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牛不喝西北风》 第1章 小房间 垃圾要放在垃圾桶里。 傻逼的头一拳塞墙里。 脑袋上冷不丁的被锤了一拳,易焦春懵了,眨巴着双眼,神情充满了不可置信。 痛感来袭,他双手抱头,哀嚎声不断,“啊哈,温怀桑你….” 餐桌上的餐具扫了一地,霹雳吧啦的摔响,堪比过了一场小年。 邻桌纷纷投来吃瓜的目光。 “我怎么了?”被愤声叫唤的当事人,此刻正捏着自己的小臂,头歪向一侧,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出丑。 实在是丑。 男人弄了个当下很时髦的巴黎画染,抓成二八开,褶皱堆积的额头就这么明晃晃的闯入视线。 温怀桑“洁癖”严重,见不得丑东西。 其实也不是不能忍。 但是丑东西冒犯自己,这就没法忍了。 易焦春生平头一次,被一个只见了十二分钟的女人给锤了,心中怒火中烧,想借C语言泄愤。 嘴唇微翕,爆粗口:“你他妈….” “春啊,你没礼貌,先前的话对着我说说就算了,别到处张扬。”美好的午餐,她还没来得及享用。 看着满地狼籍,她心都在滴血。 随意捡起一把牛排刀,不锈钢透着光泽,温怀桑当镜子照。 美丽的面庞白里透红,瞧瞧这眼睛鼻子,多精致。 一声嗤笑,易焦春放下抱住脑袋的双手,突然感觉也没那么痛了,招笑的来了。 “大姐你能不能搞清楚咱两家的地位,是你们家要跟我们家结亲,对自己定位不清楚呢吧,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大小姐呢,像你这种眼比天高的谁要啊,也就我勉为其难。” “收收你那心气吧,我让你婚后在家带孩子做后勤,那是看得起你了。” 说自信了。 笑容咧开,搭起一只脚放腿上颠着,“说真的,我也不差吧,配你那还不是郎才女貌,就你们家现在这危机,真的小问题,跟我结婚后立马给你摆平。” 猪狗成精张嘴说话是很气人的。 温怀桑憋着一口气,达到临界值时,直接一个快拳出击。 “砰。”的一声,因为惯性易焦春的脑袋狠狠的砸向了身后的沙发上。 “靠!”眼眶受重击,痛感侵蚀着他,这比先前那一拳还要痛。 易焦春单手捂眼,气急败坏的咬牙,手指温怀桑,“你他妈的给脸不要脸是不是?你给老子等着!” “嗯嗯嗯。”温怀桑附和。 快来吧。 她迫不及待了。 这场相亲宴一哄而散。 离上班还有半小时,温怀桑不急不慢的在公司楼底下吃甜品。 顺便跟好闺闺分享今日战绩。 温怀桑:【这个太不抗揍了,拉垮。】 【你那有质量高点的吗,介绍来点我挨个相。】 云寺南看到这一串消息,瞳孔都睁圆了好几圈。 【谁又被你K了?】 温怀桑:【家里搞船的易家。】 云寺南脑袋里简单搜索一下,没搜索出来:【不认识。】 温怀桑:【我也刚知道,搞船的还有这号人物。】 这质量严重下沉。 正如易焦春说的那样,温家现在企业危机,玩转不来就玩完了。 嗯。所以呢温原川就撮共她商业联姻。 让她牺牲自己的婚姻幸福,来换取家族利益。 温怀桑很不高兴,明明家里还有儿子女儿,随便赘出去一个来挽回企业,不是也很可以?为什么偏偏又是她。 想想便罢。 她深知这不可能也不现实,还不如自己积极主动点的活跃相亲市场。 一来摆脱温原川的口舌纷扰,二来借此拖延,拖到集团宣布破产倒闭。 忠孝两齐全,妙哉妙哉! 温怀桑:【手里有货源吗,给姐妹肥一肥。】 姐妹也不是用来这么为难的。 云寺南喝了口小甜水,食指点了点手机壳,疯狂运转大脑。 【过两天我老公生日宴,你来看看呢,相中的你直接带去小房间emoji(奸笑)】 温怀桑:【说到心巴上了(亲亲)】 人员延续,温怀桑整个人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她可以借此找一个合眼缘的,演一演男女之间的你情我浓。 * 这份工作温怀桑干着食之无味,她学翻译出身却在钢铁公司里面做分销。 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市场供需,价格走势,销售执行….说白了不该她干的她要干,是她干的必须干。 温原川架给她一个头衔,就可以让她累的要死要活。 偏偏还不讨喜,营山人人都知她是老总的女儿,出再多的力大家也只会以为,自家产业嘛努力多少都是自己的。 干的不好,就是另一番说辞,就这?董事长的小孩也很一般啊,还不是靠爹! 但往往现实,温怀桑一个都没靠到,担子还一点都不少,她也准备开摆了。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起,她沉声:“进。” 蔚寻一身黑白职业装,很是干练,手肘间夹着四五本文件夹。 这两天要求合作终止的数不胜数,温怀桑现在一看到这小夹子就应激。 “经理,海外贸易的供销渠道物流走不通。”蔚寻一边说着把文件摆放在温怀桑眼前,“这一批钢材按照合同条例必须下周要到,现在卡在了运力上,船舶不足,这条航线我们不能走了。” “都满了?”这批合作是温怀桑亲自跟下来的,对方对时间把控要求严格。 所以在运输前,温怀桑就多匀了几天,以备特殊情况。 蔚寻踌伫着开口:“也不是,应该只是对我们满了。” “什么意思?贸易部怎么协商的?” “目前准备另找航线,但时间上肯定要晚了。”蔚寻避重就轻,从中迂回了一下,“经理,航线我找人确认过,不是走不了,是霞西海运以港口拥堵滞留了。” 好在不是举报。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要搞他们。 只不过霞西? 温怀桑:“霞西是哪家的,怎么这条航线之前没听说过。” 蔚寻面露难色,唇瓣翕张。 温怀桑会意了。 之前当然没听说过了。 营山钢铁风头正盛时,什么运输航线都是上赶着合作,现在岌岌可危谁顾你,跑一次海外运输,都担着巨大的成本风险。 