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轨上位》 第1章 好大啊 暖黄的灯光模糊了城市的夜景,办公室落地窗前倒影与灯光交织,拉扯出几分暧昧。 男人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轻敲,姜随云坐在他腿上,伸手超绝不经意的划过男人胸前。 随即,两只手被男人按住,贺凛川一只手臂将人箍紧,像抱小孩一样,姜随云直接陷在了他怀里。 姜随云挣扎,无果。 蓝色冷光打在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线条,金丝边眼镜倒映着电脑上的表格。 美色当前,眼里却只有工作,好冷漠的男人,但姜随云没有放弃打扰他,毕竟她今天来就是为了让贺凛川对她感到厌烦。 当了贺凛川两年的金丝雀,她一直兢兢业业,恪守本分,但是最近她发现,贺凛川对她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有点超乎正常界限,而且呈现一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大到干涉社交圈子、插手工作安排,小到戴什么口味的套,内衣穿什么颜色……无孔不入,甚至称得上极端。 对,就是极端。 姜随云有些头皮发麻。 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也就是因为太清楚了,她知道,这样下去迟早出事。 而且她还听说,贺凛川马上就要订婚了。 当初她为了天价医药费,走投无路缠上贺凛川给他当金丝雀,两年来,他人是冷漠了点,但不可否认一直对她很好。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跑路是必然的。 她不可能当一辈子被人控制的金丝雀。 但她也知道,贺凛川这样的人不是她想甩就能甩的。 所以,她计划让贺凛川甩了她。让金主都喜欢的事她做不到,但讨厌的事,还不简单? 姜随云决定尽情展露她没眼色又拜金的本质。 姜随云一边想,手里也没闲着,继续打扰贺凛川工作,她在等贺凛川厌烦她赶她走。 走的时候再无理取闹的要点钱或者东西,这样显得她更拜金。 一箭双雕! 又是被自己聪明哭的一天。 腰间传来濡湿的触感和一阵酥麻的痒意。 男人喉结滚动,敲击键盘的指尖顿住,他力道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姜随云的后颈,沉声道:“乖一点,别闹,回去再玩……嗯……” 怀里人似乎在不满他的话,原本的轻吻变成了啃咬。 贺凛川只觉浑身像过电般,腰间肌肉紧绷,原本总是冷静自持的双眸,此时暗沉如墨。 他习惯平日里矜持温柔,解语花一样的姜随云,他以为自己的忍耐力足够控制住心中升腾起的阴暗扭曲的欲.望。 但似乎只要她主动一丁点,就能将他坚不可摧的防守攻破。 姜随云还在乱动,短裙随着动作上移,露出白皙的大腿还有一截蕾丝边布料,贺凛川幽深的眼眸注视着那块白皙的皮肤,眼中情.欲浓烈到溢出,而眼前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危险。 他伸手摩挲,没有犹豫的勾掉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按下桌上的按钮,窗帘合拢。 姜随云瞬间就感受到了男人的变化,除了腰上,还有…… 她不敢动了,一味在心里数着数,等着贺凛川生气赶她走,毕竟这人是工作狂,每次有工作她绝对是往后排的。 然后她就感受到身下一空,眼睁睁看见男人关上了窗帘,抱着她就朝休息室去。 姜随云:诶?诶! 贺凛川捏了捏她的屁股,桎梏住怀里人的挣扎,他眼神暗了暗:“姜秘书很着急?这里也行。” 姜随云一看他来真的,连忙求饶道:“……贺总,我错了,我不急,您还是干正事儿吧。” 她只是想打扰贺凛川工作,不想玩办公室play! 没想到贺凛川却不答应了,细细摩挲着她的大腿,探进衣摆:“我现在不想干正事儿,我想……” 他凑到她耳边吐出剩下两个字。 