “有我爸爸的关系在,这事办起来简直跟吃饭一样简单。”德拉科突然的情绪变化让艾弗里有些摸不着头脑,“至于格兰芬多能不能继续活动就有的瞧了。” 艾弗里:“……”好的,他知道这小子在开心什么了。 西奥多笑出了声,布雷斯揶揄地拍了拍艾弗里的肩膀。 在学生们全都坐到位置上后,斯内普手里的魔杖一挥,伴随着重重的声响,教室门被关上了。 上一秒还充斥吵闹声的教室顿时鸦雀无声。 “大家会发现,”斯内普用他那低沉讥讽的语调说:“我们今天有一位客人。” 他朝昏暗的角落一指,不少同学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乌姆里奇教授坐在那儿,双腿上放着一块写字板,脸上挂着自以为温和的微笑。 看来她还在继续她对霍格沃茨教师的考核工作。 “今天继续配增强剂,你们会看到自己上节课留下的混合液,如果配得对,过了个周末应该成了,操作方法在黑板上。”斯内普又挥起魔杖,黑板上立刻出现一排排文字,“现在开始。” 之前的魔药课,乌姆里奇从来没有出现过。看样子,高级调查官的职务让她更加肆无忌惮了。 教室里一如既往的只有操作器具摩擦和火焰噼啪的声响,斯内普的课就是这样,最好不要交头接耳,也别问问题。 斯内普给出的配制步骤大部分时候和书本上都有点不太一样,这也导致他们在魔药课上,甚至连课本都可以不用打开。 乌姆里奇前半小时都在角落里沉默着在写字板上写写画画,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完全不像她平时的作风。 这样的平静倒是让布雷斯有些不习惯了,配制魔药时心不在焉的。 好在没过多久,角落里的人就站了起来,布雷斯立马来了兴致。 只见乌姆里奇从两排桌子间走向正俯身查看迪安·托马斯坩埚的斯内普。 “哎呀,这个班看来学得相当深嘛,”她轻快地对着斯内普的后背说,“但我怀疑教他们增强剂这样深奥的药剂是否可取。部里应该会希望把它从课程中删掉的。” 斯内普直起腰,转身看着她。 “你在霍格沃茨教课有多久了?”乌姆里奇问,手里握着的羽毛笔做好了随时在写字板上记录的准备。 “十四年。”斯内普面无表情道。 布雷斯随手拿起一管液剂就要往坩埚里倒,艾弗里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 “做不到一心二用就不要在坩埚里液体沸腾的情况下看戏了。”艾弗里淡淡道,指了指桌上另一瓶试剂。 “谢了。”布雷斯毫不在意。 “不用谢,”艾弗里语气无波,“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坩埚爆炸会波及到我,我不会那么闲。” 布雷斯嗤笑,加入了正确的试剂,接着又开始一边搅拌溶液一边继续看向斯内普那边。 “你每年都在申请任教黑魔法防御术课,是吗?”乌姆里奇用她那甜到发腻的声音问斯内普。 “是的。”斯内普低声说。 “但从没申请成功?”乌姆里奇说。 “显而易见。”斯内普低声说,嘴唇几乎不动,看上去很恼火。 乌姆里奇在写字板上刷刷地写着,“你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屡次拒绝你的申请吗?” “我建议你去问他。”斯内普生硬地答道。 “我会的。”乌姆里奇笑容可掬地说。 “这有关系吗?”斯内普蹙眉眯眼,不满地问。 “有啊,”乌姆里奇说,“部里希望全面了解教师的……呃,背景。”说完,她转身走开,踱到帕金森身边询问课程情况。 艾弗里抿着唇,余光瞥了眼斯内普,他觉得他的教父现在心情很不愉悦,一定会找一个人撒气。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斯内普阴冷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 “又是零分,波特。”他恶狠狠地说,魔杖一挥清空了哈利的坩埚,“你给我写一篇这种药剂正确配制的文章,注明你错在哪儿,为什么错,下节课交上来,昕懂了吗?” “听懂了。”哈利说,他的表情也显得极为不高兴。 艾弗里有些无奈,怎么又是可怜的救世主。 …… 中午吃完午饭正准备回休息室的艾弗里,在楼梯拐角被塞西莉亚拦住了去路。 塞西莉娅开门见山地道明了来意,希望他能帮她一个忙,艾弗里自然是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下午的草药课和古代魔文在不知不觉地流逝中结束了。 吃过晚餐后,艾弗里几人去看了几分钟斯莱特林球队的训练,便不再管德拉科,转身回了公共休息室。 早上那张关于新的教育令的告示被别的纸张盖住了,而且还盖得挺严实,只留下了右下角的落款签名。 艾弗里看着那张一看就知道出自韦斯莱双胞胎之手的两张宣传单,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第一张宣传单最上方赫然写着大大的“招募”,下面用花哨的字体写着具体内容—— 想在可以时间赚一点生活费吗?想拥有一份简单好玩的临时工作吗?请与格兰芬多学院的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进行联系!(注:工作中出现的一切后果由求职者自行承担!) 第二张宣传单是:想离开昏昏欲睡的课堂吗?想躲避教授的责问吗?韦斯莱最新款速效逃课糖,两份起购享8.8折,欢迎咨询!(注:逃课风险由购买者自行承担!)” 布雷斯打量了好几眼,“这都什么啊,怎么打广告还打到这里来了?” “人脉挺广。”西奥多说。 艾弗里:“……” 所以塞西莉娅中午拿的那卷羊皮纸就是这个? 有这人脉,还找他做什么? 艾弗里撇撇嘴,那个小捣蛋鬼果然是专程来浪费他时间的。 …… 之后的几天,艾弗里每次路过礼堂,都会看到费尔奇踩着梯子往墙上挂东西,旁边凑热闹的学生大都脸色难看,十分愤慨。 一条接一条的教育令发布,那苛刻又没事找事的条令自然引起了不少学生的抗议。 但因为乌姆里奇背后有魔法部的撑腰,所以就连邓布利多都没有理由阻止这件事。 至少,明面上没理由阻止。 当然,也可能是邓布利多腾不出手来。 毕竟伏地魔和魔法部两方都在牵制他,所以他实在是没工夫管这些“小事”。 艾弗里往那边走近了些,扫了眼那些条条框框,顿觉无语。 大到课堂上的纪律问题,小到学生们课余的规范行为。 他冷嗤一声,够让人讨厌的。 哈利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本想跟艾弗里聊会儿天的,却一眼瞅见了新挂上去的条令。 他皱了皱眉,看着费尔奇得意的样子,心中愈发不满。 这些所谓的教育令完全是在限制学生们的自由和个性,让整个学校都笼罩在压抑的氛围中。 愤怒的不止哈利,学校的大多数同学都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规定而感到不满,有部分学生开始谋划如何对抗这种不合理的规定。 然而,乌姆里奇似乎察觉到了学生们的不满,她开始更加严密地监视着大家,让反抗的难度增加了不少。 就这样,压抑的氛围在学校里蔓延开来。不过好在,这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 两周后的万圣节前夕,乌姆里奇的蛮横霸道终于是彻底点燃了学生们的怒火,她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他们都仇视的目标。 一时之间,给乌姆里奇捣乱这件事成为了霍格沃茨的大热门活动。甚至连小部分斯莱特林都加入了这个活动。 连德拉科都要在背地里骂几句的乌姆里奇成功陷入了每一天的气急败坏里,热衷于捣乱的格兰芬多们很好的发挥了他们的天赋, 霍格沃茨每一个只要她在的地方,都能随时听到她尖着嗓子气急败坏的高声尖叫。 随着乌姆里奇的蛮横霸道愈演愈烈,学生们的反抗行动也越发激烈。其中,当以韦斯莱双胞胎和塞西莉娅他们三人为首。 他们开始在费尔奇挂出的条令上做手脚,偷偷修改其中的内容,让乌姆里奇的规定变得滑稽可笑。 塞西莉娅以身犯险吃了她双胞胎哥哥研发的逃课糖,在乌姆里奇的课堂上捣乱。 对塞西莉娅这种舍己为人的行为,艾弗里表示很不理解。 还有一部分学生在课余时间,制作各种搞笑的标语和海报,张贴在学校的各个角落,以此来表达对乌姆里奇的不满和嘲笑。 据哈利说,韦斯莱双胞胎甚至试图用复方汤剂冒充乌姆里奇,但被赫敏以他们也许会被开除为由制止了。 虽然弗雷德和乔治一点儿也不在乎会不会被开除,他们认为照这样下去,他们还不如回家好好研究他们的小发明。 少见的,艾弗里同意了双胞胎的说法。 最近卡卡卡卡卡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0章 Chapter 70 第71章 Chapter 71 魔咒课的教室总是热闹的,周三的这节课也不例外。教室里除了有学生们练习魔咒的声音外,还充斥着是青蛙和乌鸦的叫声。 外面倾盆大雨敲打着窗户。雨水冲刷的痕迹模糊了同学们映照在窗户上的身影。 弗立维教授在这节课上教授了同学们无声无息咒, “无声无息。” 艾弗里挥舞了一下魔杖,杖尖所指那只刚叫到一半的青蛙就突然哑了。 布雷斯心不在焉的,只是支着下巴盯着艾弗里桌上那只“哑巴”青蛙看。 “你在发什么呆?”德拉科撞了撞他的胳膊,问道。 “感情上的事,你肯定不懂。”布雷斯说,眼神依旧落在那只青蛙身上。 德拉科瞪眼,“我怎么不懂!” 布雷斯瞥他一眼,轻嗤一声,接着随意挥了挥魔杖,他自己桌上的青蛙便鼓成了一个绿气球,发出一声尖叫。 “无声无息。”西奥多用魔杖指着布雷斯的青蛙念咒,那只青蛙无声地瘪了下来。 “无声无息!” 一声急躁不耐的声音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位置响起。 几人回头看去,就见高尔面前那只丑陋的大乌鸦正嘲笑似的地呱呱大叫。 “无声无息!无声无息!” 乌鸦叫得更响了。 “蠢货。”布雷斯厌烦地摇了摇头,继续刚刚的发呆状态去了。 因为下雨,课间休息时他们留在了室内。不少学生在二楼一间闹哄哄的教室找了座位坐着。 皮皮鬼在吊灯旁梦幻般地往上飘,时而朝某人头顶上吹一滴墨珠。 艾弗里几人刚坐下,普塞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格兰芬多那边得到了训练批准。” “所以……?”西奥多不高兴地扬了扬声调,他的羊皮纸被普塞身上的雨水打湿了一角。 布雷斯用了个魔咒,羊皮纸上的水消失了。 “所以格兰芬多今晚有魁地奇训练,”普塞说,完全没注意到西奥多的不满,“我向斯内普教授申请了今晚的训练场地使用权。” 德拉科看着他,没说话。 普塞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七点,别忘了。” 说完,他就从他们身边挤了过去,一滴墨珠被皮皮鬼精准无误地吹落到了他身上。 德拉科看着被大雨打得一片模糊的窗玻璃,幽幽道:“但愿晚上天会放晴。” 皮皮鬼飘到他们头上,豆子枪瞄准着他们,艾弗里举起魔杖向上,撑起了一把足以盖过四人的伞。 一滴墨珠从他们身旁飞过,正中克拉布的耳朵,他愤怒地跳起来朝皮皮鬼扔东西。 这时,哈利从教室外走进来,手里拿着活点地图,艾弗里一挑眉,唇边漾出了一点笑意。 哈利径直往艾弗里的方向走,来到他面前站定,弯腰凑到他耳边说了他们第一次集会的时间和地点。 艾弗里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后,哈利笑了笑便离开了。 德拉科全程没说话,但谁都能看出来,他好奇得不行。 布雷斯好笑地按了按他的肩膀,低头继续抄西奥多的作业去了。 教室那头的克拉布还在和皮皮鬼作斗争,上课铃适时地响了,皮皮鬼向凯克拉布冲过去,把一瓶墨水全倒在了他头上。 天气并未好转,晚上九点德拉科回到休息室时,尽管他已经在更衣室换下了布满雨水痕迹的队服,也还是在走进休息室时让人感受到了他的烦躁。 紧皱的眉头,球场沾染上的泥土污垢,略显粗暴地动作以及……扑面而来的雨水腥气。 这一切都让德拉科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狼狈,也相当恼火。 …… 第一次集会的时间被定在了周五晚上八点,地点在八楼的巨怪棒打傻巴拿巴挂毯对面。 艾弗里和布雷斯前往八楼的时候遇到了落单的韦斯莱双胞胎之一,总是见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此刻只看见其中一个,艾弗里觉得有些怪异。 这真的很怪异。 韦斯莱似乎看出了他们心中所想,挑眉笑道:“我们是双胞胎,不是连体婴。” “啊啊啊你别追我啊!!!” 不等艾弗里和布雷斯说什么,走廊那头就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大叫。 塞西莉娅正不要命地往他们这边跑,那样子看起来好像身后追着个摄魂怪似的。 哦,比摄魂怪好不到哪去。 塞西莉娅身后有一只阴沉着脸的小精灵,那熟悉的造型……艾弗里差点以为洛哈特回来了,不然他为什么会看见二年级那个情人节被洛哈特找来的“爱神”? “也许我眼花了,”布雷斯说,语气里满是疑惑,“怎么会有人用三年前的招数追女孩啊?” 塞西莉娅脚下生风,飞快往他们那边跑,“弗雷德,救命啊!”她迎面看到那边的三人,差点流下感动的泪水。 艾弗里微微皱了皱眉,布雷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弗雷德脸上尽是坏笑,“有人给你送贺卡啊,我也想听。” 塞西莉娅铆足了劲跑到他们身边,她一把抓住艾弗里的长袍,“艾弗里快救我!” “你过来。”弗雷德朝她招招手。 “塞西莉娅·贝利,”那个矮子小精灵追了上来,“你站住!” 塞西莉娅猛地抓住了艾弗里的胳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你不能见死不……哎哟!” 话还没说完就被弗雷德一把拽过去。 “你干嘛?”塞西莉娅瞪着他。 “Immobulus!”弗雷德收起魔杖,“下次找我。” 艾弗里瞥了眼眼前那个被冻住的矮子,魔杖一挥顺手就把那个矮子挪到了边上不挡路的地方。 “你怎么找他救你?”弗雷德问,语气怪异。 布雷斯看了眼他,又看向一脸漠然的艾弗里,心下了然。 “我找你了啊,”塞西莉娅撇嘴,“你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弗雷德:“我那是开玩笑的。” 塞西莉娅:“我觉得你挺认真的。” “好吧,”弗雷德叹了一口气,“我就是想知道是谁眼光这么差,居然送你贺卡。” 塞西莉娅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你才是不安好心吧。”弗雷德反驳。 “我怎么不安好心了?”塞西莉娅撇撇嘴。 “借机拉希伦布莱克的手。”弗雷德的语气听起来干巴巴的,和平时的他一点都不一样。 “……”塞西莉娅显得有些无语,“我那是着急,而且,大家都是朋友抓一下手怎么了!” 艾弗里眼皮跳了一下,绕过两人朝八楼走去,他的动作打断了那两人毫无意义的争论。 布雷斯抬脚跟上,还不忘补一句,“你们继续。” 弗雷德用余光送走了那两个斯莱特林,继续刚才的话题,“大家都是朋友,那你怎么不抓我的?” 塞西莉娅气呼呼地一把抓起弗雷德的手举到他面前,“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这么无理取闹呢?” 弗雷德:“……”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反握住女孩的手,“以后不许拉希伦布莱克的手。”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长袍也不行。” 塞西莉娅抽出手,“马上八点了,我找赫敏去了,你自己玩吧。” 弗雷德看着她的背影轻声说了句什么,像是被风吹走了一般,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 “笨蛋。” …… 几分钟后,艾弗里、布雷斯,以及后跟上来的两个格兰芬多来到了画着傻巴拿巴试图教巨怪跳芭蕾舞的巨幅挂毯前,面对着挂毯对面的那堵白墙。 弗雷德抬手拍了拍那堵墙,过了几秒,一扇从外面看根本不能说是门的墙被打开了。 弗雷德带头走了进去,另外三人紧随其后,塞西莉娅还在进门前左右看了看,活像一个疑神疑鬼的小疯子。 这是一间极为宽敞的屋子,屋内摇曳的火把映照着朦胧的人影。木制的书架沿着墙面整齐排列着,地面上虽无传统座椅,但精致的缎面大坐垫散落其间,供人随意倚坐。 在屋子的另一端,一个摆满仪器的架子格外引人注目。窥镜、探秘器、一面带有裂缝的偌大照妖镜等,各种精密的工具一应俱全。 很快,时针走到了数字“8”的位置,屋子里每个垫子上都坐了人。 哈利走到门口,转动锁上的钥匙,发出令人满意的一声“咔嗒”声响。 顺利找到有求必应屋和同学们的积极参与让接下来的事情都变得好办起来。 赫敏提议由哈利来做这个组织的领导,这一提议得到了除哈利本人以外的全员赞同。 在小组名称上,秋·张提出了非常具有建设性的建议。“D·A”这个缩写获得了全票通过,金妮还把它引申出了“邓布利多军”的含义。 显然这个含义更加鼓舞了人心,也越发地让布雷斯发笑。当然,他自然是收获了布朗的一记白眼。 事实上,艾弗里也觉得这个组织被冠以邓布利多的名义,是一件很很疯狂的事情。 也很好笑。 赫敏把写有全员名字的名单钉到了墙上,然后由哈利来为大家讲授第一堂课的魔咒——缴械咒。 哈利做完示范后,就让同学们自己练习。 随着他话音落下,屋里顿时一片念咒声,魔杖四处乱飞,有的咒语打偏击中架子上的书籍,好几本书飞到空中。 在指导纳威时,哈利反应极快地躲开了他旋转着飞出去的魔杖。魔杖撞到天花板上,火星四溅,然后落到书架顶上。 这个咒语对于艾弗里来说没什么难度,他很轻松地除掉了和自己一组的布雷斯的魔杖,这令一旁围观的伊莱娜·布朗看向布雷斯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布雷斯对此倒是心平气和,毫不在意地接过艾弗里丢回去的魔杖,然后杖尖一指,一旁看戏的伊莱娜手里的魔杖就飞出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伊莱娜也不恼,只评价了一句:“斯莱特林。” 哈利一直忙着在大家之间不断地行走,调整他们的姿势、手势和念咒的节奏。 和洋相百出的低年级相比,高年级们的魔咒用的其实还不错,半个小时的练习后,哈利就表示没有什么可指导的了。 韦斯莱双胞胎在完全掌握这个咒语后,他们把屋子里每个人的魔杖都弄飞了一次。 当然,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背后念咒,所以许多同学根本来不及反应。 塞西莉娅报复性地朝韦斯莱双胞胎之一使用了一个障碍咒,让那个韦斯莱在他弟弟罗恩面前撞得眼冒金星——他本来正和他的双胞胎兄弟比谁能把罗恩的魔杖弄得更高一些。 “你让我输了一个银西可,西娅!”临近集会结束时,艾弗里听见那个韦斯莱走到塞西莉娅身边说。 韦斯莱很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西可给他的孪生兄弟。塞西莉娅笑嘻嘻地从自己的袍子里拿出一个金加隆,“别难过,弗雷德,输给你的弟弟不算什么。” 弗雷德立刻欣喜若狂地猛亲那枚加隆,“值!这下撞的真值!” 乔治则到一边吐去了。 艾弗里:“……” 梅林的双胞胎啊,她到底是怎么准确分辨这对双胞胎的? 第一次集会在纳威一次可以算得上完美的缴械咒里圆满结束,除了某两位斯莱特林,其他人都用力地为他鼓掌。 大家分批离开有求必应室,都在兴奋地小声谈论着刚刚自己的表现。 之后的几次集会也都算顺利,不过为了协调各个学院同学的时间,他们这几次的集会都没什么规律。 为了避免因为不同学院的人频繁地穿过礼堂去交谈而引起的怀疑,赫敏想到了一个聪明的办法,用来在有临时变更的情况下通知所有成员下次集会的时间。 在第四次集会时,赫敏给每个成员发了一枚假的加隆,硬币在火把照耀下发出黄灿灿的光芒。 □□上的数字是会随着下次集会的时间的不同而有所变动。更改时间时硬币会发热,以此来提醒成员们。 每当确定好了下次集会时间,她就会修改哈利硬币上的数字,在变化咒的作用下,其他人的硬币也会发生同样的变化。 盯着手里的硬币,布雷斯身旁的伊莱娜开口:“或许她应该来拉文克劳。” 布雷斯挑了挑眉,笑着把他的加隆揣进了口袋里,“我想唯一的危险是可能不小心把它给花了。” * 【小剧场】 弗雷德:都是朋友,你拉我手啊! 塞西莉娅:神金啊你! 艾弗里: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1章 Chapter 71 第72章 Chapter 72 随着本学期的第一场魁地奇球赛——格兰芬多队与斯莱特林队交锋的临近,D.A.的集会暂停了。 十月的尾声在狂风暴雨中悄然离去,十一月带着刺骨的寒意来临。每个清晨都会有一层坚霜铺满大地,凛冽的寒风无情地割过人们的手和脸颊。 礼堂的天花板随着天空变成了淡淡的蓝灰色,霍格沃茨周围的群山仿佛戴上了洁白的雪帽。 城堡内的气温骤降,许多学生都戴上了厚厚的龙皮手套,以抵御这刺骨的寒冷。 十一月的第一天,哈利就兴冲冲地把他给西里斯准备的生日礼物寄了回去,尽管西里斯是三号的生日。 艾弗里准备的礼物也是在文人居羽毛笔店买的,专门挑选的配套墨水——用擦除咒都无法擦去的墨水。 西里斯的回信来得很快,在表达了对两个孩子的感谢后,长篇论述了埃莉诺亲手为他做了一个南瓜蛋糕,尽管那味道不怎么样。 魁地奇比赛那天,天空格外晴朗,阳光洒在大地上,却难以驱散那刺骨的寒意。 艾弗里走到斯莱特林餐桌旁坐下,听着周围的嘈杂喧哗,看到不少人都在银绿相间的围巾和帽子之外戴着个皇冠状的银徽章。 艾弗里定睛看了看上面的字——“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蒙太想的。”德拉科替他解惑。 布雷斯轻嗤一声。 德拉科喝了口果汁,“你们也许没听到他编的那首歌……” “那也能被称为歌曲?”西奥多饱含嘲讽意味地说道。 “当然,那完全不配被当作一首歌……”德拉科点头赞同,顿了顿继续道:“不过那几句词倒是说得挺对的。” 等到比赛快要开始的时候,艾弗里几人穿过门厅走下石阶,把自己暴露在了寒冷的空气中。 结霜的草地在脚下嘎吱作响,他们匆匆走下斜坡赶往球场。 几人坐下不久,两支队伍的队员就拿着各自的飞天扫帚列队走出更衣室,来到炫目的阳光下。 迎接他们的是雷鸣般的呼声。 艾弗里、布雷斯和西奥多坐在看台上,听着他们周围传过来的歌声——“韦斯莱那个小傻样,他一个球也不会挡……” 布雷斯没忍住笑出了声。 “一小时前我们路过蒙太的时候,”西奥多皱眉:“是不是听见他提到了‘新战术’?” “或许就是你现在听到的这些。”艾弗里说。, “真是难为他了,”布雷斯刻薄地评价道:“谁让普塞招了两个连扫帚头尾都分不清的队员,蒙太只能从格兰芬多找突破口了。” 他们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太久,三个人都被激烈的比赛吸引了注意力。 罗恩看上去确实是被斯莱特林的歌声给吓住了,他一连漏进去了四个球,这使得斯莱特林这边的声音越来越大,歌声响彻全场。 “韦斯莱生在垃圾箱,他总把球往门里放,韦斯莱保我赢这场……” 哈利一直在大家的头顶盘旋着寻找不起眼的金色飞贼。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艾弗里都已经能背诵这几句歌词的时候,两队的找球手终于发现了金色飞贼的身影。 哈利和德拉科同时冲向看台的一侧,起初德拉科在哈利的前方,但很快哈利的火弩/箭就超过了他。哈利他右手放开扫帚,朝前方抓去,德拉科的胳膊也伸了出来。 艾弗里举起望远镜朝他们看去,格兰芬多的欢呼声响了起来,哈利抓住了金色飞贼。 紧接着,艾弗里就看到克拉布举起球棒,将一个游走球击向哈利的后背。 就在瞬息之间,德拉科那只还没从哈利手臂上放下来的手推了了哈利一下,游走球猛地砸到了哈利的右肩上,因着惯性擦过两人打在了看台的护栏上。 而哈利则是被球砸得没稳住扫帚,直接从半空中跌了下来。 看台上哗然大乱,混杂着嘘声,嘲笑声和愤怒的叫喊声。 艾弗里赶到球场边时,正好听到德拉科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这么大个球你看不见?” 哈利忍着右肩的疼痛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望着德拉科离开的背影愤愤道:“我后脑勺上没长眼睛!” 然后他又有些委屈地转头看向跑到他身前的艾弗里,“他是不是有病……” 艾弗里揉了揉哈利的脑袋,“小少爷有时候其实挺可爱的,是不是?” 哈利:“……”疼死他算了。 艾弗里不在意哈利略带鄙夷的目光,他扶着哈利就要往城堡方向走。 抬步的瞬间侧头用余光扫了眼还一脸恶狠狠看着哈利的克拉布,趁教授们的注意力不在那边,魔杖微微晃动,用了个无声咒。 刹时,斯莱特林球队间传来不算太大的惊呼声,克拉布肥壮的身躯一下倒在地上,还害得他身旁的人跟着被绊倒,泛着难闻气味的毛发从克拉布鼻孔里长出来,鲜红的血液滴落到地上。 眼看着那两簇毛越来越长的趋势,霍琦夫人忙叫离得近的几个斯莱特林队员把克拉布抬去医疗翼。 这点小把戏自然是瞒不过斯内普教授,不过为了不让乌姆里奇逮到任何机会,斯内普并没有在明面上处罚艾弗里。 当然了,事后回过神来的其他几位教授也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说什么。 至于惩罚……虽迟但到。 当天晚上,斯内普便以“需要助手”的理由把艾弗里叫去了他的办公室。 只有艾弗里自己知道,处理一晚上巴波块茎有多痛苦。 整整十二桶巴波块茎,它们挤在一起微微地蠕动着,身上闪闪发亮的大脓包胀得满满的,只要多看一眼就让人恶心得想吐。 对此,哈利感到深深的同情与愧疚,同情是因为他对巴波块茎有清晰的认知,愧疚则是因为艾弗里是为了给他出气才遭受的禁闭惩罚。 就连罗恩都忍不住感叹着“看来斯内普对斯莱特林也没有那么好。” 艾弗里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已经接近宵禁了, 西奥多似乎早早就睡了,按照平时这个时间,他一定会坐在最靠近窗户的那张扶手椅里看看窗外黑沉沉的湖水,或者翻一翻摊在双腿上的杂志。 加菲蜷在壁炉边的椅子里,时不时舒服地呼哧出声。 艾弗里坐到布雷斯和德拉科旁边的空椅子里,抽出课本和羊皮纸,开始写魔药作业。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艾弗里收起他那长长的魔药论文时,休息室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布雷斯也不知在何时回去睡觉了。 夜深人静,德拉科收起了自己的东西,伸手捏了捏加菲的耳朵,收回手的同时,他听见艾弗里淡漠如常的声音传来。 “谢了,我是说早上那事。” “什么……”德拉科悬在空中的手顿了顿,“我什么都没做。” “嗯,的确,”艾弗里轻笑,“就和什么都不做的结果差不多。” 德拉科微恼,“你……!” “不过还是谢了,”艾弗里打断他,安抚道:“你推他的那一下,尽管……” “尽管我犹豫了。”德拉科瞪眼接话。 “尽管他还是被砸得摔下扫帚。”艾弗里笑出声,把自己那句话说完。 德拉科有些泄气地垂下眼帘,半晌在艾弗里以为他要在炉火边扮演一尊雕像时,他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了。 “格兰芬多赢球的次数很多,多于我们,我们进了很多球,但波特总是先一步抓到飞贼。好吧是这样,火弩/箭的确比光轮快,快得多。弗林特是个没脑子的野蛮家伙,普塞比他好些,但也仅仅是一些。要我说,布莱奇的准头实在是太差了,他从没在关键时刻击中过波特……” 然而他越说越迟缓,到了最后更像是在进行自我催眠一般地喃喃低语,尾音轻飘飘地悬浮着,仿若轻轻一碰就会支离破碎。 “好吧,”德拉科深吸一口气,抬眼对上艾弗里的,“我承认,波特确实很有魁地奇天赋。” 昏暗的光线里,德拉科如自己预料的那样,在艾弗里的双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笑意。 艾弗里听到德拉科刻意放缓了呼吸,语气平静地说道:“他又赢了,我不甘心,所以我迟疑了。” 短暂又漫长的死寂之后。 “很晚了。”艾弗里轻声说,起身抚平了长袍上的褶皱。 德拉科抿了抿唇,似乎有些懊恼自己刚刚说的话,避开视线,轻轻“嗯”了一声。 炉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休息室里弥漫着一种静谧而又复杂的氛围。 艾弗里走上旋转楼梯的台阶,“很高兴是你,德拉科。” 只是德拉科。 艾弗里的身影消失在旋转楼梯,休息室里一时间只剩下炉火噼啪声和德拉科轻浅的呼吸声。 几秒后,休息室的石门打开了,德拉科看见一个金色的脑袋探了进来。 …… 周末的时光在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和室内堆成山的作业中不知不觉流逝。 周一早上来到礼堂,同学们就发现海格回来了。 “真糟糕,”德拉科不屑地看了眼围在海格身边的那群格兰芬多,“那个巨人怎么回来了。” 布雷斯也显得有些郁闷地摇摇头,“格拉普兰教授概念中有趣的课可不是会有人被揪掉脑袋的那种。” 果然不出所料,星期二下午的神奇生物课上,海格带着同学们去看了夜骐,一种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的生物。 霍格沃茨有一群,从火车站到城堡的那段路,就是这些生物拉着马车载学生们走的。 艾弗里觉得这堂课的意义并不大,因为整个班级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看见它们。 哈利拉着罗恩,给他指了方向,那模样似乎是很急切地想证明自己没有疯,他真的能看见那些拉车的马。 西奥多看着海格身后的位置,脸上露出非常厌恶的表情。纳威的目光呆呆盯着那个方向,一瞬不瞬。 剩下那些看不见夜骐的同学,不是觉得莫名其妙,就是有些害怕惊慌。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被海格放在地上的死牛,它身上一块块的肉正自动从骨头上剥离,消失在空气中。 这看上去相当诡异。 这节课也还算顺利吧,唯一的小插曲就是在下课大家一起走回城堡时,克拉布和高尔那群人冲罗恩唱了那首“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看着走在落后位置的艾弗里、布雷斯和德拉科,哈利突然有点同意艾弗里那天的话了。 起码此时此刻,比起克拉布和高尔那几个高声歌唱的讨厌家伙,跟扎比尼说笑的马尔福的确看上去可爱多了。 哈利被自己脑中的想法惊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把这可怕的念头甩出脑袋。 …… 第二天一早,艾弗里独自去找了邓布利多教授,把他昨晚梦里看到的内容告诉了他。 梦里韦斯莱先生被一条巨蛇咬伤了脖子,伤得很严重,浑身都是血。 而显然,梦里的韦斯莱先生不是在执行魔法部的任务。 那就应该是凤凰社的。 艾弗里直到现在都不认为凤凰社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西里斯也参与其中,而哈利对韦斯莱一家有种莫名的好感。 而且这个梦有非常浓重的暗黑色彩,事情会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说不定会危及到西里斯……甚至埃莉诺。 * 十二月带来了更多的雪,也给五年级学生带来了雪崩般的作业。 转眼间圣诞节就要到了,艾弗里和布雷斯在用完晚餐后去了有求必应屋,这是节前的最后一次D.A.聚会。 艾弗里和布雷斯来得算早,D.A.的其他成员还没几个到。 一进屋,两人就注意到了正将装饰小球取下来的哈利。 有求必应屋已经变成了圣诞节的装饰,而且一看就是那只对哈利崇敬到不行的小精灵多比的大手笔——因为没有别人会在天花板上吊一百个贴着哈利大头照的金色小球,旁边还刻着‘圣诞哈利路亚’。 听见身后进来的两人发出的嗤笑声,哈利更加奋力地想要把它们全都摘掉,他一点也不想让那么多人看见几十个自己闪着光在天花板上挤眉弄眼。 这实在是太像洛哈特了。 “别忘了你是个巫师,”艾弗里眼含笑意,嘴角的弧度扩大,他拍了拍哈利的肩,“‘哈利’路亚~” 哈利怒瞪艾弗里。 在艾弗里和布雷斯的帮助下,哈利很快收拾好了那一百个小球,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除了那些金色小球之外,别的部分都让这个房间变得十分梦幻,无论是圣诞树、变换的小饰物,还是时不时飞过的圣诞老人等,都让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种热烈的圣诞氛围中。 星空天花板上落下来逐渐消失的美丽雪花,槲寄生伸出的藤蔓上还是有些许积雪。 很快,D.A.其他成员也来了。 二十几个人在这梦幻的环境里开始了今晚的魔咒练习。 艾弗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只不过跟布雷斯练了一会儿,没把注意力放在哈利身上,再抬眼的时候就发现救世主身边站着个格兰芬多四年级女生。 那女生正仰着头跟哈利说话,她看起来不算多么漂亮,但很清秀可爱。 “哇,你好厉害啊,魔咒用得简直是得心应手!” 她说话的时候,红扑扑的脸上满是崇拜的神情,眼里缀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哈利本就是个容易害羞的人,听到这么不加掩饰的直白夸奖,立马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女生不知道又说了几句什么,哈利就开始了辅导教学, 哈利纠正了女生有些别扭的手势,一抬头就对上另一边艾弗里的目光。 艾弗里正盯着他的方向,眼睛眨也不眨,灰蓝水亮的眸子在明热的灯光下反着光,有一根发丝突兀的搭在他眼角处,被照成了棕黄色。 哈利刚要动唇,艾弗里已经把目光移开了,和布雷斯继续刚刚的练习去了。 于是哈利又把话咽下去了。 “哦,我见过她,”布雷斯笑得戏谑,“某次霍格莫德之旅,她送了波特一盒包装精致浮夸的巧克力。” 艾弗里:“……” “不懂女孩的救世主啊,”布雷斯感叹道:“竟然拒绝了可爱女孩的礼物。” “……”艾弗里翻了个白眼,“说话别大喘气。” 布雷斯勾唇轻笑。 或许是因为圣诞节假期即将来临的缘故,今日的集会中众人的情绪都显得格外高涨。 待到他们回过神来查看时间之时,才惊觉已然过了宵禁时间半个多小时之久。 大家轻声说笑着分批悄然离开。 哈利与罗恩和赫敏道别之后,转身便瞧见了正双臂抱胸倚靠在挂毯旁那空荡墙边的艾弗里。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哈利迈步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仰起头看着他。 艾弗里垂下眼眸望向哈利,此时走廊的光线昏暗摇曳,他眸色漆黑,辨不出情绪 他慵懒地笑笑,借着墙缓缓直起身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有啊。” 接着,他又靠近了一些,几乎就要紧紧贴在哈利的身上。 昏暗的环境给予了他们一种隐蔽的错觉,然而事实上,这条走廊随时都有可能有巡逻的教授和级长经过。 哈利低声道:“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艾弗里牙齿轻碰,脸上似笑非笑,“你那么忙,我怎好去打扰。” “我不忙啊,我每次看你的时候你都避开我的视线……”哈利的睫毛轻轻颤动,撇了撇嘴,尾音不自觉地染上了些许委屈,“你魔咒用得很熟练,我找不到机会跟你说些什么,只能在你周围不停地绕圈……” 看着他这般模样,艾弗里的眼眸沉了沉。哈利还在自顾自地嘀咕着,艾弗里的手已然搭在了他的腰侧,手指灵活地撩起那温暖的羊毛布料,贴在了温热细腻的皮肤上。 他倾身压过去,猛然咬住哈利的唇。 “你有没……唔!” 哈利猝不及防,注意力瞬间从腰上被牵扯到唇上,而后又被扯回腰上。神经被这般反复拉扯,他都不知究竟是哪个地方更让人难以招架。 艾弗里的唇依旧是温热干爽的,他的吻带着独属于这个年纪的炽热。 吻罢,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橘子味的。” 他的手还未从哈利的腰上拿开,故意耍无赖似的,感受着哈利因剧烈呼吸而连带的腰腹起伏。 “你,这可是在走廊上!”哈利有些晕眩地咬着牙,神情狼狈,嘴唇红润微肿,敏感的腰侧也被牢牢按住。 艾弗里无辜地垂下眼,在这洒满月光的空荡走廊上,轻声诱哄道:“别管什么爱丽丝、莫里斯了……” “她叫埃里克斯,”哈利又羞恼又郁闷,“她只是在请教我魔咒而已……” 他正欲再解释些什么,楼梯拐角处突然传来一声猫叫,紧接着是脚掌摩擦地面的声响。 墙壁上的火把适时地晃了一下,哈利瞬间紧绷起来,脸色都变得煞白。 艾弗里倒是显得颇为冷静,他迅速拉着哈利隐藏在一堵墙后,顺手极为自然地摸出一包猫薄荷往反方向扔去。 哈利从未像此刻这般安静过,他僵硬地被艾弗里牵引着,屏息静气,眼睛都不敢眨动一下。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躲在空间狭窄的壁缝间,哈利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洛丽丝夫人那边的动静。 费尔奇该不会一早就在那里了吧? 刚刚,他们是不是亲出声音了。 那种暧昧的,唇瓣相触时的水声,以及分开时,那控制不住的低低喘息。 哈利被吓得苍白的脸又逐渐升温,直至耳根滚烫,他忧心忡忡地抬起眼,对上了艾弗里的蓝眸。 洛丽丝夫人似乎被猫薄荷吸引走了,八楼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艾弗里贴着哈利的耳朵,低声道:“吓成这样,我们又不是偷......唔。” 哈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艾弗里的嘴,愤怒地瞪着他。 这还不像是偷情? 要是被费尔奇或者教授们看见了,他该如何解释! 艾弗里不再说话了,乖乖地被他捂着嘴,眨着眼睛望着他。 哈利的手紧紧贴在他的唇上。 除了经常食指处因被羽毛笔摩擦而有了点薄薄的茧子外,到处都是白皙柔软的。 艾弗里自然恶劣地没有放过这个好机会,他抿唇亲了亲哈利的掌心。 哈利像是被电了一下,手臂一颤,慌乱地撤开了手。 他抬手推开艾弗里,侧身溜了出去。 艾弗里低笑一声,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 当天夜里,哈利梦见了他和艾弗里被费尔奇发现,然后在全校师生面前念检讨。 乌姆里奇还专门颁布了新的教育令——学生不能在霍格沃茨的任何地方做出越轨的行为。 梦里哈利还与她争执,说接吻不算越轨的事情。 接着梦境一转,他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梦,这一次,他化身为一条巨蛇,龇牙朝韦斯莱先生扑了过去,张嘴要咬住他脖颈处的大动脉时,被旁边人扔出的魔咒打得瑟缩着退开了。 哈利用那双绿色的蛇眼看清了来人——西里斯。 在罗恩和纳威的惊声叫唤中,哈利猛然醒过来,他大口喘着气,从床上撑起身子,命令自己不要呕吐,他痛得视线模糊。 他把后半个梦告诉了罗恩和急匆匆赶来的麦格教授。而后,他们几人又急忙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跑。 邓布利多早已在艾弗里告诉他那个梦的时候,就向凤凰社的成员发出了警示,减少了许多单独行动的任务。 所以他只是稍稍安抚了一下几人的情绪,就叫他们去礼堂吃早餐去了。 对于邓布利多这学期以来的种种淡漠,哈利似乎颇有不满,但也还是跟着罗恩他们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几天后,学生们坐上回家过圣诞的火车,哈利看着窗外急速闪过的风景,对长达三个星期的圣诞假期充满了期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2章 Chapter 72 第73章 Chapter 73 由于这是西里斯第一个与两个孩子一起过的圣诞,他似乎下定决心要让他们在庄园里过一个难忘的圣诞假期。 所以还没到圣诞节,希伦庄园就已经变得很不一样了。 “也许我走错了。” 这是某天晚上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庄园的安德鲁的原话。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客厅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饰,一度怀疑这套房产被变卖了。 安德鲁的容忍度在西里斯的不断挑衅中变得越发大了,又或许是他已经麻木到懒得去和西里斯争论了。 反正他也说不过西里斯。 在客厅滞留了一秒,安德鲁明智地选择上楼自己待着去了。 客厅到处都摆满了闪烁着光点的装饰品,壁炉旁边还放了一棵高大青翠被点缀得绚丽非常的圣诞树,上面还挂了些亮晶晶的小星星和反着光的小冰柱。 “怎么没有你的大头照,”艾弗里看向哈利,笑容狡黠,“哈利路亚?” 哈利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去找西里斯去了。 希伦庄园的变化当然不止有挂满圣诞饰品的主楼客厅。 西里斯似乎要把庄园进行一次大改造,这是很显而易见的——忙碌不停的家养小精灵们,频繁出入的混血或哑炮们。 连哈利都能轻易看出他们不是纯血巫师,因为他们穿着非常正常的麻瓜服装,但是却能够对庄园里一切会吓坏麻瓜的事物熟视无睹。 家养小精灵扑闪着大眼睛围在他们身边转来转去,询问着有没有它们能帮上忙的事情。 画框里的希伦们烦躁地斥责那些小精灵的吵嚷,朝那群不使用魔法的巫师们翻了个白眼后,消失在了画框里。 西里斯似乎下定决心要给他的家人顺带安德鲁一个惊喜,在哈利和艾弗里从霍格沃茨回到庄园的第五天就把他们都带去了格里莫广场12号。 