航线这个事,来回对接转运输,倒一趟东西接好几个人的手。 公司破败了,小虾米自然也就上来了。 “能协商吗?” “好像….”蔚寻话还没说完。 “嘭。”的一声巨响,办公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反弹了好几个来回。 动静太大,温怀桑跟蔚寻两人都条件反射的缩了下脖子。 “温怀桑你看看你弄的好事,你是不是把人给打了?”斥声震耳欲聋,温原川手指她鼻子呼哧带喘的。 温怀桑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蔚寻先出去。 后者脚底抹油。 天老爷啊,这班上的。 心里默默的给经理捏把汗。 一门隔绝,温怀桑遥控了帘子,吃瓜群众的目光瞬间收回。 接着拿着杯子去接水,不卑不亢道:“您说的谁。” “你还有脸问?看来是不少啊。”男人上了年纪大腹便便,梳妆打扮的再好,此刻脸上的愤色,和以往塑造的礼仪谦卑都显得他像个疯子。 打的人太多,温怀桑实在记不得。 但前后联想一下,也不难猜出,她把水杯递过去,“您先喝点水,平复一下心情。” “航线这个事情我会解决的。”给出定心丸。 温怀桑全程语气都是柔柔的,似水清凉。 中戏备役人员,演起委屈也是说来就来,“爸,您真的太不懂我了,我哪会做事情不考虑周全的。” 眼神**,坦诚,“易家的那个怎么能当您的女婿,我跟他还没有什么呢,就想着要把我们家的资产占为已有,那不是帮,他们是想吃绝户,我一气之下才那样的….” “果不其然,这种人心里有缺陷,现在就开始来报复,以后还指不定怎么样呢,爸您就说这样的人怎么会帮我们?就算您真的不为了自己,也要想想我那些弟弟妹妹们怎么办,没了公司这颗大树为他们遮风挡雨以后你要他们怎么生存。” 字字箴言,“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您的心血就这么倒塌的,所以爸,我得找一个能彻彻底底帮助我们的,您信我,这些都是暂时的,咱家会越来越好的。” 饼画上一圈又一圈,温原川明显动容了。 瓜皮厚的老脸有些难捱,他喝喝水,半晌才道:“辛苦你了。” 没指望温原川能心生愧疚,这种男人富易交,贵易妻,何况是妻的女儿,没有利益全都踢的远远的。 真让人恶心。 霞西要是借口一直港口拥堵,逾期一个月估计都送不到货。 事发突然,她拨通了贸易部的电话,随后想一想还是人直接去更快些。 营山的新闻大家都有所耳闻,要跑路的准备跑路,私下兼职抛售股票比比皆是。 温怀桑这一去扑了个空,她从办公室里退出来看了眼门牌,没进错啊。 这上班时间人呢? “你们经理不在?”女人风风火火的一路直闯,根本没给手下人反应的机会,章炳跟在后面小步子跑出残影。 听音,半天憋不出屁来,眼神闪躲。 涂了颜色的指甲扣进门框里,耐住性子,“我问你话呢?” 小年轻二十出头,没什么胆识,禁不住这么问,叭的一下全说了,“经理外出考勤了。” 一个管航线的出什么勤。 “能联系上吗?”温怀桑跟贸易部经理同级,只能协商不能强求。 八字撇不出,直作罢,“算了,你忙去吧。” 章炳巴不得,话还没落听,人就开大二十米远下去了。 温怀桑向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早有人在看见她的一瞬,就给许经理通风报信了。 回到座位上的章炳立马引来了围堵询问,“你没瞎说什么吧。” “我能说啥,吓都要吓死了。”故作夸张。两头骗,他还是有点心眼子的。 “那就好。”似乎没能听到什么满意的答复,男人有些落寞的回到自己位子上。 第2章 待处理事物 电话嘟了好几声后才被接听,温怀桑还没出声。 听筒那头倒先发制人,“喂,温经理啊,我刚想找你来着,这个航线的事…..” 老油条。 “嗯,你说。” 许昌魏给出事先准备好的方案,“我这边也跟之前合作的航线联系了下,可以加,但这突然改线路,成本上面肯定要增加,时间上也不一定能保证….” 话里话外,就是怎么样都要赔本的。 时间上不满足也要赔,现在折腾一番换线路,不按期限到达也要赔。 这跟说没说有什么区别。 现在公司里的人,人人都是热锅上的蚂蚁。 温怀桑给出附和,要了航线就挂断了。 日式餐馆,总是有种逼仄的开放布局。 “经理,咱们真就这么给了啊。”小助理不情愿的问着。 许昌魏把手机揣进衣服口袋里,忍住无语,“不给怎么办,你爸是董事长还是我爸是,随她这么去吧,能弄好是她的本事。” 他要跳槽了。 谁还管前雇主的死活啊。 一点心思都不愿花费。 ** 累积起来的信心,在一个又一个给出重复回答后,彻底成了片废墟。 跟许昌魏说的大差不差。 绞尽脑汁后,不得不退回原点,找易焦春。 微信发出去后很快被回复。 心比风野:【怎么样考虑下你我的婚事呗。】 【我妈觉得你特好,生儿子没问题的,相信自己。】 尼玛。 就应该在下点手劲,给他眼锤出窟窿来。 温怀桑:【面谈,你在哪呢,我去找你。】 心比风野:【在港口呢】 退出聊天框,易焦春眉梢扬起,恶趣味狠狠被满足,不禁诗人附体,“女人啊,啧啧,手到擒来。” 海浪一拍接一拍,把这声长叹带入了更深处。 路过的工作人员,投来看傻逼的目光,在近看傻逼竟是自己的东家。 太有节目了。 马屁自然也是要跟上,“小易总,什么事啊这么开心。” 易焦春右眼贴着纱布,左眼睨着来人,看到对方脖子上挂的工作牌后,才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烟,大笑三声,“易如反掌啊,易如反掌啊,工作去吧年轻人。” 得臆症了吧! 温怀桑到的时候,就看到这神经病双臂展开,闭目的面向大海,嘴角咧开的笑能拉到耳后边。 真想一脚给他踹海里。 高跟鞋踏进甲板的声响,闷闷脆。 港口工作的女性身影很少,有也只是穿平底。 