姜随云脸上火烧一般,瞳孔都瞪大了几分,这不对吧? “不行!” 贺凛川微.喘,白衬衫早就已经被蹭得凌乱,腰上还有一枚口红印,显得很涩.情,他目光像猫科动物狩猎时般锐利,没有说话,但姜随云懂他的意思,他想问,为什么不行? 她脑中灵光一闪:“我……我生理期!” 贺凛川眼神微眯,唇角虽然是上翘的,但是姜随云莫名觉得危险,她心里打鼓,但是又觉得贺凛川这样的大忙人,肯定记不清。 再说,她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一个床搭子而已,想到这里,她又松了口气。 男人语气没什么波澜:“是吗?” 姜随云心虚:“嗯嗯。” 她没敢抬眼,怕演技不好会露馅。 以至于她没看见男人此时的目光阴冷的可怕。 其实在发现贺凛川对她的占有欲时,姜随云更多觉得这是主人对玩物的私属感,她并不会天真到以为贺凛川爱她。 但她不知道的是,被她发现的那一部分,只是男人故意透露给她的冰山一角。 贺凛川双手扣住眼前人细软的腰肢,轻而易举的将她抱上办公桌,文件散落一地。 一个凶猛而粗暴的吻落下,姜随云的惊呼被唇堵了回去,这个吻带着怒意,贺凛川双手撑在她两侧,将人笼罩在阴影之下。 姜随云背后贴上冰冷的办公桌,下一秒,一只滚烫的大手托住了她,她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感受着男人剧烈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她简直被亲得窒息。 男人语调冰冷,拇指粗暴的擦过她的唇瓣,霎时间,唇瓣像染了血般艳丽:“不要骗我,你的一切,没有人比我更了解。” 姜随云好不容易缓过来,就对上了那双森冷阴郁的目光,像是毒蛇绕颈,一瞬间她连呼吸都停滞了。 和他平日里的冷漠疏离完全不同,病态又偏执。 不过,这种感觉只是一瞬,再抬头,一切又仿佛错觉。 姜随云咽了咽口水,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两年前,那是她第二次遇见贺凛川。 在餐厅,她为了感谢学长对她的帮助,请吃饭,结果被毫无预料的表白,那一幕正好被贺凛川撞见,他当时的表情就和刚刚……一样。 很可怕。 明明当时两人还没有任何关系。 男人含笑贴近她,语气平静:“你说,不听话的金丝雀,该怎么惩罚才好?” 姜随云心里咯噔一下。 其实说起来,她还挺怵贺凛川的。 一是怕他抛弃她,毕竟贺凛川给钱真的很大方,是那种翻遍整个京市都没有的大方,二是怕惹怒他,她总觉得这人看上去并不像表面那般绅士无害。 姜随云身体微微发抖,眼眶微红,一副怕极了的模样。 她知道,每次这幅样子,贺凛川总会心软。 “……贺总。” “非工作时间,你该叫我什么?” “凛川。” 男人声音软下来,他牵着姜随云的手一路向下,直到指尖触碰到皮带扣。 “你不想在这里我不勉强,帮帮我好不好。” 姜随云听着男人貌似询问的语气,但她知道,这是通知。 感受手中的灼热,她被烫得一个激灵。 “姜随云……”贺凛川罕见的叫她全名,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颤抖,“看着我。” 也许是因为激动,男人向来冷厉的目光染上几分迷离的水汽,看得姜随云心脏漏跳一拍,每次这个时候,他目光里总是带着几分她看不懂的东西,用一个不太恰当的词语……大概是虔诚,不像他平日里那副傲慢冰冷的上位者的神情,反倒像……她从前养的那只德牧。 看得她心脏有些柔软。 甚至难得没带一点上班的心态。 其实她和贺凛川一直都算得上契合,只是姜随云很清楚,最开始遇见的关系是什么样,往后是很难改变的。 不知过了多久,姜随云只觉手酸。 见先前骗贺凛川他也没追究,她又嚣张起来,有些气恼的将黏糊的指尖在他衬衫上擦了擦。 贺凛川抓住她作乱的手,从抽屉里翻出湿巾,一根根将她的手指擦拭干净。 动作很轻柔,比起刚刚的粗暴判若两人。 办公室内糜烂暧昧的气味熏得姜随云脸热。 “我要回家。” 作为一只金丝雀,姜随云绝对是与众不同的,就比如,她并没有和金主住在一起,而是一个人住着金主买的市中心大平层。 “嗯,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回就行。” “我送你。” 姜随云有些气闷,这人是复读机吗? 但是她今天是坚决不会同意让贺凛川送她的,每次他送都直接送他家去了。 这不是羊入狼口吗? 贺凛川:“要么我送你,要么明天我叫人帮你搬家。” 姜随云心里骂人,面上只能妥协。 先前她都没有和贺凛川住一起,现在她既然决定要甩了他,更不可能同意了。 这么一想,更憋屈了。 原本就打算找贺凛川要钱,巩固一下自己拜金女的人设,这下她决定狮子大开口:“那我想要上次你上回拍卖会上的那套红宝石珠宝。” 她知道这是贺凛川拍下来送给合作方的,小两千万呢,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给她。 但她没想到—— “好,不值什么钱,你喜欢就带着玩玩儿。” 姜随云瞳孔都瞪大了,听听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值几个钱?真想和你们这群有钱人拼了。 她觉得是自己狮子小开口了,又加码道:“还有你家里那个明代的粉色花瓶,我也喜欢。” “嗯,明天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姜随云:“???” “那……” 贺凛川面上多了几分愉悦:“你还喜欢什么,到时候一起发给我,方便一起送过去。” 姜随云:“……” 突然,砰的一声—— 门从外面被大力推开。 姜随云没想到公司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在,她虽然一直在盛荣任职,但是先前从外对外透露过她和贺凛川的关系。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所以,见有人来,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弹跳起身。 还顺手理了理凌乱的衬衫短裙。 她抬眼就看见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剪裁精良的西装绷出大腿肌肉的轮廓,男人身材高挑挺拔,看上去至少185+。 她脑中蹦出一个词,西装暴徒。 男人肩头随意搭着外套,看着似乎刚参加完什么宴会,语气散漫:“抱歉,晚上好。” 距离拉进,她才看清男人的长相,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年轻,而且和贺凛川有五分像。 一双狭长的眼睛极为深邃,他的嘴唇很薄,此刻正勾着若有似无的弧度,像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有趣。 贺凛川皱眉,声音很冷:“谁让你进来的。” 贺驰风冲他笑笑:“妈让我专门来逮你的,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回去。” 话落,他目光落在姜随云身上,狭长的桃花眼微眯。 姜随云眉心一跳,她能察觉到这并不是一道友善的目光。 见贺凛川脸色更难看,贺驰风随手扯了扯领带散漫道:“别,我可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你们一直啰嗦个没完,我又不想一直听墙角,只能这样,实在是抱歉。” 他嘴上说着抱歉,但是眼里却没有半分歉意。 办公室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最后,贺凛川还是回了老宅。 当然,姜随云还挺高兴的,毕竟,没人喜欢上班,更何况是上逼班。 只不过离开的时候,贺驰风眼底警告的目光直白到冒犯。 男人带着几分戏谑的打量:“你就是我哥的小情人?” 姜随云是个颜控,原本还在专心打量眼前的男人,这人长得极具观赏性,身材更是让人小脸儿一红,和贺凛川的斯文败类样不同,贺驰风带着几分蓬勃气。 直到他开始狗嘴里吐象牙,夹枪带棒。 长得再帅,说话难听,一张脸也能瞬间黯然失色,这,就是语言的魅力。 