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抱大腿[末世]》 1. 终于有工作了 早上7:55,阮砚瞳站在作战中心的大楼前打哈欠。 这班是非上不可吗。 她昨天下午收到offer有多开心,今天早上就有多难受。 阮砚瞳毕业后,在家躺俩月了。 她毕业的澄渊学院,是人类在遭遇污染进入危机时代后,联邦政府成立的定向培养污染物处理人员的大学。 学院声望非常高,毕业生会被污染物处理局统一接受,相当于100%就业。 毕业包分配,薪资还非常可观,就是一不小心会死掉。 但还是有大批的人视其为梦中情校,挤破头想要去读。毕竟身处危机时代,谁都可能一不小心就死掉,但高薪工作可不是谁都能找得到的。 不过学校招生条件要求很高,能达到标准的都是天选之子,而阮砚瞳就是今年刚从这里毕业的毕业生。 但很遗憾,她还没有入职。 虽然所有毕业生都会被污染物处理局接收,但具体能够进入什么部门哪个队,要看直属领导要不要你。 她已经轮空十轮了,拒信都收麻了。 目前作战部倒是有大量人才缺口,她最想去的也是作战部,相关的学科她有三门都是年级第一。 但为什么没人要呢,因为她偏科严重,综合评级是F,作战部的最低评级。 转行也转不出去,她从小到大学的都是处理污染,做别的工作经验不垂直,专业不对口,照样找不到。 算了,心态放平,工作看缘分。 不行熬到哪个阿姨退休,去食堂打饭呗。安全性高,还能多吃一碗饭。 昨天下午,阮砚瞳正躺在床上,手里抓着薯片袋子,看着墙顶天幕上播放的电影。 剧情讲的是一个人帮朋友买彩票,结果朋友中了大奖一分没给他,他心态失衡情绪崩溃,被污染寄生,把朋友的快乐情绪吸食尽致其死亡。赶到的作战人员发动了天赋技能,捏爆了污染。 电影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阮砚瞳前几年看到过这个新闻。 这种类型的电影这几年很火,随着这些年对污染的应对越来越成熟,联邦政府宣布污染逐渐在可控范围内。渐渐的,人类也能拿污染娱乐了。 自己没工作,看看别人工作总可以吧。 阮砚瞳正看到作战队组团破解附着链。 叮~ 脑控收到一封邮件。 【阮砚瞳女士您好,作战中心-作战部-作战3队队长林安时(B级)邀请您入队,请回复是否接受邀请。】 阮砚瞳立刻从床上蹦起来。 不是拒信,是封offer? 作战部,队长等级B? 通常C级已经是比较有能力的天赋者了,可以独自带队。阮砚瞳这种F级的小废物,C级以上的她连申请都不敢,但有个B级大佬来捞她。 我靠,不止捡了漏,还抱上大腿了! 阮砚瞳激动的心脏砰砰跳。 【系统提示:情绪熵值波动 +2%】 滚蛋,一边去。 她疯狂滑动邮件,越过后面一大串详细说明,直接拉到回复栏。 管这队长是手滑点到的还是突然想不开,倒手的大腿可别让她跑咯。 我接受我接受,同意同意同意。 阮砚瞳对着全息屏幕疯狂戳。 提交! 阮砚瞳不自觉屏住呼吸。 叮~ 第二封邮件接踵而至。 【恭喜您加入作战部,请于明天早上8:00准时到作战中心报道。具体信息可登陆系统查看,祝您一切顺利。】 啊!终于有工作了! 阮砚瞳兴奋的朝床上倒去,然后在躺下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 嗯?怎么明天就去报道?入职哪有这么着急的? 她翻回第一封后面没读的文字。 除了必要的信息和统一的标准话术,还有一段提示被标红加粗。 注:此岗位是急聘岗位,需明天报道入职,并于报道当天参加任务。 下面还有一行队长留言。 林安时:有一个队员临时有事,内部调不出人手,所以明天就要来出任务哦!能接受再点确认,麻烦这位小朋友啦,入职培训后期会补。 果然,哪有什么神仙岗位能被她捡到便宜的,都是上来就要卖命的牛马岗。 但她也没得选。 人对上班的全部热情止于收到offer。她现在想到昨天激动的自己都觉得是个傻子。 阮砚瞳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走进作战中心的大楼。 虽然早就有所耳闻,但这是阮砚瞳第一次来作战中心。 整个建筑内部以白色系为主,设计上一股科技未来风扑面而来,1-3层是架空的,大厅的视野非常宽阔。 阮砚瞳没多停留,径直走向检测屏障,站在指定位置上。 片刻后指示灯变绿,一个温柔冷静的系统女声传来:“作战员阮砚瞳,祝您顺利。” 看来学校已经把这批入职毕业生的基础信息都移交给了作战中心,系统迅速识别出了阮砚瞳。 进入内部,阮砚瞳按照系统指示来到5楼作战部。 5层的视野非常开阔,两边是通透明亮的落地窗,中间也没什么遮挡。 作为前线部门,作战部的成员大部分时间在出任务,不需要坐班,就也没有固定的工位,只有几张办公桌稀疏错落地放置在中间。 因此出了电梯就能直接能望到5楼尽头的那面巨大的显示墙。 屏幕上是全域污染分析图,所有的已知污染根据等级和状态,被标为不同颜色的小点,星罗棋布地分布在地图各处,旁边是不断更新的各项数据。 阮砚瞳四处张望的时候,不小心跟一个边走路边看报告的职工撞到了一起。 “啊,对不起。”两个人的抱歉声同时响起。 今天没几个人在公司,在的也大都像这样匆匆忙忙的。 实战单位,真跟学校里轻松闲散的状态没法比,阮砚瞳突然就有了上班的实感。 不过这儿一点标识都没有,每个队也没有指定的位置,她要去哪儿报道。 阮砚瞳注意到不远处有个扎着短麻花辫的女生站在工位处,操作着一块很大的显示屏,好像在浏览着什么,于是上前打听。 “请问,您认识林安时吗,我是来报道的新人,入职系统说让我来找她。” 女生转过头来,阮砚瞳看清了她的容貌。五官很舒展,非常有气质,长了双笑眼,像那种学习好脾气也好的邻家姐姐。 女生看到阮砚瞳,笑了笑:“我就是林安时。阮砚瞳是吧?” “是的。”阮砚瞳猛猛点头,第一次工作,她还是有点紧张的,但领导是个看上去很温柔的漂亮姐姐,她很开心。 林安时转头操作屏幕,调出阮砚瞳的基本资料。 阮砚瞳女 21岁 评级:F 天赋说明:无 部门:作战部 队伍:作战3队 直属领导:林安时 状态:试用期(入职考核待完成) 阮砚瞳看到评级上大大的字母,低头摸了摸鼻子。虽然早有准备,但这么显眼地摆出来多少有点丢人了。 林安时微笑地说,“没觉醒天赋是吧。” 评级是按照作战员的综合能力评级的,通常在E级以上,但有一类例外:未觉醒天赋的都是F级。 阮砚瞳一脸窘迫地点了点头。 林安时:“没天赋还能从澄渊毕业的都是其他方面相当优秀的人才,说说吧,各科的毕业评级是多少。” 阮砚瞳听到这话之后心里暖洋洋的,有些羞涩地抬起头,念出自己的成绩 “格斗A+,逻辑共情力A+,射击A+,控制力A,科研B,天赋F。” 林安时鼓掌,“三个A+,了不起,天生的战士。” “没有没有,过奖了。”阮砚瞳惭愧地说道。 并不是她谦虚,虽然林安时这么称赞她,但她知道这些话只能算是安慰。 这个时代里跟污染物打交道的,其他方面再厉害都没用,天赋决定一切。 林安时:“抱歉啊,这么急着让你入职,实在是事发突然。” “不会。我很开心。”阮砚瞳是真心的,虽然这工作确实急了点,但要不是因为这个,她连上班的机会都没有。 况且领导又是个人美心善的姐姐,一点儿没难为她。 “我们今天就要出一个任务。”林安时直入主题。 “第一次任务即新人的试用期考核,会根据任务表现情况,判定考核是否通过。本次的考核官...” 林安时顿了顿,微笑看着阮砚瞳。“是我。” “我可是很严格的哦,不会给你开后门的。”林安时依然笑眯眯地说着。 阮砚瞳认真点头,“我会努力的。”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做到你能做的事情就好。”林安时安慰道。 意思是,也不指望F能帮上什么忙,打打下手尽量别添乱就行了。 “污染区基本准则背一遍。”林安时接着提问。 阮砚瞳虽然没有天赋,但理论课说得过去,尤其是实战方面的理论她张嘴就来。 “一、污染物吸食特定情绪为生,进入污染区后,尽快分辨情绪种类,避免产生此种情绪。 二、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量选择破解附着链,分离污染物。 三、务必保持情绪稳定,保持理智。 四、情绪熵值在20%以下的人类,放弃营救,包括队友。 五、情绪熵值达到180%的人类,一旦发现,立刻斩杀,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169|176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括队友,包括自己。” “很好。”林安时继续说。“能做到吗,一旦符合准则第五条,能立刻杀掉我吗。”林安时说这话时依然笑意盈盈。 但阮砚瞳迅速冷静下来。 她就要进入到真实的污染区了,与学校的模拟试验不同,没人能够保证绝对安全,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林安时见她没说话,解释道,“配枪里的子弹目前还无法直接击杀污染物,但杀人足够了。不用担心你以F级的水平杀不了我,在我还没被污染寄生时开枪,就是最好的选择。你的射击成绩很好,完全可以一击致命。” 说完这些,林安时不再继续,她在等阮砚瞳的答复。 阮砚瞳没有真实面对过第五准则的情况,之前也没去多想,觉得走一步看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 她也没想到林安时会揪着这个问题,没听说过入职还会问这事啊。 这工作第一个让她感到为难的坎比她预想的还要早到。 让她内心真的接受必要时会杀了一个人,还是有点困难。 但林安时在等她,阮砚瞳只能艰难开口,“我尽量。” 林安时显然对这个答复不太满意,严肃地说:“被污染的人再无可救余地,只是被污染物附着的行尸走肉,人都死了还要被污染利用。如果真到这一步,选择立刻斩杀,对谁都是最好的选择。明白了吗?” “明白。”阮砚瞳回复,声音都跟着沉重了起来。 林安时探着身子凑近看着阮砚瞳。 “这就被吓到了吗?”她眨着眼睛笑着问她。 阮砚瞳有点不知所措,队长虽然人挺好的,但怎么转变气氛这么快啊,她有点跟不上。 林安时嘿嘿一笑,“不舍得杀我,说明是个善良的小女孩。” 林安时直起身。“不用担心,真到了那个时候,姜岑会出手的。” 说完,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哦对,忘了说,我们还有一个队员,叫姜岑,我们一会儿在地库汇合。” 阮砚瞳一愣。“就仨人吗?” 两个老员工就敢拖着一个第一次参加任务的F级吊油瓶往污染区闯? 林安时点点头“就是个D级的小任务,别担心。” 这次任务难度很低,对于她们队来说只能算个休闲局。不过昨天中心以天赋需要为理由,临时借走了她的一个队员,于是她的小队只剩两个人了。 其实这任务她们两个也能完成,但局内规定进污染区至少3人成队,中心也调配不出其他人手,她只能去人才库里现抓一个。 然后她就看到了阮砚瞳这个F级的小可怜,顺手就给捞了。 林安时自信自己的实力能够摆平,所以也没那么介意对方有没有天赋。战斗素养高,认真负责就可以。 她愿意协助新人成长,毕竟她也是因为前辈的帮助才走到今天的。 但阮砚瞳没有这个自信。 D级它也比我高两级啊,阮砚瞳心里想。 林安时没有这种顾虑,继续引导阮砚瞳这个F级新人做战前准备。 “作战中心所有在职人员的情绪数据都要接入系统,你开启下权限。” 阮砚瞳乖乖打开设备,调出情绪数据。 情绪熵值:95% 这个世界是靠情绪稳定的。 污染物入侵40年后,人类终于能够较为准确地检测精神。 正常人的情绪熵值稳定在90%-100%间,当被污染物吸食情绪时,情绪熵值会下降。当情绪熵值下降到20%以下,个体脑死亡,彻底沦为受污染物控制的“尸鬼”。 情绪熵值也会因情绪波动升高,一旦超过180%,几乎百分百被污染寄生,成为“污染宿主”。 控制情绪也是她们的必修课,优秀的作战员必须情绪稳定,才能与污染物持续对抗下去。 阮砚瞳控制情绪的能力还可以,人不可能没有情绪,甚至她的情绪还挺丰富的,但能即时处理掉就行,范围内可控就是稳的。 她觉得林安时这方面应该很强,要带个F级新人进污染区都毫无波澜。 “开了。”阮砚瞳把权限打开。 林安时看到了阮砚瞳接入系统的精神数据,非常健康。 “好,那我最后确认一下。最近是否有身体不适?” “没有。” “近三天是否有比较大的情绪波动?” “没有。” “近期是否有持续性的情绪问题,包括低落、不安、兴奋、焦躁?” 阮砚瞳觉得这点还挺人性的,不高兴就可以不上班,但她现在还不至于。 “没有。” “你平时爱听摇滚乐吗?” “不咋听。” 嗯? 阮砚瞳下意识回答后才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问题? 2. 第一次任务 听不听摇滚跟这工作有什么关系吗? 阮砚瞳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怎么了,是要去团建吗?” 林安时似乎有很多表要填,没抬头,依旧操作着屏幕,“算吧,如果你把工作当团建的话。” 阮砚瞳没再追问,作为一个新人的自觉她还是有的,领导忙的时候别瞎参合。 林安时忙完了手上的东西,关掉机器,对阮砚瞳说:“走吧,一会儿见了姜岑一起说。” 阮砚瞳跟着林安时走进电梯。作战中心的地下有足足五层,林安时按亮了-2层的按键。 电梯门打开后,就是一道检测屏障,两人通过都很顺利。林安时提醒道,“地库1-3层只有执行任务期间的作战员才可进入,每层地库都有武器舱和移动仓,没什么事就别来了,枪丢了要算在你头上的。” 阮砚瞳点头,跟着林安时来到武器舱。林安时先打开了空气手枪舱。 “挑一把顺手的,这支枪在职期间可以随身携带,如果有突发情况的话能应个急。” 阮砚瞳拿起两支顺眼的掂量了两下。 林安时指了指尽头的小房间,“可以去那儿试枪。” 这种空气手枪不需要子弹,射出的是空气弹,用压力造成一定范围内的击退效果。攻击性肯定没有子弹强,但作用于污染物其实差不多。 阮砚瞳试枪回来时,林安时已经选好了要带的武器,两支小型机关枪,这种机关枪经过改良后非常轻便。 林安时把其中一支递给阮砚瞳,“这次要去的地儿‘人员’可能比较密集,带着吧以防万一。” 接着,林安时打开子弹库,对阮砚瞳说,“这些你都熟吧?” 阮砚瞳点头,她在学校里都学过,子弹有很多种类型,普通攻击的、灼伤效果的、麻痹效果的等等。 但所有子弹本质对污染物用处都不大,污染物靠精神维系,也靠精神杀死,子弹造成的物理伤害只能产生击退或很短的效果,伤不到污染物根本。 但真实的子弹对人类和尸鬼非常有效,所以实战中是需要的。阮砚瞳随手拿了两盒。 林安时看阮砚瞳一脸冷静没什么兴致的样子,突然有了些想法,狡黠一笑。 林安时神秘地对阮砚瞳说,“还有一类你可能没见过。” 阮砚瞳停下手上的动作,疑惑地看向林安时。 林安时压低了声音,仿佛要跟她讲的是什么机关要密。 “现在中心正在研究把精神力浓缩压制到子弹中,从而生产出能够对污染物能造成实质伤害的子弹。” 阮砚瞳听到林安时这句话之后两眼放光。如果林安时说的这个事可行,那依靠这种子弹,没有天赋的F级也能杀死污染物。 林安时看到阮砚瞳的情绪起来了,又无奈地摊摊手。 “不过目前研发的失败率很高,制作成本也很高,无法实现量产,做出来的也不会摆在这的,需要特殊申请。”阮砚瞳刚来了兴致,林安时立刻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她已经算温柔了,刻意避开了这种子弹没有投入生产的根本原因——对于觉醒天赋的作战员来说,不太需要这种东西,天赋本身就是用精神做攻击。因此相对于昂贵的成本,回报并不高。 即使林安时不说,阮砚瞳也能推想到这一层,自觉放弃这种无用的幻想。 林安时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关注着阮砚瞳不断起落的情绪状态。 蛮有意思的,林安时心想。阮砚瞳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情绪转变的很快。不过她一直在后台监控阮砚瞳的情绪熵值,虽然数值会有波动,但都能及时控制住。 情绪不算稳定,但控制力还不错。 这就够了,能及时把自己救回来就行。况且她还会继续成长。 林安时把武器放到登记台上,系统录入信息后提示,“请于任务结束后12小时内归还武器。” 阮砚瞳照猫画虎登记了自己的武器。 离开武器舱,地下二层其余的地盘都属于移动仓。 和车库布局差不多,每个区域位停放着一辆移动仓。 移动仓是目前最快速便捷的出行工具,全自动驾驶,海陆空都能走。 处理局的移动仓走的是特定高度,这个高度只有局里有行驶准许,所以不会出现交通拥堵,能最快抵达污染区。 林安时和阮砚瞳到达这次使用的移动仓前时,看到姜岑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姜岑一头利落的短发和一双锐利的大眼睛让人印象深刻。跟时刻笑意盈盈的林安时不同,姜岑给人的感觉是偏冷酷的。 林安时向姜岑介绍,“这位是新来的小妹妹,第一天入职。” 姜岑向阮砚瞳点头示意。“我叫姜岑,C级,天赋是【巨物】” “呃,我叫阮砚瞳,F级,没...” 阮砚瞳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都要听不清了。 到底要公开处刑几次啊喂!阮砚瞳本来都对自己没天赋这个事脱敏了,怎么上个班要问这么勤啊,她能不能直接做个牌挂胸前。 阮砚瞳 F级没天赋没天赋 “她天赋是全能,3门A+毕业的呢。”林安时再一次帮她打圆场。 姜岑听完,倒是也没说什么,拉开仓门坐了进去。 “我的天赋是【引力】,跟姜岑的很搭,所以一直在一个队。”林安时说完,也钻进了移动仓。 仓内,阮砚瞳在林安时对面坐下,看着这两位姐,感到莫名安心。 污染区和处理人员采取平级分配,队伍中最高等级的人不能低于污染区等级,也就是B级队长最高可处理B级污染区。 跟着一个B级和一个C级去处理D级的污染区,阮砚瞳这次绝对是抱上大腿了,她什么都不用干就能被带飞。 移动仓识别三人的信息后,系统人声传来:临时作战3队的作战员你们好,此次任务编号为D00547,任务地点李南路3号,请队长确认。 林安时:“确认。” 【移动仓启动中,预计10分后抵达。】 “我已经把你拉进频道了,进入污染区后我们在频道沟通。”林安时说。 阮砚瞳打开频道,随手发了个小猫的表情包。 林安时回了另一只可爱小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170|176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既然人齐了,林安时开始说正事。 “我同步一下这次任务情况。” “这次的污染区是D级,面积大概200平,区域不算大,是一个半地下的livehouse。” “污染是大概两周前爆发的,但因为这家livehouse一直没什么人,所以直到两天前才有人举报异常。” “经调查,污染宿主基本已经确定了,叫郑向东,是这个乐队的队长。” “低级污染基本没有自主意识,寄生人类后,会重复被寄生者生前的行为和动作。举报人是隔壁的商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投诉的。这儿原本只有晚上演出,但近期白天也在频繁演出。噪音太大,影响她做生意。” “这家livehouse只做演出场地,最大的人员流动就是来看演出的观众。这个污染物应该就是靠观众的情绪发育的。” “污染在livehouse里,情绪种类应该蛮好猜的。”姜岑听完之后判断。“听livehouse能产生的情绪,喜爱,感动,狂热,兴奋。都是直来直去的情绪。” 污染物寄生人类后,通过吸食定向情绪进行发育,选择人类在这个场景中最容易产生的情绪,对它最有利。 林安时:“差不多,所以进去后控制一下,你们最好没有摇滚乐狂热爱好者,听到就上头一起嗨的。” 哦,原来问她听不听摇滚乐是这个原因。 阮砚瞳去过一次livehouse,但她有点嫌吵,没投入进去,她觉得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 林安时和姜岑看着也不像是能沉浸狂热的那种人。 “这是建筑图纸。”移动仓一侧的车门内部是软膜屏幕,用于仓内会议方便。林安时把信息传到屏幕上。 “livehouse内部主要分两个区域,前面的舞台和观众区,还有后面的休息室和卫生间。我们一会兵分两路找找有什么信息。” “本次任务目标,尽量破解污染物寄生宿主的附着链,然后清理收集。如果破解不了,就暴力铲除。” “对于本次任务信息,还有什么疑问吗?” 阮砚瞳和姜岑都摇摇头。 阮砚瞳觉得她一个新人,问那么多也没用,到时候看情况跟着干就行了。 至于姜岑,这次任务对她来讲不难,连污染宿主都基本确认了,其余也没什么好细问的。 距离到达目的地还有一点时间,林安时点开了一段视频。 “还是大概了解一下吧,这个乐队真的没啥人气,现场视频都找不到,唯一找到的一个还是3年前的,拍的也挺差的,凑合看吧。” 视频拍摄的很抖,声音也混杂着观众的呐喊和合唱,非常嘈杂,听不太清唱的是什么东西。 一段看着让人头晕的视频过去,结尾处画面终于稳定下来。 台上站着五个人,主唱、吉他、贝斯、鼓手、键盘,人员配置倒是很齐全。 在他们身后,拉着一幅大大的黑色旗帜,上面用红色油漆写着乐队的名字。 “污染物” 一语成谶了这是。 3. 污染物乐队(1) 画面停在乐队名的时候,移动仓内部陷入一种尴尬的安静。 到底什么精神状态才能起这种晦气名字? 林安时似乎对这个画面早有准备,一脸淡定。 阮砚瞳自知她不懂摇滚精神,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反应,强忍住没说话。 倒是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冷着脸的姜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真行。”姜岑丢下这么一句评价,然后把头扭向窗外。 不一会儿,移动仓停下。系统提示【已到达指定地点,我会在此等待你们返回,祝您工作顺利。】 三人跳下移动仓,阮砚瞳拿着机关枪英姿飒爽地跟在两个姐后面。 知道自己抱上大腿感受都不一样了,阮砚瞳燃起了一股要跟着大佬们拯救世界的雄心壮志。 然后她们在一个破烂的半地下楼梯处停下。 这家livehouse连个酷炫的牌子都没有,入口处的铁门紧闭,要不是门上涂着看不懂的涂鸦,还以为是谁家的地下车库。 