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顶级纨绔到一代圣皇》 第1章 勾栏听曲被入局 “一不谐,一不谐,七月七夜里妙人儿来呀,正凑巧,心肝爱。” “二不谐,二不谐,御史头行肃静牌呀,莫侧声,心肝爱。” “......” “十六不谐,十六不谐,鹦哥儿飞上九层台呀,下来吧,心肝爱。” 妙欲坊风花雪月阁。 华灯初上,阁内一片热闹喧嚣,几人推杯换盏。 雕花的梁枋上悬着琉璃灯盏,暖黄的光晕洒在雕栏玉砌之间,将整个楼阁装点得如梦似幻。 台上。 只见为首的舞伎身着一袭绯红色薄纱舞衣,衣袂飘飘,仿若流霞。 她的眉眼含情,朱唇轻启,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每一个眼神流转都似能勾住人的魂魄。 朱青青,妙欲坊头牌,金陵城为首的清倌人,被风流才子不吝笔墨大肆吹捧的女子。其中最有名的便是: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台下。 三位衣着华丽锦缎,意气风发的少年人,此刻面红耳赤,眼神迷离的盯着眼前的身影,连手中的酒杯都忘记放下。 “砰砰砰......” 突然的砸门声音响起,屋内的三人被这嘈杂的声音打断,顿时怒火中烧。 “青青姑娘,在下张知文,禁军副统领张猛之子,今日欲携百两黄金请姑娘一舞,哪知道刚到妙欲坊,便听说有歹人裹挟姑娘在此,于是便带着扈从来救你了!” 门外一道文邹邹的声音传来,夹杂着撞门的声音,显得格格不入。 话音刚落,门被撞开,四位扈从率先而入,紧接着一位穿着华丽的公子借着话音,摆出了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此时阁楼内的青楼众人即刻停止了表演,蜷缩在角落。 “那个张什么文的?你怕是不知道本小爷的名头?在这金陵皇城,除了老子的老子,谁敢打断我勾栏听曲?” 一道更加嚣张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面庞白皙如玉,透着淡淡红晕,眉眼狭长而明亮,恰似破晓时分划破天际的晨光,眼眸中流转的光芒,时而狡黠,时而漫不经心。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微上扬的薄唇,总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玩世不恭的笑意。此时正抬头向天空的方向,虽然有阁顶阻挡,但也难以掩饰嚣张跋扈的模样。 身旁两位同伴此时也带着愤怒的神色审视进入的众人,像是精神在最享受的时刻突然被一把掐住咽喉难以呼吸一般。 并且附和道:“对对对......在这金陵皇城,司马小爷就是王法。” “哈哈哈哈......” 张知文捧腹大笑,嘴角上扬,随即从袖口内拿出一张令牌,极为不懈的扔向对面桌上,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禁卫军副统领”。 “大胆,你们是要造反,竟然说自己是王法?” “来人,给我带走,若反抗,杀无赦!” 张知文此时显得格外兴奋,看这表情,显然没有少做此类事情。 “哼,一个纨绔,死了也就死了,到时候只要......” “那位爷可是说了......此事功成......驸马......” 想到那位爷的许诺,此时张知文显得更加狰狞,继续说道:“竟然反抗,继续打!” 司马世安三人见惯了在妙欲坊争风吃醋,大家一般搬出后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没想到张知文完全把规矩抛在脑后,真让扈从动手。 三人整天勾栏听曲,平时又不怎么锻炼,此时已经皮青脸肿,口吐鲜血。 “停停停,姓张的,你是真要打死人啊!”司马世安此时也懵了,断断续续地说道。 另外两人此时已经被带走单独招呼,只剩司马世安和张知文,以及两名扈从。 “哈哈哈......司马世安?”张知文带着些许戏谑的看着倒在地上发抖的司马世安说道。 “你你你.....认识我?那......”司马世安此时更加惊恐。 “果真是纨绔,你司马世家的英名到你这里算是到头了!”随即张知文给扈从一个眼神,便坐在桌子上饮酒,不再说话。 两名扈从对视一眼,此时也不敢犹豫。 半晌,还未完全明白过来的司马世安,已经彻底凉透。 张知文走过来,探了下鼻息和脉搏,看到手上沾染的血迹,便随手在扈从衣服上擦了一下说道:“外面的人处理好,我先走了!” 扈从点头称是。 ...... 皇宫御书房。 “主上,月卫来报,司马世安死了。”暗中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冷冷的说道。 “哦?谁动的手?”端坐在座椅上批阅奏折的楚皇缓缓放下手中的毛笔,带着淡淡的怒意缓缓问道。 暗中的人停顿几秒,随即回答:“禁卫副统领张猛的儿子。” “老三?”楚皇微眯双眼,像是在自问一般。 暗中的人以及随旁侍奉的太监总管徐福均没有回答,多年的相处,让他们十分了解这位楚皇的性子,外表人畜无害,实则内心充满能量。 殊不知八王之乱中最不被看好的他如今已在位近二十年? 殊不知如今大楚的权力集中远超前朝? “阿福啊,你给朕说说看,他们这般行径,难不成是想将朕当作刀子来使吗?”楚皇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前方,同时转头看向身侧那正微微躬着身子、一脸恭顺模样的徐福,开口问道。 徐福闻听此言,心头猛地一震,对着楚皇恭敬地行了一礼后,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陛下,依奴婢之见,普天之下恐怕无人胆敢如此行事啊。” 楚皇嘴角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之色。 紧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再次开口追问道:“哈哈,冥,你倒是猜猜看,那位与朕相识多年的老伙计接下来会做什么?”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道冰冷而又充满杀意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动,死!” 楚皇没有回答,起身走出御书房,看着夜色,像是在缅怀什么,随即全身迸发出一股皇者的气势,眼中的金芒像是能刺穿灵魂一般。 “这大楚,还是我的大楚,一个个都这么着急?” “主上,加件披风,外面起风了!”徐福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一件披风说道。 “对呀,起风了!” “该收衣服了!” “......” 第2章 穿越?纨绔世子! 金陵城唯一一座地位仅次于皇宫的府邸。 集镇国公、上柱国、兵马大元帅于一体。 权势之胜,盖压当世。 可笑的是,如今没有男丁,后继无人。 司马家祠堂外。 匍匐跪着不下几百人,金陵城知府、大理寺卿、城卫军统领...... 但现场确实一片安静,无人敢说话,连害怕的哆嗦的人都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惹怒了这里的主人。 这些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愿意做那个出头鸟,去向里面的镇国公汇报情况。 大家都十分清楚,这次不仅是死了一个人。 而是意味着整个司马家绝后,此事往大了,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就算被陛下干预之后,估计在座的这些人都脱不了干系。 其中不乏有一些心思活跃的人更加知道,这大楚新的争锋或许要拉开帷幕了。 司马家祠堂内。 一具红漆木具打造的棺材摆放在正中间,其中躺着一位修饰了容颜的少年,尽管如此,依旧能看出来在这之前经历了难以言表的折磨。 在木棺旁边,一位身高八尺,穿着单薄居家服饰,头发雪白的老人静静站立。 司马长空,大楚帝国的兵马大元帅,十八岁就已经驰骋疆场,戎马四十载,已近六十岁的他,还是难以掩盖周身的杀气。 “安儿,你死得好惨啊!”这位见惯了生死的将军,此刻显得尤为脆弱,他是一位父亲,是一位爷爷。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子女的遗憾,而更痛苦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真的就更加难以言表。 司马长空此时悲痛欲绝,险些晕倒,双手撑在木棺上。 呢喃道:“安儿,你父亲、二叔死的时候,我很悲痛,也很愤怒,当晚手持长枪从城东杀到城西,但凡有牵连的人一概不问缘由!” “我儿子死了,他们也必须要死人,这是我司马世家的道理!” “可我知道杀的人都是边角料,因为那时候你还活着,我有顾忌,想让你平安长大!” “你尽管纨绔,但一直以来除了勾栏听曲,违反乱纪的事一概不做,不然你以为我会少得了揍你?” 说到这里,老人的气势猛然一变,声音也显得尤其愤怒。 “这些年我一再退让,什么事情都不过问,连你我都只希望你平安活着,纨绔就纨绔点。” “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是要让你死?” “难道这几十年的朋友之义,兄弟之情,都随着君君臣臣消失殆尽吗?” 司马长空自顾自的说道。 ...... “嗯......头好痛,这是......棺材?” “我怎么躺在棺材里面?” “我不是在执行任务,最后为了我华国不受敌方威胁,独自炸毁基地,同归于尽了吗?”周平捂着脑袋大声喊叫道。 “嗯?这服饰?”周平正看着自己漂浮若隐若现的身躯,十分不解的不停呢喃道。 突然,被一股吸引力吸进入棺材内,脑海中的记忆不断刺激着周平,但此时却无法动弹,半晌后,似乎是记忆开始重叠。 “周平......司马世安......” “我这是重生了?” 正准备有所行动的周平,突然发现根本控制不了身体。 不禁暗骂道:“这穿越到一个死人身上了?这么倒霉!” “好像还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这啥情况?” “贼老天,死就死了,我也无所谓,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可是为什么穿越过来是个死人?” 无人回答。 “能给我换个地方吗?” “我想走!” “......” 不管周平如何无奈,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半晌后,周平冷静下来,既来之则安之。 片刻后,似乎感知到身体有一股能量在修复自身。 自己模糊的灵魂越发凝实。 周平不禁暗自窃喜:“还好,还好,老天爷,刚刚是我的错,不该骂你,我收回来哈!”。 慢慢的,周平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可以抬动手脚。 “原来你是司马世安,镇国公唯一的孙子。”“ “司马世安,我是周平,这一世,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了......” 刚有意识,周平便听到有人一直在棺材外面咆哮,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悲痛,以及对很多人的愤怒不甘,还有一股子杀气。 “安儿,这次我不再忍了,没有你,司马世家也就没有了,我倒要看看,我手中的长枪还是否锋利?我要去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绝情!” 听到这,哪怕还不了解状况的司马世安,此时也大致知道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爷爷司马长空。 这是要为自己去讨公道的意思,想到锅爷给的任务,还有自己现在算是没有死,如果太过冲动,岂不是又只有一天好活? 但此刻,司马世安也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了爷爷对自己的疼爱,自己前世是孤儿,这一世有亲人,不免感慨“真好!” “爷爷,且慢!”司马世安缓慢的艰难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喊道。 “诈尸!!!” “爷爷,是我!” “安儿,你你你你......没死?”司马长空见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司马世安死没死肯定是做过多次确认,但现在的情况让他也顿感无奈和惊讶。 但也就一瞬间,自己孙儿还活着的事实,让他抛却了所有想法,快步冲上去抱紧司马世安。 “安儿,真的,你真的还活着!”司马长空激动地双手颤抖的扶住司马世安的肩膀,不可置信的说道。 “是的,爷爷,我还活着!轻点,要散架了!”司马世安开心中略带一丝无奈。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司马长空驰骋疆场几十载,我的孙子哪有那么容易死?”司马长空放声大笑。 “爷爷,我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养几天!”司马世安无奈的说道。 “嗯,确实需要,我找个医师来看一下!”司马长空说完就准备喊人。 司马世安立即说道:“不用,爷爷,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再安静休养几天即可!” 第3章 亲爷爷无疑 司马家祠堂外,没有人敢离开,尽管跪了很久,哪怕有可能会死在这里,也只是奢求镇国公看到他们虔诚的模样,不要连累家人。 司马家祠堂内。 爷孙两人,并未关注外面的情况,待冷静下来以后,司马世安率先问道。 “爷爷,如今你想怎么做?我现在没有死!” 司马长空略一思索,便回答道:“你没有死,那现在就不能撕破脸!” 听到这话,司马世安稍微安心了一些,暗自呢喃:“这下应该不会那么快死。” “有些人现在不能动,但有些人估计是忘记了我手里的枪!” “既然他们要试探,要我疯,那我不顺他们的意岂不是不太合适?” 司马长空身上气势一变,握紧的双拳引起空气发出阵阵爆鸣声。 “爷爷,那事后我该怎么办?”司马世安顺着爷爷考虑对策的走向问道。 “阎王爷不收,这个理由可否?”司马长空随口说道。 “......”司马世安一开始觉得爷爷十分靠谱,但此刻却尽是馊主意。 “咳咳,爷爷,我觉得可以编造一个理由,比如当年你在塞外行军,偶遇一方士与你相聊甚欢,临辞别前赠送你一枚丹药,让你在濒死之际可再活一命。这个可否?” “妙哉,到时候该死的人都死了,细节问题无从探查,只后你还活着,到底怎么活的谁也不知道。”司马长空拍手叫好。 “那爷爷你接下来有何具体筹谋呢?”司马世安继续追问道。 司马长空斜睨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孙子,慢条斯理地说道:“安儿,可否再死三日?” 司马世安满脸惊惧地看着自己的爷爷,战战兢兢地说道:“爷爷,我如今严重怀疑我爹并非您亲生的。” 话刚出口,便觉一只如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拍在自己的脑袋上。 “你是否为你爹亲生,我也深表怀疑,但你爹必定是我亲生无疑!”司马长空满脸鄙夷地看着司马世安,没好气地说道。 此刻,气氛变得异常和谐,这种久别重逢的亲情,犹如冬日里的暖阳,让祖孙二人都感到无比的亲切。 “那接下来,你就在棺材里躺三天,我每日晚上给你送饭。”司马长空继续说道。 “对了,你这身体?” “无妨,预计三天能好。” “嗯,不影响传宗接代!”司马世安补充道。 “哼,在死亡边缘徘徊一次之后,我感觉你好像有些不同?” “爷爷,也没什么不同,只是随着时间变化,发现人心善变!” “况且,您是我爷爷,我司马家到如今的地步,需要我们共担福祸。” “至于纨绔的我,很长一段时间,都还是纨绔,爷爷,您觉得呢?”司马世安隐晦的表达了一下自己这些年都在隐藏自身,希望爷爷能够明白。 听着自己孙儿寥寥几句话,司马长空感觉自己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一般。 心里不免暗自揣度:“安儿这是在告诉我他一直在用纨绔隐藏自己,后续也将继续隐藏,直到......不需要隐藏的时候?” “安儿,等此事过后,你我再秉烛详谈,有些事情,你总是要知道的。”司马长空颇为平静的说道。 “好,爷爷!你先去忙,三日后,你会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我!” 司马长空点头之后也不拖沓,走到一旁,凝望着那一套放置许久的铠甲,以及静静伫立在旁的长枪。 铠甲显得破旧非常,上面有不少的划痕,想来当年经历过数不清的大战,也在生死之间徘徊数次。 司马长空抬手抚摸着这些划痕,目光温和,像是在看多年的老友即将并肩作战。 不一会儿,背对着司马世安的司马长空,已经着甲胄,持长枪。 转过身,司马长空气势凌然,全身的杀气陡然外放,似是要斩尽世间一切敌人。 “安儿,你且安心,我去了!” “爷爷,小心!” 身披铠甲,手握长枪的司马长空,大踏步向祠堂外走去,开门时,还不忘闭眼凝神,恢复悲伤之色。 “吱呀!”祠堂门打开。 对爷孙俩而言,这是开始。 对跪着的人而言,这是催命符。 司马长空站在台阶上,审视着台下匍匐跪着的众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没有言语。 台下的众人,有人颤抖,有人大汗淋漓,希望能早点接受审判,又害怕那一刻的来临,众生相,不外如此。 “我孙子死了!”司马长空平静的开口,众人更加惶恐的将身体埋得更低。 “我唯一的孙子,死了!”司马长空继续说道,这个“唯一”咬字很重。 “所以,你们,想怎么死?”短短的八个字,语气十分轻柔,却包含着无法拒绝的意味。 听到这话,许多人都已经吓得昏倒在地,也不乏有个别明眼人听出来其中的意思,镇国公不会祸及家人,但这些涉及到这件事的人,注定悲剧。 镇国公说完,旁边的管家吴用便让人将他们押往地牢看押。 半晌,祠堂外就只剩下司马长空和吴用两人。 “老吴,府上的防守外松内紧,要让人进的来,出不去,明白?”司马长空吩咐道。 “懂,老爷!放心。户部尚书从后面伪装而来,现在被安排在西厢房,还有祠堂这边需要安排人吗?”吴用问道。 “我一会去见那个老酸儒,祠堂我另有安排,你去吧!” “是!” “隐,我和安儿的对话,你都听到了,有什么想法?”司马长空抬头对着夜空问道。 “小公爷似乎是一直在隐藏?”黑暗中一道身影若隐若现,传出来声音回答。 “此事过后,看来需要和我这个孙儿好好聊聊!”司马长空暗自呢喃道,眼中散发出一缕精芒。 沉默半晌,司马长空继续说道:“隐,这三天辛苦你在祠堂周围看护,这次,我要做一些事情,估计会触碰那位的神经,而且,我也想验证一些事情!” “放心,将军,谁要进去,就问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暗中略带杀气,森然的言语说完便不再说话。 司马长空暗自点头,便朝着祠堂外门走去,还不住暗骂道:“这个老酸儒,一会估计又要揍我,哎,谁让我就是矮人家一头?” 第4章 老人互殴 “好呀,司马老匹夫,我外孙死了,我来吊唁,你倒好,将我关在房间里不让我出去?” “可怜我的女儿,我的外孙......” 司马长空还没有进入西厢房,便老远听到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出,不堪入耳,却让人心里微暖。 “开门,你们下去吧!告诉外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是,老爷!” “砰砰......” 门刚打开,便有一个茶壶从里面飞出,司马长空侧身躲过,茶壶摔在地上,破碎一地。 “老酸儒,隔着老远就听到你在骂骂咧咧,这几十年来,还是那几句话,也不嫌烦?”司马长空站在门口,此时的他已经换了便装,活脱脱的如一个农田里劳作的老汉。 里面的老人看到正主已经出现,三步并作两步的小跑上前,一拳头就打上了司马长空的老脸。 “打死你个老匹夫......” 这位平时掌管整个大楚钱粮的户部尚书,见惯了大场面,喜怒很难表露于外,尽管和司马长空有嫌隙,但毕竟两人共同的血脉延续就剩下司马世安,所以暗地里也还算和谐。 两位老人扭打在一块,司马长空长年征战,若真要动手,哪有别人打他的份,也确实打心底,想要这位老兄弟出出多年的怨气,毕竟人家的独女年纪轻轻就守寡,最后郁郁而终,实在是司马家亏欠对方太多。 兴许也是老人累了,仰卧着瘫倒在地。 “我这辈子,再也没有盼头了。” “司马长空,我要报仇!你不想吗?”王德明呢喃着突然冒出来报仇的念头,眼中也露出多年未出现的凌冽寒意。 “老王,仇,必须报,而且要血偿!但是......” “还但是?你是十几年没打仗,提不动枪了?”王德明听到司马长空这一转折,立马打断说道。 “老王,你别急,听我说完,我有件事需要告诉你!” “你说!”王德明毕竟身居高位,这种时候很快就恢复了镇静。 “咳咳,安儿没死......”司马长空轻咳两声。 “嗯,你说啥?”王德明刚冷静下来,听到这话顿时眼睛瞪得浑圆,猛的坐起身,双手拽住司马长空的衣襟。 “老东西,你别一惊一乍,整个金陵都听到了,我再说一遍,安儿没死,活得好好的!”司马长空随手掰开对方双手,起身坐在茶桌主位。 司马长空嘴角勾起一缕弧线,暗道:“小样,还治不了你!” 不得不说,老小孩就说的这种。 王德明脸色一会红一会青,在这里僵硬半晌,司马长空此时突然害怕这老小子被自己玩死,毕竟人年纪也一大把,这生生死死的大事,情绪极致的喜悲,很容易急血攻心。 “老王,你没事吧?”司马长空关心的试探问道。 “嗯?”王德明转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跪坐在地上。 “安儿没事?”王德明此时已经缓过神,再次确认。 司马长空也不多言,点头称是。 王德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了灰尘,正了正衣襟,迈步走向茶桌的客位。 “倒茶!”王德明抬手说道。 “哼,老酸儒!”司马长空嘀咕道,手上动作却不慢,十分娴熟的倒了一杯茶。 外界都以为司马长空靠马上军功才得到如此高位,殊不知古往今来,但凡能身居高位者,谁不是各种五花八门的修养都聚集己身? 王德明也不多说,端起茶杯自饮起来。 浅尝一口,略微解渴。 王德明便开始双手插袖说道:“你这个时间点来见我,是有计划了?” “嗯,忍让这么久,是想着这个人是我们刀山火海扶他上位,原以为总该有些情分,这次差点绝后,再不做些什么,对得起谁?”司马长空自饮一杯茶说道。 王德明略微思索,皱眉问道:“安儿还需要死几天?” “明天你想让我怎么配合你?” “我暂时先不去见他。” “外围我安排了一些人,暗号你知道,以防万一!” “......” 司马长空默默听着王德明的话,也基本了解到对方这次也是动了大火,准备震慑一些人了。 “此事绝不可能是简单的争风吃醋!”王德明继续说道。 “对,或许有皇家的事!” “是否是15年前事情的后续?” “暂时不清楚,但想来绝对不简单,毕竟我从来不站队,但军方各处都有我的影子,安儿若死,要么我从此再无奢望,或就此终老,或奋起一搏,结局都不会好!” “有理,此人好算计!” “可惜,只要安儿没死,他们的阴谋就都是一场空!”司马长空面容阴冷的说道。 “老伙计,虽然你依旧有很大影响力,但那位也不是吃素的,有些事情也需要缓缓图之。”王德明提醒道。 “嗯,此事过后再说......我们谈谈明天的事。” “好!” ...... 两位年过六旬的老人,这一刻开始,再一次站在一起,但确和那位越走越远。 直到子夜时分,两人意兴阑珊的停止了对话。 王德明起身离开,司马长空并肩而行,行至后门处,王德明转身,眼神凛冽的说道:“司马,我只有一个女儿,也只有一个外孙,他是我王家的命,多年来因为没有牵扯到安儿的性命,再加上你一直迂腐不堪,守着你的忠义,我不想横生枝节,也就一直按耐着性子,但此刻开始,我会动用一切手段,你可明白?” “哼,不用单独提醒我,我难道不是只有这一个孙子了么?” “就一句话,我还能提的动枪,殊不知枪下亡魂已逾百万?” 王德明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上了马车,王德明坐在车内闭目养神。行至半路,对着车外说道:“阿黄,把今年荒州赈灾的卷宗整理出来,那人好像是二皇子的钱袋子?还有最近金陵城府尹李同知的小儿子强抢民女,最后一家五口均灭口的相关人证物证准备齐全,另外......” “好的,老爷。” 王德明说完便自顾自呢喃道:“都想要那个位置,想要玩,那就玩大一点,反正我半截入土了,还怕谁?” 阿黄在外驾车,听着马车内的低语,也知道大楚要起风了。 第5章 镇国公再临朝堂 司马长空一夜未睡,此时的他面容憔悴,看上去像极了孤寡老人。 “老吴,整理下衣衫,进宫,上朝!”司马长空对着屋外喊到。 老吴推门进入,若不是知晓内情,此时看到大哥此时的状态,忍不得痛哭流涕,暗道一声“真惨”! “老吴,我这个面容,像不像家里死人了?”司马长空调侃道。 “像,大哥!”老吴一本正经的回答。 “你呀你,还是这么不经逗!” “对了,昨晚没什么动静吧!” “一切正常,大哥放心去,其他事情交给我。” “放心,今天走不到那一步!” “未雨筹谋!” “行,都依你,去一下祠堂那边。” 司马长空推开房门,立马脸色变得苍白,好说不说,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安儿,你死的好惨呀,今天,爷爷上朝,一定要给你讨个公道!” 大老远,司马长空便开始边哭边喊,俗话说,做戏做全套,不外如是。 走进祠堂,关上门。 “隐,一切正常?” “是的。” “好,安儿交给你了!” 没有收到回复,但司马长空也显得安心不少,有隐在,胜过千军万马,尤其是这种钩心斗角,暗地里的事情。 “安儿,爷爷要去演戏了,回来再和你详谈!” 司马长空说完,走出祠堂,从老吴手里接过长枪,飞身上马而去。 行至承乾殿外,已经有不少官员在殿外等候。 一阵马蹄声借着微亮的天色奔袭而来。 窸窸窣窣的聊天声渐渐停下,众人抬眼望去,一位身着铠甲的老人策马急停,随后扫视众人,翻身下马。 “拜见镇国公!” 众人中不乏有眼力劲儿的,第一时间认出了来人是镇国公,立马躬身心礼,随后众人跟随。 “拜见镇国公!” “拜见上柱国!” 声音此起彼伏,或激动,或害怕。 毕竟镇国公早已经不用上朝,有事也是宫里找人传话,平时哪怕重要的祭礼或国丧也就是便服而来。 可此时这戎装上殿,难免引人遐想。 再加上没有不漏风的墙,世子新丧,怕是今天要出大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约而同的闭嘴不言,生怕这个节骨眼上惹恼了这位老人,那真的是“有理也没地方说”,妥妥的送上门的菜,任人宰割。 “都起身吧!” 司马长空说完,便径直走到最前方的台阶前,手中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猛的插在右侧身前,只见枪头微微震颤,长枪插入地板内。 众人微退,不敢靠近。 司马长空不言,微闭双眼,静待早朝到来。 破晓时分,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 “传百官上殿!” 今天气氛有些诡异,众人都看着前方的身影没有动作,直到那人提起长枪,走上台阶,其余人才落后几步,慢慢行进。 进入殿内,四位皇子按照年龄大小落于皇位之下,高于百官的平台,文武泾渭分明,分站两旁,司马长空毕竟有兵马大元帅的头衔,位于武官之手,在左侧最前方。 “陛下驾到!”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跪拜,皇子亦然。 独独司马长空微微躬身行礼。 “众卿平身!” 端坐在皇位上的楚皇微笑着挥手说道。 随即扫视众臣,然后看向司马长空,表情略带惊喜,语气惊讶的说道, “老伙计,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怎么面容如此憔悴?阿福,为什么镇国公来了也不提前安排赐座?” 一连三问,彰显了为君者对功臣的看重。 “陛下恕罪,是老奴疏忽,来人,给镇国公端上座椅!”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要不怎么说是老搭台的两人呢?众臣眼观鼻,鼻观心,皆心领神会。 司马长空安然坐下,未曾多言。 阿福看了楚皇一眼,随即说道:“百官可有本上奏?” 众人皆不搭话,能够上殿的,哪个不是人精,看今天状况,明显异于平时。 四位皇子也漠然处之,未曾说话。 片刻后,司马长空猛然站起,脸色一变,老泪纵横。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说道。 “陛下,您要为我做主呀!” 边说边擦眼泪,颤抖着说道:“安儿,安儿被人杀了!” 石破天惊,知道和不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此时都表现的很惊讶,朝堂上一片哗然。 大家都很清楚,此事不会简单,也没那么容易过去。 楚皇虽说早已知道这个消息,但还是面容惊愕,站起身快步走到司马长空跟前。 “老哥,快快起身!” 边说边扶起跪在地上的镇国公。 随后脸色阴寒的望向四周众人说道:“谁,是说杀了安儿!难道不知道这江山虽然是我楚家的,但司马家也占五分,安儿就如我的孙子一般!” 楚皇边说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一整个朝堂的勾心斗角,司马长空看着眼前的一切,彻底的对楚皇死心。 这不是他向往的朝堂。 朝堂应该是众臣为百姓请命,为国家建设出谋划策,有争论而不吵闹的地方。 “大理寺卿何在?” 刘荆身为大理寺卿,掌金陵城断案之责。 此时被点名,刘荆心里十分慌张,但也不得不站出来说明情况。 此时面对楚皇,再加上镇国公昨天的震慑,一点不敢隐瞒,将张知文在妙欲坊杀害司马世安的事情说了出来。 “真是好胆,传张猛上殿!” “镇国公,你年龄也不小了,又经历丧孙之痛,快坐下,你放心,朕会为你做主!” 楚皇拉着司马长空的手说道。 “谢陛下!” 随后楚皇在等待张猛来的间隙,回到座位上。 “臣张猛,参加陛下,陛下万......” 不待张猛说完,楚皇猛的站起起身说道:“张猛,你可知罪?” “陛下,臣惶恐,不知所犯何事?” “你儿子在妙欲坊杀了镇国公世子,此事你不知?” “什么,这,这,陛下,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此事大庭观众之下,有大理寺现场勘验佐证,怎会有错?” “你儿子何在,此事有他而起,必须要偿命!” “陛下,我......” 不待张猛辩驳,楚皇看向镇国公,看到此时司马长空未曾搭话,暗道一身“老狐狸”。 第6章 殿前枪杀张猛 “镇国公,此事你身为当事人,你想要怎么处理?”楚皇转头十分亲切的问道。 司马长空此刻一个不稳,从椅子上猛的跪下来,眼泪哗啦啦直流,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此时旁人也被此等情形感染,显得气氛略微伤感。 在最前方的四位皇子,各有不同。 大皇子楚瑞风表情阴冷,站立不言。 二皇子楚瑞华像是深有同感,从台上下来,眼疾手快的扶起司马长空,并关切的说道:“镇国公,您老节哀,此事有父皇在,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三皇子从小习练武艺,整个人略有武将风范,在旁附和道:“是的,镇国公,你放心,此事绝不会草草了事!” 四皇子年纪略小,再加上本就在朝中无显赫外戚,又才开始参与政事,因而只得点头附和,并未多言。 “多谢几位殿下!” “陛下,想我司马长空十六岁入军营,戎马四十几载,儿女均在镇守边疆的过程中战死,如今只剩一个女儿远在边关,安儿自小纨绔,养在身边,想着一大家子都在拼命,就希望他安安全全活着,哪怕纨绔一些,只要不伤天害理,总还有陛下余荫庇护,保一世太平。” 说着说着,司马长空便激动的只咳嗽,怎一个惨字了得。 “可哪成想,竟让安儿就这么死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呜呜......” 哪怕再怎么样,在听到司马长空的话语之后,楚皇也知道这老兄弟是真的伤心到极致了。 “镇国公,此事你应该也有所了解,说吧,你要朕如何?”楚皇神情严肃的说道。 司马长空看到这个微表情,知道效果基本达到,此时正是最好的时机。暗自想到,这次不仅仅要把此次的当事人处理,还要通过一些手段了解背后的隐情。 “陛下,此次导致我孙安儿身死的一干人等,我都要他死!”司马长空恭敬的说道。 语气轻慢,刀气逼人。 “哦?具体哪些人?”楚皇此刻也明白了这位老兄弟又要大开杀戒,内心不禁暗自思索,为了稳定局势,此刻只要不是特别过分,涉及到影响大局的情况,自己都尽可能满足。 随后楚皇背过身去,脸上森寒,嘴角上扬,呢喃道:“哼,若是过分!那就......”随后看了太监阿福一眼,阿福瞬间明白过来,悄然退去。 司马长空回头扫视众人,最后停留在张猛身上,随后抱拳向楚皇行礼说道。 “张猛,纵子行凶,家教不严,该杀!” “张知文,争风吃醋,却下杀手,且在知晓安儿身份,有陛下庇护,不尊皇权,不敬陛下,该杀!” “大理寺人员到场,却不救人,涉及人员,该杀!” “妙欲坊所有人员均被灭口,此事可见蓄谋已久,背后之人,该杀!” 