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兄的玩火指南》 第1章 初始 窗外的蝉鸣聒噪得像是要把整个盛夏的热度都揉进高三(一)班的课堂里,空气里弥漫着粉笔灰和青春期特有的躁动气息。江笙转着手中的钢笔,笔身在指间划出流畅的弧线,可他的目光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不受控制地飘向斜前方的背影。 江杳正低头演算数学题,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打进来,在他挺直的脊背上镀上一层金边,连握笔的手指都好看得像是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骨节分明,指腹因为常年握笔而泛着淡淡的薄茧,每一次落笔都带着一种沉稳的韵律感。 周围女生们压抑的吸气声像蚊蚋般钻进耳朵,细碎而执着,江笙嘴角原本带着的、应付式的弧度骤然冷了几分。 又是这样。 从小学到高中,这场景就像一场无休无止的轮回。他考了年级第二,父母会摸着江杳的头说 “你看江杳这次又是年级第一,你要多向弟弟学学”;他在篮球场上投进致胜的三分球,可欢呼尖叫永远先涌向那个在最后一秒投中压哨球的身影,仿佛他的努力只是为江杳的辉煌做铺垫;就连此刻,明明是同样穿着蓝白校服,江杳坐在这里就像幅精心构图的画,自带柔光滤镜,而他仿佛只是不小心闯入画框的污点,格格不入。 “江笙,这道题你来解。” 数学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落在他身上。 江笙回神,放下钢笔起身走上讲台,粉笔在黑板上划过流畅的弧线,白色的痕迹在墨绿色的黑板上延展,勾勒出清晰的解题步骤。他解题的思路清晰利落,甚至比标准答案更简洁,步骤间的逻辑关系紧密得无可挑剔。 可当他转身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后排几个女生正对着江杳的方向窃窃私语,脸上泛着痴迷的红晕,手指还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打着字,不用想也知道是在讨论江杳。 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像是有团无名火在慢慢燃烧,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股翻涌的情绪强压下去,脸上重新挂上得体的微笑,对着老师点了点头,示意解题完毕。 “思路很清晰,不错。” 老师满意地点点头,让他回座位。 江笙走回座位,经过江杳身边时,故意放慢了脚步。他能感觉到江杳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那目光很淡,却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让他莫名地一阵烦躁。 下课铃刚响,像一道释放的指令,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江杳的桌肚里就多了几封粉白色的信封,信封上还印着可爱的卡通图案,有的甚至洒了淡淡的香水。他连看都没看,修长的手指拿起信封,随手塞进抽屉,动作自然得像是在处理一张废纸。 然后,他抬眼时,恰好对上江笙看过来的目光。 江笙立刻扬起标准的微笑,那笑容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过分热络,也不至于冷淡,可眼神却像淬了冰,锐利而冰冷。 他知道江杳这是什么意思 —— 又在向他炫耀,炫耀这些源源不断的爱慕,炫耀父母眼中无可替代的继承人身份,炫耀那个注定要被当作联姻工具的自己永远比不上他。凭什么? 他明明也很优秀,论成绩,他稳居年级前列;论能力,他在学校的学生会里也做得风生水起,可这些在江杳的光芒下,都变得黯淡无光。 “哥,” 江杳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像大提琴的低吟,“晚上妈让我们早点回家。” 江笙捏着课本的手指紧了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带来一丝细微的痛感,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他走到江杳桌前,假装整理自己散落在江杳桌角的试卷,手肘 “不小心” 撞在江杳的胳膊上,钢笔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笔尖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磕出个小弯。 “哎呀,抱歉。” 他笑得温柔无害,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手滑了。” 那笑容里的歉意恰到好处,完美得挑不出一点错处,就像他平日里伪装出的样子,温和而疏离。 江杳弯腰捡起钢笔,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鞋尖,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他抬起头,那双总是显得幽深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平静无波。他只是轻声说:“没关系。” 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的不满。 江笙看着他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更盛。他就是要这样,一点点地 “伤害” 他,让他也尝尝这种被比下去、被轻视的滋味。可江杳的平静就像一堵无形的墙,让他的攻击都落了空,反而显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放学路上,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色,云朵像是被泼上了浓墨重彩。江笙故意走得飞快,书包带子在肩上晃动,把江杳远远甩在身后。