不对,地下车库没这么破的,是地下自行车库。 在通往入口的台阶中段,单薄地挂着一条黄色警戒线。 虽说现在技术有限,发现污染区后封锁现场只能做最简单的拦截提示,但别的污染区好歹有点路障指使灯提示牌什么的,这也太寒酸了。 “这儿吗?”姜岑看向林安时。 确实比想象中简陋了,林安时耸耸肩,“应该没错。” 林安时转身看了看阮砚瞳,“你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 “一会你跟着我走。” “好!” “别怕,我很厉害的。” “那我活着就靠你了哈哈。”一点没掩饰,阮砚瞳的目标就是活着。 “那你给我加油!” “当然!加满油!” 阮砚瞳说完,精神上产生了一种很异样的感觉。 她说不清,可能是确定,或者安心。阮砚瞳觉得她和林安时之间已经建立了某种联系。 她原本在今天之前都很忐忑,知道自己没有天赋,一直收拒信的时候,就想到以后会面对很多冷眼和挑战。 但林安时不在意,还一直给她鼓励。 她希望林安时这样的人能拥有很多很多的力量,让她能足够轻松地托举更多人。 哦不对,不仅如此,阮砚瞳急忙又补充一句。 “我也会努力帮上忙的!” 说完,阮砚瞳和林安时对视笑了起来。 阮砚瞳内心上演温情小剧场时,姜岑在一旁冷着脸看着她们一唱一和,丝毫没有加入的意思。 这俩人真配,姜岑心想。 林安时喜欢给人当温柔大姐姐,这又碰巧来了个热血废柴妹。 姜岑觉得林安时挺厉害的,能一直保持对人类的温暖善良。 当然,仅限于无害的人类。姜岑倒是比较喜欢林安时的另一面。就是不知道阮砚瞳会不会喜欢。 总之挺好的,别让她带新人就行。 姜岑没等她俩姐妹情深的告白结束,自己便独自下楼探进警戒线,在铁门前查看。 这是很古老的那种卷帘门,现在已经没什么人在用了。 姜岑把手放在凹槽内试了试。没上锁,应该是监察队来封锁现场的时候顺便关上的,防止路人误入。 哗—— 姜岑只把卷帘门只抬起了一半,不是她不想全打开,但好像这玩意被什么卡出了一样,只能抬起一半。 姜岑蹲下来,看了看里面的情况。 门后就是另一小段拐角楼梯,没有别的门。 很有可能这半开的卷帘门就是故意设置的,来的观众都要弯腰进入。 姜岑摇摇头,不懂这群玩摇滚的。 进到门内,姜岑直起身打开耳麦,通知频道里的一对好姐妹:“我先进去了。” 然后片刻没犹豫没入转角楼梯。 “我们也走吧。”林安时招呼阮砚瞳。 在进入下半段楼梯时,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这楼梯也没装几个照明设备,仅有的几个小灯泡跟电量不足一样发着微弱的光。阮砚瞳眨几下眼睛缓解了一下不适。 再往下走,连着石台阶的是金属台阶,从这段起就进入了livehouse的内部空间。 虽然有准备,但阮砚瞳看到内部的景象时还是愣了一下。 楼梯下方就是观众区,此时演出还没开始,观众区的灯光亮着,能清楚地看见稀稀疏疏站着的一堆尸鬼。 粗略估算,大概有三十来只。 它们就在那里麻木的站着,一动不动,还有几个尸鬼眼神空洞地朝她望过来。 尸鬼和正常人还是蛮好区分的。它们瞳孔涣散,毫无生气,行动机械。它们的状态,实在是不像个活人。 阮砚瞳缓过神来,轻手轻脚地踩着金属台阶,生怕响声“打扰到”这群尸鬼。 踏到地面,她才觉得安心多了。 “这是你第一次见尸鬼吗?”林安时问。 阮砚瞳点点头。 确实是第一次见“活”的,之前在学校里只见过标本。因为一旦控制尸鬼的污染物死亡,尸鬼当下失去行动力,变成正常的尸体,立刻开始腐烂。 “这个污染物等级很低,没什么多余能量能时刻操控尸鬼,所以它们只会在特定场景下才行动。”林安时解释。 姜岑已经先一步开始搜查,翻出了一些尸鬼身上的证件和通讯设备,在频道里同步。 “这些应该都是来看演出的观众,过程中被污染物吸食了情绪变成尸鬼。” 阮砚瞳加入搜查。在她面前是一位男尸鬼,摊靠在地上,呆滞地望向舞台,手里攥着一小叠宣传单,看上去像是没发完传单回来的工作人员。 她第一次进入污染区,还是有些畏手畏脚,生怕办错了什么事带来麻烦。 刚入职,她不想惹出什么篓子,谨慎为上。 阮砚瞳礼貌地对尸鬼说:“不好意思,这位老师,我借用一下。”说完,小心翼翼从他手中抽出一张宣传单。 这宣传单就是一张非常简陋的A4纸,上半边黑白印着污染物乐队的logo,下半边加大加粗的两行字。 污染物乐队感谢歌迷支持,5月演出票价仅需10元,只为摇滚交个朋友! 李南路3号,地下livehouse 阮砚瞳忍不住想要吐槽。 10块的票价?这钱不挣没准还能落个只为热爱的好名声。非要收这个钱,就显得很寒酸。 这乐队不会真靠这个赚饭钱吧。 没更多信息了,阮砚瞳打算找找别的。 但她有点为难,她不想再拿着这张纸了,但还给他或者乱丢宣传页的话,传单尸鬼老师会生气暴起吗? 她在课上听过案例,部分尸鬼还残留着一些精神,如果受到强烈的刺激,可能会出现极端反应,而尸鬼暴起也会引起污染物的注意。 林安时搜查的同时,始终关注着阮砚瞳这边的情况,看出了她的顾虑。 “不用这么紧张,平常行为刺激不到它的。而且它这个样子不是激活状态,污染物没跟它连接。” “就算连接上了也没什么事,对它们来说,来的都是粮食,高兴还来不及。除非你做什么惹怒到它,或者让它感受到威胁了。” 阮砚瞳听完,放心了不少,随手把传单一扔。 还得是姐有经验,她就是个刚毕业的清澈大学生,只记得课本上的那点知识,啥世面都没见过。 阮砚瞳又翻了两个尸鬼,没翻出个所以然来。如果来的是乐队粉丝的话,是不是应该有点周边或者标识什么的。但这几个人什么都没有,更像是随便进来看看的路人。 摇滚现场这么大魅力吗?路人也能被吸食情绪? 阮砚瞳不知道现场会怎么样,但她现在就觉得闷。 半地下潮湿又不通风,她又第一次跟一群尸鬼在一起,还是不太适应,觉得有点喘不上气。高处的墙上倒是有个通风口,但那个风扇无力的转着,完全不起什么作用。 频道里传来姜岑的声音:“队长,这个区域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我自己一个人搞的定。你们可以去别处看看,发现问题我通知你。” “收到,注意安全。”林安时回复完,走向阮砚瞳。“走,我们去后面休息区。” 阮砚瞳跟着林安时从观众区侧边的门进入休息区,进入到了一个堆满各种东西的房间。 这应该是个杂物间,而且没什么条理,什么东西都堆在里面。箱子架子随意地伫在地上,把一个不大的空间堆的像个小型迷宫一样,落脚都费劲。 但阮砚瞳觉得挺好的,这儿没看到什么尸鬼。 林安时立刻开始翻箱倒柜找线索,阮砚瞳也学着开始上手翻箱子。 离她最近的一个箱子半开着,阮砚瞳扒开看了看,里面是一堆零食。不是贵的那种进口货,都是几块钱一包的那种。 阮砚瞳拿出一包,习惯性地看了看生产日期。 豁,还有一个月就到期了。又翻了几个,都是这种情况。 这可能是批发的临期产品。 阮砚瞳合上箱子,发现封口处是一张快递单。她找到了收件人那一栏。 郑向东 阮砚瞳立刻向频道里汇报“我发现郑向东的名字了,在一个零食快递收件人那栏。” 姜岑:“我刚才在地上捡了张被人踩过的宣传单,背面也有他的签名。” 姜岑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吐槽。“签的挺差劲的,我都没看出来是什么字,知道这名才大概对得上。” “巧了,我也有发现。”林安时加入了对话。 刚才她挪开了一个高处靠着墙的箱子,发现墙上贴了一张皱皱巴巴的营业执照。 “这家livehouse的经营者也是郑向东。” 既是队长,还能提供场地,那在队里的话语权非常高了。 阮砚瞳没闲着,开始翻另一个箱子。里面放着一些照片、杂志、报道之类的,还有打印下来的帖子。 这些资料倒是不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171|176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最多的是好几摞宣传单。 跟阮砚瞳在观众区拿到的不一样,这里有好几个版本,每个版本的文案都差不多,就是票价从79一路降到10块。 看来摇滚市场不太好啊。 阮砚瞳又翻了翻起他资料。相关报道挺少的,而且都是些听上去就没什么名气的主办方,比如《一天一个本地摇滚乐队介绍》《校园消息》《就业小灵通》。 10块钱的业就是不是就别劝人就了。 报道内容也大差不差,乐队成员、成立时间、还有成员一些采访什么的。 也不能说是成员采访,应该是郑向东的个人采访,报道上基本所有的信息都围绕他展开。 「超绝吉他手,天才唱作人。」 好贫瘠的高度评价。 「震惊整个摇滚圈,年轻的老炮儿,出道即巅峰。」 倒是实话,毕竟一开始票价有79。 还有一大堆关于他的吹嘘,阮砚瞳懒得往下看了。她翻回文章开头,摘出乐队成员的信息和图片发送到了频道里。 队长、主唱、吉他手:郑向东 吉他:章骁 贝斯:玖歌 鼓手:周鸿星 键盘:赵飞 阮砚瞳又翻了翻箱子里的照片。 奇怪,怎么大部分照片都只有4个人。 阮砚瞳对比了一下采访里贴的合照。 乐队原本有五个人,有一个是女生,但后来这些照片上都没有那个女生。 剩下几张打印下来的帖子,最多的也是在夸郑向东吉他弹的好,歌写的好。还有其他几个人帅啊,厉害啊什么的。 除了那些古早报道的乐队介绍,再找不到女贝斯手玖歌的信息。 先不管了。阮砚瞳把资料放回箱子,推了回去。箱子移开后,她发现了角落里被揉成一团的纸。 阮砚瞳把纸展开,是另一个打印下来的帖子。 【为世界最美bass手玖歌姐姐摇大旗!】 下面一水的梦女式发言。 ID玖歌的歌:“姐姐我可以!” ID一只小猫咪:“姐今晚去哪啊,我跟你走” ID超级歌:“姐性别别卡那么死行不行” ID打倒老登:“姐你拒绝我不会是因为还放不下郑向东那个丑b吧” ID本世纪第一帅:“草,郑向东才是最牛的,你丫有没有审美。” 好劲爆。 还有这个叫本世纪的第一帅的,不会是郑向东自己装成粉丝反黑吧。 阮砚瞳有点犹豫,这些信息能往频道里发吗? 思考了片刻,阮砚瞳还是照了下来,并编辑了一条结论发到了频道里。 【乐队原5人,女贝斯手疑似离队,或因与主唱的感情纠纷导致。】 她写的跟八卦新闻标题似的。 林安时回了两个字。 【哦吼】 再往里走,靠着架子有一个麻袋和一只红色的桶。 阮砚瞳警惕地摸了摸麻袋。 不是人的形状,还好,别在这给我诈出个尸鬼来。 麻袋里装着个棉被,桶里装着一些生活用品,毛巾牙膏之类的。 阮砚瞳摸了摸牙刷头,还有点潮,貌似不久前还有人用过。她嫌弃地甩了甩手。 “我感觉有人长期住在这。”阮砚瞳讲出自己的推测。“我的意思是生前。” “这地儿连个窗户都没有。”姜岑忍不住评价。“按这人的习性和起的名来说,还真挺适合当污染物的。” 姜姐真的很爱锐评。 她们俩说话的时候,林安时把几张图片传到了频道里。是一些房租到期通知,还有水电费账单。 看来污染物乐队真的过的很紧巴,可能已经在解散边缘了。 所以会是因为财务问题崩溃的吗? 阮砚瞳走向站在房间里最大的架子。她觉得事情逐渐清晰了,但她需要更多的线索来印证。 她面前的这个架子直接把房间隔成了一大一小的两个空间,上面摆了一些乐器和设备。如果刚才的那块算生活用品区,这块往后应该就是器材设备区。 虽然东西摆的乱套,但还算是有点规划。 和阮砚瞳目光平齐的高度,一些乐谱散在架子上。 阮砚瞳拿下来翻看。她看不懂乐谱,但注意到每一张乐谱右下角都有一个相同的签名。阮砚瞳仔细看了看,结合着刚才得知的成员姓名,勉强分辨出是谁的名字。 