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她非要宠那个坏分子》 第1章 我重生了? 傅云湘猛的从床上坐起。 冷汗浸湿了单薄的睡衣。 她颤抖的手摸向自己的左脸,没有狰狞的疤痕,没有粗糙的皮肤。 撸起两只手的衣袖,手臂是光滑的,是白皙的 她死死地盯住那双光滑白皙的手,突地笑了起来! “是在做梦吗” 轻声呢喃、恍惚,她缓缓抬起头 墙壁上那张“安家落户新农村,誓把山河重安排”的标语映现在她的面前, 她猛的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的感觉使小脸皱成一团,像颗风干的橘,拧过的地方一片紫红。 是1975年,她重生了?? 前世的记忆像潮水般袭来…… 虚情假意、道貌岸然的林明伟、柳彩萍。 他们处心积虑的接近她,就是为了回城,达到目的以后,却居然毁了她的容,还害死了她们一家人………… 仇恨的火焰轰的一声冲向颅顶,烧的人头晕目眩。 两行清泪缓缓划过脸颊,漆黑的瞳孔里沉淀着的是刻骨铭心的冷意和恨意, 重活一世…………这究竟是上苍的讽刺………………还是怜悯!!! 视线扫过这间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 她掀开被子,慢慢起身,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寂静漆黑的夜里充斥着她的喘息声,带着丝丝颤抖。 走到书桌前,那里有一张自己扎着麻花辫,呲着牙笑的照片。 冰凉的手指抚上照片,那儿的左脸还是完好无损的。 接着又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脸, 那里,曾经是伴随她,走过前世最后屈辱岁月的痕迹,如今什么也没有了………… 一阵风袭来,白色纱帘轻轻扬起,拂过她的思绪,也悄然想起了一个男人………… “邢真” 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总是默默的帮她干活。 在那个饥寒交迫的日子里,还常常省下自己的口粮给她。 也总提醒她小心林明伟和柳彩萍。 也是他,在自己死后,将他们两个送进监狱,为她报仇雪恨。 也是他,守在自己冰冷的墓前,一年......一年........又一年, 直到他白发苍苍、步履蹒跚,再也走不动了,起不来了……。 ———————— 翌日 “阿妈” 傅云湘打开房门,站在门前,瞧见客厅里煮水洗茶的阿妈,顿时,泪水模糊了视线,恍惚中的光阴摇摆。 前世阿妈奄奄一息的画面在此刻交叠,压的她喘不上气, 只有当她真正触摸到阿妈的体温时,她才真正明白,她是真的活过来了。 “湘湘,怎么哭了?” 久违的关心、久违的温度、久违的气味、傅云湘的眼泪溃不成军,肩膀也抖动的厉害。 唐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能将女儿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轻抚她的脊背! 阿爸傅建国听见声音,急忙从书房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正在装墨水的银色钢笔! 他看了眼趴在爱人怀里流泪的女儿,重重叹了一口气,认命般的走到他们身边,将钢笔放在桌上,目光又转向爱人的脸庞,两夫妻四目相视,傅建国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下乡的事湘湘是知道了! 只怪自己的无能!儿子当兵去了,女儿还是免不了下乡的命运!在这时代的洪流下他的挣扎……会有用吗? 他蹲下身来,看向捂在爱人怀里的女儿,轻抚着她抖动的肩膀。 “湘湘,别怕,爸爸去找张主任,下乡的事说不定有转圜的余地”。 “下乡?” 傅云湘不明所以,她迟疑的抬起头,正对上阿爸那双忧心的眼睛。 是了,前世这个时候正是街道通知她下乡的时候,她还记得自己哭闹的厉害,不肯下乡。 她还认为当时是阿爸阿妈故意给她报的名。一赌气,就一个人偷偷下了乡。 也正是因此认识了林明伟,被他骗,被他耍的团团转,甚至被他害的家破人亡。 她恨…………她恨透了林明伟……更恨自己的识人不清,害了一家人! 拳头内的指甲渗入掌心,傅云湘定了定神,意志坚定, 连忙站起来 “阿爸,我去”! 两夫妻四目相对,顿觉这孩子是不是吃错药了! 傅建国站起身来,更惊讶于她的态度转变,从前乖顺胆小的女儿难道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可他到底还是希望她的女儿只要开心快乐就好了,不需要这么懂事,哪怕他真的失去所有。 