越来越近,直到脚底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停止。 易焦春收回手臂,肘撑栏杆,“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一脸小人得志。 温怀桑鲜少能在这种语言环境下,给出好脸色,她姿态温和,“瞧你这话说的,你早说家里这么有实力啊。” 手指往前伸去,要勾不勾的。 酥麻的触感一路涨到心尖,易焦春叉起来的脚都换了一边。 “之前是我愚见了,看你相貌就气度不凡,没想到生意也做得这么了的。” 步子前挪,两人的距离只差毫厘。 话头还在继续,“你看看我们家做钢的,你家做海运的,这不天生配嘛。”说到这温怀桑面露娇羞。 身子一侧,直往易焦春怀里撞似的。 来之前温怀桑特地换了一身战衣。 一字开肩,A字裙。 整个身体的曼妙曲线,暴露无疑。 直晃晃的肩头,淡雅的栀子香沁人心脾,他妈说的没错,以他这条件能娶到温家女儿,那是大漏。 侧身的姿势保持久了,腰有点酸,这人特么的是柳下惠吧,这都不抱她。 “诶啊,你怎么还要我说的更直白吗。”温怀桑学电视里的绿茶,晃动着身体。 这一晃,直接零距离。 幸福来的太突然,易焦春咧到后脑勺的笑意根本来不急收,就被猛的推开。 哭诉声炸响在耳边:“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我都答应你了!” 泪珠滚出眼眶,温怀桑捏紧胸前的衣服,哭的委屈。 易焦春摔了个屁股蹲,两手张开很是无措。 “你…我…你之前在外面勾引别人老婆被打就算了,还要我也……呜呜呜…..” 八卦是不容忽视的,一声声的都是猛料。 海运不止霞西这一家,顿时吸引了不少围观者。 有好心人,抱不平,手指易焦春的眼,“欸小伙子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能做这种事啊,难怪被人打。” “就是啊,你看人家小姑娘模样好好的,你怎么能这么糟蹋捏。” 这大概是人生事业中最大一次滑铁卢。 张贯丘恨不得现在立刻断了腿,怎么给大领导领人家聚众批斗会来了。 “这片海域呢,目前是用于港口运输的侧支流,主要航线还是西北角的划领域…..上沿部门(分)是未开发地….”死嘴讲什么呢。 磕磕叭叭的。 一心真不能二用啊。 可瓜近在咫尺,送上门来的,不听真的不礼貌。 “诶啊,我不活啦,这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惊天地,泣鬼神。 张贯丘眼一闭,算球,回去等被辞吧。 同行的同事不停传递眼神,可无一人迎难而上。 温怀桑演的投入,跌倒在地背身痛哭,一抬眸视线被一道高大的身形吸引。 三五两人群中,鹤立鸡群,气质与周遭格格不入。 男人低垂着眉眼,神色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东西,面部线条硬朗,嘴角微微下抿,很像她上学时答了低分卷老师怒而不发的样子。 这气压值,难道他身边的人感受不到吗? 正纳着闷呢,男人嘴唇微张,不知说了什么,身边的人开始有了动作。 接着是他自己,转身的一刹那,视线毫无误差的投向她。 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萃进了千年的冰川。 温怀桑被看懵了。那眼神是什么探究?好奇?疑惑?待处理事物? 都不重要,这男的太几把帅了,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冲他咧了个笑。 这个做相亲的后备役。 不,不要后备役,现在就要征用,温怀桑撑起胳膊,准备爬起来时被人拽住了脚脖子。 “温怀桑,你给我说句话啊!” 妈的。 差点一个没支稳,脸贴地,美女的脸是不能毁的。 温怀桑用力的甩脚腕,这死人的手劲真大。 瞻前顾后。 这边摆脱着,眼神还不忘回看。 直到帅哥坐上小汽车没了身影,她才泄气。 一套动作折腾下来,也够她喘的。 她出声道谢好心人,带着哭腔演下半段,“看在这么多人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大家还是主打劝和不劝分的。 见状也不在多说。 讨伐的口沫终于消停,风流云散。 易焦春气的眼歪嘴巴斜,“好演技啊。” “让我们家的货走。” “哈哈哈!”易焦春站起身来,两手叉腰,笑的发苦,“我是大傻逼嘛,你这么诬赖我,我还没问你讨要东西呢,你还让我的航线给你走货?” “一倍好吧。”温怀桑理了理裙摆,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面上还哪有先前的柔弱,硬的比金还耐烧。 “为了那些可有可无的,生意不做不至于吧。” 易焦春吃软不吃硬,他挠挠后脖颈,“大姐,您能别招笑了嘛,你每次说这些我都想笑,我易家耗得起,你温家呢。” “瘦死的骆驼总归比马大,我现在不仅要走你的航线,以后也要走你的航线。”远方船只运行,玩耍过的地方浪起涟漪。 “凭什么听你的?” “凭我们现在有利益共同体。”温怀桑朝着身后看去,蔚寻举着站姐抗着的长炮朝她挥手,“你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现在记者真的很得意这些新闻。” “要是乱写点什么,这个我还真说不好。”妖艳的玫瑰是带刺的。 女人明眸皓齿,金碧的阳光倾洒而下,为她笼罩上了一层薄纱。 而机智果敢的女人是带毒的。 “霞西海运很不错,我很看好,但想要做龙头还得先识贵人。”钩子下的一语中的,“你回去考虑考虑,不着急,明天在回复我。” 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易焦春的猪脑有些开智。 