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也会被觊觎吗》 第1章 好甜! 时念安拉着行李箱,从一栋宿舍楼向另一栋宿舍楼移动的时候,路上遇见了两位窃窃私语的女生。 初秋的天气鼓动着几丝微风,女生的声音顺着风声飘了过来。 “那就是你们学校的校草秦渊,我去,真人比照片还要帅啊!” “那可不,就我们刚才经过的那栋大楼,他爸捐款一个亿建的,家里可想而知多有钱。” “活脱脱小说男主啊,这世间竟还有这种极品,那他有女朋友吗?” “没有。” “男朋友呢?” “也没有。” “还是单身!好想去要微信。” “呃……你可以去试试,但要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拒绝就拒绝,我又不亏,他要真同意,我就赚翻了。” 时念安顺着两位女生的视线看过去,左前方有两个身高颀长、身姿挺拔的男生,其中一位侧脸看起来骨相异常优越,凌厉的眉峰上挑,自带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果不其然,女生勇敢上前表示想要加个微信,只得到一句很冷淡的“不加”。 女生试图继续努力一下,男生不留任何情面,语气听起来好像还有点不耐烦:“你是听不见还是听不清,我说不加微信,还要让我再重复一遍吗。” 时念安对秦渊这个名字略有耳闻,从周围同学的口中大概能够拼凑出秦渊的人气有多高,和他这种透明人截然不同,不过时念安对学校八卦并不关心,而且反正秦渊这种人和他八竿子打不着。 他推着大号行李箱越过两人,径直走到寝室楼下,拎起箱子准备上楼。 时念安的行李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很少,24寸的行李箱来回个三四趟,就把他的东西全部搬了过来,如今这是最后一趟。 新寝室位于拐角处,是少见的三人寝,还是不同专业的混寝。听说有一个室友是早出晚归天天泡图书馆的学霸,另一个室友不知道是谁,反正床位是空的,从未见人在寝室出现过。 人少清净,时念安对换的新寝室很满意,打开行李箱,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东西。 - 寝室楼下,凌云志看着刚把女生打发走的秦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我说秦渊你至于吗,人家女孩子就是想要个微信,你拒绝就拒绝,至于话说的那么难听吗?怜香惜玉一点行不行?” 秦渊乜了凌云志一眼,不冷不谈:“想惜你自己惜,别带上我。” 凌云志白眼快要翻到天上:“艹,这是人话吗?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异性缘就差的可以,一群女孩子跟眼瞎一样只盯着你,简直没天理。” 凌云志其实长的并不差,高低也算个帅哥,但比起秦渊确实有点差距,少了些性张力。 秦渊催促他:“别废话,快去拿东西,等会要去试试改装的新车。” 凌云志收起嬉皮笑脸,问道:“你要和我一起上楼,还是在楼下等我?” 秦渊眼角的余光扫到刚才那两个女生仍在附近,说:“我和你一起上楼。” 凌云志一边拿学生卡刷开了宿舍楼的门,一边说:“新鲜啊,从入学到现在,你进入这栋宿舍楼的次数屈指可数,你怕都不记得自己寝室在哪一间了吧。” 秦渊没说话,跟着凌云志到了309,站在门口看凌云志在乱糟糟的寝室里不停翻找。 他们这一届经管学院的男生都住在三楼,和凌云志同寝的都是同专业的同学。男生寝室东西相对较少,但寝室面积有限,东西堆放的杂乱无章,凌云志东翻西找也没找到要找的东西。 秦渊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忍不住问:“你就非要带你那手串吗?” 凌云志忙着找东西,头也不抬地说:“你不懂,我这手串大师开过光的,能招财辟邪,必须要带着。” 秦渊双手抱臂,嘴上不饶人:“大师开过光的你还乱放,看来这大师不行啊。” 凌云志听不得这种话,“呸呸呸,阿弥陀佛,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神仙别听他瞎说,他不懂。” 秦渊确实不懂,也不想懂,几颗珠子能有什么特别的,他只希望凌云志能快点。 突然间,秦渊的鼻子里隐隐约约涌进一股香甜的气味。 秦渊翕动鼻翼,使劲嗅了嗅,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其实,他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什么气味。 都说造物者很公平,他生来拥有一切,却偏偏没有味觉和嗅觉,他父母为此寻访了世界各地的名医,也曾求神问佛,但都对他这种状况束手无策。 秦渊不知道酸甜苦辣咸,也不知道香臭腥膻,但秦渊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是,这是他第一次感知到嗅觉的存在。 秦渊顺着气味,像是受到了蛊惑一样往走廊深处走,那股让他愉悦舒适的味道越来越强烈,直到他停在了317的门口。 317的门半敞着,秦渊直勾勾地盯着里面的那个人,对方的手指上冒出了殷红的血滴,那正是气味最浓烈的地方。 - 上一个住在这个床位的学生跑去了校外租房子,床位空置了几个月,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时念安用抹布擦桌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尖锐的地方,手指瞬间撕破了一个口子,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涌出来,滴在了桌子上。 有点疼。时念安嘴里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门口传来动静,时念安抬头,看到了刚在楼下看到的秦渊。 秦渊逆光而立,眉骨投下的阴影格外锋利,眼神像狼盯着猎物一样专注又贪婪,看起来奇怪又危险,时念安心头一跳,鬼使神差地问了句:“有创可贴吗?” 秦渊点头,脚步移动,向时念安逼近。 时念安本能地往后退,后背抵靠在上床的楼梯侧面,举着流血的手指不知所措,仰头望着秦渊。 秦渊低头,捏起时念安流血的手指,含在了嘴里。 令人愉悦的味道在秦渊的口腔中迅速漫溢,秦渊仿佛着迷般用舌尖舔舐着伤口,甚至还用力嘬了嘬。 好甜!好喜欢! 秦渊异常兴奋。 时念安被吓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瞪大眼,愣愣地看着秦渊。 手指上的伤口不再疼痛,湿热的感觉攀上指尖,时念安身体僵硬,定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宕机的大脑才重新运转,意识到要把手指抽出来。 但秦渊的力气很大,往回抽的手指遇到了阻力,秦渊的舌尖在时念安的手指上画着圈。 时念安头皮发麻,脸色涨红,支吾着:“你……你松口。” 秦渊仿佛如梦初醒,咬着手指的牙齿松开,时念安趁机立刻收回手。 手指上残留着淡淡的齿印,时念安像鸵鸟一样埋下头,盯着被咬的手指,不明白眼前的人在犯什么神经病。 秦渊比时念安高了快一头,从他的视角看去,正好能看到时念安光洁脆弱的脖颈,以及碎发掩映下红艳欲滴的耳朵。 充血的颜色让秦渊想到了刚刚入喉的甘甜味道,喉结滚动了两下,心底躁动不安。 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凌云志大声喊道:“秦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刚才喊你半天你没听见?” 