只要儿子和女儿一辈子安稳幸福就好了! “湘湘” 唐玲急忙从椅子上起来,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 翻开你爸爸的地图找都找不到的地,一下雨,脚踩在地上到处都是泥巴,拔也拔不出来,从小到大,我连一个碗、一个勺子都没有让你洗过,你这个身子骨,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受苦”!! 眼泪还来不及在唐玲眼眶里打转,就已经止不住的流下来,她只能转过身去,笨拙地用双手擦擦泪水,吸吸酸涩的鼻子。 “是啊,湘湘,你妈妈说的对啊”。 傅建国叹了口气。 “下乡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管太阳再毒,雨下的多大,你都要扛着锄头下地去挣工分,换口粮,那边没有爸爸和妈妈照应,也没有哥哥帮你!你一个女孩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按道理说,你哥哥在部队当兵,你是符合留城政策的,待会爸爸就去找张主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建国在此刻还认为,似乎……只要将生活的苦难说出来,女儿就能够回心转意! “……阿爸” 傅云湘轻唤一声,听的出她细微的哽咽,那双总是笑意满满的杏眼此刻雾气沼沼。 “阿爸,我都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我能为自己做的选择负责的”。 她凑上前去,轻轻地摇晃着傅建国的手,就像小时候在街上撒娇要买糖果一样。 轻抬双眸瞅瞅傅建国紧绷的神色,又偷瞄瞄身侧唐玲的身影,她咬了咬下唇,将撒娇的手收回。 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傅建国那双锐利而又布满苍桑的眼睛。 “阿爸!你当初,不也是放弃了出国学习的机会,选择留下来,建设新中国的吗?所以现在,我们新青年人的热血,不就是,更应该洒在需要我们的地方嘛?” …… 傅建国震惊!这还是她的女儿?那个被人骂了,都会气哭到说不出话来的女儿?怎么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可……就算是这样,下乡的事…… 他沉默着,似乎是在无声的拒绝着她的请求。 这样乖顺的女儿,这样薄弱的身板,他怎么才能忍心放她离开自己和爱人的身边。 时间被拉长,长到母亲桌上的热茶冒完最后一丝热气,才瞧见父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像是终于做了决定。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女儿年轻,而又倔强的脸上,似有千言万语,最终他的手只能轻轻地的抚上女儿毛茸茸的头顶,大手微微摩擦,带着一丝不舍和一丝牵绊。 “往前走,爸爸和妈妈永远在你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这些天因为下乡的事而高悬的心在此刻突然就落回了原处,围绕眉间的忧愁似连日的梅雨天终于放晴一般,变的释然。 傅云湘心头一热,一直隐忍的酸涩触不及防的涌上鼻尖, 视线慢慢的模糊不清,还来不及低头,眼泪已经断线! 唐玲的手不自觉的揪着胸口的衣领,吸吸鼻子,抬起头,擦掉眼角的泪水,平息了一下难受的那颗心。 轻轻走到傅云湘身边,伸出手,微凉的指尖抹去她决提的泪水,轻轻地拂开额前散落的几缕发丝,看向她的目光温柔的似要将人融化。 “要好好保护自己,不会做的活就不要做,过几年等政策松了,就要爸爸把你接回来” 傅云湘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声音却哽咽在了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她猛的扑向阿妈,她最爱的阿妈,她只想汲取这只属于自己的温暖和心跳。 伏在熟悉的怀抱里,听着另人安心的心跳声,像是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家一般,终于忍不住呜咽出了声。 窗外,日光和煦。 窗内,却阴云密布。 “趁着还有时间,得给你准备下乡的东西啊,不然到时候就来不及了”唐玲猛的回神,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 既然同意了女儿下乡的事情,就得做好战斗前的准备!“湘湘,你先在家歇会,妈妈这就去买”! “是啊,阿玲你去买点日常用品,我去兑点粮票和全国通用票”傅建国也终于是反应过来,立刻附合了几句, 两人有商有量的匆匆对女儿交代了几句,便火急火燎的一起出了家门。 嘭的一声,门的咔扣,咔哒一声关上,屋子瞬间归于平静。 只剩傅云湘一个人站在原地,手心似乎还残留着母亲衣角的温度。 上一秒还浸泡在浓情与悲伤里,下一秒就骤然被父母的“战斗状态”冲散,只留下无措与迷茫。 咕咕咕咕……………… 肚子在这个时候,居然叫了起来。 