郑向东 不能怪姜岑,要是不知道名字的话,确实看不出来。 甚至如果这个乐队三个字的人名再多点的话,她可能也看不出来。 看来这乐队的词曲基本都是郑向东创作的。 好歹是人家心血,这次阮砚瞳没想乱丢,打算规规整整放回架子上。 但她抬头的一瞬间差点把乐谱扔出去。 “啊” 阮砚瞳小声惊呼。 架子对面,有双眼睛在看着她。 【系统提示情绪熵值+2%】 4. 污染物乐队(2) 阮砚瞳情绪波动的瞬间,林安时本能地抬起枪对准了这边。 “谁?” “别激动。”架子后传来一个冷静的女声。“我是人。” 随后她举着双手慢慢往外走。 污染区怎么会有活人。正常人发现污染能跑的都跑了,不跑的肯定不正常啊。 女人黑色长发,细眼,涂了一个红到发黑的口红,穿一身黑。 诶? 当阮砚瞳看到她完整的脸时,立刻就认出了她。 “你是玖歌?乐队的贝斯手?” 玖歌点点头。 林安时的枪还没放下。“你怎么在这。” “我听说这边被污染了,想在清理前把我放在这的贝斯拿走。” “你不是乐队成员吗?” “曾经是,一年多以前退队了。” “这次什么时候进来的?” “也就你们进来半个小时前。” “怎么进来的?” “扒开警戒线钻进来的。也没人拦我。” 玖歌的回答冷静流畅且逻辑清晰。 林安时对阮砚瞳说,“测一下她的情绪熵。” 阮砚瞳拿出检测仪,这是个可伸缩的条形仪器。这玩意从她上学就人手一个,平时都带在身上。 她之前还跟老师抱怨过需要随身携带的东西为什么不做成手环之类的。老师白了她一眼,说要是你测出来发现她有问题,来不及撤回,你手不就没了。 师长的教诲铭记于心,阮砚瞳把检测仪伸到玖歌的头旁边,时刻警惕着如果发现不对就赶紧脱手。 93%。属于一个人类健康稳定的数值。 阮砚瞳报告数据后,林安时终于把枪放下,走向两人。 路过阮砚瞳的时候,林安时拍了下她的肩膀,小声提醒,“稳定下情绪。” 阮砚瞳有点惭愧。 情绪熵值增加是因为她产生了这个污染区的非目标情绪。 如果这个污染区吸食的目标情绪是【狂热】,那么只有产生【狂热】这种情绪时,情绪熵值才会因被吸食而减少。 如果产生的是其他情绪,情绪熵值会增加。 刚才玖歌突然出现时,她受到了【惊吓】,影响情绪熵增。但同时这也说明了【惊吓】并不是这个污染区的目标情绪。 阮砚瞳觉得惭愧是因为对面一个普通人都没咋样,她反而被吓到了。 “对不起队长,我会控制的。”阮砚瞳道歉。 “没事,不要自责。”林安时马上回了句。新人这样很正常,当下让林安时头疼的不是这个。 而是眼前这位贝斯手要怎么处理。 污染区出现普通人类,需要送去登记检查的,但这个污染区太简陋,没配备多余的人员来接应活人。 但如果把她留在这,又怕她抵抗不住,被污染物吸食情绪。 玖歌大概能猜到林安时在担心什么。 “如果你是怕我被污染物吸食情绪的话,那没有这个必要,我情绪很稳定。”玖歌淡定的说。 不知道为什么,玖歌说话就是会给人一种信服感。 “我们初步判定这里的目标情绪与【喜爱】或者【狂热】相关,你确定没问题吗?” 林安时的担心是有逻辑的,玖歌本身就是玩乐队的,而且她还记得刚才阮砚瞳在频道里发的“疑似情感纠纷”。 “呵” 一声轻蔑的冷笑。 “要是产生这两种情绪,我当场自杀。” 玖歌挑眉,“他们也配?” 林安时和阮砚瞳对视了一下。 这么恨的?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能让昔日队友反目成仇。 阮砚瞳看着玖歌,强忍住了八卦的心,提醒自己要保持专业素养,不要给作战中心丢脸。 林安时看到玖歌的态度,稍微放心下来。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她相信自己对于D级污染区的掌控能力。 “如果你有信心的话,那跟着我们一起。但要听令行事,不能擅自行动。我们会尽量保证你的安全,但如果你自身情绪波动异常,我们会采取必要措施。” 玖歌:“好,我接受。” 林安时给阮砚瞳安排了任务,“你时刻监控她的状态,如果发现不对” 下句话就在嘴边,但林安时及时刹住了,她改了个口。 “随机应变。” 玖歌的加入倒是让搜查进度快了许多,她对这儿很熟悉,对所有的物件都了解。这个房间里剩余的区域是存放乐器的设备区,玖歌刚才就待在这。 不过与其说是设备区,不如说是报废区。 阮砚瞳翻出一只卸下来的鼓。鼓皮有一块拿胶布粘上了,鼓面上有两个签名。” 阮砚瞳摸了摸胶布,这是什么战损装饰吗,贴上去看着酷? 一旁的靠在墙边的玖歌忍不住开口。 “那个鼓放在这被老鼠咬破了,鼓手还是个学生,没钱换鼓,就贴了块胶布继续打。” “最后还是我和键盘看不下去了,凑钱给他换了一个。鸿星非要我俩签上名,他说破鼓为证,以后挣到钱不会忘了我俩。" 小鬼头儿的话果然不可信,哪还有以后。 玖歌把视线移开,把手抱在胸前。 阮砚瞳叮叮咣咣地翻东西,过一会,声音停了,她拿着一把断了的吉他问玖歌。 “这咋断了。” “被郑向东那个神经病摔断的。” “因为什么?” 玖歌回忆:“那次他自己邀请了个乐评人,非要给人唱他新歌。对方听完,对他的唱功提出了很中肯的意见。” “他对那个乐评人说:你懂个p。乐评人也生气了,说的话更难听了。” “然后他就把吉他砸了。” 这人脾气还不小。 阮砚瞳又从另一个角落里拽出一面旗,上面用红油漆写着“污染物”。 这应该就是她们在视频里看到的那面旗。 阮砚瞳小心翼翼地跟玖歌开口。“我能问一下吗,这乐队的名是谁起的。” 玖歌翻了个白眼,“当然是郑向东那个老登。” “呃,他为啥要起这么晦气的名字。” “他说玩摇滚的,就要百无禁忌。” 玖歌冷笑:“这不挺好,他现在跟这乐队名形神合一了。” 听上去玖歌也没有很喜欢这个名字,但好像这个乐队只能听郑向东的。 能翻到的信息都翻了,她们准备搜查下一个房间。 玖歌已经完全变成了向导。林安时问她,“这门后是什么房间。” 玖歌:“化妆间,也是休息间,演出前我们都待在这。” 所以乐队的成员极有可能都在这扇门后。 大概率是1个污染宿主+3个尸鬼。 “进去别冲动。”林安时叮嘱阮砚瞳。 “我知道,污染物不会贸然攻击,我们尽量先破解附着链。” “嗯。”林安时把手放在门把手上。 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转过身对玖歌说,“你就别进去了,都是你之前的队友,看到怕你情绪受不住。” “不会的。”玖歌依然很淡定。 “我刚才进去过。” ?这个回答林安时和阮砚瞳真的没想到。 “里面仨人,吉他章骁、鼓手周鸿星、键盘赵飞。” “啊不对。”玖歌说完意识到她的说法有点问题。 “里面仨尸鬼。” --- 确实如玖歌所说,化妆间里面有3只尸鬼。 一只坐在镜子前的化妆椅上。一只躺在沙发上,半只脚耷拉在地面。 还有一只一看就年轻一些的,坐在一个很矮的塑料箱上,手里拿着掌机,看上去在打游戏。 这三只是乐队成员,所以可能污染物一直保持着跟他们的“连接”,时不时有点行为动作,没有观众区那些尸鬼那么的“死气沉沉”。 但依然没有鬼搭理阮砚瞳这些闯入者们。 阮砚瞳观察到坐在化妆镜前的那只尸鬼,时不时在空中划拉什么。 一旁的林安时也注意到了,她没犹豫,上前试图把尸鬼耳上的脑控取下来。 现在的脑控做的都很贴合,而且会越来越适应佩戴者耳廓形状,固定的严丝合缝。别人想取下来是要花点功夫。 林安时没有那个耐心,连扯带拽把脑控薅了下来。 林安时把脑控丢给阮砚瞳,示意她查一查。 脑控是集成系统,相当于之前的手机,但更方便无感,挂在耳朵上,在眼前全息显示信息。 阮砚瞳打开脑控,但什么也没看到,只有桌面的界面。 刚才尸鬼的动作只是在无意识地重复生前经常做的行为。 “他可能在看数据。”玖歌站在那只年轻尸鬼的身后,看着这边说。“那是我们键盘手赵飞,有正经工作,搞金融的。” “虽然是郑向东的朋友,但是个正常人。” 她到底是有多看不上郑向东。 阮砚瞳在赵飞的脑控里翻出一段他和郑向东的聊天记录。 郑向东:不至于兄弟。 赵飞:先拿着把房租交了吧,不然连个住的地都没有。 郑向东:小欢那边也用钱吧,你留着吧。 赵飞:已经留出来了,别废话。 已收款 往上翻,是赵飞的转账。 这种转账还有好多笔,每笔下都跟着几行对话。 赵飞:这顿算我的。 郑向东:那哪行,这是我请大家的,怎么能让你付钱。 赵飞:你下周的饭钱还有吗? 郑向东:... 已收款 赵飞:水电费钱。 郑向东:那是我的时,你别管。 赵飞:我也用了。 郑向东:行吧。 已收款 --- 这人真正常吗?阮砚瞳想去质问玖歌。我周围怎么没有给我当提款机的正常人? “郑向东和赵飞啥关系啊,他救过他命?”阮砚瞳问玖歌,她现在只想知道怎么能交到这种朋友。 “大学同学,他俩从上一个乐队就一起,郑向东要成立新的乐队,赵飞就跟他过来了。” “我和周鸿星都是他俩后来招进来的。尤其他,公认的天才鼓手。” 说完,玖歌怼了怼她旁边周鸿星的脑袋。 周鸿星条件反射一样挡拉开玖歌的手,像他之前无数次打游戏时,被玖歌打扰时做的那样。 不,还是不一样。 更准确地说,玖歌的手是被弹开的。尸鬼的动作不像正常人类一样是连贯的,柔软的。而是机械弹簧一样,啪地抬起来。 然后又僵硬地放下。 尸鬼周鸿星握住没有任何画面的屏幕。 它的双眼空洞,和漆黑的屏幕一样没有光。更不会有兴奋、紧张、嬉笑或是不耐烦。 曾经的天才鼓手,如今毫无生气。 玖歌看着他,没有继续说话。 阮砚瞳觉得她好像叹了口气。 但那口气太轻微了,她不确定。 玖歌跟周鸿星的关系应该很好,她会调侃他,会开他玩笑,也会心疼他,自己出钱给他换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172|176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应该是像弟弟一般的人吧。但如今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 还是有点担心。阮砚瞳走到玖歌面前。 然后测了一下玖歌的情绪熵。 确实有点打扰氛围了,但这是她第一次工作还是要兢兢业业小心为上,贝斯姐姐您潇洒大度千万别把这点小事放心上。 94%、93%、94%、93%、93%... 最后数值稳定在93% 挺好的挺好的。阮砚瞳给冷眼盯着她的玖歌竖了个大拇指。 林安时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对阮砚瞳的表现非常欣赏。 虽然看上去有点胆小谨慎,但专业判断上不含糊。 意识很好,未来可期。 林安时回头,开始动手翻躺在沙发上的那只。 除了郑向东,就只剩吉他章骁了,不出意外这只就是。 但看上去没有另两只那么正经。 头发染的五彩斑斓的,脖子上挂了一只细细的金链子。林安时掂量了两下,看了看成色,八成是假的。 左手小臂纹了一条蜈蚣,两边的彩色的触角密密麻麻,但中间非常突兀地有一段凸起的裸色肉条。 这是道疤,纹身也没法盖住它原有的缝合痕迹。应该是被谁砍的。 是个狂野男孩呀。 林安时翻了翻他的兜,有几只没装盒的烟,再没别的了。 脑控里有用的东西也不多,或者说...emmmm...垃圾东西太多了,林安时皱着眉快速翻找。 列表里居然没找到郑向东。他们这么不熟吗,好友都不加。 她点开一个有未读消息的聊天框。这个聊天框被屏蔽了,刚才差点就被她忽略掉了。 是三天前的消息,来自于“老女人”: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还在你二舅那呢吗?” “你二舅怎么也不回话啊?” 