时念安抬起头看向门口,秦渊转过身,十分不满地看着凌云志:“你下次快点。” “噢,好的。”凌云志答应着,然后突然叫了声“等一下”,后退半步仰头看着寝室门牌号,惊讶地说:“317,这不就是秦渊你的寝室!” 时念安震惊地看着秦渊,秦渊也吃了一惊,凌云志往宿舍里走了几步,看着剩下的一个空置的床位说:“你的床位竟然现在还是空的,你的室友竟然没有占用你的桌子,这可真稀奇。” 秦渊看着空荡荡的床位若有所思,凌云志“啧”了一声,感慨道:“真搞不懂,你说你又不住,干什么还每年交着住宿费,我还以为你早忘了你在学校有宿舍呢,缅怀好了吗?现在走不走?” “走吧。”秦渊瞟了一眼时念安,然后和凌云志一起离开了宿舍,仿佛刚才乱咬人手指的插曲没有发生过。 等人离开,时念安盯着宿舍里的空床位,兀自愣神了一会,才去卫生间冲洗受伤的手指。 原来传说中317从未出现的室友竟然是秦渊,这完全出乎时念安的意料,秦渊莫名其妙冲过来舔他手指的行为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时念安摇摇头,劝说自己秦渊可能只是觉得口水能止血,冲洗过后的手指也确实不再流血,这就是最好的佐证。 搬过来的行李已经收拾的差不多,时念安看了眼时间,他等会还有兼职和家教。 兼职是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私人咖啡店,老板人很好,工作时间不满一个小时也按一个小时算钱,时不时还会找各种理由投喂时念安零食。 时念安感念老板的体贴,工作起来特别卖力,一般能早点过去就早点过去。 看着基本收拾好的寝室,时念安背上双肩包,关上宿舍门,连忙赶往咖啡店。 至于秦渊的突然出现,时念安全然没放在心上,反正秦渊又不住在宿舍,被咬一次手指而已管他呢。 - “轰!——呜噜噜噜——” 一股巨大的声浪响起,秦渊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对眼前改装后的赛车很满意。 凌云志听着发动机引擎的声音也很激动,当即要秦渊跑一圈试试看。 秦渊正有此意,从刚才他舔了几口时念安的血以后,他的肾上腺激素就在疯狂分泌,身体渴望着更强烈的刺激。 作为没有嗅觉和味觉的人,秦渊对赛车的喜好不是没有道理,一些丧失的感官能力需要另外的刺激弥补。 但这次不一样。 秦渊把速度飙的飞快,凌云志在看台上欢呼,等自家兄弟从赛车上下来后,凌云志心痒痒也想试试。 法拉利赛车的高转声浪高亢而又尖锐,疾驰而过的残影任谁看了都不能不激动。 凌云志家里做的是跑车改装业务,但他玩赛车的狠劲和野心远远比不上秦渊。凌云志曾经好奇秦渊为什么那么热衷于追求极致的速度,但秦渊只是笑而不语。 凌云志绕赛道试了一圈改装后的法拉利赛车,从车上下来后问秦渊:“还继续吗?” 秦渊点头,凌云志换了辆赛车陪着又跑了几圈。 结束后,凌云志问秦渊之后去哪里玩? 秦渊:“回学校吧,我收拾东西,准备搬回宿舍住。” 凌云志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掏了掏耳朵,不可置信地瞪着秦渊:“兄弟,你中邪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好甜! 第2章 好香! 秦渊上大学后,名义上保留着学校宿舍,实际上除了今天,一步也没踏足过。 秦渊嫌宿舍太小,住着不舒服,直接在校外买了套公寓。 凌云志也嫌弃宿舍,想和秦渊做邻居。但他爸死活不同意,认定宿舍生活是人生的重要经历,强制要求凌云志必须住,否则就断供。 凌云志分得清孰轻孰重,麻溜办理了入住,对秦渊只有羡慕、羡慕和羡慕。 现在可倒好,秦渊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半当中非要搬回去,上床下桌哪点比得上一个人的大床房。 凌云志双手搭在秦渊的肩上,故意神神叨叨地说:“你肯定不是秦渊,邪物邪物,赶紧从秦渊身上下去,不然我把你带到大师面前,你给我小心一点。” 秦渊抖了抖肩,把凌云志放在肩上的手抖掉,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凌云志:“你不应该去看大师,你应该去看医生,有病早点治。” 凌云志作势锤了下秦渊的胸口:“我是为你好,放着宽敞的地方不住,干什么想不开去住学校宿舍。” 秦渊没有理凌云志,直接吩咐他:“你等会和我一起回去,你要给我搬东西的。” 凌云志哀嚎着,控诉秦渊把他当苦力。 秦渊对凌云志的控诉充耳不闻,状似很随意地向凌云志打听时念安:“我那个寝室今天搬来的人是谁?” 凌云志回想着下午见到的秦渊室友,说:“不清楚,好像叫时念安吧。” 秦渊:“那他为什么换宿舍?” 凌云志耸耸肩:“还能为什么,估计是和之前宿舍的人有矛盾,大学生申请换宿舍多正常。” 秦渊:“正常你怎么没换宿舍?” 凌云志:“说明我们宿舍关系好啊。” 秦渊呵呵两声,把凌云志拽回了公寓,指挥凌云志搬东西,凌云志嘴上骂骂咧咧,但该帮忙还是帮忙。 秦渊表示下次的小组作业他一人包揽,凌云志立马闭嘴,并且好心提醒宿舍床铺的尺寸要比他的床小的多,他需要买一套新的床上用品。 没有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秦渊叫了个闪送,等到他和凌云志到了宿舍楼下,床上用品也已送达。 秦渊又给了额外的钱,闪送员不仅帮秦渊把东西都般了上去,还帮秦渊把床铺和桌面整理了一下。 看着规整好的宿舍,凌云志仍然觉得不可思议,犹疑着向秦渊确认:“你确定以后就住在宿舍了?” 秦渊拉开椅子坐下,反问道:“不行吗?” “行,当然行。”凌云志四舍五入,也算是和秦渊做了邻居,“只是……总感觉你突然搬到宿舍住,哪里怪怪的。” 秦渊的眼神瞄向另一侧时念安的床位,没有说话。 - 时念安结束晚上的家教,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 打开门,看到寝室里多了一个人,时念安呆滞了片刻,第一时间是看向寝室里的原住民方以哲,用眼神无声地询问怎么回事。 方以哲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一天之内,他多了两个室友,一人独享三人寝的好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 秦渊一边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一边凝神观察着门口的动静,几次扭头,时念安的位置都是空的。 时念南刚一推门,秦渊立刻就抬头,四目交接,时念安率先错开眼神,想起了下午的那一幕。 被含过的手指似乎还黏附着口腔里的湿热,时念安不自然地蜷缩起手指,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看向了方以哲。 从方以哲那里没有得到任何有效讯息,时念安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放下双肩包,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三个人的寝室,弥漫着不熟的尴尬。 秦渊咳了声,开口说:“我叫秦渊,我准备以后搬回寝室住。” 时念安还没想好要怎么回应,秦渊指了指方以哲说:“他刚刚告诉了我名字,你叫什么?” 时念安报上姓名,秦渊“嗯”了一声,拿出手机提议:“我们建个群。” 既然住在一个寝室,时念安和方以哲两人对此没有任何异议,面对面建完群,秦渊把群名修改为最普通的317。 过了几秒,时念安看到手机里弹出一条请求添加朋友的申请,头像是辆赛车,正是刚刚提出建群的秦渊。 时念安选择了同意,添加好友成功后,秦渊立即发过来一条消息:[我是秦渊。] 