傅云湘愣在原地,这清晰的饥饿感,一下就将她发散的思绪拉回了原地。 她————是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1975年,回到了一切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她站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客厅里。 回想前尘往事如梦……如幻……,挥散不去, 而今脚下踩的,是一条刚刚亲手选择、通往未知却必须坚定走下去的路。 “邢真”———— 这个名字无声地滑过心尖,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一下一下地撩拨着她的思绪。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转身朝厨房走去。 选择的路第一步,就是先填饱还在抗议的肚子。 第2章 下乡 夜晚,风吹起了窗边的纱帘,柔和的月光挤进室内,细碎的洒在床边。 傅云湘静静的躺着,耳边似乎还能听见细微的虫鸣, “邢真” “邢真” 她将这个名字含在齿间,细细轻轻地咀嚼。 前世最后一次见他,已经是她死后做鬼的日子了。 他为她报了仇,心力交瘁。 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沧桑成五六十岁。 她总是见他独自一个人,呆呆地的坐在她的墓前,什么话也不说,就是那样呆呆的坐着……。 手指的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枕巾,她想到即将见到年轻的邢真,结实的臂膀、小麦色的皮肤,对着她笑时喉结会跟着滚动...... 她把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试图压住小脸上泛起细丝红晕,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这一世她不再是单纯可骗的小白兔,她要让害死他们一家的人付出代价…… 也要找到这个前世对她好,为她拼命的男人。 ……………………………… 1975年的初秋,残留着一丝余夏的燥热。 原来整洁的客厅因为她的即将离去而变的杂乱不堪。 能看到的地方都是唐玲为女儿准备的“战斗物资”。 傅云湘静静的站在墙边,看着阿妈忙碌的背影和来回踱步的阿爸,一种难以言说的愧疚感萦绕上心头。 崭新的厚棉被、厚棉衣、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几套劳动布衣、还有军绿色的解放鞋,足足摆了10双在朱红色的地板上。 她觉得建国后不能成精的谣言此刻在她身上破碎,她是一个成精的蜈蚣! 傅建国拿着一个牛皮纸包好的东西塞进她的手里,厚厚的一叠,并告诉她这里是全国通行的粮票和大团结,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铁皮饼干盒子,里面装的都是能救急的药品和一些消炎药。 “湘湘” 阿妈朝自己走了过来,递给了自己一个扁平的小布包, “里面缝好的夹层都是更多能够应急的钱和票,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些都贴身收好,记住财不外露,药也是,别轻易给人看见”,唐玲眼神有担忧、有不舍、更多的是女儿离家后对未知的恐惧! 傅建国又拿来了一个蓝色的网兜子,里面装满了傅云湘爱吃的大白兔奶糖、巧克力和饼干,还有几罐麦乳精、肉罐头、水果罐头和一些红彤彤的苹果。 “路上饿了,就吃些垫垫,别亏着自己,不过,糖可要少吃,吃多了可对牙齿不好!” 唐玲听着傅建国的话,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交代,连忙将女儿拉进房内。 递给她一小卷柔软的卫生纸和用细棉布缝制的月经带 “女孩子家,尤其要注意这个,乡下地方,条件差,你自己要多留心” 千言万语,千言万语,都只是对女儿无尽的牵挂和留恋! 临别前夕,父亲将厚重的物品反反复复的包裹,仔仔细细的按压每个边角,确保严实合缝后才终于停手,这是要邮寄到女儿下乡的地方去的,可不能出一丝纰漏。 “湘湘啊” 父亲的声音低沉,却比平日多了一丝紧绷和沙哑,“那边的县委书记华军生,是你爷爷当年的老部下,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会关照你的,箱子里面有准备好的烟和茶叶,去拜访的时候我们礼数还是要周到的”。 “好” 傅云湘不舍的眷恋着父亲和母亲最后的温柔 眼底渐渐泛红,离别的酸涩感像潮水般包裹着全身,趁眼泪还没有决提之前,她死死咬住下唇,颤抖着哽咽 “爸爸…………妈妈…………,我走了,你们多保重”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带着决不回头的勇气钻进送她去火车站的小车, 车门关上那一刻,蓄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决提。 