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搬空国库,流放后吃香喝辣!》 第1章:重生回到流放前! “快来人呀!少将军夫人割腕自杀啦!” 一声尖利的喊叫扰乱了将军府前院的喜宴,也吵醒了昏迷中的楚婉宁。 “小姐!奴婢这就给你包扎,你别丢下绾绾啊……” 绾绾?楚婉宁猛然睁眼,看到已经死去两年多的贴身丫鬟正泪眼婆娑站在床前。 见楚婉宁醒来,绾绾哭着扑进她怀里:“小姐!你吓死我了!” 楚婉宁环抱着绾绾抬起手,麻木的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鲜血还在慢慢渗出,她的皮肤白皙干净,手也没有冻伤流脓,周围不是流放地一望无际的戈壁滩,眼前没有眼露凶光的荒原狼,身后没有逼着她出来找食物的恶人。 绾绾也还没死。 而她穿着一身大红嫁衣,靠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这是……她嫁入将军府后割腕自杀那天? 楚婉宁终于意识到,她重生了!回到了两年前出嫁当天?! 绾绾抹了脸上的泪:“小姐,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大夫!” 楚婉宁刚要起身拦她,腕间的玉镯却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好巧不巧落在渗出血的纱布上,她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人天旋地转,再睁眼已到了一处宛若世外桃林般的地方。 眼前是一座雅致的小木屋,屋前有一片黑土地,旁边有一口深井。 木屋内只摆放着一个柜子,上面满满当当放着小瓷瓶,瓶身写着:“养神丹、扶伤丹、补气丹、复灵丹、万寿丹……” 楚婉宁拿起一瓶扶伤丹,脑中突然浮现了丹药的作用。 [扶伤丹,止血化瘀,治疗外伤。] 她当即倒出一粒放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紧接着手腕处便传来隐隐痒意,她解开纱布一看,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只留下一些血迹。 外面突然传来开门声,楚婉宁心神一动,瞬间出现在了婚房。 她看清从门外进来的两人,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 来人是北堂渊的表妹余姚,还有丫鬟晴儿。 晴儿,是亲手杀死绾绾的人。 至于余姚,更是间接害死她和北堂渊的凶手! “进门就搞出这么大动静,果真庶女上不了台面,你在表哥房里自杀,就不怕传出去会毁了表哥和镇北侯府的名声!” 楚婉宁目光冷冷盯着余姚:“你是听谁说我割腕自杀了?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手腕上有伤了?” 余姚没想到楚婉宁竟还敢反问。 京城就这么大,从前也都是认识的,楚婉宁性子软弱又是庶出,私下没少被她和姐妹欺负。 今日的楚婉宁,怎么不像软柿子让人随便拿捏了? “晴儿都跑到前厅去喊人了!说你用刀划破了手腕子,鲜血如注呢!” 楚婉宁伸出双手,展露一双白皙光洁的手腕。 晴儿满眼诧异:“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你用刀割了手腕!” 楚婉宁毫不客气,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晴儿一个趔趄。 “大胆奴婢!竟然当众撒谎,还敢对主子自称我!跪下!” 晴儿是北堂渊的丫鬟,北堂渊对她颇多照拂,所有人都以为她将来会是个侍妾,最次也得是个添房,因此都对她十分客气,她哪受过这个。 “我只是说了实话,你凭什么打我?” 话音刚落,又是一巴掌打了下来,比刚才劲头儿还大,楚婉宁一脚踢在她腿窝里,晴儿双膝一软,惊叫一声倏然跪下。 “我分明好好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割腕自杀?” 想起前世晴儿用剪刀把绾绾扎成了血窟窿的样子,楚婉宁怒从心生,一脚踢过去,晴儿直接倒在了地上,捂着腰疼的哭不出声儿了。 余姚平日为了接近表哥,没少和晴儿拉关系,此时见晴儿被打,怒道:“别以为麻雀攀上枝头就能做凤凰,你一个庶出的,也配在镇北侯府撒野!” 楚婉宁盯着余姚,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愤恨。 余姚被她看得发怵:“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有本事你敢打我一下试试!” 楚婉宁大步走过去,用神识从空间里取出一包痒痒粉贴在掌心,啪的一下扇了余姚一个响亮的巴掌。 “一个寄养在侯府的外姓女,没有资格站在这同我说话!我既已嫁给北堂渊,就是你的表嫂,往后同我说话放尊敬着点儿!” “你!”余姚想要还手,突然觉得脸上发痒,上手一摸,摸到癞蛤蟆皮一样的疹子,她吓得惊叫一声捂住脸往外跑,却在门口撞上了一个红色身影。 “表哥!楚婉宁她打我!还给我用了妖法!” 北堂渊眸色一沉:“晴儿,带她去看大夫!” 说着,大步走了进来。 楚婉宁回过神时,他已经走到了近前。 他身形高大,风姿绰约,英俊潇洒,还是那个武朝最有本事的少将军。 还没为了救她,被荒原狼咬伤而死。 前世,她和镇北候长子北堂渊成婚第三天,皇帝突然给镇北候府扣上了谋逆大罪,接着便是全族抄家,流放西北戈壁。 上路第一天,押解官差告诉他们,是她的亲生父亲楚国公楚辞上奏了镇北候府谋逆的证据。 至于那证据,是镇北侯北堂易通敌国往来的私信,上面的私章,是三日回门那天,她偷回娘家交给父亲的。 这一次,她绝不再干傻事儿!没有私章,侯府满门不会被流放,从前的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 楚婉宁心中酸涩欣喜交织,冲进了北堂渊怀中。 人还未挨到他,就被一把推开了,他目光看向床边的血迹,目光冷冽的看向她:“你既不愿嫁我,我呈请陛下赐你我和离便是,何必搭上一条命来威胁我。” 楚婉宁想起白日,她不愿下轿,是被北堂渊强行抱下来的,拜堂时,甚至是婆子压着她的头才拜下去。 只因她前世瞎了眼,心中只有人面兽心的表哥文昭一人。 “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楚婉宁目光真诚,十分欣喜的笑出两个酒窝。 北堂渊愕然,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名府兵跑了进来:“少将军,不好了,侯爷要被带走了!陛下下旨,明日一早侯府所有人流放西北戈壁滩!” 楚婉宁心中大惊,怎么回事? 上一世,抄家流放分明发生在她偷了私章回门之后! 这次难道要提前了? 第2章:丧门星!灾星! 北堂渊闻言,转身冲了出去。 须臾,绾绾跑回来后立即关上房门,她告诉楚婉宁前院已经乱了套,镇北侯北堂易被押走了,少将军也受了伤,府里所有人都被带去了前厅。 楚婉宁心中一沉。 前世,镇北侯被扣押在刑部大牢虐打而亡,而侯府上下四十口人将在明日被赶出京城,淋着大雨一路往西。 押解官兵一共十五人,其中五人是父亲安插进来的人,目的是杀了侯府三位公子,断了镇北侯的根。 北堂渊的两个哥哥北堂铭、北堂耀在流放第五天就中毒而亡。 北堂渊身手好,行事小心,多活了两年。 因着前世押解官兵捅出楚国公上奏镇北侯谋逆之事,流放路上,楚婉宁成了北堂家所有人的发泄对象。 当初如果不是北堂渊一路护着她,大概她活不过三天。 一路上,他将食物、袒护、温柔,一并给了她,最后为救她,被荒原狼咬成重伤,可前世,她却因为心有所属而恨他强娶了自己,更恨他带自己走上了流放之路,即便他重伤在身,她也未曾照顾一下,直到他死,都不曾与他说一句话。 流放不可避免,可这一次,她要做足了准备上路。 楚婉宁趁着绾绾睡着,换了衣服悄悄出门。 她记得侯府的库房在哪儿,便绕过前院官兵走了进去。 里头装着侯府所有金银、贵重首饰、绢丝布匹、翡翠东珠、棉被成衣,她一并收入了空间,去杂物房取了雨伞、蓑衣,以及军帐、斧头、锤子、铁锹等适合在野外使用的工具。 又跑到厨房把今日喜宴所有的饭菜以及米面粮油、青菜等全部预先装了进去,鱼虾直接放入空间的井中,活鸡活鸭放养在木屋前的院子里,她甚至带了菜刀和各种调料。 意外的是,在厨房一个小房间里,她找到几包菜种子,想着空间那块儿黑土地也许能种东西,便收了起来。 东西很快搬空。 楚婉宁这才安心往回走,半路遇到押着绾绾的官兵,便被一并带到了前院。 “现在人齐了,都给我老实点,陛下有令,明天一早,出西城门往西走,不许回头!” 官兵离开,门被人从外面锁住。 屋中立即传来一阵哀嚎。 楚婉宁走到北堂渊身边,看到他左臂和右腿有两道又长又深的刀伤,嘴角还有血丝,大概是方才为救父亲与官兵发生了械斗。 她想帮忙包扎伤口,却被北堂渊凌厉的眼神吓住。 他似乎……有点儿恨她? “表哥,她就是个灾星!应该把她杖毙扔出去!” 还在不停挠痒痒的余姚脸上更像癞蛤蟆了,肿着眼睛指着楚婉宁大声说。 此话一出,两家人纷纷看向楚婉宁。 北堂渊脸色难看:“余姚,慎言!” 余姚见他维护楚婉宁,怒道:“我又没说错,她刚进门就让我们遭了难,难保不是她有问题!表哥,你可别被这个狐狸精骗了!” 楚婉宁不怒反笑:“我谢谢你夸我长得好看!” 余姚骂道:“谁夸你了!你要不要脸!” “眼下两家糟了难,侯爷生死不明,侯府和余家前途未卜,只因我抢了你的心上人,你就要在这里同我争个高下吗?万一把外面的人闹进来动了手,谁都不好受!” 余姚不依不饶:“要不是你嫁进来,侯府就不会出事!丧门星!灾星!” “都给我住嘴!”侯夫人余氏忽然冷斥一声,“你这么说,倒是姚儿不识大体了?若是你觉得委屈,现在就出去找人,让你父亲把你带走就是!” 余氏本就不是北堂渊生母,前世更是一直袒护余姚。 