时念安:[我知道。] 想了想,又继续打字:[我是时念安。] 按下发送后,时念安才意识到自己的消息简直是废话,秦渊主动添加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 时念安兀自懊恼着,手机里又蹦出一条新消息:[我知道。] 初次添加好友的客套结束,时念安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澡,手刚碰到睡衣又顿住,礼貌问道:“你们要用卫生间吗?” 方以哲沉浸在书籍的汪洋里,头都没抬说:“我洗漱好了,你用吧。” 时念安又看着秦渊,秦渊说:“我不用,你用吧。” 时念安放心地拿上睡衣和浴巾进了卫生间,卫生间在靠近秦渊床位的方向,过去势必经过秦渊。 秦渊拉住了时念安,塞给他一个东西,小声说:“防水的。” 时念安张开手掌,认出来是创可贴,脑海中又浮现起下午的那一幕,脸颊涌上红潮,几乎算是落荒而逃,跑进了卫生间。 创可贴上是可爱的卡通图案,和秦渊的风格极不相符。估计是秦渊买的时候没有注意,再或者就是药店只剩下这一款,时念安想。 时念安没把手指上的伤口放在心上,但还是拆开创可贴贴在了伤口处。 创可贴隔绝了倾洒而下的水流,时念安洗完澡,换好睡衣出了卫生间。 时念安身上的睡衣穿了好几年,反复洗过很多次,领口泛白,十分宽松。刚洗完澡的发梢带水,滴落到锁骨上,没入领口深处。秦渊扭头正好看到,不自觉吞咽了口唾沫,有点口干舌燥。 时念安的血液是甜的,那其他地方呢,会不会也是甜的? 这样想着,秦渊的目光自然充满了侵略性,就像猎人看到猎物一样。 时念安感知到异样,扭头察看,只看到秦渊低头在看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翻飞跳跃,八成是在和人聊天。 时念安怀疑自己多想了,回到座位上坐好,今晚的家教学生拍了道数学题问他,时念安在草稿纸上写出详细的解题步骤发给对方,学生发了个很可爱的“谢谢”表情包。 表情包是一只头顶蓝色八字花纹的猫,和手指上的创可贴一模一样,时念安好奇问了句:[这是什么卡通形象?] 学生:[它叫小八,是一只猫,是chikawa里的角色,是不是很可爱?] 学生又接连发了很多个表情包过来,告诉时念安:[妈妈说这学期的数学能超过120,就带我去霓虹国随便买周边,所以老师你要加油带我起飞!] 时念安想了想,打字:[一起加油!] 学生很开心地发表情包说好,和时念安说完“老师早点睡”就下线了。 到了睡觉时间,时念安起身想要爬楼梯上床,秦渊恰好也起身走到楼梯边。 两人的床位紧挨着,共用同一个楼梯,时念安后退半步,示意秦渊先上。 “你先来。”秦渊说话斩钉截铁,带有不容他人拒绝的腔调。 时念安依言照做,赤脚踩上楼梯,手扶着两侧的栏杆时,睡衣往上抽动,露出一截洁嫩的纤腰,白的晃人眼。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的缘故,时念安一脚踩空,眼看就要摔倒,秦渊急忙用身体扶住,时念安一屁股坐在了秦渊的肩膀上。 时念安看着很瘦,屁股上的软肉不少,秦渊扣住了时念安的腰,防止人往下滑。 时念安脸色涨红,感到全身都在发烫,迅速爬到床上,跪坐在床尾对秦渊说“对不起”。 手上滑腻的触感不再,刚才那一瞬间飘过的馨香也消散不见,秦渊鼻翼翕动了两下,再难以闻到任何气味。 秦渊下意识问:“你喷香水了?” 时念安洗完澡后的眼睛水润润的,看起来很无辜,摇着头说:“没有。”停顿了一两秒,又弱弱地问:“我身上有味道吗?” 秦渊矢口否认:“没有。”语气听上去有点冷冷的。 刚才那一瞬间的旖旎暧昧仿佛是种错觉,时念安安心缩回自己的被窝。 等到秦渊也上床后,方以哲关了灯。 整体看来,这是一个作息很健康的宿舍,室友之间的关系尚算和谐,时念安很满意。 秦渊一点也不满意,床太小,翻身都费劲,更难受的是他188的身高,躺在190的床上,腿根本伸不直。 要不是因为时念安,秦渊才不会搬到宿舍住。 - 方以哲是个雷打不动,有课去上课,没课去图书馆的自律学霸,而且每天起的很早。 时念安起床后,方以哲已经要出门了,而秦渊还在睡。 方以哲不在,时念安向上瞄了眼,确认秦渊确实还没醒,便直接在床位下换衣服。 秦渊一睁眼,一大片白皙无暇的肌肤就映入眼帘,秦渊脑海中冷不丁冒出一个成语——欺霜赛雪。 时念安没有觉察到秦渊已经醒了,换好衣服就出了门,秦渊从床上下来,看着时念安的位置,想到了昨天下午嘴巴里尝到的甜味,还有昨晚闯入鼻腔的馨香,仿佛受到了蛊惑,小狗一样从床下的桌子闻到了床上的床铺。 桌子上除了必备的学习物品,没有过多的杂物,也没有任何味道,而床上沾染了更多时念安的气息,隐约间仿佛真有股淡淡的甜味。 秦渊拿起时念安的睡衣,放在鼻端下轻嗅,香味惑人,秦渊不由自主埋进了时念安的睡衣里,深深地吸气。 时念安下到一楼突然想起来水杯没带,急匆匆跑上楼去拿,寝室门没锁,时念安一打开就看到秦渊捧着自己的睡衣在闻。 时念安吓了一大跳,心脏漏了半拍,磕磕巴巴地问:“你在干什么?” 第3章 好吃! 秦渊没有预料到时念安竟然会去而复返,但他足够淡定,心理素质极好,不动声色地解释:“你的睡衣掉了,我帮你捡起来。” 是这样吗?时念安回忆了半晌,并不记得他的睡衣有掉落的危险。 秦渊把时念安的睡衣放回床上,转移话题掌握主动权:“你回来是忘带什么东西了?” “水杯。”时念安看到桌子上的水杯,注意力被成功转移,拿起水杯塞到书包里。 恰好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凌云志的声音响起:“秦渊,你好没好?咦,门没锁,我进来了。” 寝室门被推开,凌云志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别的人,神情正经了几分,“哦,你的室友也在啊。” 时念安不太擅长和不熟悉的人打交道,“嗯”了一声,默默离开了寝室。 走在路上,时念安无法不去想秦渊,昨天秦渊先是含吮他的手指,今天又偷偷闻他的睡衣,怎么看,秦渊都好像一个变.态。 可秦渊是谁,是众人拥趸的校园男神,还有个“凭亿近人”的好爸爸,怎么可能会对他这种平平无奇的人有企图。 时念安怀疑自己肯定是多想了,摇了摇头,试图把不切实际的猜测逐出脑袋。 但脑袋有自己的想法,上午上课时,时念安总是时不时出神,直到被旁边的人戳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同学向他要刚才那页PPT,时念安把他拍到的照片发给对方。 时念安因为课余时间全都在打工兼职,所以总是独来独往,坐在他旁边的人算是唯一和他还算亲近的同学,庄胜听说了时念安昨天换寝室的事,问他怎么回事? 时念安皱了皱眉头,不想多谈,随便搪塞了过去,庄胜点到为止,也不多问。 上午的课结束,庄胜被女朋友喊走一起吃午饭。被叫走之前,庄胜拿出一瓶果蔬汁递给时念安。 “第二杯半价,我女朋友买的,但我不爱喝这玩意,你替我喝掉吧。” 时念安知道庄胜更爱喝碳酸饮料,庄胜单身那会,时念安经常和他一起吃饭,如今庄胜谈了恋爱,时念安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 中午食堂的人很多,时念安要了份小馄饨,找了个空位坐下。 - 秦渊和凌云志往食堂的方向走,因为不想和前面的人挤,两人慢悠悠地坠在后面,拐去旁边的便利店买饮料。 饭点时间,便利店的人也不少,凌云志随手拿了两瓶果蔬汁去自助结账,然后递给秦渊一瓶,顺便提议:“去一楼自选菜吃吧,这个时间其他窗口的人都很多。” 秦渊没有意见,凌云志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反正所有的食物吃到嘴里都没有味道,他甚至连味同嚼蜡的机会都没有。 凌云志和秦渊是高中同学,两人认识这么多年来,凌云志发现秦渊这个人对食物没有任何偏好,爱吃的没有,不爱吃的也没有,吃饭对秦渊而言,好像只是一件不得不做的事。 