他能感觉到背后那道视线一直追随着自己,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带着令人窒息的黏腻感,甩不开,躲不掉。 他想起父母失踪前的那段日子,客厅里的水晶灯散发着冰冷的光,父母坐在沙发上,语气平淡地宣布着他们的未来。 “江杳,以后公司就交给你了,你是江家的继承人。” 然后,他们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种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阿笙,你长得好看,性子也温顺,林董家的公子和你很般配,以后……” 后面的话他没听清,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他这个名义上的大儿子,竟然就只是个用来联姻的花瓶,一个巩固江杳地位的工具。 回到空荡荡的别墅,巨大的客厅里只亮着几盏壁灯,光线昏暗,映得那些昂贵的家具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晚餐,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热气腾腾,却驱散不了别墅里的冷清。 自从父母失踪后,这里就只剩下他们兄弟俩和几个佣人,空旷得能听到自己的回声。 江笙径直走到餐桌主位上坐下,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宣示 “哥哥” 身份的时刻。主位的椅背比其他位置要高一些,坐在这里,能清晰地看到餐桌另一端的江杳,那种掌控感让他心里稍稍舒服了些。 “腿有点酸。” 他放下筷子,瞥了眼对面的江杳,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命令,“过来给我捶捶。” 江杳没说话,只是放下筷子,起身走到他身后。温热的手掌覆在他的膝盖上,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能缓解久坐的酸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裤子渗进来,带着一种奇异的暖意,江笙舒服地眯起眼,可心里的别扭感却挥之不去。 他故意动了动腿,膝盖轻轻一顶,江杳的手肘就撞在了桌角上,发出一声轻响。 “嘶 ——” 他假惺惺地吸气,眉头微蹙,像是真的被弄疼了一样,“你轻点,想谋杀啊?” 江杳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更轻柔地继续捶着,呼吸拂过江笙的颈侧,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江笙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喉结上,像蛰伏的野兽在打量猎物,带着一种深沉而专注的探究。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却又带着一丝隐秘的刺激。 他就是要这样,在江杳面前张牙舞爪,看他明明被冒犯却只能隐忍的样子,以此来填补内心的不平衡。 晚餐结束后,江笙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的装修是他亲自选的,冷色调为主,黑白灰的搭配,透着一股疏离感。他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叠厚厚的奖状,从小学到高中,各种学科竞赛、优秀学生的奖状堆满了抽屉,可这些在江家的 “继承人” 和 “联姻工具” 的定义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里面有不少同学发的动态,好几条都是关于江杳的,有人拍了江杳在篮球场上的照片,有人发了江杳解出难题时的侧影,下面的评论区一片夸赞。 江笙的手指在屏幕上用力地戳了戳,然后退出朋友圈,将手机扔在一边。 深夜,江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近总是睡不安稳,早上醒来时总觉得浑身酸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一样,骨头缝里都透着累。他瞥了眼床头柜上那杯没喝完的牛奶,是江杳睡前送进来的,白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泛着柔和的光。 “有助于睡眠。” 江杳送牛奶进来时,语气很平淡,眼神却很认真。 鬼才信他的话。 江笙心里冷哼一声,起身把牛奶倒进卫生间。水流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冲刷着玻璃杯壁,也像是在冲刷着他心里的烦躁。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让他即使面无表情,也带着几分勾人的媚态。 这张脸,大概就是父母说的 “花瓶” 资本吧。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眼角,那里的皮肤细腻光滑。 回到房间时,他隐约听到隔壁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书页翻动的声音,又像是布料摩擦的声音。江杳的房间就在隔壁,自从父母失踪后,他就从原来的房间搬到了离自己最近的这间卧室,美其名曰 “方便照顾哥哥”。 江笙皱了皱眉,翻身上床,用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一切声音。可那股被注视的感觉却挥之不去,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包裹。 他不知道的是,黑暗中,隔壁房间的人正站在窗边,窗帘拉开一条缝隙,目光透过缝隙,牢牢地锁在他卧室的方向。江杳的眼底翻涌着浓稠的墨色,像化不开的夜色。 他的指尖摩挲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那是今天课间时偷拍的,照片里的江笙低头看书,阳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侧脸的线条柔和而精致,带着一种清冷的美感。