楚婉宁敛下心神,淡淡道:“儿媳既已嫁入侯府,与夫君便是一体,苦乐同甘,不委屈。” 一句话,缓和了当下的紧张氛围,让余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话可说了。 上一世,她大闹着要见父亲,要和离,闹到第二天一大早,嗓子都哭哑了。 这一次,有了空间,也知道这里每个人是什么德行,她不怕,更不委屈。 她想守护北堂渊,就像北堂渊曾经守护她一样。 楚婉宁回到北堂渊身边,靠着他坐在地上。 想拿出丹药替他疗伤,又担心他起疑,只低声问了句:“你还好吗?” 北堂渊转头,眼神冷冽的审视着楚婉宁。 那些官兵中有他的人,方才他才得知,是他的岳父楚国公将侯府通敌叛国的罪证呈到了陛下面前。 而楚婉宁,从不愿多看他一眼,到殷切表白心意,再到刚才说出一番识大体的话语……态度转变如此明显,侯府出事,到底与她有什么关系? 北堂渊倏然抬手扼住她纤细脖颈,声音冷如寒冰:“为何陷害北堂家?” 楚婉宁有一瞬间被扼的大脑缺氧,眼前一片空白:“我不是……我没有……” 上一世,她的确为了那一点可怜的父爱做了小偷,可这一次,真的不是她。 “不要伤害我家小姐!”绾绾猛地扑过来,抱住她。 楚婉宁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绾绾,她出去找大夫,去了那么久…… 见楚婉宁身子近乎瘫软,北堂渊放开了手,倚着柱子去包扎伤口,看都未曾再看她一眼。 楚婉宁心下叹气,即便他心悦她,也抵不过家族仇恨吧。 慢慢来吧,她有的是时间攻略他。 等绾绾睡去,她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再次进入空间。 竟意外发现自己可以利用空间,穿梭于各处,于是她尝试出了侯府,心念一动,直奔刑部大牢。 夜黑风高,大牢守卫大多都在打盹。 楚婉宁在其中一间牢房里,找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镇北侯,她一个闪身来到公公身边,正要轻声叫醒他。 北堂易陡然睁开被打得充血的双眼。 下一秒,五指成爪狠狠掐住了楚婉宁的脖颈。 她心说,你们北堂家的人都喜欢掐别人脖子吗? 随即连忙拍了拍他的手,道: “侯爷……父亲……我是婉宁!” 北堂易听到楚婉宁的声音,他这才放松了警惕,身体颓然倒下。 楚婉宁扶着他上身:“父亲,我带你离开这里。” 第3章:和上一世,截然不同 北堂易苦笑一声:“我若是逃狱,便坐实了叛国通敌的罪名,我北堂易以死明志,死不足惜。” 她不赞同道:“侯府一大家子就要被流放西北,你若死了,谁还能救他们回来?再过两年皇帝死了,太子继位,便能平了您的冤,望您活到那时候,把我们从西北接回来!” 这些上一世,她死后灵魂化作孤魂野鬼追着尸骸回到驻地得知的,她死后不久,太子继位,北堂家才得以平反,但那时侯府上下四十几口人最后已只剩下十来个老弱病残了。 北堂易狐疑:“你如何知道这些?” 楚婉宁讳莫如深,取出几粒丹药给了公公:“吃了这些药,您自会知道。” 说着,随手取了一粒丹药自己吃。 北堂易见此,将剩余药丸吞入腹中。 不消片刻,他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竟奇迹般的愈合,结痂,速度之快不禁让他瞪大双眼,满脸惊诧。半晌,他突然起身朝楚婉宁跪下一拜:“我北堂家几十口人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楚婉宁把他拉起来,又拿出许多药瓶藏在稻草床中:“这些你留着用,侯府的人交给我,我们都会活下去。” 从刑部大牢出来,楚婉宁利用空间闪现几次便出现在了国库。 她推开国库大门进去,看到满满当当几十个箱子堆满了房间,她随手打开其中一个,差点被里面金灿灿的东西晃瞎了眼。 只见整整齐齐数个金锭码放在箱子里,足足有三五箱。 接着是用红线串起来的铜钱、成箱成箱的银锭,数不尽的真金白银,光是鸵鸟蛋大小的顶级帝王绿就有几十颗,各色玛瑙、猫眼石、金银耳环,翡翠手镯,还有许多外界不常见的西洋货。 再打开其他箱子,里面装满了千年人参、百年灵芝等名贵中药材,各种稀世珍宝、名家字画叫楚婉宁好一阵眼花缭乱。 楚婉宁也不客气,一样样全部收入空间。 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待搬空了国库,她正欲打道回府,却忽然之间有了个想法。 如果现在杀了皇帝,太子继位,是否就能躲过流放之苦了? 思及此,楚婉宁拿出一帘面纱覆面,闪身进了养心殿。 老皇帝寝宫颇为富丽堂皇,数不尽的夜明珠将屋子照得犹如白昼,半夜三更,年过耄耋的老皇帝非但不睡觉,还和一个豆蔻少女颠鸾倒凤,把那女子折腾得喘息不断。 属实昏君一枚! 楚婉宁躲在床幔后,从空间里取出一粒毒药,正想着怎么投喂给狗皇帝,屋顶突然冲出两名暗卫,手持利剑直奔她而来。 楚婉宁赫然一惊,瞬间躲入空间。 她心有余悸的跑出皇宫,这暗卫每天看如此不堪入目的画面,不会长针眼吗! 看时候还早,她直奔楚国公府。 她爹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呢! 楚婉宁完全不客气,径直潜入府库将里面的金银财宝全都搬空。 这样还不解恨,她直奔当家主母的房间,打开她藏在衣柜里的妆匣,将里面的耳坠、头面、首饰等一扫而空,又找出府上所有房契和地契!统统拿走! 待搬空了国公府,天已朦朦亮,她这才悄悄返回侯府。 绾绾见她回来,紧张问:“小姐,你去哪儿了?” 楚婉宁看着眼前这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丫鬟,怎么也不愿意把偷私章的事安在她身上。 “没事儿,去上了个茅房。” 说完便闭着眼睛装睡去了。 绾绾靠着她,抱住她的手臂:“小姐,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楚婉宁心中一颤,莫不是父亲以她性命威胁了绾绾? 她心中思绪烦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时天已大亮,虽然流放提前了三天,但雨还是一样下了起来,冷风顺着窗户吹进来,让楚婉宁不禁瑟缩了一下。 “所有女眷,各自回屋收拾东西,只允许带换洗衣物,其余东西全部充公!” 楚婉宁问北堂渊:“可有什么必须要带上的。” 北堂渊漠然而视,随后起身,理都没理她,径自走开。 楚婉宁看着那个一瘸一拐的背影,心中怅然,前世护着她的那个北堂渊,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各房的人分别由官兵押着回去装衣物,楚婉宁趁机把房间里能装的都装进了空间,担心被抄家的人发现库房空了,她路过库房时,扔了一把火。 众人刚出了大门,回头一看,后院库房的位置早已火光冲天。 而他们一路被押着出了西门,突然大雨倾盆,众人狼狈不堪,想要在城门下躲雨,却被官差撵着继续往前走。 楚国公府的马车停在城门下,车内一人探出头来。 楚辞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落在楚婉宁身上:“婉宁,陛下免了你的罚,跟我回家!” 绾绾欣喜的拉着楚婉宁:“小姐,咱们可以回家了!” 上一世,她跪在雨里,滚在泥里,求父亲将她带回家,只得到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何这一次,父亲的态度截然不同? 楚婉宁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不劳楚国公挂念,出嫁从夫,我愿随侯府众人同路。”说罢,不顾绾绾哭求,径直走入了大雨之中。 她避开他人耳目从空间中取出油纸伞和蓑衣,抱着东西追上人群。 淋在雨里的一众人见到楚婉宁手里的东西,都要过来抢,余姚更是最先冲了过来。 楚婉宁躲开她的手,将雨伞蓑衣分给了官差:“各位官爷辛苦了,侯府女眷众多,没吃过什么苦,一路上还望各位多多照拂。” 她自己穿了蓑衣,又给绾绾和北堂渊各一件,剩下的才给了其他人。 北堂渊不愿接,将蓑衣递给身旁侍卫云鱼后,径自走在雨里。 楚婉宁举着伞追上去:“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一大家子等着你护,这种时候逞强,算什么本事!” 北堂渊被楚婉宁当众讽刺,怒然抓住她的衣领,低声质问:“我倒是想问问你爹,害我侯府至此,为何还要假惺惺的来送东西!还有你……”他瞪着她,那表情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叛国通敌的证据上有我父亲的私印,是不是你昨日趁机把印章偷走给楚国公的?” 第4章:她哪来的钱?! 楚婉宁不甘示弱道:“这些话你有证据再说,没证据就是诬陷!” “还敢狡辩!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 “好啊,杀了我正好!免得被你家人欺负,被你欺负!” 她赌北堂渊舍不得下手!就凭他上辈子的一路相护。 她梗着脖子,执拗的往他面前走了几步。 北堂渊身旁的云鱼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当初分明是主子自己去皇宫里跪求陛下赐婚,一道圣旨让这小庶女嫁他,现在却玩起欲擒故纵了? “主子,少夫人也是为你好,还是穿上吧!” 北堂渊别开脸,大步走远。 云鱼见此,朝楚婉宁行了礼就接过蓑衣追了上去。 楚婉宁看着远去的背影,经此一番,她确信北堂渊并未把楚国公陷害侯府一事告诉其他人。此事,应当只有他们二人心知肚明……又或许,绾绾也知道一些内情。 走了大半日。 流放队伍到达城外的一间茶馆。 上一世,就是在这个茶馆中,北堂渊的大哥北堂铭的妻儿被双双毒死。 