两人熟了以后,在吃什么的问题上凌云志索性不再过问秦渊的意见,因为秦渊只会说和他一样。 上了一上午专业课,凌云志饿的前胸贴后背,食堂上新了特色菜火龙果炒苦瓜,大红大绿的配色看着着实艳丽,猎奇心起,凌云志作死要了一份。 果不其然,秦渊看都没看,对打饭的阿姨说:“和他一样。” 凌云志端着餐盘寻找空位,秦渊随手一指:“去那边。” 时念安对面的两人吃完饭起身离开,下一秒,对面又来了两人填补空位。 斜对角的位置传来有点耳熟的声音:“哎,秦渊,这不是你室友吗。” 时念安猛地抬头,和秦渊目光交接,感到十分不自在,立马低眉错开眼神。 秦渊放下餐盘,问:“好吃吗?” 好没头没尾的问话,时念安搅拌着碗里放了辣椒的馄饨,意识到秦渊是在问自己,回答说:“还好。” 秦渊似乎“嗯”了一声,时念安也没听清,并不确定,他想赶快吃完赶快走,吃的太快不小心被辣椒呛了一下,时念安伸手去拿果蔬汁,却摸了个空。 对面的秦渊喝了口果蔬汁,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他尝到了和昨天一样的味道,但要稍微淡一点。 秦渊第一时间看向时念安,时念安也看向了秦渊,秦渊瞬间明白了他嘴巴里味道的来源,嘴上道歉:“不好意思,我喝了你的水,要不你喝我这瓶。” 秦渊的那瓶水明显已经被喝过,时念安使劲咳了咳,眼泪硬生生被挤出来几颗,摆手摇头说:“不用了。” 凌云志在旁边看时念安咳的难受,把自己的饮料递过去说:“喝这瓶吧,我还没有动过,秦渊那瓶给我就行,我不嫌弃他。” 凌云志边说边把秦渊手边的饮料拿了过来,然后夹了块火龙果,差点要吐出来,“好歹毒的味道,秦渊你快尝尝。” 秦渊吃了一口火龙果,细细咀嚼咽了下去,脸色丝毫未变,凌云志不死心又让他吃了一口苦瓜,秦渊依然面无表情地细嚼慢咽。看着秦渊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凌云志呵呵两声,不由感慨:“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不是没有味觉,不管多难吃和多好吃的东西,都能面不改色。” 秦渊瞥了凌云志一眼,又看了眼时念安,喝了口果蔬汁,淡淡地说:“也许吧。” 果蔬汁的味道正在慢慢变淡,秦渊知道他不可能尝到果蔬汁本身的味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味道的是时念安的口水。 因为那点越来越淡的甜味,秦渊饭没吃多少,倒是喝完了一整瓶果蔬汁。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如果不曾尝到过甜味便也罢了,既然已经从时念安的身上尝到了甜头,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时念安。 已知时念安的血液是甜的,口水大概率也是甜的,那么时念安还有什么也会是甜的呢? 吃完午饭,时念安借口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凌云志把秦渊原本的那瓶果蔬汁还给他,“看你怎么那么爱喝这个饮料,你自己的你拿着喝完。” 秦渊没接,“不是不嫌弃我吗?” 凌云志把饮料硬塞进秦渊手里,“也没多喜欢,快拿着,我再去买一瓶。” 看着凌云志跑开重新买饮料,秦渊喝了一口手中的果蔬汁。 一点味道也没有,和刚才那瓶截然不同。 - 时念安下午上完课,先回了一趟寝室,收拾下东西,他晚上还有家教。 打开寝室门,却看到方以哲正在打包行李,时念安一头雾水:“你这是要干什么?” 方以哲边把东西打包封箱装袋,边和时念安说:“我准备搬出去住。” 时念安心中陡然一惊,“怎么突然要搬出去住?” 方以哲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意识到时念安可能误会了,连忙解释说: “我搬出去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其实……其实我很早就在外面看房了,正好最近手上多了一笔钱,我就把房子租了下来。” 方以哲瞥了一眼秦渊的床位,冲着时念安神秘兮兮地说:“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你最近大概率会有财运。” 时念安嘴角抽抽了两下:“你不是学哲学的吗,什么时候改学算命了。” “科学的尽头是哲学,哲学的尽头是神学,你没听过这句话?”方以哲做出掐指的动作,老神在在地说,“我轻易不给人算命,一旦算命相当准,我说你有财运,绝对会有,等着吧。” 方以哲不是神算子,奈何秦渊秦大少突发奇想想要住寝室,不仅帮他找房cover了全部房租,还额外给了他十万块。 天天祈求顺风顺水顺财神,结果财神竟是身边人。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可不多见,方以哲想,说不定过两天秦渊也会给时念安一笔钱,把他也打发走。 时念安帮着方以哲搬东西,没把方以哲神神叨叨的话放在心上。 能不破财就已经很好了,时念安不敢奢望什么发财梦,只希望尽早把家里的欠债还完。 晚上的家教结束,时念安回了寝室,踏上楼梯的时候,时念安突然意识到,从今天开始寝室里只剩下他和秦渊两个人了。 时念安上楼的脚步慢了下来,一想到要和秦渊共处一室,心里总有些别扭。 慢悠悠晃到317门口,时念安拿出钥匙要开门,钥匙插进锁眼才发现门根本没锁。 秦渊脚蹬着侧边的栏杆,面向门口的方向,懒懒的坐在椅子上。 椅子不是寝室里自带的那种椅子,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的人体工学椅。 秦渊悠悠道:“你回来了。” “嗯。”时念安淡淡应了一声,推门放下书包说,“方以哲去校外租房子住了。” “我知道。”秦渊语气平平,似乎不甚在意。 时念安与秦渊没有什么话可说,躲去了卫生间洗漱,牙刷刚放在牙齿上刷了两下,秦渊也挤了进来。 卫生间不大,洗手台前的空间就那么一点,秦渊紧紧挨着时念安,把手伸向水龙头下洗手。 时念安身体紧绷着,努力侧开身体,为秦渊腾出空间。 秦渊洗完手后并不着急离开,抽动着鼻子贴近时念安,俯身低头快要埋进时念安的衣领里。 时念安的脖子又痒又麻,后退半步想要躲开,偏偏耳边炸开一道沙哑的呢喃:“你身上好香。” 时念安的脚步定在原地,嘴里含着泡沫,瞪大眼睛看着秦渊。 第4章 眼泪 时念安牙也忘了刷,脑子乱作一团,不知道秦渊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渊主动后退,和时念安拉开距离,笑着说:“逗你玩的。” 时念安一颗心像坐过山车一样急速上下,狠狠瞪了一眼秦渊,嘴巴里含着泡沫:“¥%#……&。” 秦渊倚着门框,双手抱拳,姿态闲适:“你先把牙刷好,我听不清你说话。” 时念安用力刷了几下牙齿,咕噜噜把嘴里的牙膏沫全都漱掉,转身对秦渊说:“能不能不要乱说。” 秦渊耸耸肩,不以为然:“也不算乱说,你身上确实有股香味,很好闻。” 时念安眉心微蹙,抬起胳膊,满腹狐疑地闻了闻,确认没有任何味道,抬眸全是疑惑不解。 秦渊只是说:“你快洗澡吧,我先出去了。” 时念安决定把秦渊的话当作开玩笑,告诉自己不用理会秦渊。 哗啦啦的水流声响起,秦渊神色复杂地凝望着卫生间,心中对时念安的猜测又多了几分眉目。 除了血液和口水是甜的以外,时念安身上的香味大概率是来自于身体分泌的汗液。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目前时念安对他而言无疑是十分特殊的存在,秦渊内心有了别的思量。 时念安从卫生间出去之前,对着镜子把睡衣整理板正才开门。 