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江杳嘴角勾起的、近乎贪婪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压抑了多年的渴望和偏执,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 “哥哥,你又在玩火了。” 他想起刚才江笙让他捶腿时的样子,想起江笙故意撞他后那带着挑衅的微笑,想起江笙看向他时那冰冷又带着火气的眼神。这些在别人看来是刁难和伤害的举动,在他眼里,却像是一种笨拙的**,带着一种诱人的张力。 他轻轻抚摸着自己刚才被江笙撞到的手肘,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江笙膝盖顶上来时的触感,微弱却清晰。他低笑一声,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次,可别想轻易脱身。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药瓶,标签上写着 “助眠药”,但里面的药粉却比普通的助眠药多了些别的成分。他拿起药瓶,对着灯光看了看,里面的粉末泛着白色的微光。 明天,还要记得给哥哥送牛奶啊。 他在心里默念着,眼底的偏执更深了几分。 夜越来越深,别墅里静得只剩下时钟滴答作响的声音,像是在为这场隐秘而扭曲的较量,倒数着时间。江笙在不安中渐渐睡去,眉头却依然紧蹙着,而隔壁的江杳,还在黑暗中凝视着他的方向,仿佛要将他的身影刻进骨血里。 知道吗?我改了三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初始 第2章 触目惊心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像一条金色的蛇,缓缓游动。江笙醒来时,浑身的酸痛感比往常更甚,像是被重型卡车碾过一般,连抬手都觉得费力,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出抗议。他撑着胳膊坐起身,揉了揉发僵的脖颈,指腹下的皮肤带着不正常的温度。 昨晚似乎又没睡好,梦里总有双黏腻的眼睛盯着自己,那目光像带着钩子,紧紧地锁着他,让他喘不过气,胸口闷得发慌。 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空空如也,杯壁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奶渍。他昨晚倒进卫生间的牛奶早已顺着下水道流走,可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玻璃杯壁的冰凉,那触感顽固地停留在皮肤表层,挥之不去。 江笙皱着眉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柔软的羊绒地毯陷下去一个浅浅的脚印,那触感却没能驱散他心头的烦躁,反而像有只无形的手,在他的心脏上轻轻抓挠着。 走到镜子前,他扯开睡衣领口,锁骨下方隐约可见几道淡红色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形状不规则,带着一种暧昧又狰狞的意味。他伸手按了按,皮肤下传来细微的痛感,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 “该死。” 他低声骂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转身从衣柜里翻出件高领毛衣,深灰色的,质地厚实,将那些可疑的痕迹严严实实地藏起来,仿佛这样就能掩盖昨晚发生的一切。 下楼时,江杳已经坐在餐桌旁了。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校服,蓝色的衬衫领口系着端正的领带,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若隐隐现。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他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眼睛显得更加晦暗不明,像蒙着一层薄雾的深潭。 “哥,醒了?” 江杳抬头看过来,目光在他的高领毛衣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快得像错觉,却精准地落在他刻意遮掩的领口处。嘴角勾起个极淡的弧度,像水面上泛起的涟漪,转瞬即逝,“早餐在锅里温着。” 江笙没应声,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拉开椅子的动作带着明显的怒意,发出 “吱呀” 一声响。 管家端来温热的牛奶和三明治,牛奶的香气混合着面包的麦香弥漫在空气中,可他看着那杯牛奶,胃里却一阵翻腾,昨晚那诡异的梦境再次涌上心头。 “拿走。” 他推了推牛奶杯,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冷得像冰,“今天不想喝。” 江杳的手指顿了顿,骨节轻轻动了动,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牛奶杯挪到自己面前,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喝了起来。他喝得很慢,每一口都咽得格外清晰,喉结滚动的弧度清晰可见,像某种缓慢而有节奏的暗示。 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江笙,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像是在欣赏一件属于自己的珍宝。 江笙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拿起三明治用力咬了一口,面包的碎屑掉在桌布上,像撒了一把细小的雪花。“看什么看?” 他抬眼瞪过去,眼底的火气几乎要溢出来,像即将喷发的火山,“我脸上有花?” “嗯。” 