安德鲁极其不乐意,但他更不想在家忍受那些叽叽喳喳的小精灵和一帮面无表情只知道埋头干活的“麻瓜巫师”。 不过显然,他漏算了同样会被西里斯邀请去格里莫广场12号的贝利和韦斯莱一家。 原本空荡宽敞的布莱克老宅,顿时变得有些拥挤了。 在弗雷德和乔治第四次将两个会唱歌的小金球绕着安德鲁转了几圈最后炸开烟花后,安德鲁终于是忍无可忍了。 结果韦斯莱夫人新鲜出炉的香芋派瞬间就安抚了处在爆发边缘的他。 “上学时你笨手笨脚神经兮兮就算了,”安德鲁咬了一口松软香甜的派,瞥了眼一旁也忙碌制作甜品的约瑟夫·贝利,“怎么到现在手艺还是这么差,也就艾弗里那个没品味的小孩能够忍受了。” 约瑟夫吹鼻子瞪眼,“比起埃莉诺的刻薄,你简直像是换了张脸的斯内普。” “别把我和那个油腻的蝙蝠相提并论。”安德鲁不高兴地眯起眼。 他原本就已经够心烦了。 如果不出意外,他此刻本该舒服地倚靠在希伦庄园的沙发上翻看今天的报纸,悠闲自得地听着古典乐,命令小精灵米亚给他端来色香味俱全的下午茶…… 这些种种,都能将他作为一个希伦的优雅展现到极致。 可现在他坐在“简陋”的布莱克老宅,一旁壁炉里的火烧得劈啪作响,空气中飘荡着烤苹果和焦糖的甜腻香气,面前是带有圣诞图案的桌垫,镶金的餐盘上放着几副闪闪发光的餐具,烛台上点缀着绸制花环……以及一群韦斯莱。 比起安德鲁那身考究得体的定制长袍,韦斯莱一家穿得就相当朴素了。 这也使得安德鲁浑身上下散发着名为“嫌弃”的气息。 “瞧他那鼻孔看人的高傲模样,他应该姓马尔福。” 路过几个红色脑袋的家伙时,艾弗里听到了这样的评价。 还算中肯。 …… 圣诞节前一天,一群人浩浩荡荡回到了希伦庄园,之所以浩浩荡荡是因为除了希伦和布莱克,韦斯莱和贝利也来了。 庄园内是不能随意使用幻影移形的,艾弗里猜想这应该和霍格沃茨那个魔咒相似。 西里斯大手一挥叫他们把这儿当做自己家,小精灵领着客人们去往各自的客房。 艾弗里和哈利被西里斯拽着先是去了地下室——那个专门用于炼制魔药,墙上有明显爆炸痕迹的地方。 “虽然我和斯内普不对付,也并不认为研究魔药能给生活带来什么乐趣,但你喜欢。” 西里斯偏头看向被眼前焕然一新的地下室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艾弗里,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喜欢,这就足够了。 艾弗里的确被惊讶到了,地下室里像是被翻新过一样,虽然之前的根本就不旧。 墙上被药剂腐蚀过的痕迹消失了,地面铺设了特制防腐蚀的地砖。 桌上整齐摆放着各类精密的仪器和工具,在灯光的照耀下,这些被擦拭锃亮的金属制品反射出银灰色的光芒。 各类试剂瓶和样本管被妥善放置在墙边一排架子上,透明的瓶身上贴着清晰可见的标签。 淡淡的药剂气味裹挟着西里斯炫耀口吻的话语扑面而来,艾弗里心底泛起暖意,嘴角不易察觉地弯了弯。 接着,他就听见自己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Thanks, father.” 参观完翻修的地下室,西里斯心情愉悦地又领着两人来到了哈利的房间。 老实说,这对于艾弗里来说是很新奇的,他可从来没有踏进过这间屋子。 尽管他已经好奇很久了。 这是一间充满格兰芬多色彩的卧室,不是说到处都是用红色来装饰,而是房间里的每一件物品几乎都能反应出它主人的随性果敢的性格。 墙壁上张贴着大幅的魁地奇海报,那些英姿飒爽的球员们在海报里飞来飞去。就在那幅海报旁边,一把精致漂亮的火弩/箭立在那里。 床铺上飞悬着一个小小的金色飞贼,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本厚重的关于魁地奇的书籍,书页偶尔会自动翻动一下。 窗户边的桌上放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羊皮纸和羽毛笔,桌前的椅子显然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用途,因为那上面堆满了哈利的衣服。 这是因为哈利不止一次告诉希伦庄园的小精灵,不用这么频繁地去他卧室收拾东西。 直到此刻,艾弗里都认为哈利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在这充满青春期少年气息的卧室里,最为突兀的是一个黑色的大盒子。 西里斯介绍说这个东西被麻瓜称作“点事”,或许是“垫石”也没准。 哈利解释说那是麻瓜发明的电视机。 西里斯点点头,赞叹着它的神奇,又说电视剧里那些会动的人比画框里的人显得不那么古板刻薄。 当然,哈利说因为呆板的人不怎么有机会上电视。 西里斯考虑到哈利从小就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特意给他房间装了台电视,让他不至于太过无聊。 为此,他找人接通了整个庄园的电路。 所以,前几天那群不用魔法的巫师就是在干这事。 …… 西里斯打发两个孩子下楼玩,自己则去找埃莉诺送惊喜去了。 大人们都不在客厅,剩下一帮闹腾的格兰芬多。 韦斯莱双胞胎在很认真地为明天的圣诞节做准备,他们一个人抱着一叠圣诞帽,另一个人用魔杖给乖巧配合的家养小精灵戴帽子。 “圣诞快乐!”塞西莉娅满脸笑容地冲从主旋梯上走下来的两人道。 哈利绽开笑容,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圣诞帽。 “还有七个小时才到圣诞节,”艾弗里撇撇嘴,“Stupid girl.” 他看了眼已经把帽子戴在头上的哈利,哈利也冲他笑了笑,嘴角上扬的弧度比刚刚大得多。 ……and stupid hat. 金妮坐在壁炉旁和罗恩下巫师棋,两人头顶都歪歪扭扭反戴着圣诞帽,帽尖从前面垂了下来,毛绒绒的圆球在他们前额晃动着。 双胞胎之一指挥着一顶帽子飞到空中:艾弗里为了躲避那帽子的攻击不得不后退了一步。 帽子绕了一圈后落回双胞胎手里,他用手撑了撑,盖到了小精灵脑袋上。 小精灵开心地顶着帽子跑去厨房准备晚餐了。 …… 吃过晚餐后,哈利邀请大家去他卧室看麻瓜的研究发明,一群未成年都积极响应着,大人们也凑热闹地跟着去了。 除了安德鲁,他很好地诠释了血统里的高傲,一贯地坏人兴致。 不过显然,没几个人被他影响。 大人们也有聊不完的事情,所以他们在看了几分钟麻瓜的新闻播报后就离开了。 韦斯莱先生一步三回头,似乎想要假装自己是个小巫师继续待在这里。不难想象,他肯定已经在心里思考要在陋居也搞一台这样的东西了。 在新奇的电视节目和韦斯莱把戏的作用下,一屋子人都很开心地度过了圣诞前夜。 连艾弗里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 他好像有点习惯这样的吵闹了…… “……” 猛然回神,他摇摇头把这危险的想法抛出脑外。 西里斯和哈利已经够闹腾了,偶尔还要冒出来个塞西莉娅,艾弗里可不想再习惯更多人的吵闹了。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里只剩下艾弗里和哈利两人。 窗外夜色很好,寒风被严丝合缝的窗玻璃挡在外面。 两人背靠床沿,坐在床前的毛绒地毯上,手边还有已经几个空杯子,残留的金色液体显示着刚刚里面盛满了黄油啤酒。 他们并排坐着,在看一部侦察电影,哈利看得并不认真,因为艾弗里注意到尽管哈利面对着电视,却在最后三十分钟里一直在看他身边的人,只是在艾弗里挪动或者四处张望时他才回头去看电视。 这很有趣。 艾弗里渐渐聚起困意,然而哈利东扯西扯找了各种理由阻止他走,还又拿了两杯黄油啤酒上来。 气氛柔和,艾弗里的眼皮开始互相拉扯。 十二点,挂在墙上的时钟沉闷敲响。 艾弗里惊醒,借着电视的亮光向墙上看去。 “十二点......” 哈利趁他不注意,突然凑过来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生日快乐,艾弗里。” 他说。 他的声音低沉而含糊,透过亲吻的间隙传达到艾弗里的耳中。 艾弗里轻轻笑了一下,身体前倾迎上了哈利的唇,抬起手轻轻扶着他的腰。 亲吻细腻温柔,哈利似乎想要把他唇间每一寸都吻到。哈利微仰着头,喉结紧绷,眼睑剧烈颤动着。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耳根充血发红,唇齿相碰时发出的暧昧水声更让他害羞得脸颊发烫。 心跳比他想象的还要剧烈。 他已经快要听不见电视的声音,他的所有感官,所有意识都被艾弗里占据。 他们坐在地毯上,电视机的光线幽暗而暧昧地洒在他们身上。 哈利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舌尖,柔软湿润的小点在艾弗里的唇上轻轻一触又迅速缩回去。 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邀请。 随即,哈利听到了一声低笑。 是一种难以克制的、带着揶揄的笑。 让哈利感到既尴尬又兴奋。 下一秒,艾弗里反客为主地探出舌尖,用力撬开哈利的唇瓣,蛮横地在哈利的领地扫荡。 哈利喉结滚动,唇边濡湿,指尖因为缺血而泛白发麻,但艾弗里就像狩猎很久的猎人,逼得他在柔软的地毯上不住后退。 直到他真的感觉到唇边有控制不住的津液下流,他才觉得羞耻难以忍耐。 “圣诞快乐,哈利。” 话音在艾弗里的微微后撤中落下,呼吸交错,目光灼灼。 哈利轻轻推开艾弗里,垂着头,双手撑在地毯上,狼狈地喘着气。 回过神他才发现,自己的毛衣变得皱皱巴巴的,裤子也快滑下去了。 热意再度攀上脸颊,抬眸的瞬间,嘴角被人啄了一口。 艾弗里抬手揉乱了哈利的头发,站起身往门边走去。 关上门的瞬间,艾弗里的声音轻轻柔柔地飘落到空气里。 “晚安,希望你梦到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3章 Chapter 73 第74章 Chapter 74 圣诞节的清晨,窗外大雪纷纷扬扬地飘洒到大地上,洁白的雪花像是一只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窗户玻璃上被一层水雾覆盖,使得外面的景色变得模糊不清。寒霜将屋顶染成了白色,仿佛给房子戴上了一顶白色的帽子。 圣诞的浓烈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香甜的气息似乎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美好而温馨。 艾弗里坐在卧室壁炉旁的扶手椅里,感受着温暖的炉火。轻轻推开窗户,一股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庭院里摆放着一颗巨大的圣诞树,树上挂满了五彩斑斓的彩灯,它们闪烁着、跳跃着,像是无数小精灵在欢快地舞蹈。 一阵冷风轻轻吹过,寒意同烤面包和热可可的香气一齐飘进屋子里。 与去年相比,今年艾弗里收到的礼物要少上许多,倒是多了几个韦斯莱的礼物。 但很遗憾,艾弗里并没有给他们准备礼物。 布雷斯送了两份礼物,并且在信里写道:“我猜你今年的礼物会少得可怜,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两份礼物,不过本该如此,生日快乐,圣诞快乐!” 真贴心。 艾弗里拆开礼物,看到里面是一本奶白色封皮的书,上面用花字写着书名——《迷倒男巫的百个妙招(男巫版)》。 包裹里还附有一张纸条。 “鉴于波特是个男巫,而我对此不能给出比这本书更完美的建议了。这本书是店里这类书里销量最高的,我猜想它一定有点用。好好看,不客气。” “……” 艾弗里放下纸条,随意翻开一页,几个粉色泡泡从书里冒出来,飘到空中化成了一个爱心,然后爆炸了。 书页上的内容写着: 迷倒男巫的第七个妙招——适度裸露 不论男巫还是女巫,关键部位露得太多,都会被误认为是“暴露狂”,不正经。故如何露得恰如其分,是一门大学问。 如果你对自己的颈部到肩膀处相当有自信,可穿系扣衬衫并适当解开几个钮扣,显现出完美的颈线和精致漂亮的锁骨。衬衫可选稍微透些的,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肌肉轮廓。 这段文字下面还配了一张示意图。 “……” 艾弗里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布雷斯该去圣芒戈看看了。 另一件礼物显得正常许多,是一瓶可以任意变换味道的香水。 艾弗里把礼物拆开收好,便起身离开了卧室。 他下到楼梯拐角的时候正巧看见韦斯莱夫人在抬手擦眼角,她眼眶周围都是红的,看起来似乎刚哭了一场。 看见她手边放着一件羊毛套头衫,艾弗里猜想,也许跟珀西·韦斯莱有关系。 卢平正在安慰韦斯莱夫人,艾弗里停顿了一下还是选择下楼去餐厅里等着。他脚步很轻,客厅那两人没有注意到他。 艾弗里来到餐厅,尽管只是顿早餐,但由于今天庄园里多了很多客人的缘故,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食,有烤火鸡、三明治、烤面包、草莓蛋糕、芒果布丁、各种新鲜水果等,让人垂涎欲滴。 等大人们互道“圣诞快乐”后,探头探脑的小巫师们也终于下楼来了。 晚些时候,和父母滑雪回来赫敏也被小精灵引着走进客厅。 梅林,安德鲁要是知道她的身份,一定会大发雷霆。 好在安德鲁并不关心多出来的姑娘来自哪个家族,因为他忙着招待被他邀请来的朋友们。 圣诞节也是艾弗里的生日,西里斯为他办了一场生日派对。 晚餐前一个小时,艾弗里在斯莱特林的朋友们和大人们邀请来的客人陆陆续续到了。 ……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即使能成为朋友,也存在许多观念上的不同,就比如这次派对。 西里斯只想让孩子们玩的尽兴,安德鲁则认为不能失了希伦的风度。而显然,埃莉诺心里的天平是往安德鲁那边偏的。 于是这场被不少人赋予期待的圣诞夜就变成了高雅舞会和无畏狂欢的结合。 艾弗里今天穿着一席塔士多黑色晚礼服,温莎领中央系着一枚同色系蝴蝶领结,一朵经魔法眷顾、闪烁着清晨露珠的玫瑰襟花别在左侧。既中和了这类版型的礼服通常带来的老成,又为其添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浪漫气质。 像是为了配合这不可多得的插花装饰,今天他特意没有将头发全部严谨的固定在脑后。而是任其自然但不显凌乱的垂落,部分刘海像是经过特殊打理,弧度优雅的聚拢在额头右侧。 一种客观的英俊,谁都得承认。 “晚上好,夫人。”艾弗里一顿,“晚上好,德拉科。” 马尔福先生并没有来参加这次宴会,但马尔福夫人带着矜贵优雅的马尔福少爷出现在了这次宴会上。 “生日快乐。”德拉科把一个用精美绳结点缀的礼盒递给艾弗里,“圣诞快乐。” 马尔福夫人微微点头,挪步优雅地朝正和几位夫人闲聊的埃莉诺身边走去。 “谢谢,圣诞快乐。”艾弗里伸手接过德拉科的礼物,象征性地抚了下礼盒上的绸制面料,然后把它递给身旁的家养小精灵。 “我以为你不会来。”他说。 德拉科抬眸看了眼他母亲的背影,微蹙眉有些疑惑,“我也很意外。” 宴会厅里来来往往尽是互相打招呼问好的纯血巫师,诺特、格林格拉斯、沙菲克、塞尔温等家族的人也都来了。 布雷斯独自靠在客厅一侧的墙角,像是在和旁边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花瓶比谁更无所事事。 “有过七个父亲”的他,家庭关系无疑是极为复杂的,并且扎比尼夫人明明收到了邀请,却没有过来。 “你有没有注意到,”当艾弗里走到他面前时,他意味深长道:“塞尔温家的人也来了。” 艾弗里看了眼乖巧跟在父母身边的伊诺拉·塞尔温,那个曾在去年圣诞前约他去霍格莫德的女生。 “所以?”艾弗里说。 布雷斯轻笑,“那你应该也注意到塞尔温小姐看你的眼神了。” “我想我之前在霍格莫德并没有做什么会让她误会的举动。”艾弗里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可你没有明确拒绝她,像拒绝达芙妮那样。”布雷斯不怎么赞同地抿了抿唇,“而且你当时并不认同她对你的感情,不是吗?” “所以我确信她不会认为我对她有好感。”艾弗里说。 “是这样,”布雷斯笑了笑,“或许她也看出来了,所以觉得当时的你只是不懂。” 艾弗里拍了拍布雷斯的肩,“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哦,你知道,”布雷斯的神情显得有些苦恼,“我只在讨女孩欢心这件事上有些不值一提的天赋。” “不值一提……?”艾弗里挑眉,“我都不知道你是个这么谦虚的人。” 布雷斯笑出声,“我要开始发挥天赋了,你去继续社交吧。” “……”艾弗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穿着华丽的莱特小姐正往这边来。 准确来说,是往布雷斯这边来。 布雷斯抬步绕开艾弗里,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迎了上去。 艾弗里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真是谦虚过了头。 餐前酒会上的应酬总是没完没了。 艾弗里只在不可避免的时候才会与人多攀谈几句,但很不幸地,“不可避免”的情况出现得太多了。 和格林格拉斯一家聊天时,达芙妮有很明显的无措,因为她一向高傲自持的眼神变得飘忽不定。 “生日快乐。”她说,直接把礼物给了艾弗里身边的小精灵米亚。 “谢谢。” 艾弗里习惯性以挺直的绅士站姿立在一旁,整个人因父母的笼罩处于稍暗几度的光源中,那双望向女孩的眼睛却如耀石般明亮。 “圣诞快乐,达芙妮,利亚。”他说,微微弯了下嘴角。 达芙妮的目光只复杂地落在艾弗里身上一瞬,就迅速转向其他地方了。 阿斯托利亚笑着把礼物递上前,然后安抚性地捏了捏她姐姐的手掌。 …… 一顿饱餐后,宴会厅又恢复了两小时前觥筹交错的一幕。 作为今晚的主角,艾弗里不得不留在宴会厅里,游走在各个家族之间,还需要和他的女伴带来一支开场舞。 如果他有女伴的话。 周围华丽的身影光怪陆离的融成泛着金属冷光的一团,无声地从他身边滑过。 一道道裹挟在**之下掺杂着冷静与迷离的声音于耳畔回响。无论多么擅于变幻起伏的语调,当它们穿过他的耳朵时,留下的只有了无生机的漠然。 在这偌大的名利场,似乎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艾弗里自然也不会例外。 游刃有余地扬起标准的笑容,拿着一杯度数很低的果酒穿梭于人群之间。 “不邀请我跳一支舞吗?” 跟着父母和从法国来的希伦们打招呼时,凡妮莎俏皮地冲他眨眼,“还是说,你已经有舞伴了?” “当然没有,美丽的小姐。”艾弗里嘴角扬起漂亮的弧度,“这是我的荣幸。” 凡妮莎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虽然我知道这些话都是你刻在骨子里的礼仪,但我发自内心的被取悦到了。” 在双方父母点头示意下,艾弗里微微欠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那么,你愿意与我跳这支开场舞吗?” “当然。”凡妮莎把手搭过去,略带冰凉的温度瞬间包裹住她。 她被牵着来到舞池中央,周围攀谈的人自然地为这对年轻亮眼的男女让出一条道。 艾弗里侧目递了个眼神给演奏师,下一秒,音乐响起。他一手虚扶在她腰后,另一只握着她的手。 脚步挪动,带着她旋转起舞。 “你出现的时机总是那么恰到好处,我该感谢你,我亲爱的姐姐。” 一个拉进的节拍,艾弗里低声说道。 梅林的舞会,他刚刚是真的动了邀请塞西莉娅的念头。 凡妮莎笑容可掬,“我只是感到意外,你没有舞伴。” “也不算没有……”艾弗里顿了顿,舞步依旧熟稔地跟上,“只是,我的舞伴并不想被众人的目光洗礼。” “是前舞伴,”凡妮莎计较地纠正着,“现在我才是你的舞伴。” 艾弗里低头轻笑,“抱歉,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请原谅我的失礼,我美丽的小姐。” “梅林,你此刻给我的感觉像是被我父亲附身了,”凡妮莎嫌弃地撇撇嘴,“一样的油嘴滑舌。” “需要我代为转达你对西泽舅舅的评价吗?”艾弗里笑容里的恶劣不加掩饰,“尽管这样很失礼。” “你也知道失礼?”凡妮莎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艾弗里掩住眼中笑意,故作正经道:“我指的是你,凡妮。” “或许霍格沃茨有什么魔力,不然为什么每一个在那里读过书的希伦都妙语连珠到让我无法招架?”凡妮莎说:“你这样,我爷爷也这样。” “现在我需要转告的对象又多了一位。”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艾弗里松开了女孩的手,俯身鞠了一躬。 起身的瞬间,凡妮莎听到了那句未说完的话。 “你真会给我找麻烦,去年这样,今年也是。” 凡妮莎:“……” 一曲结束,在第二首舞曲响起前,周围的男男女女们带着或真心或虚假的笑容加入进来。 意外地,一向沉默寡言的西奥多竟然牵着一个漂亮女孩的手,与她共同完成他今晚的第一支舞。 也许那也是唯一一支。 罗齐尔家的小女儿,最有希望继承家族产业的继承人人选。 倒是也没那么意外了。 艾弗里一直记得,1990年初见西奥多的场景,陌生的男孩出现在马尔福家为德拉科举办的生日宴会,周遭的吵嚷和算不上善意的打量眼神没有影响他分毫。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那是诺特家族搬去澳洲后,时隔四十多年的回归。 那时的西奥多漠然地跟在他父亲诺特先生身边,露出的笑容里满是标准的疏离。他无视了那些不友好的眼光,径直朝坐在沙发上一起聊天的艾弗里几人走来。 这些家族培养出来的孩子都是这样,拿腔拿调模仿着大人身上那些傲慢姿态。聊天的内容也极其单调,话题无非是围绕对新闻时事的看法,话语里尽是些不符合年纪的拗口词汇,目的只是为了以此来彰显自己的优秀卓绝。 于是西奥多顺利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事实上,艾弗里看得出来,他并不想这样做。 比起和一群只不过第一次见面的人谈论这些根本不需要他关心的事情,他似乎更愿意找一个安静的角落,独自阅读几本感兴趣的书,或者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就只是,想一个人待着。 之后几次宴会上的交集让西奥多成功与他们混熟,像是功成身退般,他逐渐显露出原本的模样。 “既然不喜欢应付这样,又为何要逼着自己装出另一副面孔?” 那时,德拉科这样问他。 西奥多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至少三十秒,在几人都觉得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他淡淡开口了。 他说—— “西奥多不需要朋友,但诺特需要。” 如果我是真的我,那么我也就不再是我。 他首先是诺特,其次,才是他自己。 德拉科对此并不能理解。 布雷斯只是笑笑,强调着“这就是马尔福与别人的不同。” 周围都是五彩斑斓星光闪烁的装饰品,在圣诞节的漫天雪花里,西奥多是最孤独的那一个。 一如之后的每一次的热闹,他总显得格格不入。 也一如此刻,快要结束的1995年,快要过完的圣诞夜,快要跳完的那支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4章 Chapter 74 第75章 Chapter 75 外面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给整个庄园都披上了一层银装。 艾弗里抬脚往花园走去,却发现那儿已经被人抢先占用了。 这很不寻常,一向活泼甚至有些惹人烦的贝利小姐居然独自站在雪中发呆。 “虽然这种事情是小孩子才干的,但……”艾弗里走过去,语气轻嘲,“你竟然不会堆雪人吗?” 塞西莉娅看向来人,“我当然会。” 艾弗里挑眉,故作苦恼道:“那你又为什么站在这里试图让自己变成一个雪人?” 塞西莉娅:“……” “如果我再晚来十分钟,是不是这里就会多一塑冰雕了。”艾弗里语气惋惜,像是在因为自己的行为害得庄园失去一座冰雕而感到遗憾。 塞西莉娅有种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一下被人弄得卡住的感觉,于是她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道:“斯莱特林式幽默。” 艾弗里扯了扯嘴角没接话,他给自己用了个防水咒,完全没有要管旁边人的意思。 在塞西莉娅灼灼的视线攻势里,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解释:“不打扰你的雪人计划,正好我也好奇,雪人变冰雕需要多久。” 塞西莉娅:“……所以你干嘛来了?” “自然和你的目的不同,我没兴趣把自己堆成雪人。”见女孩瞪圆的双眼对他怒目而视,他笑了笑正经道:“我的确和你不同,我来看雪,你来感慨人生。” “……你怎么知道?”女孩问。 艾弗里的视线追随着一片片飘扬落地的雪花,轻声道:“很明显。” 塞西莉娅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我有些想念她了。” 艾弗里侧头看她,心里清楚那个“她”指的是谁。 “明明是她把我丢下了,我却还是会想她。”塞西莉娅说,指尖揉搓融化了一片细碎白雪。 她似乎是在责怪自己这样的行为,可真实的感情,怎么可能因为理智上的责怪就发生改变。 “不用在意,”她察觉到身旁人的欲言又止,故作轻松地扯起笑容,“我既然选择对你说出来,就表示已经没事了。” 话虽如此,她藏在袖子里的双手还是无意思地紧握成拳。 “其实她不是一开始就扔下了我,她曾陪我度过了六年的时光。”她好像陷入了回忆,唇边不自觉流出淡淡的笑意,那笑意里还夹杂着几缕悲伤。 艾弗里的目光不再看她,只沉默听着。 “我不是一出生就讨厌苹果的,哦,差点忘了,你或许连我讨厌苹果这件事都不知道。”塞西莉娅轻笑起来。 艾弗里下意识回:“我没有义务知道。” “是啊,你没必要知道。不过如果你把约瑟夫给你寄的每个甜点包裹中的食物都吃完,你就会发现你从没在那里面见过有关苹果的一切。” 她撇了撇嘴,低声控诉着艾弗里浪费她舅舅心意的事实。 其实也算不上浪费,每一次的甜品都不会有剩余。只不过,那些食物都被一口不剩地送入了别人的肚子里。 艾弗里没说话,安静等着她自己把偏了的话题扯回来。视线随意扫动,瞥见了不远处树后阴影里一闪而过的人影。 红头发的人影。 “小时候我没那么讨厌苹果,甚至可以说很喜欢。我妈妈很擅长做苹果派,我现在都有些怀疑她可能只会做这个。” 她笑了笑。 “我六岁生日那天,她给我做了很多很多,一大堆苹果派。我当然吃不完,而她的表情悲伤至极,又透着一丝坚决。我把剩下的派用东西盖住,不希望有别人或者别的什么来把它们吃掉。” “没有别的东西,更没有别人,第二天醒来我找不到她,家里只剩下我自己,和厨房里那些苹果派,它们是我接下去一个星期的食物。” “我真的不明白,她去了哪里,也许又在和我玩捉迷藏的游戏,但不论我如何哭闹,她都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走出来。等一个星期后约瑟夫来接我时,我才终于明白,她不要我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线有些颤抖,呼出的雾气很好地挡住了她眼中的情绪。 “我以为是我没有第一时间吃完她做的东西惹她不高兴了,和约瑟夫生活的第一个月里,我每天都会吃很多苹果派,就只是希望她能不生我的气,能回来。约瑟夫拦不住我,对我的哭闹也显得很无措,他只能任由我这样做,很明显,他从没带过孩子。” “你知道,小孩子的胃本就没多大,吃了这么多苹果派后,根本吃不下其他,所以一个月后,我的身体出问题了,我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从那以后,我只要闻到苹果的味道就会难受,也许是心理作用。所以我讨厌苹果,讨厌因为苹果想起的人。、 可她清楚,即使没有苹果,她也会控制不住思念她。 艾弗里轻咳两声,唤回塞西莉娅飞远的忧愁思绪。 “又要嘲讽我什么?”她问,声音很轻很柔。 “雪人。”艾弗里指了指地上,那儿堆着一个很漂亮的小雪人。魔法痕迹很重,一看就知道是他挥舞魔杖堆的。 塞西莉娅盯着那个漂亮到近乎完美的雪人看了一会儿,余光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动作,微微仰起脑袋。 “谢谢,”她说:“我指雪人。” 尽管他安慰人的方式笨拙呆板得像个别扭小孩,但还是谢谢,不止那个雪人。 …… 派对一直持续到深夜,当哈利和他的朋友们互道晚安后,圣诞节已经是昨天的事了。 哈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惊讶地发现艾弗里穿着蓝色的丝质睡衣,靠坐在他的床边,手中随意地翻阅着一本来自哈利桌上的书。 “艾弗里?”哈利在门口愣住了,他迟疑地开口。 一时间,哈利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房间。他环顾四周,犹豫着确认了这就是他自己的房间无误。 艾弗里抬起头,看到哈利站在门口,“哈利,”他招呼道,仿佛他们只是要一起喝杯咖啡或者聊聊天。 “你终于舍得和你的那群狮子朋友分开了,”艾弗里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准备睡觉了吗?” “艾弗里,怎么……”哈利的声音低了下去,他不确定地看着艾弗里。 “我意识到,作为你的男朋友,我应该对你的感受表示十二分的关心。”艾弗里解释道,同时将手中的书随意地扔向床边的矮桌上,“你最近正频繁被有关伏地魔的噩梦折磨影响着,这让我有些担心。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我可以帮助你。” 艾弗里拍了拍旁边的床铺,示意哈利过来,似乎邀请哈利上他自己的床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事实上,艾弗里这么做是因为看了布雷斯送来的那本书中的第十二个妙招——给予对方主动的关心,让对方有足够的安全感。 梅林,真是疯了。 艾弗里在心里暗骂自己。 他回过神来,目光依然盯着门边的哈利。 “男朋友?”哈利重复道,挣扎于艾弗里所说的这一点。 艾弗里歪了歪头,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你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这一步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哈利连忙摇头,“我只是从没想过我会有男朋友,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而已。” 艾弗里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么,关于你的噩梦,”他继续说道,“我愿意占用一点我宝贵的时间来观察一下你的睡眠规律,以便发现是否有迹象揭示诱发噩梦的根由,然后再试着找到一个行之有效的偏引战略。” 哈利只是一片空白地看着他,“能说得简单点儿吗?”他疲惫地问道:“今天过得太漫长,我现在很累。” “可你整个晚上都和那群韦斯莱待在一起。”艾弗里微微皱眉,有些不满地轻轻翻了个白眼。 哈利立刻反驳道,“那是因为你有永远也结束不了的社交,还总是有那么多女孩要和你跳舞!” “抱歉,你知道的,你说的这些对希伦来说是很有必要的。”艾弗里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但我以后会更加关注你的,我说真的。” 哈利抿了抿嘴,“回到刚才那个话题,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你在这儿睡,”艾弗里把他旁边的被子翻起来示范,“我从这儿观察。”他指指他现在的位置。 他把脑袋往一侧歪了歪,似乎是在问这够弱智了吗? “然后呢?”哈利问道。 艾弗里耸了耸肩,表示接下来的事情就很明显了,“如果我发现你有任何睡得不踏实的迹象,这可能就是要做噩梦了,我会来转移你的注意力。” 哈利闻言感到十分惊骇。 “你打算怎么转移?”他问道,许许多多选择掠过他的脑海,其中有一些想来十分诱人…… 艾弗里古怪地看着他,“我的计划是拥抱,”他建议道,眉毛缓缓抬起来,“但是你变快的呼吸似乎表明你还有其他的建议……” 哈利能感到红潮在脸上升起,热意包裹着他的耳朵,而床边的人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你胡思乱想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这是艾弗里的结论。 那天晚上哈利并没有做噩梦,第二天晚上也没有,圣诞假期剩下的任何一个晚上都没有。 三个晚上之后,艾弗里不再睡在被子外面了,再两个晚上以后,他也不安分睡在他的半边床上了。 * 新年的雪比圣诞节那天小了许多,它们如同轻盈的羽毛般,缓缓地从天空飘落。似乎是怕惊扰这个世界,它们轻轻落下,给庄园带来了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氛围。 送走了吵闹欢愉的格兰芬多们,庄园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那些格兰芬多们在庄园里度过了一个充满欢乐和惊喜的圣诞节,他们的欢声笑语似乎还在空气中回荡。 看着窗外飘扬的细碎雪花,仿佛时间都为这个世界而停滞。 晚餐过后,艾弗里跟着哈利去了花园的小露台。 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仰望着天空中飘飘洒洒落下的雪花。哈莉轻轻地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那雪花在他的掌心融化,留下了一丝凉意。 “真好啊,”他感叹道:“只是这样。” 那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悲伤。 艾弗里侧眸望着他,抬手拂去了他发顶暂未消融的雪碎。 哈利转过头,朝艾弗里扯出一个轻松的笑。 “也许三四年,也许三四个月?不知道那时候我们还能不能这样轻松自在地待在花园里仰望星空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担忧。 “雪天没有星空,哈利。” “我知道啊……” “别说这种让人提不起精神的事儿了,”艾弗里轻声说:“你只是个五年级的学生。” 哈利点了点头,低声嘟囔着,“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在敷衍我。” 艾弗里微勾唇角,抬眼望向天空,让飞扬的雪花遮挡住眼中的担忧之色,他知道,哈利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随着伏地魔的势力越来越强大,他们的生活也会变得越来越危险。 “哈利少爷,艾弗里少爷。”突兀的尖利声音由远及近,米亚小跑着来到两人面前,恭敬地俯低了身子。 别说以后有没有机会这样看雪了,连此刻的平静都得被人打扰。 在米亚告知庄园来了一位访客,并且那位访客有事找哈利后,当事人便只能顺从地往回走。 而在搞清楚来人是斯内普后,哈利原本已经抬起准备迈进屋内的脚瞬间落回原地。脑子里开始疯狂思索着自己有没有什么过错能让斯内普在假期时间追到希伦庄园来。 难道是因为上次作业得了个“T”? 暖黄的光线从拉开的大门内倾泻而出,三道影子被拖得长长的。 艾弗里安抚地捏了捏哈利的手,哈利不太情愿地走进室内。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两个气呼呼瞪着相反方向的人,沉默中充满了对彼此的厌恶。 “嗯。”哈利出声报告他的存在。 斯内普回过头来,一张脸镶在油油的黑发帘中,他的表情冷漠而严厉,让哈利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艾弗里出声问好,便自觉离开了。 他知道他教父的脾气,这么多年的相处中他也算摸清了大概,既然斯内普只说找哈利,那么他便不会凑上去自讨没趣。 应该也不会有人想要凑上去吧? 当然,西里斯是个特例。 他显然不打算回避什么,姿态闲散地倚靠在沙发上,眼睛望向天花板随意看着。 “坐下,波特。”斯内普说。 “我说,”西里斯对着天花板大声说:“我希望你不要在这儿发号施令,斯内普,这不是你家。” 哈利在小天狼星身边坐了下来,不确定地看着对面的人。他不知道斯内普找他到底有什么事,他心里有些慌张,但又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 “我本该和你一个人谈,波特,”斯内普嘴角浮现出惯常的冷笑,“但布莱克……显然他不像艾弗里那样。” “我是他的教父。”西里斯嗓门更大了。 隐没入楼梯拐角处的阴暗前,艾弗里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对话。 他并不好奇他们的谈话内容,因为即使是秘密,哈利也愿意告诉他。 不出所料,晚餐的时候,哈利就把他被要求跟斯内普学习大脑封闭术的事情告诉了他。 艾弗里对哈利的主动告知感到很高兴。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不希望斯内普教授或者伏地魔在你记忆里看到咱俩在一起的那些画面吧。” 艾弗里以此为由,将哈利脑子里关于他们那些不建议让斯内普看见的记忆抽了出来,存进了记忆瓶中。 520快乐,各位。 卡住了,下一章可能要憋一憋,勿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5章 Chapter 75 第76章 Chapter 76 一月的清晨天色灰白,寒意袭人。 回到霍格沃茨的第二天晚上,哈利就不得不独自面对斯内普。 而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他们下意识地认为哈利是因为魔药太糟糕,所以被斯内普留下单独辅导。 要知道,斯内普很少会给学生在课余时间辅导功课。 其实也不怪同学们这么想,哈利的魔药成绩的确不怎么样。 星期二的《预言家日报》报道了九个男巫和一个女巫从阿兹卡班越狱的事件。 这个消息让霍格沃茨学生惊恐的点在于,这十名逃犯都是食死徒。 很难说这次越狱不是早有预谋。 学生们开始意识到,邓布利多或许并没有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真的回来了。 不仅学生的情绪变了,现在还经常能看到两三个教师在走廊上紧张低声地交谈,一见有学生走近就不说了。 “显然,他们不能在职工休息室讨论一些话题了。”布雷斯说,看起来一点没觉得最近的事情有什么。 也是,按照他的话说,这些事情对他母亲继续为他换继父一点不影响。哦,也不是完全没影响,至少短时间内,对方是否是个食死徒这一点,扎比尼夫人会多考虑一下。 阿兹卡班越狱事件见报的第二天早上,学院的布告栏上又贴出了新的告示: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令兹禁止教师向学生提供任何与其任教科目无关的信息。 新法令在学生中引出了许多玩笑。李·乔丹向乌姆里奇指出依据新法令她不能责备弗雷德和乔治在教室后面玩噼啪爆炸牌。 “噼啪爆炸牌跟黑魔法防御术不相干,教授!那是跟您任教科目无关的信息!” 哈利再见到李时,他的手背鲜血淋漓。他的心脏被突然地揪了一下,艾弗里当时是不是也…… 他去礼堂找艾弗里,眼中的心疼不加掩饰。艾弗里一再保证没有那么严重,安慰了他几句就以怕斯内普教授看见哈利的记忆为由叫他回去了。 “在你还没学会大脑封闭术之前,我们尽量别走这么近,我可没剩几个记忆瓶了。”他说。 “Bull**.” 哈利不太情愿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在第一次的大脑封闭术教学中,斯内普就看见了很多哈利或快乐或痛苦的记忆。 学校里不少人都以为阿兹卡班越狱事件会使乌姆里奇收敛一点儿,以为她会为她亲爱的福吉眼皮底下出的这个大纰漏而羞愧。 然而,这件事似乎只是使她更疯狂地想把霍格沃茨的生活控制在她的掌心里。她好像正下定决心近期内至少要解雇一个教职工,只不过是特里劳妮和海格谁先走的问题。 占卜课上特里劳妮教授的状态艾弗里无从得知,也不感兴趣。但神奇动物保护课上海格的表现就是在原本就不抱期望的基础上更失望一点了。 虽然海格在圣诞节之后的课上没再用过比燕尾狗更吓人的东西,但他似乎受了刺激。在课上心烦意乱,魂不守舍,经常忘了讲课的思路,错误解答学生们提的问题,还总是紧张地去瞟一旁的乌姆里奇。 D.A.的成员们用加倍投入练习的方式来暗地对抗乌姆里奇的独裁,似乎这种行为让他们有了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 在得知十名食死徒在逃后,成员们都训练得更刻苦了。 有那么多烦心的事和要做的事,却还总有人来捣乱,不过到也算一种乐趣。 在某个周六没有魁地奇比赛的早晨,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书回来的艾弗里,“惊喜”地发现了站在距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跟画像里的人面面相觑的哈利。 “站住,交手打一架,你这只黄肚皮的杂种狗。” 哈利死死盯着画像上不知道怎么跑到地下走廊来的卡多根爵士和他那匹肥胖的灰色矮种马,试图从画上看出开门的口令。 “别一直盯着我看,没礼貌。”卡多根爵士不满道。 哈利撇撇嘴,不赞同,“你在画上不就是让人看的吗,还会觉得被冒犯?” 