先前拍马屁的工作人员,为他递去一瓶水,“小易总您没事吧。” 易焦春白了他一眼,个马后炮,握住水的手作势要锤他一拳。 后者躲了躲。 那拳头没下去,易焦春拧开瓶装水灌了口,发出灵魂拷问,“你觉得我聪明吗?” “聪…” 一记眼刀飞来。 “还行吧。”委婉点,东家的自尊心重要。 回去的时候,温怀桑开车,顺道把蔚寻送回去。 小姑娘坐着副驾,翻看相册里的照片,心里暗赞,这技术嘎嘎刁钻。 公司倒闭了,跑去当摄影也是很妙呢。 “经理,照片我手机传你了,除了相机里的没有任何备份。” 领导让陪同做这种事,还是万全一点的好。 车载音乐很小。刚过一个红绿灯,闻言温怀桑道:“知道了。” 缄默。 前者神情贯注的注意车流,后者职场打工人的自我透明化。 不知多久后,车身停在了一个路边,下车前温怀桑关照了声:“你稍稍等我一下,我下去拿个东西。” 突然被点名似得,蔚寻直了直腰板,目送领导离开,“好。” 的. 压力山大。 平常这个时间,她都要快到家了,这何尝不是一种另样加班呢! 温怀桑去也匆匆来也匆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人还没看见,先入眼帘的是D家的小蛋糕。 蓬松的奶油面包味。 闻着就饿了。 正嘴馋呢,手上就被盒子样的包装放上,“拿着啊,还有喝的。” 温怀桑边说着,还给自己的那一份饮品戳开,喝了一大口满足的要命,“我要饿晕了,这一下午又哭又闹的。” “谢谢经理。”蔚寻比温怀桑年长几岁,只是面颊的婴儿肥还没有完全长消退,显得小。 有时候温怀桑也会忽视掉,但蔚寻的个人能力很抗打,这方面没话说。 “客气客气,辛苦你了。”一个丝滑的方向盘打出,驶入主干道。 送完蔚寻,温怀桑自己回家躺尸已经是八点半了。 第3章 姐,你好香 晚饭面包解决了。 家里的集体晚餐她没参与。 早早的洗完澡躺在床上看漫画,正看到男女主激情大戏,房门被敲响。 温怀桑顶着一张红温的脸,冷淡着看着来人。 温冉抱着她的小熊玩偶,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口。 温怀桑明知故问,“你来干啥呢?” “姐,我….” “找你妈去。”不给对方放屁机会,撂完话,温怀桑直接往枕头上一靠,捧着书,不理她。 这话非但没劝退她,温冉更是大着胆子往前进了一步,“天气预报说今天夜里会下雨…..” 她害怕打雷。 “然后呢?” “我怕打雷响。” 怕死你个劳什子。 “温冉你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 “…..18。” “刚满18。”她纠正。 “自己睡啊,别来我房间,我会揍你。”温怀桑换了个姿势,继续看男女主么么嗒哒。 “姐。”温冉对着女人的背后轻唤着。 一声没用,她换了个方向,跑到床的另一侧,“姐?” “好吧好吧。”温怀桑耐不住妥协。 在不松口,某人的星星眼都要眨巴烂了。 “谢谢姐。”语调染上了兴奋,温冉踢掉鞋,连人带熊一起滚到温怀桑的被子里。 她舒服的蠕动了几下,被骂后老实了,却依旧不忘拍马屁,“姐,你被子里好香啊。” “甜甜的。” “死变态!睡你的觉。” ** 公司的事搞得两夫妻,夜夜唉声叹气。 “在叹气死滚出去。”鲍栾云翻了个身,老头年纪大了叹声都没阳气。 整的跟每晚必备节目一样,她不想听。 “叹气还不让叹了?”温原川嘴硬还击,抛出合理证据,“睡睡睡,公司都这样了,你怎么睡的着的。” “不睡等死啊!”鲍栾云炮仗一样的,一点就着,更年期本来就烦,身体不舒适,到了中年还要遭受家里不小心要破产的风险。 一想到这就更气了,“哐”的一下起身,拉开床头的台灯,“温原川我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当耳旁风?把你闺女嫁出去找合资,是你当下最好走的路。” “你难道还想要,儿子闺女陪你一起睡大马路吗?” 当下就应该离婚,分配资产,温原川独自倒闭才对。 后半夜,淅淅沥沥的雨点击打着玻璃窗,发出霹雳吧啦的声响。 温冉磨了温怀桑好一会儿,让她陪自己去上厕所。 对方没理她,甚是扬言,在打扰她睡觉就拍死她。 别打雷,别打雷。 一道圣旨领下,温冉只好心里默默劝慰着自己,刷的一下,窗外映出一条蓝紫色的光线,但没响。 害怕光线再次袭来。 温冉麻溜的解决自己的大事,就要往房间里跑。 路过东卧。里面的争吵声,砰砰砸向门框。 “你特妈的不要过了,就走!”温原川怎么也没想过,在他最难的时候,自己的枕边人居然对他这么恶语相向。 “你那蠢脑子,怎么说你两句你还恼了?当初就让你别瞎搞什么外贸,你有那实力吗?现在公司这样全都怪你…….” “你敢不让儿子读书,我跟你拼命。” “你赶紧把你那闺女嫁了,保一家平安,也不要你劳神,我都给她找好了,你把人给我带回来就行。” “鲍栾云!我没给她找吗?她已经自己在努力了。”白天那番话,在温原川的内心泛起涟漪,“随便一个阿猫阿狗怎么合,合他奶的魂啊,这烂摊子!” 刺耳的言语如重锤般敲打着骨膜。 珍珠大的眼泪扑簌而下,砸向脚面,视线模糊,温冉看不清地面,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的房间。 姐姐的房间她不好意思再去。 雨水冲刷这个城市一整夜。 温怀桑睡了个饱觉,窗户上湿漉漉的,看着就冷。 手摸向一边,冷的。 温冉那丫头呢,现在才七点钟,周末不是最爱睡懒觉的? 没多想,温怀桑给自己洗漱整理了一番,出门正好碰上鲍栾云。 “早。”她率先开腔,打破这份尴尬。 鲍栾云不喜欢她,平常却也顾得面子功夫,可眼下直接无视,擦着护手霜下楼了。 奇了。 靠,老娘想跟你打招呼吗? 一股无名火。要不是她现在还在这个家里生存,何至于此,营山再怎么样都有她妈的一份。 