二舅是谁? 林安时翻出二舅的对话框,找到一张双人合照。“二舅这张咱俩都贼帅。” 照片里是章骁和郑向东。 原来乐队也搞裙带关系呀,这摇滚吗? 林安时又翻了翻他常用的软件。 章骁经常逛一个乐队的小组,ID叫本世纪第一帅。他自己没有以真实身份活跃,而是伪装成了...郑向东的粉丝? 章骁发的帖子分析夸赞了一通郑向东的吉他弹奏技术,还去各个帖子下帮郑向东反黑。 这是做粉丝的最高成就了吧,跟偶像搞事业不说,还跟偶像当亲戚。 林安时查的差不多了,把章骁的脑控丢到一旁。 “组长,我这边有发现。”频道里传来姜岑的声音。 林安时:“说。” “这个污染物实际实力很可能在C级左右。” 姜岑先言简意赅说出结论。 “我检查了一下它留下的痕迹和尸鬼的状态,推断它是因为没吸食到足够的情绪,有点发育不良,所以导致整个区域浓度较低。但你小心点,如果它暴起攻击的话应该能达到C的实力。” 玖歌听到后冷笑,郑向东当污染物都是个半吊子。 “我知道了。”林安时回复。 然后她看着一脸厌恶和不屑的玖歌,终于忍不住问:“你这么讨厌他,为什么要加入他的乐队呀。” 玖歌盯着林安时,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开口。 “郑向东之前是圈子里很有名的吉他手,我想加入他的乐队当主唱,于是毛遂自荐弹着吉他给他唱了首歌。” “但他说,唱的好的人多的是。你学学贝斯吧,我乐队缺个贝斯。漂亮女孩儿弹贝斯,肯定有市场。” 玖歌眼神暗下来。“但我几年后意识到,我还是想唱歌。” 林安时问,“你跟他说过吗?” 玖歌无奈地笑了笑,“他写的歌,只能他自己唱,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行。” “我跟他说,但你唱的也不行啊。” “他让我滚。” 林安时一幅我都懂的样子冲玖歌点了点头。“这人好奇怪啊,你离开他是对的。” 玖歌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她是不误会什么了? “不是。”阮砚瞳忍不住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阮砚瞳不知道她俩为什么淡定的在这追忆往昔,她实在是有点按耐不住了。 “我们现在不应该去找郑向东吗?” 她们找了一圈,都没见到污染宿主郑向东。 他人呢,不在观众区,不在仓库,也不在这,不会跑了吧? 林安时还是完全不急:“时候到了总会出来的,毕竟他表演欲这么强。” 她笑眯眯地说,“没准他有压轴癌呢。” 林安时开了个玩笑想让阮砚瞳放松点。不过她也确实不着急,就算是C级,她跟姜岑两个人也完全应付得了。 而且这个污染区小,也不危险,至今没有一个人的情绪熵有降低。 玖歌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告诉她们俩。 “他在厕所。” “嗯?”阮砚瞳有点震惊,她不会连这个也进去看过吧? 玖歌看着阮砚瞳想入非非的表情,无奈地解释:“这是他上台前的习惯,他觉得小空间有助于他进入状态。” 玖歌看了看表,继续说:“但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应该马上要上场了。” 像是回应她的推测一样,玖歌刚说完,房间内的三个尸鬼突然起身,迈着僵硬地步子,走向通往舞台的通道。 频道里传来姜岑急促地声音:“我看到郑向东了,他上台了。” 演出就要开始了。 5. 污染物乐队(3) 听到消息,她们迅速赶到观众区。 姜岑看到多出来一个人,非常警戒。 “是人类,乐队的贝斯手。意外碰到的。”林安时解释道。 姜岑点了下头,没多理会玖歌,开始跟林安时汇报。 “那就是污染宿主,乐队主唱郑向东。”姜岑看着舞台中央的郑向东说。 郑向东看上去三四十岁,人比较高大,从上衣到裤子都松松垮垮的。脸上很多痘坑,厚重的刘海挡住了半边脸。 姜岑:“污染物吸食情绪的主要途径应该就是演出。我这边没发现其他途径。” 林安时点了下头,“我也一样。” 林安时状态严肃了很多,接下来才是危险的开始。 4名乐队成员在舞台上站定后,郑向东弹响了第一个音符。 随着音乐声响起,观众区的尸鬼全都有了反应。 瘫坐在地上的尸鬼吊着它们僵硬的肢体站了起来,摇晃了很久才找到站稳的平衡点。有些原本呆滞着一动不动的,此刻像被召唤着一样,走向舞台。 离阮砚瞳比较近的一只尸鬼,原本背对舞台站着,听到音乐响起后,身体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但头却一点一点地转过来。 咔嚓-咔嚓- 阮砚瞳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尸鬼的头转了180度,面向舞台后,终于停了下来。 阮砚瞳咽了咽喉咙,异常坚定地直视舞台,视线半点不敢转移。 尸鬼转头的过程中正好朝向阮砚瞳,她怕如果跟它对视上,它再顺便打个招呼。那她可能真的控制不住手里的枪。 舞台上,郑向东的几个音节出来后,其他乐器也开始配合起来。但只是很短的一段开场乐,十几秒就结束了。 头顶的射灯非常无力地闪了几下,实在说不清到底是灯光效果还是电路老化。 台下的几十只尸鬼欢呼了起来。但嗓音非常的...嘶哑,很多尸鬼刚发出了残破的音节,就陷入了只有动作的“失声”呐喊。 看来这两周天天不间断地这么喊,尸体也经不住这么折腾的。 郑向东的一只手搭上了麦克。他的头僵硬地歪了两下,最后终于把嘴对准了麦克风。 他好像有话要说。 “有很多人说我...歌写的挺好...但唱的差了点...” “于是他们想拿走我的心血...” 郑向东的声音断断续续。台下鸦雀无声。 “摇滚最重要的是...唱功吗...” 台下的尸鬼空洞地望着他。 “当然不是...他们...懂个...屁...” “摇滚最重要的是态度...对不对...” 有一两只尸鬼举起了手,将嘴大张开,但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郑向东的语气逐渐高昂,最后发出嘶吼。“污染物...绝不会倒下...我们会...一直摇滚到世界尽头...” 说完,随着下面尸鬼们的欢腾和一阵急促的鼓点声,第一首演出开始了。 太不吉利了太不吉利了,这简直就是污染物本物的末日宣言。阮砚瞳心里想着。 污染物没有语言组织能力,这应该是郑向东被寄生前的演出中说过的话。虽然知道他说的是他的乐队,但这话真的挺起来太刺耳了。阮砚瞳的眉头拧成了麻团。 倒是一旁的玖歌像是已经习惯,简单地翻了个白眼,双手抱胸,靠着墙,斜着眼睛看着舞台。 第一首歌她很熟,是他们乐队的经典曲目,曲子编的很好,把每个乐手的特点都发挥的淋漓尽致。而且这首歌前奏非常长,占了能有半首歌的时间,很有实验性,她曾经很喜欢来着。 很久没听现场了,还是自己曾经乐队的现场。 听着听着,她突然觉得有点寂寞。 她心里实在是太平静了。 原来她已经完全无法从她曾经那么热爱的事情中,感受到快乐和兴奋了。 彻底被消磨掉了啊,她心想。 但阮砚瞳还没有。 她刚才从对那句话的愤恨中缓过来,开始听这首她第一次听的歌。 虽然她不怎么关注摇滚乐,但她有对音乐的基本审美,这首歌确实不错。 或许现场真的有独特的魅力吧,阮砚瞳看着那些随着节拍摇晃的尸鬼,都没那么违和了。 其实氛围跟正常的现场差不多,所有观众跟着节拍忘情摇摆。仔细一想,真的人类在livehouse里也这样。 阮砚瞳嘴角微微扬起,随着节奏越来越强烈,不自觉跟着拍子点起了头,并且幅度逐渐开始变大。 系统提示【出现情绪波动情绪熵值-2%】 系统播报让她迅速冷静下来。 我在干什么。 污染物会刻意营造氛围和场景,甚至制造幻觉以促进目标情绪的产生。刚才不小心着了它的道了。 她回想了下刚才的状态,这里吸食的目标情绪大概率就是【狂热】。 林安时和姜岑严肃的目光已经射了过来。 阮砚瞳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轻轻哈腰朝她们的方向敬了个礼。然后迅速在频道里打出了她刚才推断的目标情绪,求一个将功补过。 虽然也算不上什么功,她发的基本是众所皆知的事了。 不好意思姐姐们,我大意了。 阮砚瞳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发完消息后还伸手测了一下玖歌的情绪熵。 93%,一点没变。 更尴尬了,阮砚瞳就地辞职的心都有了。 上班第一天,表现出的素质连普通人都不如,哈哈。 等了一会,见阮砚瞳的数据再没有波动,林安时才转回头,继续盯着舞台的方向。 台上的乐手们沉浸在自己的演出里,甩着它们要断不断的头。 台下的尸鬼们已经逐渐疯狂,随着节奏,肢体摇摆出夸张的幅度。 污染爆发的时候,这些尸鬼大概率也是在这个时候被吸食了情绪。 没受过特别训练的普通人,情绪一旦产生就很难控制,情绪熵值会持续下降,而被吸食者的幻觉会更严重,恶性循环,没多久就被吸食干净变成尸鬼。 一个高等级的污染物,吸食掉一个普通人只需要几秒钟。 阮砚瞳之前从未进过污染区,会受到轻微影响。但眼下这种程度对林安时和姜岑来说不算什么,更别说她俩本来就很难沉浸到某个场合里去。 这首歌已经过半,前奏结束,主唱终于张开了他的嘴。 万众期待下,郑向东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在场除了玖歌的所有人类都惊住了。 这是什么嗓音? 好...好难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173|176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简直是折磨。 哪是差点啊,这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阮砚瞳为自己刚才降低的2%情绪熵感到羞愧。 怎么这么难听,苍天啊。唱成这样也能当主唱吗。 阮砚瞳坚信那些尸鬼肯定是在听到郑向东唱歌之前,情绪就被吸食完了,它们只要再多坚持一会就能清醒过来了。 阮砚瞳替他们觉得不值。 一旁的林安时和姜岑也忍不住对视了一下。 虽然是身经百战的老队员了,但这个场面实在是太滑稽。 姜岑心想,这污染物果然没有什么脑子,它如果把目标情绪换成【难听】,没准就不会发育不良了。 只有玖歌毫无波澜,她是真的习惯了,已经对此完全免疫。 几首歌下来,阮砚瞳觉得自己脑子都是麻麻的。 只有开场的那一段纯音乐说得过去,后面全部混杂着郑向东的狼哭鬼嚎。 随着一段激烈的音乐和郑向东嘈杂的嘶吼后,台上的4个乐手彻底停下来。鼓手离开座位走到台中间。四个人向观众微微鞠了一躬。 “结束啦?真的结束了吧?”阮砚瞳精神恍惚地问一旁的玖歌。 她觉得这次任务目前最大的难点不是控制情绪,而是控制自己的腿别跑。 “嗯。”玖歌简短地回复。 太好了。阮砚瞳拍了拍自己的耳朵。你辛苦了。 接下来怎么安排?阮砚瞳暗暗活动了下关节,握紧手里的枪。 她已经准备完毕,就等林安时一声令下,她是冲进尸鬼群乱杀一通还是上去制服郑向东想办法解开附着链都行。折磨别人的耳朵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林安时没有动。 林安时在思考,郑向东是什么时候被污染物寄生的。 