江杳点点头,语气认真得不像话,眼神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哥哥很好看。” 江笙的脸瞬间涨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莫名的慌乱,像被人当众揭穿了什么秘密。他把三明治往盘子里一摔,“砰” 的一声脆响,面包片弹了起来又落下,“江杳,你是不是有病?” 江杳放下牛奶杯,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得像个贵族。他抬起眼,眼神幽深地看着他,像在探究什么:“哥哥今天脾气不好,是没睡好吗?” “要你管!” 江笙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像指甲刮过玻璃,让人头皮发麻。他抓起书包就要往外走,却被江杳抓住了手腕。 少年的手掌温热而有力,指尖带着薄薄的茧,那是常年握笔和运动留下的痕迹,攥得他手腕生疼,骨头都像是要被捏碎。江笙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火气更盛,像被点燃的炮仗:“放开!” “毛衣穿太厚了。” 江杳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腕,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亲昵的试探,目光落在他紧绷的领口,“今天气温回升,会热。” “我冷不冷关你屁事!” 江笙用力甩开他的手,手腕上留下几道清晰的红痕,像蚯蚓一样蜿蜒在白皙的皮肤上。他瞪了江杳一眼,那眼神里淬着冰,转身摔门而去,门板发出 “砰” 的一声巨响,震得墙上的挂画都晃了晃。 坐在车里,江笙烦躁地扯了扯毛衣领口,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一阵痒意。憋闷的感觉让他喘不过气,像被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里。后视镜里,江杳的身影越来越小,可他总觉得那道黏腻的目光还黏在自己背上,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带着潮湿的重量。 到了学校,刚走进教学楼,就有人拦住了他。是隔壁班的体育生,叫赵磊,身高腿长,肌肉线条明显,脸上带着阳光灿烂的笑容,像个无忧无虑的大男孩。他手里还拿着封粉色的信封,信封上画着可爱的爱心图案。“江笙,我喜欢你很久了。” 赵磊把信封递过来,眼神里满是期待,像等待宣判的犯人。 江笙看着那封和昨天塞进江杳桌肚的信封几乎一模一样的粉色信封,心里的火气 “腾” 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像被泼了一盆热油。 又是这样,这些人到底有没有长眼睛?他有哪里比不上江杳?论成绩,他稳居年级前十;论样貌,他不输任何人;论能力,学生会的工作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正要开口拒绝,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走廊尽头的江杳。对方靠在墙上,双手插在裤袋里,姿态慵懒,目光沉沉地看着这边,像蛰伏在暗处的猛兽。 他的嘴角似乎还挂着个若有若无的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和笃定,像在说 “你看,没人会真心喜欢你”。 江笙的叛逆心理瞬间被点燃,像被点燃的导火索。他没有接过信封,却对着赵磊露出个极浅的微笑,眼尾微微上挑,那双总是带着清冷的眼睛此刻像含着一汪春水,带着几分刻意的勾人:“放学再说吧,我快迟到了。” 赵磊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反应,随即狂喜地点点头,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好!我等你!” 他看着江笙的背影,眼神里的痴迷几乎要溢出来。 江笙转身走向教室,经过江杳身边时,故意撞了他一下。这一次他用了十足的力气,肩膀狠狠撞在江杳的胳膊上。江杳踉跄了一下,后背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咚” 的一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抱歉啊,没看到你。” 江笙笑得眉眼弯弯,像只偷腥成功的猫,眼底却淬着冰,“弟弟没事吧?” 江杳站直身体,拍了拍校服上的灰尘,动作慢条斯理,仿佛刚才的撞击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他的目光落在江笙泛红的手腕上,那里还留着自己刚才攥出来的红痕,像盛开的红玫瑰。 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红痕,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声音低沉得像叹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哥哥下手真狠。” 温热的触感让江笙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像被火烧过。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明明是想激怒江杳的。 “神经病!” 他丢下三个字,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进了教室,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像要挣脱束缚。 一整天,江笙都坐立难安。那个体育生赵磊课间总来找他,送水送零食,嘘寒问暖,黏得像块牛皮糖。 他送的水是江笙喜欢的牌子,零食也是他爱吃的口味,显然是做过功课的。而江杳就坐在斜前方,明明在认真听讲,笔记记得一丝不苟,可江笙总觉得他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自己,像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等着给猎物致命一击。 