这大姐摆什么谱呢。 黄姨一大早就备好了,一大家子四口的早餐。 温原川鼻梁上架着副框眼镜,捧着报纸在看,偶尔空出手,端着面前的咖啡喝着。 有中式西式的早饭,温怀桑想想做起来就很繁琐。 她拉开椅子,同温原川问好,“早啊,爸爸。” “早。”后者头也没抬。 鲍栾云坐在温怀桑对面,瞧温怀桑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面部表情有些失控,“冉冉呢?还没起吗? 秋妈回着,“小小姐说她不饿,先不吃了。” “不饿?”触发关键词,“怎么可能呢,空腹了一夜怎么起来不知道饿了,我上去看看,肯定有什么事。” 跟演戏似得,有理有据的。 要说温怀桑的演技,有一半是得到了她的真传。 鲍栾云离席,看主位那位端庄的像木桩子的人,丝毫不为所动。 脸色顿时铁青。 温怀桑喝了口豆浆,差点没笑喷,这“哑剧”实在精彩。 不知故意还是有意,人一走,温原川就合上报纸,开始享用着早餐。 吃的那叫一个有滋有味,“面条有点淡啊,小黄给我拿点盐来。” “好嘞。” 盐端上来,温怀桑主动揽活,“爸,您少吃点盐,太重口了。” “这点行了哦,你在尝尝呢。” 患难见真情,他女儿很好嘛。 从头到尾都没跟他抱怨过,温原川少有的捡起父爱,关心着,“今天周末不考虑出去逛一逛吗?” 温怀桑摇头,乖的不像话,“相亲呢,有几个我还得要在接触接触。” 说起这茬,温原川有些尴尬,温怀桑嘴里的相亲对象,全都是他病急乱投医瞎找一通的。 他没法说出温怀桑要是不喜欢的话,就拒绝掉。 只能另找话题,“航线的事进展怎么样了。” “等回复,问题不大能处理。” 温怀桑还以为就要这么尬到底呢,鲍栾云慌慌张张的从楼上下来,一副天塌的样子,“孩儿他爸,不好了家里要找大神来跳跳了,冉冉丢魂了….” “哈?”紧张的神情,一下从温原川的面庞流露。 温怀桑像个局外人一样,观察着一切,本就覆上死灰的心,在这一刻也起了波澜。 原来不是不会表达爱,只是没到那种程度而已。 混乱之中,温怀桑象征性的关心一下,就借口相亲的事出门了。 来到地下车库,正好收到易焦春的微信。 心比风野:【我觉得你说的对,给一倍来签合约。】 孺子可教也。 温怀桑心情颇好,约他九点在咖啡店见面。 两人这次见面与相亲那回不同。 这个不同在于易焦春正经了不少,没有浮夸的打扮,休闲穿着,倒能显出他这个年纪的清爽。 落下签名的那一刻,温怀桑忍不住调侃,“你这么穿还是很显年轻的。” 一副妈妈口吻。 易焦春不爽,“要你琢磨。” 合上笔帽,温怀桑伸手握和,面带笑容,“合作愉快小易总。” “你别得意。”易焦春简单握了下,不忘抬高自我番位,“我只是答应这次的,下次的在说。” 说到心坎里去了,女人一副不然你以为的表情看他,“当然。” 后面她不会在多出一倍了。 糖他先吃着。 ** 温冉没丢魂。 母亲的聒噪让她心生躁意。 她不懂为什么要这样? 姐姐不好吗。 脑袋被温暖的手掌心捧着,鲍栾云急的就要哭出声来,“冉冉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啊。” 泪痕干涸在面颊上留下痕迹,眼底的乌青,空洞的双眼,说是跟丢魂也没区别。 “怎么好端端的,这样了。” “你有什么心事,跟爸爸妈妈说。”鲍栾云只觉得是家里的动荡影响了小孩,由头一但深根便一发不可收拾,“是不是别人跟你说什么了啊冉冉?” “家里这些都是暂时的,你别听外面那些人瞎说…..” 温原川跟着上来,瞅见这幅场景,说不心痛那是假的。 也跟上附和,“是啊,冉冉你有什么事跟爸妈讲,别自己藏心里。” 没劲。 温冉眨巴了下眼,死寂的枯井里终于有了亮色,她动了动身子,往床上躺去,“爸妈我没事儿,就是昨晚看电视剧看的太入神了。” 女儿常有这种事发生,被电视里的剧情演绎打动的身临其境,哭一场‘抑郁’一场他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可这次的状态….明显不对。 鲍栾云不确定道:“真的,你没骗妈妈?” “真的。”脑袋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真的没事,爸妈你们让我睡会儿,睡醒了我再去吃饭。” 瞧这雷打不动的姿态,鲍栾云也只能退出房门,不在多说。 一落锁,眼泪再也止不住,哗哗往下掉,手捏拳,一下又一下的往温原川胸上揍,揍完又扑进去,“都怪你!” 我见犹怜。 温原川就这么任由着,大掌抚上妻子的肩头安慰,“怪我怪我。” “孩子们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原川。” 第4章 哥,你赘了吧 相亲的事儿是真的。 为了谨防像上一次那样发生意外,温怀桑通常会事先饱腹一顿,在跟相亲对象约饭。 可这…..无法避免。 因为她每次都忍不住,主要原因还是对方太爱做梦,异想天开,把小说的幻想带进现实。 别人不打,到了她这指定要挨上点。 “营、山、钢、铁。”眼镜男一字一句,卡的跟诗词朗读大会一样。 说完后玩味似的笑笑,“最近的头版报道都是你们家啊。” 这是在跟正主说坏话吗? 温怀桑大大方方的接下,“是的,最近比较火热嘛。” 不以为然的态度,加上女人笑嘻嘻的表情。 邓汤淳不禁扶了扶眼镜框,接不下去只能转自我介绍,“我的情况,我想你大概都清楚了吧。” 一点儿都不清楚呢。 心里腹诽,嘴巴却撒着谎,“大概了解点。” “那你能说说我的优缺点吗?” 西八儿,拿她当百度百科呢。 ** 张贯丘昨天回去后,拜了一夜的菩萨。 无比虔诚,波棱盖都要跪散了。 今早得知对方愿意在给一个机会,喜极涕零。 临出发前,项目部的李总拍打他的肩膀,“小张,这个项目我交给你全权负责,是对你的信任。” “人家沈总,对我们的方案还是很满意的。”