最后,她还是打碎了勇气,车轮转动后,她猛的扑向车窗打开它,探出身子去,风裹挟着咸湿的眼泪往后飞去,化成细碎的水雾。 她张了张嘴,却哽咽着说不出声,只能呜咽着,看着她最爱的那两个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到只剩下两个黑点。 ………… 上了火车后,她将行李妥贴的安置好,也安置好她接近崩溃的情绪,扯了扯微皱的衣角,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窗外的景色开始滚动,低矮的瓦房升起的炊烟化作丝丝白线、翠青的杨树叶换起了渐黄的新妆………………。 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在傅云湘耳中逐步清晰。 前世的回忆也渐渐的拔开云雾,再次交叠在她命运的齿轮中。 她望着玻璃窗前的倒影,少女的脸上,本该明媚的双眸沉淀的是经年的疲惫,她仿佛能通过这双眼睛,看见遥远、模糊的那个三十岁的她! “啪” 突然的声音使她猛的一颤,遥远的记忆退潮般离去,只剩下零碎的惚恍。 她定了定心神,随着一股熟悉的甜腻气味,她瞧见斜对面三排座,那儿有个穿布拉吉的女孩子正轻含着奶糖,微皱着眉头,手里还拿着刚刚剥下来的糖衣。 面前站着扎羊角辫的黑瘦姑娘,伸着干瘪枯黄的手。似乎是在讨要东西, “分我两颗,反正你也吃不完,” 林晚晚将印着可爱卡通图案的铁皮糖盒径直住身后带,企图迷惑对方这样就能藏起来的假象,“这是我爸爸从友谊商店给我买的,只有六颗了……”。 “哟,吃独食啊”女人突然拔高嗓门,卷起半只袖子露出黑瘦的小臂在布满尘埃的阳光下挥舞,车厢内的窃窃私语像被丢下一颗弹药,嘭的一声炸开…… “**教导我们,要团结友爱,大家都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你这做派跟资本家大小姐有啥两样”。 她手指似要戳上林晚晚的鼻尖,林晚晚嫌弃的表情一览无遗,激的黑瘦的女子情绪更加亢奋 “像你这种资本主义作风就应该” “就应该有礼貌”! 傅云湘的声音虽小,却带着一丝冷静与沉着,她按住那个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手腕,目光如炬,平静的水面下丢下一颗小石子却泛起惊涛骇浪! 果然是她,柳彩平…… 前世她就爱用“团结友爱”当枪使,逼的面前这个女孩子下乡三个月后就投湖自杀了。 “你谁啊”柳彩平甩开手,目光却像猝了毒。 傅云湘从口袋中掏出绣着兰花式样的帕子,擦拭着踫过她的手指。 慢条斯理的说道 “她低血糖,去年就有女知青因为低血糖栽进田里,被梨头划开肚子” “…………死了” 她声音轻的似乎在对柳彩平诉说着动人的情话…………。 “怎么……”她突然死死盯住柳彩平, “你想…………做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这四个字像瘟疫在车厢内蔓延,激的众人后背发冷,林晚晚茫然的眨眼,正要开口说没有低血糖,就听见傅云湘急促对她说“闭嘴,别说话”,………… 柳彩萍脸色变了又变,口腔内分泌的口水还来不及咽下,后腰嘭的撞到铁皮柜子发出巨响,却一声不吭的,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逃走了!! “谢谢你,姐姐”带着赤诚和天真的林晚晚握住傅云湘温暖的手, “姐姐,我叫林晚晚,是晚霞的晚,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 我叫傅云湘。” …………………… 火车与铁轨的撞击声越来越慢,像倦鸟停翅隐于山林。 林晚晚趴在车窗前望着玻璃窗前投来傅云湘垂眸的倒影。 三天的相处竟使两个原本陌生的女孩子织就起细密的友谊。 临行前父亲摔碎的塘瓷杯和后妈那晦暗不明的眼神,在此刻,林晚晚忽然觉得,前行的忐忑似乎烟消云散了。 她一定要向他们证明,她林晚晚绝对不比任何人差,她也可以独当一面! 目的地靠近,傅云湘的心跳更是抑制不住地加速。 “邢真” “邢真”………… 她无声的呢喃着这个刻进灵魂的名字,仿佛这样才能够把她拖离情绪的漩涡。 “湘姐姐,你看窗外” 傅云湘闻声看向玻璃窗外,举着“胜利大队第二生产队”牌子的那几个人,应该就是接他们的人了! 而且,还有一位认识的老熟人,“邢春生”,是邢真那个大队里唯一善待他的长辈,只见邢春生带着草帽,穿着打补丁的裤子,泛黄的列宁装敞开着,他标志性的叶子烟,此刻正叼在嘴边。 傅云湘赶紧提醒林晚晚:“收拾好行李,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了!”。 火车的车厢刚连接上月台,一股冒着热气混杂着煤烟的气味就扑了傅云湘和林晚晚满脸。 