情绪崩溃不一定是瞬间的事,郑向东这种情况应该是积累了很久。钱、人气的落差、对唱功的自卑都足以让他崩溃。 但最终击败他的那个点是什么。 当人类完全崩溃后,污染物会找到最佳时机寄生,往往时间不会间隔太久。 从刚才现场的状况来看,尸鬼在前奏被吸食情绪,那寄生时间应该在郑向东第一首歌演奏前。 林安时开始回想演奏前郑向东的那段话。他讲话的时候台下好像并没有声音支持他。 是在那个时候吗? 林安时正想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欢呼。 郑向东起步向前,然后转身一跃,任凭自己掉落在人群中。 阮砚瞳对音乐节有一点了解,她有一次被她小姨拉去看过。那些乐手唱开心了就会这么仰面跳到观众里去,然后被观众的手接住传递,他们管这个叫跳水。 但现场就这几只人也敢玩跳水?不怕摔死吗? 台下被操纵的尸鬼很努力地伸直手臂,接住了郑向东。 不过阮砚瞳看到几只瘦弱尸鬼的手臂明显是折断了。毕竟郑向东的体格实在算不上轻盈。 郑向东跳下来之后,没经过几个尸鬼的手就下来了。这里的“人”数实在支撑不了他慢慢享受这种活动的。 郑向东在观众席落地后,看到了阮砚瞳这几个不速之客。 他歪了下脑袋,似乎是在脑子里搜索之间见没见过这几个人的脸。 片刻后,郑向东动了动骨架子,朝她们走了过来。 6. 污染物乐队(4) 看郑向东朝着这个方向走过来,作战队的三个人都做好了准备。 林安时万分集中地看着郑向东的动向。姜岑则捏了捏手里的小铁块,随时准备战斗。 但郑向东是朝着阮砚瞳走过来的。 还挺会看人的,上来先挑了个最弱的。要是你确定目标情绪的时候也有这眼力见就妥了。 阮砚瞳把手指勾在板机上,眼睛死死盯着郑向东。 虽然我是最弱没错,但也没那么好惹。阮砚瞳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格斗和射击她可都是实打实拿了A+毕业的,别人苦练天赋的时间,她全都用来练实战技巧了。这方面没在怕的。 郑向东在她面前站定。 敌不动我不动,没摸清它要干什么之前不要擅自动手。阮砚瞳脑子里过了一遍知识点。 郑向东开口了。 “新...新朋友...” 阮砚瞳愣了一秒,然后点点头。没想到他还挺友善? “欢...欢迎...”郑向东继续说。 “你好。”郑向东搞的阮砚瞳不知道怎么接,但礼貌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先问个好吧。 然后郑向东摸索着,从兜里掏出一只金色马克笔。 看样子他想给阮砚瞳签个名。 还还还还挺宠粉的? 郑向东打量了阮砚瞳全身上下,发现她携带者的物品只有手上那把机关枪。 郑向东手握着马克笔靠近,企图把名字签在机关枪上。 你们玩摇滚的还真是百无禁忌。 阮砚瞳歪了歪身子,躲开了,示意它不要碰。 这个不行,这个是用来打你的。 绝对不能让敌人轻易碰到自己保命的武器,是任何时代里战士的原则。 郑向东面对粉丝还是挺讲礼貌的,它立刻放弃了签在机关枪上的想法。继续寻找能签名的地方。 实在找不到咱不签也可以啊,阮砚瞳默默祈祷他能够放弃这个执念。 但郑向东已经瞄上了阮砚瞳的手臂,企图签在她袖子上。 非要签是吗,行吧行吧行吧。虽然阮砚瞳觉得这个举动也很恶心,但暂时还不想惹怒他。 被污染的郑向东字签的很慢,完全不是之前一连到底的风格。等到马克笔的触感一划一划隔着衣料传过来的时候,阮砚瞳觉得头皮发麻。 她咬了咬嘴唇,像个受了刑也不背叛组织的战士。 姜岑看阮砚瞳这个样子,抬了抬头,强忍住笑意。旁边的林安时则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以示鼓励。 签完了名,郑向东把马克笔往旁边一丢,冲着阮砚瞳张开了手臂。 “别了吧。” 阮砚瞳尽可能平静地说出这三个字,但内心在疯狂尖叫。别说你现在是个污染物了,就算你是个人,我也不想跟你拥抱。 郑向东:“别...别害羞...” 啥玩意啊,我一点不喜欢你啊啊啊给我起开。 阮砚瞳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林安时走上前来。 啪。 林安时和郑向东张开的手击了个掌。 啊,姐就是救世主,有姐罩着真好。 郑向东转过头,打量着这个笑吟吟与他击掌的女孩,来了兴致。他放下了手臂,注意力转移到了林安时身上。 阮砚瞳趁这个机会挪到林安时和姜岑身后的暗处,美美隐身。 没等郑向东讲话,林安时先一步对他说。“你好,我今天第一次来。” 郑向东:“欢迎...” 林安时:“听说你们乐队成立了很久,这么多年坚持下来不容易吧。” 郑向东想了一会,似乎在寻找对应的回答。 “我们...热爱...”郑向东终于找到答案。 林安时:“你一个人经营这里?” “对...” 林安时:“你的音乐很好,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的,所以可能缺了点观众。”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吧,把本来难听的话变好听。阮砚瞳听得出来,林安时在尝试寻找污染物的情绪附着链。 情绪附着链就是污染物寄生宿主的入口,它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链条,而是一个情绪点,是让宿主崩溃的最主要情绪,也可以说是促使形成污染的起源。 如果能够让宿主的这个情绪得到平复,使其情绪熵下降,附着链就会脱落,污染物无法再充分掌控宿主的精神和躯体,能力将被大幅削弱。 而且附着链带有污染物的信息,若能收集入库,对后续的研究很有价值。 不过解决情绪问题是很难的,尤其是能够导致当事人崩溃的情绪。需要解决者有强大的共情力、独特的思考角度,或者特殊的手段。 阮砚瞳在学校里也会学习相应的课程,人文社科心理学等等。她之前也想过,实在不行也可以转行去当心理医生之类的,也算是能为维护世界稳定做贡献。毕竟人类情绪稳定了,污染自然就少了。 人要在干中学,阮砚瞳在一旁暗暗学习林安时的说话技巧。 郑向东听闻林安时这番话,也仿佛找到了知己,激动地点了点头。 林安时见他有反应,继续说下去。 “我认为你们乐队有很大的潜力。” “所以我决定投资你们,承担你们所有的开销,包括房租水电器材。” 郑向东现在手头拮据,财务状况一团糟,这应该给他很大的压力。林安时想先试试这个点。 能看出来郑向东很开心,急迫地想组织语言。 最后艰难地说出三个字:“不至于...” 怎么听着像婉拒?林安时继续加码。 “不用有负担,这也是我对自己眼光的投资,而且我很有钱,不着急回报。” 郑向东立刻吐出两个字:“谢谢...” 哦原来他对林安时的回复和对赵飞转账是一个套路,先说不要,但只是客气一下。 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反应了。 阮砚瞳甚至觉得他在期待林安时当场转账。 好,基本可以排除。林安时在心里划掉因财务压力崩溃的这个可能性。 拿兄弟的钱不怎么惭愧啊看来。 “咳。”林安时清了清嗓子。转换了下情绪,继续尝试。 郑向东的乐队越混越差,她也怀疑郑向东是不是因为越来越大的心理落差,道心破碎。 “我知道,一路走过来,很多人不看好你们。有质疑,有不理解,有谩骂。” 林安时动情地说:“那些都不重要,你对音乐的初心,你的热爱,才是最重要的。” 这段稍微有点浮夸了哈,阮砚瞳在心里评价。励志人设不适合姐,姐还是适合装富婆。 郑向东高举双臂表示赞同,然后伸出一只手,林安时勉为其难地握住。 “懂...懂我...”郑向东仿佛找到了知己。 没有其他反应。 难道他真的想要别人夸他唱的好听吗?林安时觉得自己的的太阳穴在跳着以示抗议。 行吧,为了工作。林安时打起精神。 “我知道你的唱功一直受质疑,但我想告诉你...” 林安时坚定信念,继续说了下去。 “你的歌声有一种特别的感染力,一听就能感受到你对音乐的热爱和投入。你的嗓音带着岁月的沉淀,充满了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174|176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感和真挚的情感,这是很多歌手都唱不出来的味道。” 哇。好强的信念感,阮砚瞳打心底佩服。 “唱歌最重要的不是技巧,而是能否打动人心。你的声音里有真诚、有温度,让人忍不住想静静聆听。音乐本来就是表达自我、传递情感的方式,而你的演唱恰恰做到了这一点。” 为了防止林安时信念感崩塌,姜岑觉得自己也应该说点什么,但她对着郑向东实在是编不出什么词,最后附和了一句。 “没错。” 林安时:“继续唱下去吧,你的声音是独一无二的,能带给人不一样的感动。” 现场安静了能有半分钟。 郑向东半张着嘴,没说出话来。 他明显是被感动了,要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观念强撑着,相信他已经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阮砚瞳觉得这事应该快要成了,因为她看见了郑向东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但又过了几秒钟,他镇定了下来。然后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 “谢谢...你...知己...”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回舞台。留下她们几个面面相觑。 失败了?为什么? 分明就差一点,林安时托起手,摩擦着自己的唇边,认真回想。她刚才分明感受到了郑向东情绪的波动。 但怎么停下来了,是她夸的还不到位吗?不会吧,刚才那段说辞她自己都想给自己鼓掌。 与此同时,阮砚瞳也在思考。 想着想着,她有点想出了神,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或许她曾经经历过的某些情绪是和他相似的。 此时郑向东已经上台了,重新跨上了他的吉他,打算收拾下场。 姜岑已经做好强攻的准备了,再一次检查了武器和设备。 林安时还没找到头绪,抬头看到了陷入沉思的阮砚瞳。 思考了几秒,她下定决心。“阮砚瞳,你要不要试试?” 阮砚瞳思绪迅速被拉回到现实,她有些茫然地看着林安时。我去试什么? “我问你,要不要试试,破解它的附着链。” 林安时还没放弃,她觉得已经摸到边缘了,不过有些思路她还有些理不清,但她看到阮砚瞳,突然莫名其妙觉得她可以。 阮砚瞳倒是真有个思路,但她觉得还是稍微有点冒险了。就算没成功,这污染物可能也不会放过她。 林安时看出了她的犹豫,对她说:“去吧,别怕,我兜得住。” 阮砚瞳完全被鼓励到了,这是什么神仙领导,耐心带人,敢让你去干,还帮你兜底。 于是她不再有什么顾虑,大步向前走到观众区中郑向东看得见的位置。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台上即将要离场的郑向东大声喊。 “郑向东。” 郑向东听见有人喊他,停下脚步,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是刚才那个荣幸获得他签名的小丫头片子。 