原本,那杯有毒的茶水是为北堂铭准备的,阴差阳错,却让大嫂韩芸儿和尚只有三岁的北堂闰年误食了去,楚婉宁想起前世,北堂闰年死去时抓着他爹爹手哭的样子,顿觉心如刀绞。 这一次,她要守护好侯府的每个人! 此时官差们正围坐在茶馆里吃着包子、牛肉,喝着茶水,侯府众人只能站在门外,每人被分了一个凉馒头,站在雨里啃。 楚婉宁进屋,将一锭沉甸甸的金子递给官差队长武三郎:“劳烦官爷,帮我们买几十个肉包子吧。” 武三郎朝楚婉宁袖口看去,意思很明显,诚意不够。 楚婉宁心中暗骂,却笑盈盈又拿出一个金锭来。 少顷,侯府众人手里便各拿了两个肉包子。 余姚看着众人对楚婉宁颇为感激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指着楚婉宁,意有所指道:“你进屋和那官差说了两句,就能要来肉包子,该不会是达成了什么肮脏的交易吧?” 说罢,还将楚婉宁上下打量了一番。 其他人一听,也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吃包子的动作也停了,仿佛那包子是多脏的东西一般。 楚婉宁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得余姚手里的包子掉在地上,脸也更红了。 “这是我用钱买的!” 余姚捂着脸,泫然欲其的躲在北堂渊身后:“表哥,她胡说!大家走之前就被搜了身,她怎么可能还有钱!” 楚婉宁正要上前再给余姚一巴掌,眼角余光却瞥到一个官兵端着茶碗递给了北堂铭,而北堂铭正要将茶水递给妻子与幼子。 就是那官兵!就是这碗茶! 楚婉宁转身朝北堂铭跑过去,却被余姚拉住:“被我说中了?不会现在就要进屋去脱衣服肉偿吧?” 眼看茶碗被韩芸儿送到年年嘴边,楚婉宁心急如焚,二话不说一脚把余姚踹开,随即冲到韩芸儿面前,将那碗茶水掀翻在地。 韩芸儿不解看向楚婉宁。 “小孩子不能喝茶水,对肠胃不好。”她随口胡诌了一个借口 余姚捂着被踹的腰从地上爬起来:“楚婉宁你疯了是不是!” 楚婉宁懒得理会余姚,朝着那下毒的官差走过去,她莞尔一笑,取出一枚鱼形玉佩,悄悄塞给了对方。 “官差大哥,这是茶钱,你可千万拿好了!” 这是国库里的东西,国库失窃这么大的事儿,指定是藏不住的,用不了多久,京城必定命令官府紧盯黑市当铺等地,查找国库流失的东西。 只要他敢出手,必定会被追查。 这群官差里,还有另外四人是她父亲派来的,必须把他们整走! 众人吃饱上路,楚婉宁不远不近的跟着北堂渊,发现他似乎走的越来越吃力,他伤的不轻,能站着都不容易,别说走了这么久,估计是怕众人担心才一直硬撑着,楚婉宁想要上去搀扶,却被北堂渊一把甩开。 得,这是要恨到啥时候! 接下来又走了个把时辰,韩芸儿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走了:“休息一下吧,我这腿像灌了铅,脚上的水泡都磨破了!” 见她坐在地上,其余人也想休息一下,谁料武三郎上前,用刀鞘猛地在韩氏后背击了一下。 疼的韩氏倒在地上哀嚎。 “摆什么高门侯府的谱,如今你们是犯人,就该有犯人的样子!都给我起来往前走!天黑之前到不了风鸣城,你们就睡野地!” 话音刚落,北堂渊高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楚婉宁和云鱼急忙上前检查一番后才发现,北堂渊身上的伤口发炎红肿,浑身烫的吓人,人已经昏迷了。 他这是硬撑了多久啊! “装什么装!起来赶路!”武三郎拎着刀作势要打。 “将军重伤,有性命危险,不能再走了!”云鱼急得眼睛都红了,对官兵吼道。 楚婉宁担心此时喂药会被人怀疑,便拿出一锭金子递过去:“劳烦武大哥,帮我们找个板车吧。” 武三郎见到金子,立即变了嘴脸,二话不说去旁边村子里买了板车。 楚婉宁和云鱼、绾绾三人将北堂渊抬到车上,拉着板车继续赶路。 她得尽快喂药,上一世北堂渊重伤,是在风鸣城找大夫看的,但因为耽搁了治疗,胳膊腿都废了,自此他便颓废了下去。 入城已经天黑,官差找了一家简陋的旅店,分给侯府众人两间大通铺,男女各一间。 等楚婉宁他们拉着板车进院,大通铺早就被其他人占满了,根本没给他们留位置。 外头阴云密布,狂风大作,眼看要有一场暴风雨,楚婉宁让云鱼照顾北堂渊,径直走向客栈正门。 官差酒足饭饱都上楼休息了,只留了一人值夜。 “官差大哥,可否帮我们开几间房?”此人正是她父亲派来的人之一。 官差见来人竟是楚婉宁,眼中露出贪婪之色:“没问题,少夫人都说了,这忙我肯定是要帮的,不过么……” 楚婉宁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颗满绿翡翠手把件。 官差感觉自己的眼睛差点儿被晃瞎了,不愧是国公府的小姐,就是有货! 第5章:空间呀空间 “少夫人要几间房?” “三间。” “好嘞!” 楚婉宁心下一阵冷笑,那翡翠手把件雕刻的可是龙之子,皇家之物,你可千万拿出去卖掉,别藏在身上! 打发云鱼和绾绾去休息,楚婉宁拿出丹药喂给北堂渊。 此时他已经烫得像个红虾,可发现口中被放入异物,依然十分警觉的睁开眼要拒绝。 楚婉宁直接用嘴堵住了北堂渊干裂的唇,硬生生逼着他把药咽了下去。 她刚起身,就被北堂渊揪住了衣领:“你给我……吃了什么?你爹……派你……来杀我?” 他目光中尽是绝望,大概以为自己被喂了毒药。 “放心,我可不想当寡妇!喏,你看!” 北堂渊顺着楚婉宁示意的地方看去,只见他手臂上几乎露骨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 北堂渊震惊的看向自己身体上所有的外伤,居然在须臾之间,全都好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 “灵丹妙药,我外祖父留下的。” 她外祖父曾是太医院的掌事,这么说,是为了避免引起怀疑。 话罢,她又拿出另一种丹药:“这个也吃下去,补气血,你流血太多了。” 北堂渊不肯接。 “还要我喂你吃?”楚婉宁一开口,就发现北堂渊红了耳尖。 他一把抢过放入口中,过了一会儿,睁开了一双清明双眸。 看起来是全好了。 “你为何帮我?”北堂渊冷声问。 “我说了,我不想做寡妇,”楚婉宁解释道,“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不还得继续往西走。” “写一封休书给你,回去便是!” “那不行!强娶的是你,要休妻的也是你,凭什么!你要是敢休妻,我就趁你睡着毒死你!” 北堂渊愣怔看着眼前刚过十八岁的小丫头,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楚婉宁哼了声便出去要了一桶水,让北堂渊洗一洗。 北堂渊毫不避讳脱了上衣,楚婉宁看到他那一身精壮的肌肉,一时间羞红了脸,转身往外走,才到门口,屋外一声惊雷骤然响起,吓得楚婉宁不禁瑟缩,转身便一头撞进了北堂渊的胸膛中。 北堂渊把人抱住。 他记得,幼时那个雷雨天,那个害怕雷声的小姑娘…… 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然惧怕雷声。 可一想到楚国公所为,北堂渊倏然松开双手,把人推开。 他径直把人拉到床上,放下床幔,故作漠然:“害怕就去睡觉!” 楚婉宁坐在床榻上听着外面传来的水声,意念一动,进入了空间。 小木屋上空没有雷雨,比外面安静许多,但空间因为堆放了太多东西,几乎满了。 她吃着从侯府厨房顺来的饭菜,突然发现屋外的角落里多了几个蛋。 侯府厨房的鸡鸭被她放在田里养着,甚至都忘了喂食,怎么这么短时间下了这么多鸡蛋鸭蛋?而且一只母鸡已经在孵蛋了! 照这样的下去,她岂不是要有吃不完的蛋和肉! 种菜的话,是不是也会生长很快? 她将菜种子种在仅剩的一小块儿地方,直到空间内再无从下脚,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正要出去睡觉,突然发现空间左侧凭空多出几块儿田地,身后的小木屋也多出了一间屋子。 楚婉宁进屋一看,那屋中是各种厨具,还有一个大大的灶台——竟是一间厨房! 这个空间竟还可以自行升级扩张!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触发了它的扩张机制,但是空间扩大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她烧了一大锅温水,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又把多出来的地方种了些豆子和玉米,这才出去。 此时北堂渊已经洗好了,躺在床边的地铺上假寐,大概是听到她掀床幔的动静,眼皮动了动。 楚婉宁眨了眨眼,等外面又一声惊雷炸响时,从床上径直扑进他怀里:“我害怕!” 她手指揪着他身前的里衣,既然他不主动,那就她来好了。 反正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还在乎什么女德女戒! 北堂渊身体僵硬,却没有把人推开,楚婉宁满意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身边,安心睡了过去。 翌日。 楚婉宁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刚睁开眼,便发现自己正枕着北堂渊的手臂。 见人醒来,他倏然收回发麻的手臂:“你昨晚一直扒着我,睡姿实在太差。” 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一句,连忙起身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原来受伤的地方被衣服一遮,倒是看不出来已经愈合,这样能避免许多麻烦。 但是为了避免官差起疑,北堂渊还是要躺在板车上装病。 门外再次传来紧迫的敲门声,楚婉宁推着北堂渊躺在床上,这才开门出去,见云鱼和绾绾一脸担忧的立在门外。 “少将军如何了?”云鱼冲进屋里。 绾绾则是拉着楚婉宁朝窗外指:“小姐你看,余姚的脸好丑!” 余姚顶着一张肿成猪头的脸正在院子里啃黑窝头,抬头看到楚婉宁,骂道:“看什么看!扫把星!自从你进了侯府,所有人都倒霉!凭什么你睡正房,让我们睡漏雨的大通铺!” 哦,昨夜下雨,雨水灌进了那两间通铺,所有人都没睡好,接了大半夜的雨水不说,衣服都湿了。 “是你们自己抢着住的,淋雨跟我又有什么关系!疯狗一大早就乱咬人!” “楚婉宁,你靠色相勾引官差!昨晚是不是趁我表哥重伤,和官差住一屋了?” “你再说多一句,信不信我出去撕烂你的嘴!” 余姚被楚婉宁打怕了,居然真的闭了嘴。 见她识相,楚婉宁这才回屋取了点心给几人吃,绾绾好奇问:“小姐,这不是婚房的点心吗?你藏哪儿了?” 楚婉宁故作神秘:“快吃,被人发现可就吃不到了!” *** 几人草草吃完,武三郎站在院子里下令:“时辰到了,启程!” 云鱼将北堂渊背到板车上,拉着他前行。 余姚上前关心:“表哥,你怎样了?” 一旁的楚婉宁故作悲伤的摇了摇头:“这么重的伤,能不能活到流放地都不一定,你平日表哥长表哥短的,一会儿他要是拉尿在裤子里,你可得帮我给他换衣服!” 第6章:有人动手了! 余姚先是满脸绝望,听到让她换脏衣服,吓得跑到姑母身边小声说了几句,便开始哭了起来。她从一开始的小声哭,到后来越哭越大声,最后她干脆不走了,拉住武三郎的衣服跪在地上哀求:“求你了,让我回家看病吧,不然我的脸要毁了!” “我本就不是侯府的人,我只是在侯府做客!我是余太傅的孙女,求你们看在太傅的面子上,放我归家!” “官爷,只要放我归家,我愿以白银万两相赠!” 楚婉宁看的真真儿的,余姚是冲着北堂渊来的,如今北堂渊活不长,她觉得未来无望,不想继续走下去了。 可开弓哪有回头箭? 武三郎一脚把人踢开:“少废话!被流放之人想要回家,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路!” 说着拔出了刀。 余氏连忙走过来拉起余姚,接着从头上拿下一金簪递给了武三郎:“官差大人,劳烦你行行好带她治脸。” “前头有家卖药的,一会儿路过去看大夫!”武三郎接过金簪踹进怀里,念叨着,“儿子重伤没见你着急,侄女伤了脸倒是撇下面子送金簪,这母亲当的……” 余氏听到这话,低着头扯着余姚躲开了。 两人去药铺看脸,众人只能在外头等着,这么大个队伍,很快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有好奇的过来打听,官差告知众人身份后,百姓们皆是大惊。 毕竟是武朝最有名的封侯将军,如今落得如此田地,实在云泥之别。 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眼神极不干净的在一众女眷中打量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了北堂渊的妹妹北堂溪身上。 “官爷,我乃本城大善人,最看不得人受苦,特别是长的好看的女人,要不这样,我给你银子,你让那姑娘跟我走,如何啊?” 说着悄悄塞给他一锭银子。 官差将银子踹进袖子,一脸坏笑:“买走恐怕不行!等你一个时辰可以,这可是大官家的小姐,若不是落了难,就你这样的,看人家一眼都不够格!” 那豪绅狞笑一声:“得嘞,多谢官爷!”他一扬手,身后的家丁立即扑上去抓北堂溪。 北堂溪吓得一声尖叫,躲在了哥哥们身后。 可架不住人多,饶是北堂铭和北堂耀也没把人拉住,其他人更是无人上前帮忙。 眼看着人就要被带走,北堂渊挣扎着要从板车上起身,却被楚婉宁一把按住,她抓起旁边一个扁担,猛地朝那群人打去,还不忘从空间里拿了些痒痒粉。 家丁和豪绅瞬间顾不上抢人,抓耳挠腮往药铺里跑。 北堂溪蹲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多……多谢……” 楚婉宁叹气,把人拉起来:“要谢就谢你三哥娶了我这么个能干的媳妇!” 北堂溪被她的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楚婉宁是真不想多事,她只想守着北堂渊护他周全。 可她还记着公公那一跪的份量。 楚婉宁看向一众官差:“侯爷还活着,侯府气数未尽,说不定哪天陛下明察秋毫为我们翻案,保不齐我们有翻身的一天,劝各位行事有度,别太过了!” 正巧武三郎带着余氏和余姚从药铺出来,拿人家手短,听到原委,他一巴掌拍在手下人脸上:“往后谁敢干这事儿,别怪我武三郎不客气!” 北堂溪一把拉开余姚,扑进母亲怀里委屈去了。 那豪绅也不敢多停留,带人跑了。 楚婉宁心里不得劲儿,有钱就能胡作非为是吧,那就让你当一回穷人! 她借口肚子疼要去茅厕,利用空间闪现追着那豪绅回了家,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找到了库房,一顿搜刮,虽然比不上侯府国公府,好歹也是有个十几万两白银在的。 她手中惦着一袋银两走到门外,就听后院传来那豪绅的哀嚎:“我的银子呢!我的银子!” 活该!让你欺负人! 楚婉宁冷哼一声,再次利用空间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队伍。 众人继续赶路,她回来后便过去换下云鱼,拉着北堂渊往前走,绾绾在后头推着,两人累的气喘吁吁。 北堂溪被楚婉宁救了之后,对她的态度有了转变,主动上前帮忙推车。 余姚却狠狠说道:“表姐,你帮她做什么?方才要是我在场,也会拼命救你!” 北堂溪白了她一眼:“你要真想帮忙,就过来推我三哥!” 余姚却支支吾吾捂着脸:“我的脸疼的厉害,帮不上忙,表哥既然已经成亲,自然得由表嫂照顾,我一个外人不好上前的!” 余姚自从听说北堂渊要死,还要帮忙换脏污里衣,就一直躲得远远的。 楚婉宁故意调笑:“要不这样,正好你表哥拉裤子了,只要你帮他换衣服,这少将军夫人的位置我让给你当!” 余姚吓得脸都白了。 “不……不必了,现在整个侯府都被抄家流放,此时的少将军已非彼时的少将军了,再说,你们都已经拜堂成亲,我不好横插一脚,我对表哥……是兄妹之情,怎可成为夫妻呢!表嫂,还是你来照顾表哥吧……” 余姚这是彻底要和北堂渊划清界限了。 晌午,众人到达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官差给每人发放一个馒头。 他们已经在流放路上走了两三天,出发时带的馒头早就硬了,有的还长了绿毛,吃惯山珍海味的侯府众人咬一口就吐了。 年年甚至被硌到了乳牙,疼的哭了起来。 楚婉宁心疼孩子,把他抱到一旁,悄悄塞给他一个肉包子:“偷偷吃,不许告诉别人,否则下次没有喽!” 年年乖乖点头,大口大口吃的香。 楚婉宁捏了捏年年软乎的脸,抱着孩子往回走,却突然发现二哥北堂耀的脸色不太对劲儿,他怎么嘴唇发紫脸发青了? 她正疑惑时,北堂耀突然吐出一口血,一头栽在地上。 二嫂林氏焦急的扑过去拍他的脸,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楚婉宁心里一惊,遭了,看来官差里又有人动手了! 第7章:看看是谁给谁磕头 她将孩子交给旁人,想要过去救人,无奈北堂耀被侯府众人围着,她进不去。 “想要让他活命就让开!”楚婉宁冷着脸沉声道。 林氏泪眼婆娑的抬起头:“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能救她?” 余姚却在一旁聒噪不止:“她就是个后宅庶女,懂什么医术,我们应该抓紧赶去城里给二表哥找大夫,若是因为某些人非要打肿脸充胖子而耽误了二表哥救治的最佳时间,那就得给他偿命!” 楚婉宁蹲在地上一看,北堂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她拿出一颗药丸正要放他口中,一旁的二嫂林氏不放心的抓住她的手:“这是什么药?你到底会不会医术?” “不信我?我倒也省得浪费了药丸!” 楚婉宁作势要起身,林氏犹豫了一下,抓住她的衣角,叹气道:“如今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你……你喂他吃便是!” 吃下药丸后,北堂耀并未立即醒来,但楚婉宁发现他的脸色已经隐约好了许多。 “二表嫂,丧门星的药怎么能吃,二表哥他死定了!”余姚在一旁挑拨。 林氏趴在丈夫身上嚎啕大哭。 “夫君,别丢下我……我这就随你去……变成厉鬼,找害你的人索命!” 楚婉宁缩了缩脖子,这就有点儿吓人了吧! “咳咳咳……娘子,放手!” 北堂耀一阵猛咳坐了起来。 身后,给北堂耀下毒的官差惊愕不已。 这可是入口必亡的鹤顶红,方才侯府二公子分明已经断气,楚婉宁居然把人救活了? 有这女人在,行事很不顺利! 几人躲到一旁商量一番,决定去信给楚国公。 若楚国公肯授意,他们定当先除掉楚婉宁这个阻碍。 林氏拉住楚婉宁的手,脸上尽显感激与歉疚之色。 “婉宁,是二嫂不对……” 楚婉宁没听清林氏说了什么,她一直在观察官差的动作,见那人取出笔墨写字,大致猜到了其意图。 她朝京城方向看去,路上空空如也。 官差已经在路上把她送的东西拿去换钱,为什么京城查国库失窃案的人还没来? 这才走了几天,已经险些死了三人被祸害一人,如此下去,防不胜防。 等不来救兵,她只能自救了! 父亲使人,无非用钱财收买,楚婉宁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北堂溪托着三哥走了一段,累的大汗淋漓,喊家里其他人来帮忙。 但所有人都像听不到一般,自顾往前走。 刚被楚婉宁救下的二房两口子犹豫了一下,过来帮忙推车。 一旁的楚婉宁心里舒了一口气。 路上北堂渊试图自己行走,却被楚婉宁摁住了。 楚婉宁假借带北堂渊小解,把人拉到远离人群的位置,提醒道:“官差里有我父亲的人,你暂时需要伪装一下,待我解决了他们几个,你再起身不迟。” 北堂渊皱眉:她居然毫不避讳的出卖了自己的父亲? 欲擒故纵?还是她真的想要帮忙? “我自会解决,你无需多事。”