站台上的人头攒动,各色各样的面容,男男女女挤在一起,像摇摆的不倒翁。 人群中呼喊声、抱怨声还有小孩的哭声间杂在一起嗡嗡作响。 尘土在阳光下飞扬,人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疲倦、茫然还有对前路的不知所措 和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第3章 胜利大队 摇了几天火车的知青们,当真正踩实在坚硬的土地上时,仍不由自主的感觉身体还在摇晃。 走起路来一摆一摆的,那孩子般蹒姗学步的模样,可真是逗笑了来接他们的生产队人员 “也不知道能不能干活,细皮嫩肉的,风一吹都能吹走好几公里样” “他们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们就接收他们再辛苦呗” “少说几句”!叼着烟的邢春生微皱着眉头,汗湿的掌心蹭了蹭衣角,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写着知青名字的纸条。 “傅云湘” “周月娥”’ “向国庆” “林晚晚” “柳彩萍” 邢春生扬着嗓子,伸长脖子四处张望,寻找着听见名字的“可疑人员”。 此刻越来越多地生产队都冒了出来。 呼喊声、咆哮声震斥着耳膜。 月台的热气翻腾,将他们团团地包围住,邢春生抹了把额头出的汗,又习惯性的擦在衣角上,焦急的打算继续呼唤。 “队长你好,我叫向国庆” 一个留着板寸,身着中山装的男子,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站在邢春生后背,冷不丁吓了他一跳,手里的叶子烟差点吓掉, “还有四个呢”,邢青生稳了下心神! “在你身后” 邢春生转头就看见三个水灵灵的女孩子,乖顺的站在自己面前,还有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路过来怕也是吃了不少罪,受了不少苦。 不过他还是在心中腹诽“妈呀,城里孩子都喜欢神出鬼没的吗,吓死个人”………… “不对啊”……他随即数了数人。心中一紧“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是柳彩萍”脸颊微红,带着点婴儿肥的主人公抬起肉嘟嘟的小手划了把额头的汗,“我叫周月娥” 邢春生又看向另外两个人,企图得到答案 “我叫傅云湘” “我叫林晚晚” 邢春生心中“咯噔”一下,如临大敌。 他猛的想起离开公社前领导对他的交代。 “人,要一个不少的带回去”。 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同行的生产大队队员面面相觑,脸上都绷紧的不得了 “柳彩萍!” “柳彩萍!!” “柳彩萍”!!!!! 二牛和大牛立刻扎进人群,扯着嗓子开始寻找神秘的柳彩萍! 呼喊的声音迅速传开又渐渐淹没,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其他生产队的应和声此起彼伏,就是没有那个“柳彩萍”的回应。 邢春生的眉头拧的更深了,“她长啥样,你们有谁见过吗”? 短暂的沉默后,傅云湘开了口 “她身形偏瘦,皮肤有点黑”,又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而且她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疤痕” 傅云湘是在那天握住她的手腕时无意中发现的,像是……自己割的。 虽然得到的信息不多,但邢春生还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感激的看了一眼这个说话的女娃儿。 他冲着还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的二牛和大牛招了招手“你们两个别喊了,先过来” “你们四个跟着二牛先回生产队,”对着知青和二牛说道,并且严肃的交代二牛“一定要看好他们四个人,绝对不能够在出乱子了”!!! 二牛挺直身躯,信誓旦旦的拍着灰扑扑打着补丁的胸脯保证, “一定完成任务”!!并自觉的拿上一些女同志的行李,像个骄傲的公鸡一般,雄赳赳的带着四个知青走了! 邢春生目光沉沉的落在一行的五人身上,直到他们消失不见,便再次把目光投入到混乱的月台上。 上一秒还拥挤的人群,此刻却廖廖无几,拧紧的眉毛结成了解不开的疙瘩,他重叹一口气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手中的叶子烟烦燥地丢在地上,一脚踩灭,发出无奈的“滋滋”声! ………………………… 初秋的日光,比的上盛夏的温度。 四个知青肩膀贴肩膀的挤着坐在硬邦邦的牛车上,车轮滚过石子时颠得人骨头缝都发酸,一下一下的像被人用力的拍打着屁股,疼的人龇牙咧嘴。 