有一次,赵磊递过来一袋进口巧克力,江笙刚伸手要接,就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射过来,让他的手顿在半空中。 他抬头看向江杳,对方正低头看着课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可那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却让周围的同学都不敢大声说话。 放学铃声响起时,江笙几乎是立刻收拾好书包冲出了教室,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他不想再被那个体育生纠缠,更不想看到江杳那副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嘴脸,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可刚跑到教学楼门口,就被赵磊堵住了。“江笙,等等我!” 赵磊气喘吁吁地追上来,额头上带着薄汗,手里还拿着瓶冰镇可乐,瓶身上凝结着水珠,“一起走?” 江笙皱着眉想拒绝,却看到江杳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对方的目光越过赵磊,直直地落在他身上,眼神深不见底,像结了冰的湖面,看不出任何情绪,却让人不寒而栗。 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像被魔鬼附身。江笙接过可乐,冰凉的触感让他的指尖一颤。他对着赵磊笑了笑,那笑容比早上更真切了些:“好啊。” 两人并肩往校门口走,赵磊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从篮球比赛说到课堂趣事,声音洪亮,充满活力。 江笙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身后的江杳,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像实质的线,紧紧地缠绕着自己,带着冰冷的占有欲,像一张无形的网,越收越紧。 走到校门口的岔路口,赵磊忽然说:“我家就在这附近,要不要去坐坐?我爸妈今天不在家。”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脸颊微微泛红。 江笙正要拒绝,身后忽然传来江杳的声音:“哥哥,管家来接我们了。” 那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冷的刀,瞬间切断了赵磊的话。 他回头一看,江家的黑色轿车就停在不远处,车身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光泽。管家站在车旁恭敬地等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江杳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双手插在裤袋里,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可那双眼睛却像结了冰的湖面,冷得让人发怵,仿佛只要江笙一点头,就会立刻掀起惊涛骇浪。 “不了,我要回家了。” 江笙对赵磊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歉意,转身就往轿车走去,脚步有些仓促。 坐进车里,江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冰凉的汗水浸湿了掌心的皮肤。他刚才到底在干什么?明知道江杳不对劲,还故意在他面前和别的男生走那么近,这简直是在老虎嘴边拔毛,愚蠢至极。 “哥哥好像很喜欢那个体育生?” 江杳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沉寂。 江笙转头瞪他,眼神里的怒火还没熄灭:“关你什么事?” 江杳没说话,只是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按了几下,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阴森。江笙瞥见他屏幕上是赵磊的朋友圈,最新一条还停留在早上发的训练照片,照片里的赵磊**着上身,展示着结实的肌肉。 “你查他?” 江笙皱紧眉头,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像乌云压顶,“江杳,你别太过分了!” 江杳把手机收起来,转头看向窗外,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像流逝的时间。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好奇而已。” 接下来的两天,那个体育生赵磊果然没再出现。江笙问了问隔壁班的同学,对方支支吾吾地说,赵磊那天放学回家的路上被几个校外人员堵了,虽然没受重伤,但吓得不轻,请假在家休养了。 “听说被打得可惨了,” 同学压低声音,一脸后怕,像在说什么禁忌的秘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也脱臼了。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不能惹的人,那些人还警告他,离你远一点。” 江笙的心沉了下去,像坠入了冰窖。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又是江杳干的好事。那个疯子,他到底想干什么?把所有靠近自己的人都赶走,然后把他困在身边吗? 放学回家的路上,江笙一路都在想该怎么报复江杳。他不能就这么算了,江杳凭什么这么对他?凭什么干涉他的生活?他要让江杳也尝尝这种被人操控、被人威胁的滋味。 回到别墅,刚走进客厅,就看到江杳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个精致的蛋糕。