卡多根爵士思考了一下,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所以口令?” “不知道,要不咱俩打一架?”哈利采纳了卡多根爵士最初的建议。 “你想跟谁打一架?” 背后传来带着隐隐笑意的声音。 艾弗里走到哈利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落下时滑到他的手上,轻轻捏了一下,哈利不自在地抖了一下。 “你怎么了?”艾弗里皱眉。 哈利缩了缩脖子,“有点冷。” 艾弗里给他使了个温暖咒,接着抬脚走去向走廊的另一端,哈利愣了一下,忙跟上。 两人走进厨房,小精灵门立刻围了上来,艾弗里挥手让它们各忙各的,带着哈利坐到壁炉边上的桌边。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可不要随便进,自作聪明的小狮子。”他挑眉,轻笑道。 哈利,“……” “吃早餐了吗?”艾弗里抬眼看他,“或者,你现在想吃午餐吗?” 哈利木讷地摇摇头。 艾弗里直接上手弹了弹他的额头,“你今天怎么了?” 哈利抿了抿唇,异常严肃道:“我跟你说个事。” 艾弗里眯了眯眼,身体微微向后,环胸靠到椅背上,“你说。” “我考虑了很久,哦不,我根本没有考虑,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哈利说,声音挺大,整个厨房的生物都能听清,“分手吧!我把你甩了!” 厨房里原本忙碌的家养小精灵们都朝他们这边看来,脸上的表情非常惊讶。 艾弗里相信,如果不警告它们,那么用不了几个小时,“救世主哈利·波特把斯莱特林的艾弗里·希伦给甩了”的惊天新闻就能成为全校的谈资,或许还能登上明天的《预言家日报》。 或许那些记着会再写一篇报道,标题就叫“震惊魔法界,哈利·波特的秘密情感史——爱上教父的儿子”。 艾弗里头疼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凌厉的目光扫视着那群小精灵,后者都会意地低下了头,继续工作去了。 “也许你最近过得太安逸了,”艾弗里看向对面的“哈利”,扯了扯嘴角,“想试试我新配制的魔药,我可爱的妹妹?” “妹妹”这个词咬得极重,让对面人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 塞西莉娅咽了咽口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变回去啊,哪里出问题了? 艾弗里手指曲起,敲了敲桌子,“知道自己哪里出错了吗?” 塞西莉娅摇头,并且非常有求知欲地认真看着他。 “也许你该好好观察一下救世主,”艾弗里笑了笑,好心解答,“他最近的脾气可没你那么好。” “你是说,哈利不会跟卡多根爵士有商有量地说话?”塞西莉娅问。 艾弗里点头,补充,“哈利也没那么愚蠢,”他轻嗤一声,在女孩恼怒的眼神中继续道:“斯莱特林的口令,卡多根爵士怎么会知道。” 塞西莉娅有些懊恼,然后又气愤地说:“那你知道了还耍我这么半天!” 艾弗里不置可否,“送上门来的乐趣。” 塞西莉娅站起身,不满道,“我要天天在哈利面前说你坏话!” 艾弗里笑了,“感谢你带来的乐趣,希望你下次装得像一点。” 塞西莉娅转身向门口走去,背影都透着一股子不高兴的挫败。 真是气死梅林了。 塞西莉娅愤愤地走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钻入洞口就迎面撞上了哈利他们。 “嗨哈利,赫敏,罗恩。”她情绪不太高涨地打着招呼。 “你……?”哈利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一脸丧气的自己? 罗恩显然也愣住了,“刚刚那杯南瓜汁应该没有加酒之类的东西吧,我怎么看到了两个哈利?” 只有赫敏一脸淡定,且脸上还有丝丝笑意。 “好吧,”塞西莉娅摊牌了,“我是塞西莉娅。” “西……?”哈利和罗恩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为什么要变成我?”哈利问,他相当疑惑。 “哦,给艾弗里一个惊喜。”塞西莉娅说:“我替你跟他分手了。” 哈利:“……???” “这是惊吓吧。”罗恩表示不能理解,“我应该了解一下如何分辨巫师和幽灵,我不太确定你是人是鬼。” “他被骗到了?”赫敏问。 塞西莉娅垂头丧气,“当然没有,他发现了。” 哈利松了一口气。 “梅林,她居然完好无损地回来了。”罗恩小声在哈利耳边嘀咕,“希伦的脾气真够好的。” “我就说吧,”赫敏点点头,很满意结果与她自己预料中的一样,“希伦不会被骗到的。” “你恶作剧的对象能不能换成那种好欺负的?”罗恩说。 “不错的建议,”塞西莉娅点了点头,药效正在消失,她在慢慢恢复原本的样子,“一会儿我就去找蒙太那个大家伙决斗,以斯内普的样子。” 三人:”……” 她为什么觉得蒙太是好欺负的?还有,她要怎么搞到斯内普的东西? * 一月在忙碌的校园生活中结束了,二月悄然来临,带来了温暖湿润的天气,也带来了本学年的第二次霍格莫德之行。 格兰芬多队选在今天训练,而且要训练一整天,哈利很沮丧,这一个多月以来,他跟艾弗里说话的次数少之又少。 不仅是因为不想留下太多记忆在哈利脑子里而被斯内普或者伏地魔看到,更是因为这个学期实在是太忙碌了。 五年级学生被迫堆成山的作业,烦人的乌姆里奇和她的规定,紧迫的D.A.集会,让人头疼的大脑封闭术训练…… 哈利第一次觉得,霍格沃茨的时间流逝得这么慢。他熬了这么久,才过了一个月而已。 不过让哈利欣慰的是,情人节快到了,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在脑子里幻想和艾弗里独处的画面了。 但梅林似乎和韦斯莱双胞胎一样爱搞恶作剧,很不幸,情人节这天,哈利被他最爱的魁地奇绊住了前往霍格莫德的脚步。 格兰芬多队的队长安吉丽娜·约翰逊决定让她可怜的队员们在这天进行魁地奇训练。 更不幸的是,要训练整整一天。 一直到晚上七点,夜幕的黑暗包裹了整个霍格沃茨,哈利才有和艾弗里说上几句话的机会。 可惜,没一会儿本只有两人的黑湖边就多出了几个人。赫敏和那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拉文克劳以及塞德里克朝他们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哈利很不喜欢的人——丽塔·斯基特。 艾弗里很快就明白了那只甲虫记者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一见到哈利和艾弗里,斯基特的眼神就黏在了他们身上。 “布莱克与希伦家族的继承人,”她的镜片在夜里闪了闪,“与大名鼎鼎的救世主之间的关系看上去不简单呐,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亲密友谊……” “把你手里那支笔放下。”赫敏冷冷地对斯基特说,“哈利和谁做朋友都不关你的事。” 斯基特怏怏不乐地把手里的绿色羽毛笔放下,表情就像被迫喝了臭汁一样,又把皮包关上了。 这天晚上,哈利回忆了很多三强争霸赛迷宫里发生的事情,塞德里克在一旁时不时地补充几点。 艾弗里显得很无聊,目测了哈利睫毛的大概长度后,又细数了数睫毛的数量。 工程量不算巨大,但着实不容易,因为哈利说话时总是不自觉眨眼,这导致了艾弗里稍不注意,就会弄错上一根数到的睫毛是第几根。 当然,也不排除哈利发现了他无聊的游戏,但还是被盯得脸颊发烫,心跳加快连带着眼睫颤动。 * 第二天,全校师生们迎来了本学年第二场魁地奇比赛,由格兰芬多队对赫奇帕奇队。 西奥多依旧对此不感兴趣,独自留在公共休息室写作业。艾弗里三人习以为常,踩着时间去往魁地奇球场。 多亏了格兰芬多的新守门员罗恩·韦斯莱和他们引以为傲的找球手哈利·波特,这场糟糕至极的比赛结束得很快。 当然,糟糕只是对格兰芬多而言,时间短也是梅林对他们的最大善意。 格兰芬多的观众只需忍受二十分钟的痛苦。 哈利抓住了金色飞贼,但格兰芬多还是以十分之差输了这场比赛。 “韦斯莱扑漏了十四个球,”德拉科语气轻蔑,又带着不解和十分明显的幸灾乐祸,“他到底怎么入选的?” “我都不忍心取笑他了,”布雷斯听着身边小蛇们高声唱着的那首歌,笑了笑说,“他两条胳膊在扑漏第十四个球时,乱舞得像在狗爬。” “我以为克拉布和高尔加入魁地奇球队是斯莱特林的失误,”艾弗里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嘴角,“但显然,格兰芬多更加愚蠢。” 德拉科唇边的笑意很浓,眼里闪着精光,“希望韦斯莱的状态一直保持。” 三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起身融入离开球场的人潮。 燕尾狗:一种除了尾巴分叉之外与小猎犬没什么区别的动物,关于燕尾狗的详细描写,请见《神奇动物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6章 Chapter 76 第77章 Chapter 77 清晨的阳光透过古老的城堡窗户,洒落在礼堂四张长长的学院餐桌上,学生们面前的金属餐具泛着淡淡的光泽。猫头鹰们带来了《预言家日报》和寥寥几份《唱唱反调》。 看着那长篇的文字内容以及哈利腼腆微笑的大头照,德拉科嫌弃地皱了皱眉,把刚从低年级手里抢过来的杂志扔了回去。 格兰芬多长桌那边,七八只猫头鹰簇拥在哈利的餐桌前,尖声叫着等待他取走信件,不难猜测,那些信件都来自这篇报道的读者,要么夸奖他勇敢,要么建议他去圣芒戈看看脑子。 相比之下,赫奇帕奇桌上的动静就显得平淡了许多。尽管赛德里克也为这篇报道提供了不少哈利记不清的细节,但他所占的篇幅却实在是少得可怜。 斯基特的写作风格,一贯如此。 而这样的动静,自然引起了乌姆里奇的注意。 还未到中午,同学们就发现巨大的告示贴满了学校的每个角落,不光四个学院布告栏上,连走廊和教室里都未能幸免。那告示上赫然写着: 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令任何学生如被发现携有《唱唱反调》杂志,立即开除。 看着告示上的新教育令,艾弗里忍不住嗤笑。 这样的告示不仅没什么用,反而会让学生们都知道这本杂志,并且更加好奇杂志上的内容为何。 最近几天,尽管学校里已经很难再见到《唱唱反调》的影子,但似乎全校的学生都在引用那篇采访中的话。他们在教室外排队时低声讨论,吃午饭时也交头接耳,上课时则在教室后面窃窃私语,就连上厕所时,都能听到小隔间里传来的议论声。 乌姆里奇在学校里四处拦截学生,要求检查他们的书包和长袍口袋。大家都知道她在找《唱唱反调》,但学生们显然早有准备,那篇报道被施了魔法,在别人看时就跟课本上的文章一样,或是变成了空白,只有当他们想看时,才会显现出字来。 很快,不论学生还是教师,学校里似乎每个人都读过那篇文章了。 …… 三月中旬的一个周二,乌姆里奇终于在海格和特里劳尼之间做出了选择,决定先开除那位神神叨叨的占卜学教授。 这一决定引发了轩然大波,麦格教授因为维护特里劳尼教授而与乌姆里奇起了争执,声势浩大,几乎全校的学生都涌到了现场。 然而这僵持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太久,邓布利多教授的出现很快就将事情平息了下来。特里劳尼虽然不再担任占卜学的教师,但她仍然可以留在霍格沃茨的北塔楼。 第二天的课程上完,当同学们纷纷回到礼堂吃晚餐时,“新的占卜学教授是个马人”的消息就已经全校学生都知道了。 “马人怎么可能答应来人类的学校教书?”德拉科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他们一向高傲,并且……” “在某些方面不怎么看得起人类。”西奥多接话。 然而艾弗里的关注点却在另一边。 他盯着教师席上乌姆里奇的身影,那张皮肉松弛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厌恶,她阴沉的目光停留在邓布利多身上,冷冷一笑,然后起身离开了礼堂。 “能请马人来授课,如果是邓布利多教授的话,”布雷斯笑了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那就不稀奇了。” 艾弗里扯了扯嘴角表示赞同。毕竟这是在霍格沃茨,先是有妖精血统的弗立维教授,再是巨人海格,现在来个马人也算不上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情了。 对于邓布利多没有征求乌姆里奇的意见就指定马人费伦泽来当新的占卜学老师这件事,乌姆里奇一定会想方设法报复的。 可以想象,她一会儿回到办公室,奋笔疾书给她亲爱的部长写信告状的样子。 不少学生认为乌姆里奇对特里劳尼太过霸道了,可这算什么。 艾弗里他们敢打赌,她的霸道劲不过刚刚开了个头。 …… 阴沉沉的三月黯然进入了风雨迭起的四月。 乌姆里奇照旧旁听每一节保护神奇生物课,这让海格和学生们都有些不自在。 这段时间里,老师们在不断地提醒他们,O.w.Ls考试离得更近了。 五年级学生都多多少少承受着压力,已经有不少学生因为压力太大在课上崩溃大哭,事后他们就收到了庞弗雷夫人的镇定剂。 某个周五晚上,艾弗里把玛丽埃塔·艾克莫堵在了图书馆最角落的书架间。 “魔法交通司飞路网办公室的艾克莫夫人,也就是你的母亲,”艾弗里开门见山道:“她在帮乌姆里奇监视霍格沃茨的炉火,对吧。” 艾克莫警惕地退了一步,“这是她的工作。” 墙上的烛火越过她的头顶照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光影摇曳,晦暗不明。 “当然,”艾弗里点点头,无视了她后退的动作,“我并没有要妨碍她工作的意思。”他抬手在他们周围施了个小声咒,防止对话被路过的人听见。 艾克莫没说话,只沉默看着他。 “乌姆里奇最近找了很多家里有魔法部职员的学生去办公室谈话,我想很快就会轮到你。”艾弗里冷淡道:“你应该没有忘记我说过的话吧?” 烛光交错,昏黄的火光星星点点照进眼眸,却也依旧让人感觉不到温度。 “你什么意思?”艾克莫有些气愤,“你是指你对我们下的魔咒吗?” “火气不要这么大,自作聪明的拉文克劳小姐。”艾弗里挑眉,“试图寻找破解咒?”他嗤笑一声,那笑里分明淬了毒。 “你……你跟踪我!”艾克莫瞪圆了眼睛,脸涨得通红。 艾弗里眯了眯眼,有些不屑,“无意冒犯,但我没那么无聊。”他斜靠在书架上,继续说:“所以你找到了破解咒又如何,去找乌姆里奇告发?即使你比我们高一个年级,也应该知道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的声音染上点故作镇定的颤抖。 “你知道,‘精明’并不是斯莱特林的专属,”艾弗里直起身,挡住了部分本该照在面前人身上的火光,“只是善意的提醒,格兰杰那样从不违反校规的人,就算违反校规也不会允许别人轻易发现,想想吧,她怎么会不给自己上一道保险?” “那如果她用……” “只要你别露出破绽,”艾弗里轻蔑地勾了勾嘴角,“那么对你,她还不至于浪费一瓶吐真剂。” 话音落下,他便转身离开,走出了那处烛光昏暗的角落。 …… D.A.的训练依旧不定时进行着,每个成员都练得很起劲。哈利边照顾新加入成员的进度,还边教了大家守护神咒。 尽管不是每个人都能变出自己的守护神,但总体的进展还算顺利。 不过哈利一再提醒大家,他们是在一间灯火明亮的教室中召唤守护神,并且没有受到威胁,而面对摄魂怪这类东西时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真有够扫兴的,虽然这是事实。” 布雷斯这样评价道。 最近乌姆里奇的动作越来越多了,当然,这不是说她之前动作少的意思。 在与魔法部职员家庭的孩子谈话后,她又挨个找了几乎每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去喝茶。 “她为什么还不找你?” 在德拉科、布雷斯和西奥多都品尝过那据说甜到能当场吐出前一天晚餐的茶后,又过了不知道几天,马尔福少爷终于开口问了。 艾弗里淡淡放下已经空了的杯子,他敲了一下桌面,几乎是立刻,南瓜汁就重新灌满了那只玻璃杯。 “因为她还没蠢到有资格进入巨怪的族谱。”他说,拿起叉子叉了块牛肉,“话说回来,巨怪应该也没有族谱吧?” “你这疑问的语气,不会一会儿要去图书馆吧?”布雷斯说。 “要去。”艾弗里点头。 “拉文克劳的求知欲或者格兰芬多的好奇心。”布雷斯笑起来,“如果我第一天认识你,还真说不好能不能分辨出你是个斯莱特林。” “这么说来,你刚认识我那会儿,以为我是个拉文克劳,”艾弗里顿了顿,“或者格兰芬多?” “那倒没有,”布雷斯哼笑出声,肩膀都在颤动,“第一次见面时,你刻薄地对德拉科堆的雪人点评了一番,像极了我见过的大部分斯莱特林。” 说完他又重重点头,似是在肯定自己,那时的艾弗里一定刻薄到了极点。 至少,是马尔福少爷绝对接受不了的那种。 因为艾弗里评价德拉科堆的雪人还不如他某次偶然看见的麻瓜小孩堆的,难看得像某种奇怪生物排出的奇怪粪便。 其实那时艾弗里就不明白德拉科是气他把他和麻瓜做对比,还是气他说那个“雪人”像粪便。 不过应该都挺让人生气的吧,毕竟那堆“雪人”可是花了养尊处优的马尔福少爷两个小时的时间。 可越往后想,艾弗里越觉得自己说的没错了。也不知道马尔福先生怎么会放任两个小时的宝贵时间让他的儿子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希伦就不会这样。 埃莉诺从来都很忙,她对艾弗里的关心一点也不少,但总会落下很多。 他的教父和舅舅? 得了吧,他们能给他个好脸色,艾弗里就该感谢梅林了。 所以在艾弗里看来,堆雪人这样的事情,浪费时间且毫无意义。不会魔法之前,他可以叫家养小精灵给他变,会魔法之后,他可以自己变。 他可从没想过,雪人可以自己堆。 不过在看见德拉科那个丑得出奇的两个球后,艾弗里更加认为雪人这种东西,只能靠魔法变出来了。 他不明白德拉科的不高兴,就像德拉科同样不理解他一样。 所以他选择道歉,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话确实不礼貌了,对于一个纯血至上的古老家族来说。 不过事情坏就坏在,那时只有六岁的马尔福少爷,怀着满心期待第一次独自堆雪人,结果收到了这样的评价。 那张苍白的脸上透出点红色,艾弗里猜那一定是因为愤怒,接着他的眼泪吧嗒吧嗒地砸到了雪地里,融进白雪中消失不见了。 梅林啊,那是艾弗里第一次见德拉科哭。当然,也是布雷斯第一次见。 印象深刻,终身难忘。 所以,此时此刻,尽管他们已经是霍格沃茨五年级在读生,在再次回想起那段记忆时,也依旧免不了觉得尴尬……好笑。 果然,几乎是在布雷斯话音落下的瞬间,对面优雅坐着的故事主人公就放下刀叉,不满地瞪着两人。 西奥多弯了弯嘴角,低头继续用餐。 他在后来的日子里也听布雷斯提起过这件事,提起过不止一次。 也不知道布雷斯到底是想让德拉科尴尬,还是想让艾弗里无奈。 但不得不说,无论是哪一种,效果都挺不错的。 艾弗里皱眉看了布雷斯一眼,有些头疼地转向德拉科,“别这个眼神,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不止一次,我亲爱的弟弟。” “……当然,我也不止一次接受了你的道歉,并且每次都回了句没关系。”德拉科像是磨着后槽牙说完的这句话。 艾弗里立刻一副“你没忘就好,那这事儿就好办多了”的表情。他歪了歪头,笑得狡黠,“那你找提起这件事的人算账吧。” 布雷斯一脸“你又来这招”的模样,无奈摇了摇头,“真诚”地向马尔福少爷道了歉。 “再也不提了,我说真的。” 艾弗里和西奥多默契地翻了个白眼,布雷斯眼底的笑意敢不敢再明显一点。 德拉科自然知道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但看在布雷斯说会送他一套最新款扫帚护理工具作为赔礼后,他欣然接受了他的道歉和道歉礼物,重新拿起刀叉享受午餐了。 布雷斯就是如此,这也许和他的家庭环境有关,惯会讨人欢心,不仅是女孩。 伊莱娜·布朗曾中肯地评价过,他是她见过最伪善的斯莱特林,也许有之一,但那是将来才能确定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7章 Chapter 77 第78章 Chapter 78 在结束了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的那场魁地奇球赛的晚上,成员们迎来了复活节前的最后一次D.A.训练。 在训练开始前的晚餐时间,德拉科抱怨了很多遍拉文克劳找球手的扫帚实在是飞得太慢后,又很是不满地细数了种种罗恩·韦斯莱为何水平变高了的可能原因。 今晚的训练没有再学什么新魔咒了,他们温习了守护神咒,这一次,变出守护神的同学比上次多了不少。 看着一屋子上蹿下跳的银白色生物,艾弗里眼睛都要花了。 在不知道第几次瞥见布雷斯炫耀般向伊莱娜展示他的守护神时,有求必应屋的门边传来了一阵响动。 家养小精灵多比闯了进来,脑袋上戴着一摞金红色相间的帽子。 那帽子真不怎么样,他心想。 多比惊疑不定地告诉了哈利乌姆里奇知道了他们在秘密集训的事情,并且那个老女人很快就会赶到这里来后,成员们迅速离开了这间屋子,分散着往各个方向跑远了。 尽管艾弗里给哈利用了个幻身咒,但哈利还是被发现了,因为他跑的太急撞上了一个正埋头研究手里麻瓜玩具的赫奇帕奇,而不巧,乌姆里奇看到了这一幕。 试想一下,在一条全是平路的走廊上,即使低头摆弄别的东西,在两只脚都没有绊倒彼此的情况下,一个本来满脸新奇的二年级男生是怎么突然仰面摔倒,并且一脸惊恐地一屁股坐到地上的? 乌姆里奇不是傻子,自然想到了有什么人用了某种魔法道具或者使了某个咒语使自己变得不能被人看见。 就这样,在她的魔咒作用下,哈利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他被带去了校长办公室,也知道了告密的人是谁。 …… 魔法部令兹由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高级调查官)接替阿不思·邓布利多出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 以上条例符合《第二十八号教育令》。 签名:魔法部部长康奈利·奥斯瓦尔德·福吉 这个告示一夜之间贴遍了整个学校,城堡里的人似乎都听说邓布利多在制服两名傲罗、那位高级调查官,还有魔法部长和他的初级助理后逃走了,可告示上却没有作出解释。 “不是艾克莫,我没在校长办公室见到她。” 第二天在禁林附近的湖边散步时,哈利解释说:“是埃里克斯……” “噢,那个格兰芬多,”艾弗里面无表情地接过话茬,“总装作学不会魔咒一直粘着你问这问那的那个。” “啊……她?”哈利抿了抿嘴,看上去有些茫然。 艾弗里:“……” 看看他那个样子吧,他一定天真地以为那个什么爱丽丝是真的很笨。 “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很生气,”哈利走到一棵看起来顺眼的树下坐着,“乌姆里奇对埃里克斯用了吐真剂。” “乌姆里奇对几个学生用了吐真剂?”艾弗里皱眉问。 “不知道,”哈利摇头,“应该就她一个吧。听乌姆里奇说是比利·威尔逊听到了埃里克斯和一个拉文克劳在讨论D.A.的事情,那个拉文克劳他没看清长相,所以他向乌姆里奇举报了埃里克斯。” 后面的故事发展很好猜,那个格兰芬多抵死不认,乌姆里奇就向斯内普要了一瓶吐真剂。 所以霍格沃茨没有人身上的毛发掉光,因为她不是主动告密。 但显然万事通小姐的魔咒没有区分主动被动,无差别攻击了被灌下吐真剂的小狮子。 也因为如此,哈利成了唯一能转述昨天晚上办公室里情形的学生。毕竟,没人会跑去医疗翼询问一个满脸脓包的女生问题。 哈利将手边的一块石头扔进湖里,水波荡漾出一圈圈波纹。 “昨天晚上他们满学校的搜寻邓布利多教授,”他说:“之后乌姆里奇想进入校长办公室,但校长办公室自动封闭起来了。她还给门口那个石兽看了魔法部连夜发布的新教育令,但是它完全不为所动。” 艾弗里抱臂斜靠着树干,一只脚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地上新冒出来的杂草。 “她一定发了通爆脾气。”他厌恶地说:“一心想坐进校长办公室,在所有教师头上作威作福。” 哈利对此简直不能更赞同了。 …… 也是在同一天,乌姆里奇搞了个调查行动组的事就传遍了整个霍格沃茨。这个小组的成员几乎全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其中就有和他们同年级的帕金森小姐、魁地奇球队的沃林顿、塞西莉娅那个大个子亲戚威尔逊以及德拉科那两个曾经的跟班。 这群都支持魔法部、由乌姆里奇亲自挑选的成员并不难分辨,他们都佩戴着一个标有银色“I”符号的徽章,重要的是,他们被乌姆里奇赋予了能够扣除学院分的权力。 他们在校园里大肆扣分,除了装着绿宝石的斯莱特林沙漏没有变化,其他三个学院沙漏里的宝石都在一天天变少。 “戈德斯坦,你不尊重我们的新校长,我要扣掉拉文克劳五分。” “你跟我顶嘴,扣掉赫奇帕奇五分。” “扣掉波特五分,因为我不喜欢你。” “韦斯莱,你的衬衫没掖好,所以我要再扣五分。” “哦,我差点忘了,你是个泥巴种,格兰杰,所以扣格兰芬多十分。” 实际上,听哈利说,蒙太在课间休息时也打算扣韦斯莱双胞胎的分,但他没能把话说完,因为双胞胎硬把他脑袋朝下塞进了二楼的消失柜里。 在蒙太重新露面以前,韦斯莱双胞胎被扣掉的分数是不会体现到格兰芬多沙漏里的,我谁也不知道消失柜通向哪里,不知道蒙太被打发到了什么地方。 毕竟要想找到一个进入消失柜的人,可能要花上好几天、几个星期甚至更久。 …… 两人回到城堡的时候,费尔奇在门厅把哈利带去了乌姆里奇的办公室。来礼堂吃午饭的学生坐满了四张长桌,艾弗里走到布雷斯身旁坐下。 “你胸前的级长徽章闪到我眼睛了,德拉科。”艾弗里低头咬了一口铺满菠萝的披萨,“……家养小精灵是不是疯了?” 难吃到梅林都能活过来。 布雷斯嗤笑出声,顺手推了被果汁到他手边。 “他是想给你看他徽章底下那个小‘I’,”西奥多咽下嘴里的食物,提醒道:“加入这个行动组加了五分。” “难怪斯莱特林多了这么多分。”艾弗里拿餐巾擦了擦嘴角的披萨残渣,他抬眼看向德拉科,“扣了格兰芬多多少分啊?” “我是为了加那五分,”德拉科说:“乌姆里奇一定会写信告诉我父亲。” 艾弗里了然点头,但依然疑惑,“虽然你现在不怎么和格兰芬多做对了,但是你真能忍住不扣他们分?” “……好吧,忍不住。”德拉科放弃挣扎,叹了口气,“也没多少,二十分吧好像。” “比起威尔逊和沃林顿那群人,”艾弗里挑眉,“你的确扣的不多。” “但是……”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了礼堂内平和的空气,德拉科的话音戛然而止。桌上的餐具在剧烈的震动中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不少杯子里的果汁因震动而洒出溅落在桌面上。 原本沉浸在午餐中的学生们纷纷惊起,或慌张或好奇地望向四周,议论声此起彼伏。台上的教授们也同样站了起来,但他们的表情同样充满困惑,显然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一个明亮的紫色烟花冲破屋顶的束缚,在礼堂上空绽放,绚丽的色彩瞬间填满人们的眼眸。 与此同时,从门厅传来的爆炸声与礼堂内的嘈杂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混乱。学生们纷纷涌向门口,想要探明究竟。 在门厅的中央,一大箱被点燃的魔法烟火正在炸开。火龙在走廊里飞舞,在噼啪的爆炸声中喷射出火红色的气流。巨大的粉红色凯瑟琳车轮式烟火带着嗖嗖的呼啸声在空中疾驰,火箭拖着闪耀的银星尾巴在墙上反弹,而烟火棍则在空中自动书写出挑衅骂人的话语。 这些魔法烟火的效果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反而越发热烈。 费尔奇和乌姆里奇站在楼梯的拐角处,他们脸色苍白,显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 一只巨大的凯瑟琳车轮式烟火似乎找到了新的目标,它发出巨大的嗡嗡声,径直朝乌姆里奇和费尔奇飞去。两人惊恐地尖叫起来,迅速弯下腰躲避。 烟火从他们身后的窗户飞出,消失在城堡之外。 与此同时,火龙和紫色大蝙蝠等烟火利用走廊尽头敞开的大门向三楼逃窜。 乌姆里奇见状,急忙挥舞魔杖,试图用昏迷咒击中一枚火箭。然而,她的咒语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让火箭更加猛烈地爆炸了。 爆炸在一幅画上炸出了一个洞,画中原本坐在草地上愁眉苦脸的女巫及时逃开,跑到了旁边那幅正在打牌的巫师画像里。 整个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了。 “不要对它们用昏迷咒,费尔奇!”乌姆里奇恼火地喊道。 但她的指责显然是不合逻辑的。 费尔奇是个哑炮,他根本不具备使用魔法的能力。 “你说得对,校长!”费尔奇喘息着说,他冲向附近的储藏室,拽出一把扫帚,开始用力拍打半空中的烟火。然而,几秒钟后,扫帚头就着火了。 艾弗里使劲憋住笑,弄得身上直发抖。布雷斯笑得弯下了腰,西奥多转过身往礼堂里回了几步,很明显他是不想让新校长看见他嘴角的笑容。 德拉科因着胸前的徽章没好笑得太明显,但肌肉绷紧的力度使得他整个面部看起来硬邦邦的。 “要我说,那两个破坏狂还真挺有天赋的。”布雷斯终于止住笑,靠在艾弗里肩上轻声说,“还是说格兰芬多都是天生的破坏分子?” “昏迷咒会直接引起爆炸,消失咒会让烟火长大十倍。”艾弗里低声回答,“他们甚至施了防水咒,不得不说,的确很有想法。” 整个下午,烟火一直在燃烧,而且扩散到了学校里的各个地方。尽管这些烟火,尤其是那些爆竹引发了很多混乱,可别的老师好像并不是很在意。 “哦,梅林。” 当有条火龙在变形咒课的教室里四处飞舞,在不时发出的响亮爆炸声中喷出火焰时,麦格教授嘲讽地说:“布朗小姐,请你跑去告诉校长一声,我们教室里有一个漏网的烟火。” 就这样,乌姆里奇担任校长的第一个下午几乎都在学校各处奔波,忙于处理其他老师关于清除烟火的要求。 好像没了她,这些老师谁都没办法清除自己教室里的烟火。 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纷纷拿起书包向礼堂或者各自学院休息室走去。 艾弗里他们看到乌姆里奇狼狈不堪地从弗立维教授的教室走出来,她的衣服凌乱,脸上满是烟火熏黑的痕迹。 “非常感谢你,教授!”弗立维教授用他那尖细的声音说:“当然了,我自己能够清除这些烟火棍,但是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有这个权力。”他满脸笑容,当着脸上污七八糟的乌姆里奇的面关上了教室的门。 那天晚上,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也有好几个飞来飞去的烟火。但显而易见的,不是每个人都想把它们弄消失。 德拉科对那些烟火视而不见的态度像是这间休息室里大多数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有样学样,也不去关注那些烟火。 一些看够了热闹的人开始觉得吵闹,便起身回了寝室。 也有人不满,但他们没法使烟火熄灭,在见过乌姆里奇对那些烟火扔魔咒的后果后,他们也不敢轻易用咒语。于是只能忍着,眼睁睁看着那些烟火相撞,再炸出更大的火花。 艾弗里几人围坐在壁炉旁的圆桌边,西奥多早早完成了教授们布置的作业,此刻正悠闲地翻看最新版杂志。布雷斯单手撑着脑袋,眼睛盯着空中那些飞舞的烟花,他显然还没看够。 相比之下,德拉科简直努力得像个热爱学习的好学生。他认真地在羊皮纸上写着魔咒课的论文,手边还放这一本摊开的厚重书籍。 “给新校长准备的欢迎仪式真够隆重的,”艾弗里愉悦地说,这时候一枚拖着银色尾巴的火箭飞快地从他们头上掠过,“不过,这是她应得的。” * 调查行动组(Inquistorial Squad)的第一个字母为I (明日)端午安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8章 Chapter 78 第79章 Chapter 79 复活节假期如它悄然来临那般,又迅速地消逝了,在五年级学生们忙碌地写教授们布置的作业时,假期就这么匆匆结束了。 微风渐起,天气变得愈发晴朗温暖,然而五年级和七年级的学生们依旧被困在屋内,沉浸在复习的浩渺海洋中,图书馆里进进出出的身影,无不透露出他们的疲惫与焦虑。 考试的压力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块压在同学们心头,他们的坏心情大多源于这即将到来的挑战,他们心烦意乱,被功课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星期天晚上,时间已经不早了。 艾弗里面色如常地去往霍格沃茨的厨房,哈利已经在那儿了,但看起来应该是刚到没多久,因为他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 哈利刚刚结束今天的魁地奇训练,此刻正急需补充点能量。多比贴心地送上了他爱吃的食物,好像他早就知道哈利会这个点来厨房似的。 艾弗里走过去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盒子放在桌上,挥舞了下魔杖,盒子就变回了原本的大小。 “就这样一个盒子,有必要用缩小咒吗?”哈利疑惑且不理解地问。 “因为它在刚刚勉强通过了乌姆里奇的新审查程序,”艾弗里表情嫌恶地说,眼神示意他看包裹上的东西,“并且获得了一张通行证。” 这是个包着牛皮纸的盒子,盒子显然被打开过,然后又被马马虎虎地重新包上了,上面横贴着一张用红墨水潦草写下的条子,内容是:已通过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的审查。 “好吧。”哈利也不太高兴地撇了撇嘴,伸手扯下那张羊皮纸丢进了一旁的火炉里。 “庄园那边寄来的,用的安德鲁那只脾气不好的猫头鹰,”艾弗里一边打开盒子一边说,“它咬了乌姆里奇的手一口。“说到这里,他轻笑出声,“喜欢咬人的确不算什么好习惯,不过我得说,这次做得挺不错。” “我应该写信告诉我那个整天端着的舅舅,告诉他如果不是我,他可怜的猫头鹰就该被乌姆里奇烧掉一半的羽毛了。复活节彩蛋,这个是你的,这字一看就是你教父写的。” 艾弗里轻松地说着,递给哈利一个漂亮的巧克力蛋,上面装饰着一些用糖衣做的小飞贼,还用白色的奶油之类的东西在蛋的外面写上了“To my dear Harry.”。 “真难得,他不是用你送的那支羽毛笔写的。”艾弗里笑了笑,“哦梅林,他当然知道那个墨水不能食用。” 哈利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我知道今年送西里斯什么生日礼物了!” “是啊,一瓶可以使用并且毫无副作用的墨水。”艾弗里无语地摇了摇头,“想想吧,那一定会很酷。” “你的语气并没有让我感受到你是真的认为这件事很酷。”哈利笑着说,他剥下彩蛋的包装,掰下一大块巧克力放进嘴里。 “怎么会?”艾弗里挑眉,也吃了一小块巧克力,“我是真的很期待看到那个画面。” 两人在这温馨的厨房里,暂且忘却了学业的压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 就像是为了强调他们即将来临的考试是多么重要,在假期即将结束的时候,一批关于各种魔法职业的小册子、宣传单和通知出现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桌子上,同时还有一则通知贴在布告栏上,上面写着: 就业咨询,所有五年级学生必须在夏季学期的第一周参加一次简短的会谈,与他们的学院院长讨论未来的就业问题。具体时间列表如下。 艾弗里需要在星期一下午两点半去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这意味着他将错过至少半个小时的草药课。 次日,城堡塔楼之外是一个极为明媚的早晨。晴朗的碧空之上蒙着一层浅浅的雾气,透射出乳白般的光芒。 上午的课以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结束,一整节课都无事发生,本以为格兰芬多会安然度过今天的魔药课,却在快下课时,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哈利拿上讲台准备给斯内普打分的魔药样品被紧跟在他身后的克拉布打碎了。 德拉科挑了挑眉,努力半天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克拉布开心地大笑了一声。 哈利猛地转过身,看见地板上摔成碎渣的魔药样品。 看着克拉布的表情,谁都无法说服自己说他是不小心的。 “糟糕,”斯内普轻轻地说,“那么,又一个零分,波特。” 而赫敏以为哈利已经完成,便直接帮他把坩埚里剩下的药剂清理了。这导致哈利也没办法让斯内普重新给他打分了。 哈利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赫敏的道歉,铃声一响,他便头也不回地匆匆走出了地下教室。 艾弗里目睹了全程,他面无表情地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和布雷斯几人一起去往礼堂用餐。 下午的就业咨询进行得还算顺利,除了需要无视掉斯内普办公室多出来的一抹粉色身影外,其他一切正常。 作为希伦家族的继承人,艾弗里的就业意愿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未来的路,早已在代代相传中被规划好了。 对他而言,就业咨询无非是走个过场,只是碍于乌姆里奇在场,他和斯内普心照不宣面不改色地按照流程聊了几句。 当他表示自己偏向成为一名傲罗后,乌姆里奇嗲声嗲气地说了些类似“希伦若成为傲罗,魔法部一定会大放异彩”的场面话。 魔法部对希伦家族如此态度,都要归功于安德鲁时不时的慷慨投资,以及偶尔不求回报的资助。 他所做的这一切,在未来都将成为艾弗里立足魔法界的筹码。 而乌姆里奇对艾弗里的友好,完全是因为这些流入魔法部的资金在未来能否持续,都要取决于那时成为希伦家主的艾弗里。 就业咨询所用的时间比预想中的要短,艾弗里只缺席了二十几分钟的草药课。 当艾弗里来到温室时,学生们刚刚分好组,准备开始今天课程的任务。因为来得晚,他只能和同样被就业咨询耽误课程的伊莱娜一组。 这节课要对付的是毒牙天竺葵,一种不太友好并且喜欢啃掉人手指的植物。 “一定要十分小心。”斯普劳特教授大声说道,“我们只需要给它修剪一下枝叶,不要去动它的花盘。” 毒牙天竺葵有着向日葵一样的花盘和叶子,但是颜色却是深紫色的。花瓣包着的中间长着一圈尖利的牙齿,还在不停地咬合着。 伊莱娜看着这个怪模怪样的植物,又看了一眼和她同组的斯莱特林,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和一个学校里大多数学生都不愿轻易接近或戏弄的斯莱特林一组,这完全没有让她觉得安全一点,甚至说不好他和毒牙天竺葵哪个更具危险性。 即使他们都是五年级的学生,即使他们一起在霍格沃茨学习了五年,即使他们都是D.A.的成员……他们也没说过几句话。 最多,不超过五句。 于是乎,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完成了本节课的任务。而艾弗里也被迫承受了一节课来自布雷斯的灼热视线。 “你最近新交了一个赫奇帕奇女朋友,”从温室回城堡的路上,艾弗里语气如常地开口道,“我建议你别总盯着布朗看。” 布雷斯笑出声,“你居然在这方面给我建议。” “我只是担心上学年被你连累关禁闭的情况再次发生。”艾弗里淡淡道,“毕竟,这所学校看你不顺眼的学生可不少。” “你的确不是什么好人。”西奥多补充道。 德拉科点头表示赞同,“利亚说四年级也有好几个男生说你坏话。” “那算坏话吗?”艾弗里嗤笑一声。 布雷斯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利亚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可能她也认为你不是好人吧。”西奥多面无表情地说。 几人都笑了起来。 “好吧,我承认。”布雷斯无所谓道,接着他看向德拉科,“话说,你最近和利亚走得很近啊。” “毫无疑问,”艾弗里说,“格林格拉斯家有着和马尔福家一样的标志性金色头发。” “这和金发有什么关系?”德拉科反驳。 “果然,”布雷斯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马尔福家都喜欢金发。” 德拉科:“……???” * 接下来的几天,不少学生都发现了克拉布频繁住进医疗翼的情况。 这其实很难不让人注意到,因为克拉布不是身上长满了绿色藤蔓,就是耳朵里流出脓黄色的异味液体,又或者是脑袋后面开出一朵朵长满尖刺的鲜艳花朵。 不难看出,他惹上了某种麻烦。 霍格沃茨里没有几个人不想知道这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们都找不出给克拉布制造这些麻烦的人是谁。 “我们认为你不算别人,哈利。” 在某天晚上,弗雷德和乔治在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悄声告诉了哈利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是因为什么。 “是希伦布莱克,你的……”乔治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应该怎么说,“你的男朋友。” “咳咳……” 哈利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颊迅速涨红。