林晚晚疼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她死咬下唇,想起在火车上说“要让所有人看的起她的豪言壮语”,她狼狈地已经快要背叛自己了。 傅云湘死死的抓住已经歪歪扭扭的车厢边缘,这真是颠的把她的五脏六腑都颠出来了。 虽然过程是艰难痛苦的,但是只要想到就快见到邢真了,她便能暂时麻醉此刻的难受。 “邢真,你可要好好补偿我”!!!她在心里呐喊………… 颠簸了大半天的牛车,终于停在了生产队的村口,“半死”的知青们如蒙大赦,颤颤巍巍的下了车, “唉呀”!周月娥下车时一个趔趄,站在身旁的向国庆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的手腕, 冰凉的手心感受到温软的皮肤。带来一丝莫名的悸动。 周月娥站稳后,向国庆迅速的收回拉她的手,尴尬的“咳咳”几声来掩饰他的不自然! “谢谢你,向国庆同志”周月娥圆嘟嘟的脸上眼睛眯成两弯月牙,笑起来甜美可爱,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阳光穿透树叶,似在她身上踱了一层金边,向国庆的心脏像擂鼓咚咚咚的响个不停。 他飞快的扫过周月娥扬起的嘴角,说了声“不用谢”,就赶忙的跟上二牛的脚步,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妈呀,她的手也软绵绵,妈呀,她可真软”向国庆恨自己的遐想,也痛恨自己不争气地心跳声!懊悔的捶了捶了头! 傅云湘将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他们能骗过十八岁的躯壳,可骗不过现在这个灵魂是三十岁的她。 原来他们这么早就起了苗头了,她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弯起,带着颊边的梨涡一深一浅的。 林晚晚看着眼前的傅云湘摸不着头脑,脑袋里面都是湘姐姐看着向国庆“傻笑”的模样!!!!! 习惯城市柏油马路的知青们,此刻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满是石子泥土的小路上。 黄绿相间的的树林遮住了烈日,泥土带来的土腥味混杂着旅途的汗味充斥着鼻腔。 熟悉的瓦房、熟悉的小土坡,渐渐在傅云湘脑海中清晰重叠。 林晚晚和其他两个知青都紧张的跟着二牛身后,好奇的四处打量着这个以后可能会生活一辈子的地方,内心深处,他们都明白,或许辈子可能都回不去了………… 二牛将女同志的行李都拿到房子的堂屋里面,双手用力擦光额头的汗,也习惯性的蹭蹭衣角,双手插腰。 “这里就是队里给你们准备的房子,原来的知青点只剩下一个铺位了,你们不够住,就腾了这个房子,你们自己分分吧,其他的等阿叔回来再说吧”说完了话,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屋子是典型的南方居民楼,楼上两间房连着一条长长的阳台,楼下两间房中间隔着一个堂屋,堂屋前面还有一个宽敞的露台,屋后面则是一大片可以开垦的菜地。 周月娥和向国庆选了楼上的房间,而林晚晚和傅云湘则一左一右的选了楼下的房间。 傅云湘选的西厢房只有两扇小窗,一张老掉牙的桌子,和缺了一条腿的椅子。 以及一张摇摇欲坠的小床,一坐上去就吱呀吱呀的响,仿佛呻吟着说“唉呀我要散架啦,我要散架啦”! 行李被傅云湘随手丟在地上,激起平静的尘土跋扈的攻击着打扰它们的女主角,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四个房间内,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几乎要连成一片 傅云湘打开行李箱,拿出妈妈为她准备的打扫工具。 不得不说,很佩服阿妈的未雨绸缪,她在前院找到一个废弃的铁盆,打来水,用妈妈准备的打扫工具,开始她来胜利大队第二生产队干的第一个劳动………… 等到傅云湘泼出去的水终于变得清亮时,房间也打扫的差不多了。 摇晃的床板铺上她最爱的蓝色棉绸床单和薄被,房间各处也都打扫的一尘不染,清新的空气,整洁的环境。 傅云湘站在门槛外,双手扶住细腰,满足感油然而生。 爸爸给她寄东西应该过几天就到了,到时候就要邢真去给他拿。 嘿嘿…………还可以增进一下感情,床也要换个结实的,不然晚上睡觉也不安稳,还要打个衣柜,桌子、椅子,顺便还要打个澡盆。 唉呀,要做的事情可真是多啊,她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继续收拾她的行李。 ……………… 邢春生和大牛在县城转了几圈,供销社、汽车站、县城的旅馆都跑了几遍,鞋底都快磨破了,神秘的“柳彩萍”还是不见踪影! “哧啦”一声,火柴划亮,微弱的火光照亮了邢春生疲惫的脸。 