贴耳提点,“这次找个安静人少的地方,好好洽谈,没问题的。” 他嘴唇发抖:“能行吗?” 先不说这个沈总满不满意方案,就凭他们在给州山发出合作邀请被一一拒绝时,突然有个人递上名片,说自己是州山的总经理。 很难不怀疑这不是骗子。 但万一不是呢,看着对方西装革履,一脸运筹帷幄的样子。试试吧,况且州山之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例子。 思及时,肩膀又落下拍打声。 李自成明白他的顾虑,出声宽慰他,“管他什么来头呢,假的也当真的,真的也当真的,他说能做,就试试看,反正我们也不吃亏,这个不行就下一个,别那么绷着了。” 信心加满油。 大有这一战势必拿下的气势。 一鼓作气,张贯丘定了个星级包间,逼格又高端。 十来点人少,人也不急促。 提前跟对方的助理打探到时间。 临近着点,张贯丘站在正门口准备迎接,一会儿看看腕表,一会张望远处,整个人都变得焦灼期待起来。 气氛渲染的停泊小哥都好不自在,两人视线在空中意外对视,又都匆匆收回。 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到底谁是牛马了。 两男人,西装革履,摩丝抹发。明晃晃的社会精英人士啊。 看着怎么高低也是做领导的。 心里正要学习感叹,领导也是高觉悟格局大时,一辆黑色的宾利缓慢而上。 接着稳稳的停在正门前。 还没等自己上前,那两精英男早已先他一步,把车里的人迎下来了。 州山集团业务强范围广,能跟上喝点汤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只不过这个沈总真假身份有待考究。 即便如此,两人此刻都殷勤的不得了。 生怕脸上一个微表情得罪了人。 李自成脸堆笑,眼尾炸花,做出请的手势,“沈总您这边请。” 一路走还介绍起了一番酒店设计,语气里的自豪味满满。 总结一句话:是我家公司设计的哦。 相比于对方的热络盛情,沈戎临跟他的随行助理就寡淡许多了。 行走的两扑克。 一个K,一个A。 男人神色淡淡,身姿挺拔,步态轻盈而稳健。 面对对方的侃侃而谈,微微颔首,偶尔回应一两句,声线清冷却不显疏离。 沈总的外貌收割,张贯丘是见识过的。 因酒店的特殊设计,整个酒店成环形S弯,层层向上递进,走一圈又似原地踱步。 之前没发现这个设计雅是雅,但是对于谈公事来说其实是很致死的。 外面都是大厅,想要到包间必须要绕这么一圈,很像古代犯人游街。 幸而当下来吃饭的人很少,不至于甲方爸爸被当成猴看。 李自成显然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嘴巴子不停,边说还边眼神cue张贯丘,让他接话。 “你知道意大利吗,哦那是我表哥,还记得那一年红牙的人是食人族,扫荡过莫比乌斯环寸草不生,哈哈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显得我高深莫测了,哦对了听说男人大着肚子可以打羊胎素。 莫名其妙的信息进入脑袋……宕机了。 这声太过于高亢,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像广播一样循环播报。 李自成嘴巴都开始打瓢,眼神开始不自主的梭巡说话的主人公。 温怀桑笑靥如花,很做作的单手捂嘴,头歪向一侧,眉眼半弯。 掩在眼睫下的眸色,毕露出杀机。 邓汤淳喝了口面前水,面露疑惑,并一本正经发出提问,“我说的那些优点有什么问题吗?你说的这些我不太懂。” 笑容冷在脸上。 那确实很不懂了,温怀桑就没见过,有人把自己0-25岁的所有经历都说一遍的。 小到穿开裆裤抓螃蟹,大到墨西哥留学,对艺术的独到见解,宇宙黑洞的奥秘,活着与□□的关系……. 温怀桑简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白眼上翻,翻一半看到扶手楼梯处站着的一行人。 台阶错开站位,前半段只能看到腰腹以下,后面才能看着人脸。 0.1秒下结论。 不好看。 就连那麻花一样的扶梯设计也碍眼的很。 收回视线,格斗姿态,准备在跟哲学家在battle(人身攻击)一轮。 张贯丘一眼识别声源处,不仅是他,他身边的这几位也都反应过来了。 一眼初相识,这虎娘们不就是昨天港口要死要活的那个。 不是?这姐今天怎么换人了。 昨天的那位呢?离了? 顾不得脑瓜子,蹦出来一个接一个的问号。 昨天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心中警铃大作。 扬眉一笑,带过话题,边说着眼神还边试探性地踅摸甲方爸爸的脸色。 甲方的眉头刚才是蹙了吧? OK啊,死定了! 跟高内涵懂哥的交谈,温怀桑真的是精血耗尽。 后槽牙磨的嘎嘎响,拳头握在手里,不砸不快。 过了两秒,忍住了,这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不能打,胡搅蛮缠那一套比谁玩的都溜,她接了一个闹铃走了。 “公司里有事,先走了。” 温怀桑拎起包,大步流星的往外走,邓汤淳想去拉,衣角擦过掌心,握紧时只有空气。 左腿蹬地想借力起身,硬抓对方留下来,可又顾及到周围人的目光,他硬生生的顿住了,扯了一个不知道给谁看的微笑。 下次的。 还有机会。 ** “嗡嗡———” 入了夜的旧金山,仿佛被朦胧的薄纱笼罩,整座城市陷入了沉睡,街道车辆稀少,偶尔有车疾驰而过,打破短暂的宁静。 震动声不停。 温池珹也要爆炸了,隔着被子捂耳朵的大掌,狠狠使力,皱成一团。 物理阻挡。 困意夹杂着烦躁,微微阖眼。 下一秒就能继续进入梦乡,他只需静候电话自动挂断,只要没人接,对方肯定会就此罢休。 