司马长空一连四个该杀,杀气腾腾,朝堂一片肃静! 半晌,静默。 “哈哈哈哈......好啊,我竟不知道,在金陵皇城,还会发生如此恶劣之事!” “张猛,你可知罪?” 张猛此时脸色惨白,战战巍巍的回答道:“陛下,此事是我孽子所为,这和我没有关系呀,求陛下开恩!” 说完倒头就跪,这时候张猛只希望那位能够在此时说一下公道话。 哪怕再痴傻,此时也明白自己的儿子被人摆了一道,但到底是哪位皇子,自己也不清楚,是自己投靠的那位自导自演,还是被人陷害?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大皇子拱手说道。 “讲!” “父皇,自古以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为社稷之本,张知文不敬君王,该死!”大皇子声音洪亮,振聋发聩,听到张猛耳中,也知道这下子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 “但是......” 众人听着这话,也知道还没结束,看样子大皇子是打算保住张猛。 “父父子子,虽然张猛有过错,但最多是教养之过,罪不至死!可削官罚俸抵过!” “而剩余参与的人,不是直接导致镇国公世子身死之人,应该按照法律量刑,鉴于事情影响恶劣,可一一从重处置!” 大皇子楚瑞风,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朝堂上顿时小声议论,从众者数不胜数。 “臣附议!” “臣附议!” ...... 司马长空转头看向后方,正好看到王德明微眯双眼,自然明白他这是在记录下来这些人,留待后续。 楚皇此时没有继续说话,仿若正在思考大皇子的一番话,考虑该怎么处置张猛。 “哈哈,大皇子说的有理有据,作为受害者,好像是我咄咄逼人了!” 大皇子见状忙道:“镇国公,我是就事论事,公器可不敢私用!”说完脸上露出阴狠的迷之微笑。 司马长空暗自忖度,这大皇子挖坑,等我跳,是觉得我妥协最后也会郁郁而终,不妥协就是打陛下的脸,真是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可偏偏没想过,我是个武夫啊! “大皇子说的有理!” 随后司马长空从椅子上站起,右手提起长枪,对着大皇子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转身一枪刺向张猛脖颈处。 “我是莽夫,只知道杀人偿命!” 司马长空淡淡说道。 张猛瞪着浑圆的眼睛,哪怕知道司马长空胆大,到死也没想到竟然敢在朝堂上动手。 众人皆惊,一片寂静。 “你......”大皇子也被这个操作震撼到,但是瞬间冷静下来,虽然超出他的设计,但想来这个殿前杀人,众目睽睽之下,应该会惹恼父皇。 冷哼一声,大皇子不再争辩,对着楚皇说道:“父皇,镇国公此举,简直藐视皇权,请父皇做主严惩!” 台下其余人等,附议者众。 “好了,如此吵闹,成何体统!” 楚皇大喝一声,威气逼人,顿时殿上静悄悄。 随后抬眼看向司马长空说道:“镇国公,此事,你过了!” “陛下,老臣昏聩,胸有不愤,请陛下责罚,臣愿乞骸骨,请陛下恩准!”司马长空此刻表现得十分虔诚,想要辞官。 第7章 外祖父再添把火,乱上加乱 听到司马长空欲要辞官的话语,一众官员各有所想,几位皇子也不例外,都在权衡利弊,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只等圣裁。 楚皇此时心里也十分纠结,其实司马长空最好的归宿,就是老死在自己镇国公的位置上,只剩下一个纨绔孙子和一个女儿,对皇权影响不大,可如今这种情况,更不能让他辞官,毕竟在军方,虽然多年未征战,未参加政务,但是影响力绝对巨大。 想起这些,楚皇不禁看向自己的四个儿子,不免觉得这几个小崽子还是欠火候,做事情太过毛躁,还需要自己收拾烂摊子。 又想到这事情不就是他们弄出来的么。 沉默半晌,楚皇便不再多想。 “镇国公,你是国之柱石,又是兵马大元帅,为我楚国立下无数军功,何至于辞官一途?” “现如今,其他两大帝国蠢蠢欲动,虽然不至于让你披甲上阵,但还需要你在幕后出谋划策,你可明白?” 收权?留爵位? 司马长空暗自想道。 “谢陛下,臣愿以残身继续为陛下效力,但如今老臣年迈,还请陛下收回兵马大元帅之职,选择合适的武将担任,也方便边关与各方对敌的军事调度!” “好!镇国公,你放心,此次安儿身死,他也是我看着长大,葬礼按照国礼办理,涉及到的所有人员,朕绝不姑息!” “谢陛下!”司马长空扣头谢恩。 一场朝堂断案,最后以司马长空权落结束,至于后续,到底谁得利,不得而知。 “镇国公,你可需要下去休息?” “多谢陛下,臣难得来一次,也想听听如今的朝堂议政!” 楚皇点头,不再多说。 徐福看此情形上前问道:“诸位可还有本上奏?” 众臣不答,今天已经被镇国公世子一事打乱,惊魂未定,只想早点下朝休息。 正待众人以为要结束之时,一道略显疲惫的身影走出。 “臣户部尚书王德明有本启奏!” “讲!” 王德明略微停顿,整理话术,大声说道。 “臣早年有一学生,目前就任荒州下辖临平县知府,年前差人送了一封折子,昨天伴晚刚到,讲述荒州赈灾主官刘成宣贪墨赈灾银两,枉顾人命,具体情况在这折子上均有写到,人证物证聚在!” 众人皆惊,毕竟楚皇上位以来,一直励精图治,最讨厌贪赃枉法之人,尤其是明面上被查到。 “昨个中午,我在外出散步时偶然碰到一个乞丐,便施舍了几个馒头,哪成想闲聊中对方说出一个隐秘,金陵城府尹李同知的小儿子强抢民女,最后一家五口均被灭口,这是我差人调查的前因后果!” “好巧不巧,还是昨个下午,正欲往酒楼小酌一杯,正好碰到店小二闲聊起贩盐之事,原本以为是杂野闲谈,哪知道越听越不对劲,细查发现竟是天风帝国奸细,而与其勾结之人乃是大理寺少卿!” “另外,关于剑州武林因潜江决堤导致众多良田被淹没,众多百姓身死之事斩杀当地众多官员一事,我这因收集季度税收之事,当地负责人快马加鞭汇报时提及此事!” “以上种种,请陛下圣裁!” 王德明一口气连上四封奏折,涉及贪污,枉顾人命,勾结外敌等。 楚皇闻听此言,一桩一件,都让人气愤不已。 原本还在疑惑为什么司马世安身死,身为外祖父的王德明一言不发,这么一看,是在这里等着呢。 随后环顾几个儿子,脸色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自然,楚皇便明白过来,这些奏折还有针对性,不禁暗骂一声:“老狐狸!” 徐福见众人小声议论,楚皇也未曾搭话,便快步下来拿了折子呈上。 “陛下!” 楚皇回过神,开始翻看奏折。 片刻后,楚皇放下奏折,心里不免惊讶,王德明身为户部尚书,确实有经世之才,除剑州之事外,其他都证据确凿,想来剑州之事也八九不离十,除了天灾,人祸也逃不掉。 “王德明,前面三道奏折,思路清晰,但还需要大理寺审理案情,你以为如何?”楚皇问道。 “陛下英明!” “但事情众多,而且涉及的人员职位不低,除需要大理寺审理案情之外,还需要有震的住场面的人员参加,防止出现问题!” “哦?那你有什么想法?” “几位皇子都能力非凡,可由四皇子协理金陵府尹一案,三皇子协理贩盐通敌之事,二皇子协理贪赃枉法之事!相信有几位皇子协助,定能最快速度给百姓一个交代!” 众人脸色微变,多年来王德明虽然是户部尚书,但多数时候都置身事外,不管朝中麻烦之事,也从不表露出对哪位皇子亲近,连楚皇安排的工作也是能推就推。没想到此时竟然一下子推出来众多事情。 但有一些人精大约也反应过来,王德明毕竟是司马世安外祖父,再加上他如今孑然一身,原本还有一个外孙,如今却死了。 没有牵挂的人,要么疯魔,要么让别人疯魔。 半晌,楚皇略一思索,便说道:“就依王尚书之言!” “那剑州之事......就交给瑞风你去查,务必要秉公办理,你可明白?” “各部都加紧准备,配合四位皇子行事,务必要将事情办理妥当,不要让百姓怨声载道,形成鼎沸之势,影响朝局安稳!” “若无事,都退下吧!” 楚皇说完,便不再搭理众人,转身离去。 “退朝!”徐福大声喊道。 “恭送陛下!”众臣跪拜。 陆陆续续人员退出大殿,只剩四位皇子在。 “大哥,剑州路远,外出可要注意身体!”三皇子关切的说道。 “对呀大哥,剑州多侠儿,斩杀官员众多,此次可要多带护卫,注意安全,但父皇交代的事,可别忘记了!”二皇子附和道。 “哼,无需多言,你们顾好自己的事吧!”大皇子冷哼一声,正准备迈步向外走去。 “大哥,等等我!”四皇子喊道,随后笑着对另外两位说道:“二哥,三哥,我先走了!” “三弟,给你安排的差事,你怎么看?”二皇子问道。 “哦?二哥有什么指教?” “务必要秉公执法哈!” “那是当然,二哥切记也要如此!” “当然!” 两人各有心思,各自离去。 第8章 朱青青来了 画面一转。 “大哥,你等等我!”四皇子气喘吁吁的跟上。 “四弟有事?”大皇子不紧不慢的问道。 “大哥,此去剑州,想请大哥帮个忙!”四皇子脸色略带无奈的说道。 “你我兄弟,只要事情不难,我都可以!” “嗯,大哥你也知道,剑州潜江堤坝是工部督建,若后期涉及到严重问题,还请大哥担待一二,您也知道,我对于朝政之事素来不喜欢,再加上除了舅舅之外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人脉。” “哦,这是让我不顾父皇旨意?” “不不不,大哥不要多想,我相信此时和我舅舅无关,只是说万一有小人攀咬,望大哥帮助一二,放心,在那件事情上面,大哥身为长子,本就机会最大,我也会鼎力相助!” 听到这话,大皇子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哈哈,这就见外了,你是我最小的弟弟,你有所求,我自然会尽力,放心!” “谢谢大哥,那您先去忙,臣弟告退!”楚瑞代姿态放的很低的说道。 “好,去吧!”大皇子此时也有些许高兴,内心也在考虑如果查到工部尚书的问题,是否值得自己冒险,随后离去。 另一个方向,司马长空策马停在窄巷口,一辆马车从主道驶过。 “吁,老爷,是镇国公!” 司马长空轻敲马肚,缓缓上前。 “老王,你这一招乱上加乱的戏码有点意思,一时半会,他们应该没时间来针对我,安儿后面复活也能少些阻力。” “嗯,你今天也演得很好,要不是知道你在演戏,我说不得会信上三分!” “哈哈,此次行事,你全然得罪了几位皇子,要注意安全,后天夜半时分,来府内一叙。”司马长空叮嘱道。 随后环视四周,掀开轿子侧帘说道:“安儿后天会好,到时候一起聊聊家常!” 说完便放下车帘,策马离去。 王德明听闻此言,眼神开始有些许光彩,少许时分后,对着车外说道:“回府!” 司马长空回到府内,换了常服,便去祠堂查看情况,之后吩咐老吴,若有人来提地牢人员,不要阻拦,但要派人跟进处置情况。 此时的司马世安,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锅爷沟通,了解系统的一些功能。 夜班时分,正在修复身体的司马世安躯体一震,感受到自己如今四肢可以行动,恢复的还不错,确实再有一天,应该就能行动自如,更胜往昔。 这时候,司马世安听到似乎有人在靠近,这也是他前世身为特种兵独特的感知能力,再加上造化丹对身体的改造,如今的他似乎在武力方面更胜从前。 司马世安并未动作,只等人来到近前。 暗处的隐此时悄然来到靠近棺材的位置,万一对方有所动作,立即动手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 只见一位身中数刀的女子艰难的走到棺材前,像是用尽所有力气一般依靠在棺材侧面坐下。 可能歇息片刻,恢复了些力气,但看上去伤的很重,虽然做了一些包扎措施,但估计也命不久矣,只听她缓缓自言自语道。 “世子,没想到,最终你还是和你父亲、叔父一样,没有逃过死亡的命运!” 只这一句话,就让司马世安惊讶得不能自已,在旁隐匿的隐原本准备动手,但此时他也想听听接下来这位风尘女子会说些什么。 说这句话,像是抽空了朱青青的力气,静待片刻,她痛苦的脸庞泛起些许唏嘘笑意,继续说道。 “自你十四岁那年带着家奴来妙欲坊那天,奴家就一直在观察你,这几年下来,你确实对得起你纨绔的名声!” 司马世安此时不禁嘀咕,原主真的是把自己的名声败坏的差不多了。 “但仔细看来,比起大多数金陵子弟,你却要好上许多,从不真的欺压百姓,就算在妙欲坊也仅仅是听曲,哪怕偶尔动动手也极有分寸,出手也很大方,你可能不知道,有许多姐妹,都因为你的大方才有了从良的机会!” “世子,前些年原本还有所期待,想看看你是否会随着年龄增长有所改变,今年已不做希望,打算近期就远离金陵,找个地方终此一生,可没想到,前日你死在了妙欲坊,所有在场的人员都被王知文屠戮,也是因为想把我当做玩物,才留了下来!” “好不容易逃离魔手,奈何受伤严重,无处医治,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原本报仇的希望,更是一无所有,我死在这里,怕是往事都讲随我而去了!” “呵呵呵,死都死了,还能管的了什么?”朱青青自嘲一笑,随即吐了一口血,身体更加虚弱,便也不再说什么,静静等死。 突然,朱青青像是听到什么声音,艰难的转头一看,是司马世安的棺材盖板被推开。 哪怕她已经受伤严重,还是吓的一个激灵,像是恢复了行动能力,双手撑着地面向后挪动而去。 司马世安听到说到往事,总感觉自己不能继续等下去,似乎此人可能和15年前的事情有些联系,所以他只好推开棺材板,不然这女子真就死了。 “嗯,舒服!”司马世安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着面色蜡黄,惊恐万分,但又拥有男人见了仍不住多看几眼的面容和身材的朱青青。 “嘿嘿,朱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司马世安调笑般说道。 “你你你你,你是?世子?我这就已经死了?”朱青青满脸疑惑和不可置信的说道。毕竟她可是亲眼看到司马世安死了,王知文也亲自上前确认过,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呸呸呸,别瞎说,我活的好好的,但你嘛,可真的是要死了!”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朱青青说完发现此话略有不妥,便解释道:“世子,我意思是你怎么活了?嗯,我是说你......” 不待朱青青说完,司马世安抬手打断,并说道:“好了,逗你玩的,我明白你的意思,闲话少说,我且问你几个问题,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看着司马世安十分严肃的表情,朱青青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认真的司马世安,不禁脸色有些动容,微微点头称是。 第9章 往事初露端倪 “暗中的那位大哥,能帮个忙吗?”司马世安对着虚空抱拳问道。 沉默几秒钟,一道身影悄然跃出。 “世子,在下名为......隐,镇国公安排我在此......保护你!”隐难得说这么多话,可能是常在暗处待着,略有不习惯,说话显得磕磕绊绊。 “好的,隐大哥,麻烦你去帮我喊府上的医师前来,她需要治疗,不然恐怕活不过今晚!”司马长空笑着说道。 隐并未搭话,斜着眼睛撇向朱青青。 似乎是看出隐害怕他离开过后出事,司马世安继续说道:“你看她这伤势,怎么可能伤的到我,这样,你回来之前,我离她十米远,可否?” 隐权衡完利弊,冷不丁说道:“你退后!” 司马世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突然又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莞尔一笑,然后退后十米开外,隐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飞速闪身而去。 朱青青看着司马世安吩咐人员为自己治疗,不禁略感意外,然后便小声提醒道:“世子,你要问什么?” “哦哦!”司马世安反应过来应声回复道。 “不急,等你治疗以后再说,我也想想要问你什么,你先休息下。”司马世安说完便不再多言,静静矗立在原地。 朱青青闻言,只好在旁边休息,也实在是伤势太重,沉沉睡去。 不一会儿功夫,隐带着司马长空和一位老者前来,便是府上的医师。 司马世安恭敬对着爷爷行礼:“爷爷,先救人!” 司马长空点头,然后示意刘医师救人,此人原本就一直跟着司马长空,是军队的军医,上年纪之后又因为没有儿女亲人,便一直在府中。 “安儿,这是妙欲坊的头牌?” “爷爷,现在流行叫清倌人,她好像知道一些隐秘之事,您正好在,一会可以听听,帮我一起判断一下真假。”司马世安说道。 “好!” “安儿,你的身体......” “放心,爷爷,再有一天,就没有什么隐患了!倍棒!” 刘医师把脉,包扎,喂药,一趟流程下来娴熟无比,大约一个时辰,外伤基本清理上药,然后便退出熬药,因为不能暴露司马世安还活着的事情,司马长空特意交代他不要把煎药之事假借他手。 此时,朱青青恢复意识醒来,看到自己的状态便知道已经有人给自己包扎治疗,看来应该不会死了。 “朱小姐,现在伤势有所缓解,我们慢慢聊!” 朱青青闻言称是,扭头看到一位气势宏伟的老头,便知道这是威压盖世的镇国公司马长空,随后便准备起身行礼。 司马世安赶忙说道:“不必在意繁文缛节,先说正事!” 朱青青虽然紧张,但也知道此刻十分重要,便点头说好。 “你是谁?” “来金陵城做什么?” “你说的往事是什么事?” 司马世安一口气问出三个问题,朱青青听完之后略微思索便说道:“世子听我细细说来。” “奴家原名朱茜,家父朱天海,是原荒州镇北城都尉,15年前与天风帝国在镇北关一战身死。” “当年我和母亲就居住在镇北城,我父亲在当时的镇国公世子手下做事,临近天风帝国大军围城,求援的人员一直未归,粮草殆尽,再加上中了敌人圈套......” 朱青青边说,眼圈渐渐红了,想起多年前的痛苦往事。 “当时我已经八岁,正是贪玩的年纪,犹记得当时进了议事营帐,听到诸人的对话,当时因为年纪小,再加上紧张,只记得涉及到金陵城、皇子、天风帝国太子!” “因而在母亲死后,5年前便来到金陵城,进入妙欲坊,想看看能否查到一些线索!” 朱青青说完,便不再多言,等着司马世安回复。 司马世安好在已经不是原来的纨绔,此时也算是能理解对方在临死之时来到镇国公府,也算是多年的执念,没想到遇到活的司马世安。 “我现在可以相信你,但需要你帮忙做一件事,可能会有些危险,不知道你怎么想?”司马世安挑眉问道。 “好,世子请说!”朱青青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想到自己的命都是司马世安所救,因而便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司马世安闻言一笑,便对着隐喊道:“隐大哥,再帮个忙哈!” 隐看了一眼司马长空,对方点头说道:“听安儿安排!” 隐便继续问道:“世子想让我做什么?” “她知道王知文的一些隐藏据点,带着她设局,引诱一下王知文,此时王知文应该急于出城,应该会想方设法去找幕后之人,我们再添一把火,直接抓住审问,不一定有用!”司马世安说道。 “好,我会在外围安排几个人,若有事,世子可出示此令牌安排事宜!”隐随即掏出一个令牌,上面有一条盘旋的小龙,上面写有一个隐字。 “你拿着吧,具体的后面和你解释!”司马长空看出司马世安的不解说道。 “朱小姐,你随隐大哥前去!” “好的,奴家告退!”朱青青起身行礼,然后跟随隐离去。 “安儿,你通过王知文,不一定能找到幕后黑手,毕竟他不一定会自己亲自去做这个事情!” “是的,爷爷,我也只是想抓到张知文而已,想这么简单找到幕后黑手,那就太过异想天开了!” “嗯,明天子时过后,我和你外祖父过来,你这边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应该子时过后,我的身体就恢复好了,到时候再与您和外祖父秉烛夜谈!” “哈哈哈,好好好!你先休息,等明天再说!” 司马长空说完便不再多留,大踏步离去。 司马长空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的月光,不禁想到:“他乡月,不是故乡月,故乡月,只在脑海中!” “前世的亲人,估计会很痛苦吧,还好国家会有一大笔抚恤金,够父母养老,自己还有个弟弟,想来会好好照顾二老......” 司马世安想起以前的很多事,可现在都回不去了。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在这里,我也要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第10章 身魂契合,再活一世 司马世安不再继续追忆往事,继续回到棺材内修养,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近子夜时分。 司马世安猜想,估计会谈及以后的规划还有关于十五年前隐秘事情的探究,总之,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越临近子夜时分,司马世安能感受到自己与这具身体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小。 思维、情绪,貌似都有些受到原主的影响,此时司马世安正在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没有关注到外界情况。 祠堂外,司马长空和王德明已经等候多时,到了原本约定的时间,两位老人显得格外紧张,没了往日镇定的模样。 “呵呵,老王,你这是......紧张?”司马长空毕竟这几天见过司马长空,所以反而没有那么害怕出意外,于是便调侃道。 “哼,你不是说子时就会出来?”王德明吹胡子瞪眼的冷哼道。 “只是个大致时间,放心,一定没事的!”司马长空自信的说道。 “最好如此!”两人不自觉的又吵了起来,两位常年跟随在彼此身旁的管家,也只能大眼瞪小眼,然后当做没看见,守候在身旁。 画面一转,司马世安彻底的感受到身体与灵魂融合,身体素质随之上升,比起自己前世特种兵时候更胜一筹,不禁感慨那一股能量的神奇。 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司马世安走出棺材,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力量,还有身体的其他变化,便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好了,当然具体的身体情况,还需要以后继续摸索才能知道。 想到此时估计爷爷和外祖父已经等的着急,便不再继续探索,快步走上前推开门,一眼便看到两位老人带着期盼的眼神在外等候。 “爷爷,外祖父!安儿没事了!”司马世安也显得十分激动,快速跑上去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王德明老泪纵横,上来亲切的抱住司马世安,久久不能平静。 半晌,司马长空说道:“好了,老王,安儿如今已经没事,我们去书房详谈!” 随后对着老吴开心的说道:“老吴,去准备一些安儿爱吃的,送到书房!” 然后两人一人拉着一只司马世安的手,快步走向书房方向。 此时的司马世安也十分激动,如今的他身魂已合,因而也将原主的记忆消化。 这两位是自己在这个世上最痛爱自己的人,当然还有一个远在边关的姑姑。 走进书房,司马长空说道:“安儿,你跪下给你外祖父磕三个头!” 司马世安先是一愣,随即也大致明白过来,此次装死,没能第一时间见外祖父,确实是作为外孙的不对,这个头理应磕一下。 “外祖父,此次假死,实在是被逼无奈,没有提前告知,还请不要怪罪!”司马世安磕头说道。 “别听你祖父的,我怎么会怪你!快起来!”王德明便着急的说道,另一边瞪着司马长空,显然这是在怪司马长空自作聪明。 三人落座,有酒有肉,还有花生。 三人来来回回,相互对视,并没有谁开始说话。 一方面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另一方面是有太多话想说。 静候半晌,几人也并未开始吃吃喝喝。 司马长空率先拿起酒坛,给王德明和司马世安倒满酒,又自顾自的斟满,然后端起碗说道:“先喝一杯,庆幸安儿还活着!” 司马世安和王德明举杯饮尽。 “安儿,现如今你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好事,我和你外祖父一直以来并没有对你有过多要求,只希望你安稳一世。” “到现在这种状况,有些事可能需要有所改变,今天,我们两个想听听你的想法,或者说,我们以后做什么,要看你现在有什么想法,你明白吗?”司马长空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 司马世安点头,闭上眼睛,然后陷入思索。 两位老人也不着急,静静地吃吃喝喝起来。 一刻钟后,司马世安睁开眼睛,似是下定决心,眼睛里精芒外露。 “爷爷,外祖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司马世安极其有力的说出来这句话,像是发誓一般,又如憋在心里很多年未曾表露的野心一样。 司马长空和王德明对视一样,均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和疑惑,似乎是在说“你老小子什么时候给我孙子(外孙)开小灶了?” 显然,对于司马世安这个大胆的想法,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但又似乎觉得在情理之中。 毕竟司马世安的祖辈,父辈都是能力非凡之人,那司马世安有些大胆想法,便能够理解。 “安儿,此话能从你口中说出来,我很开心,你母亲若能活到现在,肯定也十分自豪。”王德明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的在眼眶内打转。 随后又眼神凌冽的问道:“但你可知道,要达到你说的目标,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又要做出哪些割舍?” “外祖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您在户部尚书之位已久,自当知道,现如今的大楚,天风,穆兰,三足鼎立,因为互相之间想吞并对方,又没有相应的实力,因而便出现了各种小的摩擦,导致互相之间征伐不断。” “而这其中,最受苦的便是黎明百姓,要想万世太平,沉疴需要猛药,彻底打乱格局,才有从中脱颖而出的可能性,才有重新制定秩序的可能性!” “前日上朝,你上奏的几份奏折,为我出气是一部分,但更多的还是对百姓的不忍,不是吗?” 王德明听着这一席话,感受到自己这个外孙,看来真的是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不禁自豪感涌上心头。 司马长空在旁,也笑得合不拢嘴,挑眉看向王德明说道:“老王,我孙子教的不错吧,有没有我的风范?” “就你?大老粗,安儿还好不像你!”王德明吹胡子瞪眼般说道。 看着两位老人又要开始吵起来,司马世安不禁咋舌,这两个“老小孩”,真的是不省心。 随即说道:“爷爷,外祖父,你们先别吵起来了,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好好聊一下!” 第11章 “成事”之论,分久必合 两位老人闻言,各自冷哼一声便不说话,司马世安也十分无奈,只得苦笑着摇头。 为了防止两人继续开始斗嘴,司马世安问道:“爷爷,外祖父,有个问题,我想请教。” 沉默几秒后,司马世安继续说道。 “古往今来,什么样的人能成事?” 这个问题一出,两位老人陷入沉思,尽管已经沉浮数十载,也在这官场占有一席之地,但还是太难回答。 是乱世枭雄? 还是治国安邦之才? 亦或是无为而治? 古往今来,有太多的帝皇,也改朝换代无数次,能坐上皇位,哪个不是经天纬地之辈? 思索良久,无法给出答案。 “安儿,我十八岁入军中,后随陛下平定内乱,又御外敌于国门之外,说实话,也经历了很多事情,但却无法给你准确答案!”司马长空率先说道。 王德明虽然未说话,但也差不多认同这个观点。 “爷爷,外祖父,你们才是真正的清醒,确实,古往今来,王朝更迭次数不在少数,各种风格的帝皇都有存在,但不可否认的有以下几个规律,这是我的一些浅见,请两位指教。”司马世安接话,站起身抱拳行礼道。 两位老人并不着急,夜晚的时间还长,静候着司马世安的“浅见”。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苍澜大陆终归会迎来一统。” “只有一统,才能大规模的避免战乱,百姓才能够安居乐业。” “只有一统,才能发展民生,当官的不会害怕朝不保夕,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去压榨百姓,百姓安居乐业,才会有时间去创新,从而反哺国家的发展!” “为君者,当有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的觉悟!” “为臣者,当有忠君爱国但不盲从的立身之本,当有为民请命,能者多劳的思想境界!” “君臣若能做到如此,百姓则会更加追求向往之,因而国家才会繁荣昌盛!” 司马世安一口气说了自己的看法,慷慨激昂,振聋发聩。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一直以来,大家遵循的礼法,这是绕不开的两座大山。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的惊讶。 这丫的不是为了改朝换代,或者说不仅仅是。 这是要从根本上改变民众思想,让君、臣成为服务民众的组织,让民众通过好坏来反哺君臣。 毕竟受时代的影响,每个字两人都能听懂,但内在包含的种种却让两人陷入沉思。 半晌过后,王德明几次欲开口,但都没有组织好言语。 司马世安也不着急,自己所在的时代,领先现在不知凡几,思维更是如此,若自己想要改变这个世界,那就需要做很多事,而且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做到,需要更多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才可以。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思想的启蒙。 “外祖父,您想说点什么?”司马世安察言观色,知道外祖父此时有很多疑问。 “安儿,你说的这些,是一个庞大的系列的问题,想要做到,会很难,可能穷其一生,都难以做到!” “不错,穷我一生,能做到万一,我就心满意足!” “外祖父,我从前听到这样一个理论,在遥远的荒州,一直蝴蝶煽动翅膀,金陵城会刮起一阵大风!” “我称之为蝴蝶效应!说的简单些,我们可以撒下一颗种子,待万世之后,总能够发芽!” “蝴蝶效应?确实很有意思,安儿,话说,你脑海里怎么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王德明实在忍不住,便问道。 司马长空也是如此,便在旁边瞪着大眼睛盯着司马世安。 司马世安知道,两位老人肯定会忍不住问这个事情,自己也必须要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当然,怎么才能让他们接受,这就是个难题。 “爷爷,外祖父,不瞒两位,我原本也只想在两位的庇护下安稳度过一生,奈何有些人不想我继续活下去。” “上次在生死存亡之际,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脑海中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但我还是我,是你们的安儿!”“周平”说着,眼眶渐红,他如今和司马世安融合,情感也随之迸发。 “我以后便只是司马世安,镇国公世子!”司马世安暗自发誓道。 看着司马世安如今的样子,两人也不再过多刨根问底。 “安儿,此事我们不会再问,老王,这就是你外孙,你问的啥问题?”司马长空也红着眼睛笑骂道。 “哼,你这个老匹夫,难道你就没想过要问一下?”王德明说完也表示默认了他的说法。 “哈哈哈......”书房内三人突然大笑起来。 有活着的欣喜,有对往事的释然,有对未来的憧憬。 总而言之,一切顺利。 “爷爷,接下来您这边慢慢的联系一些力量,兵在精不在多,主要是要有自保的能力,防止狗急跳墙。” “外祖父,您这边帮我盯着官场的风吹草动,还有一些人才,各行各业的,不需要什么高贵出生,也不需要去接触,后面我自己考虑。” “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一件事!”司马世安突然苦笑道。 “什么?”司马长空急切的问道。 “爷爷,我现在还是个死人!”司马世安提醒道。 “哦!”司马长空一脸尴尬,此事毕竟是他提起的。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方式复活,还不能给有心人太多的警觉,不然容易被盯上。”司马世安露出狡黠的笑容盯着司马长空。 司马长空顿时背后发凉,暗道这个孙子现在的眼神为啥如此瘆人。 对自己越来越没有害怕和敬畏,当然内心反而更加喜悦,自己的孙子对自己亲昵,当然是更好的事情。 “对于我复活之事,还需要铺垫一番,要与王知文那边的事情同步进行,爷爷,我暂时还只能在家里待着,最好还是在祠堂为好,您给我安排一些人手,我要准备一番!” “另外,我们不需要大张旗鼓,只需要静待时机,现在储君之位不明,那几位会更加着急,猥琐发育,才是硬道理!” 