北堂渊并不打算领情。 楚婉宁扑上去把人压住。 不远处休息的侯府众人,远远见到老三两口子亲密挨在一起,像是在亲吻。 “对一个将死之人白日宣淫,不要脸!” “就是人都快死了,光天化日的又是亲又是摸,像什么样子!” “好歹是国公府的小姐,有伤风化!” 听到众人的议论,北堂溪反驳道:“哪个说我三哥要死了!再说一句我撕烂他的嘴!” “溪儿!”余氏怒然训斥,“怎么和叔伯长辈说话的?楚氏如此下作行为,本就不配做我国公府的儿媳!” “娘!你怎么总帮着外人说话!”北堂溪气恼道。 “能踏上这条流放路的,都是我侯府之人,怎可称外人?况你三哥是妾室所出,你是嫡出,又怎能相提并论!” “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嫡出庶出?你是老糊涂了吧!” 余氏恼怒:“既然你如此不珍惜自己的嫡出身份,往后的路你去跟着老三一家好了!” 有人突然说了句:“我看要不咱们就断亲算了,反正老三快死了,往后的路让她楚氏自己走去!” 余姚立即跳了起来:“我同意断亲,楚氏就是个灾星,侯府的灾难就是她带来的!” 楚婉宁远远看到众人在吵什么,仔细一听,是关于断亲。 上一世也有这么一出,侯府众人见北堂渊废了,利用不上了,直接写了断亲书,让她和北堂渊成了孤立无援之人。 直到她们夫妻接连死去,都不曾有人帮一把。 楚婉宁推着北堂渊回到人群中,发现断亲书早写完了,几个长辈的手印都印在上面。 就等着北堂渊画押呢! 北堂渊脸色十分难看的咬破手指,按下血手印。 伤了一场,让他看清了家里人的真面目。 不料北堂溪和北堂耀夫妇突然起身,也在断亲书上按了红手印。 “我们要跟着老三!”林氏坚决的说。 楚婉宁喊过武三郎:“武大哥,劳烦做个见证,今日我们与侯府其他人断了亲,往后各自行走,好坏各不相干!别到时候有人后悔了,哭着回来求我!” “求你?怕是你得回来求我们吧!看在你好歹照顾了三表哥的份上,说不定到时候你跪下给我磕几个头,我能赏你口饭吃!”余姚冷笑道。 楚婉宁也不急,笑盈盈环抱手臂答道:“行啊,到时候咱们就看看,到底是谁给谁跪地磕头!” 西北戈壁乃苦寒之地,流放的小城更是荒凉,吃穿短缺,冻死饿死是家常便饭。 她倒是有点儿迫不及待到达目的地,看他们跪地求一口饭了! 武三郎收起断亲书代为保管,点了头,嗤笑着看了一眼侯府众人。 流放路上抄家闹僵的人家多了去了,断亲倒也不稀奇,但是这些人往后大概会十分后悔吧,毕竟没了楚婉宁,他们连个肉包子都吃不上! 众人一路被追着赶路,很快到达了下一个地方,保州府。 按照规定,流放队伍每过一个地级州府,需要到官府报备,在文牒上盖章。 第8章:断亲! 大部队在前头,被断了亲的几人在后头不远不近跟着。 众人一进城就遭到了围观。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侯府众人低着头,拖着疲惫的身躯默默往前走。 他们已经习惯了旁人异样的眼光和指指点点的谩骂。 可突然,一个臭鸡蛋砸了过来。 “卖国贼!不得好死!” “卖国求荣的坏蛋!武朝叛徒!” 臭鸡蛋、烂菜叶子、牛粪,各种脏东西纷纷朝众人扔了过来。 众人慌忙举着包袱抵挡躲闪,却还是被扔的满身赃物,臭气熏天。 官差见了也不阻止,任凭百姓发泄怒火。 等楚婉宁他们拖着板车过来,百姓手里的东西已经扔的差不多,都散了。 北堂渊二叔公擦着头上的臭鸡蛋,指着北堂渊大骂:“你爹作孽,你指定也没少帮忙,凭什么让我们替他遭罪!该被打的是你!你怎么还不死!哎呀!” 二叔公还在说,嘴里突然不知道被谁扔了一块儿小石头,硌了牙齿咬了舌头,一张嘴,满口鲜血,两颗门牙跟着落了地。 “哪个王八羔子暗算我!” 北堂渊蜷起手指,闭上眼睛假寐。 楚婉宁心中暗笑:你小子,居然也会玩儿阴的! 楚婉宁一进城就注意到了城门口贴的告示,国库失窃,一人有重大嫌疑,悬赏黄金一百两。 那上面贴着一张画,画中女子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眼角有一颗美人痣,头上插着龙凤簪,是个明显的新妇发髻。 楚婉宁心下一惊,这不是她么! 她突然想起,溜进皇帝寝宫暗杀的时候,被暗卫发现了! 幸好多了个心眼戴上了面纱,否则她恐怕早就被抓回去五马分尸了! 若是京城的人追来,凭着那几个官差身上的东西和这张画像,必定能找到她头上,不行,看来,她的计划要提前了! 北堂渊看向楚婉宁那双灵动的大眼和眼角的痣,眼中充满疑惑。 别人看不出,可他一眼就认出,画中女子分明是她!她去盗国库?何时去的?盗了什么? 而楚婉宁这边,在远远看到保州府衙门口立着那名男子后,顿时有了主意。 保州府的司狱史李斯,曾在镇北侯旗下任校尉,与北堂渊关系深厚,后因伤不能参战,由镇北侯亲自举荐至家乡府衙任职,上一世,正是此人收敛了侯爷的尸骨,操办了丧事,还曾在保州府关照过流放的队伍。 此时李斯立在府衙门口张望,看起来像是等候多时的样子,接了官差的文蝶看过之后,差人领着武三郎进府衙盖官印。 李斯则是满脸激动走到众人中间,四下打量起来。 “镇北侯没随家流放吗?”寻了半天没找到北堂易的李斯失落的说。 余氏失落摇头:“侯爷被关押在刑部。” “那,少将军可来了?” 余氏抬头,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小吏问:“你是何人?” “李校尉!” 李斯正要解释,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往队伍后头一看,北堂渊正躺在一辆破旧的板车上看着他。 李斯冲过去,鼻子一酸:“少将军,您受伤了?” “我记得我爹是举荐你回乡做通判,以你的本事,做司狱史,大材小用了。” 李斯有些尴尬的苦笑: “知府觉得我刚从军中回来,不了解政务,让我先从最底层做起,无妨,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俸禄足够了!” 这分明就是不被赏识,被欺负了吧! “打死我也不信侯爷会通敌叛国,”李斯愤怒的说,“定是有人诬陷!若让我知道那人是谁,我定杀他全家!” 楚婉宁缩了缩脖子,全家就算了,杀他爹一人就行。 武三郎盖了印出来,需由李斯领着众人到监狱住一晚,明早天一亮就得启程。 去监狱的路上,李斯居然亲自拉着板车,这让侯府众人和官差都有些诧异。 李斯对武三郎道:“这位大哥,少将军和侯爷是李某的救命恩人,此次落难定是被人陷害,还望路上多加照拂!” 说完还塞给武三郎一包银子。 武三郎掂了掂份量,点了点头:“李司狱史放心,武某向来敬仰侯爷威名,定不会为难他的家眷。” 进入大牢前,楚婉宁又悄悄塞给武三郎一串顶级东珠,这是大辽的进贡,价值不菲。 看到这串珠子,武三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武大哥,皇家赏赐之物,天下仅此一串,如今留着无用,送您了,我丈夫重伤在身,往后的路,可否慢些走?” “行,这点儿小事儿,能办到!” 见他将东珠塞进包袱,楚婉宁露出一抹坏笑。 四十多人被安顿在一个很大的监牢中,李斯交代狱卒送些好的吃食过来,又单独给北堂渊拿来一个厚棉被垫在身下,这才起身离去。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楚婉宁低声问北堂渊:“这人可信吗?” 北堂渊不知楚婉宁目的,但还是点头答道:“他是我父亲的亲信,十几岁跟着我父亲东征西战,身手不错,人品很好。” “那就好!”楚婉宁心里有了数。 “你又要做什么?”北堂渊不放心,追问。 楚婉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秘不可言!” 狱卒倒是听话,拿来许多肉包子、鸡蛋,还带了一桶鸡蛋汤。 可没等楚婉宁拿到,所有食物都被其他人抢光了,他们这几个断了亲的,连口汤都没捞着。 林氏气呼呼走过去:“娘!你们把东西都吃了,我们吃什么!再说老三还伤着呢,不能不吃东西吧!” 余氏手里拿了两个大包子吃的正香。 “你签了断亲书,别叫我娘!” “都断亲了,各人顾各人吧!”身旁的余姚讽刺道。 “看我们吃你着急是吧,跪下磕三个头,赏你一口汤!” 林氏上去抢包子,被几人推着坐在了地上。 楚婉宁把人拉回来,一脚踢飞地上的稻草,尘土飞扬,草絮落在包子上和汤里,心里这才舒坦了。 “楚氏,你这个疯婆娘!” 楚婉宁正要发怒,李斯拎着两个食盒走了进来。 第9章:搜身! 楚婉宁与官差交涉完毕,淡然转身,却见余姚自暗处缓步而出,心中暗叫一声“坏事”。 她灵机一动,脸上迅速堆起笑容,试图找补道:“这不刚跟官差商量着给大家买点吃的嘛。” 余姚打量着她,却看到她手里根本没东西。 余姚眼神中满是狐疑与不屑,冷哼一声道:“哼,少在这儿装模作样了!你分明就是跟那官差私通,指定从他那儿捞了不少好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前凑了两步,双手抱胸,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赶紧的,把好处分我点!” 楚婉宁心中恼火不已,却又担心余姚在这里大吵大闹,坏了自己的大事。 楚婉宁从手腕上褪下两个镯子,递了过去,没好气道:“拿着吧,别再纠缠不休了!” 这两个镯子乃是她从空间中取出,虽外表看着皆是价值不菲,但都不过是些赝品。 原本是打算留作他用,此刻正好用来打发余姚这个麻烦精。 余姚伸手接过镯子,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 余姚心中暗自窃喜,却面色不变将镯子在手中晃了晃,道:“就这两个镯子?你也太小气了吧!你跟那官差眉来眼去的,就捞到这点东西?我可不信!” 说着,她又往前逼近一步,大有楚婉宁不拿出更多好处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楚婉宁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伸手一把将镯子夺了回来,怒目而视道:“给你是情分,不给是本分!