将卷好的烟凑近火苗,眯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烟丝缓缓燃烧,伴随着“滋滋”的声音,一股浓烈的烟草味蔓延开来。 经过口腔、喉咙、肺腑,再从口中缓缓吐出。 将眯着双眼的邢春生团团包围,而后慢慢升腾,消失殆尽……奔波劳累的一天似乎都在这一口里暂时得到慰藉。 大牛站在旁边盯着吞云吐雾的邢春生直皱眉:“叔,你少抽点吧,这烟可不是个好东西” 邢春生瞟了他一眼。 “你懂个锤子,你懂”。 再深吸一口“续命”的烟,顿了顿,哑着嗓子说道:“这个柳彩萍,没有介绍信,跑也跑不到哪去的,旅馆、火车站她都呆不住,生产队还有一大摊子事,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吧”! 第4章 收获 傅云湘将行李收拾完后,走到林晚晚的房间,站在门槛外。 林晚晚手里拿着一个秃毛笤帚,对着空气胡乱扫荡,头发也乱糟糟的,显然还没有开始认真的收拾,林晚晚感受到注视的目光,一回头。 傅云湘站在门口泛着神圣的光,简直就如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降临,她灰扑扑的小脸皱成一团,带着哭腔抱怨道, “湘姐姐,这个灰,怎么扫,都扫不干净啊,还有这个床板也好响啊,坐下去感觉快塌了” 她垂头丧气的拿着笤帚,平常亮晶晶的眼睛里此刻黯淡无光, 周月娥听见声音从楼上探出头来。 婴儿肥的脸上也是汗津津的,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的湿透,贴在脸上,她带着笑容道“晚晚别急啊,没事的,慢慢来嘛!我这个房间里面的灰也大着呢,撒了水,地上全是泥浆子”。 向国庆吭哧吭哧地刚从堂屋提着水上二楼,就听见周月娥软绵绵地声音,差点一个趔趄, “救命,我真是疯了”!向国庆在心中哀嚎 路过周月娥门口时,向国庆脚步顿了顿,摇了摇头,又往前挪了几步。 最终,他无奈地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还是转身回到她的门口。 闷声道“周,,周月娥同志,你的水够了吗?”眼睛飞快的扫过………… 她因干活方便而卷起来的裤腿 露出来的那截小腿,细白的像节嫩藕!! “够了够了,谢谢你啦向国庆同志”肉嘟嘟的脸颊微微泛红,声音不自觉又放软了几分。 “妈呀,又在打擂台了”…………………向国庆一股热气直冲耳根,连忙回了句“好”,逃也似的溜走了! 傅云湘拿来刚刚自己用的水盆和抹布,把水盆递给林晚晚,“你先去打水吧,笤帚给我,我先把你屋子里的蜘蛛丝给清了”。 林晚晚感谢上苍赐予她的神明,赶忙把笤帚塞给傅云湘,跑去打水了。 傅云湘抬头看见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只觉自己进了盘丝洞”,环顾这破败的房间一圈,清洁工作……任重而道远啊…… …………………… 夜幕悄然降临,村庄被团团包裹,偶尔有风钻过门缝,挟着田野湿冷的气息,在黑暗中游荡。 灶房里,向国庆拿着一个小板凳坐在灶膛前,添柴烧水,给大家准备晚上洗澡的热水。 火光晚亮着他专注的脸,手里还捏着傍晚二牛送来的,啃了一半的玉米馍馍,堂屋前,三个女知青排排的坐在地上。 澄澈的夜空镶嵌满碎钻般的星子,傅云湘仰头望着,多久没见过这么璀璨的星空了…… “星星可真多啊,比我爸给我后妈买的大钻石还亮还多”林晚晚埋在膝盖里,她身子微缩,声音闷闷地,混杂着不安和疲倦。 周月娥沉默了会,调皮的戳了戳林晚晚的脑袋,“那我就把这些星星都送给你呀” 林晚晚抬头就看见周月娥对着自己微笑。 似乎,,驱散了林晚晚胸腔中的一丝郁气。 堂屋里昏黄灯光的光圈被搅动,向国庆带着一丝灶火气走来,脸上还带着被烤热的红晕。 “水热了”, 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望向天空,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清冽的空气。 感慨地说道:“这儿的星星可真亮啊,灶堂的火都没它们亮”,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停顿了一下,声音沉闷了些 “我们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简短的问句,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傅云湘仰着头,目光平静而笃定 “干活、吃饭、睡觉、就像……烧火一样,柴添进去,总会有火的” 而后,抬起手,指向远处朦胧的田野,“看那,开春了,把种子洒下去,浇水、施肥,总会有收获的”。 她的话音落下,融进寂静的夜色里,带着一种另人心安的暖意,四个年轻的背影排排坐着,疲惫的身体下,是对新生的迷茫、和对未来的小期许。 ………………………… 夜渐渐深了,傅云湘侧身躺在床上,透过玻璃,望向窗外。 长发随意的铺散在枕边,思绪渐渐发散,柳彩萍的消失、还有这个房子。 