司马长空和王德明面面相觑,司马世安话虽不错,但听着好像有些刺耳。 边聊边吃边喝,到了凌晨时分,王德明告辞离去。 “安儿,你手里的隐字令牌,就可调动隐龙卫,这是我手里隐藏的一支情报组织,战力也不弱,主令在我这里。”随后司马长空掏出来给司马世安一观。 “你手里的是子令,一共两枚,另一个我交给隐,他是隐龙卫的首领,你可以用这个令牌调动人手,该怎么做你自己去安排。” “安儿,不管你做什么,结局如何,爷爷都站在你身后!”司马长空宠溺的说道。 司马世安闻言,重重的点头表示明白,暗自发誓一定要珍视和保护身边的人。 第12章 谣言?信者众则真! “爷爷,你去休息,我回祠堂那边,顺便安排一下事情!”司马世安说完,便行礼走出门外。 刚到祠堂门口,便见到一男一女站在屋外,男的面色冷峻,手握一把长剑环抱在胸前。女的英姿飒爽,腰间别着一把长鞭,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木头,你说妙欲坊没了,我该去哪里喝花酒?” “城东的大肉包子真的美味,明早我们去吃?” “......” 女的一直对着男孩说话,男的偶尔嗯一声便不再多说。 两人似乎是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司马世安慢慢靠近,突然对面女人抽出长鞭,狠狠说道:“谁?”此时如离弦之箭蓄势待发。 “我!” “哦哦,世子,是你,老大让我们在这里等候,说是世子有事要做!” “哇,世子,你是怎么活过来的,真厉害呀!能不能教教我!” 司马世安一阵头大,这问题说起来就没完。 “停,我该先回答你哪个问题?”司马世安说道。 女人还准备说话,旁边冷面脸急忙阻止,然后说道:“停,老大,禁闭!” 听着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表述,女孩瞬间变脸,站在原地,不敢多言。 随即男人继续说道:“介绍!” 女人面带笑容,对着司马世安行礼说道:“世子,我是离火,他是苍木,是隐龙卫的队长,这次来听候您的差遣!” “好的,麻烦你们了,对了,可否给我介绍一下隐龙卫的基本情况,好让我有所了解。” “没问题,世子,隐龙卫分为五个小队,按照金木水火土划分,金主要是敛财和收集情报,木、水、火主要是出任务,只是水主要会集中在金陵城之外,土则是负责各类新事物的研究和学习,制造等,人员遍布苍澜大陆各处,但自从十五年的事情发生之后,各处基本处于静默状态,留在金陵的只有我和木头,因为我两个当年年纪比较小,上一任的队长死后,我们才成为队长的。” 离火噼里啪啦讲了一堆,司马世安基本上明白了这个隐龙卫的机构设置,不禁咋舌自己的爷爷还是十分厉害的,能够一人之下,没有点手段能力,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司马世安突然恶趣味上头,然后歪着头示意离火过来。 离火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反抗,刚一走近,司马世安便抬手摸了摸离火扎的高耸的马尾辫,不禁咋舌,是真的头发,这一大串,后世可是很值钱。 没有看到离火气的涨红的脸,司马世安还在贱贱地傻笑,思绪早就飞得老远。 “世子,尽管你是主子,但是我的头发谁都不能碰!”离火忍受着即将爆发的小手说道,害怕一不小心给世子抽死了。 “咳咳!”司马世安轻声咳嗽,掩饰尴尬。 “抱歉,刚刚想事情去了!”司马世安拱手说道。 “对了,离火,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活了嘛?我可以告诉你,和此次的任务有关!”司马世安赶紧转移话题,这个小萝莉眼看着就要胖揍自己一顿。 离火顿时脸色变幻,眼神中似是有小星星冒出般急切的说道:“真的嘛?世子,你赶紧说!” “别急,要想知道我怎么复活的,那就要从一个故事说起!”司马世安卖关子老神在在地说道。 “好呀好呀,我最爱听故事了,要不我们进去说,再弄点酒菜?”离火催促着,并一手拉着一个像祠堂内走去。 坐定,吃肉,喝酒,听故事! 随后司马世安将自己爷爷当年在边关遇到那位方士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讲述出来,听得离火直呼过瘾。 边吃边喝,时间过得很快。 “离火,这个故事精彩么?” “不错不错!”离火边吃边将旁边的酒倒进嘴里。 “明天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不着痕迹的将这件事散播出去,需要在一天之内,金陵城的大街小巷都知道此事!”司马世安说道。 谈及正事,离火脸色一正,然后说道:“没有痕迹估计会比较困难,但是不会那么快查到,这个没问题。” “可以,只需要维持半月左右不被查到就行,后续我都活过来了,只要有点脑子,都知道此事和我镇国公府有关。” “对了,尤其关于药效的问题,千万要记住,不能太假,但也不要太过传奇,从阎王爷手里续命十年,身体亏空,容易生病,这些一定要表达到位。”司马世安叮嘱道。 “明白,放心,世子,这方面我们是专业。” 离火说完,两人便着手去准备散步消息之事,司马世安看着棺材,硬生生躺了进去,滋味如何,恐怕躺过才知道。 翌日,金陵城街头巷尾都传遍了,人人在感慨镇国公的忠义,又在惋惜他后继无人的惨状。 画面一转,在御书房。 楚皇早早地便在御书房静坐,现如今的朝会每七天一次,其他时候都有各部官员自行在官署点卯,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各部主官上呈御书房等候批阅。 若遇到重要的事情,则由内侍去各府通知上朝或在御书房议事。 楚皇最近因为户部尚书王德明上奏之事显得有些失眠,哪怕再雄才伟略,总还是会有暮年之时,再睿智,也奈何不了事情众多。 “阿福,最近金陵城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楚皇微眯着眼睛小憩,随口问道。 “陛下,还真有那么一件事,最近金陵城传得街头巷尾都在议论。”阿福恭敬地说道。 楚皇闻言来了兴趣,笑着睁开眼睛说道:“哦,说来听听!” 徐福微微颔首,然后娓娓道来。 “大家都在说镇国公当年塞外行军,遇到过一个方士,获得过一枚丹药,传闻此药能够向阎王爷索命十年。时间一到,便再无回天之力!” “不过经年已久,无从查证。” “哦?有意思,怎么早不传,晚不传,偏偏在镇国公死了孙子的时候传出来,而且这么些年真有药估计也早就用了,就算没用,那司马世安送回去那天,也会给他......” “不对,司马世安身死,镇国公朝堂大闹,现在又有此传言,难道......”楚皇站起身踱步,边走边呢喃道。 “阿福,去查一下这件事的始末,最开始从哪里传出来的。” “陛下,是有什么不对劲吗,依奴婢看,世子身死,镇国公被关注,找出些传奇的故事也很正常吧!” “哈哈,你呀你,就你单纯的可怕,如果没预料错,也许司马世安没死,这个老伙计,玩的一手好戏,哈哈哈!”楚皇似乎真的十分开心,大声笑到。 “去吧!” 徐福告退。 “老狐狸,我还在想这次怎么雷声大雨点小。差点就准备让城外的羽林卫戒备了,原来是小的还活着,有意思!” 第13章 张知文钓的“鱼” 司马世安安排事情之后,每天都十分无聊,白天只能在祠堂活动,只有晚上才有机会出去走动。 毕竟人多眼杂,稍不注意前面所做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好在爷爷白天都会来祠堂陪着,一方面给外人一种镇国公对于司马世安之死难以释怀的感观。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差点经历生离死别,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司马长空越发想要多陪在自己孙子身旁。 又是一个无聊的下午,司马长空正在和司马世安炫耀如今的金陵城四处都在传自己曾经得到过一枚神药,版本也越发多起来,连带着司马长空曾经有过的一些著名战绩都被扒拉出来。 听着爷爷喋喋不休的讲述一些奇葩的版本,远远脱离了自己最初的故事,司马世安不禁感叹隐龙卫的能力。 正聊的起劲,突然屋外传来一个声音。 “公爷,离火有事禀报!” “公爷,世子,首领让我来告知,张知文得知其父亲被国公殿上斩杀,其余家人被流放,一直想逃出城。” “但因为四处都有相应的海捕公文,中途我们还帮过几次忙,让他依旧在金陵城内逃窜。” “直到今日下午,我们的人在盯梢时,看到有人开始接触他,为防止有意外,首领亲自跟着,让我回来禀报,万一对方是要杀人灭口,我们是否收网?”离火一口气汇报完,气息都有些喘。 “离火,先喝口水。”司马世安见状,赶忙倒了一杯水递上去说道。 思索片刻,司马世安说道:“你先告知隐大哥,如果张知文有危险,就直接收网,对方的人留活口,然后等入夜,你回来带我走一趟。” “好的,世子!”离火应声答道,随即从衣襟内拿出一个人皮面具,递给司马世安。 “世子,现在还不宜暴露身份,可戴面具遮掩一二!” “你想的很周到,去吧!”司马世安摆手让离火去忙。 “安儿,你说,这次会是谁的人?”司马长空随口问道。 “哈哈,爷爷,就算这人明确指向自己是谁的人,没有确凿证据,我们也不能轻易相信,十五年前,这么多人身死,如此大的局,不是简单几个人能完成的!”司马世安说着便想起丧亲之痛,但如今还是要稳住当前局势缓缓图之。 “嗯,你说得对,一步步来,不要多想,只要还活着,总有查出来的那天!”司马长空不想司马世安活在仇恨内无法自拔,便提醒道。 “明白,爷爷!我不着急!” “对了,安儿,你姑姑这几天估计就要到金陵城了,得知你身死,她快马加鞭从镇北关返回,你未死之事又不好书信告知!许久未见,正好让她回家待一段时间!”司马长空嘴上说的正气凛然,实际上眼神中充满戏谑的盯着司马世安。 镇国公的这个小女儿司马朝月,十五年前才有十二岁,虽然调皮捣蛋,但因为有父兄庇护,一直活的天真自在。 直到两位兄长战死,她便从此生人勿近,十五岁便偷偷离家出走,进入镇北军中。 后面屡立战功,原本女子参军就很艰难,后面也因此事闹到殿前,好在镇国公拳头够大,并未掀起什么波澜,再加上她自己足够厉害,最后也让所有人闭上嘴巴,不敢多言。 司马世安自小害怕这个魔王般的姑姑,尤其是父亲、母亲死后,司马朝月对司马长空是恨铁不成钢,没少揍他,就连他爷爷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司马世安想起当年的种种事情,不免偷偷的打了个哆嗦。 “姑姑回来了,我自然是欢喜的,我也很久没有见她了!”颤抖着的音调,配合上平静的语气,也难以掩盖司马世安心中的紧张。 “哈哈哈,也是,你姑姑对你可谓是好的很的。”司马长空笑着说道。 “先吃饭,晚上我就不来了,你和离火出去办事。” “好的,爷爷!” 司马世安想到晚上还有要事,只能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断PUA自己。 “毕竟血浓于水,肯定不会见面就赏自己鞭子!一定不会!”司马世安呢喃道。 渐渐入夜,离火到来,司马世安带上面具,两人准备出行。 两人默默推开后门,一步一步在街上小道中穿行。 司马世安小声问道:“离火,你不会轻功之类的一些技巧吗?为什么我们要一直走在小道上!” 离火翻着白眼说道:“明知故问!” “我这不是害怕世子跟不上嘛,不然我早就飞檐走壁了,哼哼!”离火皱了皱鼻子,冷哼道。虽然有些许的生气意味,但在司马世安眼中却有些可爱。 “没事,你前面带路,我能跟上!”司马世安说道。 “你......确定?”离火满是不信的问道。 “确定,快走吧,不能耽误时间!”司马世安催促道。 此时离火也不多言,便加快速度在各种墙上和屋顶穿行,飞掠出去不远,边回头查看司马世安情况。 只见司马世安快速跟上,虽然没有自己这般丝滑,但也速度很快,似乎纯粹烤的身体素质。 离火见此状况,不禁十分惊讶,没想到世子竟然也会武,而且身体素质极强。 “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世子,你不是一直妙欲坊花天酒地的吗?”离火自言自语,得不到答案。 很快,两人便到了一处破败的房屋外,离火模拟鸟类声音发出信号,这是他们独特的联络方式。 得到回应,两人闪身上了屋顶,此时隐正在查看屋内情况,看到司马世安轻松上来,惊讶之色一闪而逝,现在不宜过多沟通,三人在房顶静候张知文的接头人。 临近子夜,张知文在房内冻得瑟瑟发抖,再加上东躲西藏,又饥饿无比,不禁暗骂接头人不守时,到现在还未出现。 自己只有这最后一根稻草,必须要让他们拿一笔钱,赶快送自己出金陵城,走的越远越好,自己对之前什么封侯拜相,早已经没了指望,只想活着就好! “咯吱!”屋子的门被打开,一个人,手持一把长刀,踏步进入。 第14章 幕后之人是三皇子? “张知文!” “我到了!”来人不紧不慢的说道,语气轻蔑,带着一股子阴冷。 “是你,柳一刀!”张知文此时饥寒交迫,颤抖着声音说道。 “哈哈哈,张公子,闲话少说,此次前来,主上有话带给你!”柳一刀笑着说道,平日里这些公子哥仗着家里有人,私下里对他们这些江湖人多有轻蔑,但哪里能想到,也就眨眼功夫,就变成了丧家之犬。 听闻此言,张知文眼神中顿时充满了恶毒与暴戾,歇斯底里地说道:“他为什么不来,办事之前说好许我的平步青云呢?” 柳一刀脸色一寒,连握刀的手都更加有力了几分。 出发之前,自己得到的命令是铲除隐患,目前看来,张知文已经有些在失控的边缘。 “张公子,别生气呀,主上就是让我来送你走的,去荒州,那里虽然偏远,但是给你准备一笔银子,隐姓埋名,生活不成问题。”柳一刀想先稳住探探张知文有没有后手。 看着柳一刀近乎着急的神情,张知文也大概明白,对方其实也害怕自己不顾一切,拉着对方陪葬,虽然不至于让对方死,但咬下一块肉,让对方一直在恐惧中,还是没问题的。毕竟如果让镇国公知道真相,那他就真的睡不好觉了。 “现在城门紧闭,排查森严,真有办法送我走?”张知文不太相信的问道。 “别人也许不行,但那位肯定可以,这你还不相信?”柳一刀说道。 “呵呵,就是因为相信,才落得如此田地!”张知文小声呢喃道,此时再后悔已然晚矣。 柳一刀看到对方似乎放下戒心,试探着走过去,刚有行动,张知文顿时往后退去,边退边说:“柳一刀,你别动,你直接说该怎么出去,然后钱怎么给我!我自有判断!” “我直接送你从北门出去,那里今晚值班的是我们的人!这样你还不能放心?”柳一刀继续说道,然后进一步靠近。 张知文看着柳一刀的动作,因为相处过一段时间,此人是杀人不眨眼,而且武功极高,刀法大成。 随后不禁想到“现如今不断试图靠近自己,难道是想杀我?” 张知文心头一寒,现在只能自救。 “柳一刀,你是来杀我的吧?”张知文故作冷静的问道。 柳一刀实在没想到,这个平时没啥脑子的公子哥,在这个时候想到了这一层,便赶忙停下动作,谄媚地笑着说:“怎么会,张公子,你想多了!我真的是主上派来送你走的,主上一直都感激你所做的一切,未来有机会还需要你的帮助呢!” 张知文听闻这种糊弄三岁小孩的话语,以前可能还会信上三分,现在他已是惊弓之鸟,只想活下去。 “哈哈哈,柳一刀,我知道你武功很厉害,哪怕我现在逃,你都可以杀了我,但是你敢杀我吗?”张知文突然自信地哈哈大笑。 “哦?张公子有帮手?”柳一刀警惕地看向四周。 “我将此次的事情经过,记录在纸上,假如明天我没有出现,我朋友便会将东西送往镇国公府,你以为我会不留后手,直接等你来杀吗?”张知文知道自己必须找个理由,让对方害怕,而这件事便是对方的软肋。 “好好好,张公子,没想到,临了你还聪明了一回。”柳一刀十分不甘心的说道。 “你走吧,明天我们在这里,你让你主上一起来!”张知文淡淡说道。 虽然不甘,但现在柳一刀不敢私自做主,便只能赶快回去汇报。 “告辞,哼!”说罢,柳一刀极速闪身离去。 看到对方已然离开,张知文顿时脱力,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休息一小会,张知文哪怕再没有力气,也不敢在此多待,趁着夜色,赶紧找个更偏僻安全的地方为好,随后开始沿着小路前行。 屋顶的三人看着屋内两人来来回回拉扯,最后不欢而散,从头到尾都没提他们主人是谁,一看就是平时多有交代,张知文不提也估计是不想撕破脸,还指望对方送自己离开。 “世子,我们?”离火小声问道。 “跟上,一会你们不要多言!”司马世安说完便跟上去。 两人点头随行。 几个起落,便追上了张知文。 司马世安直接远远地喊了一声:“张知文,为何如此着急离开,莫非你刚刚是在诈柳一刀?” 冷不丁的一句话响起,张知文瞬间有些失魂落魄,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人在。 “你是谁?”张知文大声问道,同时也算是给自己打气,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害怕。 “哈哈哈!”司马世安笑着走出黑暗。 “你以为主上会害怕镇国公知晓?如今司马世安已死,镇国公府后继无人,司马长空上了年纪,主上就算熬也给他熬死了,陛下也不会杀他,最多惩罚,说不得还能看到镇国公谋逆,最后反被杀的戏码,难道不好吗?” 闻听对方这鱼死网破的话语,张知文顿时显得不知所措,有种难逃一死的感觉。 司马世安见状,明白对方要到达疯狂的边缘,有句话说,人越疯狂,便会失去理智。 “所以,你们不打算给活路,也不害怕我的书信落在镇国公手里?” “张知文,你根本没什么书信,只是你想逃脱的借口,也许你今天离开,这件事才会成为真的!”司马世安继续说道。 随后眼神示意离火假意杀他,继续施压。 离火明白世子的意思,拿着鞭子准备勒死张知文,做出的动作在一个小萝莉身上,显得有些违和。 张知文见状,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便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然后低着头自嘲说道:“一直以来,对你忠心耿耿,连司马世安,我都替你杀了,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 随后抬起头对着司马世安方向喊到:“你们,总有一天,也会如同我一样的下场,我在下面等你!” 然后抬头望着夜空,歇斯底里准备大喊:“三......”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一支飞刀穿过了张知文的喉咙。 第15章 司马朝月回金陵 “谁?”离火大声喝到,眼见张知文就要喊出对方名字,没想到暗中还有人,此人竟然能躲过隐老大的探查。 此时司马世安转过头,发现隐已经不见,显然追了上去,片刻后,隐回来了。 “世子!”隐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懊恼。 “如何?”司马世安神色平静,目光如炬地问道。 隐微微低下头,神色尴尬地说道:“交手一招,对方身法诡异如狐,快若闪电,且身手极为高强,脱身手段更是别具一格,令人防不胜防。”这是他第一次陪世子出来办事,却遭遇如此挫败,心中满是自责。 “世子,属下办事不力,请你责罚!”隐满脸愧疚,单膝跪地,语气诚恳。 离火见状,也赶忙跟着跪倒在地,一副请罪的模样。 “隐大哥,你这是干嘛,人死了都是小事,本来就没想能得到什么大的突破。还有,暗中的人明显不想让张知文说出对方名字,有可能是另外一股势力,不着急,以后再说。”司马世安摆手说道,对此事毫不在意。 随后让他们起来,继续说道:“你们不用动不动下跪,虽然你们隶属我镇国公府,但是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只是分工不同罢了,以后就正常说事情即可!” 两人对视一眼,点头称是。 “走吧,回府,给个消息,让人把张知文送去府衙领赏金,这都是银子哈。”司马世安笑着说道。 画面一转,楚皇寝宫。 “陛下,张知文死了,虽然得手,但对方差点暴露出信息,有高手盯着,不敢靠得太近,信息不完整,问题不大。”屋外人说道。 “好,对方是谁可知道?”楚皇回复道。 “交手一招,难以判断,想来不外乎几位殿下或者镇国公府的人!”那人继续说道。 “冥,此事先这样吧,你退下吧!”楚皇淡淡说道,此事只是小插曲,没那么重要,要不是怕镇国公破罐子破摔导致国家动荡,他都懒得操这个心。 第二天上午,司马世安和司马长空吃完早饭便在祠堂内喝茶聊天。 “安儿,你觉得张知文临死之前说的‘三’是不是代表着三皇子?”司马长空问道。 “爷爷,那个节骨眼上,说出来的话肯定是八成真实的,不过毕竟没有说完,只能算是一种调查的方向,若是直接认定,怕是会错过一些其它细节。”司马世安根据自己的想法回答。 “嗯,有道理,那关于杀他的人,你怎么看?”司马世安继续说道。 司马世安略一思索,然后说出了几种可能性:“爷爷,我认为有几种可能,第一种就是三皇子本身就生性多疑,安排了两波人手,那人原本就想动手,奈何我们三人一直跟着,为了确保一击必杀,又不能引起我们警觉导致将张知文保护起来,最后引发更严重的后果,在最后时刻出手,但还是有些许信息透露。” 停顿几秒,司马世安继续解释道:“这种可能性只有三成,毕竟三皇子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性子都是较为暴戾,情感都十分外露,不像是有这种心思的人,但难保他一直有所隐藏,因此还是有这种可能性的。” “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有人不想让事情闹大,或者说是不想让事情这么快查到三皇子头上,只好早点杀人灭口,尽量延缓一些事情的发生,留足时间做好准备,这种手段和考虑,老大和老二各占三成,陛下占四成,因为最不想发生大的动乱的就是他,而且,我估计通过这一系列谣言,还有殿前你和外祖父的举动,他恐怕已经猜到我没有死。” “爷爷,说实话,我其实更希望稍微慢些,给我们一些时间,等了十五年,也不争这朝夕的一点时间。”司马世安苦笑着说道。 “确实,你说得很有道理,陛下应该能猜到,没有来拆穿,也是明白不能直接撕破脸,毕竟我司马家对他的贡献巨大,而且尚有影响局势的能力存在。”司马长空底气十足的说道。 聊着聊着,时间过得很快,眼见快到正午时分,老吴将饭菜和酒水端来祠堂,然后便离开处理府上日常事宜。 北城门,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骑着骏马,从远处疾驰而来,守卫城门的士兵急忙阻挡下来。 “吁......” 烈马嘶鸣,前腿猛然抬起,急停在士兵面前,吓得士兵后退几步。 “咻!”一道令牌被来人甩射而出,落到士兵面前。 “镇北军将军令!” 就算再如何不认识,也知道镇北军中,女性将军只有一位,司马朝月,镇国公的小女儿,司马世安的姑姑。 “参见司马将军,将军请进!”士兵十分敬畏地行礼,并快步走向司马朝月,将令牌归还。 司马朝月没有言语,骑着马快速前进。 整整两天,司马朝月奔袭千里,如今面色略带疲惫之色,从接到消息的那一刻,便飞奔回来,一路上十分焦急,一方面害怕父亲支撑不住,另一方面惋惜才成年的侄子莫名其妙身死。 不一会功夫,已到家门口。 正好,吴管家正在等待,因为算行程,差不多知道今天司马朝月要赶回来参加世子的出殡。 “小姐,你回来了!”吴管家上前牵马,并十分关切地说道。 “吴叔,父亲呢?”司马朝月问道。 “老爷在祠堂,我这就带你去,还有一件事要......”吴管家边说边准备带路,顺便将世子之事简要说一下。 哪知道还没说完,司马朝月便飞奔向祠堂方向,吴管家只好在后面跟随。 飞速到达祠堂前方的司马朝月突然放慢脚步,因为她害怕在见到父亲的那一刻彻底绷不住,也害怕看到父亲痛苦的神情,这些年自己长期不在家中,想要追随兄长的步伐,将外敌御于国门之外。 她害怕自己从这一刻,也失去了奋斗的意义,总之,各种复杂情绪,让她越发不敢走进,步伐越来越慢。 直到快要到祠堂门口时,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对话的声音。 “谁在外面,是老吴吗?”司马长空感受到有人来了,但并没有进入,便出声询问。 “咯吱......”门被推开,司马朝月看到一老一小两人,正在推杯换盏,然后睁着偌大的眼睛盯着自己。 第16章 祖孙三代重逢 三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此时吴管家才赶到,打破诡异的气氛。 “小姐,我原本就是想告诉你此事!”吴管家说道。 司马长空见状,对着吴管家说道:“老吴,去添一副碗筷,月儿风尘仆仆归来,一定也饿了!” “父亲!”司马朝月红着眼睛喊道。 “嗯,别急,等会再说!”司马长空说道,待碗筷放好,便让老吴独自去忙。 此时的司马世安,在见到司马朝月的那一刻,便站了起来,发自骨子里的害怕,一下子让他十分的不知所措,站立不安,坐也坐不下去。 司马长空轻咳一声,算是提醒司马世安。 司马世安顿时醒转过来,弱弱地喊了一句:“姑姑,您回来了!” “我......我十分想念你!”憋了半天,就说了这一句话。 “哦,想念我什么?板子?”司马朝月恶狠狠的说道,此时她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听了啥假消息,还是没睡醒。 “好了,月儿,你也别吓安儿,先吃些东西,一会我们慢慢聊!”司马长空赶忙圆场,生怕这个女儿现场来个‘疼爱侄子’。 “安儿,你来说吧!”司马长空继续说道。 “好,爷爷!” 随后司马世安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司马长空在旁边偶有补充。 将近一个时辰,才讲事情讲得七七八八,司马朝月此时也算是知道事情的凶险,司马世安真的是差点就死了,各方的设局也差点让司马家万劫不复。 “目前的状况,算是有所好转,接下来要做什么?准备明天的出殡,然后万众瞩目之下复活,借着百姓大势,此事或可就此揭过不了了之?”司马朝月问道。 “姑姑说得对,目前就是这么安排,至于后面假如出现一些意外情况,应该也能处理!尤其是复活之后,来自各方的试探,那个结束之后,特别是宫里那位试探之后,才算结束!”司马世安说道。 “嗯,不错!”司马朝月说道,这个不错,具体指什么,司马世安就不得而知,这个姑姑的心思,自己一直搞不太懂,你和她讲道理,她和你讲拳头,你和她讲感情,她和你讲拳头。 “太难了!”司马世安嘀咕道。 司马朝月似乎瞥见司马世安的嘴里在嘀咕什么,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有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 “父亲,事情我也基本知道,暂时等稳定之后再回镇北关,您回去小憩一会,我很久没见安儿,想在此陪他多聊一会!” 司马朝月‘逐客令’一下,司马长空刚举到嘴边的酒杯顿时停住,酒香顿时也似乎消散。带着略微同情的眼神看了司马世安一眼,像是在说“你自求多福吧!我也惹不起!” 司马世安只能认命,此时自己连逃跑都不敢,暗道自己爷爷真不争气,也不知道救救这个唯一的孙子,万一打坏了怎么办。 司马世安抬眼看向司马朝月,此时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姑姑并没有说话,低着头自顾自的倒着酒,然后一饮而尽。 喝完这一杯似乎并不尽兴,随后皱着眉头,拿起旁边的酒坛,单手拎起,仰头直灌,豪气十足。 司马是安见到这一幕,像是被司马朝月感染了,抬手拿过来一坛酒,还忍不住对着司马朝月说道:“姑姑,我陪你喝!” 随后也饮了一大口。 司马朝月喝完酒,便盯着司马世安,一言不发。 司马世安此时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从小就害怕这个姑姑,尤其是父亲叔叔死后,就更加的害怕。 气氛过于沉默。 司马朝月静静地发着呆,司马世安在旁边站着,不敢打扰。 “安儿,你过来。”司马朝月平静开口说道。 司马世安闻言,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但看着姑姑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好试探性问道:“姑姑,什么事情?我站在这里也是一样的。” “过来!”司马司马朝月大声说道。 司马世安迈着小碎步,慢慢地走到司马朝月跟前。 “姑姑。”司马世安继续喊了一声。 “蹲下!” 司马世安照做。 司马朝月抬起手伸向司马氏安的头,司马世安象征性地躲了一下,但始终没有挪开脚步。 司马朝月手略一停顿,然后在司马世安后脑勺摸了几下,随后露出久违的笑意说道:“你活着,真好!” 一把将司马世安拉过来抱住,瞬间止不住落下泪来。 边小声抽泣,边说道:“安儿,回来的路上想了很多,也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面对父亲,面对你,面对死去的兄长和嫂嫂!” “我应该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一路上我都十分自责!一直都不曾想过,你在金陵城,在父亲庇护下还会身死!” 司马世安听到姑姑自责的言语,也反手将姑姑抱住,随后说道:“姑姑,别自责,我这不是好好活着嘛,是安儿这些年让你失望了!” 两人逐渐冷静下来,司马朝月也不是简单的小家儿女,没有那么多的小女人姿态,这次确实是心情起落太过巨大,一时间难以忍受,才哭了出来。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阴霾一扫而空。 拿着酒坛,两人并肩席地而坐。 “安儿,你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司马朝月边喝边说。 “人都会长大,特别是经历了大的变故,我也想静静地过完一生,奈何有人不允许!” 司马世安随即站起来,眼神中闪露出一股狠意,继续说道:“既然他们不想我这么纨绔过完一生,那么,就让他们大吃一惊,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哈哈哈,不错,安儿,你越来越有我司马家的风范了,躲不过,咱就不躲了!”司马朝月洒脱的笑着回答道。 “明天出殡,到时候你就是金陵城的名人了!”司马朝月调笑道。 “到时候你就会有两个标签,一个纨绔世子,一个复活世子!” “咳咳,姑姑,不带这么笑话我的,我都长大了,稍微尊重尊重我可以不?”司马世安苦笑道。 “哦,要我像以前一样尊重你?” “那......倒也不必!” “明天一出好戏,我今晚估计睡不着,毕竟你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姑姑,你还说......” “哈哈哈......不禁逗!” 第17章 世子出殡,棺材板压不住了 翌日,金陵城镇国公府,世子出殡,用的是国葬之礼,百官送葬,百姓列于街道等候。 如此隆重,是对镇国公府的厚爱和肯定,也是对其平定内乱,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敬重,同样也有惋惜若干年后,镇国公府后继无人,走向衰败的无奈。 镇国公府祖孙三代只剩下三人,如今司马师安已死,就只剩下司马长空和司马朝月。 此时镇国公府的下人都在忙碌着准备世子的出殡事宜,而镇国公和司马朝月则白衣素裹,面容憔悴地站在祠堂前等候。 “老爷,时辰到了,该出殡了!”吴管家走到跟前小声提醒道。 “好,开始吧!” “月儿,准备好了吗?”司马长空转头问道。 司马朝月点头表示没问题。 “起灵!”一道带着一股子悲痛的声音响起。 随后浩浩荡荡的送葬大军开始出发,这次从北门出发,路过几条主街,去的地方是金陵城外的孤山,选了个依山傍水的地方。 一行人从祠堂出发,路过的主街今天都被禁卫军管控起来,沿途不断有各府的人员跟随,也有不少百姓在后方远远随行。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到了金陵城最大的一个酒楼前方。 金陵台,既是酒楼,又是赌坊。 稍有些身份的人都知道这里是皇家的产业,而且是皇座上那位一手操办的。 尽管商人在这个年代没有多大的地位,但是人家有的是钱,有钱很多事情都迎刃而解,治国更是需要钱,那位也不能免俗。 此时,在金陵台里的各层,稀松地坐着不少客人,今天在这里的非富即贵,都在看这一出没人演出的“好戏”。 而在顶层的位置,有三个人,站在露台上看着送葬的队伍。 此时在队伍中的司马朝月,有意无意地抬头,正好与三人对视,三人礼貌地点头示意,司马朝月并未有什么动作,仍然维持悲痛之色。 虽然气愤,但不能鲁莽坏了大事。 “这位司马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的美的不可方物啊!”三皇子楚瑞绝笑着说道。 “是啊,三哥,当年你向她表示爱意,甚至求父皇赐婚,最后被她挑战立下赌约,然后被揍了一顿,这件事我还记忆犹新呢?”四皇子楚瑞代拿着酒杯一饮而尽,顺带着调笑般说道。 旁边的二皇子差点笑出声,但是不好向他的四弟般全然不顾形象,便呵斥道:“四弟,此事已过去许久,别没事找事!快向你三哥道歉。” 三皇子原本还想借此教训这个弟弟一番,但二皇子这么一说,他也不好有所动作,只好冷哼一声表示不满。 “是是是,二哥教训得对,三哥,我不是有意提起,只是你也知道,四弟我一直以来玩世不恭,说白了和司马世安没什么区别,所以说话不过脑子,你别生气!”楚瑞代边说边站起来行礼说道。 “哼,此事作罢,休要再提!”楚瑞绝看到他如此做派,便表示此事到此为止,世人都以为三皇子只知道打打杀杀,冲动无比,但能在各方尔虞我诈中仍能有一席之地,怎么可能全然没有心机? “这就对了嘛,我们是亲兄弟,不至于互相揭伤疤,和睦些才是!来,一起喝一杯!”二皇子楚瑞华笑着举起酒杯示意。 三人饮尽杯中酒。 “不知道大哥此次剑州之行如何了,还没有消息传来,看来事情有些棘手呀!”楚瑞华试探性地问道,想知道两位弟弟是否有一些消息。 “大哥一直以来都十分稳重,此次父皇交代的事情,必然能办得很好!”楚瑞代不在意的回答道。 “三弟,你以为呢?”楚瑞华看向楚瑞绝继续问道。 “哈哈哈,二哥,我历来喜欢打打杀杀,对于这种费脑子的事情,一直都搞不明白!”楚瑞绝大大咧咧笑着回答。 “嗯,希望大哥一切顺利,月底的大朝会,他应该不会缺席吧!”楚瑞华望着送葬队伍越走越远,自顾自的说道。 “谁知道呢!不想了,二哥,三哥,来喝酒!可惜了,司马世安一死,金陵双绝只剩下我了!”楚瑞代苦恼着以后恐怕论纨绔,再也没有谁敢说超过自己,也没有谁在妙欲坊争姑娘的时候敢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了。 想起以前的一些交集,突然觉得有些惆怅。 “哈哈哈,是可惜了!” 三人各有心思,到底可不可惜,还是在窃喜,互相都看不出来,自古皇家难得真情,说得真是不错。 “来人!”二皇子对外喊道。 “殿下!” “你们几个跟上去看看,有异常之事随时禀报,下葬后再返回,去吧!”楚瑞华吩咐道。 “是,殿下!”三人立马离去。 “异常,二哥,还会有什么问题?”三皇子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去看看罢了,就当想送一场,想当年,毕竟他父亲叔叔和我等交集甚多!”楚瑞华随口说道。 楚瑞绝见状,便不再多言。 下午申时,众人终于到达此行下葬地点——孤山。 “落!” 抬棺众人将棺材落地。 坟冢已经修建好,只等将人员送入,行完仪式之后,钉好棺材盖,将土掩埋即可。 仪式繁琐,行完已近黄昏。 “盖棺!” 话音才落,便有几位大汉上前,将棺材盖板盖上,然后将偌大的铁钉击打进去,将盖板与棺体连接。 就在钉入最后一颗钉子之后,此时现场十分安静,都在等待最后一步埋土。那将意味着司马世安、司马世家、镇国公府的落幕。 然而,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砰!”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众人皆惊,有个别胆小的人此时吓得瘫倒在地,脸色煞白。 “诈......诈尸了?”有人发出惊悚的不可置信的声音,带着众人陷入一片恐慌。 敲击的声音还在不断响起,像是不断敲打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一般。 是诈尸了?还是复活了?众人缓过劲来,便想起了近日来金陵城内关于镇国公曾经遇到过一个方士,被赠与一个能起死回生的丹药之事。 难道是吃了丹药,复活了? 不敢置信,太过匪夷所思。 “慌什么慌?在座的各位都是有见识的人,怎可遇事如此慌乱?可笑!”旁边有军伍中人镇定地说道。 随后对着镇国公抱拳行礼:“镇国公,你看此事?” 此时的镇国公不愧是演技过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脸色殷勤变换,看到有人询问,内心窃喜,终于可以开始表演,刚刚的表情让自己的脸都有些僵硬。 “哈哈哈,一定是丹药起作用了,哈哈哈,安儿,我的安儿,一定是复活了,快快,来人,开棺!”司马长空手舞足蹈,疯癫的样子看得司马朝月一阵头大,要不是自己知道内幕,都不相信自己的父亲竟然是在演戏。 “快来人,开棺!”司马朝月没有办法,这一老一少演得十分逼真,自己实在不适合表演,只能少说多做,尽量不要有过多的表情让别人看出破绽。 第18章 各方震惊,试探来临 钉钉子的时候很费时间,这开棺只需要破坏,反而极其迅速。 司马长空似乎有些上瘾,在旁边不停地说道:“你们小心点,别伤到我的宝贝孙子!” 司马朝月手扶着司马长空,此时内心显得十分煎熬,只希望能快点结束。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旁边有人准备好了火把用来照明。 棺材板推开后,众人不敢停留,迅速倒退,不敢多言。谁知道到底是人活了,还是有别的可能性,这个时代的人都很迷信,万一是什么鬼怪附身,直接伤人可如何是好? “咳咳,这是哪?爷爷,你在吗?我丢,谁给我埋了?我不是在喝花酒被张知文给揍了吗?爷爷,你在哪?我要报仇,揍他丫的!” “噗!”司马世安才说完话,一口鲜血喷得老远。 “爷爷,我这是怎么了,我......”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小的演员也不遑多让,司马世安上来就把纨绔的姿态表达得十足。 渐渐的,众人能看清模糊的身影。 旁边有个人观察得十分仔细,大声喊道:“有影子,是活的,活的世子!” “看,世子吐了一大口血!” 众人朝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能看到火把照出来的影子,还能看到世子嘴里残留的血迹。 “安儿,安儿,是你,老天待我不薄,没想到那位方士的丹药如此神奇,真能复活,当年我差点拿丹药喂狗了,还好没这么做!你怎么吐血了?”司马长空也激动的盯着司马世安,快步小跑上前,一把抱住司马世安说道。 司马世安内心此时一万个问候,可惜不能说出口,什么叫喂狗,这是在内涵我的吧? 司马朝月看着这两个活宝,差点笑场。 眼见司马长空和司马世安拥抱在一块,并未发生什么灵异事件,众人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待过了片刻,率先有人反应过来离去,随后越来越多的人离开朝着金陵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们自己震惊的同时,也知道这件事会让身后的主子们大吃一惊。 棺材板压不住,这金陵城又要开始热闹起来。 附近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祖孙三人便不需要表现得那么夸张。 “呵呵,你们两个演得很投入哈!”司马朝月呵呵一笑,讽刺意味十足。 “月儿,怎么能这么说,我这可是真情流露。安儿入棺的时候你不在,送回来的时候,全身是血,都快看不清面容了!”司马长空红着眼睛说道。 听闻此言,司马朝月略显尴尬,自己好像说得有些过分。 可惜此时的司马世安早已看穿爷爷的诡计。 两人眼神对视,司马长空给了个“低调低调”的暗示。 “咳咳,爷爷,姑姑,我们也回去吧!今晚估计金陵城要炸锅了,明天我们家会无比热闹!”司马世安转移话题笑着说道。 “好的,安儿,月儿,我们赶快回去,今晚一定要大摆宴席,府里不醉不归!”司马长空生怕司马朝月反应过来,赶忙接上话茬。 “要低调,爷爷,我现在可是吐血了,做戏做全套,回去找医师看病,然后明天全国范围内悬赏名医。”司马世安面容严肃的说道。 “对对对,我们私下里小酌即可。”司马长空尴尬一笑。 随后镇国公府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往金陵城而去。 此时,陆陆续续回到金陵城的各府人员,此时都在汇报发生的事情。 “镇国公世子司马世安,复活了!” “镇国公有一颗起死回生的丹药之事是真的!” “听说世子吐血了,是不是丹药有问题,回头又死了?” “慎言,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这个节骨眼上咒世子?” 各皇子府,此时也热闹非凡。 大皇子还未回来,但府上幕僚已将事情飞鸽传书,同时遣人前去禀报。 二皇子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阵沉默,随后将下人全部屏退。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突然站起来将桌上的一应物品推倒在地。 “司马世安,你竟然还能活着!” 三皇子府更加可怕,从孤山回来汇报的其中一人,被三皇子提刀抹了脖子。 “该死的张知文,竟然忽悠我说绝对杀了司马世安,该死!该死!”三皇子恶狠狠地骂道。 “呵呵呵呵,等着,司马世安,司马家,总有一天......”三皇子阴狠地看向屋外的黑暗,像是在憋着什么坏主意,具体的就不得而知了。 四皇子显得就十分高兴,毕竟志趣相投。还不忘喊来下人说道:“来人,送一些补品去镇国公府上,给世子补补!” ...... 朝中百官,金陵城凡是有些能量的地方,都不免在这一刻提及此事,每个人心思各有不同。 有愤怒,有不甘,有庆幸,有开心! 灯火万家,人生百态! 其中最平静的,当属在寝宫躺着的楚皇。听到消息,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知道了,徐福,明天传太医去镇国公府上一趟,明白?” 徐福点头,最了解皇帝心思的,莫过于这位太监总管,看上去憨傻,实则睿智内敛,不然也不能在楚皇身边一待就这么多年而恩宠不减。 翌日,镇国公府一大早便有不少人进进出出,其中不乏金陵城各处的妙医圣手。 直到快正午时分,仍然没有降低人员进出的频次。 “看这架势,是不是世子回光返照,去了不小几十个有名的医师,都好像不见停下忙碌。” “估计是!” 不少人在议论纷纷,都在怀疑司马世安估计还是逃不脱身死的命运。 直到下午时分,许是金陵城有名的医师都已经来过了,人员渐渐进入得少。 就在此时,浩浩荡荡的队伍从远处结伴而来。 吴管家赶忙在大门外接待,看对方临近走下马车,上前行礼说道:“各位大人,请问你们是来!” “管家不必多礼,陛下派我等前来协助看一下世子的情况,希望能出一份力,另外几人也是各皇子府上有名的医师,也一并前来。世子如今是什么情况?”其中一人解释道,随后吴管家与众人一一对视,行礼且表示感谢。 “大家请进,具体情况待进去之后,再详细说明!” 众人跟随,进入镇国公府。 第19章 司马世安命不久矣 一行人才到司马世安居所门外,便看到仆人在清理门口洒落的点点血迹。 互相对视一眼,都明了昨天回来到现在,司马世安过得并不轻松。 此次众人前来,都带着各方的任务,有人或许带着一丝真心实意,希望在世子康复的道路上添砖加瓦,但有的人仅仅就是确定世子如今的情况,以此来确定以后对待镇国公府态度上的策略。 总而言之,都各怀鬼胎。 就在此时,司马朝月打开了房门,众人见礼。 司马朝月回礼,表面功夫做得很足,随后请众人入内。 “拜见镇国公!” 司马长空见状,很着急地说道:“免礼,既然来了,大家都来看看安儿的症状。” 众人没有多说,随后走向司马世安床前。 有人问道:“世子回来吐过几次血?” “有四次了!血量每次都在减少。”司马朝月在旁边应道。 此时,司马世安并未昏迷,但精神状态很差,断断续续说着:“各位,帮我看看......我不想死啊!” “世子,我来给你把脉!”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切脉是其中最重要的能力,能看出人身体上的多数问题。 司马世安早就做足了准备,作为后世之人,又是特种兵,将零卖弄得紊乱,吃一些药草让自己虚弱还是没有问题。 而且,谁又知道这么多人里有没有自己人? 症状奇特,看不出来,又很虚弱,结合之前的传言,最后差不多就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几人轮流切脉,一个个脸色阴晴不定。 司马世安的脉象时而猛烈如大海,时而缓慢如干枯的小河沟,面色暗沉,身体时而抽搐,眼睛还偶尔不自觉翻白。 众人嘴角抽搐,司马世安这么多奇怪的症状,让众人一时间不知从何下手。 其中宫里来的那位御医沉默许久,便说道:“镇国公,世子是吃了那颗丹药,后面一直都处于假死状态,直到昨日才恢复知觉苏醒,可对?” “是的!”司马长空急切地回复。 “嗯,依老夫看,确实丹药有其神奇之处,世子身体内确实有一股生机。短时间内不会出事。” “是吗?王御医,那现在这些症状该怎么医治才好!”司马长空猛地站起来问道。 “镇国公,先别急,世子症状过多,需要一一对应的对症下药。” “首先,这吐血之症状,乃气虚血溢,可由白术、茯神、黄芪、龙眼肉、酸枣仁、人参、木香、炙甘草、当归、远志等草药按比例来煎药服用,具体的分量在服用过程中根据情况调节!” “其次,身体抽搐,也有气血亏虚的原因,可配合针灸足三里、三阴、太冲、行间、风池等穴位,配合推拿按摩,起到疏通经络、调和气血、解痉止痛的作用。” “最后,世子需要一些人参,雪莲等调养身体,基本就可如正常人一般生活!” 王御医说完,四周的其他人也频频点头,表示认同。 司马长空面色一喜,拉着王御医的手说道:“王御医,真的有救?” “九成以上,后面还是要定期观察情况,一个月就能看到效果。但......” 看到王御医欲言又止,司马长空着急地说道:“王御医,还请直言!” “世子身体受损严重,丹药虽有向天借命之能,但毕竟有违天和,再加上后期调养好,估计,估计能有十年之命!”王御医极为尴尬地说道。 “十年,只有十年!”司马长空顿时愣住,说话显得十分激动。 “十年,也好!比起死,再有十年,也算是司马家的福报!”司马长空随即似乎是想通了,有些释然的说道。 到此刻,其他人也基本认可了王御医的说法和判断,见目的基本达到,司马朝月在旁说道:“各位,我们让安儿好好休息,先随我去商量一下细节,还有药方,以及酬劳,谢谢各位!” 众人见状便跟随离开。 “呼,装病真累,这些人还是有真才实学的,尤其是那个王御医。”司马世安见众人离开,松了口气,对着司马长空说道。 “哼,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达到目的呢?你的病虽然是装的,但症状都是真的,王御医他看的也不错,医道上没有问题。但最重要的那个最多能活十年,你说为什么这么巧?”司马长空冷哼一声,对着司马世安问道。 司马世安过程中就有些不解,虽然有传言这么说,但这个并没有那么真实,医师,肯定要以真实情况来说,难道? “爷爷,他不会是你的人吧?”司马世安惊奇道。 “倒也不是,他儿子是你外祖父的学生,一身才学都由你外祖父所传,你死后,他多有看望老王,从传言开始后,你外祖父就多有在他面前提过,要是丹药是真的,你真能活十年就好了!” “此人最是尊敬你外祖父,想来此次在他父亲接到任务之时便让其若没有太大影响,可以按照丹药的十年索命来说,安你外祖父之心。” “原来是这样!外祖父真是有心了,布局良久。”司马世安恍然大悟,心里十分温暖,有亲人在替自己谋划。 片刻后,司马朝月回来了。 “父亲,安儿,他们离开了。” “嗯,估计明天,金陵城都知道安儿你虽然复活了,但最多只有十年寿命,这件事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了。”司马长空笑眯眯的说道。 “是啊,爷爷,最近我都没出去过,不是在棺材里,就是在祠堂,出去一次还坐的棺材,真想出去看看呢!”司马世安露出轻松的神情,也有些开心的说道。 “哦?出去,去哪?妙欲坊吗?”司马世安刚说完,旁边一道带着杀气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 司马世安神色慌张,尴尬地轻咳一声:“姑姑,怎么会,我就出去散散步而已,再也不去那里了!我发誓。” “哼,按照医嘱,你最近一个月需要多注意休息!”司马朝月冷哼一声说道。 看着司马世安遗憾的表情,司马朝月补充道:“偶尔出去也可以,带着离火和苍木一起,能保护你!” “好的,姑姑!”司马世安激动的跳起来上蹿下跳,这时候的他才有十八岁少年的模样,在家人面前,总算不需要伪装,前世今生,不外如是。 第20章 大皇子回金陵 翌日,金陵城再一次沸腾了。 从司马世安身死,到镇国公大闹朝堂,再然后传言四起,现在司马世安复活。 虽然最多再活十年,但镇国公府不至于后继无人,只要司马世安在这之间诞下子嗣,一切都迎刃而解。 有心人就想起来司马世安有个娃娃亲的未婚妻。 很小的时候,由司马世安的父亲司马朝天和如今的镇西侯周不为替儿女定下的婚事。 两人以前在军中有过命的交情,后来一个在镇北军中,一个在镇西军中,相见的时间越来越少,再之后司马朝天身死,周不为在就任镇西侯之后,有镇守之责,很少回金陵,他的女儿周若楠也基本不在金陵。 此时,没办法外出的司马世安,在院中亭子里独自喝酒,本来还想找朱青青聊聊人生,但隐大哥说她许久没有回镇北城,想回去看看故土。 “哎,惆怅啊,借酒消愁愁更愁啊!”司马世安饮一口酒,自言自语说道。 “哦?这么无聊?”司马朝月从远处走来,人未至,话已到。 “姑姑,来,陪我喝酒呗,这日子有些无聊哦!”司马世安大声喊道。 “要不姑姑给你找点乐子开心开心?”司马朝月拿过酒杯,自顾自斟满饮尽。 “咳咳,姑姑,你是想?”司马世安有心理阴影,十分害怕姑姑憋着什么坏修理自己。 “是好事,你未婚妻最近要回金陵,你小子要成婚了!”司马朝月笑着说道。 “噗!”司马世安一口酒喷出,司马朝月抬起袖子遮挡,差点被喷了一脸。 “啥,我要成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还有,我什么时候有未婚妻的?” “......” 司马世安一脸的惊恐,自己才十八岁,就要走入婚姻的坟墓吗? 冷暴力,家暴,上下铺的兄弟,室友!!! 想着想着,司马世安打了个哆嗦,没有感情的婚姻,这不是要人命吗? “姑姑,到底啥情况,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司马世安埋怨道。 “你还好意思说,整天花天酒地,镇西侯知道你在金陵城的事迹,都差点带着大军杀来金陵城,将你千刀万剐了!”司马朝月恨铁不成钢,说着越来越生气。 “又开始人身攻击了,姑姑,我都已经改好了!” “嗯,你说镇西侯?周不为?”司马世安突然抓住重点,说的镇西侯,那未婚妻是镇西侯的女儿? “是的,镇西侯和你父亲有过命的交情,还未出生就说好,若是两人生的孩子性别相同,就让他们兄弟或姐妹相称,若是一男一女,则结为夫妻。”司马朝月继续解释道。 “是这样,那既然镇西侯好像看不上我,怎么还愿意让他女儿嫁给我?”司马世安疑惑地问道。 “镇西侯此人纯粹靠军功到达如今的地位,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你父亲算一个,按照他的性格,应该是不想失约于你父亲,尤其是他已经死了的情况下,想要以此对你有所庇护吧!”司马朝月满怀憧憬地说着,思绪似乎又飞到了兄长还在的岁月。 “姑姑,姑姑?你没事吧!”司马世安看着姑姑面色有些不自然,小声问道。 “没事,你准备准备,我已经让吴叔给你做了几身新衣服,过几天周若楠回来金陵,应该会来府上,上一次见她,还是在十年前,因为她母亲病逝,镇西侯又没有其他亲人,陛下体恤,允许镇西侯带着女儿留在镇西军中。”说到这里,司马朝月莞尔一笑。 “听说,她自小习武,武功极高,你自求多福吧!”司马朝月继续调侃道。 “呵呵,我怕什么,还不是小丫头片子一个,本世子见过的女人多如牛毛,还会制服不了她?”司马世安嘴硬着说道,其实心里也在打鼓,毕竟此时的他还没有谈过恋爱,怎么和女孩子相处还不知道。 司马朝月没有理会,拿着酒壶离开。 三日后正午,金陵城西门,一支队伍从剑州回来。 皇宫的禁军副统领在此等候,是大皇子从剑州完成任务而归,大局已经控制,留了人员在剑州处理剩余事宜。 “大殿下,陛下此时在御书房等候,您先随我回宫复命还是?”禁军副统领周鸣问道。 “稍等下,我吩咐一下事情就随你入宫见父皇!”大皇子楚瑞风说道。 “周姑娘,你在金陵城应该没有住处,可以跟随我府上的人回去,最近可住在我府上,相信镇西侯也不想你风餐露宿或者住在客栈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你以为如何?”楚瑞风对着其中一匹马上的女人说道。 周若楠此次从镇西城归来,一路上游历,在剑州遇到灾情便多待了些时日,后又遇到大皇子前来处理剑州之事偶遇,再之后一路随行回金陵。 闻听此言,周若楠略一思索,便点头表示同意。 大皇子看到此种情况,露出笑容,对着府上幕僚吩咐道:“将周姑娘安排在最好的客房,好生招待!” “是,殿下!” “周统领,我们走吧,别让父皇等急了!”大皇子转头说道。 “好,殿下随我来!”随后一行人朝皇宫而去。 画面一转,御书房里,楚皇正在小憩。 “陛下,大皇子在御书房外等候!”徐福走过来小声说道。 楚皇闻言,从椅子上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随后说道:“让他进来吧!” 徐福起身前去通传。 “儿臣参见父皇!”楚瑞风快步走进,随后跪拜行礼。 “起来吧,风儿,此次剑州之行,辛苦你了!”楚皇笑着寒暄道。 “父皇,这是儿臣应尽之责,谈不上辛苦,此次剑州之行的一应情况,都记录在奏报内,请父皇阅览!”楚瑞风双手捧着奏报说道。 徐福见状,下来拿了奏报,上陈给楚皇。 片刻后,楚皇看完奏报。 “风儿,奏报上内容严谨,有理有据,此次你用心了。”楚皇赞许道。 “谢父皇夸奖!”楚瑞风高兴地回复道。 “另外,关于赈灾等各方面的处理意见,虽然有相关内容,但朕还有几个疑问想问你!”楚皇继续说道。 楚瑞风知道重点来了,父皇在考校自己,随即正色道:“父皇请问,儿臣必当仔细思考,若有不足之处,还请父皇指教!” 第21章 周若楠欲退婚? “这第一个疑问是从户部陆续下发赈灾银两,基本满足需求,但受灾的区域来年春耕之事你打算如何安排?”楚皇问道。 楚瑞风早就和府上的幕僚沟通过这件事,胸有成竹地答道:“父皇,目前受灾区域有粮食过冬,来年春耕前遣人发放一批粮种,算作百姓借贷,后续在当年税收中收回。” “哦?为何还要作为借贷,然后收税收?”楚皇继续问道。 “父皇,儿臣认为,此次除了天灾,也有人祸,那么多官员因为百姓而死,就应该对百姓有所警告,赈灾是施恩,借贷收税是警告他们,作为百姓的本分!” 楚瑞风说着这些话,显得十分激动。在他认为,整个大楚都是他家的,这群百姓如此做派,就是不把主人放在眼中,若是不加以抵制,以后会不堪设想。 “嗯,知道了!”楚皇不咸不淡的说道。 “第二个疑问,你到了之后,召集军队,大肆搜捕闹事的侠儿,甚至将人当场斩首示众?”楚皇声音中带着一股怒意,眼神犀利的盯着楚瑞风说道。 看着父皇此时的神色,楚瑞风感受到一股寒意,楚皇在位十几载,养成的上位者气息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扑通!”楚瑞风跪倒在地。 “父皇,儿臣无意越俎代庖,替父皇处置那些刁民,只是当时事态紧急,若不能及时以雷霆手段震慑,我害怕民众暴乱成鼎沸之势!” 楚瑞风说的同时,已然大汗淋漓,脑海中不断思考着父皇应该是觉得自己在外行事未曾提前向他请示,冒犯了他的威严。 楚皇听着楚瑞风的解释,便自顾自的踱步。 片刻后,楚皇说道:“起来吧!关于堤坝建造官员的处置,我自由主张,下去吧!” 楚瑞风如蒙大赦,赶忙起身行礼告退。 “阿福,你说我这个儿子,是不是有些小家子气。” “此去剑州,多好的机会,若是处理得更好一些,剑州的资源会给他带来无尽的好处,你说呢?”楚皇笑眯眯的对着徐福问道,内心中略微有些遗憾。 “陛下,这老奴哪能知道,大皇子那是极好的,也很孝顺!”徐福十分恭敬地说道。 “哦?孝顺?”楚皇似乎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继续问道:“那老二,老三老四呢?” “陛下,几位皇子都是风光霁月,威武不凡,对陛下极为敬重孝顺!”徐福更加恭敬的说道。 “哈哈哈,阿福,你嘴里,净是大实话,我都不好说你了,哈哈哈!”楚皇大笑。 徐福看着楚皇,并没有回话。 楚皇此时内心十分纠结,独自站在窗口沉思,很少有人能看清帝王的心思,此时楚皇其实极为苦闷。 大皇子文武皆会,但都不是顶尖层次,心眼还不大;二皇子在为人处世,治国方略方面很有水平,但太过阴狠;三皇子武力极强,开疆拓土是把好手,但他的外戚过于强大,到时候不一定控制得住;四皇子,嗯,小四就和司马世安一样,难以登堂入室。 想着这些,又考虑到外患依旧存在,楚皇头都大了,好在自己身体目前还好,还能再抗几年,但几年后呢? “看来,需要早下决断,既然如此,大朝会下点猛药,后面你们自己去争吧!”楚皇自顾自的说道。 画面一转,大皇子忙碌了很多天,终于回到府上。 此时,大皇子妃,带着他的一儿一女,正在前厅拜见。 大皇子妃,是兵部尚书家族所出,姓李,名婉儿。 “夫君,此次去剑州,可还顺利?我和天儿、念儿在家十分挂念你的安危!”李婉儿说道。 随后楚言天,楚言念上前行礼。 “嗯,还算顺利,你在家操持,也辛苦了!”楚瑞风寒暄道,随后想起和自己一道归来的周若楠。 “对了,镇西侯独女周若楠如今住在府上,你好生招待,另外,天儿,你可以多花些时间接触一下!” “是,父亲!”楚言天恭敬的说道。 “下去吧,我和你们母亲有事要说!”随后两人告退。 “夫君,你是想让天儿和周若楠?”李婉儿顿时明白过来。 “嗯,如今,父皇心思不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定下储君之位,我需要为自己拿到更多的筹码,周若楠若是成为我的儿媳,镇西侯再怎么迂腐,也不会对我们置之不理!”楚瑞风解释道。 “夫君说得有理,我会嘱咐天儿一番!”李婉儿闻言说道。 “夜深了,夫君,我伺候您休息!” “好!” 翌日,镇国公府门前,周若楠独自一人。 “咚咚咚!”周若楠敲响镇国公府大门。 仆人开门便问道:“小姐,您找谁?” 周若楠毕竟也是大家出身,自不会失礼,回答道:“我是镇西侯的女儿周若楠,此次前来拜见镇国公!” “哦哦,是周小姐,您请进,国公爷早就吩咐过,若您前来,直接带去见他!”仆人十分高兴且恭敬地说道。 随后带着周若楠去了镇国公的书房,此时司马世安正在这里和司马长空下棋。 “拜见镇国公!”周若楠按照女儿家的行礼方式问候,看上去有些许生疏。 “哈哈哈,若楠,我已经很多年没见你了,怎么显得如此见外?小时候你可是爷爷前爷爷后的。”司马长空欢喜地说道。 周若楠脸色微红,不知该如何回答。 司马长空看出她的尴尬,便继续说道:“哈哈,老头子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如何喊都随你,别搭理我刚刚说过的话!” 周若楠看着眼前和蔼可亲的老人,丝毫感受不到这是伏尸百万的兵马大元帅,内心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紧张。 “司马爷爷好!”周若楠甜甜地喊了一声。 “哈哈,对了,这是安儿,小时候你们见过!安儿,这位就是镇西侯的独女周若楠周小姐!”司马长空给双方介绍道,还不忘给司马世安递眼色,表示“看你的了”。 “哦,周......周小姐!” “世子!” “......”互相问候之后,场面又陷入沉默。 司马长空见状,便说道:“老头子我就先走了,上了年纪回去睡会,你们年轻人聊!”随后迈着大步,哼着小曲走出书房。 周若楠在司马长空走后,仍然未继续说话,有些不知从何说起的意味。 “周小姐,此次前来,应该不止来拜见我爷爷这么简单吧!”司马世安见周若楠一直未曾开口说话,似乎在考虑怎么说才好,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世子,既然你直接问了,我也不好做小女儿姿态,便直说了!”周若楠见状像是下定决心,然后说道。 “正该如此!”司马世安坐在椅子上,一脸玩世不恭地笑着说道,还不忘给自己倒满酒一饮而尽。 “世子,我想解除我们的婚约!”周若楠略带紧张的说道。 “哦?退婚?有意思!”司马世安玩味地盯着周若楠,不紧不慢的笑着说。 第22章 两年之约 “世子什么意思?”周若楠被盯得后脊背发凉,内心暗自嘀咕这司马世安不是纨绔吗?怎么盯着自己的时候,感觉有些让人害怕。 “没什么,就是有几个问题想问周小姐!”司马世安平静的说道。 “世子请说!”周若楠要退婚,自然姿态不能太过强硬。 “此事是镇西侯的意思,还是别的什么人的意思?”司马世安问道,问的时候一直观察周若楠的神色,其实司马世安也有些不明所以,这个节骨眼上周若楠退婚,最怕就是有心人的设计,所以需要更加谨慎。 “不是父亲的意思,我虽然向父亲提过,但父亲一直不同意,只是我自己的意思。”周若楠解释道,说得十分诚恳。 “那请问周小姐为何要退婚?”司马世安继续问道。 “嗯,世子要听真话?”周若楠带着略有些不屑的眼神说道。 “嗯!” “世子纨绔之名金陵城人尽皆知,甚至我们在西州镇西城都有耳闻,这是其一,最重要的其二是我和你并不熟悉,又没有相处,我做不到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周若楠激动地说道。 “我明白了!”司马世安起身走到门口说道。 “周小姐,我们一起在院子里走走?”司马世安突然提议。 周若楠听到她的话,眼中露出喜色,想着这司马世安虽然纨绔,但还挺好说话,突然莫名其妙地约自己院中散步,让她有些局促,但还是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并肩而立行走,走到一处露台处,周若楠实在忍不住,便追问道:“世子刚刚的意思是同意了?” 司马世安转过头,然后说道:“所以,你其实只是因为不喜欢,所以才要退婚,对吗?” “正是!”周若楠非常确定地回答。 “好的,我不同意退婚!”司马世安继续说道。 “好......什么?你不同意?你耍我?”周若楠原本以为对方就要同意,哪知道冷不丁来了一句不同意,顿时炸毛,有了想揍司马世安一顿的冲动。 “周小姐,你别生气嘛,什么事不能好好聊,非要这么大动肝火干嘛!” 周若楠气的胸前起起伏伏,司马世安眼睛是不是转过去看上两眼,但也不敢多看,害怕身体出问题,那就难受了。 片刻后,司马世安见周若楠稍有平复,便继续说道:“周小姐,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此事是你我父亲早年定下,我父亲已然身死,那就是他的遗愿,我们两个作为小辈,都不该自作主张,你以为呢?” 周若楠听闻此言,觉得也有些道理,随即又听到司马世安继续说道。 “若是镇西侯来和我爷爷商议退婚,给足脸面,再又因为我如今最多只剩十年寿命,我爷爷自然不会因此耽误你的终生,必然会答应!” 周若楠脸色顿时变换,他如何不知道若是父亲前来,最后必然能退婚,奈何父亲一直坚持让自己嫁给司马世安,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周小姐应该是知道这条路不同,所以才私下和我商议,只要我同意,那就不管你什么事,最多你父亲责罚你一番,对吗?毕竟你父亲也不多么看得上我!”司马世安继续说道。 都被司马世安言中,周若楠显得十分尴尬,没想到此行不仅没有将退婚之事甩给司马世安,反而将自己的小心思暴露无遗,不免觉得谣言有些害人,这司马世安,貌似没有别人说的那么纨绔,虽然看着身体柔弱,但好像还有些小聪明。 周若楠在自顾自的思考司马世安的话,看着陷入发呆的周若楠,司马世安并未继续说话,而是独自走到亭子坐下,自顾自喝着美酒。 半晌后,周若楠走上前来说道道:“世子想要如何?嫁你是万万不可能的!” “哈哈哈,我也没有想娶你,只是婚约既成,父母之命,自当遵从。不过嘛......”司马世安的前半句话,让周若楠彻底破防,捏紧的拳头就要打上去,但这最后一句,算是救了司马世安的“绝世容颜”。 “女孩子,别这么暴力,会不漂亮的!”司马世安调笑道。 “司马世安,你到底要说什么,最好一次性说完!”周若楠强压心头的怒气,慢条斯理地说道。 司马世安见状,知道不能再惹这个小丫头了,不然自己估计又要被揍一顿。 “婚约是父辈定的,那自然最好的方式就是先顺着父辈的意愿,你父亲不也常说没相处过、没了解过怎么知道不能嫁?” “那我们可以试着相处一段时间,或者说你观察我一段时间,如果这期间你亲眼所见我一无是处,而且上不得台面,又纨绔至极,这种种亲眼所见之事,你都一五一十告诉你父亲,最后由我来在周叔叔面前说我配不上你,此事是不是就能成?”司马世安循循善诱的说道。 其实司马世安对于这个婚约也有抵触,但在姑姑告知时也已经算是接受,一方面司马家如今有太多的危机,还有之前有太多的仇敌虎视眈眈,若有镇西侯这位岳家,对自己和司马家都是极大的保障。 功利心也好,势力眼也罢,司马世安只想保护好自己珍视的人,过程稍微血腥残忍些也没有办法。 “你觉得如何?”司马世安继续问道。 “那观察时间多久?”周若楠问道。 “两年为期,如何?” “好,但我需要加一条,一旦两年之期到来,你必须要去和我父亲提退婚之事,不可以任何理由拒绝,如何?”周若楠回答道,并且加了一条。 “行,立约签字为证!”司马世安说道。 随后两人拿来纸笔,写了契约书,双方签字,一式两份,一人一张。 “好了,那这件事就算完了,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有漏洞!” “什么?”周若楠疑惑道,她经过深思熟虑,并未觉得有问题。 “万一,万一到时候你喜欢上我了怎么办?”司马世安臭屁地笑着问道。 “滚蛋,这个事情,压根就不会发生!”周若楠脸色一红,大声骂到。 “真不禁逗,你快走吧,没意思!”司马世安见状不对,撒腿就跑,还不忘下逐客令。 周若楠实在没想到司马世安如此的厚脸皮,跑得也飞快,只好自行找到仆人,然后离开了镇国公府。 第23章 南湖诗会 “嘿嘿,这小丫头,有点意思!”司马世安在远远的看着周若楠离开,自顾自的笑着说道。 “笑得这么贱,做什么亏心事了?对了,和周若楠聊得如何?”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吓了司马世安一跳。 “姑姑,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吓我一跳!”司马世安捂着胸口说到。 “还不是你在这偷看,没注意身后,在家还好,要是在外面,刀子都架到脖子上了,还没反应呢!”司马朝月恶狠狠地说道,作势就要给司马世安的屁股来上一脚。 “姑姑,姑姑,别呀,不是说周若楠的事嘛,我告诉你,这小丫头,是来退婚的!”司马世安赶忙转移话题。 “哦?退婚?详细说说!”司马朝月来了兴致。 