秦渊戴着头戴式耳机,目不转睛盯着笔记本正在玩游戏,根本没有听见时念安的动静,时念安霎时为自己的多想羞愧了一下。 时念安坐下来背对着秦渊擦头发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有道目光一直萦绕着他。 第二天是个周五,时念安没有早课,晚上要去酒吧兼职熬夜到后半宿,便赖在床上多睡了会。 醒来发现寝室里空无一人,时念安揉了揉眼睛,从床上下来,去卫生间放水。 因为寝室没有其他人,卫生间的门只是象征性的虚掩着,时念安刚把裤子拉下来,便听见“啪”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时念安吓的身体一哆嗦,差点要对不准,回头看发现是秦渊。 秦渊明显也愣住了,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慌乱。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里面。”说着,秦渊立马关上了门。 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不能看的,秦渊回忆起时念安身上的甜味,不由自主地想时念安的尿不会也是甜的吧? 想法一出,秦渊觉得自己真他妈变.态,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卫生间里,时念安用冷水洗了把脸,才勉强给脸上的热度降了点温,磨磨蹭蹭了好一会从卫生间出来,假装很自然地询问:“你怎么还在寝室?” 秦渊回答:“跑步刚回来。” 时念安这才发现秦渊穿着无袖背心,肱二头肌仿佛蓄势待发的弓弩,青筋在肌肤下若隐若现,每一寸肌肉都散发着蓬勃的张力。 时念安说:“我好了,你去用卫生间吧。” 趁着秦渊用卫生间的时间,时念安收拾好东西,一溜烟跑去上课了。 - 深夜的酒吧摩肩接踵,时念安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给各桌送酒,闲下来的空隙,他都待在吧台看小何调酒。 小何是酒吧里的调酒师,年龄和时念安差不多,高中没读完就跑出来打工,工资比时念安只是做侍应生高不少。 反正是在酒店打工,时念安想趁机多学一门技艺傍身,小何也不藏着掖着,调酒的时候任时念安在旁边看着,时不时还会给时念安解释不同配方的比例。 只是小何不理解,时念安一个高材生,毕业后随便找什么工作不都比他工资高。 但转念一想,大城市的高材生比垃圾桶都多,以后的就业形势还真不好说。 时念安的解释是:“我以后上班了,也可以学着人家晚上出来摆摊调酒,这不比摆摊卖淀粉肠赚的多。” 小何想想确实如此,不得不说大学生的脑瓜子转的就是快,但小何也发现了盲点,直言不讳:“摆摊的前提是你晚上不上班,你能吗?” 时念安:“……” 他还真没想过这点。 小何看着时念安呆滞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反正这世界除了鸡鸭,就是牛马,爱咋咋地吧。 有客人要加单,时念安被叫了过去,客人除了点了一套酒水后,还想再单点几杯鸡尾酒,让时念安给介绍。 时念安拿着酒水单给客人一一介绍,客人的手也拿着酒水单在看,但总有意无意擦过时念安的手背和指尖。 时念安介绍了几个热门款以后,就把酒水单放在桌子上,让客人自己挑。 酒水下单好,时念安先把组合的酒水套装送过来,再去吧台等鸡尾酒。 全部酒水上齐,客人拉住时念安要他陪着一起喝一杯。 客人兴致好的时候,这种事情常有,时念安挑了杯看起来最少的,和客人碰了一杯。 一杯喝完,客人还不放时念安走,非拉着时念安要一起玩局游戏,时念安推拒不得,只能硬着头皮玩。 酒吧里的游戏,时念安只看别人玩过,自己并没有玩过。抓手指的规则他不太懂,晕晕乎乎跟着玩了两局,喝了两杯酒。 下一把大家要依次在下一个人的锁骨处种草莓,不敢的人要喝酒,时念安看的直皱眉,上一个人的身体刚靠过来,时念安立马推开,说:“这局我喝,喝完这一杯我还要工作,不能再陪大家继续玩了。” 有一位体格壮硕的宽肩男不愿意,一手去拉时念安的手,一手去搂时念安的腰,时念安去推对方,对方的手劲很大,攥着时念安的手腕不放,甚至还趁机摸了把时念安的屁股。 时念安噌的一下火气上涌,拼命咬牙忍着,但挣扎的力度变大,两人争执间打翻了桌子上的一排酒。 周围人发出一阵尖叫,动静引来了酒吧经理,打眼一扫便明白了大致情况。 经理陪笑道歉,假装生气地打发时念安赶紧去工作,但对面的客人不依不饶,打翻的酒他们可以不计较,但时念安今晚必须留下来陪他们喝。 经理陪着笑脸好说歹说,客人同意让时念安喝完两组shot再走,经理伸手去拿酒杯,想替时念安喝。 宽肩男拦住了经理,挑眉看着时念安说:“谁替都不行,必须他喝,一口气全喝完,这事就算了了。” 经理为难地看着时念安,拍了拍时念安的肩膀,示意他喝,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时念安也不想把事搞的很难看,伸手拿起酒杯想要一口闷。 手刚碰到第一个酒杯,二楼就砸下来一块方形摆件,正好擦着宽肩男的肩膀砸到桌角的酒瓶,酒瓶倾倒,酒水全都洒到了宽肩男身上。 “不准喝。”二楼传来的声音冷漠如寒铁。 所有人都顺着说话声抬头往上看,一个眉眼阴鸷的男子正双臂撑着二楼的栏杆,姿态慵懒闲适,眼神却锐利如刀刃,冷冷地射向闹事的男人。 时念安双眼骤然放大,十分惊奇秦渊怎么会在这里。 一楼有早已看不惯的人,看到有人站出来出头,也大着胆子控诉闹事男:“我刚才都看到了,你摸人家的屁股,揩人家的油,竟然还脸大到让人家道歉。” 秦渊的眼神似乎变的更冷了,从时念安的视角看去,秦渊的脸大半都在阴影中,活像一个地狱使者。 有人主动找茬,宽肩男和他的朋友都怒了,冲着楼上的秦渊大吼:“你他妈有病啊,随便替人出头考虑过后果没有,有种下来。” 秦渊今天本是和凌云志一起出来的,但凌云志半路被他爸一个电话突然叫走,只剩下他一个人,一楼的动静吵的人头疼,秦渊不想多管,但无意中的一瞥却看到了熟人。 扔酒杯害怕四溅的玻璃碎片伤到时念安,秦渊看了看周围,只能勉为其难扔下去一个木质摆件,摆件瞄准闹事的男人砸下去,结果男人比预想中的还可恶,秦渊早知道就冲着头砸了。 秦渊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轻蔑的微笑,悠悠地说:“我是挺有种,至于你有没有种那可不好说。” 一群闹事的人捋起袖子,恨不得直接冲上去,秦渊气定神闲地下了楼,周围的人纷纷往后退让开空间。 他们人多势众,一共三男三女,女的暂且不说,三个成年男人的武力值怎么看都要高过秦渊一个人。 时念安伸手拉了下秦渊,不安地唤了声他的名字。 昏暗的灯光下,秦渊看到时念安手腕上有一圈清晰的红痕,一言不发上去就拽着宽肩男的头发往桌子上撞。 宽肩男哀嚎一声,对面几个人没有料到秦渊出手那么快狠准,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另外两个男的一起冲了上去。 时念安一颗心七上八下,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几个人撕打,担心秦渊有个好歹。 然而时念安纯属白担心,秦渊不仅毫发未伤,还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三个男的收拾了。 秦渊打起架来远比时念安想象中要狠。 秦渊掐着宽肩男的后脖颈,似笑非笑,语气平淡,话却凶狠:“我不想再看到你们,赶紧滚。” 对面几个人明显不服气,但打又打不过,一怒之下气哼哼地走了。 酒吧里响起一阵欢呼,秦渊招招手把经理叫了过去,低声说了几句话。 