一切的一切显得熟悉又陌生,她的重生像一只振翅的蝴蝶,让事情的走向变的和前世截然不同。 只剩下熟悉的人和熟悉的名字以及这个熟悉的地方。 “那他呢”!傅云湘心中一紧。 今生,她不再是那个懵懂天真的少女,她带着满身的伤痕,站在一个新生的起点,他…………还会为自己而停留吗?” 傅云湘翻身趴在床上,老掉牙的床板子吱呀一声响,把脸埋进枕头,仿佛想汲取一丝安定。 她想……倘若不成,她就把自己带来的钱、粮票都给他,权当报恩了!总要拿得起放得下的!她闭上眼,努力清空烦扰的思绪, 她能放的下的……可……她不想放下……。 ………………… “咚咚咚” 二牛单手叉着腰,把门板拍的震天响,生怕里面的知青还在睡懒觉,不给他和春生阿叔开门, 邢春生蹲在门口,眼底发着黑,抽着“续命”的烟, 昨天半夜他和大牛才摸黑到家,今天一大早就和二牛扛着几袋粮食过来了。 大牛这会还在家里补觉,他这个大队长当的啊,可真是好极了! 接个人,人丢了,找个人,人找不着,干了这么多年的大队长,以前也从来没出过这乱子啊, 拿着烟的手一抖,忽的脖颈子一阵凉飕飕的感觉。 他该不会…… 是撞鬼了吧…… 突然,一道鬼气森森的声音贴在他的耳朵根子上响 “邢——春——生——”!! 二牛偷偷藏在他背后,趁他愣神,夹着嗓子,学着精怪叫魂, 早就听阿婶跟她娘抱怨过,阿叔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胆子太小点了。 居然怕鬼………哪来的鬼啊………真是笑死个人了, “我的娘嘞”邢春生吓得手里的烟飞出去十万八千里远。 回头看见是这个傻大个二牛“龇牙咧嘴”地在拿自己寻开心,气得他一脚踢过去,恨不得踢死他,去给他死去的爹做伴。 傅云湘他们听见门口的动静,开门将他们带了进堂屋。 “这里呢是一些苞米、高粮米、和半袋子细粮,你们刚来,还没有工分,所以这算是队里借你们的,秋收后呢就从分红里面扣”! “咳咳”……邢春生咳嗽几句,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工分呢按劳动量分,男娃子犁地、挑粪,干些重一点的活一般是10分,你们女娃子做点插秧、割稻子、喂猪轻松一点的活就是8分,年底按工分多少分粮食,多劳多得,攒的工分多了,还可以去供销社换布票、糖票”。 “喂猪、挑粪”?? 林晚晚一想到这个感觉头都要大了,挽着傅云湘的手瞬间耷拉下来。 傅云湘抿嘴一笑,也学着当初邢真的口吻,脆生生的唤了句,“三叔”! 嗯。。。。 嗯???? 邢春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应了一嘴后,才发觉哪里有不对劲的味道。 这,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三叔,我可以花钱买粮食吗,你说的那些活我怕我都做不了,也挣不了那么多工分”, “嗯嗯嗯嗯。我也是,我也是”林晚晚赶忙接话,生怕这个大队长把她给忘了。 果然湘姐姐就是她的观世音菩萨!! 邢春生从第一次见他们的穿着打扮,还有行为举止,就知道这两个女娃娃的身份怕不是那么简单,买粮,当然可以,只要你有,我也就有,很简单的事情。 “当然可以”! 向国庆向前一步接着问:“那我们今天需要做些什么”! 邢春生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本子,低着头翻到夹着稻草那一页, “向国庆是吧,你今天就先跟着二牛去犁地吧” “然后……”又翻了一页 “周月娥就去晒谷场跟着大娘们晒谷子” “林晚晚的话先去施肥” 合上本子,看向傅云湘,”你跟着我去割水稻子”分配完毕以后,把倚在墙根的二牛唤来 “走吧,你们跟着二牛去,我刚好要去稻田,傅云湘你跟我走吧” 林晚晚死拉着傅云湘的手不肯放开,忐忑的情绪在胸腔里四处乱窜。 “湘姐姐,我害怕……”林晚晚低垂着头,看着脚尖,声音闷闷的。 眼前的林晚晚,像极了前世,刚来这里的模样,那会,她也是一个人……找不到出口, “没事的,晚晚,你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三叔找的婶子们都很和善的,” 她的手攀上林晚晚的肩膀,贴近一边的耳朵,偷偷的告诉她一个干活的小秘诀 “施肥就是拿着瓢往外面泼就是啦,比犁地和割稻子轻松多啦” 林晚晚抬起眼眸,望了一眼傅云湘,又看了看众人,火车上的“豪言壮语”突然在耳边炸响, 没错,她可以做到的,她一定行的, “湘姐姐,我一定行的”她突然挺直腰板,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几个姑娘相视一笑,竟缓解了大家内心不安的惶恐。 向国庆到是无所谓,犁地嘛!学学不就会了…… 可等到他真正看见田里那头哞哞叫的黄牛时,嘴角还是忍不住的抽了抽…… 他可真想抽死自己的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