你别得寸进尺!” 她心中暗忖,若是再任由余姚这般无理取闹下去,恐怕真的会坏事。 余姚被楚婉宁的举动激怒,脸涨得通红,跳着脚大喊起来:“你们都快来看看啊!大家都是流放的,凭什么就她有钱买东西!要我说她就是身上没被收干净,还偷偷私会官差!楚婉宁她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这一嗓子,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楚婉宁心中一紧,深知不能再让余姚继续叫嚷下去。 她心念一动,迅速从空间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哑药。 趁着余姚不备,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手捂住她的嘴。 另一只手将哑药强行塞进她口中,然后用力合上她的嘴巴,迫使她将药咽了下去。 余姚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双手用力去掰楚婉宁的手,可一切都是徒劳。 不一会儿,她便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想要出声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脸上满是惊恐与愤怒。 楚婉宁松开手,冷冷地看着余姚,低声道:“这哑药只能让你一天说不出话来,算是给你个教训!你最好老实点,别再想着坏我的事!” 说完,她转身便走,留下余姚一个人在原地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余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婉宁离去的背影,心中恨意翻涌。 她捂着喉咙,试图发出声音,可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楚婉宁匆匆返回住处,屋内光线昏暗。 借着透进来的微弱晨光,她瞧见北堂渊正坐在床边,神情凝重,并未入睡有些惊讶。 见她回来,北堂渊目光灼灼地看向她,开门见山地追问:“你方才去了何处?到底做了什么?” 楚婉宁心中一紧,一时间竟编造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她深知北堂渊心思缜密,普通的借口怕是难以蒙混过关。 犹豫片刻后,她咬了咬牙,走上前拉住北堂渊的手,目光坚定地说道:“你只需信我,明日我定会护你周全。至于其他的,你别问,先信我可好?” 北堂渊凝视着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不明白楚婉宁为何如此神秘,又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侯府突遭变故,一路上诸多诡异之事接连发生,而楚婉宁的种种行为更是让他捉摸不透。 然而,不知为何,看着楚婉宁那坚定的眼神,他心中竟隐隐选择了相信。 只是,这份相信中,夹杂着太多的无奈与疑惑,让他的心情如乱麻般纠结。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洒在众人身上。 余氏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来到楚婉宁和北堂渊的住处。 余氏面色阴沉,眼神中透着愤怒与不满,身后的众人也皆是一脸不善。 余氏站定后,毫不客气地指着楚婉宁质问道:“你昨晚究竟去了哪里?余姚亲眼看见你私会官差,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简直丢尽了侯府的脸面!” 余氏身旁的几个人也随声附和,纷纷指责楚婉宁的行为伤风败俗。 楚婉宁心中暗叫糟糕,没想到余姚还是将此事宣扬了出去。 还未等她开口辩驳,北堂渊已站起身来,挡在楚婉宁身前,神色冷峻地说道:“母亲,昨日我们已然分家,各自行事互不干涉。况且,仅凭余姚一面之词,怎能轻易断定婉宁私会官差?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余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北堂渊道:“你还护着她!她做出这等丑事,你居然还偏袒她!侯府的名声都要被她败坏光了!” 就在双方吵得不可开交之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武三郎带着几个官差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武三郎面色阴沉,手中握着长刀,冷冷地扫视众人一圈后,大声说道:“有人举报你们当中有人偷了官银,今日我便要挨个搜身!若是让我查出是谁偷的,休怪我武三郎心狠手辣,当场弄死!” 第10章:她平时不检点,就是她!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皆露出惊恐之色。 余氏等人也顾不上继续指责楚婉宁,纷纷担忧起自己来。 毕竟,偷官银乃是重罪,一旦被认定,绝无活路。 武三郎一挥手,几个官差便开始在屋内四处翻找,并示意众人站好,准备挨个搜身。 余氏听闻武三郎要搜身,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心中慌乱不已。 但她很快便将矛头指向了楚婉宁,试图以此来摆脱自身的嫌疑。 只见她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猛地一甩手帕,大声叫嚷道:“哼,这还用搜吗?肯定是楚婉宁干的!她昨日与那官差眉来眼去的,说不定早就勾结在一起,偷了官银!我们可都是清清白白的,与她这种人可不一样!” 余氏身后的几个人也连忙随声附和,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恶狼,纷纷往楚婉宁身上泼脏水。 “就是,楚婉宁向来行为不检点,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对呀,肯定是她,败坏侯府名声的就是她!” 而那些楚辞安插在队伍中的人,见此情形,觉得有机可乘,便趁机在一旁煽风点火。 其中一个尖脸的汉子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看呐,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她,说不定她早就打算好了,等偷了官银就找机会溜之大吉!” 另一个胖子也跟着起哄:“没错没错,这女人一看就心思不正,武官爷,您可一定要好好搜搜她!” 北堂渊原本对楚婉宁昨晚的行踪就心存疑虑。 听到武三郎说有人偷了官银,加上这些人如此急切地针对楚婉宁,又联想不翼而飞的官银,心中顿时明白了过来。 她昨晚定是在算计楚辞安插的这些人。 想到此处,他心中对楚婉宁不禁多了几分敬佩与心疼。 当下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坚定地维护着楚婉宁。 他身姿挺拔,目光冷峻地扫视着众人,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都住口!仅凭你们几句毫无根据的话,就想给婉宁定罪?没有确凿证据,休要在此血口喷人!” 余氏见状,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北堂渊的鼻子骂道:“你这逆子!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护着这个贱人!她就是个祸害,迟早把我们都害死!” 一旁的韩芸儿,因之前楚婉宁坏了她孩子的事,一直怀恨在心,此时见有机可乘,也忍不住落井下石。 她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轻声说道:“三哥,你就别再护着她了,大家都看到她跟官差不清不楚的,说不定真的是她偷了官银呢。” 武三郎本就因为官银失窃之事恼怒不已,此刻看到众人这般吵闹,更是怒不可遏。 他将手中的长刀用力一挥,刀身反射出的寒光让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后大声吼道:“都别吵了!既然你们都说是她,那我就先从她开始搜!要是搜不出东西,你们都得给我好看!” 楚婉宁心中镇定自若。 只见她从容地向前走了两步,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对武三郎说道:“武官爷,您先别急。我之前给您的那些东西,都是真心实意孝敬您的。您想想,我要是偷了官银,怎么还会这么大方地给您送东西呢?” 说着,她不着痕迹地又靠近武三郎一些,趁人不注意,偷偷往他手中塞了一个小物件,同时低声说道:“您瞧瞧,方才谁吆喝得最厉害,说不定那人才是真正有问题的人呢。” 武三郎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物件,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众人身上扫过。 他心想楚婉宁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内幕,而且她说的也不妨有些道理。 