司马世安苦笑,这个姑姑实在是太喜欢看自己笑话了,但也不敢怠慢,只好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你和她定个两年之约,是为了拖住婚约,防止镇西侯在这期间因为女儿结婚成为别人手里的刀?”司马朝月疑惑地问道。 “姑姑,镇西侯是何等人物,哪有那么容易成为别人手中的刀?只是稍微站站队,就有很大的分量。说白了,维持现状,对我们而言更好,不太能让别人更加忌惮,也不用害怕镇西侯被迫站队。”司马世安解释说道。 “是的,你说的有道理。”司马朝月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其实,我也是知道周若楠现如今住在大皇子府上,才想着拿约定给框住,周若楠虽然是来退婚,但都是她自己的想法,可见并未和大皇子有多深的交情,我怀疑大皇子有更深层次的想法!”司马世安颇为担忧地说道。 司马朝月略一思索,便想明白:“大皇子的长子?” “是的,所以还是要有所准备!姑姑,可否安排人盯着,以防万一。”司马世安请求到。 “嗯,没问题,等会就安排。对了,安儿,最近金陵城会有不少聚会,你之前可是很喜欢参加此类活动,虽然每次都是打酱油的角色,今年可有想法?”司马朝月调笑道。 “嘿嘿,自然是要去看看,如今也算是在家治疗一段时间,再出去只要稍加控制,应该不会有问题。”司马世安笑道。 “嗯,正好,三日后,在南湖有个诗会,金陵城小有名气的才子佳人都会参加,你也去凑凑热闹,正好进入大家视线,总在家里,也会让有心人猜忌,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反而放心。” “好!姑姑。”司马世安点头。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一大早,南湖四周的马路上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每年如此。 南湖诗会,既是才子佳人交流之所,也是识别这些所谓的才子佳人是不是有真才实学,算是金陵城数一数二的集会,关注的人不乏有一些居于高位之人。 司马世安并没有一大早赶到,睡个懒觉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之一,来大楚最让他感到满意的莫过于不用上班,还可以吃好睡好,要不是逼不得已,他真的想纨绔的过一辈子,要不是有压力,谁愿意上班? 直到快正午时分,司马世安和离火才慢慢悠悠地赶到,也不怪他对这个金陵城有些好奇,毕竟来大楚这么久,都没怎么出来过,这是他第一次带着逛逛的心思看这座城。 马路很宽敞,纵横交错,也不乏有一些小高楼,居民区、商业区、政务区,姑且这么分类,还算是规划有序。 当然,最让司马世安感兴趣的还是食物,带有大楚风味的小吃,再加上离火本就是个吃货,带着司马世安把她喜欢吃的都买了一遍,所以才这么晚到。 此时,还在人流里面的司马世安便听到有人吟诗作对的声音。 “月下桂花酒,亭中醉美人!”只见此时有人以月为题,写了一首诗,吟诵其中两句,顿时引得满湖喝彩。 司马世安听到这两句诗,顿时脸上露出难以言表的神情摇着头说:“这大楚的文学素养,这么低的吗?还是这人水平不行?” “这位小哥怎么说话的,这可是金陵城有名的才子,礼部侍郎郭顺之子郭坤,今年中了二甲,厉害着呢。”一位看热闹的年轻人眼热说道。 才子佳人,众人都向往的故事。是个年轻人,估计都希望在上面出个风头,然后让自己心仪的姑娘看见吧! “小哥,是我见识浅薄,敢问,今年的南湖诗会是个怎样的章程,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司马世安笑着说道,还不忘将手中的瓜子塞给他一把。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那人嘿嘿一笑,便开始解释道。 “前后的开始和结束,和以往没有不同,主要是请有名气的大儒来开场致辞或谢幕结语。” “中间具体的环节,一直都是由大儒出题,然后众人以一炷香为限作诗,然后依次吟诵或者谁认为自己的诗冠压众人也可以申请先读。” “今年多了一个特别的环节,就是在最后,大家可以将自己认为做得最好的一首诗写出来让大家评判,最后这首诗和前面命题最好的三首一起上呈给陛下,陛下会根据喜好赐予奖励。” “曾经有过一首诗,深得陛下喜爱,最后给那人赐了子爵,羡煞旁人!”小哥说着说着陷入深深的幻想之中,司马世安没有打扰,每个人都有做梦的权利。 司马世安换了个方位,找了个位置坐下,离火跟上来吐槽道:“一个个文绉绉的,我能打一百个,没意思!” “哈哈哈,离火,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好不好,就知道打打杀杀!”司马世安笑着说道。 “世子,这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去吃东西,我还知道几个好玩的地方呢!”离火眼睛冒着火花蛊惑道。 “先不去了,认真看,这些人在这里,实际上也是一个小朝廷,谁和谁有仇怨,谁和谁交好,都可以看出来。”司马世安解释道。 “嘿嘿,世子,我又不傻,这些都是我的必修课,而且,这里面的很多人都被我查过或者盯过了,等会我给你介绍几个有意思的!”离火挑着眉头说道。 “嗯,你这还调侃起我来了!”司马世安也不生气,随口说道。 第24章 特别的人——陈子夜 不知不觉已经下午,诗会的第一项命题作诗就要结束。 过程中,离火给司马世安介绍了一些金陵城中显贵人家的子弟,让司马世安有所了解。 今天在次的人中,司马世安寥寥认识几人,都是以前妙欲坊的狐朋狗友,唯一算得上有些交情的是一个胖子,名曹有德,是金陵城北城城卫府曹大胆的儿子,曹大胆年轻时候是自己父亲的亲卫军,后被调入城卫军,一路走到如今的位置,名字虽然土,但确不是憨厚之辈。 曹有德有些功夫傍身,从小就跟在司马世安身边,有事是真上,也因此挨了不少打,但还是一如既往。上次如果他在,也许原主就不会死,也就没有‘自己了’。 司马世安想得出神,被一声声喝彩打断思绪,原来是要进行诗会的最后一个项目。 “各位,本次命题作诗,礼部尚书之孙陈子鸣、户部侍郎之子杜礼维、还有今年科举魁首张望三人的诗最为出色,将在结束后送往陛下面前阅览,现在进行最后一项,大家每个人都可以参加,限时一炷香,将自己认为写得最好的诗上呈即可,计时开始。”一位出题的大儒开口说道。 司马世安在想,自己来都来了,要不要也写一首?自己做局之后,只有十年寿命,为的就是降低别人的警惕之心。低调归低调,若是不进入众人视线,进入朝局中心,该怎么去查当年之事? 就在司马世安纠结之时,一道公鸭嗓般的尖叫响起。 “世子,世子,真的是你?胖胖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还能见到活的世子!”曹有德大喊一声,泪水已然滑下脸颊,还不断冲过人群向司马世安方向走来。 司马世安此时一头黑线,什么叫活的世子,要是一个美女走来,梨花带雨,司马世安估计会自豪无比,可此时是个黑脸大汉,若是有地洞,司马世安欲钻之。 众人闻言,齐齐放下手中的笔墨,抬眼望去。或许司马世安不认识这些人,但这些人大多数都知道他。 金陵并列第一纨绔(另一位是四皇子),超级官三代。 曹有德走到近前,双腿似乎是突然断裂般跪倒在地,抱着司马世安的大腿就开始边哭边说。 “世子,我在家中知道你死了之后,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陪你去妙欲坊喝花酒,那些人想要动你,就要踏着胖胖我的身体......” “咳咳,胖胖,你先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呢,等明天你来府上喝酒,我这身体经不起闹腾,咳咳!”司马世安边说,边咳嗽了一声,还不忘提示离火给自己一个手帕“吐口血”。 “世子,你的身体?”曹有德担心地说道。 “无妨,虽然御医都说我最多只有十年寿命,但万一我能活得更久呢?”看得出曹有德是真担心,司马世安安慰道。 内心想着:胖胖啊,不是哥要瞒着你,实在是现在实力不允许啊。 有心人闻言,再看到司马世安的一些动作,便知道之前传出来的镇国公世子最多十年寿命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众人小声议论,都快忘记现在是南湖诗会。 一位大儒站起身冷哼道:“肃静!现在是诗会,有什么事结束你们再聊!” 随后客气地对着司马世安说道:“世子,恭喜你身体康复,镇国公也算松了口气,既然来了,是否要写诗一首?” 司马世安见状,明白这客气是冲着他爷爷的,便也不敢托大,自古以来,就是这些老得掉牙的书生最难搞,但是他们能量又很大,说不定就能召唤一堆人口诛笔伐,还是谨慎为好。 “先生有礼,既然来了,当然不能错过!”司马世安抱拳行礼道。 那位大儒原本只是看在镇国公的面上客气一下,没想到这位世子如此没有眼色,他的纨绔,金陵城人尽皆知,会有什么诗才不成? 随后摇头暗道自己想得太多,也不再多收,回礼后坐回原处。 曹有德见状,便赶忙在前面开路,引导司马世安走向自己所在的位置。 四周的人纷纷见礼,不管私底下如何骂司马世安,明面上还是要把样子做足,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他,说不定就被人找上门了。 “世子,你在我这里写,我给你磨墨!”曹有德笑呵呵的说道。 其余人见状,有的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意,有的摇摇头表示不屑,纷纷忙自己的事情。 就在此时,司马世安看到一个带着兜里的人站在角落,自始至终都未抬头看一眼,只是安静地在写着字。 “离火,那人是谁?”司马世安疑惑地问道。 “回世子,那人是礼部尚书的庶孙陈子夜,之前想和你说的一个特别的人就是他,他父亲曾经也是镇北军的一员,十六年前,一家人从荒州镇北城回来省亲,路过孤山之时遭遇离奇之事,父母身死,他醒过来时已经是在尚书府,被他大伯所救。” “那他为何带着斗笠?” “听说是因为他出生之时,便有一只眼睛是绿色,礼部尚书一直认为是不祥之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一直不在金陵城的原因之一。” “嗯,我曾经出于好奇,查过他父母的死因,没找到,官方说是泥石流,尸体都没找到,他当时年纪小,也什么都不记得。”离火皱着眉说道,什么都查不到让她一直不爽了很久,如今提起显得有些糟心。 “先写诗,晚点去探探!”司马世安不再说话,沉下心考虑写什么合适。 正常的诗不合适,不符合纨绔世子的人设,不能忧国忧民,又要能引起注意,哪怕是不好的注意,看来只能写一些风花雪月,在纨绔的道路上再上一个台阶。 决定好后,司马世安下笔如有神,一气呵成,只是这字,确实不咋的,很符合原主的气质。 正是一首柳永的斗百花。 满搦宫腰纤细。刚被风流沾惹,与合垂杨双髻。初学严妆,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举措多娇媚。 “世子,你这诗,要是拿去妙欲坊,绝对不用花银子!”曹有德赞叹道。 “低调,低调,我身体稍有不适,先走了,稍后你把诗呈上去!明天来府上喝酒哈”司马世安突然看到李子夜写完后正在离去,不待曹有德多说,便顺着后面的过道追了上去。 路过李子夜的桌子前,突然瞥见上面的诗句: 山河残照里,故园炊烟稀;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第25章 半年之后见分晓 追了几条街,突然前面的陈子夜没了踪影。 “世子,小心!”离火突然站到司马世安侧面喊道。 只见一道掌风从侧面袭来,离火小心将司马世安甩向后方,一个侧身躲过,随后抽出腰间别着的鞭子抽向前方,哪知道对方并未躲闪,抬手接住。 两人僵持不下。 “住手!”司马世安喊道。 “子夜兄,误会,离火,退下!”司马世安抱拳行礼,然后示意离火退下。 “为什么跟着我?司马世子!”陈子夜口吻严厉地问道。 “哦?你知道是我,还敢动手?”司马世安玩味地调笑道。 “动手又怎样,有她在,你也伤不了!而且,就算没她在......”陈子夜瞥了一眼离火如今处于防御状态,又回过头对着司马世安言辞模糊的说道。 “没她在?就算?”司马世安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哈哈哈,陈子夜?你确实有些不同,想不想聊聊看,也许,你会感受到不一样的纨绔世子,还有不一样的你!”司马世安大笑,开门见山说道。 陈子夜带着斗笠,司马世安看不清里面的神情,但有前世作为特种兵独有的感觉,明显发觉对方情绪有些变化。 “三分钟?”陈子夜声音冷冽地回答。 “好!” “你想进入军中!” “以你的身手去任何一处都没有问题,但你还在金陵城,说明有原因!” “再加上孤山父母双亡,被你大伯养大,以及你因眼睛之事被视作不详来看......” 司马世安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而陈子夜显然有些震惊司马世安如今的状态,纨绔世子?会有如今的一番言论? “世子继续!”陈子夜语气稍微轻柔的说道。 “我猜测,一方面你可能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需要待在金陵城查一些信息。” “另一方面,你有阻碍,让你没办法找出路,或者说没办法无所顾忌地去军中!” 陈子夜沉默不语,内心有些不敢相信。司马世安猜得八九不离十,自己走自己的苦衷。 “子夜兄,我说完了,你还想聊么?”司马世安平静地问道。 “世子今日堵住我说这一番话,意欲何为?”陈子夜未曾回答,反而反问道。 “我想要你!”司马世安豪情万丈的说道,这可是他来大楚之后第一次想招揽一个人,毕竟是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感觉,有些激动。 “我不喜欢男人!”陈子夜语气迟疑地回答,似乎还是经过深思熟虑。 司马世安一头黑线,貌似自己表达有些问题,赶忙解释道。 “咳咳,我也不喜欢男人,我的意思是,我想招揽你,让你站在我这一边!” “哈哈哈,世子,我承认世人都小看你了,在这之前,我也认为你纨绔不堪,有辱你司马世家门楣,但招揽我,你觉得可能么?况且,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陈子夜笑得很畅快,司马世安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 “如果我说,我看好的是你这个人和你的未来,另外我可以让你名正言顺地去军中,没有人能阻挡呢?”司马世安没有生气,淡淡说道。 陈子夜不搭话,司马世安继续引诱道:“敢不敢赌一把?错了你也没什么损失,反而拥有一展才华的机会,如何?” “多久?”陈子夜沉默半晌问道。 “半年!”司马世安不紧不慢回答。 “好,世子,我等你半年!” “另外,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我看情况回不回答你!”陈子夜继续说道。 思考良久,司马世安问道:“你是不是怀疑你大伯设计杀了你父母,你只是幸运没有死,后面把你养大,算是来自你祖父的压力和你对他没有威胁?” “而你不能离开金陵城,也没有去求功名,算是你们之间默认的相处方式?” 陈子夜没有说话,司马世安看其捏紧的拳头便算是有了答案。 “子夜兄,可否再多说一句?”司马世安神色严肃的说道。 陈子夜转过头,看着司马世安没有说话。 司马世安也不顾对方同没同意,便直截了当地向前走了一步,抬头看着渐黑的夜空说道。 “这夜的黑暗,我们无法阻止,终将会到来,我们能做的,就是在黑暗中找到光明,然后走下去,坚定地走下去!” 司马世安边说边走,话音落下,待陈子夜反应过来,人已经只剩下一个背影。 “世子,你打算怎么帮陈子夜哈!”离火跟在司马世安身后,轻声细语地问道,此时手里还拿着刚买的糖葫芦。 “离火,没想到,这金陵城的夜市如此热闹,好久没逛逛了,走!”司马世安稍有些兴奋的说道,确实他有太久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 “那当然,世子,我带你去金陵台,那个地方想必世子很是怀念?”离火也有些兴奋,她本就好动,又正是贪玩的年纪。 “对了,世子,你还没说打算怎么帮陈子夜呢,到时候半年之期到了,你没做到,可丢死人了,第一次招揽手下,还没招到!”离火做个鬼脸说道。 “我自有办法,不过嘛,现在不能说!”司马世安卖关子,神秘地回答。 “好吧,快,金陵台快到了!” 不一会儿,两人到了金陵台下。九层的高楼,在金陵城也算是比较独有的,见惯了前世钢筋混凝土的高楼,如今看到这木质结构的塔楼形状,显得非常感兴趣。 “司马世子,您来了,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呀!”一位小厮看到司马世安赶忙迎了上来,这金陵台的小厮,可都是有着极强能力的,至少在识人和说话方面都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世子,我们去顶楼吧,那边风景好,坐在露台上喝酒别有一番风味!”离火借着今天司马世安在,也想上去看看,她自己来,或者和木头一起来,都很随意,因为顶楼太贵,去不起。 司马世安正欲说好,旁边的小厮立马陪笑道歉说道。 “世子,不是小店不愿意招待,实在是今天顶楼被包场了,实在是腾不出来,您看八楼怎么样,稍微低一点点,看风景也不受影响,借着您身体好转,给您五折优惠。” 小厮忐忑的说道,这镇国公世子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虽然不至于打死自己,但是揍自己一顿是免不了了。 正在他正准备接受司马世安的雷霆之怒时,一道声音响起,让他不免有些意外。 “那就去八楼,安静点的位置!”司马世安柔声细语般吩咐道。 “啊......哦哦,世子,跟我来!”小厮喜出望外,在前面引路。 “世子,今天确实是有特殊情况,顶楼说是皇孙和镇西侯独女在上面赏月,所以......”小厮看到今天的司马世安格外亲切,不免压低声音多说了句。 “哦?楚言天和周若楠?”心中不免想到,难道打的是这个主意? 第26章 金陵台偶遇皇孙 “世子,您先坐,我去准备酒菜!还按照以往的口味来?” “行,去吧!离火,你需要什么自己去要!”司马世安看着露台外的金陵城,轻声答道。 “好嘞,给我来一个烤猪蹄,松花糕,玉露液......”离火一口气报了十来个,面色尴尬的对着司马世安说道。 “世子,有点多,吃不完我带回去给木头吃!” 司马世安没有理会,反而陷入了思索。 来到大楚已经月余,一来就遭遇危机,直到现在才算是稍有缓解。 父亲叔叔之死、自己被设局妙欲坊,日渐紧张的朝堂局势,还有大楚九州的灾祸和民乱,以及天风帝国、穆兰帝国的蠢蠢欲动。 局势很紧张,稍有不慎,就会沦为王权的牺牲品。 “要想活下去,需要有足够的力量!”司马世安暗自呢喃道。 “楚言天、周若楠,大皇子、镇西侯?”司马师安突然想到在自己楼上,两个人正在风花雪月呢! 难道是试探?还是他开始慌了?司马世安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信息太少。 “离火,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司马世安冷不丁地回过头问离火。 “世子风光霁月,顶好顶好的人哈!”离火拍马屁的说道。 司马世安冷着脸语气严肃地说:“说真话!” “就是真话呀!”离火还想狡辩,看到司马世安就要炸毛,顿时退后一步,带有一些疑惑地大声说道:“世子,世子是金陵城第一纨绔?” “对,你说得对!” “那我问你,我未婚妻此时在和别的男人赏月,我应该做什么?”司马世安继续问道。 “嗯.....上去揍他一顿?”离火继续小声疑惑地回复道。 “你又说对了!走!”司马世安大手一挥,顺便将小厮送来的酒拿了一瓶。 喝了一口,顺便给自己衣服上洒了一些,随后招呼离火一起准备上顶楼。 “周小姐,你看我这句诗如何?‘月下两人影,对坐如树人’!”在楼梯上,司马世安听到一个略有些讨好的声音响起,还念了一句写月的诗。 “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谁呀,大晚上的鬼哭狼嚎?这也算是诗?”司马世安笑喷出一口酒,十分癫狂地大声喊道,还故意提高音调,生怕顶楼的人听不到。 刚说完,楼上有两个护卫便走上前来,其中一人正欲拔刀大声呵斥,旁边一人立马阻止,然后快步走上前来行礼道:“司马世子,您今天也在金陵台喝酒?皇孙殿下在上面宴请周小姐,还请您不要打扰!” 司马世安听出来他话语中的一丝威胁之意,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心中不免想到:皇孙?皇子就已经很多个了,皇孙更是不少,能不能全认识还不一定呢,但镇国公世子只有一个!既然要疯,那就稍微疯一下? “皇孙?哪个皇孙?皇孙那么多,我都认不过来!”司马世安喝了一口酒,咄咄逼人般继续追问道 “司马世安,你在此耍酒疯意欲何为?”还不待护卫回答,里面一道身影走了出来大声喝道。 随后而来的是一道身材婀娜,但穿着女儿装稍显得有些别捏的身影,正是周若楠。 早在司马世安开口的时候,周若楠就听出来是他,但两人既然已经有约定,那就两年后再说,对周若楠来说,自己的承诺比生命还要重要,这也是自己父亲交给她的准则,也因此她十分倔强,不然怎么会有退婚一事? 对方的大喝声,给了司马世安发作的机会,司马世安顺势滚下楼梯,随后坐起来吐了一口血,随后指着上面的楚言天上气不接下气地怒骂道。 “楚言天,你竟然这么大声骂我,我如今旧伤未愈,因为你吓到我,又让我添了新伤,我......”楚言天闻言,顿时胸口憋着一口气,脸涨得通红。 还不待楚言天说话,司马世安继续说道:“不要仗着自己皇孙的身份就到处以势压人,要知道皇爷爷可是有一堆的亲孙子,可干孙子就我一个,哼哼,信不信我去告你状!”司马世安越说越有劲,把他这个皇孙说得比自己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什么‘干孙子’不值钱多了。 “还有,你难道不知道周若楠是我的未婚妻吗?你还请人家这么晚赏月意欲何为?难道你是想夺‘兄弟之妻’?我明天就去问皇爷爷,这孙子之间出现这种事应不应该?还有没有皇家的体面?” “你......颠倒黑白,还有,我......”楚言天正欲反驳,还未说完,便被司马世安打断。 “你什么你,说话都说不利索,还学人作诗?我笑死,写月的诗被你什么影子,树人都拉低了档次!”司马世安继续不断地怼着。 “司马世安,我做的诗也许不在一流,但比起你,却要好上不少,有本事你做出一首以月为题的诗,不需要多,两句即可,只要比我这个好,我就认输!”楚言天上头的说道。 “哦,好啊,可你认输有屁用,来点赌注!”司马世安见对方上钩,顺势提出来。 “十万两银票,外加磕头认输!”楚言天内心狂喜,殊不知他此时也在做局引司马世安上钩,司马世安此时喝了酒,又是金陵城第一纨绔,除了吃喝嫖赌什么都不会,内心想着赢定了。 “好,再加一条,以后不准和我未婚妻有任何瓜葛!”司马世安继续加赌注。 “行啊,那如果我赢了,你们的婚约也休要再提!”楚言天此时已经开心得无法言表,内心想着:这司马世安真是个傻子呀,这就上钩了,婚约一除,又是赌输掉了,就算镇西侯再怎么想遵守婚约,估计脸上也挂不住,到时候就没司马世安什么事情了。 “司马世安,作诗还是限定时间为好,不然万一你一直拖时间,难道我和周小姐在此等你一夜?一炷香如何?”楚言天反问道。 “可以!”司马世安爽快的答应,此时顶楼发生的事情已经随着人流迅速传开,因为金陵台是类似金字塔般的形状,不少下面几层的人都迅速地集中到露台位置,还有不少有身份的人报上名号进入顶楼,做个见证。 两个人都各怀怪胎,因此也乐见事情闹大。 司马世安喝着酒,坐在露台的栏杆上,半炷香后,楚言天调侃地说道:“我的好世子哈,要不认输吧,银票可以算你只输一半,跪拜认输看在镇国公的份上,我也可以给你免了!” “哦,那我还要谢谢你?”司马世安反问着说道。 不待楚言天继续说话,司马世安便站起身看着夜空中的月亮。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第27章 纨绔世子有惊世诗才? 司马世安一口气念完这首词,台下先是一片寂静,随后议论纷纷。 “妙,真妙啊!”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简直说尽了世间悲喜。 赞叹的人不绝于耳。 随后也有人提出了质疑,这似乎不是诗,每一句长短不一,但诵读起来也朗朗上口。 莫非这是一种新的文体? 众人在台下讨论,台上的楚言天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 司马世安对着楚言天说道:“皇孙,输赢一目了然,你可服气?” 楚言天此时见到众人纷纷说好,自己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硬着头皮说道:“你这不是诗,写得好又如何?” “哦,既然不死心,那我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时间还没结束,我继续作诗没问题吧?”司马世安十分不屑地说道。 “哼!”楚言天冷哼一声表示默认,内心无比挣扎地希望司马世安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从别的地方得来这一首不知何种文体的“诗”。 司马世安来回走动几步,便继续说道:“有了,诸位请听好!诗名【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简简单单几句,道尽乡愁之思。 “世子,此首夜思,简单的话语中,透漏着无尽的乡愁,绝!”一人拍手称好。 “是啊是啊,世子,没想到,您还有此等诗才,是镇国公府之幸事,我大楚之幸事!”另外一些正义之人,或者都国家大事有所了解的人,此刻不免为国庆幸。 毕竟司马世安若有些才能,镇国公府就不会那么动荡不安,大楚也有了军神,军心就安定了。 “各位,惭愧,我司马世安如今因祸得福,能再有十年寿命,这些年已经让祖父失望透顶,如今,偶尔能写点小诗,算是稍微宽慰祖父,当不得大家如此夸赞!” 司马世安一席话,将自己的微不足道表现得淋漓尽致。 众人闻言不免动人。 司马世安见状,对着楚言天戏谑地说道:“我的皇孙殿下,如何?这首诗能不能赢你?” 楚言天面色煞白,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得硬着头皮认下。 “司马世安,是我输了,这是银票,还有以后我不会纠缠周小姐!” 说完这些话,楚言天不免想到回到府中,父亲估计会对自己很失望,说不得要暴打自己一顿,顿时更加面如死灰。 司马世安接过银票,随手丢给离火,大笑着说道:“哈哈哈,既然你如此爽快,那磕头认错的事就免了,哼,这是看在干爷爷的份上!” 司马世安知道不能闹得太凶,皇孙也代表着皇室,代表着陛下的威严。 “我们走!”楚言天头也不回的说道,完全没有脸面再待下去。 周若楠,一直在旁边看戏,对于司马世安竟然能写诗,有些惊讶,但也不多,算是稍微和之前形象有些不合。 “世子,此次玩闹可尽兴?”周若楠走过来调侃道。 司马世安装作不懂,冷哼着说道:“哼,你可是有未婚夫的人,还大晚上和别人花前月下,好意思?” “哈哈哈,要你管,且不说我还没和你成婚,是不是未婚妻还尚未可知,就算是,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做主!”周若楠豪气十足,大笑着回答。 周若楠说完,便准备离开,刚走到司马世安身后,司马世安神色凝重,语气严肃的说道:“周小姐,早日搬出来住,有些事情,会有很大影响,镇西侯应该不太乐意参与!” 周若楠闻言,虽然没有说得很明白,但自小聪慧,又经历过很多事情的她听懂了。 “嗯,多谢,镇西侯在金陵的府邸,已经让人收拾了!再会!”周若楠稍微转头,有些感激地解释道。 司马世安没有继续多说,他是个没什么情趣的人,也不喜欢强求。 若有缘,到最后总会走到一起,若没有缘分,强求也无用。 虽然自己对于婚约之事并不排斥,但最后还是看双方能不能走到一起。 司马世安见两人都走了,今天的意外之喜,让他颇有收获,便也不久留。 “离火,我们回去。”司马世安挥手说道。 此时,在皇宫御书房,楚皇此时拿着一本游记看得津津有味,徐福在旁服侍。 “阿福,你说这司马世安,是真的开窍了嘛?”楚皇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说道, “陛下,世子写得确实很有文采,不过,奴才有些欣赏不来!”徐福在旁边伺候着茶水,不忘给火炉内添了些银火炭,这冬天还是有些冷。 “哈哈哈,这小兔崽子不知道什么情况,写的这个也不能算是诗,难道是他自己发明的一种文体?写就写了,在南湖诗会上,竟然写个倾慕青楼女子的,实在是有些难登大雅之堂。”楚皇碎碎念地笑骂道。 临近年关,马上就要开大朝会,然后就是各府、各部放假休息,这个时间点,楚皇也就清闲很多,难得有这么个乐子供自己打发时间。 “陛下,月卫有消息禀报。”黑暗中一道阴冷声音传来。 “哦?什么事?”楚皇来了兴趣,一般月卫所办之事都是自己亲自交代,要么是查探重要消息,要么是盯着重要的人。 “今晚在金陵台顶楼,皇孙楚言天和镇国公世子司马世安以作诗打赌,这是详细的经过,请陛下御览。”冥显露出身影,双手捧着载着信息的纸张说道。 徐福见状,便走上前将纸条拿走给楚皇。 “镇西侯独女周若楠?” “十万两?婚约?” “一首诗……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一首不知道什么文体的……”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楚皇看完后,神情变得有些凝重,过了片刻,便问道。 “今晚司马世安的状态看上去如何?” “病殃殃,但已有好转,不过,最多十年受命之事,应该是真的。” “晚上写的这两首,的确很有水平。” “阿福,明天不是准备召见南湖诗会四人前来御书房嘛,再加一人,把司马世安也喊过来。” “我也很久没有见他了,死里逃生,复活,写诗,还有一个不知名的文体,这一个月的人生,够很多人一辈子了,正好喊过来问问他,顺便找找乐子!”楚皇语气平和地吩咐道。 “是,陛下!”徐福恭敬地答道。 “冥,你下去吧!”楚皇接着吩咐道,随后便躺在椅子上继续看书。 第28章 楚皇御书房施恩 翌日一早,金陵城便开始在讨论昨日南湖诗会送往陛下面前的诗是否得到青睐,今天陛下会不会召见。 在金陵城,天子脚下。 百姓还是相对富足的,不然估计也没有心思去关心这些生存之外的事情。 “哈哈哈,我这里有第一手的消息,关于昨日南湖诗会的,可有人想知道?” “老王啊,你别卖关子,谁不知道你有个侄子在宫里干采买,赶快说,放心,两坛酒,我请了!”人群中一个豪迈的声音响起。 “哈哈哈,李大哥,别急,这次可是有特殊情况哦!”王姓青年卖关子说道。 “哦?是出事了?”大家都十分疑惑,随后有人小声说道。 “老王,赶快说,这给人急的哈!” “好好好,这就说,我且问,昨天一共送去几首?” “我记得是8首吧!”有在场熟悉南湖诗会的人说道。 “没错,那你可知道每年陛下会选几人?” “连续很多年都是4人,这大家都知道!” “嘿嘿,今年是5个人,其中一人是司马世子!”王姓青年继续笑着说道。 众人闻言大惊,毕竟司马世安纨绔之名,金陵城谁人不知? “老王,你确定世子去是因为作诗之事?” “哈哈哈,李大哥,那就是有另一件事你不知道了?” “什么事?” “两壶酒!” “小二,再来两壶,顺便来一只烧鹅!” “老王,这下如何?别卖关子,快说!” 这老李,从前也在镇北军中参军,后来受伤便回金陵城,给了个街道驻点的差使,手里有些积蓄。 再加上这件事竟然涉及到司马世安,他可是最佩服司马世家的人,虽然司马世安纨绔不堪,但不影响他是司马家的独苗苗。 “因为昨晚在金陵台发生了一件事,司马世子与皇孙楚言天对赌,最后司马世子完胜,作诗两首。” 随后,老王将别别扭扭抄写的两首诗拿了出来,由人诵读讲解,让得在场众人无不叹服拍手称好。 金陵城各处酒楼都在议论纷纷,此时的司马世安已然进宫。 司马世安到御书房时,已见到四人在门口等候,还有自己的熟人——陈子夜。看来那首诗也让陛下看上了,毕竟曾经马革裹尸,还是有很大感触。 两人见面,并没有说话,另外几人对着司马世安微微颔首行礼表示恭敬,谁让司马世安有个好爷爷,不服不行。 这是司马世安第一次看到李子夜真容,确实左眼有一些特别之处,但好像并没有很明显,不禁内心想着,难道还需要出发,或者激活? “五位,陛下已在御书房等候各位,请进!”一位太监走出来说道。 几人不敢怠慢,纷纷整理了下衣衫,司马世安因为常来皇宫,反而没有那么拘谨。 不过自从司马世安年纪稍微大点,自己就不爱来这里,因为很多人都瞧不上自己的纨绔和没有能力。 反而是陛下,对自己一直以来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可能是一切尽在掌握,因此没有太多害怕。 司马世安此次,也是有着自己的一些想法和目的,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达到。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行礼跪拜,虽然有些不熟练,但都算是正常,毕竟是见陛下,私下里都有请教或者学习。 “平身吧,在御书房就不必那么拘谨。”楚皇笑着对众人说道。 几人除了司马世安,其他人都只是在一些场合远远见过楚皇。 和蔼可亲,让人如沐春风,楚皇给众人的第一印象。 “你们几人,却有些许诗才,可见从小到大,在学习方面都有些天赋。” “杜礼维,你父亲如今是礼部侍郎,乃朕的股肱之臣,今年的科举你也在二甲之列,以后父子二人同朝为官,必将成为一段佳话!”楚皇对其中一个文雅青年说道。 “谢陛下夸赞,臣必将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的赏识之恩!”杜礼维听闻楚皇之言,言外之意十分明了,自己也将迈入朝堂,当然具体的是在地方为官,还是有更好的机会就不得而知,毕竟就算高中科举一甲,也不一定有机会留在金陵城。 “嗯,陈子鸣,陈子夜,你二人出生世家,祖辈、父辈,均在朝堂、军中有所建树,有如此才能在情理之中,但能有如此才能,也算是不辜负长辈的期许,毕竟世家大族,想要让后辈都更加出色,更上一层楼!” “你们二人,只要孜孜不倦,好好努力,日后必将有所作为!”楚皇勉励道。 “是,谢陛下教诲!”陈子鸣、陈子夜抱拳行礼,恭敬地说道。 “张望,难能可贵,在场众人,你才是最为辛苦的那个,寒门贵子,哪怕朕登基以来,不断地在考虑让寒门学子有更多机会,但局限于家世和眼界,始终没有太多有能力的人出现。” “如今,你的出现,也算是给了我一丝宽慰!”楚皇十分欣慰地笑着说道。 “谢陛下,陛下开科举,令天下所有读书人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臣有今日,全赖陛下天恩!”张望不卑不亢的行礼,让楚皇更加喜爱三分。 到此时,楚皇已经点了四人的名字,场面顿时有些尴尬,因为楚皇面色微变,没有继续说话。 几人纷纷感觉到些许的异样,连司马世安都在心里打鼓,不知道楚皇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考虑要不要打我一顿? 片刻后,楚皇冷着脸,语气严肃的说道。 “司马世安,论纨绔,这金陵城怕是没人能与你比肩了吧?” “陛下,那个......我......臣从死亡边缘走过一遭,如今已然大不相同,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司马世安断断续续地说道,像是被楚皇的气场吓到。 “哼,嘴上说的不能信,还是等你做到了再说!”楚皇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 “徐福,给每人赏黄金百两,然后你们几人,今年大朝会后的群臣国宴,都可来参加!”楚皇和众人说这些,一方面是勉励,一方面也是看看众人的状态,有没有大的用处,看完便让众人离开。 司马世安心里还在琢磨怕是没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暗自觉得可惜,正准备随众人一起离开,刚转身,一道声音传来。 “司马世安,你留下!”楚皇口吻严厉的说道,语气不容拒绝。 司马世安闻言,暗自窃喜,但同时也有些害怕,万一这位陛下,不愿意配合自己,那可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29章 疯狂装傻司马世安 “听说你小子昨晚赢了十万两?豪气得很哪!”楚皇继续说道,像是马上就要大刑伺候。 “干爷爷,这个真不是我惹起来的,是皇孙殿下他拉着我未婚妻去风花雪月,我一个大小伙子,哪能受得了这个气,要不干爷爷你给我赐婚吧,省得别人惦记!”司马世安厚着脸皮,爷爷前爷爷后地喊着。 “哼,我才不上你的当,这事情,我不做主,镇西侯是个棒槌,我的话要是错了,他都不听的,回头好心办坏事了!”楚皇吹胡子瞪眼的冷哼道。 “还有,你小子,谁是你干爷爷,朕怎么不知道?”楚皇继续说道。 “干爷爷,你忘了,当年我和爷爷来御书房,你们喝着酒,说爷爷的孙子就是你的孙子,不会不认账吧!”司马世安继续说道。 “好了,你小子前些日子死了,朕还默默难受了一段时间,当然主要是为你爷爷后继无人觉得惋惜。” “后来你又活过来了,虽然最多只有十年寿命,但好好调养,总归能给你司马家留后。” 楚皇看着司马世安如此的厚脸皮,看来并没有因为只有十年寿命而感到恐惧,也许就是傻人有傻福。 “可不是嘛,干爷爷,你可是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棺材里,棺材板都给我订上了。” “我吓得魂都没有了,要不是醒得早一点,就给活埋了!”司马世安表情苦涩,心有余悸地附和道。 “嗯,前面的事情,该处理的人都处理了,以后你可得省点心,别让你爷爷继续给你擦屁股。”楚皇警告着说道。 “只要你不是犯谋逆大罪,朕就不会让你去死,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干爷爷,生死间走一遭,我确有些感悟,也不求有多大成就,只想安稳度日。”司马世安恭敬地说道。 “嗯,今日见你,虽然还是有些不着调,但总体上看,已然没有往日那么让人见着就生气!”楚皇略有些欣慰的说道。 其实楚皇内心也很复杂,司马世家给自己的帮助,是朝中众人无法比拟的。 但作为楚皇,也或多或少害怕臣子功高盖主,自己活着还好,若自己死了,自己的儿子、孙子能否压得住? 现如今,只剩下司马世安一个没有多大能力的后代,估计等镇国公死后,司马世家在朝中的能量就此消散。 楚皇内心想着:如此也好,不用流太多血,伤到大楚根本。 “干爷爷,刚刚不是说到留后的事情?” “我看那周若楠,要不干爷爷替我说说看?” “如果不行的话,我记得有好几个大臣家里有待字闺中的女儿,要不......”司马世安在旁边碎碎念地想要楚皇给自己赐婚。 “停,又开始不着调了!”楚皇听着司马世安的言语,内心也十分无奈,自己为啥要说“留后”的事情。 说来也奇怪,司马世安对自己有畏惧,有害怕。 有时候竟然像是忘年交一样在聊天,说的话总让自己当场无语或者生气。 “或许就是他这样的性格,让自己没有什么顾忌吧。”楚皇暗自呢喃道。 “和你扯了半天,一直忘记问你正事了!” “干爷爷请问!” “昨晚你写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个是一种新的文体?你从何而来?” “干爷爷,这个确实是一种新的文体,我以前遇到一个老乞丐,偶尔就会独自念叨这种类型的唱词。后来......” “后来怎么了?” “干爷爷,我说了,你可别打我!” “继续说吧!” “后来,因为我喜欢去妙欲坊喝酒听曲,为了博美人一笑,便在家钻研。” “可惜最开始的时候,没有什么知识底蕴,写得都很烂,没怎么传开,之后几年就只能多看看书了!” 司马世安找了个理由,确保自己有些才能之事能够没那么惊世骇俗。 “我把这种类型的文体称为‘词’,相较于目前大楚盛行的诗来说,文体上没有严格的要求字数对仗工整,因此增加了更多的表达形式,也能表达出更多不同的情感诉求!” 司马世安解释完,便不再说话,等着楚皇的下文。 楚皇思索片刻,点头笑着说道:“嗯,确实如此,不错,你小子没想到还能有如此创新!” “干爷爷谬赞,只是运气好罢了!” “安儿,你可能还不知道此事的重要性,这可是引领时代思想进步的重要组成部分!”楚皇眼中露出精芒,看着司马世安热烈的说道。 司马世安闻言,似乎有些似懂非懂,但两世为人,瞬间也抓到了其中的紧要之处。 但在楚皇面前,司马世安没有表露出来,顺着对方的话问道。 “不会吧,这不就是写了写东西,有那么重要?”司马世安保持怀疑态度地惊讶问道。 “哈哈哈,你年纪还小,又没有经历过国家大事,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你可知道,大楚多文人,文风鼎盛,也因此让周围两大帝国的读书人心向往之,这样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内心向往大楚。” “也许国家有界,但思想无界!” “近些年,天风帝国,在文学方面大有迎头赶上的趋势,他们本就在军事一道上有先天优势,如今在文学方面又如此做派,想必你也能明白为什么了吧!”楚皇解释道。 “陛下是说他们要在各方面超过我们,从而不费吹灰之力地削弱大楚的影响力!” “嗯,很好,你还不算笨!” “咳咳,干爷爷,我一直很聪明的,好不好!” “哈哈哈,是,所以此次你的词的出现,将会让对方多年谋划受到很大阻碍,说不得又将引起沧澜大陆新的思想热潮!” “原来我这么厉害,哈哈哈,干爷爷,那这次能否多赏赐一些女子用的首饰之类,我好去送给别人,您说得对,传宗接代的大事,我必须在有生之年尽快解决!”司马世安颇为臭屁地显摆道。 “哼,赏赐自然少不了,有此要求朕自然会满足你!” 还不待司马世安搭话,楚皇继续说道。 “但是,你记住了,既然开了写词的先河,那就要继续下去,十日后大朝会,你将你所想到的关于词的所有事情,写成奏折,以及详细的规则,这件事将作为今年大朝会的重要议题!” “你所要的赏赐,朕都满足你,到时候还会有特别的奖励!”楚皇颇为神秘的诱惑道。 “没问题,今天回去就开始整理,那干爷爷可别反悔!”司马世安自信地回答。 “好,不早了,你回去吧!” “对了,和你爷爷说一声,让他有时间多来宫中看看我,到了如今的年纪,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可活!”楚皇声音稍有些失落的吩咐道。 “臣定会告知爷爷,干爷爷,我走了!”司马世安恭敬行礼告退。 第30章 曹有德才是老狐狸! 待司马世安走后,楚皇稍有些疲倦。 “阿福,你说朕是不是老了,如今竟然有些怀念从前马革裹尸的日子!”楚皇躺在椅子上问道。 “陛下春秋鼎盛,还能活万万年!”徐福恭维道。 “呵呵呵,活万年的那是王八!”楚皇呵呵一笑。 “陛下,奴婢......”徐福连忙跪下,正准备认错,被楚皇打断。 “好了,没有怪你!” “哎,有些可惜了!” “陛下是说?世子?” “嗯,只有十年时间,若是他能够再多二十年,或许在文化方面真能给另外两大帝国带去文化侵袭!” “算了,想太多也无用,现如今走一步看一步!”楚皇自顾自地说道,随后便闭目小憩。 画面一转,司马世安回到府中,刚到便被告知曹有德在府上等候,已经安排在自己的院子。 刚走到自己住的小院门口,一道肥大巨硕的身影从远处快步跑过来,人还未到,带着哭腔的粗壮声音已然到达。 “世子,世子,胖胖终于又见到你了,昨晚一别,已经......” 司马世安依稀能看到对方扳手指头。 “已经八个时辰了,我早早赶来,没想到你被陛下请进宫里去了!” “扑通!”曹有德又顺势跪下来,抱住了司马世安的大腿,鼻涕眼泪都流到了衣服上。 “好了,曹胖胖,先起来,好久不见,你是又长胖了?” “世子,哪里话,这些时日不见世子,胖胖我都瘦了好几斤,不信上称,多一斤咱拿刀割一斤......”曹胖胖谄媚地说道。 “呵呵,都是肥膘,都不能吃!”司马世安嫌弃地说道。 “不能吃可以喂狗哈!”曹胖胖顺势继续说道。 “好了,胖胖,还能见到你,已然不容易,边喝边说!”司马世安也颇有些欣慰,没想到这曹有德还真的对原主一片忠心,十分难得。 “胖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司马世安拿着酒壶给曹有德倒了一杯,随后给自己也满上,随口问道。 “世子,你知道的,我老头子就是那么个谨慎的性格。自从知道你死了之后,虽然也有心帮忙,但始终没有付出行动。”曹有德喝了口酒抱怨地说道。 “我那会儿知道了之后,就被他给关起来了,从里到外防得严严实实。生怕我跑出来找事!” “世子,万幸您现在还活着,不然胖胖我估计这辈子都会愧疚得很!” 曹有德说完,提溜着酒壶喝了一大口。 明心见性,危难之时才得见真朋友。 “胖胖,往事已经过去了,咱就不提了!以后,还有大好的时光,可不能错过了!”司马世安走过来拍了拍曹有德的肩膀,笑着说道。 “好的,世子!”曹有德郑重地回复道,内心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能再让世子陷入此次一般的危险之地。 两人聊着以前的趣事,喝着酒。 酒过三巡,司马世安想到曹有德以后肯定会跟随自己的步伐,那从现在开始,有些事情需要做一些安排。 “有德,我有一些心里话想说,你可愿听听?”司马世安放下手中的筷子,神色凝重地说道。 曹有德顿时愣住,从小到大,司马世安都没怎么喊过自己的大名,这次如此郑重,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世子,请说!”曹有德像是变了模样,摆出认真听的姿态。 “一直以来,你其实都是陪着我胡闹,虽然你外表粗犷,实际上心思细腻,而且文采风流,武功卓绝,是也不是?”司马世安眼中闪过一缕精芒,盯着曹有德的眼睛。 “咳咳,世子,不瞒您说,我确实没有表现得如此不堪,但从始至终,对待世子,都是真心以待,世子以为?”曹有德轻咳一声,反问道。 “我自然知道,不然今日我也不会戳穿此事,今日这么说,就是为了坦诚相待!”司马世安继续说道。 曹有德微微颔首,然后问道。 “世子生死边缘走过一遭,是有什么想法?” “嗯,沉默多年,一朝苏醒,因此,有一些想法,但需要你的协助!” “世子请说,有德有生之年,都会追随世子的步伐!不为别的,就因为自始至终,世子从未因为我长相丑陋,发自内心厌恶过。” “哦?你是因为这个?我可是一直让你替我抗揍来着!”司马世安调侃道。 “嘻嘻,这本也是我愿意的!”曹有德想起往事种种,不免笑道。 “我在静候时机,若有可能,我会向上走一走!”司马世安隐晦地说到自己未来的目标。 曹有德闻言,先是精神振奋,随后陷入沉思。 “有些难,需要等待,若是没有好的机会,万不得已之时当行万不得已之事!”曹有德冷静的说道。 “有德此言,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所以需要力量!”司马世安继续说道。 “世子,此事除我之外,还有谁知道?”曹有德问道。 “爷爷、姑姑和外公,再无其他人!”司马世安不紧不慢地答道。 “嗯,除非十分信任的人,不然在局势明了之前,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多,暴露的风险越高!”曹有德提醒道。 “另外,此次回去,我会找父亲安排我进入城卫军!”曹有德已经在为以后的事考虑,第一件事就是掌握自己最接近的力量。 “好,然后帮我留意一下从北门进入的人员,涉及到镇北城或者天风帝国的消息,一律同步给我!”司马世安也不拖沓,聪明人说话不用过多解释。 “明白!”曹有德说完便陷入沉默。 “世子,我想说,您才是真的隐藏的很深,直到今日,我才算对你的志向有所了解,以前,我也只是想和你一块,潇潇洒洒的过一天算一天!”曹有德还是把这件事挑明。 司马世安内心苦涩,暗自叹道:胖胖啊,我以前那是真的纨绔啊!可这事情可没办法放到人前来说。 “哈哈,以前我也没想到有些人竟然如此的赶尽杀绝,不然我真不想陷入尔虞我诈的境地!”司马世安解释道。 继续闲聊了几句,曹有德便告辞离去。 第31章 大朝会前暗流涌动 “没想到我的感觉是真的,胖胖一直以来都是在身边守护!”司马世安感慨道。 “安儿,这是遇到什么事情感慨至此?”司马长空知道司马世安回来,便过来看看,老远就听到他独自一人发出感叹,笑着问道。 “爷爷,您来了!是曹有德,这小子恐怕您都看走眼了!”司马世安笑着说道,随后将进入皇宫的事情还有曹有德和自己的对话都说了一遍。 “嗯,你自己的布置,你自己把握就好,若有什么需要爷爷协助的,尽可说来。” “我明白,爷爷,目前来说,以不变应万变更为妥当!”司马世安点头称是。 “对了,爷爷,陛下近来是不是身体状态没有那么好?”司马世安略微有些疑惑地问道。 “怎么有此一问?”司马长空也有些诧异。 “您和陛下年纪相差无几,按道理如果身体状况良好,应该不至于会不断怀念从前的往事!” “今天陛下有话让我带给您,说若有时间,记得多去宫里找他聊聊天!”司马世安解释道。 司马长空闭口不言,有些事情,他从未对外说过,到如今,也不打算这么早就告诉司马世安。 “安儿,此事我心里有数,你暂时不用多管。”过了一会,司马长空神色凝重的说道。 “好的,爷爷!”司马世安听到司马长空如此说,也不好多言,相信爷爷有自己的考虑。 “对了,爷爷,年底的大朝会,我从来没参加过,以前也不了解,可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地方?”司马世安换个话题问道。 “咳咳,安儿,这个事情我一直以来其实也没怎么关注,毕竟我很久不管朝堂之事,正好今晚你外祖父会过来,到时候一起聊聊!”司马长空略有些尴尬,心里想着如今的情况,自己该上点心了。 司马世安并未多言,只是点头表示理解。 就在此时,离火和隐从远处急匆匆地赶来,似乎有重要的事汇报。 “公爷,世子!”两人上前行礼。 “不用多礼,如此着急,是有事情发生?先坐下,喝杯水再说!”司马长空不紧不慢的说道,随后司马世安拿着茶壶到了两杯水。 “多谢世子!” “嘻嘻,谢谢世子!” 司马世安淡然一笑。 “公爷,我们在剑州的探子传来消息,今年冬天,剑州偏远地带,冻死、饿死的大有人在,很多活不下去的人易子而食,在各处山头,渐渐出现了一些匪患,剑州开始乱了!”隐将剑州发现的情况详细汇报说道。 “当地官府可有奏报回金陵城?”司马长空闻言问道。 “有,但据我们在金陵城的人员一路跟随,消息都被一股人马截留,所以信息一直没有到达官府!”隐神色严肃的说道。 “是大皇子的人?”司马世安插话问道。 “世子猜得不错,正是!” “看来是不想在年底大朝会之前将事情捅到陛下面前,今年几位皇子都有功绩,大皇子所做之事更加复杂。” “世子说得对,陛下多年来都只是让各位皇子参与政事,并未赋予太多权利,一直在观察他们的能力,近期有传言说陛下如今的年纪,估计要定下储君之位,最次也要给各皇子封王,以示功绩!”隐继续说道。 “我们需不需要做些什么?”隐请示道。 司马世安看了一眼司马长空,露出询问之色。 司马长空呵呵一笑:“你来安排就好,我就听听,提提意见!” 司马世安点头,陷入思索。 “暂时不用管,安排人观察事态发展,如果有漏网之鱼,我们捞几条保护起来,这点事情,没办法伤筋动骨,不宜大动干戈!”司马世安斟酌再三说道。 “是,世子!” 隐回答后,继续说道。 “世子,公爷,还有一件事情,朱青青从镇北城回来,带来一个不太确定的消息!” “哦?她回来了?什么消息!” “自从上一次在镇北城大战之后,两国的交流停滞了很长一段时间,近些年才慢慢多起来,她从一位天风帝国的商人口中得知,过完年之后,天风帝国会派遣使臣来金陵,似乎有和亲之意!” “可有趣的是,对方送来一位公主,是天风帝国二皇子的亲妹妹,天风帝国太子之位早就定下,二皇子和太子这些年明争暗斗,这次又将其亲妹妹送来和亲,也许内部争斗更加白热化。”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如今三大帝国,十五年前来看,军事,文化,底蕴,大楚帝国领先,天风帝国次之,穆兰帝国因为分封的原因稍微差点,但综合实力不弱。” “可如今,镇北军没有之前那么强悍,将领也有脱节,对方此次前来,说不定另有心思!” 司马长空唏嘘地说道,戎马几十载,虽然看惯了生死,但还是不想看到百姓受苦。 “爷爷,也不用太过悲观,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准备!”司马世安反而心态越来越好,只有在乱中,才有翻云覆雨的可能性。 “嗯,安儿此言有理!”司马长空欣慰地笑着说。 “世子,另一件事是,镇西侯今年会回金陵城参加大朝会,听说是陛下差人快马加鞭送了圣旨,要求其必须回来!”隐皱着眉头,有些玩味地看了司马世安一眼。 “隐大哥,你这是什么眼神!” “镇西侯回来了,还能杀来府上不成?” “等他到了金陵城,我就睡在爷爷房中不出去就好!” “胆小鬼!”离火在旁边嘟囔着小声嘀咕道。 司马世安也不生气,装作没有听见。 “好了,没什么事,你们也下去休息吧!”司马长空对着两人吩咐道。 “属下告退!”隐和离火闻言便退下。 “世子,要是出门,记得喊上我保护你!”离火临走前,对着司马世安小声说道,随后笑嘻嘻的小跑出去。 “好了,安儿,等晚上你外祖父来,到时候一起吃饭,我回去休息会!”司马长空站起身边走边说。 “哎,人上年纪了,就是有些容易犯困!” 司马世安坐在小院亭中,看着满园的枯枝落叶,不免有些许悲凉。 剑州之事,自己虽然没有亲眼所见,简单的描述,就可见其中的悲惨。 难道怪自己太过心狠,明明知道也不想办法阻止? 很难想清楚,也难回答,毕竟世事难两全,不对吗? 司马世安自言自语。 第32章 外祖父的礼物 临近晚饭时分,王德明准时到达,依旧从后门乔装而来。 “外祖父,最近你有些忙,听说外出了一趟,去了剑州?”司马世安见到王德明来了,十分热情,寒暄问道。 “安儿,看你状态,现在挺好。” “因为公事外出了一趟,呵呵,这次我可是给你带了礼物!”王德明笑着说道。 “哦,老匹夫,礼物呢?我可是看着你空手来的!”司马长空见状,吹胡子瞪眼搬般说道, “哼,又不是给你的,礼物一会就到!”王德明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不是准备了酒菜?还让我站在这里?” “哈哈,外祖父,我们去我的小院,早就准备好了,只等您来!”司马世安边说边上去扶住王德明的手臂。 对于司马世安的恭维,王德明十分受用。 三人边吃边喝边聊,将近期发生的事情都过了一遍,查缺补漏,看看有没有什么细节是忽略的。 其中有一件事,是王德明此次外出剑州发生的。 “安儿,你这边说的关于剑州之事,确实可以延后再给暴露出来,陛下有自己的信息来源,估计最多年后,也会有消息到他那里,具体会怎么做,就不得而知了。” “是的,外祖父!” “我这里还有一件事,关于工部尚书的。”王德明接着说道。 “哦?什么事!”司马长空喝了口酒,有些兴趣的问道。 “此次剑州决堤之事,多半和他有些关系。” 说到此处,王德明皱了皱眉。 “但很多年来,唐奉先都尽忠职守,在外修建水利,很少出事,造福百姓,口碑很好!” “按道理这么大的工程,不应该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外公,会不会是他下面的人中饱私囊,欺上瞒下?” “有一丝这个可能性!”王德明思索良久,短暂地确认。 “老王,安儿,工部尚书若只是个工部尚书,那尽忠职守也好,贪赃枉法也罢,对我们目前状况影响不大!” “祖父您的意思是‘四皇子’?”司马世安听出来司马长空题外之意。 “正是,他毕竟是四皇子的舅舅,储君之位尚不明确,而且此人在外行走多年,会不会有什么后手?看来需要花些心思在他上面。”司马长空说道。 “隐,安排人查一下工部尚书唐奉先,尤其是这次的剑州之事,看看有什么联系。”司马长空对着屋外喊道。 顿时一道声音传来。 “好的,公爷!” 吩咐完之后,三人都有些沉默,最近的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几人还是有些难以面面俱到。 “我觉得我们需要有一个人能帮我们分析事情!”司马世安平静的说道。 “你有好的人选吗?”王德明问道。 “暂时不确定,而且现在时机不对,暂时只能劳烦外公和爷爷了。”司马世安顿时有些无奈。 他认识的人本就不多,陈子夜?貌似更偏向于武将。曹胖胖?他应该可以,但是还是先问问他的意见之后再说。 司马世安想着想着,不免有些激动,在他看来,曹胖胖,是极其有希望成为元帅的人,各方面都很强。 “先不说这个了,安儿,也不用太过着急,现在还不到最后一步,很多事情发生了再处置也还来得及,最不济,我们还有退路。”王德明拍了拍司马世安的肩膀勉励道。 “知道了,外公,我没事,就是稍许有些累!”司马世安点头说道。 “陛下让你大朝会将‘词’的文体和规则公布出去,这件事是好事,会给我们留出来时间。看来陛下,心里应该是不希望和司马世家闹僵。”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最近大朝会之前,我会在家把内容准备好,其他事情就交给祖父和外公盯着了!”司马世安言辞俏皮的说道。 正在此时,屋外吴管家的声音响起。 “公爷,王大人的管家说准备的礼物送到了,现在的屋外等候。” “哈哈哈,安儿,给你准备的礼物来了,一起看看!”王德明此时十分高兴,总算是没有耽误时间,赶在此时送到。 “阿黄,快拿上来!”王德明有些迫不及待地喊道。 只见阿黄将手中的檀木匣子轻轻地放在桌上,一共两层,从外表看,像是装的武器。 “老王,你这送的是兵器?”司马长空一眼便看穿,随即说了出来。 “哼,今天让你也见识见识!” “呵,我什么样的兵器没见过,你以为我这些年的戎马生涯是假的?” 司马世安看到两个老人又开始斗嘴,心里也一阵无奈。 不过此时的司马世安也顾不上打断他们两个,因为他对这个匣子十分好奇,来到大楚之后,没有怎么显露过自己的身手,也就懒得去准备什么兵器。 但哪个少年人不喜欢绝世神兵?想来自己外祖父如此兴奋,肯定送给自己的是好东西。 “安儿,你打开看看!”王德明见司马世安正打量着匣子,便凑上来说道。 司马世安点头,然后开始打开匣子第一层,里面放着一把长剑。 司马世安左手握住剑,右手将剑拔出。 “好剑呀,老王,划破空中之时,有破空之声!”司马长空本就对兵器十分了解,只听声音便快速判断出好坏。 王德明闻言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是此去剑州,路过剑山脚下时,遇到山石崩塌,清理路障之时,发现了一块黝黑的陨铁!” “正好此行去的又是剑州,便找铸造大师打造了这柄剑!” 王德明介绍道。 “外公,此行竟然如此凶险?”司马世安听到原来还有如此惊险之事,不免露出担忧之色。 “哈哈,都是小事,怎么样?安儿,这把剑你可喜欢?” “当然喜欢,外公!多谢!”司马世安转身行礼说道。 “对,下面还有一把刀,因为量大,我又不清楚你喜欢什么样的兵器,便再打了一把刀。”王德明上前打开第二层说道。 司马世安拿起刀把玩一番,露出满意之色,心里对外公如此将自己放在心上感动不已。 “一刀一剑,希望可以陪伴你扫清障碍,海晏河清。”王德明颇有些愿景般说道。 司马世安点头,暗自发誓定要走出自己的路。 “那以后,你们就叫开山剑,寻路刀!”司马世安自顾自的说道,眼中透露出对前路的渴望。 “哈哈哈,名字不错,很有韵味!” “哼,韵味?这叫很有志向!” 两位老人说完,相视一笑。 第33章 大朝会殿外见镇西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金陵城虽然热闹,但透漏着一股奇怪的意味。 城卫军加上了巡逻,百姓彼此之间遇到一些磕磕碰碰,冷哼一声就不了了之。 大朝会,每年一次,是一年之中最后一次百官上朝,也是下一年国家发展重点定下基调的第一次会议。 没有人愿意在此时触宫中那位的霉头。 那位开心了,来年大家都轻松些。 天渐渐变冷了,大朝会临近的最后一天,下起了大雪。 金陵城一片雪白,司马世安这段时间一直在家中整理关于“词”的一些资料,期间曹有德来过一次。 司马世安十分认真地问过他的想法,曹有德出乎意料地告诉他,若有机会,他更喜欢驰骋疆场,当然,有需要的时候,也愿意立足于幕后。 听到曹有德如此之言,司马世安便明白,曹胖胖此人,上马可提刀御敌,下马可持笔搅弄天下。 翌日一早,大雪停了,天微微亮,已经有不少官员从家里出发,因为下雪的原因,城卫军为保障各处官员能顺利参加大朝会,早早地安排人员清理街道。 司马长空、司马朝月、司马世安,三人今天都未曾骑马,共同坐在一辆马车内。 “你小子今天还可以进入内殿,看来是要给你封赏了!”司马朝月调侃的说道。 “哦?姑姑,这大朝会还有这种讲究?”司马世安问道。 “嗯,在金陵城有职位,日常每周朝会能上朝的人员都会到场,进入内殿。” “陛下大朝会前陆续发出圣旨召回金陵的人也要进入内殿。” “而像我这样的,没有什么重要事情,但因为家族原因允许参加群臣宴会的,可以跟随一起在外殿等候,当然也可以不用这么早来。” “原来是这样,那姑姑今天为什么跟着一起?”司马世安可是知道司马朝月不喜欢这种人员众多的聚会,用她的话说,就是一个个假模假式,心烦。 “回金陵后,一直未曾出去见一见朋友,乘着今日的机会,和她们交流一番。”司马朝月解释说道。 “男的女的?”司马世安脸色尴尬地问道。 “你是不是皮痒了,司马世安?” “姑姑,随口一问,随口一问,咳咳……”司马世安讪讪一笑。 “你们说,今天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司马世安好奇地问道。 “嘿嘿,保证让你大吃一惊!”司马长空神秘嘿嘿一笑。 “爷爷,你是知道什么?”司马世安诧异地问道。 “到时候就知道了!过了今天,金陵城会热闹起来,整个大楚,要起风了!”司马长空说完便不再多言,闭目小憩。 司马世安看着爷爷的模样,知道问不出什么,也不再说话,掀开窗帘看着马车窗外。 “吁吁……” “公爷,到了,后面的路需要步行了!”吴管家停了马车说道。 “老吴,你先回去,这里太冷,等晚些时候再来!”司马长空吩咐道。 吴管家点头表示明白。 “我们走吧!”司马长空挥挥手,让司马朝月和司马世安跟上。 “真冷呀!这么早就上班,造孽呀!”司马世安吐槽道。 刚说完,突然感受到一股危机靠近。 “啪!”一大坨雪球砸在自己的屁股上。 原来是司马朝月就地取材,拿了一个雪球,给了司马世安一击。 “姑姑,你竟然偷袭!”司马世安不甘示弱,也顺着宫里的道路随手制作雪球。 你来我往,玩得不亦乐乎。 司马长空见到这一幕,感到十分欣慰。 路途中也有不少其他的官员,他们可不敢如此放肆,在遇到两人路过时,都停下来示意。 也就是司马世家的人,在这里丝毫不感到压迫。 司马长空,一人伏尸百万,可不是简单人物。鬼神见了,都礼让三分。 两人在嬉戏打闹中前行,没过多久便到了殿前广场,此时已经稀稀松松站了不少人。 见到了此处,两人也默契地停止了打闹。 司马世安抬眼望去,这些人三五成群地分站各处,文武官员泾渭分明。 扫视一圈,视线停留在周若楠身侧。 “镇西侯周不为!” 司马世安内心狂震,周不为,是个身高八尺,两鬓稍有斑白的青年人,此时跨步而立,一把长刀矗立在两腿之间,双手交叉握住剑柄。 司马世安能从其身上感受到浓烈的杀伐之气,可能是因为长年待在边关的原因,在自己爷爷身上便感受不到。 镇西侯像是感受到有人打量自己,缓慢地睁开眼睛,炯炯有神,看到司马世安方向的三人,微微露出些许笑意。 镇西侯对着旁边的周若楠说了句话,随后两人一起迎了上来。 “将军,多年未见,您身体可好?”镇西侯此时的样子显得十分憨厚,对着司马长空抱拳行礼问道, “不为,多年不见,你小子已经是镇西侯,统管一方军事,很不错!”司马长空感慨地赞叹道。 “都是将军教导有方,多年来,从未忘记将军的教诲。”周不为更加恭敬地回答道。 “还是这么个较真的性子,你有这种成就,是你自己够努力。对了,此次陛下喊你回来,可有说什么事情?”司马长空转移话题问道。 “如果涉及机密,可以不说。我就随口一问!”司马长空补充道。 “没有具体说,但据我估计,可能和穆兰帝国新的国主继位有关。”周不为稍微思考了几秒钟,便回答道。 “哦?穆兰图死了?”司马长空震惊的问道。 “想来此时应该死了,之前病重,我就将消息传回,后面便接到圣旨召我回金陵!” “用兵的概率大吗?” “我会尽力阻止,如今天风有做大之势,镇北关形势严峻,我这边最好不要有事,还有支援的可能性!” 司马长空闻言点头,表示认可。 “若有需要,可以告诉我,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周不为点头称是,随后两人便不再交谈。 周不为转过身走到司马世安面前。围着司马世安走了一圈。 司马世安双脚都快扣出三室一厅,极为尴尬。 第34章 赏群臣,议穆兰 “周叔叔,您这是……有事?”司马世安硬着头皮问道。 “哦?你不知道?”周不为阴阳怪气地反问道, “周叔叔,这个……我确实不是很清楚!” “哼,金陵城第一纨绔?你父亲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勾栏听曲差点死了?” “若楠回金陵之后,听说还被你气了一顿?” “周叔叔,这个真没有,我怎么会欺负她?”司马世安此时完全没办法解释,这镇西侯上来就给自己的光荣事迹说了个便。 司马世安只能苦笑,站立不安。 周若楠在旁边看到司马世安吃瘪的样子,挑着眉头对着司马世安挑衅。 司马世安只得在心里给这丫头揍了一百遍,明面上可丝毫不敢,没看到自己爷爷和姑姑就当做没看到自己在这里接受质问? 难,太难了!司马世安心里苦啊! “不过嘛,你小子竟然活过来了,也算是有点东西。” “当着将军的面,我告诉你,你和若楠的婚事,是我和你父亲定好的,休想有什么改变,待时机成熟,你们就完婚!” 周不为话题一转,说到了婚事上面。 周若楠听罢,顿时面色惨白。 司马世安倒没有觉得如何,但这画风变得太快,有点难以适应。 司马长空听闻此言,走上前说道:“不为,你也别一直揪着之前的婚约,他们有他们的想法,能走到一起固然好,但没在一起那也是他们的选择,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周不为闻言没有再说,几人便在广场上静候大朝会开启。 过了半晌,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只见大殿的门顿时打开,一道身影出现,正是徐福。 “大朝会开始,请百官入内殿议事,其余人等可在广场或者外殿等候,不可在皇宫其他位置闲逛!”徐福略有些尖锐的声音,宣布大朝会开启。 众人振奋不已,整理一下衣着形态,纷纷向内殿走去。 大楚的朝堂议事,站位也有讲究。 文官在右,武将在左。 陛下龙椅之下,便是皇子所在的潜龙台,隐隐表明在此地都有承接大统的可能性。 武将则是一品的兵马大元帅,或者有世袭罔替,大权在握的国公。 然后是东南西北各处将军,这部分大多有侯爵封号,类似于镇西侯,即二品镇西将军,又是侯爵。 后面根据品级依次站立。 文官则是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一品,若没有太子的情况下,就都是虚职,给一些老人养老所用。 之后便是二品的各部尚书,这些人才是有权利的文官老大。 其余人等依据品级站立。 