可没成想,他的算盘打空,震动疯狂,这声似乎来的更加急促。 “操。”他低骂一句。 手伸进枕头里找出手机,准备关机时,露出的一只眼瞥到备注人上。 自从家里出事后,每一条新闻温池珹都有在留意,生怕一个深水鱼雷,他就读不了书,肄业背债回家了。 这会看到家里人给他打来电话,而且还是这么阴间的点,肯定出大事了。 他想都没想就接听,“怎么了,家里倒闭了?”人都瞬间清醒了几个度。 温冉拿下贴在耳朵上的手机,这么多遍都没接通,对面突然有人说话,她还有些不确定。 面前堆满了一团团的纸巾,她又伸出手去抽,用来擦眼泪,听到熟悉的声音,嘴巴往下一撇,委屈巴巴的:“哥———” 头疼。 温池珹眯着睡眼朦胧的眼,被哭的心烦意燥,“怎么了,出啥事了哭成这样?” 温冉睡了一下午,是吃饱喝足,在房间里琢磨了半天,最终还是想了一个妙计。 她嘴巴嗷大了,“哥,你去找个好人家给自己赘了吧,呜呜呜…..” “我其实也很舍不得你,但是….我更舍不得姐姐。”温冉边哭边抽抽,好似天大的事塌下来了。 “哥,家里都要破产了,你书也没姐姐读的好,姐姐读你这个时候都是跳级的,你回来吧别读了,我让爸爸妈妈给你找个好人家…….” 上气不接下气的,一段话吧啦吧啦卡了八十个转弯。 他耐着性子听完。 前半段都没什么,后面什么叫读书读的不好?他忙学业忙到凌晨才睡下,夜里爬起来接电话还要被攻击一番智商。 听的温池珹火气蹭蹭的往外冒,恶狠狠的发出警告,“死丫头,你等着,等我回去锤死你的。” 就是这么跟他好的? 这死丫头不是说,只有自己跟她才是最亲的嘛。 一阵忙音传来,电话被挂断了,温冉擤着鼻涕,哇的一下哭的更大声了。 她到底招谁惹谁了?自己不过都是为了这个家!她难道就不难过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锤死她。 温怀桑狂打两个喷嚏:谁蛐蛐我呢这是。 温冉卖乖讨巧:姐姐,别担心,我找到办法了。 (扣手)所以今晚能跟你睡吗? 天气预报有报下雨?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哥,你赘了吧 第5章 倒计时的空降 彼时,国内。 暮色渐浓,将橙与琥珀金层层晕染,织成一幅流动的瑰丽锦锻。 远处的摩天大楼直上云霄,白炽光通明,脚步声混乱急促,伴随着窃窃私语。 这场会议是个未知的预告,悄咪咪的倒计时,谁也没想到,在快临下班的半小时前降临了。 “新老总这是要搞哪样?” “别加班别加班。” “国外空降来的,不知道真假。” “应该是真的吧,我听小道消息,新老总业内战绩可查,收购融资样样通。” “ 难怪谱摆的这么大,没点实力还真不敢这样啊。” “……” 议论声戛止在会议室门口,相熟的同事□□头打招呼,没在多发出一声。 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静候今天的主角。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曲甸没得到里面人的应声,又敲了一下。 沈戎临对着电话那头敷衍一句,“准备了,您别急。” 对方还想说点什么,被他一下子摁断。 把手机塞进口袋里的同时扬声,“进。” 见到来人,沈戎临架上眼镜,抽走披在老板椅上的西装外套,询问着:“都准备好了吗?” 曲甸:“好了。” 新老总的出场,大家都没料到能如此的果决。 看着年纪不大,却格外的沉稳。 重要的是不讲废话。 沈戎临对州山内部的管理人员,和组织架构都细致的了解过。 一开门进来,看到中心位两侧各一边的两位,他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 这动作微乎其微,落座前来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随后便开展了第一场项目实施会议。 曲甸作为助理,担任全程讲解流程,“西区的港口地开发…..” 十分钟后,曲甸把做好的方案书下发,“现在各位手上拿到的是本次项目的详细方案。” “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可以提出。” 没两分钟,中心位的中年人提出疑问,“开宝这个公司最近网络名声大噪,营销更是层出不穷,设计的内容也五花八门,跟我们公司秉承的文化理念不同,而且……” 周范人微微后仰,摆出一副过来者的姿态,象征性的称呼他,“沈总!开宝做为景昌旗下的子公司,拓展开创完全可以一条龙,其次西区港口发展渔业共合没有空间价值。” 东一句西一句的,看似规避利害,实则是在说他的策略对公司毫无价值。 话落,无止尽的静——— 周范明显的给套路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但碍于领导地位,小啰啰们也只是相互着交换着眼神。 州山前几年也搞过网络销售,只不过火苗刚烧了几天,就被上面的给打下来了,随后开宝横空出世,本没被看好的方向,突然大爆,做为管理层自然失策。 现在还空降一个大领导,点名要合作开宝,周范怎么着也不能自打自脸,只能从别处入手,在一个他也没觉得开宝有什么牛的,网络风气那么乱,走下坡路是迟早的事。 一场无声的硝烟,就此拉开帷幕。 几十双眼齐刷刷的全都投向沈戎临。 只不过后者,云淡风轻,食指弯曲轻推了下眼框,“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众人:什么吗?你认同他。 “但…..” 众人:有戏。 