再看那些方才叫嚷得厉害的人,此刻或多或少都有些神色不自然,心中不禁起了疑。 但他并未表露出来,只是冷哼一声,说道:“哼,少在这儿跟我废话,到底有没有偷,搜了便知!都给我站好了,谁也不许乱动!” 北堂渊见楚婉宁镇定自若地与武三郎周旋,心中已然明了她的意图,当下不动声色地与她打起配合。 他一脸严肃,目光在众人身上缓缓扫过,有条不紊地分析道:“武官爷,若是婉宁真偷了官银,又怎会如此坦然?反倒是有些人,这般急切的泼脏水,实在可疑。” 北堂渊言辞恳切,条理清晰,一番话下来,让武三郎本就起疑的心更加摇摆不定。 武三郎本就对这几人方才的表现心存疑虑,听了北堂渊的分析,更是觉得有理。 他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余氏等人忙着表忠心的聒噪,大手一挥,厉声道:“少废话!搜身,搜房,一处都不许放过!” 官差们得了令,立刻如狼似虎地行动起来。他们在众人的住处翻箱倒柜,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 余氏等人虽然嘴上喊着冤枉,可心里却也有些发慌,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而那几个楚辞安插的人,更是脸色煞白,眼神闪躲,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没过多久,官差们果然在那几个人的包裹里搜到了失窃的官银。 楚婉宁与北堂渊暮目光对视,双方心领神会 武三郎见状,怒目圆睁,抽出长刀,大喝一声:“好啊,你们这群贼子,竟敢偷官银!” 话音未落,手起刀落,当场就将那五人斩杀。 鲜血飞溅,吓得众人纷纷后退,余氏等人更是脸色惨白,惊恐地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楚婉宁见状,立刻反应过来,带头说道:“哎呀,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啊,大家都赶路累了,眼花了吧。” 说着,她便抢着去帮忙埋人。 众人虽然心中害怕,但在楚婉宁的带动下,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帮忙。 余姚则被吓得呆立在原地,脸色如同白纸一般,嘴唇不停地颤抖着。 当天,众人继续赶路。 太阳高悬,炽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众人都被晒得疲惫不堪。 行至一片林子时,楚婉宁借口要出恭,独自走进了林子里。 她在林子里穿梭,凭借着对草药的些许了解,仔细寻找着。 不一会儿,她便找到了几棵草,小心地挖出来,拿在手中。 回到队伍中,楚婉宁径直走到北堂渊身边,将草递给他,轻声说道:“嚼了它。” 北堂渊看着她手中的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接过来,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接着,他顺势从板车上下来,站在了地上。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齐声喊道:“好了?!” 第11章:大饥荒! 那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众人惊讶的呼声还在耳边回荡,楚婉宁无奈扶额,意识到北堂渊这恢复得太过迅速,容易引起他人怀疑。 她低声提醒道:“你好得太快了,会引人怀疑!要不,倒一下?” 北堂渊心领神会,立刻顺势往楚婉宁身上倒去。 楚婉宁一时没防备,两人一同摔倒在地,姿势颇为暧昧。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众人都愣住了。 林氏最先反应过来,急忙招呼北堂耀:“快,去帮帮老三他们!” 北堂耀身为练家子,身手敏捷,几步就跨到两人身边。 他伸手去扶北堂渊的时候,凭借着敏锐的触感,瞬间察觉到北堂渊的身体状况——他早已经没事了。 北堂耀心中一惊,眼中满是诧异与惊喜。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激动得眼眶微微泛红。 北堂渊站起身来,拍了拍北堂耀的肩膀,低声说道:“二哥,此事还望你帮忙保密。” 北堂耀重重地点了点头,低声回应:“放心吧,老三,我懂。” 楚婉宁整理了一下衣衫,笑着对众人解释道:“方才我去林子里采了些草药,想着给三郎试试,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说完,她转头看向林氏,说道:“二嫂,我刚在林子里还发现了一些其他有用的草药,你陪我再去采一些吧,说不定路上能派上用场。” 林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点头应道:“好啊。” 两人手挽手走进了树林。 一路上,楚婉宁神色严肃,对林氏说道:“二嫂,我得提醒你,婆母和大嫂她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在流放路上,她们没少做坏事,还多次针对我们。往后啊,你可千万别心软,对她们要有防备之心。” 林氏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心中一阵气愤,紧紧握住楚婉宁的手,说道:“婉宁,你放心,我记住了。之前我就是太善良,被她们欺负了还帮她们说话,往后我可不会再犯傻了。” 楚婉宁欣慰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如今咱们和侯府其他人断了亲,往后的路只能靠咱们自己。二嫂,你和二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咱们一起商量着办。” 林氏眼眶微红,感动地说:“婉宁,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我们一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你放心,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我肯定跟你站在一起。” 两人在树林里采了些草药,又说了会儿话,这才回到队伍中。 此时,队伍已经准备继续出发了。 众人看着楚婉宁和林氏手中的草药,心中虽然好奇,但也没人多问。 楚婉宁和林氏采完草药,便随着队伍继续往外走。 林氏一边走,一边还在回味着楚婉宁方才说的话,心中对未来的处境多了几分警惕和担忧。 她低着头,有些出神,冷不防脚下踩到了一个硬物,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 “啊!”林氏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 众人听到叫声,纷纷围拢过来。 楚婉宁急忙蹲下身子,关切地问道:“二嫂,你怎么样了?” 林氏脸色煞白,惊恐地指着脚下,结结巴巴地说:“婉……婉宁,这……这是什么……” 楚婉宁顺着林氏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根泛着阴森白光的人骨静静地躺在地上。 她心中一凛,倒吸一口凉气。 周围的人也都看到了这根骨头,顿时一阵骚乱。 女眷们吓得纷纷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太大声音,眼中满是恐惧。 北堂渊听到动静,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查看情况,刚一动弹,才惊觉自己还在佯装受伤。 他强忍着起身的冲动,差点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暴露了。 北堂耀和云鱼眼疾手快,连忙一左一右扶住他,慢慢将他搀了过去。 楚婉宁和林氏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林氏颤抖着声音说:“婉宁,这……这里怎么会有人骨,难……难道是有山匪?” 楚婉宁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还没来得及回答,北堂渊已经在北堂耀和云鱼的搀扶下到了近前。 北堂渊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骨,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脸色变得十分沉重。 他缓缓说道:“这里是杨家坡。这尸骨,应该是孩子的。而且,看这情况,刚死没几个月。” 他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人骨,眼中满是痛惜与疑惑,“正常情况下,短短几个月,尸骨不该白骨化得如此彻底,这绝非山匪所为。” 北堂渊话音一落,周围一片死寂,众人面色惨白,更有胆小者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北堂渊继续说道:“我曾听闻,有些地方遭遇大饥荒时,会出现易子而食的惨状。看这情形,恐怕就是如此。” 他站起身来,目光扫视着周围,仿佛能透过时间的迷雾,看到那场惨烈的饥荒。 “也许,当时这里的百姓实在走投无路,为了活下去,才做出了这般违背人伦的事。” 北堂渊说出“易子而食”四个字后,众人脸上惊惧之色更浓,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得只能听到人们沉重的呼吸声。 