经理站起身,冲着场内的客人大声宣布:“今晚大家的消费有人买单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爆出更热烈的欢呼,酒杯相碰,不一会儿,刚刚被打断的热闹气氛又重新恢复了。 经理让时念安和其他的侍应生赶紧把乱七八槽的桌子和地面清扫干净,等收拾完之后,时念安扫视了一圈,却没有看到秦渊的身影。 秦渊也许早就回去了,时念安心想等回去看到秦渊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凌晨三点,时念安下班,秦渊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对他说:“走吧。” 时念安愣了半晌说:“你……” 秦渊看着他,接话:“怎么了?” “没什么。”时念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跟在秦渊后面一起走。 秦渊进了一家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牛奶、三明治和薄荷糖,又要了一个袋子装着拎在手上,然后把时念安带到了一辆跑车前,时念安从车身上的logo认出来是阿斯顿马丁。 车门打开,秦渊对他说:“上车。” 时念安犹豫着没有上,秦渊看他站着不动,又重复了一遍:“上车。” 秦渊浑身酒气,时念安说:“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秦渊:“我叫了代驾,让你上车是和我一起等他过来。” 时念安这下放心上了车,秦渊把手上的袋子扔给时念安,从另一侧上车后说:“袋子里有牛奶,喝点垫垫。” 秦渊买了不止一瓶牛奶,时念安打开一瓶插上吸管,先递给了秦渊,“你不喝吗?” 秦渊没接,“我不爱喝这玩意。” 不爱喝还买两盒,时念安的手收了回来,忙到这个点也有点渴了,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秦渊手指轻点方向盘,等时念安牛奶喝的差不多了,冷不丁问道:“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打工?如果刚才我不在,你怎么办?”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缺钱,秦渊这种人大概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缺钱的滋味,所以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高高在上来质问自己。 所有的委屈在这一瞬间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全部迸发出来,时念安眼泪止也止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秦渊陡然慌了神,想去给人擦眼泪,又没有纸巾,只能用手指抹去时念安脸上的泪水,嘴里不停重复着:“别哭了。”可听上去一点也不像安慰人。 时念安哭的身体一抖一抖,眼泪越来越多,秦渊的手掌很快被时念安的泪水浇湿。 秦渊心念微动,给人擦泪的动作顿住,把沾满时念安泪水的手放在嘴边舔了一口。 是甜的! 第5章 口水 秦渊双眼发亮,盯着泪眼朦胧的时念安,心跳声兴奋的过分。 时念安自觉有些失态,扭过脸去,背对着秦渊。 秦渊捡起掉在座位下面的塑料袋,从中拿出刚买的薄荷糖,倒出两粒丢进嘴里,牙齿用力碾碎,薄荷的清爽感瞬间冲击整个口腔。 隐约间,秦渊还尝到了那么一点点似有若无的味道。 等到时念安平静下来,秦渊开了口:“你既然想要赚钱,我这有个交易,你不如考虑一下?” 时念安擦掉脸上的泪水,回转过身,脸上的表情疑惑又戒备。秦渊看着时念安脸上未干的泪痕说:“你流泪或者流血的时候,给我尝一口,我给你一万。” 时念安脸色陡然大变,不敢确信:“你刚才不会……尝了我的眼泪吧?” 秦渊捏着时念安的下巴,指尖轻触他被泪水打湿的睫毛,意犹未尽地反问:“是又怎么样?” “你有病啊!”时念安用力拍掉秦渊的手,在车门上胡乱摸索着想要开门,“我对你的交易不感兴趣,你把车门打开我要下去。” 秦渊偏偏就不打开车门,左臂搭在方向盘上,语气欠欠的:“一次一万块,你应该不亏。” 时念安真的很想骂人,努力咬牙忍住了,瞪着秦渊说:“你管我亏不亏,我对你的交易不感兴趣。” “好吧。”秦渊也不勉强,打开车门,时念安立马下车,下一秒却被秦渊从后面拽住手腕,时念安扭头,话还没出口,就看到秦渊把车钥匙扔给几步远的一个人,对他说:“你把车开到御水湾,会有人接应你。” 秦渊的手劲挺大,时念安铆足力气没挣脱开,眼看着代驾上了车气愤地说:“放手,我要回学校。” “我也回学校。”秦渊仍抓着人不放。 时念安:“那你怎么不让代驾把你带走。” “我打了车。”秦渊指了指对面开过来的一辆黑车,“喏,来了。” 黑车调转头开到两人跟前,秦渊像押解犯人一样对时念安说:“上车。” 不管怎么说,秦渊今晚帮了自己,两个人现在又是室友,时念安不想搞的很难堪,顺从地上了车,但上车后贴着车门坐,尽量离秦渊远远的。 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秦渊提的要求太过匪夷所思,时念安无法不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别的更大的图谋,他完全捉摸不透秦渊这个人还有他说的话。 时念安思绪混乱,直到下了车,才意识到秦渊根本不是回学校。 “这是哪里?”时念安皱着眉问。 秦渊:“我之前住的地方。” 时念安:“我要回学校。” 秦渊:“拜托,学校的通知你没看吗,它今天修水管,要停水到今天上午10点,现在回去干什么。” 时念安振振有词:“还能回去干什么,当然是睡觉。” 秦渊:“睡觉之前难道你不洗洗,我这里可比学校宿舍方便多了。” 时念安哼了一声:“既然这么方便,你为什么要搬到宿舍住?” 秦渊突然卡壳,脑子一转说:“因为我从来没有住过校,所以比较好奇。”看时念安依旧站着不动,秦渊继续说:“我家是什么龙潭虎穴吗,那么不愿意上去,我又不会吃了你,而且学校就在旁边,等学校修好水管,你随时可以回去。” 时念安想了想,最终跟着秦渊一起上了楼。 房子很大,比宿舍不知道宽敞了多少倍,哪怕秦渊这几天搬到了学校住,房间里依然很干净整洁,大概是有人定期打扫。 秦渊给时念安倒了杯水,指着客厅的沙发说:“没有客房,你在沙发上休息。” 说完,秦渊抱了床被子出来放到沙发上,看到桌子上的水纹丝不动,很讶异地挑眉:“为什么不喝?” 时念安拘谨地解释:“我不渴。” “你不同意我提的交易,我又没有逼你,还是说你在怕我?”秦渊拿过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放心吧,水没有任何问题。” 秦渊这么光明磊落,倒显得时念安小人之心了,不由红了脸,也拿起水杯,避开秦渊碰过的位置,喝了几口。 秦渊指了指卫生间的位置,让时念安自便,然后回到卧室关上了门。 沙发和被子馨香松软,时念安又困又累,再加上喝了几杯酒也有点上头,很快就睡了过去。 安静的房间里,秦渊打开了卧室的门,悄悄走到客厅,蹲下身注视着时念安,指尖轻点时念安的唇瓣。 时念安原本闭合的唇微微张开,秦渊的眸色变的幽深莫测,食指顺着半张的唇伸了进去。 恰好此时时念安抿住了唇,像婴儿含住奶嘴一样,无意识地含着秦渊的食指砸吧了几下。 秦渊收回食指的时候,上面湿漉漉的,都是时念安的口水。 秦渊多少是有些洁癖的,可鬼使神差却舔了下自己的食指,嘴角勾了勾,内心涌动着隐秘的兴奋,俯身凑近时念安,用指节轻轻拂过时念安的脸颊。 转头看见桌上还剩一半的水,秦渊端起来,沿着时念安嘴唇碰过的地方啜饮了几口,把杯子又放回了原位。 - 时念安是被自己提前定好的闹铃叫醒的,阳台的窗帘拉上,隔绝了外面的日光,室内仍然保留着昏暗。 