曲甸会意,立即在屏幕上调出新的PPT,“大家请看,以下是州山近几年来的营业数据,xx年公司全年营业额为xx亿元,与xx年同期xx亿元相比,同比下降xx%” 大背景介绍完毕,沈戎临接上话茬,声音沉稳有力,“对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浮动,我相信各位在我之前,已经都开过相关的部门会议了,此次我要说的跟以上内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话绕的云里雾里,甚是怀疑空降的老总就是个纸老虎时,话题陡转。 “赵总你觉得跟什么有关系?”男人的视线从本来的正视偏移到个人。 隔着镜片的双眸,正以捕猎者的锐利注视着。 突如其来的点到,赵容山即使是在职场生存了二十多年的老狐狸,这会子也有些猝不及防了。 下意识的瞄了眼周范。 新官上任三把火也实属正常。 赵容山调整状态,泰然自若,“沈总,关于营业额这一方面,我们部门在xx年的贡献占比是所有部门里份额最大的,你也知道近几年市场波动,加上大环境我们部门已经很竭力的在解决了。” 都这么努力了,做不好真的跟我的实力无关。 真伤脑筋,沈戎临食指点额,一下又一下的点着,似思考又似焦灼。 “是市场关系对吗?”沈戎临给他总结。 之后不在提问,他只是在试试水,看中心位的这两人有什么样的强硬能力。 无人应声,沈戎临看了下腕表,起身重新打开了一份ppt,“刚才赵总所说的市场跟大环境,这的确是我们现在企业发展的一个因素,但不唯一,想要搞突破点,还需要引入新热点,州山的业内口碑是有,但时代在进步,不能一成不变,不变只能沦为鱼肉。” “以下是开宝的企业分析,短短两年就从景昌手底下发展成今日行业的炙热,大家认为是什么原因?” “开宝会抓热点,博眼球,网络营销,这是我们要学习的。市场部门先前有这方面经验,可以学习一下开宝的模式。” “而此次我们要跟开宝合作,也是告知业内州山的方向也要变变了。” 还有五分钟,沈戎临合上电脑,上扬了下嘴角,“今天的会议就到这,有任何异议明天在论。” ** 温冉大哭大悲了一下午,呼吸碱中毒,给自己哭进医院了。 温怀桑赶到的时候,温冉正在打吊瓶,鲍栾云靠在床边给她喂粥喝,温原川则在一旁宽慰着,“冉冉家里没事昂,你好好上学,别的事情不用你管。” 和蔼温馨的场面被门上的玻璃窗框住,像是幅静止的画,任谁看了都不忍心叨扰画中景。 温怀桑不如意,她抬手敲了两下门,没等里面人反应就开门进去了。 碎小步的直奔床边,把手里的保温桶搁置在桌面,自己则一屁股坐到了床面上,“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啊?搞成这样?” 她伸手隔空点了下自己的眼下。 温冉不用照镜子都知道,她现在这张脸肯定肿的跟猪头一样。 由头难以启齿,温冉含糊的避开话题,“姐我没啥事,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我都闻到香味了。” 鲍栾云原本靠床边最近的位置,温怀桑这一屁股把她夹在床与桌面之间,而且伴随着温怀桑跟温冉两人的热情聊络,这距离越缩越短。 短到她有些伸不开手脚,只好退出。 正好给了温怀桑机会,直接占领空地,把保温桶打开。 一层跟着一个介绍。 “给你带了橙子,调节一下你体内酸碱平衡。” “土豆,豆腐,西兰花,米饭。” “你看着吃,喜欢吃哪个就吃哪个。” 交代完温冉的,温怀桑拧身关照下另外两个中年人,“爸,阿姨你们吃了吗?” “要不要我下去买一点。” 温原川心里盘着心思,被问道没什么情绪的摆手回着:“不用了我们吃过了。” 鲍栾云:“对。” “哦,那我自己下去吃点,我在家忙着给温冉做菜都还没来得及吃。” 温怀桑边说着就拿着包要起身,哪知身后的妹子哇的一下又哭了,“姐你对我太好了吧,我说这些菜怎么都没有什么味道。”原来是她姐自己做的。 小黑子来喷她的吧。 头竖三条黑线,“清淡饮食啊,等你好的在做别的吃。” 小孩情绪来的快,跑的也快,温冉又笑嘻嘻的了。 温怀桑对自己女儿的态度,鲍栾云没法说个一二三。 但毕竟不是亲生的,再好是不是装的那也无从得知。 出了医院门,刮起了一阵风。 原城每逢这个时节,都要经历四五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 阴晴不定。 就跟她自己一样,有时候温怀桑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了,上一秒还笑嘻嘻,下一秒——— 明净的玻璃窗映出女人冷若冰霜的脸,下拉的眼尾,恹恹的神情。 泡面的热气糊上面庞,黏腻腻的,搅拌了一下两下六下。 嘴巴吹了吹才入口,蕃茄味很浓,思绪渐渐被打散。 ** 雨丝浮漾,天际渐入苍青。 特级svlp病房内。 仪器滴答滴作响,护士来了一波又一波,沈老爷子这幅身体怕是油尽灯枯了。 沈戎临来的不算晚,却还是免不了被连吉拉到一旁,小声责怪着,“怎么来的这么晚?” 偌大的病房,陈设摆类跟精装的样板间一样,此刻东一角西一角的站满了人,显得有些拥塞。 甚至他觉得,来不来或许都没有人能发现。 沈戎临从公司到医院路上一刻都没耽误,面对无理由的埋怨,他也只道:“晚高峰有些堵车,抱歉。” 女人五十来岁,身形挺秀,乌发松松挽成鬓,偶有几缕碎发垂在额角,随意拨到耳后,露出腕脖上的翡翠。 而后这只手,搭在了右臂上。 “吃过饭了没有?”连吉做事讲究快准,上一个问题过了就算。 她今天的目标也不是这个。 “还没有。” “那正好,等会我请你去吃。”生怕像之前打电话那样,连吉立马截断,“不允许拒绝。” 总有人说人老了,眼睛会被蒙上薄纱,像烛火摇曳在茶水中,可连吉年过半百,如年轻时无异,炯炯有熠,眸如鹰桎。 胳膊肘突然被点了下,沈戎临顺着老母亲引的视线看去。 “你跟沈应怀有联系吗?”话题当事人是他四伯家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