但双胞胎敢说,导致他这样的原因一定不是因为害羞以外的情绪。 “希伦布莱克向我们购买了一项服务,”弗雷德非常善解人意地递给哈利一杯南瓜汁,“当然,我们也给了他七折优惠,按照当初给他的VIP折扣。” “咳……什么服务?”哈利接过南瓜汁喝了一口。 “恶作剧服务,对象是克拉布。”乔治笑得神秘,凑近哈利,“他希望我们让那个傻大个住进医疗翼,最好是能成为那里的常客。” “我们完美地完成了他的委托,”弗雷德笑了起来,“那家伙估计得在医疗翼躺到学期结束了。” “我们告诉你这件事,主要是因为我们很好奇希伦布莱克为什么要这么做?”乔治说。 弗雷德接过话茬,“毕竟他们都是斯莱特林,那个傻大个应该也没胆量去招惹希伦吧?” 韦斯莱双胞胎不知道其中缘由,但哈利却是一下就明白了艾弗里这么做的原因。 “可能是因为克拉布最近总是针对我吧。”哈利说。 然后,他就在双胞胎揶揄打趣的笑容里逃开了。 没有了克拉布的故意捣乱,哈利的校园生活变得顺利了不少。至少不会再有人故意打碎他的魔药样品,害他拿零分了。 最妙的事情是,蒙太自从在马桶里待了一阵之后,就一直没有恢复正常,他还是糊里糊涂、不知所措的。 在某个星期二的上午,有人看到他的父母正迈上城堡前的大道,表情非常生气。 五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学生们迎来了魁地奇赛季的决赛——格兰芬多队有惊无险地获胜了。 这场比赛中,罗恩·韦斯莱发挥出色,救下了好几个球。 这也使得“韦斯莱是我们的王”这首歌被格兰芬多的学生改了歌词后高声歌唱着。 …… 城堡的场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像刚刚刷过油漆似的;晴朗的天空映照在闪耀、平静的湖面上;绸缎一样平滑的绿草地偶尔在柔和的微风中泛起阵阵涟漪。 六月到了,对五年级的学生来说,这仅仅意味着一件事:他们的O.w.Ls考试终于来临了。 老师们不再给他们布置家庭作业,课堂时间全部用来复习老师们认为在考试中最有可能出现的题目。 这种专心致志、焦虑不安的气氛几乎把O.w.Ls考试以外的事情全部赶出了同学们的脑子。 哈利结束了他的大脑封闭术训练,因为斯内普认为他应该多在私底下自己练习,而不是每次都来浪费他的时间。 该教的他都教了,剩下的就只能靠哈利自己。 哈利对此感到庆幸,不仅是因为他不用再每周都有一个晚上要和斯内普单独待在一间屋子里,更是因为他再也不用担心斯内普会看见他脑子里的记忆了。 不过,艾弗里依旧没有把之前从他脑子里取出的记忆还给他,也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 在哈利完全掌握大脑封闭术之前,伏地魔随时有可能看见那些画面。 “好好练习吧。”艾弗里只是这样淡淡地说。 哈利暗暗咬牙,下定决心要尽快掌握大脑封闭术。他实在是受够了和艾弗里保持距离的感觉。 …… 现在,五年级和七年级的学生为了集中精力、提高脑力和治疗失眠,他们中间出现了欣欣向荣的黑市交易。 拉文克劳的六年级学生埃迪·卡米切尔在推销一瓶巴费醒脑剂时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去年夏天在O.w.Ls考试中获得了九个“O”,全都是靠了这个,而且整整一品脱只要价十二个加隆。 “不过是些狐媚子的干粪便,居然厚着脸皮要价十二个加隆。” “比我们的烟火还要贵上三个加隆,拉文克劳真是厚脸皮。” “也许我们的新品可以提高一点价格,毕竟我们的同学们对价格的接受能力似乎很高。” “不错的主意,绝对物超所值!” 某天路过门厅时,艾弗里听到了这样一段来自韦斯莱双胞胎的对话。 二十分钟后的魔药课上,同学们知道了O.w.Ls考试的具体安排。 “正如你们看到的,”当学生们抄录黑板上的考试日期和时间时,斯内普教授说道,“O.w.Ls考试将持续两周,上午笔试,下午实践。当然,天文学实践考试安排在晚上。” “我必须提醒你们,所有试卷都被施加了最严格的反作弊咒语。严禁携带自动答题羽毛笔、记忆球、自动纠错墨水等一切能够帮助你们提高成绩的东西进入考试场地。” “我恐怕要说,似乎每年都有至少一个学生以为自己能够逃避巫师考试局的规定。我们的新校长……” 斯内普在说出这个词时,脸上的表情就跟看见皮皮鬼朝他讲台上扔了一个大粪蛋一样。 “……要求每位教授通知他们班上的学生,作弊行为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因为……” 短暂的停顿,斯内普轻蔑地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当然了,你们的考试成绩会直接反映出校长施行的新制度。” “至于成绩,我不认为你们会关心自己的成绩。但我还是得说,七月份会有猫头鹰给你们送去。” 斯内普说完,神色冰冷地扫视了一圈教室里的人。 “我不希望因为你们任何一个人作弊或者成绩太差,而导致我需要去新校长办公室喝一杯茶。” “因为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你们也会被我邀请去办公室聊上几句的。” 话音落下,教室里是一片落针可闻的安静。 被斯内普叫去办公室一定不会好过,这是整个学校的共识。 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 第80章 Chapter 80 O.W.Ls考试要比霍格沃茨其他年级的期末考试早一周。因此,结束考试后,艾弗里终于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空闲时间。 但来之不易的空闲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还没等艾弗里在黑湖边的树下坐一会儿,哈利就带着一行人风风火火找到了他。 “伏地魔抓住了西里斯!”哈利急匆匆跑到艾弗里跟前,气喘吁吁地开口。 “什么?”艾弗里瞳孔地震,“你怎么……?” “我看到了,就在刚才。”哈利急切地俯身去拉艾弗里的胳膊,“我考试睡着的时候。” 艾弗里脸色渐渐苍白,顺着哈利的力道站起身,“怎么抓的?” “我不知道是怎么抓住的,”哈利颤抖着声音说,“但是我知道在哪里,神秘事务司里有一间摆满架子的屋子,架子上全是玻璃球,他们就在第97排架子的尽头,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他想利用西里斯拿到这东西,他在折磨西里斯,他说他最后会杀死西里斯!” 艾弗里感受到身旁人的颤抖,他反握住哈利的手,试图让他镇定下来。 “我们怎么到那儿去?”哈利问。 大家沉默了一会。接着罗恩问道:“去……去哪儿?” 弗雷德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翻了个白眼,说:“别傻了小罗尼,当然是去神秘事务司救西里斯!” “伏地魔进入魔法部,”赫敏有些胆怯地问,“没有一个人发觉?” 艾弗里闻言微微皱起眉头。 “我怎么知道?”哈利大声吼道,语气里是满满的烦躁和不耐,“问题是我们怎么进去!” “哈利,这件事有些奇怪……”艾弗里努力压下自己心头的不安,握着哈利的手紧了紧,“现在是下午五点,魔法部肯定到处是职员,怎么可能没人看到伏地魔和西里斯进去?魔法部应该没人会不认识伏地魔或者被冤枉十几年的西里斯吧,你觉得他们能进入一座满是傲罗的建筑而不被发现吗?” “我不知道,也许伏地魔穿了隐形衣或者别的什么!”哈利喊道,他完全没法冷静,“不管怎样,每次我去神秘事务司,总是一个人也没有——” “可你从来没去过那里,哈利,”乔治轻松地说,试图缓解哈利紧张的情绪。 “哈利,西里斯始终在希伦庄园或者格里莫广场,神……”乔治停顿了一下,“……伏地魔怎么可能抓住他呢?” “这不对,哈利,”赫敏坚持说,“伏地魔到底为什么想利用西里斯拿到那件武器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可能有许多理由!”哈利急躁地大喊,“你认为学习大脑封闭术都是为了什么,你认为邓布利多为什么不想让我看到这些事情?因为它们是真的——西里斯确实被抓住了,我看到他了……” “显然,你并没有把校长和你教父的话当回事。”艾弗里眯起眼,越发认为这件事有很多不对劲,“西里斯告诉过你,没有什么事情比学习封闭你的大脑更重要了。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伏地魔是故意让你看见的呢?” 哈利的嘴唇嗡动,却半天没说出什么话语。 弗雷德有些厌烦此刻的情况,他摆了摆手,开口道:“这件事很好解决,回希伦庄园看看西里斯在不在不就好了。” “如果他不在,”乔治接话,“就再去格里莫广场看看。” “可我们怎么去希伦庄园,或者格里莫广场?”罗恩顿了顿,“麦格教授被送去了圣芒戈,我们还能找谁?” “我们用飞路网,”哈利说,“去乌姆里奇的办公室。” 乌姆里奇亲口对他说过,只有她自己的炉火没有被监视。 “首先,我们怎么进人她的办公室?” 哈利对这个问题已经有了准备。 “四年级那个圣诞节,西里斯送了我一把能打开各种锁的小刀,”他说,“所以就算她给房门施了魔法,开锁咒起不了作用,我也能打开。” “但你不能保证她什么时候不在办公室,不在多久。”赫敏说,显然不赞同哈利这样冒险,在邓布利多和麦格都不在霍格沃茨的情况下。 她略显责备地看向双胞胎,“自从你们拉着西娅把几只嗅嗅从乌姆里奇办公室窗户扔进去后,她疯魔似的加强了整个霍格沃茨的安保,不少画像或是收买或是威胁地成为了她监视学生的眼线。” “这你可冤枉我们了,”弗雷德挑眉,“西娅比我们还积极。” 乔治和弗雷德对视一眼,都耸耸肩笑了起来。 在赫敏的认知里,塞西莉娅做的一切恶作剧,都是双胞胎带的。 “虽然我们并不为此感到抱歉,”弗雷德说,看向他旁边的人,“但我们可以给引开她,以及她那帮子线人。” 乔治接受到信号,点头道:“至少可以拖延二十分钟。” 艾弗里没说话,哈利看了眼他,又转向双胞胎。 弗雷德拍了拍哈利的肩,“我们去城堡东边那条经常有人经过的走廊,立刻把她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引开。” “我们可以马上行动。”乔治说,“正好试试我们的新产品。” 几人商量了一会儿,立马分头行动起来。弗雷德和乔治负责吸引乌姆里奇的注意,艾弗里和哈利去乌姆里奇办公室,赫敏和罗恩正常回休息室。 人不能太多,目标太大反而不好。 并且,罗恩和赫敏也不能通过飞路网去到希伦庄园。 庄园内的壁炉被施了魔咒,只有身上被湿了同样魔咒的人才能通过飞路网在庄园内的壁炉来去自如。 身上没被试过同样魔咒的巫师,他们最多只能通过飞路网出现在庄园内壁炉的焰火里,看见客厅的豪华装修,而不能够实现身体上的跨越。 哈利和艾弗里在湖边等了十五分钟,等到其他各年级的学生准备下课,他们才抬脚往回走。 两人走到门厅时,哈利的心跳得飞快。他们沿着外面的走廊往楼上走去,半路上就清楚地听到了远处弗雷德和乔治的行动已经开始进行的声音了。 在楼上的某个地方,回荡着一片尖叫声和大喊声;哈利周围那些正在走出教室的人都原地停了下来,害怕地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乌姆里奇迅速奔出自己的教室,用两条短腿尽快向前跑去。她抽出自己的魔杖,朝相反的方向匆匆赶去。 哈利和艾弗里都非常清楚:要么现在行动,要么就再也没机会了。 艾弗里不确定冒这个险是不是明智的选择,但他内心也很迫切想知道西里斯到底有没有危险。 哈利已经拿定了主意;他把书包更牢靠地系在肩膀上,然后毫不犹豫地抓着艾弗里的手跑了起来,他们左闪右躲,避开那些迎面而来,急着去看城堡东边为什么那么混乱的学生。 他们跑到通向乌姆里奇办公室那条空无一人的走廊,猛冲到一副巨大的盔甲后面,这副盔甲的头盔吱吱嘎嘎地转过来想看看他俩。 哈利拉开书包拉链,抓起西里斯的小刀,看向身旁人。 艾弗里掏出魔杖给他用了个幻身咒后,给自己也使用了同样的魔咒。 两人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从那副盔甲后面走出来,沿着走廊来到乌姆里奇的办公室门前。 艾弗里拽着哈利的袖袍,跟着眼前的“空气”一起进入了乌姆里奇的办公室。 迅速关上门,两人扫视这间屋子,在确认安全后,立马来到了壁炉前。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艾弗里就找到了那个装着亮晶晶飞路粉的小盒子。 “你先过去。”他低声说,免得惊扰墙上那些猫咪。 一声很轻的“嗯”后,艾弗里听见哈利念出了庄园的位置,一阵绿色火焰燃起,几秒后又消失不见,办公室重归平静。 突然,艾弗里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停了几下。 “赶快,赶快!” 他听到一个喘息的声音在办公室门口嘟哝着。 “啊,她把门开着呢——” 艾弗里站到墙角,即使他用了幻身咒,即使费尔奇是个哑炮,他也不想以任何形式被发现。 费尔奇闯进了办公室,他看上去正为什么事情感到非常高兴,穿过屋子时还兴奋地自言自语。他拉开乌姆里奇办公桌的一个抽屉,开始在里面的文件中翻找起来。 “《鞭刑批准令》,我总算可以这么做了,这些讨人厌的小鬼早就该挨鞭子了。” 他抽出一张羊皮纸,在上面亲了亲,然后把它紧捂在胸前拖着步子迅速走出了房门。 办公室安静了几秒。 接着,艾弗里走进壁炉里,抓起一大把飞路粉投在脚下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原木上,嘴里念着希伦庄园的地址。 立刻,碧绿的火焰窜起,旋转晕眩的感觉瞬间席卷他。 也是在刹那间,艾弗里出现在了希伦庄园客厅的壁炉里。 他解开自己身上的幻身咒,看着空荡安静的客厅,唤来了家养小精灵米亚。 米亚带着他找到了在厨房捣鼓食材的西里斯,哈利正坐在餐桌边,一脸松快地咬着一片面包。 看着这副场面,艾弗里肯定自己对哈利梦境合理怀疑的同时,也不免松了口气。 得亏他的怀疑有理有据,得亏西里斯没事。 看见壁炉前那个灰头土脸的人,哈利咬着面包咕哝着收回了视线,“原来我刚刚这么狼狈……” “你嘀咕什么呢?” 毫不吝啬自己清理咒的艾弗里径直朝哈利走了过去,顺手就把他叼在嘴里的面包撕了半块下来塞进自己嘴里。 “盘子里不是还有吗?”瞬间少了半块面包的某人微微不满道:“非要抢我的?” “抢的更好吃。”艾弗里淡淡回答,不紧不慢地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正哼着小曲,西里斯的声音满是轻快,碗架边一本厚厚的书被人翻了一页。 艾弗里瞥见了上面的内容—— “【约克郡布丁】 所需食材:鸡蛋2个、牛奶100克、白砂糖8克、食用盐2克、中筋面粉(普通面粉)70克、玉米油适量 烤箱温度:第一次烤油210度10分钟;第二次烤布丁210度10-15分钟 ……” 艾弗里:“……”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当年选修了麻瓜研究这门课,但那不是为了气他母亲的吗? 为什么现在看来,西里斯是真的爱上麻瓜的生活方式了? “吃了晚饭再回去吧,”西里斯在手忙脚乱中抬头看了他一眼,“霍格沃茨的魔法并不限制家养小精灵。” 艾弗里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妈妈呢?还没回来?” “去赴沙菲克的约了,”西里斯说,“也许很快你就会有一位来自沙菲克家的未婚妻了。” “感谢您不靠谱的预测,先知先生。”艾弗里翻了个白眼,从橱柜里拿了两罐果酱走出厨房。 “给我抹一块,”哈利非常自然地又从桌上拿起一片面包递到艾弗里面前,“我要橘子酱。” “你自己抹。”艾弗里将其中一罐贴着“哈利专属,艾弗里勿碰”标签的果酱推过去,瓶罐从桌子一头滑到另一头,稳稳停在哈利手边。 “帮我涂一下果酱这种事,应该算不上不能被伏地魔看见吧?”哈利瞪眼。 “看清楚上面写的什么。”艾弗里哼笑一声,“难道这行字是我梦游时候写的?”他摇摇头,悠闲地给自己的面包裹上厚厚的苹果酱,“我可不梦游。” 哈利看着罐子上的标签,忍不住觉得好笑,“那这怪谁?要不是你总抢我东西,西里斯有必要在每样属于我的东西上贴这个吗?” “所以你才是他的亲儿子。”艾弗里说。 哈利笑出声,“吃醋了?” 他拿着罐子示威似的朝艾弗里面前凑了凑,后者瞪他一眼然后挖起一勺苹果酱就塞到了他嘴里,糊得哈利满嘴都是苹果酱。 “是呀,”艾弗里咧嘴笑,“我可吃醋了。” 得逞的他一边怪笑着一边挑衅似的舔了舔勺子上的果酱,哈利则是看着他的动作愣了愣,淡淡的粉色爬上他的耳尖。 在艾弗里含着笑意的注视中,哈利安静地开始给自己的面包涂抹果酱。 好在这时,西里斯及时出现。 “我说,你们学校连饭都吃不上了吗,”西里斯端着一盘看起来还不错的东西走过来。“还得回家来蹭吃蹭喝的。” “你也说了这是家。”艾弗里说。 晚餐不算多丰盛,因为埃莉诺和安德鲁都不在家,但也不少,桌上除了西里斯刚刚学会的那道甜品外,还有五六道小精灵们做的菜。 西里斯跟好久没见的两个孩子聊了很多,他说到哈利刚刚出现的时候身上的幻身咒没解,西里斯一脸怪异地盯着眼前的空气,试图弄清楚他是不是过于想念以至于幻听到了他教子的声音。 那一瞬间的他甚至还思考了怎么没听到艾弗里的声音,当然这一点他没说,他毫不怀疑,若是他说出来,他那乖儿子一定会嘲笑他好一阵。 一如当年他嘲笑詹姆斯一样。 还真是亲父子,西里斯无奈地笑了笑。 晚餐过后,西里斯和哈利跨上了飞天扫帚,打算闻着花香在花园里飞一会儿。 “刚吃完东西不能剧烈运动,”艾弗里朝两人的背影说道,“你们能不能有点常识?” “让你的常识去见梅林去吧!”哈利兴奋地大喊一句,头也不回地飞上了天空。 西里斯追着他就飞了出去,还不忘回头嘲笑地看一眼艾弗里。 艾弗里:“……” 显然,此刻的他非常赞同他教父斯内普对格兰芬多的一贯评价——真是一群巨怪。 西里斯和哈利打破了希伦庄园多年的平静死寂,虽然他们总是弄得鸡飞狗跳,但也有了艾弗里喜欢的生活气息。 望着飞往花园方向的两道身影,艾弗里笑了笑。 这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明天又双叒叕要上班了,啊啊啊好烦,得了上班综合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0章 Chapter 80 第81章 Chapter 81 塞西莉娅照常完成了一天的课程,当他正准备背上书包去找弗雷德和乔治的时候,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一片喊叫声和脚步声。 她抓起书包就往教室外冲,从大理石楼梯上跑了下去,发现好像学校里的大多数人都聚集在门厅里。 学生们沿着墙壁围成一大圈,塞西莉娅注意到,他们有些人身上沾满了看上去像是臭汁的东西;老师和幽灵们也在人群中。 在旁观者中,最显眼的是那些调查行动组的成员,他们都显得很生气,威尔逊正忙着清理他那一身的恶心东西。 墙壁上的画框里都挤满了人,不难看出,有一些画像上的人也在憋笑。 皮皮鬼在人们头顶飘来飘去,嘴里时不时发出奇怪尖刺的声音。 塞西莉娅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一定是那对双胞胎的杰作。 看够了新校长和威尔逊的笑话;她笑着深深弯下腰,顺着走廊向不远处的一扇门跑去,她知道这扇门就隐藏在一幅挂毯后面。 塞西莉娅悄悄溜进去,发现弗雷德和乔治正藏在门后,他们俩昕着乌姆里奇和费尔奇大喊大叫,使劲憋住笑,弄得身上直发抖。 塞西莉娅抱着胳膊依靠在墙上,轻轻地说,“你们竟然不带上我。” “梅林,你就只想说这个?”乔治低声说,抬手抹去脸上笑出来的眼泪。 弗雷德超乔治身手,后者不情愿的拿出几枚银西可递到他手里。 “你们还拿这事儿打赌!”塞西莉娅双手叉腰,不敢置信,“你们又不带上我!” “你赢了你赢了。”乔治说着,这一次终于是心甘情愿地将口袋里剩下的几枚银西可递给了他身旁的人。 “你……”塞西莉娅顿了顿,“为了你可怜的钱袋,我想我还是先不说话了。” 弗雷德将手里的几枚钱币凑到她面前晃了晃,“如果你真有这个想法,那也不会说出这句话了。” 塞西莉娅不置可否地歪了歪脑袋。 “感谢你试图保住我为数不多的钱,但我们的赌约已经结束了。”乔治嗤笑一声,“如果你在一开始就能闭上嘴,那说不定能让我的口袋更鼓一些。” 弗雷德勾住塞西莉娅的脖子,带着她往外走,“我们当然不会落下你,西娅。” “我们还有最后一项没有完成,”乔治跟上两人的步伐,“就等着你下课和我们一起行动了。”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哦,我们没有计划。” “当然,只要我们想,我们可以立马制定计划。” “但那太浪费时间了。” “而且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你们……” 三人往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去,边走还边窃窃私语地讨论待会儿要怎样做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说到兴奋处,三人还会咯咯的傻笑起来。 …… 当晚,从庄园回来的艾弗里和哈利躺到各自学院的床上时,才听同学说了今天下午的事情。 而第二天一早,韦斯莱双胞胎和塞西利娅密谋的最后一步大动作,才终于被全校师生知道。 城堡东侧六楼的走廊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沼泽,有大胆的学生尝试从上面踩过去,都差点陷进泥潭里。 若不是教授们及时出现,霍格沃茨恐怕又要多出几个幽灵了。 乌姆里奇和费尔奇想尽各种办法消除沼泽,但是都没有成功。最后,这块地方被拉上绳子隔开了。 费尔奇气得咬牙切齿,接下了用平底船载着学生穿过沼泽送他们去教室的任务。 大家都确信,像麦格和弗立维这样的老师只要眨眼之间就能消除沼泽,但是就跟面对弗雷德和乔治的嗖嗖一嘭烟火的时候一样,他们好像更乐意看着乌姆里奇在那里白费力气。 “保障学生的安全是每一个教师都应尽到的责任,我当然会用尽全力把他们从沼泽里救出来。”麦格教授目光淡淡地看着乌姆里奇,“但实在没办法,我也并不能够让这片沼泽消失,多洛雷斯。” “这需要查阅很多资料,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顽抗的魔咒,我想在我找到解决办法之前,我完全帮不上忙。”这是弗利维教授给出的回答。 至于斯内普教授,他显然就更不乐意管这件事了。不然也不至于说出“我对魔药之外的事情一概不精通”这样的话了。 乌姆里奇非常生气,学生们总是看到他气呼呼的在走廊里巡视。而显然,她的麻烦还远没有结束。 虽然大部分学生都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但这并不影响一群年少叛逆的孩子争先效仿。 于是,在弗雷德和乔治这两个榜样的鼓舞下,一大批学生开始乐此不疲地给这所学校的新校长和管理员制造混乱。 他们似乎是想为自己即将到来的暑假收集谈资,提前开心上几天并且回家后能够和自己的家人说说自己在学校里干的事。 在周末的短短两天时间内,他们除了将各种神奇动物放进乌姆里奇的办公室捣乱外,大粪弹和臭弹也被接二连三地扔到以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和教授为中心的走廊上。通常只要她一开门,尖叫声便立刻响彻走廊。 顺便一提,几十个粪蛋的威力是十分巨大的。所以在走廊被粪蛋包围的第三天,也就是其他年级考试周的第一天,使用泡头咒成了学生们的新时尚。 这么做能确保供给他们自己新鲜的空气,不至于闻到那威力十足的难闻气息。 这让弗利维教授感到很高兴,因为他不用再费力教授低年级这个魔咒了,显而易见,他们都因为某种原因提早学会了这个咒语。 费尔奇手中拎着马鞭,在走廊里到处转悠,急盼着抓到那些捣蛋鬼,可问题是,眼下这种人太多了,他根本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去找。 调查行动小组想帮帮他,可他们的成员已经在这几天里出现了不少怪事。 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沃林顿进了学校医院,他得了一种可怕的皮肤病,看起来就像身上长满了一层玉米片。 潘西·帕金森长出了鹿角,不得不在医疗翼度过这学期的最后几天。 现在,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来弗雷德和乔治在私下里究竟卖出了多少速效逃课糖。 因为乌姆里奇刚刚进入二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考场,里面不少学生就开始昏倒、呕吐、发起严重的高烧,或者从两个鼻孔里喷出鼻血。 这些学生大都来自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偶尔会有几个拉文克劳。 因为是刚刚进入霍格沃斯第二年,他们并不认为成绩对自己的未来有多重要,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也有几个高年级的格兰芬多不在乎他们期末成绩是否合格,他们似乎都坚信,乌姆里奇不会一直待在霍格沃茨。 星期一一整天下来,乌姆里奇已经气急败坏地尖叫不下十次了,想追查这些神秘病症的根源,但是学生们坚持对她说自己是得了“乌姆里奇综合病”。 在一连关了四十个学生的禁闭还是不能发现他们的秘密之后,她只好认输,允许那些流血、昏倒和呕吐的学生成群结队地离开她的考场。 可即便是那些使用逃课糖的学生,也无法和捣乱大师皮皮鬼相提并论,他好像和韦斯莱双胞胎达成了某种约定。 在弗雷德和乔治恶作剧的时候帮他们打掩护,甚至顶罪。毫无疑问,这显然不像是皮皮鬼平日里的作风。 而在双胞胎不在的地方,他总是尖声狂笑着飞过学校,掀翻桌子,突然从黑板里冲出来,推倒雕像和花瓶。 有两回,他把洛丽丝夫人关进了一副盔甲,当狂怒的管理员把它救出来时,它还在大声号叫。 皮皮鬼打碎灯笼,熄灭蜡烛,在尖叫着的学生头顶用正在燃烧的火把玩杂耍,把一堆堆码放整齐的羊皮纸推进炉火或者扔出窗外;在早饭时间朝礼堂中央扔了一包狼蛛。 他还拔掉了盥洗室里所有的水龙头,让整个三楼都泡了汤。桃金娘的盥洗室里,尖声刺耳的声音更大了,同学们听不出那是因为愤怒还是高兴。 但都不重要。 每当皮皮鬼想暂停一下的时候,他就会花上几个小时紧跟在乌姆里奇身后,只要她一开口他就大声发出嘲笑声。 除了费尔奇以外,在教职员工里好像没有谁肯积极帮助乌姆里奇。 在皮皮鬼决心拧松一盏枝形水晶吊灯时,不少同学甚至亲耳听到麦格教授对皮皮鬼说:“应该往另一边拧。” * 星期三中午,当其他年级学生结束了他们上午的考试后,艾弗里在图书馆遇见了一个在书架间自言自语的家伙。 看着不怎么眼熟,也许是去年九月才入学的拉文克劳一年级。 刚刚考完试就来图书馆,该说不愧是以智慧著称的拉文克劳吗? 艾弗里经过她身边,本想抬手从她身后不远处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关于如尼文的书,却被那女孩子的碎碎念吸引了注意。 因为她在念叨“伏地魔”,这实在是很不寻常。 以至于艾弗里在不知不觉间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自余光扫视着她。 “伏地魔,伏地魔,法语吗?” “Voldemort……Vole de mort.” “死亡的飞翔……” “飞离死亡。” 女孩偏了偏头,似是不解,“伏地魔怕死?” 或许是麻瓜出身,她似乎一点不觉得一个名字能有多恐怖,竟然在短短三十秒内就念出来了三次。 “它名字在法语里是‘飞离死亡’的意思?” 艾弗里突然出声,把那女孩吓一跳。 女孩点点头,“对,Vole de mort.” “麻瓜出身?”艾弗里问。 女孩又点了一次头。 艾弗里蹙眉,“为什么好奇伏地魔?” 这很值得怀疑,因为这一年算得上平安顺遂,对除哈利外的普通学生来说。 而且即使是因为好奇心或者求知欲想要了解伏地魔的事情,也没必要在刚刚结束一门考试后立刻来图书馆寻找答案。 显然,她的好奇一定是有某种原因引起的。 许是艾弗里一副“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很具有压迫感,又或者女孩根本就是被一连串的问题给问懵了,她在愣神几秒后,开口回答了艾弗里的问题。 “因为听桃金娘说她是被一个叫里德尔的斯莱特林学生操控蛇怪害死的,所以有些好奇他为何给自己取名伏地魔。” 二年级时,邓布利多带着哈利找到了密室,杀死了蛇怪,并且邓布利多用沾染了蛇怪血液的格兰芬多宝剑毁掉了那本拥有伏地魔灵魂的日记本。 这些都是后来哈利告诉艾弗里的。 那密室入口就在三楼桃金娘所在的盥洗室内,所以哈利一定询问过桃金娘关于伏地魔的事情。 自然,等他们从密室出来,桃金娘也就一定会从哈利口中得知当年害死自己的人就是那时人们心中的优秀学生汤姆·里德尔了。 艾弗里离开图书馆,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路上,一直在思考刚刚那个拉文克劳一年级的话。 “桃金娘说里德尔是个很擅长讨人欢心的人,他不光欺骗了桃金娘,在她死后假惺惺安慰她,还哄骗了拉文克劳的女儿海莲娜·拉文克劳,也就是现在拉文克劳的幽灵格雷女士。” “当初就是格雷女士从她母亲罗伊纳·拉文克劳手里偷了拉文克劳的冠冕,藏在某个地方,冠冕的下落没几个人知道,而里德尔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伏地魔知道冠冕的下落有什么用呢,那东西并不能帮助他提升魔力不是吗。 伏地魔……Vole de mort……飞离死亡…… 日记本,灵魂…… 冠冕…… 就在一瞬间,一种奇怪的感觉窜过他的神经。 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图书馆**区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书。 应该不难找,**区里虽然基本都是关于黑魔法的书,但像这样关于灵魂的书,一定是黑魔法中相当邪恶的一部分了。 毕竟灵魂对于一个巫师来说,同生命一样重要,有时甚至比生命更重要。 于是乎,正和德拉科在休息室壁炉边下巫师棋的布雷斯就看到了刚刚钻进洞口的艾弗里又风一般地转身出去了。 “她不是刚回来吗?”德拉科疑惑, 布雷斯耸肩笑笑,命令棋子挥刀砍倒了德拉科的一个棋子,“也许是突然想起自己落下了什么东西吧。” 德拉科撇撇嘴低声骂了一句,懊恼地盯着自己已经牺牲的棋子,“都怪艾弗里,我没注意到这里。” 布雷斯和一旁观战的西奥多对视一眼,都轻松地笑了起来。 第82章 Chapter 82 学期末的最后一个星期天,城堡里显得过于安静。 学生们来到阳光明媚的场地上尽情享受考试结束后的轻松以及期末最后几天没有课程安排和家庭作业的悠闲。 艾弗里慢慢走在空荡的走廊上,一边给穆加贝顺毛,一边凝望着窗外;他可以看到学生们三五成群地飘在魁地奇球场的上空,还有几个学生和一条巨乌贼在湖里游泳。 他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单音节。 也不知道这几个是哪个学院的巨怪,穿着长袍就往湖里跳。 走到城堡门厅时,从敞开的前门里传来的场地上的叫喊声、嬉笑声和泼水声。穆加贝吃完了艾弗里手里的猫头鹰粮,他微微抬起胳膊与肩膀齐平,另一只手拍拍它的后背,穆加贝鸣叫两声,扑扇翅膀飞走了。 艾弗里掸平衣袖,抬脚走下最后一级大理石台阶,沿着洒满阳光的青葱草地去往黑湖边。当他穿过草地时,火热的太阳照在身上,一股股热浪向他袭来。 学生们躺在草地各处晒着太阳,有的在聊天,有的边吃糖果边看杂志或报纸。当他经过那群学生时,几个围坐在一起的女生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一些男生尤其是斯莱特林的男生,他们的神色更加古怪。 艾弗里猜他们讨论的完全不是一件事情。 但这些都算不上什么值得一提的。 当他来到黑湖边时,终于看清了在湖里和巨乌贼比赛的那几个巨怪的脸了。 让艾弗里感到震惊的是,游在最前面的两个红毛很好辨认,不论谁都能立马确定那是韦斯莱双胞胎,而在他俩之后仅落后一点的不是别人,而是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哈利·波特…… 游得最慢的是被拉开了足足一个人身位的,落后于李·乔丹和那只巨乌贼的塞西莉娅。 哦不,她不是最后一个。 在塞西莉娅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红色脑袋——罗恩·韦斯莱。不难看出,听他又被他的双胞胎哥哥拿来当他们新品的小白鼠了,鼻子长长了许多,以至于他每次换气都必须把脑袋很用力地往上仰,才可保证鼻头完全离开水面,呼吸到新鲜空气。 至于为什么不用嘴呼吸? 当然也是因为他的双胞胎哥哥,韦斯莱家最年轻的儿子已经不知道被迫喝了多少黑湖水了。 艾弗里盯了湖里拼命扑腾双臂试图超过双胞胎的哈利片刻,终是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右手伸向长袍口袋,摸出魔杖指向湖面。 杖尖微动,哈利的痛呼声随之传来。 “Ouch!!!” 哈利胡乱摸了下自己脑袋,愤愤地往岸上张望了一下,一眼锁定站在那里闷笑的斯莱特林。 “艾弗里,你……!” 得逞地勾勾嘴角,艾弗里挥了挥手示意他排名要到第四后,抬步走到了离赫敏二十英尺远的那棵树边坐下了。 赫敏斜他一眼,很是无语。 真是斯莱特林的少爷。 …… 在看了哈利费劲半天还是只拿了个第三后,艾弗里又在蓝天下看了会儿图书馆里爆出来的书。 哈利和他的朋友们似乎玩疯了,一整个下午,艾弗里耳边都充斥着他们的笑闹声。 当然,也偶尔会有哈利不满的抱怨声传来。因为艾弗里总在百无聊赖抬眼的间隙,顺手给哈利捣个乱。 “艾弗里!你不砸我那一下,我肯定能超过乔治!” “你刚刚不用闪光咒闪我那一下,我至于会看不见地上那么大一块石头吗!” “你为什么一定要在我奔跑的时候朝我脚下扔个出水咒?” “我现在不光脑袋和胳膊疼,我屁股也疼!” “艾弗里,你能不能……” 对于这些种种,艾弗里都只是朝他笑笑,然后那个朝他大喊的人就自己泄了气,垂下肩膀走开了。 很好欺负的格兰芬多,艾弗里弯了弯眼睛,注视着他的太阳。 那个耀眼明媚的人,拥有太阳的光芒,却又不会因太过炙热而灼伤仰望他的人。 等哈利他们几人终于不再打闹,而是打算回城堡吃晚餐时,太阳已经落到地平线上了。 别误会,他们不是玩够了,而是因为饿了。 艾弗里合上书本,将它缩小揣进口袋里,站起身拍去袍子上的灰尘。他站在树边望着那几个很努力才能收起玩心的格兰芬多。 哈利背着火红色的夕阳朝树下的人走来,一脸笑意地朝艾弗里招手。 那一刻,他好像比还没完全落下的夕阳还耀眼。 * 离开学校的前一天,在几个学生期待的目光中(当然包括这个沼泽的制造者们),弗立维仅用了三秒时间就去除了双胞胎和塞西莉娅恶作剧的沼泽,但是他在窗户下面留了一小块,并用绳子围了起来。 “了不起的魔法,值得纪念。” 他是这样说的。 下午的时候,乌姆里奇在走廊里遇上了“安分”了两天的皮皮鬼,但显,他并不打算继续安分下去。 皮皮鬼兴高采烈地拦住乌姆里奇,用一根拐杖和一只装满粉笔的袜子使劲向她打过去。 很多学生跑到门廊里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学院院长们也是半真半假地试图拦阻他们。 事实上,刚从圣芒戈回来几天的麦格教授只是发出了几声无力的抗议,就转身在庞弗雷夫人的搀扶下离开了,因为皮皮鬼借走了她的拐杖。 本以为乌姆里下午就是乌姆里奇这学年的最后倒霉时刻了,没想到格兰芬多那几个捣蛋鬼还是没想就这样放过她。 晚上的时候,乌姆里奇被韦斯莱双胞胎以“带他寻找邓布利多的秘密武器”为由哄骗着去往了禁林深处,接着,她就没有出现在第二天早上的大礼堂了。 “当然是马人把那个老巫婆带走了。”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弗雷德眉飞色舞地跟他的弟弟妹妹们说。 “要我说,那群马人的脾气真不怎么样。”乔治说。 “他们把你们留下了?”金妮一脸惊讶地问道。 “不,他们被海格的弟弟赶跑了。”塞西莉娅说,她朝金妮搞怪似的眨了眨眼睛,“一个巨人,真正意义上的。” 等学生们都吃过这学期的最后一顿早餐,很久没出现过的海格开始招呼学生坐上预示着暑假开始的特快。 火车最后的那间隔间里,坐着几个看起来就不对付的人。 韦斯莱双胞胎以及他们对面的西奥多和德拉科。 ……多么神奇的组合。 尽管西奥多在闭目假寐,德拉科面色不虞地盯着窗外,但空气中的冰冷感还是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传到了门外的两人身上。 看到门外的熟悉身影,双胞胎咧嘴笑起来,弗雷德起身拉开隔间门,朝艾弗里和哈利行了个怪模怪样的绅士礼。 艾弗里坐到德拉科旁边,后者递给他一个不满的眼神。 耷拉在额头的碎发、蹙紧的眉头、向下的嘴角……这一切似乎都在向艾弗里控诉着他对面那两个人犯下的滔天大错,搅了他上车前的好心情。 不怪艾弗里多想,德拉科这幅样子,真的很难不让人觉得他俩是一对感情还不错的兄弟。 虽然他们真的有这层亲戚关系…… 艾弗里看了眼德拉科,回以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 隔间里的气氛没有变得越来越差,尽管这期间德拉科和哈利互相讽刺了几句,这当然是德拉科先挑起的。 韦斯莱双胞胎在轮番捉弄了几个斯莱特林并且被他们恶狠狠语言回击后,他们就跑出去找乔丹了。 “你不得不承认,”艾弗里给德拉科清理发顶上的章鱼触须时,说道:“高两个年纪,魔咒的熟练程度和魔力的强弱,确实差距很大。” 德拉科很是不服气,“早知道我也跟着西奥一起朝他们丢火球了。” 闻言,正给自己长袍使用修复咒的西奥多抬眸看了他一眼。“是啊,说不定你的出水咒能完美浇灭我的火焰。” 暗讽小少爷使用的都是不痛不痒的魔咒,其实,说是明嘲也不会有人质疑。 德拉科自知理亏,但隔间里可不止他们三个斯莱特林,那里可是还坐了个格兰芬多,还是个跟他不对付好几年的救世主。 于是哈利就在下一秒清晰看见了他死对头苍白脸上浮现出的红晕,那色彩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明显。 毫不掩饰的嗤笑彻底惹恼了德拉科,好在这时罗恩·韦斯莱出现在门边。 格兰芬多的友谊还真是能感动梅林,忍受几个小时没有彼此的车程对他们来说真是跟叫他们别那么惹人厌一样困难。 罗恩和绝大多数格兰芬多一样,总觉得跟斯莱特林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会让他们窒息似的。 尤其是面对马尔福少爷时…… 这偶尔会让艾弗里忍不住多想,认为这也许是德拉科那傲慢态度的问题,就像他舅舅安德鲁一样。 好吧,把德拉科和安德鲁放在一起做比较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德拉科远不及安德鲁的刻薄和烦人。 罗恩在把哈利带离这间隔间的时候,还不忘说几句毫无意义但能准确激怒德拉科的话。 艾弗里倒是意外地不反感这个愚蠢行为,因为这很好地转移了德拉科的注意力,起码转移了大半。 但后果就是,他需要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被迫听着德拉科对罗恩·韦斯莱的嘲讽和咒骂。 中午的时候,推着零食车的女士来到了他们隔间门口,德拉科买了一大堆锅形蛋糕和南瓜馅饼。从上车就不见人影的布雷斯也来到了他们隔间,怀里抱着几个一看就充满爱意的三明治。 艾弗里将目光从膝盖上的《预言家日报》上挪开,看着布雷斯将请三明治放到桌上,“看样子,你的一日三餐都被你的女友用三明治包揽了。” “看起来是这样,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们替我分担了吗。”布雷斯笑着将三明治推到车厢里另外三个人的面前,“你们知道,赫奇帕奇距离厨房实在是太近了,那些都是她昨天晚上宵禁后偷偷去厨房做的。” 德拉科和西奥多在下巫师棋,布雷斯干脆直接将三明治扔向了两人。 ”小心点,别碰到我的棋子。”德拉科惊呼一声,瞥了眼刚刚被他抓在手里的三明治,“你的女朋友是纯血吗?” “噢,梅林,连吃个东西你都要检查除湿是不是纯血吗?”布雷斯一副受不了他的样子表情。 马尔福家的纯血统论。 可以理解,毕竟这是被马尔福刻进骨子里的东西,是德拉科从出生开始就接受的教育。 “虽然我交往过几个混血的赫奇帕奇姑娘,那我向你保证,”布雷斯摊手,“索妮娅是个纯血巫师,好像跟斯卡曼德有点儿亲戚关系。” 德拉科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注意力马上又回到棋盘上,却看到他的一个卒子被西奥多的马给吃了。 “梅林的赫奇帕奇!”他又惊叫了一声,惹得艾弗里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西奥多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你太容易被周围的事物吸引注意了,德拉科。”他说着把他的王后逼进了德拉科摇摇欲坠的城堡,“这样可不利于下棋。” 德拉科撇撇嘴,开始在这盘已定输赢的棋局里,拼死挣扎。 但很遗憾,这完全是无用功。 …… 当火车最终吐着烟雾停下来的时候,学生们像之前的每一个学期一样,取下各自的猫头鹰笼子拎在手里,拖着箱子排队下车了。 当检票员示意哈利可以安全地通过9号到10号站台之间的魔法挡墙时,他却发现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正在另一边等着他。 原本因为要先去德思礼家住上一段时间的坏心情,在看见悉尼斯卢平一行人的身影后,立刻云开雾散。 疯眼汉穆迪戴着压得很低的圆顶礼帽,遮住了他那一定会吓坏麻瓜的魔法眼睛,但实际上他看着就跟他不戴帽子时一样凶恶,他那双皮肤粗糙纠结的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木杖,身上披着一件肥大的旅行斗篷。 