这时,天真无邪的北堂闰年抬起头,眼中满是懵懂与好奇,奶声奶气地问道:“易子而食是什么呀?” 他这一问,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沉默。 韩芸儿听了,脸色愈发难看,她一把将北堂闰年拉到身后,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些可怕的事情。 余姚躲在余氏身后,吓得浑身发抖,小声嘀咕道:“早知道就不该跟着你们走这条路,太可怕了。” 余氏也面色苍白,紧紧拉住余姚的手,说不出话来。 北堂耀皱着眉头,看着北堂渊问道:“老三,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往前走,会不会还有危险?” 北堂渊沉思片刻,说道:“我们不能回头,只能继续前进。大家都小心些,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众人纷纷点头,原本就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第12章:这也算粥? 楚婉宁看着地上的人骨,心中一阵难过。 她默默捡起一旁的树枝,在地上挖了个坑,将人骨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然后用土掩埋起来。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轻声说道:“愿你在另一个世界,不再受苦。” 韩芸儿眼神中写满了恐惧与哀求,她看向北堂渊,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老三,这地方太邪乎了,咱们绕路走吧。” 她的目光中满是期盼,仿佛只要北堂渊点头,他们就能立刻逃离这个可怕的梦魇之地。 然而,武三郎却像一堵冰冷的墙,无情地挡住了她的希望。 他冷哼一声,那声音中满是不屑与不耐烦:“绕路?你们当这是儿戏呢!上面有令,必须四个月内赶到流放之地,耽误了行程,你们担待得起吗?” 韩芸儿仍不死心,她的嘴唇颤抖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可是……可是这里有吃人……” 武三郎不等她说完,便粗暴地打断:“什么吃人,易子而食?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是些没影的事,拿来吓唬小孩子罢了。你们这些妇人就是胆小怕事,再敢提绕路,休怪我不客气!” 韩芸儿还想争辩,话未出口,武三郎恼羞成怒,猛地向前一步,扬起手掌,“啪”的一声,重重地打在韩芸儿脸上。 韩芸儿瞬间摔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在她惨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北堂闰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他拼命挣脱韩芸儿的手,扑到她身边,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袖,哭喊道:“娘,娘……” 韩芸儿抱着孩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恐惧与屈辱交织在一起,让她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紧紧将孩子搂在怀里,无声地抽泣着。 韩芸儿虽然对自己说不上好,但如今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抱着个孩子。孩子终究是无辜的,想到此处楚婉宁有些于心不忍。 楚婉宁转头看向远处,只见远处的树木形态怪异,仿佛被一种无形的恐怖力量侵蚀。 她走近一看,那些树竟像是被扒了树皮,露出白花花的树干,如同被残忍剥去外皮的受害者,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悲惨。 她心中一沉,看来北堂渊的猜测没错,这里确实发生过惨绝人寰的事。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落下,将众人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众人在一处空旷之地停下休息,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唯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更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武三郎一脸冷漠地扔给他们两小袋米,语气冰冷得如同寒冬的坚冰:“就这些,省着点吃。” 说完便带着官差们去一旁休息了,只留下众人在原地望着那两袋米,眼神中各怀心思。 侯府的旁支们看着那两小袋米,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贪婪。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便达成了某种默契,想要把米都据为己有。 他们偷偷打量着北堂渊,见他已经能站起来,心中虽有一丝忌惮。 但那贪婪的欲望如同恶魔的低语,不断怂恿着他们。 就在旁支们蠢蠢欲动之时,楚婉宁挺身而出。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夜空中回荡:“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做饭的事就交给我吧。” 旁支们听到这话,心中有些犹豫。 他们既忌惮北堂渊的威慑力,又实在舍不得放弃这两袋米。 一时间,众人僵持不下,气氛紧张得如同拉紧的弓弦。 楚婉宁见状,再次开口说道:“放心,我会把饭煮好,大家都能吃到。”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安心的自信。 北堂耀夫妇也立刻站出来支持楚婉宁,北堂耀大声说道:“老三媳妇做饭手艺不错,就让她来吧。” 旁支们见此情形,虽然心有不甘,但在北堂渊的威慑以及楚婉宁等人的坚持下,也不敢再说什么。 楚婉宁接过米袋,心中明白,这些人中大多针对自己和北堂渊,若是旁人来,做好了指不定不会分给自己和北堂渊,如今是自己来,那么怎么来就是她说的算。而且孩子是无辜的,总不能让孩子饿着吧! 她开始忙碌起来,在黑暗中四处寻找干柴,每找到一根,都像是找到了一丝希望。 好不容易找齐干柴,她生起火,那跳动的火苗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映照着她坚毅的脸庞。 她架起锅,将米小心翼翼地倒入锅中,眼神中满是专注与执着。 夜幕深沉,篝火的微光在众人疲惫的脸庞上跳跃,映照出或期待或不满的神情。 楚婉宁精心熬制的粥终于煮好了,她和林氏等人将粥一碗碗盛好,分发给众人。 当众人端起碗,余姚和侯府旁支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余姚皱着眉头,嫌弃地看着碗里能照出人影的稀粥,尖声抱怨道:“这也叫粥?我长这么大,就没喝过这么稀的,这能吃得饱吗?” 她身旁的旁支们也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起牢骚。 “就是,这怎么吃啊,还不如不吃呢!” “哎,要不是侯爷……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 “那个楚婉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她,侯府能这样吗?” 余姚一边骂着,眼睛却不时瞟向北堂渊。 见北堂渊竟然能站起来,她心中那股爱慕之情又开始蠢蠢欲动。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别样的光彩,仿佛又看到了依附北堂渊的希望。 然而,与余姚等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楚婉宁这边的人却感受到了别样的惊喜。 北堂闰年端起碗,刚喝了一口粥,就惊喜地叫了起来:“哇,碗底有荷包蛋!” 韩芸儿也一脸惊讶,看着碗底的荷包蛋,眼中满是感动。 林氏和北堂耀对视一眼,同样在彼此的碗底发现了荷包蛋。 他们明白,这是楚婉宁的心意,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她还想着给大家补充些营养。 北堂渊端起碗,轻轻搅拌了一下,发现碗底藏着一块腊肉。 他愣了愣,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看着楚婉宁,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温柔,将腊肉夹出来,递向楚婉宁,轻声说:“你吃,你也辛苦一天了。” 楚婉宁看着那块腊肉,又看了看北堂渊,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说道:“想让我吃可以啊,你得护好我,不然下次我往你碗里放石头,看你还敢不敢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