秦渊坐在岛台延伸出来的餐桌边,望了眼时念安说:“醒了就起来吃饭。” 这个点吃的算是早午餐,时念安从沙发上起来,先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又漱了口,才走到餐桌旁。 窗帘已经拉开,阳光照进来,房间里明亮又通透,桌子上是四菜一汤一粥,全是偏清淡的菜品,装在白色的瓷盘瓷碗里。 秦渊看出了时念安的疑惑,开口说:“点的外卖,我只负责装盘。” 点的外卖还有必要多此一举吗?时念安心里暗暗腹诽。 其实秦渊平常也不会这么麻烦,想着家里还有客人,才难得精致一把,等装完盘了才意识到好像也没必要。 两人安静地吃饭,时念安注意到秦渊吃东西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仿佛像个僵硬的机器人。 时念安吃完饭放下筷子,秦渊也跟着放下了筷子。时念安看着桌上的碗碟,犹豫要不要帮忙收拾,秦渊仿佛能洞察人心一样说:“放着吧,等会有人来收拾。” 时念安歇了帮忙的心,拿上自己的背包,准备回去了。 秦渊叫住他,问道:“你今天什么安排?” 时念安中午要赶去咖啡店打工,下午有个家教,晚上还要去酒吧兼职,一天的安排可以说相当满。 毫无疑问,时念安很缺钱。 秦渊捏了下自己的指骨,悠悠地说:“我提出的交易,你仔细考虑考虑。” 金钱确实很诱人,秦渊提的要求尽管诡异又离谱,但其实不算很过分。时念安内心挣扎着问道:“你是异食癖吗?因为你……我的血液和眼泪。” 秦渊:“我不是,你不用过多脑补,我有我的理由,钱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知道了。”时念安心底留有疑虑,但知趣的没再多问,背上背包准备走人。 刚刚迈开脚步,秦渊就从身后拉住了时念安的背包,“我们是室友,不等等我一起回去吗?” 时念安被迫制动,回头说:“那你快点。” 看着时念安脸上近似吃瘪的表情,秦渊放开他,轻笑道:“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你自己先回学校吧。” “哦,好。”说着时念安重新背上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快到学校的时候,时念安手机收到了一条新消息,是来自秦渊的转账。 看着三后面的四个零,时念安打字:[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有同意你说的交易。] 秦渊:[之前几次欠你的。] 时念安:[不需要。] 秦渊:[这是你应得的。] 时念安直接把手机揣回口袋里,没有接收转账,也不再理睬秦渊。 回到宿舍,时念安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重新打开手机,才看到秦渊给他的某宝转账三万块,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未接来电。 未接来电是人在老家的老妈,时念安担心他妈秦忆慈有急事,只匆匆给秦渊发了个问号,就赶紧先给秦忆慈打回去。 “妈,怎么了?” 对面接的很快:“安安,妈妈没事,就是到饭点了,想问问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吃过了,我你不用担心,倒是你自己别太节省,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你胃不好,平常有按时吃饭吗?” “你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反而是你,又要打工赚钱又要读书……” 秦忆慈的话还没说完,对面就被一道略显尖利的声音打断:“哎呀,安安多大人了,名牌大学大学生厉害着呢,还不会照顾自己,赚钱肯定也厉害,安安呀,姑姑这边家里有事急用钱,你家欠的钱能不能先还一点。” “欠你们家的钱,我肯定会还,但一时半会你让我怎么拿出来,安安他还是个孩子,你找他有什么用。” “二十来岁早就是个大人了,算什么孩子,他不一直在打工,肯定赚不少,不然就凭你一个人猴年马月能还完。” 说话刻薄的女人是时念安他姑,隔三差五就过来催着要还钱,可时念安家里还欠着银行大笔欠款,东拼西凑能匀给他姑的有限。这次又来闹,时念安冲着对面问:“姑姑,你现在想要多少?” “你家欠我的还剩十万,你先还一半五万块吧,姑姑知道你们家现在难,但姑姑这边也急用钱,你表哥马上要结婚,买房彩礼哪不要钱。” “五万!我们家情况你是知道的,你现在让我怎么一下子拿出来五万……” 时念安打断他妈:“我知道了姑姑,这五万块钱我会想办法尽快还给你的。” 时念安的姑姑对时念安的回答明显十分满意,趁热打铁和时念安约定了一周的期限,喜不自胜的连夸时念安不愧是名牌大学大学生,赚钱多有能力。 等到把时念安的姑姑好不容易打发走,秦忆慈单独给时念安打电话,十分担心时念安要从哪里找来这五万块。 时念安只是说会有办法的,并努力劝慰秦忆慈。 时念安的爸爸生前做工程,时运不济加被人骗,欠了好几百万的债。有天精神恍惚开车出了车祸,被送往医院抢救,彼时家里的钱全部拿去还债了,只能向周围的亲戚借钱做手术,可惜人没救回来,但欠下的债终归要还。 时念安的姑姑这几年来时不时来催,怕的就是收不回欠款。时念安不在家的近些时间,他姑恐怕来催的更频繁了,之前都被他妈妈挡了下来,今天不得已才给他打的电话。 挂掉电话,时念安看着三万块的转账页面凝神沉思,转账人和秦渊微信同一个头像,转账人是谁不言而喻,他的某宝账号就是手机号,秦渊知道也不奇怪。 时念安切回他和秦渊的聊天页面,他发过去的问号秦渊始终没有回复,时念安在聊天框里反复输入又反复删除,说真的,时念安不知道他现在应该和秦渊聊什么。 时念安干脆把手机收了起来,该家教家教,该打工打工,并且晚上还要继续去酒吧兼职上班。只是时念安却很难不去想秦渊提的交易。 他的血液和眼泪本就不值钱,秦渊舔一口就给一万块,说实话比很多卖的钱都多,时念安没有任何矫情的理由说不愿意。 第6章 转账 凌云志昨晚临时有事,抛下了秦渊,自觉对不起好兄弟,第二天主动约秦渊去喝酒。 然而,秦渊拒绝了。 凌云志晚上很闲,便换着花样改约秦渊其他活动项目。 无一例外,秦渊全部拒绝了,给出的理由是要在家睡觉。 凌云志觉得秦渊真他妈有病,决定暂时不理秦渊,找其他人去玩了。 然而某个嘴上说着要在家睡觉的人,晚上九点却出现在了昨天的酒吧。 时念安看到秦渊愣了一下,问他:“你来干什么?” 这个点的酒吧人还不多,秦渊挑了个空位坐下说:“来喝酒,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你想喝什么样的?”时念安翻着酒水单给秦渊看,心里想着上午的转账,凑近了小声问道:“你给我转账算怎么回事?” 秦渊懒得看,直接把酒水单合上,没有理会时念安的后一个问题,对他说:“来瓶最贵的吧。” 时念安把酒水单拿过来,又重复了一遍问题:“转账是怎么回事?” 秦渊解释:“我不喜欢欠别人,本就是你应得的。” “那你是不是算多了。”除了第一次见面他的手指不小心割破,还有昨晚他当着秦渊的面哭的很狼狈,满打满算应该是两万才对。 秦渊盯着时念安的唇说:“有没有可能你算少了。” 时念安一脸狐疑,没再多想,跑去给秦渊拿酒。 酒吧经理早就认出了秦渊,从昨天他就觉得秦渊对时念安的态度很微妙,今天秦渊又过来,冲着谁来的显而易见。 更重要的是秦渊有钱,时念安缺钱。 时念安这孩子太实在,经理拦住时念安给他出主意:“他既然不差钱,你哄着他今晚多点几瓶这种酒,提成全都算在你头上,可比你辛苦工作赚的多。” 时念安明白这其中道理,但他不想这样做,不过对着经理说:“我知道了。” 经理很满意秦渊这种大客户,悄悄对时念安说:“昨天他全场买单,让我把提成全算给你,今天你用点心,推销几瓶酒绝对不成问题。” 