唐克斯就站在他身后,阳光透过站台天花板上的深色玻璃倾泻下来,她那泡泡糖般粉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细碎光芒,身上穿着带有古怪姐妹演唱组图案的亮紫色T恤衫,下身搭配一条打满补丁的牛仔裤。 唐克斯的旁边是卢平,他脸色苍白,头发花白,一件又长又旧的大衣罩在破旧的套头衫和裤子外面。 在他们前面的,是穿着得体,优雅矜贵的西里斯,以及挽着他胳膊,面无表情看着周围的埃莉诺。 别误会,埃莉诺并没有多反感麻瓜,她只是不喜欢混杂各种味道的车站而已。 艾弗里在哈利之后下车,于是他出站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有被用力埋进西里斯怀里的那个可怜的后脑勺了。 本想在向马尔福夫人问完好之后,就道别去找那边氛围温馨的一群人,却没想到马尔福夫人竟也跟着走了过来,顺便带着她那极为不情愿的儿子。 马尔福夫人意外地朝西里斯点了点头,尽管对面人只是冷哼一声。随后,她与埃莉诺聊了几句,便又带着德拉科离开了。 愉快的周末又来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2章 Chapter 82 第83章 Chapter 83 “我没有想到你们会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等周围不再有人打扰,哈利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噢,”卢平轻轻一笑,“我们想在你的姨父姨妈把你带回家前,我们应该跟他们简单谈谈。”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哈利马上回答。 艾弗里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通过这么多年哈利的描述,以及之前“有幸”见过的一次经历来看,艾弗里已经能想象到那幅场景了——德思礼夫人尖声大叫,脸色会涨得通红,德思礼先生扶着她,并且不停重复拒绝的话,而小德思礼先生,他也许会再次被吓傻。 “我就说没有必要,”西里斯摊手,显得有些不耐烦,“哈利回女贞路住一个礼拜,然后我就把他接回来,这样会省下我们很多时间。” “噢,我想是的。”穆迪怨声怨气地说,他一瘸一拐地向前靠近了一点儿。“那就是他们,对吗,波特?” 阿力侧了侧身体,顺着穆迪视线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不错,德思礼一家三口正在那边胆战心惊地望着哈利的欢迎团。 哈利点了点头,穆迪和韦斯莱先生带头走向德思礼一家,那一家人显然已吓得挪不动脚了。 西里斯嘴上认为做这件事是非常多余且完全没有意义的,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德思礼一家人是不可能轻易改变他们过去十几年来对哈利的态度的。不过,这完全不影响他跟着那群人上前去狠狠威胁德思礼一家一波。 等这群人一人一句的“恐吓”完后,哈利还是认命地朝他姨夫姨妈身边走了两步。西里斯心情不怎么样地冲他挥挥手,嘴里说着最多半个月就会把他接走。 艾弗里走上前,一脸淡然地扫了眼德思礼一家,而后看着哈利,开口道:“去年圣诞节,你教父给你的那个东西,用他联系我。”说完,他抿嘴微微笑了一下,然后退回到西里斯身边。 哈利点点头,微笑着挥手向他们告别,接着转身走出车站,走向洒满阳光的街道,德思礼一家匆匆跟在他的后面。 * 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回来了。 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在学生们回到家享受假期的第二个周五晚上的一个筒短声明中证实了这一点。 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又回到了这个国家,并且再一次展开了活动。 “我不得不十分遗憾地宣布那个自诩为黑魔王的巫师——噢,大家知道我指的是谁——还活着,而且又在我们当中活跃起来,” 福吉在向记者们致辞时说,他看上去既疲倦又狼狈不堪,“同样遗憾的是我们要报道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发生了大规模的叛乱,它们已经表示反对继续为魔法部工作。我们相信这些摄魂怪目前正在为那个魔头效力。” “我们强烈呼吁魔法界的民众们保持警惕。魔法部正在出版家庭及个人初步防御指南,并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免费分发给所有的巫师家庭。” 魔法部的此次声明引起了魔法社会的警惕与不安,尽管他们刚于上周三接到魔法部的保证:“无论当前盛传什么谣言,神秘人正又一次在我们中间活动的说法都纯属一派胡言。” 究竟是什么促使魔法部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详细情况尚不清楚,但是可以确定一点,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带领一帮追随者于三天前的晚上闯入了魔法部。 有不知名渠道传来的消息称,好吧,其实就是安德鲁利用“希伦”这个姓氏打听到的消息—— 预言球并没有被神秘人带走,因为它在两方对战的时候,不慎摔碎了。伏地魔大怒的同时,魔法部也非常痛心,他们牺牲了一位勇敢优秀的傲罗。 “预言球存放在魔法部里,神秘事务司,是的,就是哈利总看到的那个地方。” 希伦庄园里,邓布利多坐在餐桌旁,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餐盘旁摆放的一份《预言家日报》。 “就像大多数人看到的那样,预言球被重重保护起来了,只有预言涉及到的人才可以把它们从架子上取下来,而不会受到痛苦的折磨。” 他说着,和蔼地看了眼坐在他身旁的哈利,“这也就是说,伏地魔得利用你替他拿到预言球,或者,他就只能冒着最终暴露的危险亲自到魔法部去。” “鉴于你并没有上当受骗,”西里斯叉起一片培根放进自己盘子里,“伏地魔只能选择后者。” “其实我被骗到了,”哈利有些惭愧地轻轻说,余光下意识扫了眼安静用餐的艾弗里,“我真的以为伏地魔……” “梅林,能不能别提那个名字。” 哈利的话被打断,安德鲁隐忍的声音响起,他拿着叉子的手因太过用力使得指尖泛白。 “抱歉,先生,”他朝邓布利多看去,“但能不能……” 邓布利多温和且带着点歉意地笑了笑,“是我没考虑到,安德鲁,恐惧并不可怕,也不可耻,是我不好。” 艾弗里抬眼的瞬间,看到了他常年拿鼻孔看人的舅舅脸上那微不可察的,类似“羞恼”的表情。 哦亲爱的梅林,“恼”可以理解,但“羞”? 艾弗里还真是第一次见。 早些时候,邓布利多就来到了庄园,他单独和哈利聊了一个多小时,告诉了哈利他和伏地魔之间的联系以及那个有关“伏地魔和一个七月出生的男孩”的预言。 吃过晚餐,西里斯去了格里莫广场和凤凰社的其他人处理一些事,而艾弗里则是和庄园里的客人在书房聊了一会儿。 他将假期前在学校听到的想到的都跟邓布利多讲了一遍,也顺便提了一句他在图书馆什么也没查到的事情。 邓布利多在夸赞了他的聪明后,也说出了那本日记本极大可能就是伏地魔制作的一个魂器。 显而易见,邓布利多早就想到了魂器这方面,只不过心中还不能百分百确定罢了。 关于魂器的一切书籍,在邓布利多当上校长之后,就全给没收了。 所以艾弗里即使去**区,也找不到任何有关把灵魂藏于物品中的黑魔法记载。 魂器…… 灵魂的容器。 邪恶到骨子里的黑魔法。 制作魂器的过程很残忍,通过谋杀,然后将自己的灵魂分离。 这会使得灵魂的主人变得不人不鬼。 也难怪每次哈利梦见伏地魔都跟见了鬼似的。 艾弗里即使没见过,也能大概想象一下他的丑陋恐怖了。 “事实上,他在被唤作‘汤姆’的那几年里,相当俊美,且非常受欢迎,霍格沃茨一半的女孩都喜欢他。”邓布利多语气如常地说着,仿佛说的不是伏地魔,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优秀学生一样。 有时候,人们不得不承认邓布利多的伟大,他令人尊敬。 就像安德鲁,他是个不折不扣惹人烦的斯莱特林,但他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尊敬邓布利多。 从他在饭桌上的表现就能看出,他是真心承认邓布利多的伟大。 “一半?这也太夸张了。”申请旁听的哈利出声惊讶道,但很明显带着一点怀疑。 邓布利多抚了抚他白花花的长胡子,笑起来,“不用怀疑,哈利,若是你的教父和当年的他一样好脾气,我敢打赌也会有一半的女孩疯狂迷恋西里斯。” 哈利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从卢平给他讲的大多数故事里就能看出,西里斯年轻时简直就是个格兰芬多里的斯莱特林,说话犀利刻薄且态度傲慢。 “汤姆’里德尔从不拒绝女孩们的巧克力,他温和有礼,耐心倾听他人诉说自己的烦恼,再加上那张非常具有蛊惑性的脸。” 邓布利多的半圆形镜片闪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并且很好地利用了它们。” 他了解自己,也很能看透他人。 “我想,他既然选择制作魂器,一定不会只做一个,被隐藏起来的拉文克劳冠冕就极有可能也是一个魂器。” “巫师的灵魂是很重要的东西,对伏地魔来说也不例外。那么魂器的选择就成了一个问题。” 要么选择非常珍贵会被很好保护起来的东西,要么就是毫不起眼根本不会让人注意到的东西。 又或者,他两种都选择了。 这可不好办。 而邓布利多想到既然拉文克劳的冠冕有可能被做成魂器,那么差不多一个时间段消失的赫奇帕奇金杯和斯莱特林挂坠盒说不定也被伏地魔玷污了。 这非常有可能。 想到这里,邓布利多下楼去到客厅,通过炉火离开了。 艾弗里怀疑庄园里外人不能使用幻影移形的限制根本阻拦不了邓布利多,但他依旧善解人意地遵守了这条规定。 …… 《预言家日报》在这件事后突然多了很多可以写的内容,例如“邓布利多其实不是个疯子”、“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一直坚信他的校长”等。 人们终于明白,长达十二个月以来,福吉所说的那些对邓布利多的指控多么荒唐。 现在,没有人会再怀疑邓布利多的精神出了问题,也没人会再天真地认为世界会一直安稳下去。 至于乌姆里奇,邓布利多在假期开始的第三天,就单枪匹马深入森林,把她从马人们手中救了出来,她本人此刻正在医院里躺着。 没人知道邓布利多是如何把乌姆里奇从一群马人中救出来的,而唯一知情的人,不用想都知道,她一定不会说。 在民众的声讨中,福吉下台了。 据安德鲁那段极其轻蔑的话语来看,福吉似乎做了个专门向麻瓜首相传话的顾问。 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前任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接替康奈利·福吉出任魔法部部长。 这一任命得到巫师界广泛而热烈的欢迎。 新任魔法部部长在就任的第二天就公开今天发表讲话说,魔法部采取了一些新的强硬措施,确保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学生于今年秋季安全返校。 “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魔法部不会透露其严密的最新安全计划的具体内容。”新部长在接受采访时这样说。 不过一位内部人士证实,这些措施包括一些防御魔法和咒语、一系列破解咒和一支专门派去保护霍格沃茨学校的傲罗小分队。 新任部长坚决保证学生安全的立场似乎使大多数人尤其是有孩子在霍格沃茨读书的人消除了疑虑。 放下报纸,艾弗里拿起桌上放了好几天的紫色小册子,上面印着醒目的文字: 魔法部授权出版 保护你家和家人 不受黑魔法侵害 艾弗里撇撇嘴,没什么兴致地又把小册子扔回了桌上,让它就这样一直待着吧。 一声很轻的哼唧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立马转头看向床边那只趴着床沿熟睡的狮子。 哈利盘腿坐在床边,上半身歪歪斜斜靠着床沿,一只手垫在脑袋下面当枕头,另一只手垂搭在膝盖边。 乌黑的头发乱蓬蓬的,鼻梁上的眼镜不出意外地歪在一边,嘴巴微微张开,时不时发出几声轻哼。 房间里零零散散地放着各种东西,不管是桌上还是地上都扔着许多纸团,艾弗里随便打开一张,入目就是巨怪想要交给教授的作业。 难怪它们现在成了一个又一个纸团。 除了那些半成品“作业”,地板上还散落着猫头鹰的羽毛、糖纸以及转悠房间累了的金色飞贼。 床边几本魔法书乱七八糟地跟袍子摊在一起,椅子里也全是各种看不出来有没有用的东西。 艾弗里感到庆幸,为他能在哈利房间里找到一处算得上干净,可以坐的地方——一个刚好被放在在床和书桌之间的小沙发。 哦,梅林,这当然是哈利的房间。 整个希伦庄园,找不出第二间。 哈利在睡梦中哼了哼,脸颊顺着胳膊往下滑了一两寸,眼镜直接从鼻尖滑下掉落在地毯上,但是他依旧没有醒。 一只麻瓜用的闹钟在窗台上滴答滴答地走着,时间是十二点差一分。 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这个点,可以下楼吃午餐了。 艾弗里从沙发里起身,朝床边的人走去,他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脚下的地毯毛毛躁躁地摩擦着他的鞋底。 来到哈利身边,艾弗里小心地蹲下,顺手扯走了那张被哈利放在腿上的羊皮纸。 那是一封来自罗恩·韦斯莱的信。 真是个烦人的家伙。 艾弗里不甚在意又有点不满地把那张羊皮纸丢到了一旁。 盯着哈利熟睡的脸看了好几秒,艾弗里只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下滑碰了碰他有些颤抖的睫毛,然后就遗憾般地站起了身。 走出房间,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叹息似的话语落入了梦中人的美梦里。 “真是笨狮子,学了这么久还没学会大脑封闭术。” 哈利在梦醒的瞬间,脑子里也是这个想法,他实在是有够愚蠢的,半年时间都不能让他学会一个魔咒,不能让他抵御伏地魔对他大脑的入侵……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毫无顾忌的和艾弗里亲近,像梦里那样。 说一下哎,由于一系列蝴蝶效应,这次拿预言球的计划失败没有怪到卢修斯头上,于是乎,德拉科就没有因为伏地魔的故意惩罚被选中做那一系列任务……嘻嘻。 我真的会偏爱,就让德拉科做一个骄傲的坏小孩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3章 Chapter 83 第84章 Chapter 84 七月中旬的某天,庄园飞来了两只来自霍格沃茨的猫头鹰。 猫头鹰径直朝二人所在的花园飞来,每只猫头鹰都抓着一个方形的大信封。 两只猫头鹰同时落下,站在他们面前的小石桌上,步调一致地抬起了右腿。 哈利凑上前去。左间的那只猫头鹰腿上绑的信封上写着他的名字,他用不听使唤的手指把信封取了下来。 在他身边,艾弗里从容淡然地取下信封,慢条斯理的动作倒是让哈利莫名不那么紧张了。 哈利终于把信封解了下来。赶紧撕开信封,展开里面的羊皮纸—— 普通巫师等级考试成绩 合格成绩:优秀(O),不合格成绩:差(P) 良好(E),很差(D),及格(A),极差(T) 哈利·詹姆·波特成绩如下: 天文学:A 保护神奇生物:E 魔咒学:E 黑魔法防御术:O 占卜学:P 草药学:E 魔法史:D 魔药学:E 变形术:E 哈利拿着羊皮纸反复看了几遍,他的呼吸越来越自如了。 还好,他早就知道他的占卜课不会及格,而魔法史考试进行到一半时他病倒了,肯定没有希望通过,其他几门功课居然都过关了。 他的手指在成绩单上滑过…… 变形术和草药学成绩不错,就连魔药学也得了个“良好”。最棒的是,他的黑魔法防御术竟然得了“优秀”! 他扭头看去,艾弗里神情没多大变化,只是眼眸中多了几分满意情绪。 哈利好奇地凑过去看。 一张羊皮纸写满了“O”。 “……” 尽管早就习惯了“艾弗里在魔法史课上睡觉依旧能在学期末拿到优秀”这个事情,但看到这份全“O”成绩单的瞬间,尤其是魔法史后面那个大大的“O”时,他还是哽了一下。 他早就料到了,为什么此刻还是这么惊讶。 哈利当然不会开口说什么,因为艾弗里一定会如过去的每一年一样,淡然地告诉他:“魔法史这种东西,平时多看几遍,考试前背一背,就能轻松拿‘O’了。” 在第三次听见同样回答后,哈利决心再也不问这种问题自取其辱了。 不过他也满足了,他考的不错,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晚餐时,西里斯知道了他们的O.w.Ls考试成绩。 他对哈利和艾弗里并没什么要求,只要他们能做他们喜欢的事情就行。 不过在得知艾弗里拿了全“O”后,还是显而易见地高兴起来,连带着多吃了一点烤牛肉。 饭后还兴质颇高地写了好几封信。 简直忙死庄园里的猫头鹰了。 要不是猫头鹰总共就那么几只,西里斯说不定还能再多写几封。 不用猜,他一定是写信去炫耀他儿子有多么优秀,而这份优秀都是继承了他。 当然了,他首先炫耀的对象不需要写信。 看看安德鲁那一脸的嫌弃和忍耐吧,西里斯就快把他逼疯了。 好在埃莉诺及时开口打断,西里斯才勉强闭嘴。 感谢埃莉诺,不然西里斯可能会就此从这个庄园消失,安德鲁也可能会因为用恶咒而被魔法部警告。 * 暑假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7月30日——哈利的十六岁生日。 这的确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因为在前一晚,哈利算是真正学会了大脑封闭术。 这意味着伏地魔不能够再轻易侵入哈利的大脑,意味着那些被装在记忆瓶里的记忆统统都要回到他的脑袋里,意味着他和艾弗里…… 哈利兴奋异常,到半夜两点过才睡着,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早上十点多,等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时,窗外那独属于夏日的阳光已然灼热滚烫。 他懒倦地从床上爬起来,眯着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望着窗外耀眼的太阳,他不由得深叹一口气。 这么热的天,跑去游乐园排队,他真是找罪受。 不过虽然这么想,他还是飞快跳下了床,快速在浴室冲了个凉,然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用双面镜叫艾弗里。 他对着双面镜喊了四五声后,对面人的面容才清晰映现在镜面上。 艾弗里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能忍住,把这段时间的疑惑问出了口:“我们就一墙之隔,你为什么非得用双面镜叫我,你们真是闲得慌。” “你们”指哈利和西里斯,这很明显。 庄园里最无聊的两个人。 老实说,如果哈利再大声一点,艾弗里可以不用双面镜就能听见哈利在隔壁喊他名字的声音。 哈利望望天,选择性忽视了这句话。问了几句诸如“收拾到哪一步”这类的问题后,他就挂断了通讯,转身朝衣柜走去。 他甩了甩头发,打开衣柜门,随手抽出一件短袖和一条八分裤套上。 刚走到门边,敲门声响起。 哈利开了门,看了一眼艾弗里,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客厅里已经等了好些人。 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今天去游乐园的人除了固定那么多个未成年巫师和韦斯莱双胞胎外,西里斯、唐克斯、卢平,甚至埃莉诺都会一起去。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这是为什么,哈利不想给大人们添麻烦,但除他之外,其他孩子其实也都很想去游乐园。 尤其是塞西莉娅和韦斯莱双胞胎。 而且西里斯坚持要给哈利过一次麻瓜的生日,以此弥补他这么多年在女贞路没过过一个像样生日的遗憾。 所以谁也不会扫兴说伏地魔的事情。 “爸爸说他也想去麻瓜的游乐园看看,”哈利刚走下楼梯,罗恩就围了上来,“不过最近魔法部的事情太多了,他不得不天天加班。” 哈利和罗恩聊天的间隙,艾弗里扫视了一圈客厅里的人,看见西里斯和赫敏正说着什么,赫敏从包里拿出了一沓裁剪得大小一致的纸递给西里斯,西里斯笑了笑没接,让赫敏放回她自己的包里。 “那是麻瓜的货币,”哈利不知道何时凑了过来,“西里斯拿了一堆加隆拜托赫敏去换的。” 闻言,艾弗里转头看他,目光瞥见不远处被晾在一旁被迫和他双胞胎哥哥一起玩的罗恩,艾弗里挑眉笑了。 “赫敏是我们这里唯一去过游乐园的人,”哈利有些失落又有些期待地开口,“说起来,我还没玩过那些游乐设施呢,光看达力玩了,我肯定比他胆子大。” 艾弗里眼眸闪动了一瞬,心脏像被揪了一下,有些疼。 “这样也不错,”他顿了顿,隐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握住身旁人的手,掌心贴着掌心与他十指紧扣,“第一次玩游乐设施,是和我一起。” 他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在哈利耳边,心里那点小失落立马被抚平了。 看着心情明显比刚刚更好的人,艾弗里默默在心中感谢了一下布雷斯,顺便开始思考那本《迷倒男巫的百个妙招(男巫版)》上写的第三十七个妙招应该用在何时何处了。 …… 外面没有风,阳光淋漓地洒在绿叶上,叶片又将斑驳的光影投向地面。 临近中午,影子变得矮矮扁扁,门口的小喷泉水花四溅,叮咚作响。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麻瓜的街道走。 他们去的不算早,据赫敏说,游乐园大门八点半就开了,许多麻瓜会早早去到乐园门口,等着第一波进入园区。他们这时候去,园区必定已经人满为患了。 一路换乘地铁,到了游乐园大门口,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对于和麻瓜一起挤交通工具,艾弗里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哈利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不耐烦。 好在哈利只要说点好话或者扯一扯他的衣服,再或者牵一下手搂一下腰,艾弗里就很容易被哄好。 就是艾弗里烦躁的频率稍微高了点,不过哈利似乎也乐此不疲。 刚走出地下,一股热浪就涌了上来,凉气被带走,一行人身上瞬间起了一层薄汗。 阳光太过刺眼,哈利不过是抬眼看了几秒游乐园的大门标识,就被刺得泛起了泪花。 艾弗里被塞西莉娅厚脸皮地拽去跟着赫敏几人买点果汁小吃,顺便拿几份游乐园地图。 哈利和几个大人站在原地没动,他身边站了个小朋友,双手托腮,摆着俗套的姿势,正等着父母拍照。 哈利没注意,挡了一半镜头。 小朋友抬眼看了看他,叫道:“妈妈,大哥哥哭了!” 父母充满童趣的解释道:“因为哥哥和宝宝一样喜欢米老鼠,太感动了。” 哈利:“......” 他羞耻地低下头,抬手挡住脸,匆匆跟上四个大人的脚步往里走。 艾弗里刚拿了地图过来,正巧听到了小朋友的话。他快跑过来,按着哈利的肩,将刚买的麻瓜帽子扣在他蓬乱的头发上。 “大哥哥怎么不戴帽子。” 帽檐遮住了绝大部分刺眼的光源,哈利终于能舒适地睁开眼睛。 又把帽檐往下按了按,艾弗里满意地扬起嘴角,将手上的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帽子戴在自己脑袋上。 正午的阳光灼热,但抵不过一群人对接下来欢乐时光的热情。 …… 过山车,新奇且刺激的项目。 哈利说他一直很想玩这个,艾弗里在一群麻瓜的尖声大叫中蹙眉应下了一起玩的邀请。 对于没玩过的人来说,这或许很新鲜,让人很想体验一把在上面是什么感觉。 但看他们中唯一玩的人的反应就知道,尝试这个应该不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玩过两次的赫敏毅然决然拒绝了和大家一起上去的提议。 由于他们人数过多,等他们全部落座,这趟列车上已经没有能够给其他游客坐的位置了。 过山车在缓慢上行,大家都在兴奋地朝底下抬眼看他们的赫敏挥手打招呼。 列车上升到最高点了,哈利为了更刺激,拉着艾弗里选择了第一排的位置,哈利放出大话来,说过山车再刺激也肯定比不上他心爱的火/弩箭。 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的感觉又大不相同,一趟下来,哈利和韦斯莱双胞胎显然都没玩尽兴,看起来西里斯也是。 没办法,除了某些实在害怕的,其余人又上去玩了一次。这次哈利和艾弗里选了最后一排。 如果说第一排是可以预见的下坠兴奋,那么最后一排就是震感拉满的摇头摆尾。 不一样的感受,都还不错。 艾弗里这样想着。 第三次的时候,车上只有哈利和西里斯了。其他人都想着去看看别的设施,就这俩人还没刺激够。 艾弗里站在地面上仰头看他们,手里拿着哈利的眼镜和那顶新买的黑色帽子。 列车一个俯冲后直接吊顶一个大旋环,然后刷一下从艾弗里眼前呼啸而过,他的额发被吹得飞起,跟高举着双手大呼痛快的两人短暂对视一眼。 “这简直太棒啦——!” 哈利的呼喊逐渐飘远,夹杂在放声尖叫的人群之中。 艾弗里靠在围杆边上注视他们,唇边漾起的灿烂笑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他喜欢的男孩有魔力,那种能让人跟着一起开心的魔力。 艾弗里两指夹着那眼镜的中央转了转,这是一个金丝边框的镜架,出于某种隐秘的心思,他把它展开架在了自己的鼻梁上。 透过镜片,艾弗里看到了哈利所看到的世界,虽然这对他没有近视的双眼来说有些负担。 艾弗里学着哈利常用的手势抬了抬镜框,没忍住笑出了声,低骂了自己一声有病。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傻。 艾弗里已经做好了可能要在游乐园消耗一整天都准备,但他是真没想到单是一个跳楼机,哈利和西里斯就能坐上五次。 哦,哈利还要多一次,他信誓旦旦地说这是最后一次。 “排队半小时,上去五分钟。”艾弗里在一旁嘬着可乐说道。 西里斯同款姿势站在艾弗里身边,“今天他生日,只要他开心就好。” “我看你也挺开心的。”抱臂站在两人跟前的埃莉诺说。 要不是她拽着西里斯下来,西里斯恐怕玩的次数会比哈利多很多。 …… 一直玩到下午四点多,渐渐从兴奋情绪中缓过神的众人才觉得饿。 他们沿着餐厅目录看了一圈,选了离得最近的一家店。 路上遇到街边小摊子卖烤火鸡腿。 艾弗里没吃过,多扫了几眼。 哈利余光注意到,停下脚步,默默走过去,掏钱买了一只。 艾弗里跟在他身后,眨眼看着。 穿着卡通服的老板麻利地给哈利包了一个,捏着油纸递给他。 哈利让开身:“给他。” 于是老板又递给艾弗里。 艾弗里愣了愣,迟疑着接过来:“给我的?” 哈利收好老板找的零钱,点头。 艾弗里眼底浮出笑意,欣然接受了。 他把烤鸡腿拿在鼻翼嗅了嗅,烤的还是很香的,火鸡腿上滋滋冒着油,隔着油纸还能感觉到热烫的温度。 他没先咬,而是递到哈利嘴边。 “你先吃一口。” 哈利稍微躲开一些,推艾弗里的手,“我不吃。” 艾弗里:“我吃不了,帮我。” 走在他们前面的一行人尤其是知道他们关系的那几人,都非常默契地没回头看他们,赫敏、金妮和塞西莉娅甚至主动找话题跟大人们聊,免得他们回头看见点什么。 哈利迟疑了一下,才张嘴在火鸡腿上咬了一口。他咀嚼片刻,咽了下去。 艾弗里直接就着他咬的地方吃了起来,吃的也不急,慢条斯理的。 希伦家一贯的优雅。 哈利别有深意地扫了他一眼,舔舔唇。 这算是......间接接吻吧? 艾弗里勉强把一整只鸡腿吃完,已经完全不饿了。 到了餐厅,其他人各点各的点了一大桌,艾弗里只要了一杯饮品,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哈利吃饭。 吃饱喝足,又灌了几口柠檬水,哈利靠在椅背上,揉了揉肚子。 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刺激的项目他们都玩得差不多了,于是众人决定去坐一下不刺激的项目,就当饭后消食了。 因为西里斯嫌排队时间太长,干脆大手一挥带着赫敏去升级了VIP票,所以他们接下来的每一个项目都可以不用排队直接玩。 饭后的第一个项目选择了气垫船,当他们走过宽松的通道时,哈利看到了另一边长长队伍里孩子们羡慕的眼神。 他莫名心虚,于是用地图遮着脸,跟艾弗里坐到了气垫船的最后一排。 这船是真的跟刺激没一点关系,走在通道里,沿途都是各种会动的卡通人物和漂亮的灯光。 艾弗里靠在座位上,听着哗哗的水声和此起彼伏的拍照声,全程面无表情。 其他人也不例外,他们基本不认识这些卡通人物,所以也没太大感觉。 出来后,哈利故意问他:“那些小朋友都尖叫,你怎么不尖叫?” 艾弗里瞥他一眼,从善如流道:“可能因为我大吧。” 哈利:“......” 玩完气垫船,小火车,大摆锤,他们又去了摩天轮。 体验感不怎么样,看夕阳倒是不错。 从摩天轮上下来,哈利几人坐在旋转木马旁边的木椅上,把地图当扇子扇风。 汗水已经把他们的上衣打湿了,西里斯懒洋洋地萎靡着,大言不惭地指使道:“艾弗里,去买点冰淇淋,太热了。” 艾弗里看了眼同样热得湿了头发的哈利,转身和双胞胎一起走向路边那些摊贩。 夕阳西斜,空气中的闷丝毫未减,等三人拿着各种颜色的冰淇淋回来时,圆球型的冰淇淋已经变成了蘑菇盖状,艾弗里修长的手指上全是冰淇淋汁。 他把多的冰淇淋分给西里斯和埃莉诺,拿着手里剩下的两个冰淇淋走到起身走向他的哈利身边。 两人往旁边走了几步,方便其他人分发冰淇淋。 艾弗里看着哈利因为热而泛红的脸,问:“冰淇淋化了,还吃吗?” 哈利舔舔唇,“吃,不能浪费了。” 说罢,他准备把冰淇淋从艾弗里手里接过来。 艾弗里直接递到他嘴边,低声道:“别沾手了,都化了。” 哈利顺从地握住艾弗里的手腕,凑过去,低下头在冰淇淋上咬了一口。他舔了舔快要融化的地方,嘟囔:“还挺好吃的。” 艾弗里盯着他无意间扫过唇角的润红舌尖,口干舌燥:“这么好吃,我能尝尝吗?” 哈利提醒道:“特别甜,你可能不喜……” 艾弗里拿开冰淇淋,不由分说地附身凑近,在他唇边啄了一口,舌尖似是不小心般扫过哈利的嘴唇。 哈利要说的话被卡在喉间,心脏猛地颤动。他迅速看向其他人,发现他们都在享受冰淇淋根本没注意到他俩后,才呼出一口气。 艾弗里回味地舔了舔嘴角,眸色深沉,喃喃低语:“是特别甜。” 哈利瞪他一眼,低声:“大家都在呢。” 艾弗里眼神无辜又带着笑,“他们都知道啊。” “西里斯他们不知道啊。”哈利反驳,声音越压越低。 艾弗里看了眼正和卢平聊天的西里斯,又转向哈利,挑眉笑开,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那我们下次再隐秘点。” “没有下次!”哈利说,伸手抢过了冰淇淋。 艾弗里只是笑看着他。 哈利:你干嘛! 艾弗里:忍半年了,亲一下亲一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4章 Chapter 84 第85章 Chapter 85 夜晚的游乐园无疑也是很有吸引力的,起码对哈利来说是这样。 耳边是孩童激动的喊声,人群攒动时带起的风声、以及身旁朋友们放肆的笑声…… 带着这些穿行在耳边的声音,哈利仰起脑袋,天使灯优雅地展开双翼,闪烁着柔和而梦幻的光芒。 街道两旁的霓虹灯下,人如潮涌,目光所及的每一张面孔,都洋溢着无需窥探就能直观感受到的幸福与满足。 正当此时,有一队游行花车方队经过,所过之处,欢呼与跟随如影随形。 艾弗里的手心忽地一热,反应过来时,哈利已经牵上他的手,向花车前行的方向奔跑起来。 燥热的晚风拂过他们的面颊,额前的头发被吹起,尽管人潮拥挤,他们也依旧反复追逐着彼此的身影。 好像只要这样一直向前跑,就能将那股一直压在心里的不安甩到身后,直至抵达那个自由快乐的世界。 在那里,他们不会因未知而恐惧,因责任而妥协,因期望而放弃自我舒展的追求,他们永远只为自己的独特而活。 格兰芬多的确很勇敢。 哈利总是跑在最前面的那个。 一直以来,艾弗里都规规矩矩地照着大人们所想来活着,“规矩”地活在希伦的光环之下。 而哈利的出现无疑是在一点点为艾弗里打开他所未见过的世界大门。 一如此刻,眼前哈利的身影不断刺激着他,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夺目的光芒,让人不自觉想要追逐。 但比起追逐,其实艾弗里更害怕被丢下。 忘记路过了多少只天使灯,直到哈利终于气喘吁吁地放慢脚步,他们才汇集到一处,沿着街边的集市慢慢逛起来。 到最后实在玩的走不动,他们一群人才在赫敏的带领下,来到一条位于两排矮楼之间的冷清小胡同。 道路狭窄,长度有限,只有零星几家店铺。 在两间玩具店中间,有一家门头很小的茶餐厅。 在充足的资金支持下,他们得到了几壶不同口味的花茶,几碟各种水果做的司康,还有几份小吃拼盘和烤牛肉。 一口凉茶入味,顿时让众人知道了什么叫人间天堂。 哈利看向身侧的艾弗里,他正在把司康切块,以便他们都能享用到。 餐桌上的交谈很热闹,韦斯莱双胞胎和塞西莉娅总是在斗嘴。 在这充满欢乐的气氛中,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晚上十点。 回去的时候,西里斯买了几大瓶可乐回家。 艾弗里嘴上不屑,吃过蛋糕送走客人后,在花园里看星星时还是没忍住让米亚倒了些出来。 对此,哈利表示习惯。 习惯西里斯的想一出是一出,习惯艾弗里的傲娇嘴硬,习惯埃莉诺的温柔坚韧,甚至习惯了安德鲁的嘲讽嘴毒。 他已经习惯了希伦庄园的一切。 再等一年,等他满十七岁,达到巫师界的成年标准,他就不用再回女贞路,可以一直和西里斯他们住在一起。 看着漫天的繁星,听着夏蝉的鸣叫,哈利轻轻笑了。 “为什么这东西喝了之后根本停不下来?” 思绪被拉回,他侧头看向身旁人。 艾弗里正盯着手里那杯可乐,看着一个个小气泡在面上破开。 “你第一次喝,自然会觉得新鲜。”哈利说,“这东西喝多了会打嗝。” “嗝——” 说话间,艾弗里就应景地打了个嗝,两人对视几秒,都哈哈笑起来。 “很神奇。”艾弗里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那里面全是可乐的气泡。 哈利有些无奈,“你喝太快了,所以容易胀气。” “不,”艾弗里轻轻摇头,转头看着他,“这不一样。” 那双眼睛里溢满的情绪让哈利愣了片刻,那是满足、是向往…… 有风吹来,艾弗里抬手抓了一把头发,“这是风的味道,自由的味道。” 我很喜欢。 那一刻,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和哈利在冥想盆中看到的关于斯内普记忆中出现的西里斯身影重合了。 他此刻才明白,自己在艾弗里身上感受到的和西里斯相似的东西是什么。 这东西被艾弗里藏得太好,或者说是被压抑得太深。 艾弗里爱他的母亲,尊重他的教父,甚至大多数时候不觉得安德鲁那套贵族做派有什么问题。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注定了他需要将那一部分来自西里斯血液里的叛逆压制在心底。 艾弗里不是不渴望风,不是没向往过自由,但压在他身上的束缚太多,渐渐地,他便习惯了伪装,伪装自己不需要这些,逼着自己长大,承担所谓“希伦的责任”。 也许这是每个贵族家庭的孩子都需要承担的。 但那埋藏在心底最深处,处在血脉根源的,名为“自由”的东西,一旦被浇灌了水,怎么会不破土而出,枝繁叶茂呢? 或许今天过后,艾弗里又会做回矜贵优雅的希伦,但至少今天,至少现在,他是真的很高兴。 他是他自己,真正的自己。 …… 时针悄然滑过十一点的刻度,哈利被艾弗里拉着去了他的卧室。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一地银辉。 两人聊了很多,一直聊到过了十二点。 哈利提出想拍一张照片留作纪念,艾弗里欣然同意并立刻唤来米亚找来相机给他们拍照。 不过艾弗里觉得这个没什么新意,他起身离开了房间,过了一会儿又回来,坐到哈利对面的地毯上。 手里多了一册画本和一支精致的羽毛笔。 “你会画画?”哈利感到惊奇。 在此之前,他从没见过艾弗里画画。 看着哈利眼里名为“崇拜”的点点星光,艾弗里勾了勾嘴角,“画得还不错吧。” “你是要画我吗?”哈利问,语气里藏着点期待。 艾弗里点头,“嗯,别乱动。” 闻言,哈利正襟危坐,那严肃的模样让艾弗里忍俊不禁,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 “放轻松,可以动。”他带着笑意轻声安抚道,将画本架在腿上。 他眼神专注地看了哈利几秒,然后开始画了起来。 夏夜里,只听见窗外蝉鸣的叫声、风刮过树叶的声音,以及羽毛笔划过纸面发出的沙沙声响。 不知不觉中,哈利就睡了过去。 …… 第二天醒来,睁眼看到的就是艾芙里沉静的侧颜。 哈利愣了一下,才发现他居然在地毯上睡了一夜,而艾弗里在他身边,一整条薄被都被自己抢走了,艾弗里身上只盖着一角。 哈利撑着手臂缓缓起身,看见艾弗里手边压着那本画册。 他抬起艾弗里的手臂,将画本抽出来翻开,里面记录了各种关于这座庄园的事物,甚至包括被其他纯血家族视为底层奴隶的家养小精灵。 翻到最新的一页,是昨晚刚完成的。 画中的少年靠在床沿,蓬乱的头发被屋内的昏黄光线镀上一层金边,宽大的衬衣下滑,露出一小截白皙的锁骨。 而他眼帘半垂,侧面融在光晕里,嘴角擒着淡淡笑意。 那一刻的美好,似乎都被定格在了这幅画上。 哈利轻轻笑了,将画册放到一边。 艾弗里睡得很浅,大约是听见了身旁人的轻微动静,眼睛微微睁开,眸中带着几分还未清醒的茫然和倦意。 下一秒,哈利便被拉着撞进他怀中。 “别吵,再睡会儿。” 低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哈利闷声“嗯”了一下,双手回抱住眼前人。 时间停在这一瞬,好像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哈利这样想着,脑袋更深得埋进艾弗里颈窝。 * 最近一段时间,哈利对“不敲门直接进艾弗里房间”这件事产生了“心理阴影”。 事情还得从哈利生日的第二天说起。 七月的最后一天,哈利一如昨日睡到了十点过,洗漱收拾了一下,他便往隔壁房间走去。 房门没有落锁,听着房间里传出的水声,哈利估摸着艾弗里应该也在洗漱。 抬手的瞬间,水声恰好停住。 虚掩的门被哈利轻而易举地推开,他边顺着房门滑开的一道缝隙迈步走入,边开口唤道: “艾弗里——”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看清了站在浴室门口的人,那人也闻声看来。 二人目光对视,俱是怔愣住了。 艾弗里光着上半身,只穿着裤子,浴巾搭在脖颈后面,头发还在滴水。 印象中,艾弗里不是个爱运动的人,至少不像哈利那样每周有三次及以上的魁地奇训练。 但意外的,艾弗里的腹部被几道浅浅的阴影勾勒着肌肉,既不过分夸张地张扬,也不显得单薄无力。 抬手的姿势带动肌肉舒张紧绷,所有张弛有力的线条一齐收紧于下腹部,顺着滴落的水珠浸湿长裤的边缘。 湿漉漉的深棕色头发上盖了条白毛巾,发尾落在眼眉上,竟然显出一丝乖巧。 那双眼,此刻正盛满惊愕地看着他。 房间内没有点灯,窗纱外的世界明亮斑驳,似乎要下雨了,空气中有淡淡的泥土混杂雨气的味道。 湿润潮气仿佛渗透玻璃,飘荡着弥漫了整个房间。 哈利只呆住了一瞬,然后他马上退了出去,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门。 艾弗里回过神,随便找了件衣服换上,走到门边拉开门。 哈利倚在门框上,双手捂着脸,血液泛上了脖颈充斥大脑,将他整张脸都渲染成鲜红欲滴的颜色。 艾弗里微微俯身,轻声道,“哈利?” 哈利过了好一阵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洗好了?” 梅林,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样问更奇怪了。 艾弗里看着面前的门板,喉结轻微滚动,声音有点哑,“……嗯,吓到你了?” 哈利连忙回道:“没有!是我没敲门就进来了,对不起!” “我、我去给你煮咖啡!” 哈利随便找了个理由,夺路而逃,没有听见艾弗里在背后喊他名字的声音。 艾弗里听着少年明显凌乱的脚步声,慢慢说完后面的话:“......我已经叫米亚准备了。” 哈利已经跑远,再也听不到这句话。 艾弗里站在门前,忽然勾唇笑了起来,弯月似的眉眼里盈满欣悦。 单纯的救世主,实在可爱。 …… 此时此刻,正直八月初的炎热。 哈利又一次站在了艾弗里的卧室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快到中午十二点,小精灵们做好了一桌丰富的午餐,但艾弗里迟迟没有下楼。 西里斯就叫了哈利上来叫他。 在敲门三次都无人应答后,哈利抬手握上了门把手,微微用力下压,门锁便“咔哒”一声打开了。 安静的房间里,艾弗里正躺在床上睡觉,只有窗帘被风撩起的轻微摩擦声和床上人清浅的呼吸声。 西里斯应该没猜错,艾弗里昨天晚上一定又熬夜制作魔药了,所以今天才会睡这么久。 哈利轻手轻脚地合上门,他在艾弗里的房间里四处溜达了一下,最后才慢慢走到他床前。 遮光的窗帘没有拉起,中午明媚得惊人的阳光透过一层白纱,几乎将整个房间都照得通透明亮。 哈利蹲下身,双手撑着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艾弗里的睡颜。 他呼吸轻悄,闭着眼时的样子无害安静,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傲气,只有胸膛些微的起伏。 哈利这样盯着看了许久。 ......这家伙,睫毛好长。 