小丫头片子见他回头,再度开口。 “你唱歌好难听。” ? “放弃吧,你就是没天赋。” 阮砚瞳反复踩着雷区。全场震惊。 阮砚瞳看他愣在那里没反应,再一次强调。 “我说,放弃吧。” “你...懂个...p!”下一秒,郑向东发出怒吼,额头青筋暴现,瞪圆了双眼,对着阮砚瞳巨大力疯狂扫着手中的吉他。 一道道音波如利刃一样飞速向阮砚瞳袭来。 同时,场地里所有尸鬼暴起,向着阮砚瞳聚拢。 阮砚瞳没见过这大场面,直接愣在原地。 她不会要死在这了吧。 7.污染物乐队(5) 阮砚瞳完全没来得及反应。 污染物离她不算远,大概5米的距离,他扫出的音波击中她只需要不到一秒的时间。 但她几乎是看到郑向东发起攻击的同时,就感受到自己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吸出去了两米,移动到了污染物攻击不到的位置。 同时,姜岑把一个小铁块从不远处抛过来,在她和郑向东之间,突然膨胀变大成一堵墙。 铁墙被音波击中后炸裂开来,砸向附近的尸鬼。 郑向东的这次攻击完全够C级的水准,如果阮砚瞳没及时躲开,足够把她切成片。 阮砚瞳集中注意,稳住身形后,抬手切倒一只扑过来的尸鬼。同时,她看到林安时迅速移动到刚才她所在的位置上。 她反应过来,刚才救她命的,是队长的天赋【引力】。 队长说到做到,你去干,我兜底。 阮砚瞳徒手解决掉两三个尸鬼,与林安时背对背站着。然后她举起机关枪,开始疯狂扫射靠近过来的尸鬼。 虽然尸鬼总数不多,但它们即使被击中也感受不到疼痛,所以子弹对它们的进攻并没有多大影响。 阮砚瞳击退了一部分后,开始逐一瞄准脑部射击,被击穿的尸鬼倒地,丧失行动力。 污染物的操控靠精神连接,破坏尸鬼脑部,能够暂时断掉污染物的控制。 姜岑抓起手边的啤酒瓶子,扔向舞台。啤酒瓶在高处膨胀变大,然后砸向乐队的乐手们。 瓶子受重击碎裂后,林安时用引力操纵碎片,刺向污染物郑向东。 舞台上的其余几个尸鬼不断地替郑向东挡下攻击。 郑向东再次举起小臂,想要扫出音波。但林安时没给他这个机会。 林安时伸出手臂,对着郑向东抬掌。郑向东凌空飞出去,砸向后面的墙壁。 随着巨大的撞击声,舞台上的设备和灯光倒的七七八八。 全场再没有一个尸鬼有行动力。 墙壁被砸出一个凹陷,郑向东靠着墙壁慢慢滑坐下去,动弹不得。 郑向东还有一口气,但已经丧失了所有行动力。 林安时收回自己的手低头来回翻动看了看。好像她对自己的这一击绝杀有些许疑惑。 算了,不重要。林安时心想。重要的是,阮砚瞳找到附着链了。 尸鬼是因被吸食情绪后,情绪熵过低死亡,而污染宿主恰恰相反。 人类在情绪熵过高、情绪崩溃时,才会被污染寄生。 成为污染后,宿主依旧保留着他被寄生时的情绪状态,相当于陷在崩溃情绪里循环往复,以此给污染物提供基础生命力。 找到附着链,等于是再次刺激了已经崩溃的神经,通常污染宿主会产生极大的反应。所以很多情况下,找到情绪附着链的那一刻往往就是最危险的,污染物会暴起攻击。 简单点解释就是,郑向东破防了。 林安时转过头,看了看阮砚瞳和姜岑的情况。 舞台上突然传来麦克试音的声音。 林安时以为郑向东恢复了,迅速回头,刚想出手,发现是玖歌站在麦克风前。 舞台上其中一只音箱已经坏掉了,只有一直还响着。玖歌弹了弹身上的贝斯,贝斯的声音很闷,只有它做伴奏没那么好听。但她也只有它。 玖歌唱起了这个乐队她最喜欢的一首歌。 玖歌的嗓音很好听。 瘫坐在墙边的郑向东尝试把头转向玖歌,但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它已经没有任何行动力了,只有眼球在上下转动着。 回忆里,他第一次,也就是上一次,听到玖歌唱歌,是在5年前。 污染物乐队就是在5年前成立的。 这不是郑向东第一次玩乐队,他之前在另一个乐队里是个很厉害的吉他手,弹的好,还能写出特别好的歌。 他太爱音乐了,完全痴迷于此,他的金钱、时间、精力全部都花在这上,灵感来了的时候昼夜不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创作,饿了就吃点饼干顶着,直到各方面都满意了才收工出来。 有一次还是赵飞看不下去了,把关在屋子里一周的郑向东拖出去吃饭。 他这么辛苦的创作,天才的作品,但最后都要被那个什么都不会的主唱拿去唱,然后收获最多的掌声和喜爱。 不甘,怨恨,最后变成执念。 他的歌,他要自己唱。 别人都不配。 后来,他带着键盘手赵飞退队,听说他们退队没多久,之前的乐队就解散了。 哈哈,果然是一堆垃圾,离了我什么都不是。郑向东跟赵飞嘲笑到。 赵飞笑笑没说话。郑向东是他很多年的朋友了,赵飞键盘弹的不错,但玩乐队就是个业余爱好。但他知道郑向东的理想远不止于此,他觉得郑向东有才华,应该支持他,所以他跟他走。 郑向东要成立自己的乐队,开始招募自己的队员。 吉他章骁是郑向东他姐的儿子,是个小混混,很早就退学了,天天不学好,跟人打架被拉了一刀。他妈看不过去,拜托他带着。 虽然搞乐队也不是什么正经工作,但比不知道哪天把自己命搞没了强。 章骁的吉他是小时候跟着郑向东学的,弹的不咋地,但她姐没少扶持郑向东,他理应关照点。 倒是有一个弹的还不错的小姑娘,叫玖歌,很有勇气地向他毛遂自荐,拿吉他给他弹唱了一段。 唱的也还行,但唱的还行的太多了,没什么用。 女孩儿玩贝斯多酷啊,于是郑向东给她指了条明道,让她留下来当贝斯手。 鼓手周鸿星是他最喜欢的,他就是个天才。郑向东认识周鸿星的时候他高中都还没毕业,水平就已经碾压圈里大部分人了。 而且眼光也好,坚定的跟着郑向东混,要不是他苦口婆心劝他要把学上完,他高中都毕不了业。 污染物乐队成立了,他做的乐队,亲自选的人,应该无所禁忌,所向披靡来着。 但怎么就越来越差呢。怎么到如今这样,10块的票价都没人愿意来看。 太多人,太多人或直接或委婉的跟他说,这乐队挺好的,但就是,主唱唱的太差了。 “要不换个主唱试试?” 他们懂个p啊,这些什么都不是的王八蛋。 后来他让同样说出这话的玖歌滚蛋。不知好歹的小姑娘。 再后来他花光所有积蓄,也支撑不下去乐队的开销。 如果自己有唱歌的天赋就好了啊。 为什么这些人,全部都要拿他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要求他。 他当然想有这个天赋,比任何人都想。 因为太爱了,所以太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5383|176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到,但求之不得。 他恨过父母,恨没给他一个好的基因。恨过天生一副好嗓子的人,恨他们凭什么那么幸运。 但他也知道这些没用。 最后只能恨自己。恨自己也没什么用,但他的恨意实在是无处安放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可怜,命运为何如此吝啬,要叫什么都不如他的愿。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唱歌难听。 他也不是渴望鼓励和理解。 他是太恨自己没有这个天赋。 郑向东是因为对天赋的执念崩溃的。 玖歌唱完了。 她没有看郑向东一眼,平静地走下台。 仿佛就是为了完成一个心愿,一个在台上唱歌的心愿,即使观众只有三个正常的人类,和一堆半死不活的污染。 玖歌把贝斯装好,然后靠在角落里。黑暗遮住她的脸,看不清表情。 林安时鼓起了掌。阮砚瞳和姜岑也跟着鼓起了掌。 不知道玖歌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完成的表演,但好的演出值得喝彩。 掌声落下后,林安时示意姜岑留在观众区,自己带着阮砚瞳走上台。 阮砚瞳看见郑向东只有眼球在时不时转动。 “它动不了了吧?”阮砚瞳问。 “应该是,低级污染物没有自主意识,只够完成最原始的吸食和攻击。它动不了应该就是真的动不了,没有伪装的智商。” “那我放心了。”阮砚瞳刚想上前一步 林安时:“但你最好还是离它远点。” “怎么了?” “有点怪怪的。嗯。”林安时若有所思。“我感觉我还没到一掌就能把C级污染物拍成这样的水平。” 姐你不要不自信嘛,刚才帅爆了好吗。 阮砚瞳坐了下来,看着郑向东,寻找着措辞。 让一个情绪崩溃的人解脱,这太难了,所以作战中心对此也并没有强制要求,只说尽量。很多作战员懒得做这个事,直接暴力铲除了。 但阮砚瞳要试一下,一方面是因为解开附着点,能把污染物能力削弱一两个等级,更能保证任务完成。 不过目前可能也不需要,阮砚瞳看了看郑向东的样子。林安时一掌下去这家伙就只剩一口气了。 更重要的,一定要尽可能收集附着点以供研究。污染源源不断,只靠杀是杀不完的,要找到根本解决办法。这也是目前世界对待污染物的主流态度。 阮砚瞳觉想象自己是个心理咨询师,对郑向东说。 “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 郑向东眼珠子转的飞快,张开嘴,艰难地发出音节。 “你...懂...个...p...” 你懂个p,一个小丫头片子。 你懂付出一切的热爱,但没有半点回报的感觉吗。 你懂你坚信的此生意义,发现毫无结果吗。 他心里还有很多想说的,但他的状态支撑不了他说那么多话了。 “我怎么会不懂呢。”阮砚瞳倒是希望自己无法理解。 “你应该不认得我,我是个没觉醒天赋的F级污染物作战员。” “一般人如果没天赋的话就放弃跟污染物打交道了,倒也没什么的。”阮砚瞳继续说。 “但我妈是阮青见。” 8.污染物乐队(6) 阮青见? 姜岑听到这个名字,猛地转头看向阮砚瞳。林安时也惊到了,微微睁大了眼睛。就连角落里的玖歌,都有了反应。 郑向东头微微偏了一下,他迫切地想再看看这个女孩儿,但这是他能转动的最大幅度了。 这个时代没有人不知道阮青见。 这个名字曾经铺天盖地出现在各种媒体上、谈话中、报道里。 现在她被写在教科书上,成为必须被记住的历史,所以在这个时代中活着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阮青见。 那是自危机时代污染物出现以来,人类看到的最大希望。是迄今为止,最强的天赋者。 一旁的林安时忍不住仔细观察了下阮砚瞳。虽然她是接收阮砚瞳入职的队长,但她对这个事情完全不知情。 仔细看,眉眼确实有几分相似。这也不怪她不够敏感心细,虽然都姓阮,但谁能把一个没有天赋的F级跟至今最强的天赋者联系到一起去。 阮青见有个女儿,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她在采访中自己也提及过。但公众并不了解阮青见女儿的具体信息,只是称其为“人类的希望之女”。因为妈妈极高的天赋,她从出生就被赋予不一样的期待。 “你...懂...个........”郑向东似乎是损伤严重,嘴里一致在重复那句话,但如今越来越没有了底气。 或许阮砚瞳真的懂。 阮砚瞳意料到所有人的震惊,如果她第一次听见这个事,她也会是一样的反应。她就是在这种震惊的目光中长大的。 “所有人,包括我,都觉得我一定有天赋。应该不止有,要很厉害才对,毕竟基因是天赋觉醒很重要的因素。” “我今年21,这个年纪经过系统训练的人,还没有觉醒天赋,基本就没可能了。” 