她瞟了眼男人高大的身材,衬衫袖子卷起一截,露出精瘦健硕的肌肉。 看着,好大。 如果她没记错,之前和陈助聊八卦的时候,他不止一次感叹,贺总那个练综合格斗的弟弟。身材有多好脾气就有多臭。 姜随云沉默。 从心人之常情。 贺驰风:“你知道我哥这次回老宅是为什么吗?和叶家商量订婚宴,劝你识相点就主动离开,别缠着我哥。” 他早就知道他哥养了个情人,但是他哥藏得很好,先前一直没见过。 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虚荣拜金还怂,他看着眼前装鹌鹑的人,心中冷笑。 演技还差得要死,真不知道他哥是被下了什么降头。 贺驰风想,如果是他,早就看穿这女人的伪装了。 他轻啧了声,想起母上大人交给他的任务,循循善诱道:“人还是要聪明点,主动离开三天内你可以拿到五千万。” “但往后每过一天,就少五百万。” 他将一张名片塞进了姜随云衬衫胸前的口袋。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笑道:“姜小姐,随时恭候。” 是一种极其笃定的姿态。 傲慢得让人讨厌。 不过,姜随云在他的指尖触碰她的衬衣口袋时,就僵住了,眼前人身上的肌肉真的好大啊。 近看更大。 大到能一拳攮死她。 她不自觉的身体后倾。 贺驰风当然感受到了眼前人对他的抵触,他并不意外,很多人都怕他。 不过,这人看上去好像格外怕,瞳孔都放大了几分。 他满意了。 怕就对了,最好老老实实的离开他哥。 他还能给她几分体面。 开文了开文了[撒花][撒花][撒花] 欢迎来看的宝宝~[比心]给你们比心 排雷: 1.作者文风狗血,文中的角色并非完人,道德要求高的宝宝慎入 2.男主男二100%的洁,身心都洁 3.雄竞修罗场可能会很多,后期两男的会争宠[三花猫头],大打出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好大啊 第2章 控制欲 汽车疾驰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姜随云拿起那张名片,明明是纯黑的卡纸,她觉得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失业补偿金’。 贺凛川订婚,她失业了。 烫金字体在灯光下闪闪发光,除了一串电话号码和名字,其余什么都没有。 真是够随意的。 很有质感的一张名片。 姜随云精准无误的将其丢进垃圾桶。 她捂着心口。 心疼。 心疼她的五千万。 但别说是五千万,就算是一个亿,她也拿不了。 威胁她有什么用? 威胁贺凛川去啊。 收下这五千万确实坐实了她拜金的名头,但也把人得罪死了,莫名的,第六感告诉她,如果被贺凛川发现,一定会弄、死她。 心动的小鹿瞬间老实。 真敢要,她日子不过了? 但想到贺驰风走时那警告的眼神……也不像什么好说话的人。 一个两个的,真是难搞,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平等的给每个人一巴掌,这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 姜随云脑子里思绪纷飞,以至于洗完澡躺上床,心不在焉的点进自己追读的小说时,才想起今天还没给贺凛川发骚扰信息。 她猛地坐起,又躺下。 最后翻开和沈岚的聊天记录,决定再巩固一遍知识点。 叭叭叭个啥:【你不是说你那个对象控制欲有点强吗?那你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般控制欲强的人都不愿意找一个比他控制欲还强的伴侣。】 姜随云看着这几句话,越看越有道理。 她和沈岚是大学室友,关系不错,不过沈岚家里有钱,熬过大一学校的强制住校后,就搬走了。 后来她入职盛荣,偶然又遇见沈岚才知道,她是贺凛川的表妹。 沈岚并不知道姜随云口中的这个‘对象’就是自家表哥。 相当热情的给她出主意。 叭叭叭个啥:【你要是实在学不来这种病态的控制欲,就热暴力他,无时无刻的贴贴,贴的他喘不过气来,然后消息轰炸,最好是多分享那种毫无营养价值的文案,狠狠挤占他的私人时间,最后,以爱为名绑架他,自我感动式付出,他不领情就发脾气。】 