蛋糕是草莓味的,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奶油,点缀着鲜红的草莓,看起来诱人极了。“今天是我生日。” 江杳抬头看过来,眼底似乎有微光闪动,像藏着星星,“哥哥忘了?” 江笙愣了一下。他确实忘了。自从父母失踪后,他就再也没过过生日,也懒得记江杳的生日。那些曾经温馨的生日聚会,如今只剩下模糊的影子,和父母宣布他是联姻工具时的冷漠表情重叠在一起。 “关我什么事。” 他别过头,语气生硬,像块冰冷的石头,拒绝接受任何温暖。 江杳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拿起一块蛋糕递过来,蛋糕上的草莓娇艳欲滴:“尝尝?管家特意做的,知道你喜欢草莓味。” 江笙没接,反而往前走了两步,故意一脚踩在江杳的拖鞋上。他穿着厚重的马丁靴,鞋跟锋利,狠狠碾过少年白皙的脚背。他能感觉到脚下传来的骨骼触感,那是属于江杳的、脆弱的脚背。 “抱歉,没看到。” 他笑得一脸无辜,眼底却满是报复的快意,像看到敌人狼狈不堪时的得意。 江杳的身体僵了一下,握着蛋糕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突出,可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仿佛疼痛对他来说只是幻觉。“没关系。” 他把蛋糕放在茶几上,站起身,动作依旧平稳,“哥哥要是累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看着江杳转身走进浴室的背影,那背影依旧挺拔,却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江笙忽然觉得一阵无力,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好像永远都赢不了江杳,无论他做什么,对方都能全盘接下,甚至还能反过来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用尽全力的攻击却只像是在给对方挠痒。 晚上躺在床上,江笙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总觉得今天的江杳有点奇怪,那双眼睛里除了往常的偏执,似乎还多了些别的什么,像即将爆发的火山,压抑着滚烫的岩浆,随时都可能喷涌而出,将一切焚烧殆尽。 床头柜上放着杯牛奶,是江杳睡前送进来的。白色的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某种神秘的药剂。江笙盯着看了半天,心里天人交战。喝还是不喝?喝了,可能又会像前几天一样昏昏沉沉;不喝,又怕江杳起疑心,更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最终,他还是端起来一饮而尽。牛奶的味道有点奇怪,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不像往常那么香甜。他想看看,江杳到底想耍什么花样,他不能一直这样被动下去。 喝下牛奶没多久,浓浓的睡意就席卷而来,像潮水般将他淹没。江笙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似乎听到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一步一步,越来越近,轻得像猫的脚步,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光带。江笙发现自己竟然是趴着睡的,姿势很不舒服,身后传来阵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碾过,又像是被重物压过。他挣扎着坐起身,掀开被子一看,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红痕,像一张红色的网,有的地方甚至结了薄薄的痂,触目惊心。 “啊 ——” 他低呼一声,声音里带着惊恐和愤怒,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这不是梦!昨晚真的有人进了他的房间!那个人,一定是江杳! 第3章 教不乖吗 江笙猛地转头看向门口,江杳正站在那里,身上还穿着睡衣,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杯水和几片药片,看到江笙醒来,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醒了?” 江杳走进来,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目光落在江笙背后的红痕上,眼神暗了暗,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疼吧?我给你拿了点止痛药。” “是你!” 江笙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他指着江杳,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疯子!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江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拿起水杯和药片递过去,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先吃药吧,不然会很疼。” “谁要吃你的药!” 江笙一把挥开他的手,水杯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水溅湿了地毯,药片也滚得满地都是。“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杳看着地上的狼藉,弯腰一片片捡起药片,动作缓慢而执着。他的手指被玻璃碎片划破了,鲜血顺着指尖滴落,落在地毯上,像绽开了一朵朵妖艳的红梅,可他却仿佛毫无知觉。 “哥哥,” 江杳抬起头,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像一潭死水,“我只是想让你乖一点。” “乖一点?” 