众人站位结束,便是正常的一套流程行跪拜大礼,高呼万岁。 “大楚今年是多事之年,尔等颇为辛苦,朕心甚慰。” “今日根据功绩各有封赏,望众臣来年勉励自身,为大楚万世基业努力!” 楚皇一上来便肯定众人的功绩,让百官如沐春风。 “多谢陛下!愿大楚负责万民,陛下洪福齐天!”百官谢恩。 流程化十分明显,司马世安在角落里跟随众人,不太起眼,但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平身!” “大朝会一直以来,都是以封赏为主,议事为辅,今日朕有三件事需要公布,若有异议,可当场提出来,今日过后,便按所议之结果执行!”楚皇话音一转,进入正题。 “第一件事,镇西侯,大冬天将你从镇西城召回,便是为穆兰帝国换国主之事,你将详情说一下!”楚皇看向镇西侯周不为,语气平淡地说道。 “是,陛下!”镇西侯行礼应道,随后将情况一一说明。 众臣闻言,露出诧异之色的同时,开始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这个穆兰图估计是真的要死了,他的大儿子穆兰霸天是个激进弑杀之人,众臣以为,镇西关该如何应对?”楚皇见没有人主动说话,便继续问道。 兵部尚书李智信率先说道:“陛下,臣以为除原镇西关守军之外,开年之后还需在陇西州全境募兵十万,派遣将官训练。” “另外,临近的剑州如今因受灾问题,导致还有部分人没有家园,也可在剑州募兵,至于具体多少,看情况而定,一方面解决兵源,另一方面也可解决受灾问题。” 楚皇闻言,稍加思索,觉得和自己设想基本吻合,但是并没有立即附和,而是继续问道。 “其他人有没有什么看法?” “臣附议!” “臣附议!” “......” 很多人都站出来表示支持兵部尚书的建议。 “镇西侯,你觉得如何?” 周不为早就对此事有过一般计较,迅速地说道。 “陛下,镇西关有臣及二十万守军在,虽不能去穆兰帝国走一遭,但守住关隘不成问题。” “陇西州境内募兵没问题,但剑州此时募兵或调走守军不妥,剑州虽然因为天狼山脉,与穆兰帝国并不接壤,但难保会有意外,还需防范本州境内之事!” “嗯,镇西侯此言有道理!”楚皇说道,随后看向闭目养神的司马长空。 “镇国公,你有什么看法?” 镇国公睁开眼睛向周围看了看说道:“可将中州和东州的驻军,各调集五万前往荒州和陇西州交界处驻防。” 楚皇也是精通军事的人,听闻此言,眼中精芒外露,不禁暗道:这镇国公不愧是大楚军神! “哈哈哈,镇国公,还是你这个老家伙阴险毒辣,一下子就抓住症结!” “陛下谬赞!” 众人中,有很多人不明所以,互相对视,小声谈论为何扯到荒州? “镇国公,你给解释一下吧!” 司马长空便继续说道:“此举为应对天风帝国与穆兰帝国联手犯边,穆兰若想要真的在与我大楚战事中有所得,必然需要让天风帝国从旁协助。” “若反应不及时,便可能迅速深入陇西州,因为陇西郡地形是长条形,若在荒州与陇西州边境驻军,能够快速反应,不至于扩大战果,深入中州和剑州!” 原来如此,众人此刻才算明白过来,先考虑最坏的结果,以此来做出应对。 不禁感慨,镇国公十多年未上战场,但在军事上的能力毋庸置疑强得可怕。 有人不免觉得,若是真有最坏情况,老将军可还会披甲上阵? 绝对会,这是司马世家的魂魄所在,马革裹尸,既是归宿! 第35章 论诗词,震群臣 “镇国公此论,颇合朕意,此事就按照这么办,至于具体的官员任命,兵部推荐人员,吏部核查,最后呈御书房,朕亲自确认。”楚皇语气平和地做了最后确认。 “是,陛下!”涉及到的人员行礼表示明白。 “这第二件事,便是关于一种新的文体,一种新的可能引领思想潮流的表达方式。” 楚皇大概描述了一下情况,引得大家颇为震惊,看来这件事情在楚皇眼中比第一件事更重要。 “司马世安何在?”楚皇语气严肃地喊道。 “陛下喊你呢,世子!”旁边一位年轻官员见到司马世安还在东张西望,显然思绪早已飘到九霄云外,立刻提醒道。 司马世安立即缓过神来,给那位官员递过去一个感谢的神色。 “在这呢,干......陛下!”司马世安差点又如在御书房那次一般“干爷爷”叫上,还未出口便发觉不对劲。 可是,不少人此刻眼神有些特别的变化,显然都已经听到了一些。 但没关系,司马世安脸皮够厚,因而依然面露笑意,快步上前。 “我在这里,参加陛下!”司马世安上前就准备行跪拜大礼。 “好了,免了,日前让你准备关于‘词’的一些资料,可准备好了?”厨皇有些许不耐烦,眼神中透露着吃人的意味。 此时楚皇不免有些后悔,这小子实在是不着调,万一没有准备,岂不是让我营造起来这么大的一句吹嘘的话付诸东流? “陛下,自十日前,臣便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听到这里,楚皇差点暴起,这个成语是这么用的?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准备足足十日,因为时间有限,仅仅从词的文体特征、流派分类、词牌要求、词体要求、发展方向等五个方面,共计三万字,一百卷!”司马世安慷慨激昂地将情况汇报。 包括楚皇在内,朝堂上所有人员都被司马世安的话震惊到。 十日写三万字本就不容易,然后又是整理一项类似于诗的文体,随后众人也有些许不敢相信,认为司马世安可能是在哗众取宠。 “司马世安,你可知道这是在大朝会上,可不要瞎说,不然可是欺君之罪!”楚皇告诫道。 “陛下,书卷已经让府上管家送至殿外,可让人去取来!”司马世安略微平静下来说道。 “徐福,去!”楚皇吩咐道。 不一会,两位禁军将东西送上来,楚皇走下龙椅,从中挑出词的第一卷:词的介绍。 楚皇拿起来便开始阅览,刚一开始,便发现惊奇之处。 “世安,你这表达方式,如此通俗易懂?” “陛下,这是按照我们说话的方式书写,为的就是一个方便阅读,哪怕没有什么文化,也大致能看懂!”司马世安解答道。 “嗯!”楚皇继续看下去。 “词是一种独具特色的文学体裁,又称‘长短句’,它依词牌填词,每个词牌都规定了固定的格律,包括句式长短、字数、平仄、押韵等,如同‘按谱填词’。” “与诗的整齐句式不同,词的句子长短交错,节奏灵活多变,且多分片(常见上下两片),层次分明。” “词也可配合各类乐器演唱而作,感染性强。其内容以抒情为主,擅长通过细腻意象和委婉笔触表达复杂情感,是能够与诗并立的重要文体。” “......” 楚皇很快地看完这一卷,内容详细,虽然很多专业的词语并不知其中含义,但从这一卷便可看出,司马世安费了很多心思。 “哈哈哈哈,安儿,没想到你如此的天赋异禀,我仅仅只看了这介绍词的第一卷,便能感觉到你对其研究颇深!”楚皇此时心中大定,认为将词推向和诗一样的地位,大有可图。 “陛下谬赞,只是尽我所能,若真有推行之日,还需要更多的大儒和饱学之士一起努力!”司马世安谦虚地答道。 “国子监监正,你来看看!”楚皇面露满意之色,喊到国子监监正郑儒清。 国子监,大楚的文学圣地,能入学国子监,然后毕业的人员,都会有博士之称。 而监正是官职,在学校一般称为院长,历来都是文学成就颇高,且有管理能力的人员担任。 “陛下,臣在!”随后郑儒清开始拿起书卷品读。 郑儒清看得很快,从介绍到文体特征,再到流派分类,然后到词牌名。 越看越激动,难以自拔。 而此时的朝堂上,众人都有些按捺不住,因为看到国子监监正如此模样,便知道他十分的震惊。 楚皇见状,只好开口说道。 “监正,你先停下,不着急!” “呃,陛下,臣失礼了,实在是内容让我......让我叹服!”郑儒清已然词穷,只得用叹服表达心中的敬意。 “那你说,这‘词’可有传播启迪明智,引流潮流的可能性?”楚皇问道。 郑儒清听到此言,便陷入思索,因为这件事是大事,不仅旷日持久,还会影响深远。 作为一个读书人,谁不想名流千古,哪怕自己不是创始人,但在整理的道路上,自己何尝不能成为先驱者? 郑儒清深深地对着楚皇鞠躬行礼,随后又朝向司马世安鞠躬说道。 “陛下,此种文体,可研究一套推行方法后,开始由上到下推广,虽旷日持久,但时间一到,臣相信必然可以到达和是一样的影响地位。” “两者并行,必然让大楚成为整个沧澜大陆的文化中心!” 郑儒清刚说完,楚皇还未搭话,便有人坐不住了。 “监正,我虽然没有看具体内容,但你是否有些夸大了?要知道诗可是在我大楚无数代人员努力之下,传承几百年才有如今的影响力!” “对,监正,是否有些夸大,而且,世子一直以来,名声稍有些......怎么一下子会有如此之作?”另一人附和道,还稍微委婉地攻击了下司马世安。 司马世安在旁边早就开始观察,明里暗里,看见台上几位皇子与台下的官员各有眼色交流。 看来是要阻止自己因为此事在陛下面前露脸,以后若要对付自己,还需要考虑一下陛下的怒火,毕竟这件事可是有可能成为万世之师的。 司马世安神色微变,内心咆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怼死他! 第36章 封四王,乱象生 “哦?你们的意思是我是纨绔,所以我不配有才能,有创新?” “你们的意思是觉得监正也是徒有虚名?” “还是说你们觉得陛下糊涂了,看过写的介绍还不如你们没看过的?” 司马世安走上前,三个质问,直接指向几人,其中更有殿上侮辱陛下之意。 几人闻言,丝毫没想到司马世安言辞如此犀利,赶忙跪下行礼说道。 “陛下,臣没有这个意思,仅仅只是提出自己的见解,还望陛下明查!”说完的同时,身体都有些瑟瑟发抖。 “哼,你们议论事情,也要根据实际情况而论,不要发狂悖之言!” “这次就罚俸半年,以示惩戒!起来吧!” 楚皇冷哼一声,颇有些愤怒的说道。 “谢陛下!”随后两人起身,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相视一眼,进入队列之中。 “其他人还有没有什么意见?”楚皇继续问道。 众人闻言,已然知道陛下打算强推此事,问众人意见,只不过走走过场罢了,纷纷不敢触霉头。 “陛下,臣还有一事!”郑儒清这个时候突然说道。 “哦?监正还有何事?”楚皇稍有些不解。 “陛下,此种文体,由世子所创,很多细节到时候在整理之时需要世子解惑,因此我想请陛下准许世子入国子监任职!”郑儒清恭敬的请求道。 楚皇闻言,觉得颇有道理,便说道。 “好,那安儿,你便任职国子监祭酒,从四品,负责‘词’相关的所有事情!如何?” 司马世安此时有些兴奋,毕竟没有当过官,而且一上来就是从四品,可谓一步登“半天”。 但同时又有些抗拒,这岂不是要天天上班? “陛下,臣领命,但是能否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好,只要是在情理之中,不影响你的主要任务,我都可答应!”楚皇此时也很兴奋,随即便大方的答复道。 “陛下,臣虽然还年幼,但毕竟因身体原因,只有不到十年寿命。” “长期在国子监内久坐也不利于身体健康,我自己也想在家多陪陪爷爷,多有一些时间出去看看!” “所以能否有事之时再去国子监,我保证不耽误正事!”司马世安动之以情,此时说到自己寿命之时,还假装偷偷地抹了眼泪,不可谓不专业。 楚皇似乎也有些被感染,略有些许伤感地回答道:“好,朕允了!” “谢陛下!”司马世安大喜过望,叩头行礼谢恩。 “这第二件事聊完,那就是今天最后一件事!”楚皇走回龙椅坐下,然后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顿时神情微变,纷纷在内心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情,能比一种新的文体诞生还要重要? 难道是立储?但如果是立储,肯定会提前召集重要的人御书房议事,不会在这里直接说。 众人不解,只得等待楚皇解惑。 “二十年前,八王之乱,朕在镇国公以及各位的辅佐下登基为帝,定年号:长衍,如今已然是长衍二十年末。” “自登基以来,虽然没有多大功绩,但也算稳固了大楚基业。” “如今,朕已近耳顺之年,育有四子,近年来也多有参与政事,越发娴熟。” “因此,朕欲给四人封王,一方面对几人功绩的肯定,另一方面也算告慰祖宗在天之灵。” “最后,朕会在两年之后的大朝会,选定储君,以安社稷!” 听完楚皇一番话,最受到震撼的无非是即将封王的四位皇子,但几人心态略有不同。 大皇子楚瑞风乃是长子,早年八王之乱时已然跟随楚皇征战沙场,文武双全,楚皇登上皇位之后,也是他协助处理事情最多,所以在听到封王之时,眼神中透漏出一丝阴狠之色。 二皇子楚瑞华,乃是德妃之子,如今的皇后是德妃的姐姐,出生后不久,德妃身死,养在皇后膝下,虽说看上去算是嫡长子,但毕竟还有些区别。但在他看来,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三皇子楚瑞绝则是十分开心,因为原本他就机会渺茫,如今楚皇这个决定,无疑是给了他机会。 四皇子楚瑞代,年纪小,又没有什么政绩,众人纷纷有些轻视,但在他自己看来,封王也是好事,至少以后出去,大家见面自己也够威风。 司马世安观察四人神色,不免心里有些好笑,这楚皇不是在玩自己这几个儿子? 都说天家无情,不外如是。 礼部尚书陈全礼听闻此言,惊讶的同时,也没忘记这是自己的活,躲也躲不掉,便躬身行礼上前说道。 “陛下,封王之事,历朝历代皆有,但前有八王之乱,是否再考虑一下,臣的意思并不是说几位皇子不是,而是希望有更好的方式......比如确立储君之位!” 陈全礼,礼部尚书,出了名的胆小,老好人,但这件事情上,还是十分有担当地将很多人在乎的点讲了出来。 “臣附议!” “臣等附议!” “......” 其余很多人开始附和,想要改变楚皇的想法。 司马世安在旁边并未附和,在他看来,皇帝与臣子之间的博弈,无非是你来我往的试探,最后达到双方接受的平衡。 “肃静!”楚皇大声喝道。 随后不可反驳地继续说道:“众臣之意,朕心中明了,但封王之事,朕心意已决!” 朝堂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无可奈何,陛下多年来树立的威望,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臣等领旨!” “徐福,宣旨!”楚皇吩咐道。 徐福拿出早已备好的圣旨,向前走上三步,开始宣旨,众人皆跪。 “奉天承运,陛下诏曰。” “朕承天命,临御万方,夙夜兢兢,惟念社稷之安、宗枝之盛。今诸子渐长,或敏而好学,或勇而有谋,皆怀赤忱之心,堪当大任。为彰亲亲之义,显褒贤之典,特以封王,以安社稷。” “皇长子楚瑞风!” “皇次子楚瑞华!” “皇三子楚瑞绝!” “皇四子楚瑞代!” “各取其名‘风、华、绝、代’为封王之号,食邑在原来基础上增加两千户,封地待两年后储君即位之后再行商议。” “钦此!” 四位皇子,此时不管心态如何,事情已成定局,只好行礼谢恩,后面的事再行谋划。 “谢父皇隆恩,儿臣接旨!”随后四人起身。 众臣向四王行礼。 “参见风王、华王、绝王、代王!” “众臣免礼!” 第37章 小公主,你可是长辈啊! “哈哈哈,今日大朝会各项事情议论完毕,朕也在此邀请众臣一块,前去御花园观看表演,以及参加晚宴。” 楚皇见所有事情已经按照自己的心意结束,颇为心满意足,便有些客气地说道。 “多谢陛下!”众人行礼谢恩。 随后陆陆续续,三五成群地各自前往。 司马长空和周不为,两人可能有一些关于镇西关的事情需要沟通,因此便一道前去。 “安儿,你和若楠一起,你们年轻人有话题,我们就先行一步了!”司马长空笑呵呵的说道。 两人并未反驳,当着长辈的面,也实在不适合斗嘴。 “世子,请等一下!”司马世安正欲和周若楠一起前行,突然听到后方有人喊道。 原来是国子监监正郑儒清。 “监正,您还有事?”司马世安恭敬行礼道。 “哈哈,世子,不用如此多礼!” “现如今,你也是我国子监的人,喊我院长即可!”郑儒清笑着说道。 司马世安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郑儒清继续说道:“世子,等年后正式开朝,还希望你能来一趟国子监,我们将此事的一些事情商讨清楚,后面具体的事情,国子监全力以赴,等有不明白的再去府上寻你请教!如何?” “没问题,院长,多谢!”司马世安爽快答应道。 “好好好,那我不打扰你约会佳人,先走了!”郑儒清看着在旁边等候的周若楠,挑眉说道。 周若楠顿时面色微红,毕竟她还是未出阁的小女子,听到长辈如此调侃之言,哪怕再怎么大大咧咧,还是会有些害羞。 等郑儒清走后,周若楠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到底在大朝会上做了什么?怎么监正对你如此笑脸相迎!” 在周若楠眼中,司马世安是纨绔世子,郑儒清是当代大儒,两者应该是互相鄙夷的对立关系。 “没什么大事,陛下让我入职国子监祭酒,从四品。”司马世安边走边淡淡的说道,留给错愕的周若楠一个背影。 周若楠反应过来之后,立马追了上去,拉着司马世安惊讶地问道:“国子监祭酒?你开什么玩笑,就算说让你去户部、吏部,哪怕让你去军队都有可能,怎么会是国子监?” 司马世安看着自己的手臂被周若楠拉住,便有些异样的看着周若楠笑而不语,实则就是在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注意影响哈! 周若楠也感受到自己着实有些失了分寸,立即缩回自己的双手,还不忘说了声:“抱歉!” “无妨,其实就是因为我无意中找到了一种也许可以与‘诗’并驾齐驱的文体,陛下吩咐我来主持此项事宜,因此给了个官做!”司马世安解释道。 “就是你在金陵台做的那首‘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一样的?”周若楠突然想起那日的情形,赶忙问道。 “没错!” 周若楠久久有些难以平静,看着走在自己身旁的司马世安,眉清目秀,没有自己熟知的那般纨绔,似乎在某些方面还有些突出的才能。 “你走快点,听说今天有不少表演,皇宫的舞姬啥的,我可是很久没来看过了!”司马世安猴急地走在前面,不忘催促在身后的周若楠。 周若楠顿时一脸黑线,刚刚升起来的好感荡然无存,暗骂一句“色胚”!但脚下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些跟了上去。 刚走到御花园东边区域,正好碰到一行人。 “世安哥哥,是你吗?”一道甜美的声音传来,还夹杂着宫女急切的呼喊声。 “公主,您慢点,今天衣服装饰有些多,小心摔倒了!” 司马世安正在好奇,怎么还在宫里有熟人?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司马世安看过去,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打扮得有些可爱,像个瓷娃娃一般,确实赏心悦目。 “世安哥哥,没想到你今天也来了,前几年,你都没来,我也没办法出宫去找你,想死我了!”小女孩笑呵呵的说道。 “你是?”司马世安略微有些尴尬,没有人认出来。 “世安哥哥,你忘记我了?”小女孩顿时非常失望,眼睛里的泪水开始打转。 司马世安看到此情形,突然想起四年前来参加群臣宴,因为和爷爷闹别扭,便来到池塘边扔石子玩。 正巧看到一个小胖妞哭着鼻子,她几个姐姐说她笨,还长得胖,一点用没有。 司马世安走上前去扔了几个大石头,砸了几人一身水,带着她逃跑了。 “是你,小胖妞?”司马世安大喜过望,那时候自己也非常孤独,来皇宫也没什么玩伴,从那次之后,但凡来宫里,都会去那个地方,希望能遇见。 想到整个过程,如今的司马世安不免对过去的自己有些许同情和感伤。 “世安哥哥,我现在已经不胖了!”小女孩叉着腰嘟嘴说道。 “是的,确实变漂亮了许多!”司马世安继续说道,又突然想起刚刚的在远处呼喊的婢女。 “你之前说你叫蓝儿,你全名叫什么?”司马世安似乎想确认什么。 “楚瑞蓝啊!”小女孩天真地说道。 司马世安闻言,脑海一震。 这是小公主,陛下最小的女儿,大皇子楚瑞华的亲妹妹。 还可以是自己的“小姑姑”! 一股无奈涌上心头,对于这个小女孩,是司马世安前身的羁绊,自己现在也不愿意有过多纠葛。 随后司马世安便稍微退后两步,躬身行礼道:“拜见公主,臣未能认出来,实在是有罪!” “世安哥哥,怎么突然对我这么疏远,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其实你可以称呼得更亲近些!”楚瑞蓝有些祈求的说道。 司马世安实在是没办法,内心不免咆哮着:我和你大哥估计最后是要分生死的,实在是不想这么单纯的你参与进来,徒增烦恼。 “公主说得对,确实该如此!”司马世安笑着说道。 “那以后,我称呼你‘小姑姑’,你喊我‘安儿’,公主以为如何?” 第38章 孤山祭拜 周若楠原本一直在身边看着这两位的“重逢场面”,有那么一瞬间还略微有些吃醋的意味,正在暗道自己不争气。 没想到司马世安一瞬间话语转换这么大,从“小胖妞”变成了“小姑姑”,从“世安哥哥”变成了“安儿”。 周若楠的笑声一出,顿时让几人都尴尬了。 而楚瑞蓝,眼泪已经哗哗留了下来。 此时,在后面跟随的嬷嬷上前来安抚到,随后只好对着司马世安说道:“世子,小公主这些年对您甚是想念,你如此做,实在是有些让她伤心了!” “嬷嬷,你也知道,陛下是我‘干爷爷’,那小公主就是我的‘小姑姑’,礼不可废,我就该尊敬些才是!”司马世安平静说道。 嬷嬷也有些无言,只好劝着楚瑞蓝离开。 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周若楠嘲讽地说道:“呵,你不是一开始还十分热络?怎么突然喊上‘小姑姑’了?” “注定没有缘分,也无法成为朋友,她还很单纯,不该承受这些!”司马世安说了些匪夷所思的话。 周若楠似懂非懂,两人沉默不语,继续去参加晚宴。 群臣晚宴,大家都心怀鬼胎,话语间也充满了官方沟通的味道,没有什么意思。 司马世安全程都默默喝酒,心思早已经不在。 ...... 不知不觉,几日时间悄然过去,终于迎来了司马世安在大楚的第一个大年三十,习俗和他所在的世界有些相似。 年三十一早,司马长空、司马朝月、司马世安,三人便如往常一样,一起去孤山上坟。 那里有他们的至亲,每年的今天,三人只要在金陵,都会一起去待上一天,算是陪伴,也算是游玩。 “爷爷,姑姑,今年我来驾车!”司马世安率先笑着说道。 “好!”司马朝月先是一愣,随后难得露出微笑回答道。 随后司马长空和司马朝月上了马车,司马世安坐上了驾车位置。 “爷爷、姑姑,我们出发了!” “驾......” 司马世安还是有些许兴奋,大冬天的第一次“全家郊游”! 行走出没多远,司马朝月就有些无聊,在车内说道。 “安儿,听父亲说,你在大朝会上,将群臣怼得无言以对,何时口才变得如此之好?” “哈哈哈,姑姑,实在不是我口才好,而是那群人有些许的自找不痛快!” “嗯,越来越有我司马世家的风范,有进步!” “多谢姑姑夸奖!” 司马长空听到这姑侄两人有些诡异的对话,不免就觉得好像有些家门不幸。 “咳咳,安儿,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要不给我和你姑姑做一首词来听听?”司马长空也加入进来。 “没问题啊,爷爷,你想以什么为题?不过事先说好,做得不好可不能打我,做得好可是要给奖励的!”司马世安调皮地说道。 “哼,做了再说!”司马朝月最讨厌的就是司马世安玩世不恭的状态,冷哼一声说道。 司马世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没有说话。 “那就以‘大雪’为题,今日正好也下着雪,可好?”司马长空继续说道。 “待我想想!”司马世安说完,又开始在自己脑海中搜索。 书到用时方恨少,前世的古人也没欺骗自己...... “北城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城关内外,惟余莽莽;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司马世安想起了伟人的一首词,便脱口而出。 此时在马车内的两人,听到车外司马世安没有片刻,便脱口而出一首词,已然十分惊讶。 再仔细品味,更加震惊不已。 虽然司马世安没去过镇北关,但从中也能感受到镇北关冬日大雪覆盖下的壮丽山河,意境雄浑,气势磅礴。 “哈哈哈,安儿,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在写词上面,有如此天赋,让爷爷都觉得是不是以前都看错你了!”司马长空调侃道。 “咳咳,爷爷,都是小道!”司马世安谦虚道。 三人聊着聊着,很快就到了孤山脚下,司马世家墓地。 因为每年都来,专门在旁边修建了一座亭子。 马车停下,司马世安将茶具以及一些吃食拿了出来摆上,随后又取出一些祭拜用品。 “爷爷,姑姑,我们先去奶奶还有父亲他们那上坟,之后再回这里品茶赏雪,如何?” 司马长空和司马朝月点头表示同意。 天空还是鹅毛般的大雪,都有些影响视线,但三人依旧面不改色。 这个时代,亲情的羁绊,是最让人无法言说的。 “老婆子,老大、老大媳妇、老二,你们四人在下面要好好的,我、月儿还有安儿,我们也会好好的!”司马长空朴素的话语中透露中对他们的怀念,眼眶中不禁有些泛红。 “大哥,如今安儿也已经成人,我会照看好他!” 司马朝月反而面无表情,但司马世安明白,也许是因为自己的长辈除了爷爷只有她这个姑姑,所以她需要更加坚强,让自己有所依靠。 司马世安有些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爷爷,姑姑,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待会!”司马世安沉默半晌后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司马长空点头说道:“行,你也早些回来!” ...... “父亲,母亲。我似乎对你们的印象有些陌生了,是不是什么时候,我可能会将你们的样子都忘掉?” “今年我差点死了,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活了过来!” “我可能做不到你们那样的忠君爱国了!” “有些人真的太过分,让我愤怒!” “还有,你和二叔的仇,我一定要报!” “你们九泉之下,应该会支持我吧?” “无论我做什么,对吗?” ...... “你想做什么?”一道声音将司马世安从自言自语中惊醒,暗道自己今日有些失策,如此得不警惕四周情况。 “周叔叔?”司马世安转头,看到竟然是镇西侯周不为。 从小就是喊周叔叔,此时习惯性地脱口而出。 第39章 镇西侯的处世之道 “嗯,我在问你,你想做什么?”周不为语气平淡的问道。 “周叔叔,您怎么来了?”司马世安并未回答,反而反问道,内心也在思考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对方相信。 “祭拜你父亲,有问题吗?”镇西侯说着,随后走上前,拿出祭拜用品。 “朝天,你这个名字实在是有些不吉利,年纪轻轻就上天了!” “好几年没来看你,不要怪我!” “你家这瘪犊子玩意,差点给自己玩死,好在现在命还在,虽然只有十年,但世事无常,谁又说得定呢?” “我们原本一起说好的镇守边关,最后你不也食言了?” “喝酒!兄长!” ...... 周不为絮絮叨叨,骂骂咧咧说了一堆话。 司马世安在旁边听着,不乏有一些骂自己的话,暗道做人真难,尤其是“纨绔”。 什么叫把自己玩死?那是被人做局了! 司马世安站在旁边,没有打扰周不为,陷入思索。 周不为此时就随意地坐在司马朝天的墓碑前,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远方。 像是在回忆那些年一起南征北战的岁月。 过了很久,司马世安都有些站不住了,便试探性地问道。 “周叔叔,天气有些寒冷,要不我们去亭中坐会,喝杯热茶,暖暖身体?” 周不为抬头,眼神也由空洞缓缓恢复,盯着司马世安,露出微笑。 “你有些紧张,是有点怕我?” “没有的事,只是您是长辈,应该尊敬些......而且,父亲还在看着,我也......不想再让他失望。”司马世安断断续续地说道。 “这次回来见到你,我有些疑惑,也有些高兴。”周不为此时显得非常和蔼,全身的杀气像是被释放了一般。 “哦?怎么说?”司马世安不太明白,立即问道。 “说到这个,那就需要数一数你这些年的光荣事迹了。” “长衍十六年,第一次去妙欲坊,找了两个舞姬,喝了一晚上酒。” “随后上瘾了,三天两头躲着家里去。” “长衍十七年,带着家仆在街上调戏民女,被你爷爷罚跪祠堂三天。” “......” “长衍二十年十月二十五日,在妙欲坊争风吃醋,被打死。” “后来,又活过来了!” 司马世安听着这一桩一件关于自己的事情,比自己的记忆还详细,顿时有些惊讶,有些恐慌,不禁暗自想到:镇西侯不会是怀疑自己的身份吧? 司马世安看着周不为此时的微笑,显得有那么一些瘆人,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周叔叔,没想到你一直在关注着我,为什么?” 司马世安此时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想来因为父亲的原因不至于加害自己,但如果对方就是一根筋地觉得自己不是原来的司马世安,会不会对自己动手? 或者自己要不要率先动手,打得过吗?司马世安感觉自己被拿捏了,只得在内心苦笑。 “关注你?算是吧,好几次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你父亲只有一个孩子,但凡还有一个,听到你被杀了,我说不定还要摆酒席庆祝一下!” 周不为冷着脸声音严肃的说道。 “咳咳,既然是这样,想来周叔叔现在改变了想法?”司马世安此时内心才稍微有些安定下来。 “我有几个问题,问完之后再决定!”周不为没有直接回答司马世安,转移话题说道。 “周叔叔请问,我定然知无不言,如实相告!”司马世安抱拳行礼说道。 “第一,你还是不是司马世安?”周不为说完便盯着司马世安的眼睛,想要从中观察有没有说谎。 司马世安摇头苦笑着说道:“周叔叔,实话和你说,什么丹药,什么方士,什么十年寿命,都是我和爷爷商量过后演的一出戏,给暗中的人看的。” “我不清楚我怎么活过来的,但我就是司马世安,而且脑海中多了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称之为记忆碎片。”司马世安只能稍微编了一下,也是想让对方安心。 周不为思索片刻,像是在考虑司马世安说的真假,随后说道:“我早就猜到了,不然将军(司马长空)怎么可能会这么柔和地处理?” “但你说的记忆碎片,确实有些离奇,在你父亲墓前,你说你是司马世安,我相信了,但是,若以后......那别怪我无情!” 周不为话并未说全,但司马世安如今察言观色的本领早已不是当初,立即就说道:“周叔叔,我如今就爷爷和姑姑两个亲人,自会努力保护好他们!” “嗯,第二件事,便是你是不是在查你父亲和二叔死的真相?”周不为听到司马世安的话,有些满意的继续问道。 “不瞒周叔叔,确实在查,但时间久远,目前没有什么大的进展,但我不会放弃!” “如果有需要帮忙,这件事情上,可以找我!”周不为说道。 司马世安闻言,不免想到,确实镇西侯十分有自己的原则,很难为别人破例。 “第三件事便是你和若楠的婚事,不管你们自己怎么想,我都希望你主动一些,除非最后若楠真的不愿意,不然你必须娶她!”周不为强硬的说道。 “咳咳,周叔叔,我的意见是......”司马世安正准备说说自己的看法,还没说出口,就被周不为打断。 “这件事,你的意见不重要,我承诺过你父亲,现在又有可能因为考虑自己的女儿而食言,所以你这方面,就按照我说的做,明白吗?”周不为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逼近司马世安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可反驳的意味。 “好,周叔叔,我会主动些,但如果若楠真没这个想法,还是希望你能尊重我们的想法!”司马世安有些无奈,弱弱的说道。 “到时候再说吧!”周不为不正面回答,打着马虎眼。 随后场面陷入沉默,两人谁也没有继续说话。 “走吧,喝杯茶,你这小身板,别给冻坏了!” “周叔叔,其实我身体倍好!” “十四岁逛青楼的身体,到现在能好?” “咳咳,周叔叔,怎么又提这个,我......真的就是听曲喝酒,别的什么都没干!” 司马世安近乎发誓般说道。 “嗯,现在又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查不到!” 司马世安一头黑线,跟在后面默默地自我消化,这镇西侯,有时候说的话让他无语,没法反驳。 “嗯,若是后面事不可为,可来镇西关,可保你的命,谁来都不行!”周不为在前方走着,背对着司马世安豪气的说道。 司马世安愣在原地,没有答话,低着头有些感动。 第40章 入职国子监,一群可爱的长者 司马世安愣神的时候,周不为已经走远,背影显得有些高大。 司马世安赶忙跟上去,等到看见凉亭之时,人员变多了,有些许热闹。 如此天气,从金陵城到城外孤山,司马世安十分领情。 “外公,您也来了,这天气太冷,其实不必要赶在今天!”司马世安看到王德明花白的头发,以及有些许佝偻的身形,不免有些心疼的说道。 “无妨,安儿,每年也就那么些时间来此,不想错过!”王德明宠溺地看了一眼司马世安,随后笑着说道。 司马世安点头不再说话,此时凉亭中还有一人——周若楠。 原本以为周若楠没来,原来是在这边陪着司马长空他们,做起了侍女的角色,端茶倒水。不免又想到镇西侯在墓地所言,神色变得有些异动。 此时的周若楠,身着一袭精致的闺秀裙裳,外覆柔软的狐裘大衣,暖意融融中不失风雅。 她的发丝未像寻常女子那般繁复盘绕,而是任由其如墨般倾泻肩头,仅在中央以一缕细丝带轻轻束起,这份不经意间的散落,却自有一番超脱尘嚣、遗世独立的绝妙韵味,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不待司马世安思绪乱飞,周若楠走了过来,抬手便锤了司马世安一下。 “你的眼神有些不对,说,我父亲和你说什么了?”周若楠面露凶色的小声说道。 