都不要说21了,现在的天赋开发训练很成熟,如果有的话,通常在14-16岁就觉醒了。 天赋是与生俱来的,之所以大部分人从14岁开始觉醒,是因为天赋觉醒通常需要接受污染物的刺激。处理局为保护儿童身心健康,以及防止心智不成熟的儿童滥用天赋伤及无辜,规定第一次天赋开发训练安排在14岁。 14岁之前,阮砚瞳都无比期待自己的天赋。而从14岁开始,她迎来了最灰暗的3年。 同学们一个个觉醒天赋,而阮砚瞳一次次失败。 第一年还好,她安慰自己说没关系慢慢来。但越到后来越绝望。 她一度非常排斥天赋开发训练,她宁愿被说成懒惰不上进,但她依然是那个可能天赋极高的孩子,人类的希望之女,毕竟她是阮青见的女儿。 不尝试,不努力,就可以活在自己的想象里。 我不是没有天赋,只是没行动罢了。 她动过退学的念头,她想跟所有人说,我的人生另有追求,要过跟阮青见不一样的生活。 然后看上去潇洒地当个虚伪的懦夫。 类似的念头出现了很多。她纠结了很久。 反正无论如何都是平庸,在自己不在乎的事上,会更好接受吧。 这样就可以不必面对怀疑,失望。不必折磨自己。 她跟学校请了长假,尝试接触各类其他的领域,听说的、想得到的她都去试试。没准她的人生太局限了,最想做的事之前没出现。 但她最终发觉只有枪在手里的时候她才最踏实,只有面对污染的时候她才最坚定。 还是欺骗不了自己。 她从小把妈妈当作自己的偶像,妈妈勇敢、坚定、温和又强大,有保护弱者的力量,她想成为那样的人。 她不想放弃成为那样的人。 她希望所有人都不要因为污染,再也见不到爱的人。 她不能逃避,如果妈妈在的话,也会因为她这样做失望吧。 于是阮砚瞳重新回到学校,决定去面对。要和妈妈的身影站在一起。 但即使下了决心,要克服这件事情也依旧很难。 她们是无时无刻要跟污染物打交道的人,天赋是不可被忽视的。 她自己,周围的人,身处的环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个事情。 其他人意识到她没有天赋时,也曾那样鼓励过她,没关系,不重要,你一定有独特的那一面。 听到的时候很欣慰很开心,但没有用。 赞美,夸奖,在事实面前是没有用的,都只是安慰。 那段时间,她沉默寡语,不断地被安排接受检查。 所有人都怕她会承受不住,会情绪崩溃。 “后来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受的呢。”阮砚瞳认真回忆。 她当时最害怕的,是因为很多人和她相识相交,都是因为阮青见。 很好理解,开始选择认识一个人,然后和她相处下去,一定会有一个原因。可能是性格、外貌、一段故事,也可能只是因为一句话来了兴致。 阮青见是颗太明亮的星星了,她闪耀过一切其他的事物。老师们因此青睐她,周围人因此好奇她,很多人因此与她有了交集。 阮砚瞳从未因此怨恨过妈妈,相反,她觉得那是妈妈留下的照拂,她一路受过很多帮助。 但那颗星星的孩子却如此黯淡。 她害怕她生命里有些重要的人因此离她而去。 有一天她觉得自己快被这种担心逼疯了,于是破罐破摔地问她的朋友。“如果我真的没有天赋,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她忍住泪,不断提醒自己,什么结果她都能接受。 她的朋友听到这句话后,看上去有点讶异她会这样想。 “当然,你在想什么。” 她的好朋友是这样坚定地答复她的。 “我是跟你做朋友,不是跟你的天赋做朋友。” 她迅速意识到阮砚瞳的担忧和无助,一改往日的随意,严肃而直白说。 “就算你什么都不是,我也会一直爱你的。” 她补充道。 “我保证我不会离开。” 那是真正让阮砚瞳安定下来的人和事。 哦还有她小姨,在得知姐姐的孩子没有天赋时,完全不在乎。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你没天赋,说明随我啊。怪不得咱俩好呢。” “确实有很多期待的目光离开了我,但那些目光,原本也不是我亲近的人。” “我的朋友,家人,那些我爱的,爱我的人,从未因此离开。” 她只是没有天赋,没有拥有一个她本来就没有的东西而已。 也就是说,她从来就没有失去什么。 她热爱与否,想做与否,与她是否拥有天赋无关。她是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想要做这个事的。 额外的东西,没有就没有吧。有的东西,才要珍惜啊。 怎么能让本身不存在的东西,去夺走存在呢。 然后她就是现在的阮砚瞳了。 一个没天赋只能抱别人大腿的小废物。 甚至能女承母业,也多半靠她妈这个超级无敌大腿。 虽然还有很多的忐忑,每天都在因此面对着不同的挑战,但她在好好活着,做她想做的事情。 有朋友,有家人,甚至今天还有了带她飞的姐。真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 何必执着于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事。 不过也不能说是幸运吧,一个超级无敌强的妈的基因半点都没遗传下来,这事本身就太没运气了。 惨淡大运之上的小确幸吧,但足够支撑她乐呵地活下去了。 阮砚瞳的故事讲完了,脸上没有半点忧伤,笑嘻嘻问郑向东。 “我是不是还是挺能懂你的。” 郑向东张着嘴巴,看嘴型依然在重复“你懂个p”,但已经发不出任何声响了。 他呆滞地坐在那里,陷入回忆。 阮砚瞳的话让他想起了他的朋友们。 遗憾和执念是个深不可见的洞,想探究清楚,凭什么。于是一头扎进洞里,越挖越深,越挖越黑,其他的根本就不关心。 他周围的人都陪着他,在他的执念里活着。 最后又跟着他的执念死去。 郑向东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所以他无比重要。他的想法,他的意志,他的天赋,决定着一切。 他以他的视角安排其他人成为他身边的各种角色。 但人不是任由别人操控的个体。人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理由。 他们有过怨恨吗? 应该是有的,但他没在意过。 除了怨恨,还有什么呢? 他无知且一以贯之的认为,他们来到他身边,是因为他厉害,了不起。 那他们又为何留下,为何离开? 他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唱歌没有天赋,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但落魄成这个样子,怎么周围还有这些人。 他突然觉得遗憾,他好像从没有问过他们。 赵飞有家有业的人,为什么要陪他混这么久,还要倒贴钱。 章骁那个孩子,怎么玩了乐队就老实了,没再惹出乱子来。 周鸿星是个天才,但就这么陪他在地下消磨掉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4042|176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玖歌,那个姑娘唱歌蛮好听来着,仔细想想,她把她最好的青春都耗在这了...后来...后来... 郑向东全身开始剧烈地抽搐。 他的身体不断地撞击拍打着地面和墙面,仿佛有什么东西拼了命地要离开。 在最激烈的抽搐中,两只雾白色的眼球从他的眼眶掉了出来,滚落在地上。 骨碌碌碌碌滑离他的身边,最后停在舞台的边侧。 那不是舞台的中央,不是最前面,不是开了灯光就看不清其他的位置。 从这个视角,能看到赵飞、章骁、周鸿星,能看到台下的观众,也能看到角落里的玖歌。 只不过除了玖歌,都是一堆死尸了。 附着链脱落。 郑向东意识消散,彻底死亡。 污染宿主情绪熵持续下降,污染物浓度下降。 污染物在郑向东的身体中,胡乱的操纵着,它失去了和宿主紧密融合的核心,一切难以控制。 就是现在。 林安时用引力控制郑向东的躯体朝不同的方向撕扯。 砰,水花混杂着碎块散落一地。污染物带着郑向东的躯体一起,炸成了一滩水。 那滩水还在不断冒着泡,不断腐蚀着其中的物体,直到融化其中。 结束了。 死亡的污染物会与宿主一同化为一滩水。这滩水就是污染物的“死亡证明”。 系统提示【污染区浓度回归正常,本次任务完成】 尸鬼的尸体迅速腐烂,阮砚瞳还不太适应这个味道,装作不经意捏了捏鼻子。 她看到台下的玖歌站起了身,于是迅速赶了过去。“我要再确认一下你的情绪熵。”阮砚瞳对玖歌解释。 她点了点头。 96%,阮砚瞳眨了眨眼睛。倒是依然在正常范围内。 但比之前上升了3%。 这三个百分点中,包含的是什么情绪呢,遗憾?不甘?恨?还是解脱? 阮砚瞳无从得知。 她曾经放弃了自己最喜欢的事情,把最好的青春留在了这里。然后现在看着他们化成一团腐肉。 玖歌避开了阮砚瞳的目光,侧着脸沉默着。 林安时走过来,对玖歌说,“一会需要辛苦你跟我们去趟作战中心接受检查。” “必要流程,后续也会有定期的复查,确保没有问题。” 玖歌点点头:“我去上面等你们吧,这味儿实在太难闻了。”说完,玖歌离开了livehouse。 林安时转过头,对阮砚瞳笑了笑:“表现不错。你的试用期考核通过了,欢迎加入作战中心。” nice!阮砚瞳在心里欢呼。 “这次的附着链移交工作就交给你了,知道流程吧。” 阮砚瞳点点头,收集到的附着链需要移送到研究中心,而她恰好想去那儿见个人,林安时就算不安排,她也会主动请缨。 “然后再试试把这次的任务报告写了吧。”林安时笑眯眯地说。“虽然你是阮青见的女儿,但该做的事一样要做哦。” “当然。”阮砚瞳一口应下。 姜岑把眼球收集到容器中,处理了下现场之后走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阮砚瞳感觉姜岑总在瞄她。 “我可不可以请你们,暂时先不要把我的身份告诉其他人?”阮砚瞳跟两位姐姐请求。 虽然她已经接受良好,但还是不想让那么多无关的人知道这个事。她控制不住别人怎么想,还是希望尽可能保住她妈的一世英名。 “好。”两个人迅速应了下来。 然后三个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里。 阮砚瞳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姜岑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而林安时在一旁笑着看着她。 姜岑终于下定决心,对阮砚瞳说。 “阮青见是我的偶像。” 阮砚瞳:“啊,谢谢。” 这样的场面她经历过很多次,但她并不是阮青见,只能代为道谢。 阮砚瞳:“或许我可以回家找找她的签名,没准还有。” 姜岑急忙拜了拜手,“不用不用。我只是表达一下。” 互相附和的笑声过后,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半晌,姜岑拍了拍阮砚瞳的肩膀,“辛苦了。” 这三个字有很多意思。 这次任务辛苦了。 之前面对的这些事情辛苦了。 还有,母亲离开的这些年,辛苦了。 所有人都知道,阮青见在12年前,死在了那场事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