江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笑了起来,笑声里却满是愤怒,“所以你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江杳,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把你当哥哥。” 江杳站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江笙的被子上,染红了一小块布料,“唯一的哥哥。” 他的语气很认真,眼神里却带着一种疯狂的偏执,像一个得不到糖果就不择手段的孩子。 恶心透了。 —————————————— 晨光透过纱帘渗进房间时,江笙正对着镜子检查后背的红痕。那些交错的印记比昨日淡了些,却依旧狰狞地趴在白皙的皮肤上,像幅丑陋的地图。他指尖划过最深处的一道印记,那里还泛着淡淡的粉色,触碰时传来细密的痛感。 房门被轻轻推开,江杳端着托盘走进来,白瓷碗里盛着琥珀色的汤药,热气袅袅升起,带着微苦的药香。“张医生说这药膏对伤口恢复好。” 他把托盘放在梳妆台上,声音比往常柔和些,指腹不经意间擦过药瓶冰凉的玻璃表面。 江笙转过身,睡袍的领口松垮地挂在肩头,露出精致的锁骨。他瞥了眼那碗汤药,嘴角勾起惯常的假笑:“弟弟倒是越来越贴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盼着我早点好起来,好继续干那种下三滥的事。” 话音未落,他忽然往前一步,膝盖 “不小心” 撞在江杳腿弯处。江杳踉跄着后退半步,手里的药膏险些摔在地上。江笙立刻伸手去扶,指尖却故意在他手背上用力掐了一下,随即绽开无辜的笑容:“哎呀,真抱歉,脚滑了。” 江杳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迅速浮现的红痕,眼底掠过一丝晦暗,转瞬又被温顺覆盖。他反手握住江笙的手腕,将冰凉的药膏塞进他掌心:“哥哥自己上药不方便,我帮你。”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时,江笙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江杳的手指带着药膏的清凉,轻轻拂过他后背的伤口,力道轻柔得不像平时那个会把他按在床榻的疯子。药膏接触皮肤时传来微辣的刺痛,混着对方掌心的温度,形成一种诡异的灼烫感。 “弟弟的手法倒是熟练。” 江笙望着镜子里交叠的身影,江杳的下巴几乎抵着他的肩窝,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眼睛此刻正映着他的背影,像藏着汹涌的暗流,“不知道在谁身上练过?” 江杳的动作顿了顿,指腹在最深处的那道红痕上稍作停留,声音低得像叹息:“只在哥哥身上练过。” 江笙猛地挣开他的手,抓起毛巾扔过去:“我自己来就好。” 毛巾擦过江杳的脸颊,带起一阵微风,他却像没察觉似的,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江笙慌乱地系紧睡袍。 早餐时,管家端上刚出炉的牛角包,酥皮掉在白瓷盘里发出细碎的声响。江笙用银叉戳着盘子里的煎蛋,忽然抬眼看向江杳:“今天去学校?” “嗯,” 江杳正往面包上抹果酱,闻言抬眸,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听说赵磊今天返校了。” 江笙握着叉子的手紧了紧,银叉在盘底划出刺耳的声响。他当然知道赵磊返校的消息,今早路过篮球场时,远远看见那个体育生正和队友练球,只是投篮的动作明显有些僵硬,左臂不自然地贴在身侧 —— 显然是那天被 “教训” 的后遗症。 “看来弟弟的人脉很广。” 江笙舀起一勺牛奶,故意晃了晃,奶液溅在江杳熨帖的校服衬衫上,洇出一小片奶渍,“连这种小事都能提前知晓。” 江杳抽出纸巾擦拭污渍,动作慢条斯理。奶渍像朵苍白的花绽在黑色布料上,他却毫不在意,反而轻笑一声:“哥哥要是想知道什么,我随时都能告诉你。” “不用了。” 江笙放下勺子,站起身整理了下校服外套,“我可不想沾染上某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经过江杳身边时,他的书包带 “恰好” 划过对方的脸颊,金属搭扣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浅红的印记。江笙回头时,正撞见江杳抬手抚摸那道印记,眼底的笑意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那眼神让江笙莫名心慌,他转身快步走出餐厅,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落荒而逃。 教室里的早读课弥漫着粉笔灰的味道,江笙刚翻开英语课本,就感觉一道视线黏在背上。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江杳,那道目光总是带着灼热的温度,从高一开始就没断过。 他忽然想起高二那年的校庆晚会,自己作为主持人穿着白色西装站在台上,目光扫过观众席时,恰好撞见江杳坐在后排阴影里。那时对方手里正捏着朵红玫瑰,花瓣被捏得皱巴巴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像藏着整片星空。 “江笙,这道题你来讲讲。” 老师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黑板上的完形填空密密麻麻,像爬满了黑色的蚂蚁。 江笙走上讲台,粉笔在指间转了个圈。他讲题时习惯侧过身,余光能瞥见江杳正托着下巴看他,笔尖在笔记本上画着什么,纸页翻动时露出个模糊的轮廓 —— 像是他刚才转身时的侧影。 放学铃响起的瞬间,江笙抓起书包就往外冲。他算准了江杳会被学生会的事务缠住,特意绕到教学楼后的林荫道。这里很少有人经过,只有几棵老槐树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 刚走到拐角,手腕就被人攥住。江杳不知何时追了上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校服外套搭在臂弯里,露出里面沾着奶渍的白衬衫。 “哥哥跑得真快。” 