时念安没想到还有这回事,惊讶地看着经理,经理点头,隐晦地提醒了两句:“当然,你多留点心,保护好自己,不过我看人还不错,两厢情愿的话也不亏。” 时念安瞬间明白了经理的言外之意,尴尬地解释:“他是我室友。” 经理完全没有料想到两人竟然是这种关系,喟叹一声,拍着时念安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室友好啊,室友关系多亲呐,把握住。” 时念安张了张嘴,总觉得经理好像理解歪了,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干脆随他去了。 时念安把酒拿给秦渊,替他打开,准备走的时候秦渊拉住他的手腕说:“开都开了,你要不坐下陪我喝一杯。” 时念安:“我还要工作。” 秦渊环顾一圈四周:“现在人还少,喝一杯而已,要不了多少时间。” 时念安想到经理刚刚告诉他的事,心软同意了。秦渊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推给时念安,时念安喝完,秦渊没有拦着他,放他去工作。 秦渊拿过时念安用过的酒杯,自酌自饮。暧昧不明的灯光下,秦渊凌厉分明的五官极为蛊惑人心。 有些酒吧常客,认出了秦渊就是昨天的人,对秦渊的出手阔绰印象十分深刻,看向秦渊的眼神势在必得。 有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生主动上前,夹着声音说:“帅哥,一个人吗?” 秦渊抬头看了她一眼,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女生觉得有戏,坐下来撩了撩头发,嗓音软软的问:“不帮我倒杯酒吗?” 秦渊随手倒了杯,女生拿过来,不动声色地往秦渊身边移了移。 秦渊身体往后靠,用酒杯抵住女生快要靠过来的肩膀,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说:“喝酒可以,但坐的离我远点,我不喜欢别人离我太近。” 女生尴尬地笑笑,打趣道:“你可真会开玩笑。” 秦渊:“我从来不开玩笑。” 女生脸上的笑容尬住,往后坐了坐,握着手中的酒杯试探道:“刚才那个侍应生坐的离你可不远。” 秦渊:“你和他能一样吗?” 合着不是她没有魅力,而是性别不对,女生脸上露出了然的微笑说:“确实不一样,要不把他叫过来,我们一起喝一点。” 秦渊:“你喝你的酒,叫他干什么?” 女生很无辜地说:“人多热闹啊,一个人喝酒多无聊。”见秦渊没有接话,女生仿佛自言自语一样继续往下说:“其实我很早就来这家酒吧玩,这家酒吧换的服务生我多少都有点印象,其中对他的印象最深。” 秦渊被勾起好奇心:“为什么?” 女生把空杯推向秦渊的方向,挑了挑眉故意卖关子:“口好渴,给我满上。” 秦渊给她倒满酒,女生用修长的美甲敲击着杯壁,朝秦渊抛了个媚眼,“要不你陪我喝杯交杯酒,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秦渊脸色瞬间变冷:“那你不用说了。” 女生收起媚眼,正经了几分:“开玩笑的,看在你请我喝酒的份上,我告诉你,对他印象更深主要是因为他还挺受欢迎的。” 秦渊斜眼瞅着女生,示意她继续说。 “而且是更受男生欢迎。”女生一字一顿,观察着秦渊的表情,并如愿看到秦渊眼神微变。 “他长的确实挺可爱,我遇见过好几次,有客人想加他微信,不过他都没给,其实他如果活泛一点,推销酒水绝对是销冠。”女生啧了一声,感慨道,“在这种地方,就应该趁年轻多捞点钱。” 秦渊不语,却一口气喝光了杯中酒。 接近午夜的酒吧,音乐声越发亢奋。眼前的极品注定不能成为自己的猎物,女生尽管惋惜,可也不想再在秦渊身上浪费无谓的时间,撇下秦渊去了前面的舞池里蹦迪。 秦渊又恢复成了一个人,其他人跃跃欲试,有几个凑上前去,却都被秦渊打发走了。 时念安离着段距离,暗忖秦渊可真招蜂引蝶。 午夜时分的酒吧人最多,时念安忙个不停,也没时间再去注意秦渊,等他忙完这一波看过去,发现秦渊已经不见了。 时念安扫视全场,也没有看到秦渊的身影。或许他已经回去了,时念安心里想。 时念安忙到凌晨四点下班,出了酒吧,走了没几步,就听到有辆车冲他一直鸣笛。时念安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秦渊正坐在车里,和昨天的车不是同一辆。 “上车。”秦渊冲他喊。 时念安上了车:“我以为你早走了。” 秦渊:“出来透透气。” 秦渊晚上喝了酒,现下坐在驾驶座上,时念安不放心地提醒:“你不能开车。” 秦渊:“我知道。” 没有人再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坐着,时念安纠结半晌开了口:“你只是要尝我的眼泪和血吗,没有其他的?” 秦渊促狭一笑:“你还想有什么?” 时念安被噎了一下,说:“没什么,我只是向你确认一下。” 秦渊:“确认完然后呢?” “然后……”时念安喉结滚动两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我又考虑了一下,最终同意接受你提出的交易。” 秦渊撇了撇嘴,仿佛对时念安的回复并不意外。 时念安不确定地问:“那我们要签合约吗?” 秦渊不解:“签什么合约?” 时念安解释:“确认彼此义务和权利的合约。” 秦渊差点要被时念安的天真打败:“难不成你以为我们签了这种合约,在法律上就能生效。” 好像也是,时念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愚蠢,尴尬地摸摸鼻子。 秦渊想了想说:“你要是想签也行,白天我去打印一份,怎么样?” “哦,好。”时念安茫然地应着。 秦渊又说:“你把银行卡号发给我。” 提起钱,时念安顿时戒备起来:“你要银行卡号干什么?” 秦渊:“给你转账,这下你能放心了吧。” 时念安把银行卡号发了过去,秦渊手机上点了点,看着转账失败的页面皱着眉头,时念安问他怎么了,秦渊说:“没什么,就是给你转账失败了。” 时念安问:“你转了多少?” 秦渊:“五十万。” “五十万!”时念安被吓了一跳,“你没事给我转那么多钱干嘛,银行卡有限额的你不知道。” 秦渊脸上破天荒头一回出现无措的表情,声音都弱了几分:“那你的限额是多少?” 时念安觉得秦渊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反正肯定没有五十万,你干什么要一次性给我转那么多?” 秦渊理直气壮:“一次转一万太麻烦了,我包月,多退少补,暂且先给你转五十万。” 时念安被震惊到语无伦次:“你……你有病……你真有钱。” 秦渊继续在手机上戳戳点点,说:“我听到你说我有病了,不过你的限额到底多少?哦,我试出来了,二十万,那我分三次转你。” 时念安看到手机上跳出来收到转账二十万的短信,一时心情十分复杂,狠了狠心,用力咬破自己的手指,血液瞬间流了出来,他把手指伸向秦渊,“喏,你不是喜欢我的血吗。” 秦渊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捏着时念安流血的手指,眉头皱在一起,“你干什么?” 时念安:“舔一下。” 秦渊的鼻端飘动着淡淡的香甜气味,他内心小小挣扎了一下,忍不住低头含住了时念安的手指。 味道和初见面时第一次尝到的一样鲜甜浓郁,远比间接接触时念安的眼泪和口水来的强烈,秦渊十分着迷,意犹未尽地吮了又吮,甚至用力掐住时念安的手指,试图多挤出几滴。 时念安不小心逸出声音:“嘶——” 秦渊瞬间回神,立马张开嘴松开时念安的手指,眼神中的迷醉一扫而空。 时念安收回手:“今天上午的三万块两清了。” 秦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