也就是那一瞬的想法,像是金鱼短暂探出水面,一个气泡绽开,却被哈利敏锐地捕捉到。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在艾弗里的衣柜旁找到了他的作案工具——一软尺。 哈利单膝跪在床沿,小心翼翼地伸手,将软尺凑近那对静谧栖息的蝶翅。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哈利还没来得及看清软尺上的数字,那双漂亮的蓝眸便忽然睁开。 哈利吓得立马收手,身体也后倾,一瞬间他整个人歪倒就要栽下床沿。 床上躺着的艾弗里猛地撑起身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拽了回来。 哈利一颗心落回原处,狠狠地松了口气。 他睁开眼,对上的就是艾弗里微微垂眸向他看来的目光,水光潋滟,荡出一圈圈涟漪般的笑意来。 他身后是强烈得令人难以睁开眼的光晕。 “睡觉都不放过我。”艾弗里弯着眼笑着,“说吧,刚刚又想对我做什么?” 哈利被他慢慢拉回床畔,此时他跪坐在床边,有些被抓包的心虚,“没想做什么.....” 艾弗里根本不信他的狡辩,直接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翻过来,露出他掌心捏成一团的软尺。 艾弗里笑意盈盈道:“嗯?那这是什么?” 哈利装不下去了,他恼羞成怒:“我就是看你睫毛那么长,很好奇它具体有多长,想量一下而已。” 哈利撇过头,眼珠乱飘,半晌才听到艾弗里的声音,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那你怎么跟做贼似的,心虚什么?” 说完,他低头凑近了一些,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哈利。 “不是要量我的睫毛吗?”艾弗里笑道,“还量不量?” 哈利:“.....量。” 艾弗里闭上眼,那双浓如鸦羽的长睫温顺垂下。 哈利掐了掐手心,慢慢地将那卷被汗湿的软尺重新摊开。 眼前触手可及的那个人正闭着眼等待他的触碰,腿下压着的床单被晒得温暖,鼻尖充盈着正在盛开的鸢尾花香。 那天的艾弗里让他记忆深刻。 许多年后,哈利仍然记得,十六岁的那个夏日午后,强烈而又朦胧的阳光,久久地眩晕着他。 哈利:偷袭! 艾弗里:喜欢,多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5章 Chapter 85 第86章 Chapter 86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哈利始终待在庄园中未曾离开。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花园里,与西里斯一同骑着扫帚,反复练习着各类魁地奇技巧动作,乐此不疲。 而这样大的运动量,致使哈利每天晚上都会将餐桌上的每样东西吃上三份。 连安德鲁都开始怀疑他和巨怪是否真的有血缘关系了。 不过家养小精灵倒是开心得不行,认为它们的劳动得到了认可,欢喜地在厨房里一蹦一跳。 如果不是《预言家日报》几乎每天都要报道有人失踪甚至死亡,以及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件,这个暑假本来可以过得很开心、很平静。 有时候,安德鲁会带回来一些还没来得及登报的消息。 比如卡卡洛夫被杀死在北方的一个小木屋里,黑膜标记高高悬于上空。阴森可怖。 又比如对角巷那家冰淇淋店的老板福洛林·福斯科以及奥利凡德先生被人强行劫走。 不过这期间,也有让人感到高兴的消息传来——哈利当上了格兰芬多魁地奇院队的队长。 哈利和西里斯为此欣喜若狂,可艾弗里的反应却截然相反。 因为哈利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他每天愈发狂热地冲向天空练球。 这使得艾弗里若想在白天找他聊聊天,其难度简直堪比让布雷斯不再总是去招惹女孩。 艾弗里着实想不明白,难道格兰芬多的人都对魁地奇如此痴迷吗?还是说成为队长之后,他们会比以往的自己更加热爱这项运动? 伍德这样,约翰逊这样,现在哈利也这样。 真是梅林的魁地奇,真该死。 艾弗里气急败坏,干脆也从早到晚闷在地下室熬魔药去,或者应邀参加各个家族举办的宴会。 反正某人心里只有魁地奇,怎么会想起找他? * 不知不觉中,八月就过去了一半。 艾弗里已经在巴黎待了五天了。 为了参加凡妮莎的订婚宴,艾弗里与埃莉诺不得不提前几日赶过来。 凡妮莎待艾弗里很好,艾弗里自然不会缺席她这重要的时刻。 考虑到哈利的安全问题,还是让他留在英国,留在西里斯身旁最为妥当。 不过好在,凡妮莎的订婚宴已经在前天结束了,今天艾弗里就能回到庄园。 也不知那只小狮子这几日过得怎么样? 该不会和西里斯玩疯了吧? 天天在花园上空横冲直撞,玩得都忘记他这个人了吧? 越是这样想着,便越觉得有这样的可能。 看来有必要回去提醒一下那个没良心的格兰芬多了。 怀着无奈与期待,艾弗里在傍晚时分出现在了庄园里。 然而,迎接他的并非心心念念的男孩,而是小精灵米亚。 甚至连听到动静的西里斯都只是匆匆出来看了一眼,在确认没有埃莉诺的身影后,撇撇嘴,略显失望地又转身回去了。 “……妈妈晚一点回来。” 艾弗里一阵无语。 厨房里也传出西里斯同样懒洋洋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哦,哈利和邓布利多出去了,不知道多久回来。” 艾弗里:“……” 虽然知道邓布利多找哈利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但艾弗里的心情还是在一瞬间就变得不那么美好了。 早知道就在法国多待一会儿,吃个晚饭再回来了。 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抬脚向着楼上走去。 …… 哈利这段时间的确是高兴得有些过了头,他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忽视艾弗里了。 闻着花园里的各色花香,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在太阳底下和西里斯并肩飞行。 哈利短暂地抛开了《预言家日报》上刊登的凶杀案,忘却了食死徒和摄魂怪在外逍遥的事。 他当然察觉到了艾弗里的不对劲,这实在太过明显。 因为在他们一整天中为数不多能够碰面的时刻,艾弗里都仅仅只是瞥他一眼,而后便目不斜视地朝着地下室走去。 晚餐桌上,艾弗里也不再让哈利帮忙递他够不着的食物。 每当哈利想找艾弗里说说话的时候,他又会发现,艾弗里要么去参加宴会去了,要么就是在地下室忙得没空理他。 这几日更是,艾弗里直接去了法国。 等了五天,哈利等来的却是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带着他去找了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因着哈利的特殊,邓布利多有十足的把握能让斯拉格霍恩为了哈利前往霍格沃茨教书。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邓布利多猜对了。 斯拉格霍恩答应了去霍格沃茨任教,哈利也算是完成了他今天的任务。 邓布利多将他送回庄园的庭院后,便转身离去了,哈利独自往主楼走去。 主楼客厅里已经是一片漆黑,看来大家都已经入睡。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朦胧的月光,哈利缓缓往台阶上走去,走过通往二楼卧室的楼梯,他来到走廊上。 走廊亦是昏暗无比,夜色在长廊中肆意蔓延。 墙上的烛火于夜色中摇曳着,散发着淡淡的昏黄光亮。 正打算抬手握住自己房间门的把手,哈利的手腕突然被人从后面握住了。 身体被猛地向后一转,火光在视野中划出一道弧线。 烛火熄灭的瞬间,哈利撞进一个人的怀中。 那人抱得很紧,脑袋埋进哈利的脖颈间,像是这寻求安慰的孩子,但右手却攀上来,按住了哈利的后脖颈,将他更用力的压向自己。 哈利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试探性地抬头唤他的名字:“艾……” 才刚发出一个音节,嘴唇就被覆上了一层温热。 那如蝶翼的长睫扫到哈利的脸上,哈利蓦地睁大了眼睛,向上抬起的睫羽和他同时下垂的视线交缠在一起。 透过窗外的月光,哈利看到了眼前人眼中那一汪被搅浑的清泉。 哈利的眼眸闪动了一下,也就是这一刹,艾弗里的吻更加急切地落了下来。 哈利的心跳几乎立马就失控了。 再也不是起初的浅尝辄止、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而是掠夺式的侵占。 艾弗里咬着哈利的唇瓣,舌头舔过他的口腔,哈利有些喘不过气来,眼尾渐渐泛起潮红。 昏暗的夜色中,艾弗里将人压在了卧室门板上,右手稍稍用力扣住哈利的脖颈,迫使他微仰脑袋,以便自己能更省力地亲吻他。 艾弗里亲吻哈利的力度也不再收敛,哈利被迫承受着,被亲得膝盖发软。 艾弗里扶着哈利腰的手掌心滚烫得厉害,他指腹的薄茧摩挲着哈利的肌肤,痒得他腰眼发麻。 但艾弗里却还不满足,开始小幅度地滑动着手掌,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抚摸那一处。 哈利的手哆嗦着往下滑,抓住他的手背,混乱中摸到了上面微微浮凸的青筋,“等等,艾弗里,别摸那里……!” 艾弗里对他的恳求充耳不闻,侧过头又去追寻他的唇,手掌如同铁焊一般烙在他的腰上,纹丝不动。 哈利用力推开身前的人些许,扶着他的手臂,猛地开始大口喘气起来。 昏暗的走廊上,一隙长光直抵角落里相拥的二人。 艾弗里垂眸看着哈利,眼睫微颤了一下,哑声道:“再亲一会儿。” 哈利连忙反对,“不、不行!” “……你不想我吗?”艾弗里停顿一瞬,语气里带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我当然想你!”哈利慌乱摇头,解释道:“西里斯他们就在楼上,要是有人下楼来——” 他抬起眼,这才看清艾弗里的眼神,暗沉沉的,涌动着些晦暗不明的欲/色。 艾弗里弯下腰,重新亲吻他,贴上去的一瞬,他感觉到哈利的眼皮轻轻颤抖了一下,他反倒笑了,气息打得哈利的眼睫微微湿润。 “怕什么,只是接吻而已,”艾弗里低眉看他,声音温柔,带着诱哄意味,“又不是上/床。” 哈利的脑袋空白了一瞬,艾弗里的手掌已然沿着他的衣服下摆滑了进来,再一次握住了他的腰。 艾弗里低头,再度亲了上去。 哈利逐渐承受不住他愈加强势的进攻,只能求饶般地连连后退。 艾弗里却不肯罢休,手臂收紧,彻底将哈利禁锢在自己怀中。 他的呼吸滚烫得像一座会随时喷发的火山,哈利的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轻声叫他:“艾……艾弗里……” 艾弗里却跟没听见一样,扣着他后颈的手慢慢移到他的耳边,一边摩挲着他的耳垂,一边俯身更用力地吻他。 那股总能在艾弗里卧室闻到的,独属于少年的气息,如狂风暴雨将哈利包裹,他尝到了甜甜的果酒味道,连带着视野也变得朦胧模糊。 窗外浅淡的月光被眼前人的身影遮住,明明灭灭的。 “哈利……” 不知亲吻了多久,艾弗里终是带着些许不舍松开了对哈利的禁锢。 双手环住哈利的腰,艾弗里埋首在他颈间,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我很想你。” 尽管还在走廊上,随时有被发现的可能,但哈利还是选择用力回抱他。 “我也想你。” * 前往对角巷的那天,天空仿佛被厚重的灰布覆盖,云层低垂,阴沉沉的,不见一丝阳光。 西里斯带着哈利和艾弗里去到对角巷,小精灵米亚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时刻警惕着周围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对角巷完全变了样儿——橱窗里原先陈列着咒语书、魔药原料和坩埚,如今都被魔法部张贴的大幅通告遮得严严实实。 这些令人生畏的紫色通告,大部分都是魔法部暑期分发的那些小册子上的安全忠告的放大版,还有一些通告上印着被通缉的食死徒的黑白活动照片。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在近旁那家药店门口狰狞地冷笑着。 有几扇窗户被木板钉死了,包括福洛林·福斯科的冰淇淋小店。 与这些店铺情况相反,街道两边突然冒出了许多破破烂烂的小摊子。 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摊子就搭在丽痕书店外一个污迹斑斑的条纹雨棚下面,摊前钉着一块硬纸板招牌: 护身符:有效抵御狼人、摄魂怪和阴尸 一个邋里邋遢的小个子巫师向路人兜售着一大串拴着链子的银质吉祥物,把它们抖得哗哗直响。 许多路人的脸上都带着烦恼焦虑的神情,不再有人停下来说话。买东西的人都三五成群地贴在一起,直奔他们要买的东西,似乎没有一个人单独购物。 西里斯叫米亚先去书店把书买齐,他们三人则是去了脱凡成衣店。 店里没有客人,听到门上的铃铛声,店员从挂衣架后面匆匆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皮尺和魔杖。 等哈利和艾弗里都选好了合适的袍子,米亚也抱着一大摞书籍出现在了店门口。 哈利不再上魔药课了,便没有在魔药店里买任何原料,艾弗里则不同,他买了一大堆原材料,那架势像是要把这家店买下来。 从店里出来,他们又去了猫头鹰商店买了几盒猫头鹰坚果。 然后,西里斯带他们两人来到了弗雷德和乔治开的笑话商店——韦斯莱魔法把戏坊。 周围店铺的门脸都暗淡无光,被通告埋没了,而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橱窗像烟火展览一样吸引着人们的眼球。 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扭过头看着那橱窗,还有几个人显得特别震惊,直接停下脚步,一副痴迷的样子。 左边的橱窗里五光十色,摆着各种各样旋转、抽动、闪烁、跳跃和尖叫的商品。 右边的橱窗上蒙着一张巨幅海报,和魔法部的那些通告一样也是紫色的,但上面印着耀眼的黄色大字: 【你为什么担心神秘人?】 你应该关心 便秘仁—— 便秘的感觉折磨着国人! 哈利笑了起来,他听见身边传来一声轻嗤,转脸一看,艾弗里也正看着那张海报。 “别这样看我,”注意到哈利的目光,艾弗里转向他,“他们的发明挺有创意的。” “你竟然不觉得,额,恶心?”哈利疑惑蹙眉,目不转睛观察着身旁人的表情。 艾弗里非常自然地抬手抚了抚哈利脑袋上那撮翘起来的头发,哈利吓了一跳,因为他并没有忘记西里斯的存在。 不过在哈利心虚转头看向他教父时,西里斯已经先一步把视线转到别处了,于是乎,哈利只看到了他慵懒张望的后脑勺。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某人又笑了一下。 哈利松了口气的同时还不忘瞪他一眼,“笑什么!” “韦斯莱双胞胎发明什么对我来说都不是重点,我只关心销量……”艾弗里顿了顿,在哈利愈发困惑的目光中继续道:“因为这家店,希伦也投资了。” 安德鲁当然看不上这样的小生意,但他给了艾弗里一笔资金,让他在正式继承希伦家的一切前,先自己投资找找感觉。 眼下看起来,这感觉找得还不错。 三人抬脚往里走,米亚已经把刚刚买的东西都送回庄园,并且又回来了。 店里全是顾客,他们根本挤不到货架前面。 原本装着速效逃课糖的纸箱子一直堆到了天花板上:货架上只剩下最后一盒被压扁了的鼻血牛轧糖。 另外一边堆着好几箱戏法魔杖,最便宜的一挥就能变成橡皮鸡或裤子,最贵的那种,如果使用者没有防备,脖子和脑袋就会挨上一顿打。 旁边的货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羽毛笔,功能相当齐全且非常实用,包括自动喷墨、拼写检查、机智抢答等。 在靠近窗口的地方放着一排耀眼的粉红色产品,旁边围了一群兴奋的女孩,叽叽喳喳笑个不停。 “最高级的迷情剂,你不会需要的。”一个声音在他们后面说,“亲爱的投资人先生。” 笑容满面的弗雷德站在他们面前,他身上穿着一套品红色的长袍,跟他火红色的头发配在一起很不协调,十分耀眼。 “以你的魅力,只需提防别人给你下迷情剂就好,完全不需要使用这个。”他说,接着看了一眼哈利,“当然,如果你想用在哈利身上,我们可以免费给你一支。” “咳咳……!”哈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脸上泛起红晕,不知道是呛到的还是羞恼的。 艾弗里轻笑一声,“不用。” 往店里面走,一些麻瓜魔术道具呈现在眼前。在它们的旁边,帘子背后说各种防咒衣帽。 弗雷德跟他们介绍说,魔法部为他们的员工订购了五百套,并且他们还在源源不断地接到大单。 大概转了一圈,作为投资人之一的艾弗里表示:还算满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6章 Chapter 86 第87章 Chapter 87 哈利一定是被西里斯的鬼飞球砸坏了脑袋—— 才会在开学当天睡到十点半才起床,还自信满满地卡在十点五十分穿过站台下那斑驳的石墙。 因为魔法部派了两名傲罗来护送他,所以艾弗里干脆自己先上车了。他可不想在两个表情严肃的傲罗的注视下跟哈利一起上车。 尽管只剩十分钟,通往霍格沃兹的列车就要出发,开学季的车站依旧被嘈杂的告别声和哭泣声所充斥。 家长们的叮嘱声,孩子们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到处都是一片混乱。 梅林在上,哈利甚至还看到了不下十对拥抱亲吻的情侣。 很显然,一天天恶化的事态并没能阻止少男少女们蠢蠢欲动的心。 夏天,果然是罗曼史的高发季节。 也许是某种魔法,哈利只随意扫了一眼,就看见了列车上单手支着脑袋撑在窗沿边上的艾弗里。 好吧,也可能是因为旁边车厢的几个格兰芬多太闹腾了,显得他们隔壁车间里的人足够沉静。 艾弗里正懒散随意地看着站台上的哈利,脸上带着淡淡笑意。那悠哉的模样仿佛在看一场名叫“哈利·波特能否赶上火车”的电视节目。 是的,自从庄园里接通了电路安装了一些麻瓜电器,艾弗里就经常跑去哈利房间待着,说是也学习一些麻瓜的东西,看看他们和巫师从身体到心理上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尽管他也时常会因为电视内容太过无聊而靠在窗沿边睡着。 凭借着找球手灵活的闪躲能力,哈利在两名傲罗的跟随下,拉着行李箱顺利突出重围。 与西里斯挥手道别后,哈利不再理会那两个面无表情站在站台紧盯着他的傲罗,自顾自地朝着车厢后面走去。 轰鸣声传来,列车缓缓行驶出了国王十字车站,渐渐将站台甩在身后。 列车的走道上聚集着不少出来闲聊的高年级学生,他们都还没换上校袍,此刻正衣着光鲜地靠在窗边,挺立的身子将光遮了大半。 聊天时,他们的眼神总会似有若无地朝哈利的方向瞟来。 他早就习惯了,这没什么。 他早就知道,在《预言家日报》登了那些关于“救世之星”的谣言之后,这学期他肯定要忍受人们对他变本加厉的瞪视和围观,但他实在不喜欢这种站在耀眼的聚光灯下的感觉。 哈利微微侧过头,无视那些落在他身上意味不明的打量,尽量使自己昂首挺胸地前行。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走道边聚集的人群中,艾弗里也在。 他刚刚不是在车间里吗? 周围前来谄媚的人将他围成一圈,女孩们热切攀谈的意味十分明显。 尽管希伦家现在处于一种很微妙的境地,但架不住这位年轻继承人过分英俊的外表,和那优雅傲然的独特气质。 不得不说,西里斯和埃莉诺的基因的确很好,甚至算得上完美。 再过三个月就满十七岁的少年,深棕色的头发在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下仿若渡了层金粉,肆意卷曲着。深邃如幽潭的湛蓝眼眸总是给人深刻的印象,只一眼,那股深海般的神秘感便会如漩涡般将人深深吸引。 没几个人能例外。 就如一年级的特快列车上,哈利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艾弗里嘴角总是擒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既带着贵族的优雅矜贵,又透着年少轻狂的洒脱。 他是显眼的,不光是因为挺拔的身姿,更是因为那张完美继承父母优点的脸。 艾弗里像往常一样,在人群中总是话语寥寥,他对周围的喧闹和示好不甚在意,幽深的瞳孔百无聊赖地打量着窗外倏尔即逝的风景。 哈利从人群中露出的一点缝隙中,得以窥见他此刻自以为隐藏完美的不耐烦。眉头微蹙,嘴唇紧抿,这些种种,都透露出他的烦躁。 哈利轻笑一声,下一秒那人垂下的眼眸忽而抬起,与他的目光撞上。 他愣了一下,心跳突然漏掉一拍。 紧接着,他就在一群女孩失望、疑惑又惊奇的目光中,被艾弗里拉着进入了一间隔间。 “你再走慢一点,塞尔温就该把要在毕业礼物送我什么礼物都计划好了。”艾弗里语气里染着一丝抱怨。 奥,原来艾弗里是在等自己啊,哈利后知后觉。 这间隔间显然是艾弗里早就挑好了的,因为里面只有塞西莉娅一个人。 她身上盖着斗篷,蒙头蜷缩在椅子上,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也许韦斯莱双胞胎毕业时,把她的活力也一起带走了。”艾弗里嗤笑道,走到女孩对面的空座上坐下。 塞西莉娅昨晚和双胞胎研究新发明研究得太晚,要不是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她恐怕会直接熬个通宵。 所以一上车,她就找了个空车厢不管不顾地睡死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也还算安稳,就是门外跑来跑去的学生实在是太吵了。 忽然一阵颠簸将她晃醒,她迷蒙地睁开眼,发现眼前正坐着两个人。 “醒了,”艾弗里收回放在书页上的视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擦擦你的口水。” 塞西莉娅显然还没彻底清醒,她反应慢半拍地抬起右手蹭了蹭嘴角,然而那里什么都没有。 哈利没忍住笑出了声。 “……”塞西莉娅眨了眨眼,回过神来,“你们怎么在这里?” 艾弗里指尖轻点桌面,一副慵懒姿态,“多亏你提醒,我才记起来包厢上没写你的名字。” 塞西莉娅:“……我记得我锁门了。” “你管那叫上锁。”艾弗里不屑道:“我刚才经过,透过玻璃窗看见你睡歪了,头只差一点就倒在地上,为了防止你脑震荡害我被骂,我才不得不进来盯着你睡觉。” 塞西莉娅撇撇嘴,“这个高度,脑震荡的可能性应该很小。” “嗯,”艾弗里了然地点点头,“下次会看着你倒地上没事以后再走。” “……”塞西莉娅无语,“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大概,”哈利回答:“一个小时前?” 艾弗里抬腕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过了,怪不得他隐隐听见了这间车厢内不知道从谁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声。 “我去买些吃的。”他说着,站起身来,绕过旁边座位上的哈利,出门去了。 过道上依旧站着不少学生,有的已经换上了长袍。他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假期的趣事和报纸上看到的内容。 艾弗里经过几个围在一起嬉笑的女孩时,笑闹声突然小了些,只剩娇柔的轻声低语,几道视线灼热地落在他身上。 他并不陌生这样的视线,只是习惯了去漠视它们。 就像对待达芙妮那样。 装作毫不知情。 可从四年级那场圣诞舞会看来,这似乎并不是多么明智的做法。 “你在这,找你半天了。” 列车中部的食品车厢里,布雷斯带着一个格兰芬多女生出现在艾弗里身后。 艾弗里将买好的零食装进口袋,转身看向来人,“看不出来你在找我。”他眼睛瞟了眼布雷斯身旁的女孩,不太确定这是不是他的新女友。 “是德拉科找你。”布雷斯笑着耸耸肩。 抿了抿唇,艾弗里一脸不信地离开了。 哈利在隔间里和塞西莉娅愉快地聊着天,在他想起身去看看艾弗里有没有回来时,车厢外面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一群四年级女生正在他们隔间的玻璃窗外窃窃私语,叽叽嘎嘎地傻笑。 “你去问他!” “不,你去!” “还是我去吧!” 其中一个看着很大胆的姑娘推门走了进来,她有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突出的下巴和一头乌黑的长发。 “你好,哈利,我是罗米达,罗米达·万尼。”她自信地大声说道:“你为什么不坐到我们车厢里去呢?你犯不着跟她坐在一起。” 她压低声音说,却又故意让塞西莉娅听见。 “她是我的朋友。”哈利冷冷地说。 “噢,”那姑娘显得非常吃惊,说道:“噢,好吧。” 她转身欲退出隔间,清列的草药气息席卷而来。 “你认为自己比她更适合做救世主的朋友?”艾弗里轻笑一声,带着嘲弄。 不需要回答,没人会怀疑这句话答案的唯一性。 艾弗里侧身绕过她,极为有礼地关上了女孩身后的滑门。 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坐回哈利身边,他将口袋里的零食拿出来,全摆在哈利面前。 看着要堆成小山的架势,塞西莉娅眼睛往上翻了翻,动作不怎么优雅地从她自己包里掏出一包麻瓜零食。 艾弗里瞥她一眼,又从口袋里摸出一袋零食丢给对面的人,“你的。” 塞西莉娅一副“算你有良心”的样子,满意地拆开包装吃起了来。 车窗外的天气忽晴忽阴,最近几天都是这样。列车刚驶过寒冷的迷雾,就见到了晴朗而微弱的阳光。 等到窗外的阳光几乎当空高照时,一个气喘吁吁的三年级女生送来了斯拉格霍恩给哈利和艾弗里的请柬。 她说话结巴,目光在对上哈利时,立刻羞得满脸通红。而后又在艾弗里冷漠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地跑出隔间。 艾弗里:“……” 塞西莉娅吃了点东西又开始犯困,盖上斗篷继续补眠,哈利和艾弗里应邀去了斯拉格霍恩教授所在的车厢, 当他们来到C号车厢时,发现斯拉格霍恩邀请的不止他们两个,布雷斯和韦斯莱家的小妹妹也在其中。 不过从斯拉格霍恩热烈欢迎的程度来看,哈利是他最盼望见到的。 斯拉格霍恩热情地招呼哈利和艾弗里坐下,两人就坐到了靠近门边的两个空位上,刚好挨着布雷斯。 艾弗里扫了一圈隔间里的人,立刻明白了这些人被邀请到这里的原因——这儿的每个人都分别跟某个有影响的大人物沾亲带故。 只有金妮除外。 斯拉格霍恩邀请金妮,似乎是因为他在经过金妮所在的车厢时,看见她施了一个绝顶精彩的蝙蝠精魔咒。 从兴趣聊到家庭,从魔法部到当年霍格沃茨的鼻涕虫俱乐部…… 斯拉格霍恩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可以聊,一直到火车驶过一段长长的浓雾地区,进入红彤彤的晚霞里,他才终于发觉列车上的油灯都已被点燃。 时间已经不早,众人这才得了自由。 哈利现在回去一定是和他那两个朋友待在一起,艾弗里索性跟着布雷斯回了只有斯莱特林的车厢。 天花板上的灯笼左右摇晃着,照亮了车厢里的一切。昏黄的灯光下,每个人的脸庞都显得有些朦胧。 艾弗里进去的时候,德拉科正表情稍显阴郁地支着脑袋发呆,心情算不上高兴,这是显而易见的。 坐在他对面的西奥多则是一脸淡然地自己和自己下巫师棋。 看样子,西奥多并没因为“食死徒父亲被魔法部逮捕”这件事而感到困扰。原因不难猜,他原本对他父亲的感情就没多深,因为他母亲的事情。 而德拉科则不同,他很尊敬且崇拜他的父亲,马尔福先生住进阿兹卡班的消息,应该对他打击不小。 但这或许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们暂时不用直接面对伏地魔了。 马尔福夫人不是食死徒,而伏地魔大概率也不会选一个未成年巫师…… 从马尔福一家最近一年的态度就能看出,他们无意与希伦为敌,甚至可以说,他们在试图拉进两家的关系。 不是埃莉诺与纳西莎之间可以一起喝下午茶品甜点的聚会关系,而是希伦与马尔福两个家族之间的利益合作关系。 就连安德鲁都说,卢修斯心里的天平或许已经倾斜了。他私底下与安德鲁做了些交易,不能让那个人知道的交易。 埃莉诺只是嗤笑,笑卢修斯始终不变的懦弱胆小,笑他当初加入食死徒时的骄傲得意,更笑他如今在背叛边缘游移的不决绝。 “我理解他,但我不是他。” 不够纯粹的忠诚,对于斯莱特林来说,也算不得稀奇。 这么一想,马尔福先生被抓,会不会是他故意的呢? 但显然,小少爷还没想到这一层。 不过他看着也没难过到食不下咽的地步,这就够了。 “别愁了,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 布雷斯挂着惯常的懒散笑容坐到西奥多旁边,随便安慰了德拉科一句,就开始给西奥多捣乱。 三人:“……” 就这,怎么会有这么多女孩喜欢啊? 德拉科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把自己从郁闷的悲伤情绪中拉出来,抬眼看了布雷斯和艾弗里一眼,“你们怎么一起来的?” “一起从斯拉格霍恩那边来的。”布雷斯回答,顺手拿走了棋盘上一个被打倒的白棋在手里把玩。 德拉科没什么激情地“噢”了一声,也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嘴里却还在关心斯拉格霍恩叫他们去干什么。 “只是想巴结跟显贵人物沾边的人,”艾弗里坐到他旁边,身体向后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布雷斯接话:“不过他没能找到多少。” “他还邀请了谁?”德拉科问,显然被吸引了注意。 “格兰芬多的麦克拉根。”布雷斯说。 “不意外,”德拉科点点头,“他叔叔是部里的大官。” “一个叫贝尔比的拉文克劳。”布雷斯继续道:“还有隆巴顿、波特和韦斯莱家那个小姑娘。” 布雷斯汇报完毕,德拉科腾地抬起头看他,“他还邀请了隆巴顿?” “嗯。”布雷斯微微皱眉道,似乎也觉得有些嫌弃。 “隆巴顿有什么地方让斯拉格霍恩感兴趣呢?”德拉科问。 布雷斯耸了耸肩。 德拉科又转头看向身旁人,好像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但显然,艾弗里也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德拉科放弃那个问题的答案,继续下一个人,“稀罕的波特,斯拉格霍恩显然是想亲眼看看‘救世之星’。” “可是韦斯莱家那个姑娘,”他再次不解,“她有什么不寻常的?” “因为她足够漂亮?” 看着一瞬间聚拢在自己身上的三道视线,布雷斯笑弯了眼,“好吧,因为斯拉格霍恩看见她用了一个极其漂亮的恶咒。” 艾弗里无语地扯了扯嘴角。 “如果我够无聊,”西奥多说:“你刚刚那句话一定会一字不落地传到伊莱娜·布朗的耳朵里。” “还好你没那么无聊。”布雷斯笑着揽过他的肩膀,说道:“不过也无所谓,我总有办法哄好她的。” “上车的时候,我看见七年级的加尔文在帮布朗拿箱子,两人有说有笑的。”艾弗里闭眼假寐,“我差点以为他们在交往了。” “说不定他们就是在交往啊?”德拉科说。 “是吗?”艾弗里掀开眼皮,似笑非笑,“那某人还一副尽在掌控的自信模样。” “你们真是……”布雷斯笑骂道:“有够无聊的。” 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不安情绪,快到让人无法捕捉。 斯莱特林,果然惯会伪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7章 Chapter 87 第88章 Chapter 88 “大家晚上好!” 星光在礼堂的顶棚上闪烁,蜡烛漂浮在长桌的上空。 开学晚宴结束前,邓布利多照例站起身讲话,回荡在大礼堂里的说笑声几乎立刻就平息下来。 “欢迎我们的新生,”他慈祥地微笑着说,一边张开双臂,似乎要拥抱整个礼堂,“欢迎!欢迎我们的老生,欢迎你们回来。” 艾弗里注意到,邓布利多的右手焦黑干枯,毫无生机。 这么明显的伤,看起来并非一般魔咒所致。 有些伤永远治不好……古老的咒语……还有一些魔药是没有解药的…… 显然,发现这一点的不止他一个人。 礼堂里一片窃窃私语。 邓布利多知道大家在议论什么,他只是笑了笑,抖抖紫金相间的衣袖,遮住了那只受伤的手。 “不用担心。”他轻描淡写地说,“好了,管理员费尔奇让我告诉大家,今年绝对禁止学生携带从韦斯莱魔法把戏坊购买的任何笑话商品。” “想要参加学院魁地奇球队的同学,像往常一样把名字报给院长。我们还在物色新的魁地奇比赛解说员,有意者也到院长那儿报名。” “今年,我们很高兴地迎来了一位新的教师——斯拉格霍恩教授。” 斯拉格霍恩站了起来,他那光秃秃的脑袋在烛光下闪闪发亮,穿着马甲的大肚子在桌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他是我以前的一位同事,他同意重操旧职,担任魔药课教师。” 邓布利多话音刚落,“魔药课”这个词在整个礼堂里回荡,大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么说,”布雷斯转头看向艾弗里,“院长终于如愿以偿了?” 艾弗里点头,“显而易见。” “与此同时,斯内普教授,”邓布利多提高声音盖过了人们的议论,“将担任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师。” 斯内普坐在邓布利多的右侧,他听见邓布利多提到自己的名字时并没有站起来,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手,表示听见了斯莱特林餐桌上的喝彩声,但学生们都清楚地看见了他神情里透着的一丝得意喜色。 “可这门课……”德拉科压低声音,艾弗里立即挥舞魔杖施了个小声咒。 德拉科一脸严肃,继续道:“我有一次不小心听到了大人的谈话,这门课被神秘人下了诅咒,没有人能任期超过一年。” 艾弗里没说话,他不是没想到这一点,但邓布利多做的决定,应该有应对的办吧…… 在下面说话的不止艾弗里他们几人,整个礼堂里的人听到斯内普终于如愿以偿的消息,都在议论纷纷。 邓布利多似乎没有意识到他刚才公布的消息有多么轰动,他没有再说教师变动的事,而是等了几秒钟,确保大家完全安静下来后才继续说话。 “礼堂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伏地魔和他的随从再次兴风作浪,并且势力还在不断壮大。”他说话时,礼堂里是一片紧张揪心的沉默。 “我要格外强调的是,目前局势非常危险,霍格沃茨的每一个人都要万分谨慎以保证自身的安全。尽管城堡的安全措施已经在暑假期间被加强,但每一位师生仍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因此,我要求你们必须严格遵守教授们制定的每一条安全规定,不论那些条条框框有多么烦人——特别要遵守宵禁后不能夜游的规定。不管在校内还是校外,只要发现异常或可疑的情况,都要立刻向教工汇报。” 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一一扫过礼堂里学生们的面庞,接着他脸上露出了熟悉的微笑。 “那么,孩子们,现在你们该上床睡觉了。” 像过去的每一年一样,一张张板凳被推到身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几百名学生鱼贯离开大礼堂,朝各自学院休息室走去。 不知到底是邓布利多焦枯的半只手令大家惶恐,还是斯内普教授黑魔法防御的消息吓破了学生们的胆子,又或是伏地魔的动作闹得人心惶惶。 总之,今年霍格沃茨的宵禁巡逻格外严格,从往年的九点半提前到了八点半,甚至级长巡逻的排班也比以往更加紧凑。 这多少有些令学生们叫苦不迭了。 但这并不影响某些捣蛋惯了的学生在开学第一天晚上就东躲西藏穿过各种密道把霍格沃茨逛了个大概。 目的只是为了掌握新学年教授和级长们的巡逻路线和时间节点。 “这很有必要。” 塞西莉娅在第二天一早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这样对三人组说。 不意外,她立马收到了赫敏一记不赞同的眼刀。 当然了,她的行为得到了哈利和罗恩的肯定。 而尽管大概率用不上,哈利还是将塞西莉娅辛辛苦苦搞来的巡逻路线分享给了艾弗里一份。 其实也不能肯定地说用不上,和格兰芬多待久了,他也变得有些不在意校规了。 只不过他比小狮子们要谨慎小心很多,不容易被教授和级长抓到。 情报,有总比没有好。 霍格沃兹的新学年开始得意外平静,或者应该说是大家都为即将到来的动荡局势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却扑了个空。 艾弗里站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旋转楼梯上,看着休息室里到处都是飞来飞去的狼牙飞盘,咆哮着去咬墙上的挂毯,其中一只还咬住了一个新生的长袍后领。 加菲紧盯着它,每次看到它飞过来,便发出嘶嘶的叫声。 “……” 好吧,也不算平静。 绕过这些被韦斯莱魔法把戏糊弄的无聊学生,艾弗里几人照常来到了大礼堂。 大礼堂湛蓝明澈的天花板上飘着几缕淡淡的浮云,显示着城堡外如出一辙的好天气。 几人来得不算早,所以在他们吃早餐时,斯内普教授也正给六年级学生们分发他们这学期的课表。 六年级学生的课程表发放工作总是比其他年纪要复杂的,斯内普教授要确保每一个学生的O.W.Ls成绩达到要求,才能让他继续学习他所申请的N.E.W.Ts提高班课程。 艾弗里、西奥多和德拉科的课程下发得很快,原因无他,考试稳定发挥,成绩排名在年级前列。 布雷斯的课表也没用几分钟就发了下来,因为他只申请了自己有把握且有意愿继续学习的课程。 快速吃过早餐,西奥多匆忙去上了第一节的古代魔文课,剩下三人在餐桌旁悠哉用餐,又过了十几分钟才懒懒地回公共休息室消磨时光。 一小时后,艾弗里和德拉科离开礼堂去往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室,教室里已经有不少学生了。 没有大声闲聊,没有起哄打闹,偶有几声窃窃的低语,而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和旁边人眼神交流。 显然,这一幕相当不寻常,因为就连哈利那个大惊小怪的红毛朋友看起来都变得沉默寡言了。 不过艾弗里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这间教室的变化很明显,斯内普已经在这里烙上了他自己的印记——拉紧的窗帘使得光线比其他教室更加昏暗,只有蜡烛发出的摇曳微光。 墙上贴了一些以前没有的图画,许多画面上都是遭受痛苦的人、狰狞的伤口和离奇扭曲的身体局部。 艾弗里和德拉科找了个不前不后的位置坐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扭头望着墙上这些阴森恐怖的图画。 很快,教室的门被人关上了,斯内普走到讲台后面面对着全班同学。 “我有话要对你们说,希望你们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他那双黑眼睛扫过一张张仰起的面孔,在哈利脸上停留的时间比别人略微长一些。 “迄今为止,这门课程你们已经换过五位老师了。这些老师都有他们自己的教学方式和教学重点。在这种混乱的状况下,我很吃惊你们竟然有这么多人勉强通过了这门课的O.W.Ls考试。如果你们都能跟上提高班的课程,我将会更加吃惊,因为它的内容要高深得多。” 斯内普走下讲台,绕着教室走来走去,说话的声音放得很低,但并不影响那些话语传入每一个学生的耳朵。 “黑魔法种类繁多且变化多端,”斯内普稍稍提高了音量,用喜爱和景仰的口吻说:“因此,你们的防御必须像你们需要对付的黑魔法一样灵活多变,富有创新。” “这些图画,”他一边走一边顺手指指墙上的其中几幅,“生动表现了那些受害者的情形。” 他挥指向一个显然在痛苦惨叫的女巫,“中了钻心咒,”指尖挪动,移向一个蜷缩在墙角,双眼失神的男巫,“感受到摄魂怪的亲吻,” “或者,”他向上抬手,指了指一幅只有一滩血迹的图画,“遭到阴尸的侵害。” 同学们都沉默着没有说话,有几个赫奇帕奇眼里带着惊恐。 “那么,人们真的看见过阴尸吗?”帕瓦蒂·佩蒂尔用尖细的声音小声问,“他……他是不是真的在利用阴尸?” “黑魔王过去使用过阴尸,”斯内普说,“这意味着我们应当假设他还会再次使用它们。好了……” 他又绕到教室的另一边朝讲台走去,黑色的长袍在身后摆动着,全班同学的目光又一次追随着他。 “……我想,你们对于无声咒的使用还很陌生。谁来告诉我无声咒有什么好处?” 如同之前课上的每一次一样,赫敏立刻举起了手。 德拉科斜睨了她一眼,轻嗤一声。 斯内普不慌不忙地扫视了一下全班同学,看到没有别的选择,才生硬地说:“很好,格兰杰小姐?” “对手不知道你打算施什么魔法,”赫敏说,“这就使你占有一刹那间的优势。” “这个回答是原封不动地从《标准咒语六级》上抄来的,”斯内普轻蔑地说,“不过基本正确。是的,施魔法时不把咒语大声念出来,可以达到一种出其不意的效果。当然了,不是所有的巫师都能做到这点的。这需要很强的注意力和意志力,而有些人,”他的目光又一次停留在哈利脸上,“是没有的。” 哈利知道,斯内普想起了上学期那几节糟糕透顶的大脑封闭术课。哈利不肯垂下眼睛,怒视着斯内普,最后是斯内普移开了目光。 目睹这场眼神对峙的艾弗里心情很微妙,又仿佛早已习惯了般有些无奈。 “现在你们分成两个人一组,”斯内普继续说道,“一个试着给另一个施恶咒,但不许念出声来。另一个试着击退那个恶咒,同样也不许出声。开始吧。” 斯内普不知道,上学期哈利教过班上半数曾是D.A.成员的同学怎样施铁甲咒,不过他们谁也没有不出声地念过这个咒语。 “你能别用恶咒吗?”