他的拇指摩挲着江笙手腕内侧的皮肤,那里有颗小小的朱砂痣,“是在躲我?” 江笙用力甩开他的手,后退半步拉开距离。他注意到江杳的指关节泛着青紫色,像是刚与人动过手。“弟弟倒是清闲,学生会的事不用处理了?” 他挑眉时眼尾微微上挑,带着惯有的挑衅,“还是说,又去教训哪个对我示好的人了?” 江杳忽然笑了,伸手扯了扯领带。夕阳穿过槐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明暗交错的光影让他看起来有些危险:“哥哥希望我去吗?” 这话像根刺扎进江笙心里。他最恨江杳这副了然一切的模样,仿佛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看穿,只剩下徒劳的挣扎。 他猛地抬脚,皮鞋尖狠狠踩在江杳的白色运动鞋上,鞋跟碾过对方的脚趾时,清晰地感觉到骨骼的形状。 “看来是去了。” 江笙笑得灿烂,眼底却淬着冰,“不然弟弟怎么会这么暴躁?” 江杳的呼吸顿了顿,弯腰时领口敞开得更大,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印记 —— 像是被人抓过的痕迹。他捡起江笙掉在地上的钢笔,递过去时故意松开手指,钢笔 “啪嗒” 落在江笙脚边。 “哥哥的东西掉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热气几乎要喷在江笙颈窝,“弯腰捡的时候,记得看看背后有没有人盯着。” 江笙浑身一僵,猛地后退时撞在槐树干上,树皮的粗糙刮过后背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江杳伸手想扶,却被他扬手打开。 “滚开。” 江笙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那瞬间涌上来的、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慌乱。 江杳的手停在半空,夕阳给他周身镀上金边,眼底的情绪却晦暗不明。他静静地看了江笙几秒,忽然转身离开,背影在林荫道上拉得很长,像根紧绷的弦。 回到别墅时,管家正在客厅擦拭水晶灯,棱镜折射的光斑在地板上晃动。江笙刚脱下外套,就看见江杳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两杯热牛奶,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张医生说睡前喝这个对伤口好。” 江杳把其中一杯放在他面前,指尖碰了碰杯壁,“温度刚好。” 江笙盯着那杯牛奶,白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想起今早醒来时喉咙里的干涩,想起昨夜翻身时后背传来的钝痛,忽然抓起杯子往江杳身上泼去。 热牛奶顺着江杳的衬衫往下淌,在深色布料上晕开大片湿痕。他却像没感觉到烫似的,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狼藉,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看来哥哥还是不喜欢。” 江杳的声音很平静,伸手解开湿透的衬衫纽扣,露出线条流畅的胸膛,“那我换种方式喂你?” 江笙的脸瞬间涨红,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过去:“神经病!” 抱枕落在江杳脚边,他弯腰捡起,拍了拍上面的褶皱,忽然一步步逼近。江笙后退到墙角,看着对方敞开的衬衫里露出的、被牛奶浸湿的肌肤,心跳莫名加速。 “哥哥好像很怕我。” 江杳抬手,指尖擦过他发烫的耳垂,“可你每次惹我生气的时候,眼睛亮得像要吃人。”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廓,江笙偏过头躲开,却被对方捏住下巴强行转回来。江杳的拇指摩挲着他的唇线,那里还残留着早餐时牛奶的甜味。 “明天有场雨。” 江杳忽然开口,目光落在窗外的槐树上,“哥哥记得带伞。” 话音未落,他忽然低头,在江笙唇角飞快地啄了一下,像片羽毛轻轻落下,带着牛奶的甜香。 江笙愣住了,等反应过来时,江杳已经转身走进浴室,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指尖抚过自己发烫的唇角,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像要挣脱束缚。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槐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江笙看着浴室磨砂玻璃后映出的模糊身影,忽然抓起桌上的药瓶 —— 那是江杳早上留下的药膏,用力扔了过去。 药瓶撞在玻璃上发出闷响,随即屋里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几秒后,门被拉开,江杳赤着上身站在门口,水珠顺着他的腹肌往下淌,胸口那道被牛奶烫出的红痕清晰可见。 “哥哥是教不乖吗。” 他的声音很轻,眼神却像结了冰的湖面,“看来今晚需要好好‘教训’一下。” 江笙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忽然挺直脊背,绽开一个艳丽的笑容,眼尾的朱砂痣在灯光下泛着惑人的色泽:“弟弟倒是来试试,看看谁教训谁。” 他抬手解开睡袍的腰带,丝绸滑落时露出后背尚未痊愈的红痕,像在苍白的画布上泼了道鲜红的墨。 江杳的目光瞬间变得灼热,像被点燃的野火,将两人之间最后一点伪装的平静彻底焚烧殆尽。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相拥的身影镀上一层银霜。江笙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指尖深深掐进江杳的后背,却在对方越发用力的动作里,感觉到那层坚硬的伪装正一点点剥落,露出底下连自己都不敢触碰的柔软。 开局即巅峰哈哈哈。。。 这个书貌似没几章就完结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教不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