在场都是长辈,而且很安静,稍微有点声音都能听到,但几人都装作没有,自顾自的闲聊起来。 “没什么,周叔叔只是说等他回镇西关之后,让我有时间多陪陪你,这次不能带你去。”司马世安稍一思索,便回答道。 周若楠露出失望之色,多年未曾与父亲分开,现如今镇西关可能会有战事,自己还被强制留在金陵。 “你别想太多,周叔叔只是不想你去冒险,你看看我,我死了的时候,姑姑从镇西关赶回来,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般,若是你出事,让周叔叔如何自处?” “而且你在金陵城,周叔叔也会放心,毕竟有我在,会照顾好你!”司马世安颇有些炫耀的说道。 原本以为司马世安还挺会安慰人,这最后一句话又让周若楠气上心头,直接转过头去,看向亭子外的鹅毛大雪。 ...... “不为,什么时候回镇西关?”司马长空喝了口茶,双手抄在衣袖中问道。 “十五开朝过后便出发!”周不为拱手回答道。 “嗯,若真出现事不可为的情况,记得保全自身。”司马长空像是想到什么往事,停顿了一下。 “虽然知道你很难听进去这句话。但是,到我这个年纪,才发觉有些坚持需要变通,早年如果我能想通这个道理,或者朝天他们就不会死。”司马长空继续解释道。 “世伯,我尽量!”周不为回答道。 “哈哈哈,你小子,还是这个德行,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世伯,若楠在金陵,劳烦您照顾!” “大可放心!”司马长空说道。 ”老王,你这身体,还是要多多休息,这大冬天少出来走动为好!” “还说我,你不也年纪一大把!” 两个老人一见面就开始吹胡子瞪眼,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或者这就是“老小孩”的由来? “镇西侯,镇西关战事若起,后方粮草补给之事,我会亲自督办。” “为以防万一,送往朝廷的军报,可同步一份给我,若不合适,可通过别的渠道送往镇国公府。” 王德明起身,颇有些郑重地说道。 周不为起身躬身行礼:“我代替镇西关将士、镇西城百姓,谢过王大人!” 王德明回礼。 时间渐渐过去,几人陆续回城。 长衍二十一年,正元十五开朝。 正月十六晨时,镇西侯周不为率领亲卫军千人回镇西关,防守穆兰。 正月十七日,司马世安应国子监监正郑儒清之请,去往国子监入职祭酒。 刚来到国子监门口,司马世安便见到一群头发花白的老人在门口等候。 司马世安十分惶恐,原本吊儿郎当的状态瞬间收敛。 郑儒清率先上前行礼道:“世子,你来了!” “诸位......长者,有礼了!”司马世安一时间不知如何称呼,但在这等地方,摆足晚辈之礼总不会错。 “哈哈哈,院长上次大朝会归来,便说世子干了一件大事,可算为我等读书人再次寻到一条出路。”其中一位老者笑呵呵的说道。 “对对对,我最开始也不信,还以为院长被镇国公那个老匹夫威胁了。” “直到看到带回来的书卷,便再无怀疑!” 一群人七嘴八舌,司马世安完全插不上话。 “好了,大家都停停,让世子在门口站着何其不妥?”郑儒清见众人开始说个不停,便上前阻止道。 “对对对,世子,请进,我们带你熟悉一下国子监的情况!” “晚点还希望世子就词一事指点一二!” “没问题!” 随后众人一起参观了国子监各处,最后来到一处议事处,其实就是一个大的房间,一圈圈桌子依次摆放,适合讨论事情。 众人落座,都没有说话,眼神热烈地盯着司马世安。 司马世安这时才发现,这群人在国子监这种地方,果然和在其他地方当官不同。 一个个都保持着一颗求学向道之心,那对于“词”这种新东西的渴望,自然远超其他。 “诸位,那我也不多说,今天就按照问问题的方式,我一一解答,若有不妥之处,诸位再讨论,因为每个人可能专注的点不一样,那就从我右手边开始,一人一个问题,如何?”司马世安率先语气平和地说道。 “世子此法甚好,这样大家都能有所获!”郑儒清直接代替众人答应,原本还害怕司马世安不愿意在此多留,敷衍一下便离开。 而此时再看,发现司马世安确实是真心教学,不免生出些敬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辰时开始,中间有仆人送了饭,众人边吃边聊,直到天黑了才渐入尾声。 “哈哈哈,世子,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你看,天都已经黑了!”郑儒清大笑着说道。 要说在大朝会上,知晓司马世安对词属于开创,后续看到书卷也有些佩服不已。 但今天在这里的解答讨论,司马世安言语中充满对众人的尊敬,也有对文学的锱铢必究。 从头到尾,谈吐镇定自若,器宇不凡。 “世子,达者为师,请受吾等一礼!”郑儒清正了衣冠,随后走下桌子,引领众人行礼。 “谢世子授业解惑!”众人躬身谢道。 司马世安明白这些人的意思,安然受了一礼。 随后司马世安回礼,表示对众人的敬意。 今日自己所知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这新的文学,在这时代,会开出怎样的花,司马世安也想知道。 第41章 天风帝国使团入金陵 自国子监去过一趟之后,院内的博士们忙得不可开交,在不断完善关于“词”的各种细节。 期间司马世安去过几次,大家目前还在消化之前的知识,都没怎么搭理他。 不知不觉,三月时间匆匆而过。 这段时间以来,司马世安一直十分低调,基本不怎么外出,以至于金陵城像是没有了纨绔世子一般。 司马世安一直在梳理从隐那里得来的关于十五年前的消息,多方佐证,当年之事,可能和天风帝国也有关系。 如今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司马世安上午就在庭院中喝茶,抬头便看见一道粗壮的身影前来,正是曹有德。 自从之前聊过之后,曹有德每隔一段时间会来这里讲一讲他知道的一些信息,今天前来,想来又有一些趣事。 “世子!”曹有德拱手行礼,随即便坐下自顾自倒茶。 “胖胖,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司马世安也不着急,两人算是有了一种默契,如今曹有德到这里,就像回家一般随意,当然也没有到那种无法无天的地步。 “世子,有件事情,想来你会十分感兴趣!”曹有德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说道。 “哦?说说看!”司马世安知道曹有德此言定然是有大事,喝了口茶静待下文。 “天风帝国使团三日后入金陵,陛下着华王楚瑞华领鸿胪寺迎接,六部及大理寺等各官署派一人跟随。”曹有德毫不拖沓地将事情说完。 “这个时间出使金陵城,怕是没什么好事啊!”司马世安皱眉说道。 “对了,是谁人带队?” “天风帝国沐亲王天风逐沐,他是天风帝国皇帝天风玄烨二儿子,贵妃所生。这次随行的,还有他的亲妹妹天风雪儿。” “出使别国,派个皇子过来算是正常,但带个公主是个什么意思?” “哈哈哈,知道的人里私下讨论,现下有几种猜测,世子可要参考一二?”曹有德继续说道。 “别卖关子,快说!”司马世安站起身给了曹有德一拳说道。 “第一种猜测,天风帝国此次前来和亲,至于求什么就不得而知。” “第二种猜测,太子和沐亲王的争端开始由暗转明。” “虽然太子是嫡子,但天风玄烨非常宠爱贵妃,也就是天风逐沐的母妃!因而有了现在这出使,至于有什么坑等着这位沐亲王就不得而知!” “主流的猜测就这两种,世子以为呢?”曹有德问道。 “都有可能吧!要等人到了,看人怎么说才知道。”司马世安思索后说道。 “嗯!世子想不想跟着去看看?” “嗯?” “亲自去看看也好,也好久没有怎么出过门了。” “说不定一会就有人来请你去。” “你又在憋着什么坏呢?”司马世安一见到曹有德如此神棍般的言语,就知道八九不离十又被说中了,最近一段时间,只要他开始这么说话,就总会应验。 不一会儿,吴管家带来一个人:“世子,这是国子监的人,说是监正有书信给你!” 随后来人将书信递上说道:“世子,院长最近有些忙,因此不能前来,具体事情都写在书信中,让我告诉您务必答应!” 司马世安拆开书信,便看到几行字映入眼帘: 世子,国子监众人都在忙着推广“词”一事,关于天风帝国使团迎接之事,我国子监只能拜托给司马祭酒了,万望勿辞。 落款:郑儒清。 司马世安将书信递给曹有德,随后对着来人说道:“回去告诉院长,此事我应下了!” 来人行李告退,吴管家随即带人离开。 “胖胖,我觉得你确实有适合另一种职业!” “什么?” “神棍呀!” 曹有德不答,喝完杯中茶水,转身离开。 三日后黄昏时分,金陵北城门口。 此时华王楚瑞华带着群臣在此等候天风帝国使团,此时的华王,显得如沐春风。 本次的任务,在他内心看来,正是嫡子该有的待遇。 “华王殿下,天风帝国使团在一里外,估计一刻钟后到达!”一位侍卫上前汇报。 华王点头,随后说道:“各位大人,本王此次奉父皇之命主持接待事宜,还请各位协助,展现我大楚风采!”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只见远方浩浩荡荡一群人井然有序而来。 “恭迎天风帝国沐亲王携使团拜访大楚,本王带领群臣在此迎候!”楚瑞华率先极有风度地说道。 对面当先的一辆马车内走出来一人,面容稍有些憔悴,应该是路途遥远奔波所致。 走下车站到楚瑞华年前拱手行礼道:“多谢华王在此迎候,吾天风帝国沐亲王天风逐沐代替使团拜谢!” “哈哈哈,沐亲王多礼了,使团舟车劳顿,一起去接待酒楼,吃些饭食,然后休息,如何?”楚瑞华笑着说道。 天风逐沐皱眉略一思索,便点头称是,随后让众人跟随进城,而他自己则跟着楚瑞华一块,其他人自会有人对接。 “华王,有件事不知道当不当问?”天风逐沐边走边说道。 “沐亲王请说!” “父皇有国书需要递交贵国皇帝陛下,不知道可否通禀一声!” “此事先不着急,我大楚朝会在三日后进行,父皇会在朝会上接见沐亲王,到时再递交国书也不迟,正好这几天好好休息,此来大楚,相必舟车劳顿,甚是困乏!” 天风逐沐听出来其中有些晾着自己的意思,但在大楚地盘上,也只能尽力周旋。 “好,那就多谢华王了!” “小事情,今天不聊正事,前面马上就到酒楼了,正好吃饭喝酒,明天我带你在金陵城游玩一番!” “嗯,正好小王早就对金陵城向往已久,只是太过麻烦华王!”天风逐沐客气地回答道。 “能在金陵城见到天风帝国皇室,是我楚瑞华之幸事,也是我大楚之幸事!”楚瑞华的表面功夫做得十足,让人听了如沐春风,内心也十分舒坦。 司马世安此时,便在后方的队伍中打量着四周的人。 按他自己的感觉,其中有一辆马车,四周被护卫重重保护,但都是便衣,一看就是经过了一番伪装,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 因此,司马世安便多关注了几分。 第42章 初见天风雪儿 到了酒楼后,马车旁一人和陪同的鸿胪寺官员沟通了一下,随后便奔着酒楼后门而去。 这个地方名为珍味轩,是接待重要人物的场所,吃饭、休息、议事,一应俱全。 司马长安跟随着队伍,极其低调,此次迎接和陪同,国子监本就是凑数,所以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做。 想来也没有愣头青来安排自己。 “要不要晚点去看看,那马车是谁?”司马世安暗自嘀咕道。 在宴会上,大家聊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丝毫不谈使团之事。 哪座城的风景奇特。 哪里的舞蹈独具风格。 哪里的美人最有特色。 哪里的美食最可口。 ...... 一群人都在演戏,司马世安有些感到悲哀。 那些边关死亡的将士,若是看到这样一幕,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司马世安实在觉得无聊,便从宴会上离开。 顺着自己记忆中的方向,向酒楼的后面一片休息院落走过去。 弯弯绕绕走了一会儿,司马世安有些迷路了,实在是没想到这处酒楼深处,竟然有如此大的空间。 “你是谁?为什么到我们住的地方来了?”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位穿着独具特色服装的女孩在一座小院二楼窗台,面露出天真的笑容,两个小虎牙带着一丝戏谑。 “这位小姐,有礼了!”司马世安拱手行礼。 毕竟是进入别人私人住的地方,本就不妥,况且对方还是一个女孩子。 “这里应该是安排我们住的,不会有外人,你怎么进来的?不会是小偷吧!”小女孩并未感到害怕,有些质问的意味。 “小姐,你误会了,我是国子监官员,今天奉命在此接待天风帝国使团,刚刚出来透口气,对此地不是很熟悉,没想到有些迷路。”司马世安平静地解释道。 “看你长得这么帅气,想来应该不是小偷!”小女孩思索一下,自我确认地说道。 司马世安突然脸上有些许尴尬,这小女孩似乎有些.....天真? “咳咳,小姐谬赞了,看小姐的服饰,应该是此次使团的人?”司马世安疑惑地问道。 “是的是的,我叫天风雪儿,你叫什么?国子监?这个地方是监狱吗?”小女孩似乎没什么戒心,然后估计也很少见到人,因此话很多。 司马世安内心一惊,天风雪儿?不就是天风帝国皇帝的小女儿,沐亲王的亲妹妹?难道和亲之事是真的? “国子监,是大楚读书人汇聚之地,里面有很多学识渊博的人,另外,我叫司马世安!”司马世安耐心的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读书的地方,就叫学院不好吗?真麻烦,这名字有些难以理解。”小女孩面露难色,有些不解。 “你说得对,是有些奇怪,我也有些不解!” “我看你年纪也不大,难道学识也很渊博?” “嗯......我其实......没有多深的学识。”司马世安自我怀疑,感觉自己有些被问住了。 “那你怎么进的.....国子监?是这个名字,没错吧?”天风雪儿继续问道。 “咳咳,小姐,你确实很聪明,我说一次就记住了。”司马世安夸奖道。 “哼哼,那是自然,不然怎么能判断你不是小偷,要是认为你是,这会就喊人来抓你了!”天风雪儿扬了扬她的小拳头,有些得意的说道。 司马世安在大楚头一次碰到这样内心单纯的人,着实感觉有趣。 “对了,雪儿小姐,请问一下,我该怎么从这里出去?你知道路吗?”司马世安考虑到此地不宜久留,便继续问道。 “那当然!” “还请小姐指路!” “你从这边的拱门出去,然后右转,一直走到一个带亭子的池塘旁边,然后顺着左侧走廊走过去,就会看到那边有个厨房,那里的人就能带你出去。”天风雪儿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司马世安听完,便对着天风雪儿拱手道谢:“小姐,多谢!那我先走了,有缘再见!” “司马......世安?你的名字,对吧!”天风雪儿不确定地问道。 “嗯,是的!” “那下次你来,可不可以给我带点好玩的东西?我在这估计也很难出去玩!”天风雪儿眼睛中闪露出祈求之色,还带着一股期待。 司马世安认真的看了天风雪儿一眼,知道对方并没有察觉自己身份。 不知是不是有那么一点亲切之感,司马世安认真地点头说道:“好,下次来,一定给你带礼物!” “好的,好的。”天风雪儿顿时笑得脸都开了花。 随后有些许不舍的说道:“那你......快走吧!” 司马世安并未说话,点头之后便准备离开。 刚走出去不久,天风雪儿还在看着司马世安离开的方向。 “雪儿,你在和谁说话呢?”一道声音在天风雪儿耳边响起。 天风雪儿闻言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是自己的哥哥天风逐沐,吐了吐舌头说道。 “哥,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吓我一大跳!” “谁让你在那边看得那么入神,喊你都没听到。”天风逐沐走上前,宠溺的摸了摸天风雪儿的脑袋。 “哼,那还不是你不陪我玩,我只能自己在这里待着,看看天,看看月亮呗!”天风雪儿有些转移话题的说道。 “雪儿,这里是大楚,我们在这随时都在危险之中,如果你遇到的人是坏人该怎么办?”天风逐沐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有些严肃的说道。 “他才不是坏人呢,还说要给我带礼物!”天风雪儿嘀咕道。 声音虽然小,但天风逐沐还是听见了。 “嗯?刚刚真有人在?是谁?雪儿,此事十分重要,不要任性,快点告诉我!”天风逐沐有些着急地说道。 毕竟此次来大楚,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只有尽可能的关注所有信息,才有可能有一丝翻盘的可能。 看着自己哥哥如此着急,虽然天风雪儿不懂,但也知道很重要,随即便对着天风逐沐说道:“哥,我告诉你,但他真的不是坏人,我保证!” 天风逐沐闻言,内心有些许的不忍,自己妹妹被保护的很好,没有经历过尔虞我诈,因而不知世事凶险。 “嗯,只要确认他不是坏人,我保证不会动他!”天风逐沐保证道。 随后天风雪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都说了一遍。 “你说他叫司马世安?确定没有记错?”天风逐沐再次问道。 “是的,不会记错的,不然下次他来给我带礼物,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那岂不是有些不礼貌?”天风雪儿确定的说道。 天风逐沐陷入沉思。 司马?此司马是那个司马吗? 是有意来此?还是真的意外来此? 第43章 递交国书,意在和亲互市 不知不觉三日时间瞬息而过,司马世安这三天都猫在家里,哪里也没去。 今天是大楚朝会的日子,天风帝国使团主要成员今日可入殿递交国书。 司马世安之前就向楚皇讨了恩旨,没有重要事情,就不来参加朝会。 今天因为涉及天风帝国使团,所以司马世安难得主动参加每七天一次的朝会。 宫门外,四道身影从远处而来,正是天风逐沐和天风雪儿,以及随行的两位官员。 “雪儿,今天上殿,记得不要多说话,知道吗?”天风逐沐叮嘱道。 “哥,你都说好几遍了,早就记住了!”天风雪儿撇着嘴说道。 “还有,如果在大楚朝堂官员中发现你昨日见到的那个人,记得告诉我,但你别众目睽睽之下去找他,明白吗?”天风逐沐想起前几日的事情,继续问道。 “好!”天风雪儿看着天风逐沐这几日都非常焦虑,想来此次事情有些麻烦,便没有再继续任性添乱。 走到殿前广场,很多人因为参与过此次的接待,对天风逐沐和另两位官员都熟悉,因此点头示意。 其他没有参与的人铜锅服饰,也大致明白对方是天风帝国使团众人。 也不乏有一些人员在给身边不了解对方身份的人做一些介绍。 但大家这段时间都没见过天风雪儿,因此其实都只是知道递交国书,具体做什么事,全然都毫无所知,天风帝国其他人也瞒得很严实。 天风雪儿见到如此多的人,本就有些害羞,此时正躲在天风逐沐身后。 “哥,你看,就是他!” 突然天风雪儿小声但有些惊喜地指向左前方说道。 天风逐沐顺着天风雪儿手指的方向望去,有一个人独自站立在角落,正在闭目养神,有些格格不入。 司马世安似乎是感受到别人盯着自己,睁开眼睛看向天风逐沐,随后笑着点头示意,但并未看天风雪儿一眼。 还不待天风逐沐说话,天风雪儿小声问道:“哥,他都没看我,是不是忘记我了!” “雪儿,这种场合,不太合适和你打招呼,不一定是不记得你哈!”天风逐沐安慰道。 “好吧!”天风雪儿闷闷不乐地说道。 天风逐沐并未继续多言,随后对着后方一位随行官员小声吩咐道:“去找这几天和你聊得甚欢的官员打听一下,那位是谁?” “好的,沐亲王!”随行官员名为陈长水,是天风帝国主持外部工作沟通的官员,类似于外交部。 没过片刻,便回来将打听到的情况汇报:“沐亲王,此人是国子监祭酒,名为司马世安,他还是司马长空唯一的孙子,如今的镇国公世子!” “果然,是他!”天风逐沐内心此时颇为复杂地想到。 “众臣入殿,天风帝国使团沐亲王等人还请稍后!”徐福走出来大声宣布道。 紧接着众人鱼贯而入。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拜行礼。 “众卿平身!” “今日朝会,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应对天风帝国使团出使一事,华王,你先说说看!”楚皇率先说道。 “父皇,儿臣这几日负责接待之事,每每提及使团出使之事,对方都藏得很严,所以在没有知道对方意图之前,很难做出应对之策!” 华王楚瑞华根据目前情况分析之后说道。 “嗯,其他人有什么想法没有?”楚皇点头表示同意,顺便继续问问其他人的意见。 “陛下,华王所言有理。可召见天风帝国沐亲王上殿,待说明来意之后再做决断。” “我们这么多人,而且还是在我大楚的地盘上,怎么都不会吃亏!”吏部尚书周知淼笑着说道。 “好,既然如此,徐福,传天风帝国使团来人入殿!”楚皇吩咐道。 随后徐福大声喊道:“传天风帝国使团沐亲王一行人上殿!” “外邦使臣天风逐沐,携妹妹天风雪儿,以及两位属臣,叩见大楚皇帝陛下!”天风逐沐一马当先行礼。 “沐亲王请起,不必多礼!”楚皇笑着说道,让人感觉十分和蔼可亲。 “多谢陛下!”随后四人起身。 天风逐沐眼神看向随行官员陈长水,那人立马会意。 “楚皇陛下,此次我天风皇帝陛下派遣沐亲王以及我等前来,有一份国书,还请陛下阅览!”陈长水双手捧着国书,躬身说道。 徐福见状,走下来拿着国书递给楚皇,上面写到: 大楚帝国道衍皇帝陛下,天风玄烨拜上! 大楚、穆兰、天风一直存在于沧澜大陆已久,恩恩怨怨数不胜数...... 我天风南天城与大楚镇北城相隔不过百里,中间地带一直以来是存于战争之中,因此无人在此处居住...... 如今,寡人欲以小女和亲为诚意,换取天风、大楚在中间地带合作建一座城,用作双方互市,也是贵我两国止戈之见证! 寡人拳拳之心,还希望楚皇陛下能多多考虑,达成一致! ...... 楚皇看到此处,甚是不解。 大楚、天风在十五年前,虽有兵戈,但相对来说都是些小摩擦,边关的百姓之间还是偶尔会互相之间做一些小买卖,兑换物品。 直到十五年前,镇北关死了十万将士,司马世家二代成员在镇北关折戟,局势变得越发紧张。 因此两国关系也变得更加紧张,这次天风帝国使团出使,算是双方第一次正式交流。 “和亲?对象是谁?”楚皇语气有些森然的说道。 陈长水并未被楚皇气势吓到,颇有些刀斧加身也不会退缩的意味,随后指着天风雪儿说道。 “楚皇陛下,这位就是我天风帝国此次的和亲对象,乃是我天风帝国公主天风雪儿,沐亲王的亲妹妹!” “哦?”楚皇随即看了一眼天风雪儿,随后又对着天风逐沐继续问道。 “沐亲王,此事你怎么看?” “陛下,父皇有此安排,我必然是支持的!” 天风逐沐虽然极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但在后方感觉敏锐的司马世安还是看到他背着的左手紧紧捏成拳头,像是为了不暴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而天风雪儿,可能被告知过情况,也可能太过天真,并未表露出什么。 第44章 此事有古怪? “那贵国希望公主所嫁之人是谁?”楚皇语气稍缓,继续问道。 “通过了解,如今楚皇陛下四子,年龄合适的是绝王和代王,且二人尚还没有正妃,不知可否将公主许给其中之一为正妃?”陈长水很快的回答道。 楚皇并未着急回答,这两个儿子都在去年定下了婚约,如今可不好更改。 “陈使,我的这两个儿子很不巧,如今已然都有婚约,恐怕不行!” 陈长水面露难色,似乎在做着艰难的选择一般。 “陛下,二皇子年龄稍长,但听闻二皇子妃已然仙逝,可否......”陈长水试探地继续问道。 楚皇闻言,看了台下几个儿子一眼。 而此时的司马世安,也在看戏。 绝王、代王脸色稍微变好了些,尤其是代王,暗自摸了摸胸口表示虚惊一场。 而此时的绝王,颇有些戏谑地看着自己的二哥——华王。 原本接待天风帝国使团之事,让华王成就感十足,一度认为自己离储君之位更进一步。 没想到天风帝国使团和亲之事最后可能落在自己头上,父皇容得下一位敌国公主成为未来的皇后? 华王内心十分挣扎,不知是否该立马表示拒绝,还是等父皇有了主意之后再考虑对策! 这时候华王抬眼看了台下的吏部尚书周知淼一眼,对方给了个安心的眼神,并摇头表示不要着急。 这一切都未逃过司马世安的眼睛,着实是一出好戏,但为什么最后是华王?这件事有没有什么阴谋? 司马世安得知的信息不多,难以判断,只能静待事情发展。 “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沐亲王和使团先回去休息。” “正好三天后我们有一项重大的庆典活动在孤山围猎场举行,到时候贵国也可派遣一些人交流。” “待此项活动结束,朕一定给你一个答复,如何?”楚皇不想如此快地答应,因此就孤山围猎之事延后确认时间。 “多谢楚皇!”使团众人行礼说道,随后往大殿外退去。 天风逐沐走过司马世安旁边之时,眼神非常用力地看着司马世安,还隐晦地点头示意。 “诸位,都说一说关于互市之事该如何应对?”楚皇见使团走后,便对着殿上的大臣问道。 户部尚书王德明率先说道:“陛下,互市对于百姓而言是件好事,能够促进文化交流和物品交换,运用得好,经济,军事各方面都有可取之处!” 司马世安听闻外公此言,便明白外公也看出其中有一些阴谋的意味,此时推波助澜,无非是看看背后到底有什么猫腻。 吏部尚书周知淼冷哼一声答道:“哼,王尚书此言有些道理,但对方又送人,又讨好着互市,怎么知道会不会有阴谋?” “在没有确认之前,我们就既定状态下来看,自然是利大于弊!”王德明也不退让继续说道。 周知淼还想反驳,兵部尚书李智信大笑一声打断。 “哈哈哈,两位尚书,不要火气这么大嘛!” “陛下,依臣之见,利弊是会随时间转换,目前人家送来的利益为什么不拿?” “以后若是有问题,我们直接不咬钩便是了!” 李智信和稀泥般的话语,让一些明眼人嗤之以鼻。 而此时的他,眼神中透漏出一股阴谋的味道。 “看来和他有些关系?那不就是风王楚瑞风?”司马世安暗自呢喃道。 “好了,你们三个说的都有道理!老二,你怎么想?”楚皇对着楚瑞华问道。 楚瑞华略一咬牙,便说道:“父皇,此事于国于民若有裨益,儿臣定当义不容辞,全凭父皇定夺!” 楚皇眼神中透漏出一丝异样,点头说道:“嗯,此事朕再考虑考虑,今日就到这吧!” “三日后孤山围猎,陈涛,这几人挑选一些好手,围猎之时别被天风帝国抢了风头!” “老二,此事,交给你去办吧!”楚皇随意地吩咐道。 “是,父皇!”楚瑞华领命说道。 “退朝吧!”说完之后,楚皇便率先离开,众人跪送。 “安儿,陪外公一起?”司马世安原本就在此等候王德明,正好被外公喊住。 “当然,走,外公!” 两人慢慢悠悠到了门口,上了王德明的马车。 “外公,今天的事情,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司马世安苦笑着说道。 “哦?你看出来了?”王德明欣慰地问道。 “不算十分明白!” “看情况,陛下是准备答应的,但现在的问题是,其中的猫腻到底从何而来?” “或者说是不是有人布局?” “又涉及到天风帝国,那么真有人设局的情况下,此人的地位和能力都非常强。” 司马世安将自己所理解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说得不错,还有一点,陛下将时间放在孤山围猎之后再确定,其实也是留点时间再看看情况!” “所以此次孤山庆典,也许会出大事!”王德明有些担忧地看着司马世安说道。 “放心,外公,如今我很怕死的,只要出门我都带着护卫的,不信我现在喊一身,人就出来了!”司马世安打趣道。 王德明并未多说,只是点头。 “对了,外公,能否通过你的渠道,确保一下陈子夜在此次孤山围猎的参与者当中?”司马世安转移话题说道。 “陈子夜?礼部尚书的庶孙?”王德明之前听司马世安提起过,有些印象。 “对,就是他,此次若他也在,就算真出什么问题,我跟着他也能确保安全!”司马世安十分笃定地说道。 “好,我会安排!”王德明确认地答复道。 “外公,那这件事就麻烦你了!等会把我放到前面的那条街上,我有些事情要办!”司马世安继续说道。 “好,你注意安全!”王德明关切地说道。 司马世安下了马车,想到天风逐沐退出大殿时候的眼神,猜到对方有可能是想见自己。 另外,司马世安找了一个卖胭脂水粉首饰的铺子,将最近的一些新品都买了一遍。 然后找了一个酒楼吃点东西,等到晚上天黑再去。 因为他觉得,万一对方不是找自己有事,正好原本答应天风雪儿带着礼物去看她。 晚上去的原因,自然是安全为主。 第45章 沐亲王VS镇国公世子 天渐渐黑了下来,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 司马世安寻着珍味轩的方向,几个起落,身影鬼魅灵动,这也是他近期以来独自行动。 “没想到从隐大哥那里得来的轻功,配合上我如今超强的身体素质,速度如此之快!”司马世安眼睛中露出精芒,暗自呢喃道。 片刻后到达珍味轩,找到天风逐沐所住的位置。 司马世安先是在屋顶观察了一番,发现天风逐沐一个人在屋内饮酒,还要了几个小菜,有两人在暗处护卫。 “应该没什么危险!”司马世安心里想到,随后闪身来到门口。 “咚咚咚!”司马世安敲响了房门。 “谁?”天风逐沐声音有些许警惕地说道。 司马世安感受到暗中的两人身体绷劲,随时准备出手。 “司马世安!”司马世安语气平淡地报上姓名。 房门迅速被打开。 “请进!”天风逐沐笑着对司马世安说道,随后司马世安进屋,暗中的杀气散去。 “不知世子来此有何事?”天风逐沐率先问道。 “哦?不是沐亲王请我来的?”司马世安听到对方问的话,便作势要离开。 “哈哈哈,世子不要生气,逐沐也只是确认一下,来,请坐,是小王唐突了!”天风逐沐笑着赔礼道歉,躬身行礼。 司马世安也不搭话,随后坐在桌子的另一侧,天风逐沐也随之坐下。 “世子,先喝杯酒,如何?”天风逐沐给司马世安满上一杯,自己端起酒杯说道。 司马世安端起来一饮而尽。 “沐亲王,如今酒也喝了,试探也结束,可以说正事了!”司马世安耐心的说道。 天风逐沐立即收回刚刚的笑脸,面色变得严肃,还有些许不忍,整理了下思绪,开始娓娓道来。 “世子,此事前因后果有些长,还请听我慢慢道来!”天风逐沐认真说道。 司马世安点头表示自己此次前来就是听故事的。 “我父皇如今有两个儿子,我大哥天风烈阳早些年被封为太子,我因为母妃受宠之故,也被封为沐亲王。” “大哥身处太子之位,自然不希望看到我崭露头角,因此在朝中多有刁难,但因为父皇宠爱,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而如今和亲互市之事,便是他联合几位大臣一起,给我做的局。” “我送自己亲妹妹和亲,若成功,必然让母妃对我失望,随之而来的就是母妃家族的人对我越来越疏远!” “若失败,此事由父皇亲自确认,最后没有成功,父皇必然失望,对我也没有之前那么信任!” “而且,我和妹妹关系很好,但妹妹因为一直被保护着,对人心险恶根本没有了解,所以来大楚,她的结局注定是死路一条。” “世子,综上种种,我不得不想办法,找到一条出路,最低也要保住妹妹的性命!” 天风逐沐一口气将情况说完,情绪稍微有些激动。 司马世安听闻此言,并未直接答应,而是问道:“沐亲王,你所说种种,确实对你而言有些凄惨,但如果愿意抛开一切,以你的能力,保住自己和妹妹的性命,远离这一切,应该不难吧!” “况且,换句不好听的话说,此事与我何干?”司马世安语气严肃的说道。 “世子,十五年前,你父亲和二叔战死镇北关,你不想知道其中的隐情?”天风逐沐也不示弱,直接道出今日为何暗中约司马世安来此的原因。 司马世安闻言,内心颇有些震撼,但并未表露于外,之前自己就有过这件事与天风帝国有关系的想法。 “哦?看来此事真的和你天风皇族有关?”司马世安试探地问道。 “世子,不用过多试探,我可以明说,此事错综复杂,我也是多年来一点点积累,各种消息相互印证,才有的结论!” “而且,消息绝对不会让世子失望!”天风逐沐明白司马世安试探之意,因而便直接了当,不再扯皮。 司马世安看着天风逐沐的眼睛,脑海中飞速运转,决定先看看对方需要什么,至于后面的事情,看情况而定。 “好,沐亲王,你有什么条件?”司马世安问道。 “世子快人快语,本王也就直说了!” “第一件事便是如今和亲之事应该定了,没有转圜余地。我希望世子能想办法,让雪儿完婚的时间推迟,最少一年,能更长当然更好!” “第二件事便是在前一件事基础上,若成功了,后面雪儿必然被留在金陵城,那么希望世子能护她周全!” “仅此两件事,若世子答应,我必然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天风逐沐说完后,站立起身,躬身行礼。 片刻后,司马世安对着天风逐沐平淡的说道。 “沐亲王,两件事,我都答应了!” “但我有一个问题要问,还请你如实回答!如何?”司马世安眼中冒出精芒,声音有些许杀气。 天风逐沐听到对方答应下来,心中十分欣喜。 在他来大楚的一路上,都在思考对策,而选择合作的对象,原本是想直接找到镇国公司马长空,但他的目标太大,有些显眼,容易暴露。 “世子,请问,如今既然合作,我肯定会如实回答,哪怕现在交出当年之事的一些信息,也是理所当然!” 天风逐沐说话十分圆滑,在表示自己可以给的同时,也表明双方合作要有诚意,不能事情还没干,就要好处。 “和贵国太子合谋的人,是不是我大楚风王楚瑞风?”司马世安眼神凶狠地看着天风逐沐。 这一句话,让天风逐沐有些许错愕,随即恢复正常,内心不禁想到:司马世安被称为纨绔世子,没想到都只是表象,内里竟然十分睿智。 天风逐沐苦笑道:“没错,世子,这次的事情,也是他们两个的手笔!” 司马世安闭上眼睛,稍许时间后恢复平静。 “沐亲王,我先走了!”司马世安提出离去。 天风逐沐突然有些许的害怕对方反悔,便着急的走过来说道:“世子,那......” 司马世安打断,笑着说道:“放心,此事既然答应了,便会做到,孤山围猎之后,必然会有好消息!” “对了,如果你们自己有什么行动,记得早些告诉我,防止我的一些布置被打乱!” 天风逐沐闻言,便有些放下心来,行礼恭送! “多谢世子,世子慢走!” 司马世安点头,随后走出房门,闪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