德拉科低声跟艾弗里商量,“我怕你真用无声咒把恶咒使在我身上。” 艾弗里笑,“这么相信我?” “……别装,”德拉科眯眼,“我知道你会。” 艾弗里挑眉,笑意更甚,“你不像是有这样细心观察力的人,”他顿了顿,在对面人逐渐暴躁的面部表情中继续道,“又或许是我什么时候暴露了?” 德拉科瞪眼,压低声音凑近他,“去年我们和格兰芬多的球赛……”他眼神示意艾弗里看他们侧后方的人。 艾弗里微微侧头,余光里立刻出现了目标人物——克拉布。 一瞬间,他便明白了。 那次的无声咒,德拉科看见了。 艾弗里抬眼看向他,“放心吧,我不会对你用那个恶咒,毕竟太恶心了。” 德拉科:“……” 就这样,德拉科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一次又一次地中招,不是腿软跌倒,就是四肢灵活地开始跳舞。 给一旁的几个同样使不出无声咒的苦恼家伙都看开朗了。 也是,小少爷出丑这种事,看一次少一次。 当然,艾弗里也成功把德拉科这节课的仇恨值拉满了。 不用怀疑,这仇恨值起码能保持一天。 意料之中的,课上到一半的时候,赫敏一个字也没说就成功击退了纳威小声念出的软腿咒。 哈利很是愤愤不平,因为斯内普无视了赫敏的成功,而艾弗里使用的无声咒却为斯莱特林加了二十分。 这多正常。 同学们练习时,斯内普就和以前一样拖着长袍在他们中间巡视,如同一只巨大的蝙蝠,还会故意停下来注视哈利和罗恩艰难的练习。 罗恩要给哈利施恶咒,脸憋得红红的,嘴巴闭得紧紧的,生怕自己挡不住诱惑轻声念出咒语。 哈利举着魔杖,提心吊胆地等着击退一个看来永远不会发过来的咒语。 非常滑稽的一幕,艾弗里勾起笑容。 “真差劲,韦斯莱。”斯内普看了一会儿,说道,“来,让我做给你看。”说着他就举起魔杖对准哈利。 说时迟那时快,哈利本能地做出反应,把无声咒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大喊一声:“盔甲护身!” 他的铁甲咒力量太大了,斯内普被击得失去了平衡,撞在一张桌子上。全班同学都转过头来,看着斯内普挣扎着站稳脚跟。 艾弗里和德拉科也停止了练习,德拉科讥讽地皱了皱眉,艾弗里则是默默为哈利叹了一口气。 哈利又一次惹恼了斯内普。 是啊,这多正常。 “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们在练习无声咒吗,波特?”斯内普的语气平静,但绝不会有人傻傻地认为他没生气。 “记得。”哈利生硬地说。 “记得,先生。”斯内普用毒蛇般的语调说。 “用不着叫我‘先生’,教授。” 没等哈利反应过来,这句话已脱口而出。 几个同学惊得倒吸一口冷气,包括艾弗里和德拉科。 这的确很令人吃惊,就连艾弗里都从不敢如此跟斯内普说话。 不过也有人是完全相反的态度,在斯内普身后,罗恩和几个格兰芬多男生的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关禁闭,星期六晚上,在我的办公室。”斯内普显得相当生气,“我不允许任何人对我无礼,波特……即便你是救世之星。” 看吧,这就是惹恼斯内普的后果。 艾弗里无奈摇头,深深叹气。 上完早上的课,艾弗里独自回到公共休息室开始写斯内普布置的黑魔法防御术作业,这门课的作业可算不上简单,尤其是当斯内普当上这门课的教授后。 吃完午饭后的休息时间里,布雷斯、德拉科和西奥多也回休息室做作业时,艾弗里才终于完成了作业。 西奥多将书包里的三本巨大巨厚的课本摆在桌上,眉宇间尽是烦躁之意。 “人生第一次做这么多古代魔文作业,”他说,显得有些后悔选这门课,接着他看了眼正把作业和课本收起来的艾弗里,道:“显然,斯内普教授的课也不轻松。” “谁说不是。”艾弗里将书包关上放到一旁,拿起三人给他带回来的三明治咬了一口。 “一篇十五英寸长的文章,两篇翻译,还要在星期三之前读完这几本书。”西奥多语气无波地陈述着他的烦恼。 “真倒霉。”布雷斯打了个哈欠,很是敷衍地说。 四人一起做作业的效率是极低的,因为布雷斯和德拉科总是忍不住话茬,但西奥多看上去完全不受影响。 还好,艾弗里写完了。 于是乎他就抱着加菲倚靠在沙发上,心情愉悦地看着三人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还要插嘴挑起新的话题吸引他们本就不够专注的注意力。 不知过了多久,壁炉里噼啪的柴火暖光光变得忽明忽暗,窗外游过的不明生物拍打玻璃的声音越来越遥远,柔软的沙发像云朵托着他。缕缕微风随着进来的学生一起从休息室洞口溜进来。 艾弗里的意识逐渐松散,身体越来越沉,在这温柔包裹中陷入梦乡。 元旦快乐!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赶了赶发一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8章 Chapter 88 第89章 Chapter 89 下午两节魔药课的铃声响起,艾弗里才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地揉了一把加菲的脑袋,起身拿起书包跟上三人离开休息室的疲惫步伐。 他们顺着熟悉的路来到地下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看见只有十二三个同学来上提高班。 显然,克拉布和高尔的O.W.Ls成绩没有达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要求,这使得德拉科在这门课上失去了他越来越不听话的两个跟班。 他们四人是斯莱特林唯四通过的。 艾弗里扫视一圈,格兰芬多三人组也通过了考试,另外还有四个拉文克劳和一个赫奇帕奇。 哈利朝艾弗里笑了一下,在见到德拉科不耐烦的表情时又翻了个白眼。 德拉科:“……” 艾弗里噗嗤一声轻笑出声,回避着身旁德拉科想杀人的视线。 有一个会变脸的男朋友,还挺有意思。 没等艾弗里和哈利再说上一句话,地下教室的门就打开了。斯拉格霍恩人还没露面,他的大肚子就已经先挺了出来。 同学们鱼贯走进教室,他笑眯眯地招呼哈利、艾弗里和布雷斯进入教室,显得格外热情。 与往常不同的是,地下教室里烟雾缭绕,已经弥漫着蒸气,充满了各种古怪的气味。 艾弗里几人走过一只只冒泡的大坩埚,饶有兴趣地闻着这些魔药。 复方汤剂、吐真剂…… 看着从最后一只坩埚里呈螺旋形上升的蒸气,艾弗里突然闻到了魁地奇场地上青葱草木的味道,甜腻香浓的热可可味以及…… ……是迷情剂。 艾弗里下意识抬眼朝哈利的方向看去,视线在空中相撞的一瞬又倏然挪开。 哈利有些莫名地摸了摸耳朵,没有注意到艾弗里微红的耳根。 斯莱特林的四人坐了一张桌子,四个拉文克劳学生也是一样。这么一来,哈利、罗恩和赫敏就只好跟那个赫奇帕奇男生坐在一起了。 不能说完全没有私心吧,哈利选了一张非常靠近斯莱特林四人的桌子边坐下,罗恩和赫敏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跟着哈利坐下,剩下那个赫奇帕奇学生不作他想,也顺势坐好。 他们的桌子不光挨着斯莱特林,更是离一只金色坩埚很近,坩埚里散发出阵阵香气。 哈利从没闻到过这么诱人的味道,它使他想到了沾满墨迹的羊皮纸,想到了希伦庄园地下室里冒着滚滚浓烟的药剂,还想到了一股在庄园花园里闻到过的花香味儿。 他发现自己正缓缓地、深深地往里吸气,药剂的气味像酒精一样充盈在他体内,一种巨大的满足感慢慢向他袭来。 很熟悉的味道,他一定在哪里闻过,而且他敢肯定,这个味道他在前不久刚闻到过。 艾弗里时不时就会侧目关注一下哈利,所以他清楚看见迷情剂是如何使他变得傻乎乎的全过程,接着又看见他咧嘴朝罗恩笑着,而罗恩也在懒洋洋地望着他笑。 艾弗里:“……” 真蠢,两个都是。 “好了,”斯拉格霍恩说,隔着许多热腾腾的蒸气望去,他那大块头的身形显得飘飘忽忽的,“各位同学,请拿出天平、药包,还有你们的《高级魔药制作》课本……” “先生?”哈利举起手说。 “怎么了,哈利?” “我和罗恩没想到还能上提高班,所以我们,”他摊手示意了一下身前空空如也的桌面,“什么也没有。” “对,是的,麦格教授提到过这事。别担心,你们今天可以先用储藏柜里的原料,天平也可以借给你们,这里还有一些旧课本,你们先用着,然后你们可以写信给丽痕书店……” 斯拉格霍恩大步走到墙角的一个储藏柜前,在里面摸索着拿出两本破破烂烂的《高级魔药制作》和两套暗淡退色的天平递给了哈利和罗恩。 “那么现在,”斯拉格霍恩说着回到教室前面,他把已经很鼓的胸膛又往前挺了挺,马甲上的纽扣眼看就要迸掉了,“我准备了几种药剂让你们开开眼界,当然,只是出于兴趣,等你们完成了所有课程,也许就能配制出这些魔药了。” “虽然你们没有亲手做过,但肯定听说过。”他指着最靠近斯莱特林桌子的那只坩埚,问道:“谁能告诉我这一种是什么?” 学生们都微微从座位上欠起身,伸长脖子想要看见那坩埚里的液体,那里面像是一锅清水在翻滚。 布雷斯看向艾弗里,后者立马会意小声说了句“吐真剂”。 赫敏那只久经锻炼的手抢先举了起来。和她的手一同举在半空中的还有刚刚知道答案的扎比尼先生的手。 斯拉格霍恩不出意料地指了指布雷斯。 “吐真剂,无色无味,一种能使喝下它的人说出实话的魔药。”布雷斯语速平缓地说。 “很好!”斯拉格霍恩高兴地说:“现在,”他指着最靠近拉文克劳桌子的那只坩埚,继续说道,“这种比较出名,最近部里发的几本小册子上也重点介绍过,谁能——?” 赫敏的手又一次抢先举了起来,比教室里任何人都快。 从她比刚才举得还要高的手和面上积极渴望的表情中不难看出,她对刚刚布雷斯抢走她回答问题机会的行为很是不甘。 斯拉格霍恩扫了演斯莱特林那几人,见艾弗里和布雷斯都没有动作,这才示意赫敏来回答。 “是复方汤剂,先生。”赫敏说。 “太好了!还有这里的这种……你说,亲爱的?”斯拉格霍恩说,他看见赫敏的手又一次举起,显得有点惊异。 “是迷情剂!” “一点儿不错。”斯拉格霍恩这时显出了由衷的佩服,说道,“不用猜,我想你肯定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 “它是世界上最有效的爱情魔药!”赫敏说。 “非常正确!我想,你是通过它特有的珍珠光泽认出来,对吗?” “还有它特有的呈螺旋形上升的蒸气,”赫敏兴趣盎然地说,“它的气味根据各人的喜好而有所不同,我可以闻到刚修剪过的草地,崭新的羊皮纸,还有……” 她突然绯红了脸,不再往下说了。 德拉科表情嫌弃,凑近同桌几人,低声道:”谁会在乎她闻到了什么味道。” 布雷斯扯了扯嘴角,赞同地笑笑。 “亲爱的,可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吗?”斯拉格霍恩问道,似乎没注意到赫敏的不好意思。 “赫敏·格兰杰,先生。” 德拉科不屑地冷哼一声,立刻引起了隔壁桌红头发男孩的注意,两人隔着一条并不算宽的过道怒目而视。 谁都不能睁着眼睛忽视他俩眼里的敌意。 “当然了,”斯拉格霍恩在跟赫敏友好交流了一下她的家世后,继续今天的课程内容,“迷情剂并不能真的创造爱情,爱情是不可能制造或仿造的。” “这种药剂只能使人产生强烈的痴迷情绪,所以这大概是这间教室里最危险最厉害的一种药剂了——对,没错,”他朝德拉科严肃地点了点头,因为德拉科脸上是明晃晃的怀疑神色,“等你们的人生阅历像我这么丰富之后,就不会低估中了迷情剂的痴情有多么大的威力了。” “现在,”斯拉格霍恩接着说,“开始上课。” “先生,你还没有告诉我们这里面是什么呢。”赫奇帕奇的厄尼·麦克米兰指着斯拉格霍恩讲台上的一只黑色小坩埚说。 那只小坩埚里面的药剂正欢快地飞溅着,它的颜色如同熔化了的金子,在表面跳跃着的大滴大滴液体像一条条金鱼,但没有一滴洒到外面。 “嗬!”斯拉格霍恩又来了这么一声。 哈利相信斯拉格霍恩根本没有忘记那种药剂,他只是等着别人来问,以制造一种戏剧性的效果。 “对,这个还没说呢,这是一种最为奇特的魔药——福灵剂。我想,”斯拉格霍恩笑眯眯地转过身来看着发出一声惊叫的赫敏,“你肯定知道福灵剂有什么作用吧,格兰杰小姐?” “它是幸运药水,”赫敏兴奋地说,“能够带来好运!” 全班同学似乎顿时挺直了腰板,就连傲娇的小少爷和不怎么走心的布雷斯都收起了他们的漫不经心,开始全神贯注地听斯拉格霍恩讲课了。 “非常正确,给格兰芬多再加十分。福灵剂熬制起来非常复杂,一旦弄错,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它的效果也相当惊人,喝下去你就会发现你不管做什么都会成功……至少在药效消失之前是这样。” “那为什么人们不整天喝它呢,先生?”拉文克劳的泰瑞·布特急切地问。 “因为如果过量服用,就会导致眩晕、鲁莽和危险的狂妄自大。”斯拉格霍恩说,“剂量太大,便会有很强的毒性。不过如果偶尔谨慎有节制地服用一点儿……” “你服用过吗,先生?”布特身旁的迈克尔·科纳兴趣很浓地问。 “当然,不过只有两次,”斯拉格霍恩说,他神情恍惚地凝望着远处,“早饭时服用了两勺,美妙的体验。” “至于这个,”斯拉格霍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塞着木塞的小玻璃瓶,“可以带来十二个小时好运的一小瓶福灵剂,将作为这节课的奖品。” 教室里一片寂静,周围那些药剂的每一次冒泡沸腾的声音似乎都放大了十倍。 “我必须提醒你们,福灵剂在有组织的比赛或竞选中是禁止使用的,因此,拿到奖品的人只能在平常日子里使用,然后等着看那个平常日子会变得怎么不同寻常。” “现在,”斯拉格霍恩突然变得精神振奋起来,“请把课本翻到第十页,按照书上的步骤熬制一份活地狱汤剂。这比你们以前做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复杂,所以我不指望有人熬出十全十美的汤剂。不过,做得最好的那个人将会赢得这小瓶福灵剂。开始吧!” 只听得一片刺耳的擦刮声,大家都把坩埚拉到了自己面前,然后是咣当咣当把砝码放在天平上的声音,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同学们高度集中的注意力简直触手可及。 艾弗里有条不紊地配制着魔药,他的书摊开着,但极少花时间去看上面的内容,他脑子里有更好的步骤,更完善的步骤。 那些斯内普优化过的。 的确,艾弗里总是感叹他教父惊人的魔药天赋,他配得上魔药大师的称号。 身旁是德拉科疯狂翻书的声音,显然,他很想得到那幸运的一天。 布雷斯也比平日里认真了不少,不过他似乎已经认定自己不可能做得比艾弗里更好,所以隐隐有些开始敷衍了。 至于西奥多? 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但起码他看起来对那幸运的一天没多大兴趣,此刻只是在规规矩矩按照课本的步骤来。 不像德拉科那般急躁,也不比布雷斯那样随意。 斯内普所教的魔药相关知识非常有自己的见解,每种材料在什么时候应该怎么切,都有讲究。 总是能在一成不变的古板手法中找出最便捷最高效的方法。就比如这节课要熬制的活地狱药剂——书上说要把瞌睡豆切成片,而斯内普教的是用银短刀的侧面挤压,这样比切片更容易出汁。 教室里只剩切材料、搅拌药剂以及坩埚底下火焰燃烧的声响,哦对,还有斯拉格霍恩来回踱步和偶尔点评的身音。 每个学生都埋头研究着自己坩埚里的药剂,十分钟后,整个教室里已经弥漫着淡蓝色的蒸气。 不用说,进展最快的是艾弗里,他的药剂在加入瞌睡豆满满的汁液后,立刻变成了书上所说的那种淡雪青色。 整间教室里目前就他一个人的药剂变成了这样,而他看起来非常淡然。 艾弗里全神贯注地开始搅拌魔药,先逆时针搅拌了七下,又顺时针搅拌了一下。 效果立竿见影,药剂立刻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好,时间……到!”斯拉格霍恩大声说道,“请停止搅拌!” 斯拉格霍恩在桌子之间慢慢走动着,轮流检查每一只坩埚。他没作任何评论,只是偶尔搅拌一下,或凑上去闻一闻。 他来到斯莱特林四人的桌边,他淡淡瞥了眼德拉科的坩埚,又从布雷斯熬出的那埚蓝色混合液旁走了过去,赞许地朝西奥多点了点头,最后难以置信地看着艾弗里坩埚里的液体,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出色,太出色了!艾弗里,你在魔药上的天赋太惊人了。”斯拉格霍恩高兴地说,然后有些不舍地走向最后一张桌子。 “梅林!你显然继承了你母亲的天赋,哈利,莉莉当年在魔药课上就是如此心灵手巧!”斯拉格霍恩在看见哈利坩埚里的魔药时如是说,“但很遗憾,希伦先生的魔药熬制得更接近完美。” 他快步走回艾弗里他们桌边,对同学们大声说,“无可争议的优胜者!”接着摸出那瓶福灵剂递给艾弗里,“给,拿去吧,我说话算数,给你一瓶福灵剂,好好利用!” 艾弗里把那一小瓶金色液体塞进了长袍口袋,礼貌地道了声谢。 只是有一丝怪异,连万事通小姐都没能熬制到这一步,哈利是怎么做到的? 这样想着,艾弗里抬眼朝哈利看去,后者也正看着他,然后艾弗里就看见了哈利瞬间变脸的模样—— 脸上原本流露出的失落神色在对上艾弗里眼眸的瞬间,便立刻被替他开心的故作不在意给全完替代了。 艾弗里失笑,真是个纠结又爱面子的家伙。 “你是怎么做到的?” 大家离开地下教室时,罗恩问哈利。 艾弗里一行人走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德拉科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显得很感兴趣,恨不得贴上去听。 “大概是运气好吧。”哈利说。 显而易见的,他察觉到了德拉科的好奇。 哦,得了,小少爷真的很明显,哈利就差翻白眼了。 艾弗里无语地摇摇头,拽着德拉科就快步往礼堂走去。 * 月光像淬毒的银刃劈进拱形长廊,火把的蓝焰在石墙上投下扭曲的魅影。 艾弗里快步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来到八楼校长办公室门前。 “酸味汽水。”他说出上午黑魔法防御术课后斯内普教授告诉他的口令。 话音刚落,石兽身后的墙壁裂成两半,露出一道活动的螺旋型楼梯。 艾弗里跨上去,随着楼梯一圈圈地旋转升入星辉斑驳的穹顶,最后来到了那扇带有黄铜门环的办公室门前。 他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是邓布利多的声音。 “晚上好,先生。”艾弗里说着走进了校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邓布利多外,毫不意外的,哈利也在。 “晚上好,艾弗里,坐下吧,”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半月形镜片映出两道身影,“我想,开学第一个星期你和哈利一样,过得很愉快吧?” “……是的,先生。”艾弗里坐到一把扶手椅里,看了旁边同样坐着的哈利一眼。 哈利正摩挲着扶手椅的狮鹫雕纹,长袍下摆在艾弗里坐下的瞬间轻微颤动。 艾弗里隐隐约约知道邓布利多此次叫他们来的目的,但看哈利的模样显然还不太清楚。 看起来,他似乎以为邓布利多想要教他关于格斗的魔咒和技能。 ……真是暴力的格兰芬多。 "尝尝蟑螂堆?"邓布利多推过水晶碟,眼中满含期待地看向办公室里新来的第二位客人,“新口味。” “不了,谢谢。”艾弗里拒接得干脆,邓布利多也不显失望,只遗憾地笑了笑。 艾弗里的目光扫过这间几乎没什么变化的圆形办公室。细腿长桌上摆放着许多兀自旋转的精巧银器,间歇喷吐细小的烟柱。历代校长肖像在镀金画框内打瞌睡,绸缎睡帽随着鼾声轻轻颤动。气派非凡的凤凰福克斯立在门边铜架上,金红尾羽轻摆,琥珀色眼瞳兴致盎然地打量着哈利和艾弗里。 “是这样,我想,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个预言和魂器的事,”邓布利多语气平常地开口,“那么,或许你们应该了解得再多一些。” 说着,他杖尖敲了敲桌子旁的一个石盆,那东西哈利再熟悉不过——去年斯内普教授他大脑封闭术时总是先把脑子里的记忆抽出来放进去。 邓布利多的银手杖轻叩冥想盆边缘,记忆漩涡泛起点点荧光。哈利和艾弗里坠入盛夏阳光里时,最后瞥见的是邓布利多焦黑手指在瓶塞上颤抖的残影。 在曾经的魔法法律执行司职员鲍勃·奥格登的记忆里,冈特老宅的腐木气息刺得人鼻腔生疼,梅洛普颈间挂坠盒撞击声与莫芬的蛇佬腔混作一团。 而这个狂傲自负又奢靡挥霍的家族最后的继承人梅洛普,是伏地魔的母亲。显然,这个家族的暴力与血统偏执完美继承给了伏地魔。 而黑魔王的父亲则是一个因为迷情剂忘记自己的麻瓜女友,进而疯狂爱上一位女巫的英俊麻瓜。 梅洛普因爱情给老汤姆下迷情剂,让汤姆与其私奔结婚,又因爱情不再给他喝迷情剂,致使这段本就虚假的感情彻底结束。 老汤姆在清醒后便离开了正怀着身孕的梅洛普,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她,也没有费心去打听他的儿子怎么样了。 等三人从记忆漩涡里退出时,外面的天空已经变得墨黑,邓布利多看了看挂钟上的指针,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后便先让两人回去了。 艾弗里和哈利转身准备离去,快走到门口时,在堆满银器的细脚桌边缘瞥见一枚镶着龟裂黑宝石的丑陋金戒。 与刚刚在冥想盆中看到的冈特家那枚戒指一模一样,只是更破旧了些。 “先生,”哈利瞪着它,问道,“那枚戒指——” “怎么了?”邓布利多说。 “那天晚上我们去拜访斯拉格霍恩教授时,您就戴着它。” “没错。”邓布利多承认。 “但它不是……先生,它不是马沃罗·冈特给奥格登看的那枚戒指吗?” 邓布利多微微点了点头,“正是那一枚。” “可是怎么会,它一直在你这儿吗?”哈利困惑极了。 “不,我是最近才弄到的,”邓布利多说,“实际上,就在我带你去找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几天之前。” “您的手就是在那个时候受伤的吗,先生?” “差不多就在那个时候,没错,哈利。” 哈利迟疑着,“先生,究竟是怎么……?” “太晚了,哈利!下次再给你们讲这个故事吧。”邓布利多面带微笑,“现在,离宵禁只有不到十分钟了,快回去吧,晚安。” “晚安,先生。” 关上办公室门的刹那,艾弗里朝那桌上金戒旁的银蓝色冠冕投去沉沉一瞥。 拉文克劳的冠冕,他曾在一本书上翻到过。 古银色的镂空金属,泛着月华般的冷光,表面蚀刻着藤蔓状的古魔文纹路。 形似展翅的渡鸦双翼环抱,中央镶嵌一颗蓝宝石,内部仿佛流动着星云,呼应拉文克劳塔楼穹顶的星座图。 边缘刻有拉文克劳箴言“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Wit beyond measure is man’s greatest treasure),字母缝隙间隐约闪烁秘银的幽蓝微光。 触碰时会感知到冰雪般的凉意,佩戴者能听见遥远的风铃声与书页翻动声交织的幻听(传说能增强专注力)。 而如今这顶冠冕的银质表面被蒙上沥青般的黏稠黑雾,蓝宝石爆裂成棱角狰狞的碎片。 不难猜测,拉文克劳的冠冕的的确确就是伏地魔制作的魂器之一,而邓布利多也已经将它毁掉。 如同那枚有着同样裂痕的冈特戒指。 * 这星期后来几节魔药课上,哈利依旧展现出了不寻常的惊人天赋,在魔药这方面。 艾弗里也终于知道了原因——哈利得到的那本由混血王子标注了不少笔记的《高级魔药制作》。 这位自称“混血王子”的人几乎在每一页上都添加了笔记,那些笔记并不都与魔药制作有关。有一些内容看上去像是他自己编的咒语。 这本课本上的笔记内容与斯内普教授艾弗里的操作步骤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少数几个稍显不那么完美的处理方法外,其余流程都与斯内普在魔药上的天赋达到齐平的水平。 而书中标注的其中几个魔咒,似乎也曾在艾弗里记忆中被斯内普无意间提到过。 艾弗里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洇开墨渍,透过氤氲的雾气,他看见哈利课本边缘挤满细若蚊足的批注——字母"Z"总在收尾时夸张地上翘,与斯内普批改论文时的笔迹习惯惊人相似。 这不禁让他将这位“混血王子”与他严厉的教父联系到一起。 或许这两人认识? 又或许,这根本就是一个人? 宝子们,小小的老子又来了,我知道自己很坑,骚凹瑞,轻点骂我[菜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9章 Chapter 89 第90章 Chapter 90 周五的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却又深沉地笼罩着霍格沃茨。 西里斯趁着这夜色,身形敏捷地穿过邓布利多办公室的壁炉,出现在他两个儿子眼前。 他带来了被藏在布莱克老宅的斯莱特林挂坠盒,放在办公桌上那个邓布利多不知从哪取来的挂坠盒旁边。 两个挂坠盒一模一样,难辨真假。 雷古勒斯·布莱克,一个拥有星辰般姓名的人。 透过西里斯和邓布利多的话语和小精灵克利切的一段回忆,他们拼凑出来了一段他无比悲壮的人生。 1961年,也就是布莱克家大儿子西里斯降生的两年后,奥赖恩和沃尔布加·布莱克这对表兄妹兼夫妻迎来了他们的第二个儿子。 这孩子虽然不及哥哥那样英俊,但也有着一头漆黑的秀发。 依照家族族谱,他们给这个孩子取名为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教名Regulus取自狮子座最亮的α恒星——轩辕十四,那是星空中璀璨夺目的存在;而中间名Arcturus则是牧夫座α恒星大角星,同样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光彩,寄托着家族对他的深切期望。 在西里斯的记忆深处,弟弟雷古勒斯的到来,并没有让他在冷冰冰的布莱克家感受到丝毫额外的温暖与理解。 两兄弟的少年时期,一直有人不断地提醒西里斯:“你的弟弟要比你强得多。” 而他俩似乎也在身体力行地验证这一观点。 在那个极度推崇血统至上,将麻瓜视如垃圾,毫不留情遗弃哑炮,甚至婚姻关系都充满近亲色彩的布莱克老宅里,西里斯就像一只离群的“Black sheep”。 他叛逆不羁,满心都是对父母的忤逆和对家族腐朽观念的鄙视;而雷古勒斯却截然不同,他乖巧听话,严格恪守着家族定下的种种规矩,是父母眼中的完美孩子。 甚至是对待家中那个与女主人沆瀣一气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两兄弟的态度都有着天壤之别。 雷古勒斯十分体恤它,每次和克利切说话时,态度总是温文尔雅,眼神中透着温和与关切;而西里斯却对克利切毫不在意,在他眼里,克利切就如同窗台上那些令人厌烦的狐媚子,避之唯恐不及。 两兄弟的卧室都位于老宅的顶层,仅有一墙之隔,可风格却迥然不同。 西里斯的卧室几乎挂满了格兰芬多风格的装饰,那些鲜艳的色彩和充满激情的图案,彰显着他的不羁与自由。此外,墙上还贴着麻瓜女孩的比基尼海报和炫酷的摩托招贴画,这些来自麻瓜世界的元素,更凸显了他对家族传统的叛逆。 反观雷古勒斯的卧室,到处悬挂着代表斯莱特林的绿色横幅,床板上用精美的字体刻下了布莱克家族的信条“永远纯洁”,他甚至还在门上钉了一个精致的小牌子,上面写着“未经本人许可禁止入内”。 而这一切,仿佛都诉说着他对学院和家族荣耀的执着追求。 从这些生活细节中,便能清晰地看出兄弟二人在性格上的巨大差异。 而雷古勒斯之于西里斯,也不过是同父同母的陌生人,共享姓氏的别人家的孩子和腐朽家庭一丘之貉的蠢货罢了。 时光匆匆,转眼到了11岁上学的年纪,雷古勒斯和哥哥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愈发有着老死不相往来的劲头。 雷古勒斯如同一位标准的布莱克家族成员,顺利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学院。 作为一名头脑聪明、品学兼优的富家子弟,他毫不意外的吸引了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注意,并被他吸纳进了鼻涕虫俱乐部,与他同时期的俱乐部成员还有哈利的母亲莉莉·伊万斯。 不仅如此,雷古勒斯还凭借出色的身手和敏锐的洞察力,加入了魁地奇院队,成为了一名找球手。 在雷古勒斯的学生时代,彼时的伏地魔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他高举着“魔法即强权,恢复纯血荣光”的旗帜,靠威逼利诱网罗了众多党羽。 这些人在前臂烙上可怖的黑魔标记,戴上兜帽与面具,给自己取了个野心勃勃的名字——食死徒。 而布莱克一家虽然没有明面上加入这个当时看起来疑似邪教的种族主义组织,但也并没有掩饰对黑魔王的信奉与吹捧。 他们与这位天降领袖的理念不谋而合,梦想着有一天伏地魔能带领强大的信徒还纯血家族以应有的地位——至高无上,碾压众生。 从此不必在麻瓜面前小心翼翼地躲藏,更不用担心他们污秽的脏血玷污那“永远纯洁”的家族藤蔓。 而雷古勒斯,无疑是这个信仰狂热的守护者。 大概在二、三年级的时候,雷古勒斯就成为了伏地魔的忠实粉丝。他那布置考究的卧室里,贴满了关于黑魔王的剪报, 作为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痴迷于这个男人伟大的政治诉求和强大绝伦的力量。 在他眼中,黑魔王一切在正常人看来无比丑恶的特征,都成为了他顶礼膜拜的图腾。 他渴望成为食死徒,这种渴望并非源于恐惧与暴力的胁迫,也不是为了从伏地魔那里学到多么厉害的魔法,更不像他那见风使舵的表姐夫,为了攀附权势而点头哈腰、送钱送房。 他对伏地魔的崇拜,纯粹是出于内心深处的信仰,那信仰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坚定。 而这一天到来的并不晚,也许是堂姐贝拉的引荐,也许是黑魔王本人听说了高贵古老的布莱克家族居然有个天资聪颖的小粉丝,16岁那年,雷古勒斯如愿以偿地在自己的前臂烙上了黑魔标记。 那一天,他的脸上洋溢着由衷的快乐,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仿佛自己完成了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 在父母眼中,这个二儿子俨然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小英雄,与那个离家出走、被视为纯血败类的哥哥相比,简直优秀到不知哪里去了。 雷古勒斯加入食死徒后这一年的经历,鲜有人知晓。他是否曾跟随堂姐、表姐夫去折磨那些无辜的麻瓜?又是否曾为了满足主人的恐怖实验,而残忍地残害那些纯洁的野兽?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但这一年来的所见所闻,却足以让雷古勒斯对这条道路产生一丝怀疑。 伏地魔确实强大无比,他的魔法高深莫测,令人生畏。但他的残忍歹毒也让雷古勒斯感到震惊,他对待追随者的态度冷漠无情,似乎从不曾在意过他们的死活。 而最令雷古罗斯困惑的是,比起带领纯血家族对抗国际巫师保密法,主人似乎更醉心于长生不老的研究,还不止一次的在信徒面前低调炫耀自己的成果。 种种迹象让聪明的雷古勒斯意识到,伏地魔为了真正意义上的飞离死亡,正在或者已经进行了某种邪恶的实验,但这一切还并不足以让雷古勒斯立刻叛逃。 直到有一天,伏地魔向雷古勒斯提出了一个特殊的要求——一只家养小精灵。 接到任务的雷古勒斯向黑魔王推荐了服务布莱克家族多年、年老且老实听话的克利切。 他来到布莱克老宅的书房,对正在忙活的老精灵说,被黑魔王需要是他们主仆二人至高的荣耀。 “你必须完成他交代的一切任务,然后平安回家。” 按照雷古勒斯的指示,一脸茫然的克利切跟随伏地魔来到了一个阴暗的岩洞。岩洞之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大湖。 克利切小心翼翼地跟着主人的主人乘上了一艘闪着幽光的小船,登上了湖中央的小岛。 在一个盛满毒药的石盆前,黑魔王面露一丝狞笑,他冷冷地命令克利切将这盆毒药全部喝下去。 克利切听话的照办,它看着伏地魔从长袍里掏出了一件东西放到了石盆底部,然后加满毒药后狂笑着扬长而去,把克利切独自留在了孤岛上。 伏地魔的计划很简单,保护魂器的测试已经完成。在他看来,这个卑贱的家养小精灵会因为口渴难耐而涉入遍布阴尸的湖水,继而被那些面目狰狞的阴尸拖入水中,与他永生的秘密一起永远淹没在这漆黑的湖底。 尽管眼前的恐怖景象和五内俱焚的痛楚让克利切求死不得,但它得活着,它得回家,善良温柔的雷古勒斯少爷还在家中等着它给黑魔王立下汗马功劳的好消息。 于是乎,克利切触发了伏地魔本人都不曾了解的被动保命技能。 后来,就连克利切自己都回忆不起来,究竟是怎样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挣脱了阴尸大军的纠缠,又是如何从这个黑暗阴冷还附有传送禁制的岩洞中回到了家中。 回到布莱克老宅之后,克利切又将岩洞中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雷古勒斯:自己是怎样以血献祭进入岩洞,是怎样饮下整整一盆毒药,又是怎样目睹了黑魔王狞笑着将那一个雕刻着蛇形标志的挂坠盒放到石盆中,然后像对待用完即弃的垃圾一样放任阴尸将自己拖入湖水。 克利切言毕,雷古勒斯脸上并没有庆幸小精灵完成任务的悦色和自豪,而是面露忧虑,十分不安。 他痛苦地意识到自己当初的种种担忧是正确的,那个曾做出无数伟大许诺的黑魔王在他所认为卑贱的生物面前褪去伪装之后,就是一个残忍嗜杀、暴虐无道的毒夫而已。 什么带领纯血家族恢复昔日荣光,什么让巫师不再躲躲藏藏,都只不过是为了吸纳信徒、壮大势力而喊出的政治口号罢了。 伏地魔根本不在乎纯血统的复兴,就像他不在乎面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小精灵一样。他所追求的永生,也远不是雷古勒斯曾经想象的那样,是为了实现更伟大的目标的计划中的一部分,而仅仅是满足自己对生命无尽延续的贪婪**。 雷古勒斯也曾见过伏地魔在手中把玩那个精美的挂坠盒,想必就是藏匿灵魂碎片的魂器了。 在他心中强大无畏的黑魔王,竟然是一个为了活着不惜摧残灵魂的懦夫。而自己那个曾经引以为傲的食死徒头衔,现在看来,不过是贪生怕死的另一个具象。 雷古勒斯其实早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这些真相,但他一直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自己信仰的崩塌。 克利切的讲述,就像一记响亮而沉重的耳光,将他心中那所谓的“信仰”彻底击得粉碎。 为了保全克利切和全家的安全,雷古勒斯叮嘱它藏好,不要离开家。然后,他独自一人走进那信仰破碎后的夜色之中,开始了他的计划。 在大家的记忆里,雷古勒斯消失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日子里,也许他日夜钻研,仿造了一个与真正的魂器一模一样的挂坠盒,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每一处雕刻都倾注了他的决心;又或许他还利用这段时间精心伪造了自己的死亡,为自己的行动做足了准备。 邓布利多猜测,雷古勒斯在叮嘱完克利切躲好后,雷古勒斯仿造了挂坠盒,然后利用某个事件在伏地魔本人或者某位食死徒面前巧妙假死金蝉脱壳,骗过了所有人。 所以直到最后,伏地魔都认为雷古勒斯是为他牺牲的,并不知道其背叛的真相,而以西里斯为代表的正派势力则认为他是被伏地魔所杀。 在这之后的一天夜里,月色如水,洒在布莱克老宅的屋顶。雷古勒斯悄悄回到了家,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单薄。他轻手轻脚地打开碗柜,找到了躲在里面的克利切。他命令克利切带自己去到那个岩洞。他们穿越重重机关,登上了藏匿魂器的小岛。 雷古勒斯从口袋掏出准备好的复制品交给克利切,叮嘱它等石盆见底之后,把它和其中真正的魂器调换一下,然后立刻回家。不许将这一切告诉包括女主人在内的任何人,最重要的是要尽力毁掉真正的挂坠盒。 然后雷古勒斯自己喝干了魔药,在绝望和焦渴的双重折磨下,被阴尸拖到了湖底,就此殒命,生命永远定格在了那个黑暗的夜晚。 而眼睁睁目睹这一切的克利切因为命令的制约而束手无策,它按照约定调换了挂坠盒。 两个挂坠盒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雷古勒斯在他的赝品中留下了一封信—— To the Dark Lord: I know I will be dead long before you read this, but I want you to know that it was I who discovered your secret. I have stolen the real Horcrux and intend to destroy it as soon as I can. I face death in the hope that when you meet your match, you will be mortal once more. R. A. B. 一封不到100字的遗书写出了他最后的谦逊、骄傲和无奈。 “我仍愿意尊你声‘黑魔王’,是为了祭奠无法实现的理想。毕竟曾经的我是多么确信自己永远会是你谦卑的信徒,而你会带领我实现它们。我依靠聪明才智发现了你的秘密,也并不掩饰夺走魂器的骄傲。当我的哥哥知道真相后,还会不会说我是软弱的蠢货?我无力亲手毁掉我的信仰,但我相信日后定会有另一个人来完成这个任务。我愿付出生命,助他一臂之力斩断你非人般的不死。” 可惜的是,伏地魔没能看到这封留给他的遗书,对雷古勒斯的背叛更是一无所知。而他的哥哥西里斯也差点永远无法得知他口中软弱的蠢货弟弟竟然是一个如此睿智勇敢的人。 在此之前,作为击败伏地魔的功臣之一,唯一肯定他功绩的也只有和他经历这一切的克利切。 “我想,”邓布利多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拿起几分钟前刚被格兰芬多宝剑刺出裂痕的挂坠盒,“雷古勒斯大概也不会在意这些。” 西里斯点点头,神情显得释然又落寞。 是啊,雷古勒斯从来不是一个英雄,比起英雄之名,他可能更愿意在他那个理想世界中做一个骄傲的追随者。在那里,巫师会走向光明,麻瓜只能俯首称臣。 他从未背弃信仰,遗憾的是跟错了人。 格里莫广场12号的深夜总是带着腐朽的甜腻,沃尔布加夫人的画像照常发出尖锐的嘶吼, 但此刻,听着那句"叛徒!布莱克的血脉里爬满了蛀虫",嗅着那令人厌恶的空气,看着挂毯上雷古勒斯名字下方竟浮现出淡金色的字迹——「R.A.B.奉献于1980年3月15日」。 西里斯竟然意外安心地笑了。 那是对弟弟误解的释怀,也是对他勇敢行为的敬佩。 克利切突然用头撞向柜壁,尖叫道:"坏少爷不配知道雷古勒斯少爷的伟大!他喝了毒药!他让克利切替换宝物!" 是啊,他不知道雷古勒斯的伟大,他错过了他整个校园生活…… 更差一点,他就永远与真相擦肩而过了。 他站在挂毯前,第一次那么赞同沃尔布加夫人的话。 布莱克的血脉里的确爬满了“蛀虫”,让绝大多数布莱克厌恶,但在西里斯看来却比格兰芬多院徽更加珍贵。 …… 邓布利多调查了伏地魔年轻时接触过的古董收藏家,发现赫奇帕奇金杯被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保管。通过追踪古灵阁交易记录,锁定金杯在莱斯特兰奇的金库里。 得知金杯所在,邓布利多安排了本就在古灵阁工作的比尔·韦斯莱协助服用了复方汤剂假扮莱斯特兰奇的唐克斯成功拿到了金杯。 金杯被施了复制咒,这使得拿到金杯的过程闹出了点不小的动静。 灵魂和身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随着魂器一个一个被毁,灵魂主人一定能感受到自身力量的削弱。 但邓布利多说伏地魔的灵魂分离太久,联系变得微弱许多,对于感知到魂器的毁坏,也许需要更久的时间。 到那时候,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冈特家族的戒指、斯莱特林挂坠盒、拉文克劳冠冕、赫奇帕奇金杯…… 除此之外,邓布利多还推测伏地魔可能将身边最珍贵的东西变成魂器,而那条名为纳吉尼的蛇是伏地魔的宠物,且与他关系极为密切,伏地魔对纳吉尼的喜爱不亚于他对任何事物的喜爱。 并且,哈利能在梦中看到纳吉尼的视角,与纳吉尼建立了某种精神上的联系,这让邓布利多意识到纳吉尼与伏地魔之间的特殊关系。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纳吉尼也是伏地魔的魂器之一。 在艾弗里看来,邓布利多似乎还有什么猜测没告诉他们。 ……有关哈利的。 “梅林,伏地魔到底把自己的灵魂分成了多少份?” 坐在布置得像希伦庄园图书室的有求必应屋里,哈利苦恼又头疼地说。 他实在是低估了伏地魔的下限,没想到他竟然为了永生分裂出了这么多份灵魂。 艾弗里指尖划过哈利那本《高级魔药制作》封底下端细小的笔迹—— “本书属于混血王子。” 他合上课本,越发坚定了这本课本的主人是斯内普的这个想法。 “也许十几份,”他抬眸看向哈利,“或者几十份。” 哈利咋舌!“这也太……”变态了。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艾弗里看上去对魂器有很多个这个消息适应良好,他语气淡然,全然不像哈利那般震惊,“他是一个标准的斯莱特林,拥有强大绝伦的魔力……” 所以才会“标准”得过了头,做得比任何一个斯莱特林都决绝。 城堡外的打人柳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惊飞了栖息在塔楼尖顶的猫头鹰群。 哈利望着那些扑棱棱掠过的黑影,突然想起明天还有占卜课的论文要交——特里劳妮教授要求他们用茶叶渣预测未来七天的厄运。 "听说西娅在魔药课上炸了三个坩埚。"哈利突然用魔杖敲了敲水晶瓶,复方汤剂的表层泛起珍珠母光泽,"斯拉格霍恩教授居然没扣分,反而夸她有创新精神。" “听上去你很遗憾格兰芬多没有因此被扣分?”艾弗里嗤笑出声,魔杖尖泄出的荧光照亮了哈利羊皮纸上的墨渍,一排排关于黑魔法防御术的论文内容下,赫然写着好几个无关作业的词——魂器。 “也不是,我就是惊奇斯拉格……你怎么不提醒我!“哈利大叫一声,颇为心疼地捧着那张羊皮纸左看右看,“该死的伏地魔,可恶的魂器。” “嗯,都怪他。”艾弗里轻笑着用魔杖点了点那几个词,擦除咒的白色光芒闪过,羊皮纸上就只剩下未完成的作业内容了。 哈利满意,从兜里摸出一袋滋滋蜜蜂糖,"昨天魔咒课上,弗立维教授演示驱逐咒时,罗恩差点把皮皮鬼变成响尾蛇。" “那他可真够……”艾弗里的直言不讳在哈利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没有魔咒天赋的。” 对于希伦来说,这确实算得上委婉。 哈利笑起来。 屋内烛光映在两人身上,落到地板上的大片阴影随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摇曳。 明天端午,放假了放假了! 各位端午安康,吃粽子吃粽子吃粽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0章 Chapter 90 第91章 Chapter 91 六年级没有课的那些时间,根本不像同学们所期待的那样可以尽情地放松休息,而是必须用来努力完成教授们布置的大量作业。 学生们不仅每天都要像应付考试似的拼命用功,而且功课本身也比以前难多了。 这让艾弗里也显得有些头疼,有时,他甚至需要请教授重复几次他才能完全听懂并理解。 现在几乎用到魔杖的课程都被要求使用无声咒,这使得艾弗里总能在公共休息室或者在吃饭的时候,看见同年级的同学脸憋得通红,暗暗跟自己较着劲儿,像是服用了过量的便秘仁。但谁都知道,他们实际上是在苦苦练习不把咒语念出声来而让魔法生效的本领。 没几个人能真正轻松地成功做到。 这就让艾弗里在每次不经意间使出无声咒后,都能收获不少崇拜羡慕的眼光。 其中,哈利的目光最为明显灼热。 显而易见,艾弗里非常享受。 于是这样的不经意,发生得越来越频繁。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觉得艾弗比你更加招摇爱出风头。”布雷斯以德拉科为参照物评价道。 小少爷不满,但很是赞同。 只有来到外面的温室里时,大家才算松了口气。现在草药课上对付的植物比过去更危险了,但是当曼德拉草的毒触手猝不及防地从后面抓住他们时,他们至少还可以大声地念咒。 伏地魔在损失了五件魂器后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反而像消失了一般,这倒是让哈利在霍格沃茨的日子顺心愉悦了不少。 期间,斯拉格霍恩邀请了一些学生参加他的小型私人晚餐聚会,艾弗里和布雷斯每一次都在受邀名单上,但他们并不是每一次都去。 哈利也被邀请了,但他总能找到不去的理由。 学校周围的防范措施越来越严密,但十月中旬,学生们依旧迎来了本学期第一个去霍格莫德村的日子。 去霍格莫德村的那天早晨,狂风裹着雨夹雪,无情地打在窗户上。 费尔奇和往常一样站在橡木大门口,一个个核对获准去霍格莫德村的同学的名字。 不同的是,这次的时间比以往更加漫长,因为费尔奇用他的探密器在每个人身上反复地测来测去。 “我不明白,”布雷斯故作懊恼,“就算有人把黑魔法物品带出去又能怎么样?” 德拉科很是看不惯费尔奇,“他更应该防的是下午回到学校的格兰芬多。” 艾弗里抿了抿嘴,表示赞同。 这次的霍格莫德之旅并没有什么乐趣,不少店铺被木板封死了。而且这个全英国唯一一个没有麻瓜的村落实在是太冷了。 尽管艾弗里几人都戴齐了帽子围巾手套,但当他们走到连保暖咒都对抗不了的狂风和雨雪中时,暴露在外的部分还是很快被冻得生疼直至发麻。 街上到处可见弯着腰顶风前进的学生。 “或许我们待在暖融融的公共休息室里会更愉快。”被布雷斯生拉硬拽才一起出来的西奥多这样说。 德拉科冷得不想说话,赞同地狠狠点头。 艾弗里和哈利在蜂蜜公爵买了些新奇地糖果,又去三把扫帚喝了杯黄油啤酒后就回去了。 这的确是毫无乐趣的一次霍格莫德之旅。 周一晚上,邓布利多又一次将回忆展现给哈利和艾弗里看,这次他们在冥想盆里看到了伏地魔的小时候,在麻瓜孤儿院的时候。 哈利似乎不明白邓布利多给他看这些东西的目的是什么,但尽量了解伏地魔的事情是绝对没坏处的。 邓布利多要哈利从斯拉格霍恩的记忆里找到伏地魔到底制作了多少个魂器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这事儿并不简单。 斯拉格霍恩,一个典型的斯莱特林,他会轻易告知别人他曾在汤姆·里德尔成为伏地魔这条路上提供的帮助吗? 尽管那帮助是无心之举。 本学年第一场魁地奇比赛如期举行,格兰芬多队对斯莱特林队。 不出意外的话,格兰芬多会赢。 在艾弗里看来,这场比赛的看点无非就是格兰芬多新入队的罗恩·韦斯莱和斯莱特林新加入的两个大块头克拉布和高尔之间的较量罢了。 比比谁更蠢? 艾弗里承认他就是对韦斯莱有偏见,但韦斯莱对斯莱特林又何尝不是? 不过艾弗里也同样瞧不上克拉布和高尔,从前作为德拉科的跟班也好,今后不再讨好马尔福也罢。 他都看不上。 而事实证明,克拉布和高尔似乎比罗恩更加愚蠢。 有他俩在的斯莱特林院队,甚至比之前输得更难看了。 德拉科当然气愤,他简直不敢相信普赛真的会让这两个浑身上下全是蛮力的家伙加入院队。 “也许普赛就是单纯需要蛮力呢。”布雷斯说,有些同情地拍拍少爷的肩膀。 “毕竟他们也只有蛮力了。”艾弗里说。 这场比赛后的一段时间里,格兰芬多那几人变得很奇怪。 韦斯莱和格兰杰好像又在闹什么矛盾,这样的请款似乎时有发生。 他们总是在闹别扭,不是吗? 因为哈利总是愁眉苦脸,艾弗里很多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关于他的两位好友又怎么怎么了之类的话。 这实在令人厌烦,艾弗里根本不关心那两人的事情。 哈利变得怪异则是因为学校女生们超乎寻常的热情,不论他说多么无趣的话,她们都会哈哈大笑。 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许多炙热的目光定在他身上,他只好脚步匆匆地离开。 他早该习惯的,但女孩们一次比一次激动,甚至有几个女生明里暗里地表达爱慕。 哈利对此感到很苦恼,因为他现在为了躲避女孩们的狂热,很难找到机会和艾弗里单独相处。 “多受欢迎啊,我们的救世主。”艾弗里总会这样说。 哈利觉得他的语气里带着嘲讽。 “很正常。”赫敏很不耐烦地说,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戳出了一个洞,“不少女生都在讨论如何给你下迷情剂,只为了你能带她们之中的谁去参加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圣诞舞会。” 好吧,哈利叹气。 但他并不想参加这什么圣诞晚会啊,他答应斯拉格霍恩只是单纯想要知道伏地魔的事情而已。 学校的生活是平静枯燥的,但谁都不会傻乎乎地以为这代表着安全。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总是弥漫着一种紧绷的优雅。 翡翠色壁炉的火光将银蛇浮雕映得如同活物,学生们低声交谈,指尖摩挲着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 最近总有巫师莫名死亡。 斯莱特林大多数学生的家族里都有食死徒,所以毫不意外,大家都知道这些命案和谁有关。 即将到来的战争的阴影像湖底的淤泥,让所有欢笑都浮着一层虚假的光泽。 德拉科斜倚在窗边,窗玻璃倒映着他紧蹙的眉头,苍白的指尖无意识地转动一枚青金石袖扣。他刚目睹了艾弗里拒绝一位七年级女生含蓄的舞会邀请,理由是他需要“校对斯内普教授要求的古魔法契约文书”。 角落的书架旁,阿斯托利亚正用银刀小心地切割月长石粉末。她垂落的睫毛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校袍袖口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腕骨处系着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秘银细链。 德拉科的视线掠过她时停顿了一瞬。 羽毛笔在艾弗里指尖转动,休息室的一切都收入他的眼底。他扯唇笑了一下,目光中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之间流转。 达芙妮总像只骄傲的孔雀,而她这位小一届的妹妹却像地窖阴影里生长的月光花,安静得近乎透明。 当然,在斯莱特林之外,阿斯托利亚似乎又是另一个模样。 而此刻,她面前摊开的《高阶魔药应用》上,正用如尼文标注着某种反追踪咒的破解步骤。 “马尔福,为什么不参加训练?”院队队长蒙太的声音从门洞传来打破了寂静。 德拉科回神,讥诮地扯了扯嘴角:“抱歉,我忙着跟挪威脊背龙饲料订单练习海星倒挂。” 几个低年级学生窃笑起来,蒙太气恼地转头往旋转楼梯走去。 “和那几个蠢货练习,”在艾弗里几人含笑的目光中,德拉科嘲讽地翻了个白眼,“我还不如去斯内普教授办公室处理巴波块茎。” * 大雪纷纷扬扬飘落,圣诞节在人们的期待中来临。城堡塔尖垂落的冰棱折射着晨曦,费尔奇办公室的窗户结着霜花。 兴奋不已的学生们排着长队接受费尔奇的检查,期待着一会儿的霍格莫德圣诞之旅。 哈利望着长队最前方正被翻检背包的罗恩,格兰芬多围巾末端的金穗在寒风里簌簌发抖。 他没和赫敏罗恩待在一起,他真的不愿在这样放松的日子里还要操心两个朋友的事情。 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两人重归于好了。 这事儿似乎永远也说不清楚了。 霍格莫德村的石板路覆着糖霜般的积雪,德维斯-班斯商店橱窗里的窥镜在暴雪中癫狂旋转。 冬青花环和施了魔法的蜡烛点缀其中,使霍格莫德看上去更像一张圣诞贺卡了。 雪下的越来越大,哈利很快就感到露在外面的耳朵有要冻僵的趋势。 “嘿,你该用这个。” 视野中突然闯入一道圆润的褐色影子,艾弗里下意识的避开了。 “……你躲什么?”艾弗里的表情显得有些无语。 哈利挠了挠鼻尖,“我以为是只会飞的原型蟑螂……是你?” 艾弗里淡淡道:“如果你不把‘是你’放在圆形蟑螂后面说的话,我会感谢你认得我。” 哈利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斯莱特林弯下腰,从雪地上捡起那团褐色的东西——一副皮质耳罩。 “作为混血巫师,魔法和物理,你总得知道一个避寒方式。”艾弗里说,“不过看来,你是刻意都不想要。” “谢谢……但是我刚刚还以为我要被突然出现的游走球砸死。”哈利说:“你怎么会有两副耳罩?” “很显然,”艾弗里深吸一口气,“我闲的。” 哈利:“……” 还不等他再说点什么,耳朵上就被毛绒触感覆盖。 哈利嗅到一股冷冽的青苹果香,与魔药课上某人熬制荣光药剂时的气息如出一辙。 艾弗里伸手拂去他眉梢的冰晶,远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汽笛惊起成群雪枭,大雪裹挟着槲寄生浆果的甜香,落在两个少年相隔半寸的影子里。 哈利:“所以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艾弗里:“你不是人?” “你……” “好吧,我就是想要给某个笨蛋买件像样的圣诞礼物,却没注意到订购单上的’预订,请来霍格莫德自取!’而已。” “什么礼物?谁是笨蛋?” “圣诞礼物,你。” “那我拒收。” “……行,感谢你为希伦省了一笔加隆。“ “别,开玩笑的,那你现在取到了吗?” “去的路上被笨蛋绊住了脚,你说取没取到?” “那需不需要我亲自和你去?” “不要,我正思考省下来的钱买点什么给自己好。” “走,我陪你去取,现在就去,快。” 哈利咧嘴笑着,说罢自顾自往前走,那神态让艾弗里想起和他一起在庄园的雪地里玩闹的场景。 “哈利。” “干嘛?” 哈利左脚踩进被雪掩盖的坑洼,还没来得及回头,后颈突然传来刺骨凉意——艾弗里倚着奥利凡德魔杖店的橡木门框,指尖还残留着雪球融化的水痕。 颈肩的凉意令哈利猛一瑟缩,扭过头看去,是少年略显恶劣的笑意,他深褐色的鬈发沾满雪花,像撒了糖霜的甘草卷,鼻尖冻得通红却还在笑。 “斯莱特林式圣诞问候。"艾弗里扬起下巴,银扣斗篷在风雪中猎猎作响。他掷出的第二个雪球精准击中哈利膝窝,飞溅的冰晶在佐科笑话店被封死的橱窗前炸开烟雾。 追逐战终结于尖叫棚屋锈蚀的铁门前。 当最后一个雪球被随便扔向旁边的灌木丛,哈利早已仰躺在洁白一片的小路上。 暴风卷起漫天大雪,艾弗里停下脚步,随手捏了团雪球贴上他的脸颊。 “累了?” “这样看天很好看。” “刚才耳朵冻得通红,不停朝手心哈气的是谁?” “是我,也是我。” "要是明天《预言家日报》头条是救世主冻掉耳朵,魔法部该给我颁梅林勋章了。" 哈利闻言傻笑起来。 “你还起不起来了,一会感冒了就只能去医疗翼喝会冒烟的药了。” “你拉我。” 运动后的余兴未褪,哈利眯起眼睛,忘了去观察此刻说出口的话有多么像撒娇。 艾弗里眉头一挑,嘴角笑意加深,耳尖在茫茫白雪中肉眼可见地泛出浅粉色。 “你真幼稚。” 随后一只手向哈利伸来,“快点。” 两手相握,没有一丝寒冷渗透。 雪花落下,他的唇角出现了一道正在融化的笑意。 “走吧。” “哦,好...去哪?”哈利疑惑,“去拿给我的礼物吗?” “那个我待会儿自己去。艾弗里摇头,“现在,你陪我去给我妈妈买圣诞礼物。” “哦,好。” 直到他们走进一家店面颜色很灰暗的商店,哈利终于强迫自己的脑袋转了一下。 哈利一直觉得,艾弗里平时为人处世的风格,就像是在他脑门上写着“请勿靠近”。 “哈利,你看这个怎么样?” 哈利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艾弗里手里举着他选中的圣诞礼物。 哈利知道,艾弗里作为一个纯血家族的继承人,能够跟着哈利体验各种看上去很“廉价”的事物,还一路憋着没有说出任何鄙视不屑的话语。哈利第一次认真的觉得,艾弗里,是如此的善解人意。 这几乎让哈利的心脏莫名就钝钝地疼了起来。 只是…… “艾弗里,没人会选一个蝙蝠标本作为圣诞礼物送给自己的母亲!!看在梅林的份上!!” * 晚上八点,受邀的学生陆续来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 被施了魔法的办公室比一般教师的房间大得多。 翡翠帷幔在魔法烛火中泛起涟漪,十七盏妖精灯笼在天花板编织出流动的星图。 房间里拥挤闷热,被天花板中央挂着的一盏金色华灯照得红彤彤的。 家养小精灵们托着的银盘上,姜饼屋正随着《魔法橡树》的旋律跳着踢踏舞,糖霜雪花簌簌落在宾客肩头。 “哈利,我的孩子!”哈利刚躲开视线黏在他身上的女孩们挤进门,斯拉格霍恩便声如洪钟地叫道,“进来,进来,有这么多人都要让你见见呢!” 斯拉格霍恩戴着一顶带缨穗的天鹅绒帽子,与他的吸烟衫很匹配。他不由分说地领着哈利走进人群,把哈利的胳膊抓得紧紧的,好像要带他幻影移形似的。 哈利无助地看向倚在墙边看戏的艾弗里,后者揶揄地笑着,并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打算。 救世主正被斯拉格霍恩拽着穿越人群,活像博物馆里被强行展览的珍稀生物。 艾弗里则是独自在角落品尝家养小精灵新研究的果酒。 第十七个圣诞节,艾弗里成年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圣诞派对乐曲突然变调时,艾弗里正倚在镀金烛台旁把玩蛇纹银杯。 “怎么?”布雷斯晃动着石榴色果酒凑近,斯莱特林银线刺绣的袖口沾着龙舌兰糖霜,“你妹妹也不愿意做你的舞伴?” 艾弗里翻了个白眼,抬了抬下巴示意舞池方向,塞西莉娅正笑容灿烂地和拉文克劳的安东尼·戈德斯坦跳舞。 “她很忙。”艾弗里拿起一块饼干。 “显而易见。”布雷斯了然笑笑,伸手抢过那块饼干。 艾弗里一脸问号,手指顿在空中。 “给你个建议,”布雷斯把玩着手里的饼干,抬手抛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后,饼干被精准投入垃圾桶,“最好别吃这里的东西。” “你下毒了?”艾弗里淡淡道,把原本攥在手里的高脚杯放下。 “是加了东西,但不是我。”布雷斯笑容狡黠,动作幅度极小地指了指某个方向,“嗯?猜测是什么?” “迷情剂。”艾弗里自余光瞥见不远处墨绿色长裙的女孩视线回避的动作,轻嗤一声。 布雷斯哼笑着举杯与艾弗里放在桌上的蜂蜜酒碰了碰,“塞尔温对你还真是执着。” 艾弗里扯了扯唇角,没说话。 布雷斯待了会儿,就开始到处邀请别人的舞伴跳舞去了。 槲寄生编织的拱门下,格兰杰那头标志性的卷发被扯得支离破碎,像团被暴风雨摧残的报春鸟巢。 他眯起眼睛,发现救世主正往人群里挤——很好,哈利永远学不会从容二字。 "隆巴顿的巨怪血统终于显性了?" 蛇头手杖叩击大理石地面的清响穿透喧闹,考迈克·麦克拉根钳制赫敏的手腕应声僵住。 艾弗里银线滚边的墨绿长袍拂过满地彩带,龙血墨水的气味随着他的逼近在槲寄生浆果的甜腻中撕开锐利的裂口。 赫敏的魔杖尖正抵在考迈克喉结下方三英寸,这个角度本该让任何清醒的巫师退避,可惜面前这位格兰芬多显然被火焰威士忌泡坏了脑子。 "让我教你怎么正确使用锁腿咒。"艾弗里用杖尖轻点考迈克缀着槲寄生的领结,银质蛇眸突然迸出森绿幽光,"或者你更想体验被石化后当圣诞树底座?" "你管什么闲事……" 考迈克喷着酒气的反驳在看清蛇头杖柄的希伦家族纹章后戛然而止。 对上面前斯莱特林冷漠的眼神,他下意识后退脚步,却不想踩碎了滚落的水晶高脚杯。 艾弗里扫过赫敏凌乱的衣领,魔杖在空中划出冰晶轨迹。被修复的蕾丝边重新贴合她颤抖的肩膀时,他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音量冷哼:"格兰杰,你的大脑封闭术要是和选男人眼光一样糟糕,神秘人早把波特宰了。" "……谢谢。"赫敏攥紧魔杖,卷发间还沾着槲寄生碎叶,“我自己能解决。” "当然。"艾弗里转身挡住正在靠近的哈利,蛇形袖扣在烛火下折射出讥诮的冷光,"毕竟看着救世主为救书呆子当众斗殴,可比《预言家日报》的圣诞特刊精彩多了。" 他故意提高声调,满意地看到麦克拉根踉跄着逃向蜂蜜酒塔。 当哈利终于突破人群时,只看到艾弗里将某颗槲寄生浆果弹进香槟杯,银绿交织的背影消失在飘雪的露台。 赫敏盯着地上渐渐消融的冰晶咒痕——那是用古代如尼文书写的"蠢货"。 “你怎么了?”哈利问,赫敏看上去凌乱不堪,好像刚从魔鬼网中挣脱出来。 “哦,我刚刚逃脱——我是说,我刚刚离开了考迈克。”她说,见哈利还在询问地看着她,又解释地加了一句,“在槲寄生底下。” 晚宴顺利进行着,时不时传来斯拉格霍恩爽朗的笑声。 大家看上去都很开心。 艾弗里对这场宴会没有多大兴趣,所以他没有邀请舞伴,此刻也并不想和谁在闪烁灯光中跳舞。 塞尔温的目光隐藏得很好,但依旧灼热,艾弗里无心与她产生不必要的交集,干脆朝着房间靠窗户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一张摆着点心和黄油啤酒的玻璃小茶桌,厚厚的帷幔后面会是藏身的好地方。 他刚走到茶桌边上,一个温热的身体忽然撞到他背上,那气息和感觉太熟悉,于是他飞快地转身,伸手环住了那差点跌倒的冒失鬼。 “哦,谢谢……艾弗里?!”哈利扶住他的胳膊借力站稳脚跟,看到面前的人后又惊又喜,接着推着他的胸口和他一起躲到了旁边的帷幔后面,手忙脚乱地把帷幔放好,和他并肩靠在窗边。 一个急匆匆的脚步从他们面前走过,艾弗里眯起眼睛,十分好奇是哪位能让救世主害怕成这样。 艾弗里笑了笑,语气是超出他预计的柔和:“你这是搞什么,哈利?” 哈利的脸色发红,他飞快瞄了身旁人一眼,不自在地说:“嗯……我刚从万尼那边过来,我是说,她有些兴奋过了头……” “罗米达·万尼?”艾弗里突然抓住哈利的胳膊,仔仔细细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你喜欢她?” “什么啊!”哈利挣开他的手,“我不喜欢她。” 艾弗里这才稍稍松一口气,“庆幸你还不算太笨,”瞥见哈利要吃人的眼神,他轻笑一声继续道:“毕竟,要配制迷情剂的解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灯光透过帷幔朦胧地照进来,他半侧着脸,从眉骨到下颌勾勒出一条流畅优美的曲线,长长的睫毛垂下,目光倦倦地、轻轻地落在眼前人的脸上。 哈利一瞬间恍惚觉得那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他凑近面前人,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艾弗里唇角。 “生日快乐,艾弗里。”他说。 槲寄生浆果在两人头顶的窗棂上无声生长,艾弗里银绿领针折射的碎光落在哈利镜片上。 他忽然伸手拂去对方肩头的不知何时沾上糖霜飘带,冰凉的指尖若有似无擦过温热的颈侧:"救世主连生日礼物都要临时起意?" "当然不是。"哈利从龙皮夹克内袋掏出个天鹅绒小盒,盒盖上用如尼文烙着"H to A","专门定制的......" 妖精锻造的银链从盒中垂落,链坠是两把交错的火/弩/箭,宝石镶嵌的扫帚柄随着角度变换浮现出"H.P."与"A.H."的暗纹。 “你真的很喜欢魁地奇。”艾弗里失笑。 “我把最喜欢的东西送给你。”哈利认真地看着他,“刻上我最喜欢的人的名字。” 帷幔另一侧飘来斯拉格霍恩修改过的圣诞颂歌,变调的铃铛声惊醒了槲寄生藤蔓。 艾弗里眼底笑意加深,摩挲着扫帚链坠上细密的古代魔文防护咒,突然将哈利逼退到冰凉的彩绘玻璃上:"知道斯莱特林收礼的规矩吗?" 哈利后腰抵着窗台鎏金雕花,呼吸间尽是对方袖口逸散的魔药香。艾弗里银绿领带滑过他手背,像条慵懒的蛇:"每件礼物都要烙上......"魔杖尖突然抵住他心口,杖柄蛇瞳亮起幽光。 "荧光闪烁?"哈利挑眉,看着自己胸前浮现出银蛇缠绕的"H"字母。 "是反咒烙印。"艾弗里收起魔杖,银链滑入墨绿衬衫领口,"如果你犯蠢中了迷情剂,这个能让你保持清醒三分钟——足够给下药者一记漂亮的昏迷咒。" 喧闹声突然逼近帷幔,罗米达·万尼带着哭腔的"哈利肯定在附近"让两人同时僵住。 艾弗里突然扯过天鹅绒窗帘罩住彼此,黑暗中他的呼吸拂过哈利滚烫的耳垂:"数到三,我们幻影移形。" "霍格沃茨不能......" "总有例外,"艾弗里指尖划过哈利腕间跳动的脉搏,"抓紧。" 空气挤压胸腔的刹那,哈利最后瞥见的是多比扑闪的绿色眼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1章 Chapter 91 第92章 Chapter 92 冰冷的石壁隔绝了晚宴的喧嚣。 西塔楼一间堆满破旧天文仪器的废弃教室里,空气里弥漫着尘埃、陈旧的羊皮纸和一丝挥之不去的铜锈味。 艾弗里挥动魔杖,流畅无声。 柔和的光球悬停在天花板蛛网下,灰尘打着旋儿消失,一小堆旧羊皮纸在角落燃起,跳动的火焰瞬间驱散了渗入骨髓的寒意。 两张蒙尘的硬木椅变成了覆盖着墨绿天鹅绒的舒适单人沙发,中间还变出了一张小小的、光洁如镜的黑曜石茶几。 哈利靠在门框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扯下勒得他快窒息的领带扔在一边的星象仪上:“梅林的胡子!斯拉格霍恩的‘小聚会’简直比巨怪搏击俱乐部还可怕!我宁愿再去打一次匈牙利树蜂!” 艾弗里慢条斯理地脱下外袍搭,露出里面熨帖的黑色高领毛衣。他将外袍搭在沙发扶手上,闻言挑眉:“我以为救世主习惯了被狂热崇拜?毕竟,‘伤疤男孩’的魅力无人可挡。”他变戏法似的从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裹在保温咒中的藤编野餐篮。 哈利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但目光很快被篮子吸引。 艾弗里修长的手指掀开盖子,食物的暖香瞬间盖过了尘埃味。 “米亚的杰作。”艾弗里面无表情地介绍,将东西一一摆上黑曜石小几: 两碟小巧玲珑的糖浆馅饼,金灿灿的馅料几乎要溢出来,酥皮烤得恰到好处。几块撒着海盐和迷迭香的岩烤小羊排,焦香四溢,油脂在火光下滋滋作响。两杯氤氲着热气的饮品,不是黄油啤酒,而是深琥珀色的液体,里面沉浮着月桂叶和几颗杜松子,散发着提神的草木清香。 “提神草茶,”艾弗里补充,“米亚坚持认为蜂蜜公爵的糖分足以腐蚀巫师的大脑,需要平衡。” 哈利眼睛发亮,拿起一块馅饼咬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眼,含糊地说:“替我谢谢米亚……还有你。”他舔了舔嘴角的糖浆,看向艾弗里,“别告诉我你只带了吃的。” 艾弗里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动作随意地抛给哈利:“接着。” 那是一条极其简洁的男式银链,链身纤细却隐隐流动着秘银特有的坚韧光泽。链坠是一枚小小的、打磨得极其光滑的黑色宝石,深邃如夜空。哈利接住,入手微凉,但很快带上他掌心的温度。 “戴着。”艾弗里的语气像是在吩咐他完成魔药作业,“链子本身用了妖精的编织工艺,物理切割几乎无效。黑曜石坠子,”他指了指那深沉的黑色,“固化了一个强效的铁甲咒和一个反精神干扰咒,能抵挡一次中等强度的混淆咒冲击。”他顿了顿,拿起一块小羊排,优雅地用银刀切割,仿佛在谈论天气,“免得下次被劣质迷情剂泼中,或者被不入流的黑魔法击中,在《预言家日报》上丢人现眼。我想,波特家的面子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哈利摩挲着冰凉光滑的黑曜石,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沉稳的魔力波动,心头涌上一股暖流。他小心地将项链戴上,冰冷的链坠贴着锁骨滑入衣领内,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心感。“谢谢,”他声音低沉而认真,“这很……实用。” 哈利也掏出了自己的礼物。首先是一个龙皮小包,打开后是一副深棕色的龙皮手套,内衬是柔软的灰色独角兽毛。“费尔奇那儿‘回收’的龙皮边角料,”哈利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加了点伸缩咒和恒温咒……冬天你总用魔咒暖手,看着就冷。”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内侧,呃,可能有点粗糙。” “这是圣诞礼物。”哈利补充道。 艾弗里接过手套,入手是龙皮特有的坚韧和独角兽毛的温软。他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伸进手套内。果然,在左手手套的大拇指内侧,指腹清晰地触摸到了两个用粗糙但结实的银线绣上去的、歪歪扭扭交织在一起的字母:A.H.。针脚很大,甚至有点扎手,绝对是救世主的手笔。 艾弗里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波动。他哼了一声:“哈利,你的刺绣手艺跟你跳华尔兹的技巧一样糟糕。”但他并没有摘下手套,反而很自然地将它们揣进了自己的长袍口袋。 接着,哈利拿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仿佛活过来的旧羊皮纸。“这个……别告诉罗恩和赫敏。”他声音带着点紧张和期待,将羊皮纸摊开在茶几上。“活点地图的……子地图。” 艾弗里低头看去。这张小地图只显示了霍格沃茨城堡的极小部分区域,但每一个地点都闪烁着微光,旁边标注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昵称—— “雪球战场”:城堡西侧那个被风雪环绕的小庭院。 “秘密瞭望台”:天文塔那个偏僻的、能俯瞰禁林的角落。 “消失的房间”:有求必应屋入口的走廊。 “魔药事故现场”:地窖魔药教室附近。 地图上,代表他们两人的两个墨点清晰可见:一个标着“A.H.”的墨绿色小蛇正盘踞在“秘密瞭望台”,旁边是一个标着“H.P.”的、正在跳跃的金红色小鹿。 地图的空白处,还用哈利那并不美观的字迹画了个潦草的草图:一条盘着的蛇,头上顶着一只咧嘴傻笑的鹿角。 “我……让乔治帮了点小忙。”哈利解释道,耳根微红,“这样……方便找地方躲清静,或者……”他飞快地瞟了艾弗里一眼,“……找人。” 艾弗里凝视着地图上那对挨得很近的蛇和鹿,指尖在那粗糙的涂鸦上轻轻划过。半晌,他才开口,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却少了些惯常的刻薄:“看来韦斯莱双胞胎的发明除了制造混乱,偶尔也能派上点正经用场。收好了,别让费尔奇发现,否则他会以为这是新的粪弹投放指南。” 哈利笑出声。 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天文塔最高的露天平台。 脚下是沉睡在黑暗中广袤而危险的禁林,头顶是厚重云层间偶尔露面的冰冷的月亮。远处霍格莫德村星星点点的灯火,在无边的墨色里显得渺小而脆弱。 艾弗里和哈利并肩靠在冰冷的石砌围栏上,厚重的冬用斗篷裹紧了身体,呼出的白气瞬间被风撕碎。 斯拉格霍恩宴会的喧嚣、废弃教室的温暖,都被隔绝在遥远的城堡深处。这里只有风的呼啸,和战争迫近带来的、沉甸甸的寂静。 “你说……”哈利的声音在风里显得有些破碎,绿眼睛望着禁林深处,仿佛要穿透那片黑暗,看到某个潜藏的恐怖蛇影。“伏地魔……到底做了多少个魂器?” 艾弗里沉默着。他没有看哈利,而是望着天际线那片更深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灰绿色的眼眸在晦暗光线下如同深潭,映不出任何星光,只有一片沉静的冰冷和……决绝。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副龙皮手套内侧粗糙的字母绣线。 过了许久,久到哈利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艾弗里低沉的声音响起,像一块投入寒潭的石头,清晰而冷硬:“哈利。”他转过头,目光第一次如此直接、如此锐利地锁住哈利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调侃,没有斯莱特林式的算计,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 “听着,在找到所有魂器,在把那个人彻底送进地狱之前——” 他的声音顿住,似乎在斟酌最准确、最能刺穿人心的词句。 寒风卷起他深棕色的发梢,拂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别死。”这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却又混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被压抑到极限的紧绷。 “如果你敢蠢到……把自己搭进去,”他向前微微倾身,逼近哈利,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威胁,“我发誓,我会把你那把宝贝火/弩/箭拆成一根根的柴火棍,丢进你教父格里莫广场那个最阴冷的壁炉里烧掉。我说到做到。” 这不是情话。这是来自一个斯莱特林的、最冰冷也最滚烫的誓言,是混杂着保护欲、占有欲和同生共死决心的、近乎野蛮的宣告。是艾弗里·希伦能说出的,最接近“我爱你,你必须活着”的句子。 哈利怔住了,绿眼睛里的震惊慢慢沉淀下去,化为一种同样沉重的、坚如磐石的火焰。他迎着艾弗里极具压迫感的目光,挺直了背脊。战争的阴影笼罩着他们,伏地魔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但此刻,在这个寒冷彻骨的天文台上,一种比寒冷更坚硬的东西在他们之间凝结。 “你也是,艾弗里。”哈利的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像格兰芬多塔楼最沉的基石,“我们,”他加重了语气,绿眼睛里燃烧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一起搞定这些破事……” “一起活下去。” …… 回程的路似乎比来时更短。 他们沉默地穿行在昏暗的、被巨大石柱切割出深深阴影的走廊里,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 转过一个拐角,前方走廊的天花板上,一簇异常茂盛、几乎垂到地面的魔法槲寄生突兀地闯入视野。心形的叶片泛着不自然的银绿色荧光,饱满的浆果像凝固的血滴。它像一个华丽的陷阱,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诱惑又危险的气息。 皮皮鬼尖细的歌声不知从哪个通风口飘来,唱着不成调的情歌。 艾弗里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哈利也看到了那簇槲寄生,脚步下意识放缓。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绷紧的张力。 两人继续并肩前行,距离那簇发光的植物越来越近。 艾弗里目视前方,仿佛在欣赏石柱上的浮雕,声音却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漫不经心。 “哈利,”他开口,清冷的嗓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异常清晰,“听说在这种愚蠢的植物下面……会被迫发生一些极其幼稚的行为?” 淡淡的笑意荡漾在空气中。 哈利的心跳漏了一拍,脚步没停,同样目视前方,嘴角却悄悄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他太熟悉艾弗里这种用刻薄包裹真实意图的说话方式了。他清了清嗓子,语气轻松地接茬: “是啊,超级幼稚。比如……被皮皮鬼特制的爱情粪蛋精准爆头?”他想象着那个画面,差点笑出声。 艾弗里轻哼一声,带着惯常的嘲讽:“又或者……被某个不长眼睛、还在梦游的巨怪撞个正着。” 他们已经走到了槲寄生正下方,浓密的枝叶和浆果几乎构成一个狭小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绿色穹顶,将他们笼罩在阴影里。光线在这里变得极其昏暗,周围静得能听到彼此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行动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就在两人即将完全穿过槲寄生阴影的那一刻,艾弗里仿佛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极其自然地向左微倾,肩膀轻轻撞向哈利的右肩。 哈利也“恰好”被袍角绊到,重心不稳地向右侧身。两人瞬间错开半个身位! 就在这不到半秒的、视线被彼此身体和槲寄生枝叶完全遮蔽的瞬间。 艾弗里侧过头。哈利也抬起了脸。 阴影中,他们的嘴唇精准地、毫无迟疑地触碰在了一起。 那是一个极其短暂、克制、甚至带着点技术性精准的接触。没有缠绵,没有深入,只有双唇干燥皮肤瞬间相贴的微凉触感,和彼此呼吸骤然交错的温热气流。快得像一道在槲寄生阴影里划过的、无声的闪电。 分开的速度比接触更快。 “我看到了什么!” 皮皮鬼尖声大叫着在两人的头顶飞来飞去。 艾弗里已经若无其事地站稳了身体,仿佛刚才那一下真的只是意外碰撞。 但谁都能明显看出,他此刻的暴躁。 哈利也迅速调整好步伐,仿佛只是被绊得踉跄了一步。 两人瞬间恢复了平行前进的姿态,中间隔着一拳的安全距离,目不斜视,仿佛刚才在槲寄生下那惊心动魄的零点几秒从未发生。 只有…… 艾弗里轮廓分明的耳廓,在走廊壁灯昏暗的光线下,透出一种极其可疑的、仿佛被冻伤又仿佛被火燎过的、深重的绯红,一直蔓延到耳根,与他苍白的脸颊形成了鲜明对比。 哈利并不认为那是因为害羞什么的,那很显然是因为被人打扰了兴致。 皮皮鬼还在哼着奇怪调子的歌曲,看着艾弗里紧绷的下颌线,哈利用力抿着嘴唇,试图压下嘴角那完全不受控制拼命想要上扬的弧度。 他悄悄用舌尖舔了一下下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青苹果的冷冽和蜂蜜酒的微甜。 “走了,”艾弗里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不高兴。 他加快了脚步,墨绿的袍角在身后划出一道略显急促的弧度。“再磨磨蹭蹭,费尔奇那只老猫就该举着油灯,以为我们在这策划炸掉他的扫帚间了。” 城堡外,十二月冰冷的风雪依旧肆虐。但两个少年一前一后、隔着半步距离行走在昏暗长廊里的身影,衣袖下紧握成拳的手掌中,似乎都还残留着对方那一瞬间传递过来的、滚烫的温度。 …… 宵禁时分,艾弗里回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休息室里只剩零星几个学生,布雷斯和西奥多在下棋,噼啪作响的壁炉让地窖少了些许阴冷。 德拉科精准地在旋转楼梯的阴影处截住了阿斯托利亚,高耸的石雕柱将两人的身形吞没大半。 他几乎是有些粗鲁地递出一个墨绿色的丝绒小盒,下颌线绷紧,语气硬邦邦地砸向阿斯托利亚,与其说是归还物品,不如说是在宣战。 “替我转交你姐姐。达芙妮暑假落在我家的胸针,上面的防护咒被黑魔法污染了,修好后一直忘了还。” 阿斯托利亚平静地扫过他紧抿的唇线,然后才落在手中的盒子上。 她手指轻轻挑开盒盖,一枚蛇缠百合的银胸针静静躺在黑色丝绒衬布上,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幽微的银光。 阿斯托利亚指尖抚过百合花瓣的纹路,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会转告她…防护咒改得很精妙,谢谢。”她合上盒子,转身离去。 “看来你今晚的‘重大行动’清单上,除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留的论文作业,还临时加了一项……”艾弗里悠闲地斜倚在冰冷的石柱上,双手随意地插在墨绿色校袍口袋里,“归还一件被主人明确嫌弃的、葬礼风格的首饰?” 他嘴角噙着一抹饶有兴致的笑,灰蓝眼眸在阴影里闪着光,“品味…啧,相当独特。” 德拉科:“你什么时候来……” “达芙妮从不喜欢百合,”艾弗里微微歪头,目光落在德拉科身上,语气里的调侃更浓了,“你知道的,她嫌它像葬礼用的花。” 空气凝固了。 “明确嫌弃……” 德拉科苍白的脸颊上,血色像退潮一样迅速涌上来。 这个拙劣的借口被轻易戳穿——百合是纳西莎最爱的花,更是阿斯托利亚在温室长期照料的花种。 “你实在没有天赋,”艾弗里拍了拍僵在原地的小少爷,“或许你可以请教布雷斯,他毕竟是这方面的专家。” “三加隆一次!”布雷斯的声音突然传来,他一边笑呵呵收拾输得很惨的棋子,一边朝德拉科竖起三根手指。 德拉科羞愤的身影消失在旋转楼梯上方的阴影里,留下休息室里一片微妙的寂静,只有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格外清晰。 艾弗里慢悠悠地踱步到壁炉边的沙发旁,布雷斯已经收好了那盘明显是西奥多大获全胜的巫师棋(棋盘上布雷斯这边的国王正沮丧地抱着头),脸上还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但眼底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褪尽的、不同寻常的光亮。 “三加隆一次,德拉科居然没还价就跑了,真没意思。”布雷斯啧啧两声,将最后一枚棋子扔回盒子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艾弗里坐下。 艾弗里没坐,只是倚在沙发靠背上,目光精准地落在布雷斯那总是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领口——那里似乎有一小块不易察觉的、被蹭得有些模糊的、淡淡的唇膏印痕,在墨绿丝绒的衬托下,颜色是一种柔和的豆沙粉。 他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看来今晚有重大行动的人不止德拉科。 “啧,”艾弗里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嫌弃音,“布雷斯,你今晚‘吃宵夜’把酱汁蹭领子上了?还是说……”他拖长了调子,声音带着惯常的清冷,却带着明显的调侃意味,“哪位热情的女士,在你身上盖了个私人印章?” “这么明显?”布雷斯指尖不自觉摩挲着下唇,嘴角上扬的弧度明显不同于以往。 西奥多原本正低头随意翻看着一本厚重的古籍,闻言也抬起头,眼里没什么情绪,但微微挑起的眉梢显示他并非毫无兴趣。他合上书,发出轻微的“啪”一声,目光平静地投向布雷斯。 “伊莱娜·布朗?”西奥多说。 “是,小刺猬,伊莱娜……我们接吻了,她主动的。”布雷斯念出女孩名字时,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 艾弗里:“……”恶心。 西奥多:冷漠脸。 “早点睡吧,明天上午回家。”艾弗里揉了揉自顾自玩球的加菲的脑袋,起身往旋转楼梯走去。 西奥多看着明显还没炫耀够的布雷斯,淡淡开口:”圣诞快乐,晚安。” “你们……” 休息室没剩几个人,布雷斯唉声叹气,感叹没人懂他,又不自觉开始回味。 “这几个人真是,不懂浪漫啊。” “喵!” 炉火噼啪,荡漾着湿润空气里甜腻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2章 Chapter 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