【就这一条龙下来,那男的绝对提着包袱跑路。】 姜随云逐字斟酌,她很相信沈岚,不仅因为她是贺凛川表妹,对贺凛川这种人应该算了解,还因为沈岚谈过的前任数量堪比某多多砍一刀。 她打开小黑书。 搜索,复制,粘贴,发送。 一气呵成。 忧郁奶黄包:【老公你在干嘛?睡了吗?睡得怎么样?不能无时无刻看见你真是让人伤心,睡照可以拍给我看看吗?不回我消息?今天还爱我吗?】 【理理我,怎么不回我消息?没看见吗?】 【为什么这么冷漠?你是不是床上有其他女人?是不是不爱我了?】 【十秒过去了,你还没回我消息,不爱了?我这么关心你,你却一点都不领情,太让我失望了。】 【……】 …… 看着满屏飘绿,姜随云深深觉得,作为金丝雀的职业素养已经完全她被抛之脑后,毕竟,有眼力见的金丝雀根本不会不合时宜地打扰金主。 她之前听陈助说,贺凛川最讨厌的就是没眼力见的人,曾经挑剔到三个月内辞退十个助理。 姜随云放心了,放下手机美美入睡。 只是她没想到,隔天去公司的时候,就收到消息。 贺凛川出差了。 公司和M国那边的合作商业务对接有点问题。 事态紧急,只带了陈助。 姜随云还是从另一位秘书小刘口中得知的消息。 小刘一脸惊奇,但话里话外还有几分疑惑:“龙龛湾的项目不是早就谈妥了吗?难道是利恩集团想毁约?” 这话一出就被所有人否定了,毕竟,两家前期投入之大,有目共睹。 现在毁约,那不是有病吗? 姜随云不动声色的也混进了八卦的人群。 任何一个瓜她都不会落下,更别说是贺凛川的。 另一个同事对着围过来吃瓜的众人,神秘一笑:“我有内部消息,我男朋友在隔壁叶氏集团工作,他昨天跟我说……” 才说一半,她顿住了。 “快说快说。” “别卖关子了。” “行行行,小点声,他说这次林氏集团也要入股这次龙龛湾的开发项目,分一杯羹。” “啊?真的假的?” 有人不太相信,毕竟,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在贺凛川手下工作过的,大老板在生意场上的行事作风他们不是没见识过。 杀伐决断,手段凌厉,那是一厘利都不可能让出去的,更别说这么大的项目,都已经快收入囊中了,怎么可能让人横插一脚? 同事看了一圈众人,摇摇头,满脸‘你们真是少见多怪’的表情。 轻飘飘的甩出另一个重磅炸弹:“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如果是其他人,贺总是不可能让的,但是贺总马上就要和林氏集团的千金联姻了,啧,自然不同。” 这话一出,瞬间一部分人惊呼出声,觉得只有这么才解释得通。 但也有不少人觉得是谣言。 只有姜随云在心中感叹,自己名片还是丢得太早了。 主要是她也没想到,两边居然商量得这么快啊。 太神速了。 想起昨天发出去石沉大海的消息,她觉得这事儿八成是真的,先前贺凛川出差,绝对会提前告诉她。 但现在一句话都不告诉她,这不就是厌烦的前兆吗? 姜随云觉得自己真相了。 她点开小黑书,想要乘胜追击,再发点消息。 结果发现自己忘关免打扰了,难怪今天早上手机都没给她推送小说更新。 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一点开。 微信提示音接踵而至。 滴滴滴滴—— 00:36:【M国出差,三天左右,最迟一周。】 00:50:【没有其他女人,现在不方便拍睡照,回来给你看。】 08:20:【东西我都吩咐管家送过去了,除了先前那些东西,里面还有一条蓝宝石手链,记得戴上。】 08:21:【请大师开过光,可以转运,特别是财运。】 …… 姜随云目光在这几句话上停留一瞬,先是眼睛一亮,下一秒又有些疑惑,蓝宝石也可以开光吗? 公司是九点打卡,贺凛川应该是看她没回消息,十点多的时候,又打了好几个电话。 现在上面显示的全是【未接来电】。 足足十七个。 看得人头皮发麻。 最后一条消息是刚刚发过来的。 10:26:【回消息。】 五分钟后。 10:31:【这次回来,你搬过来和我住。】 姜随云看完全部的消息,不用想就知道贺凛川此时的心情肯定很不好。 看着满屏的消息,她突然有点怀疑,比起贺凛川,她的热暴力真的能奏效吗? 她忙不迭的回消息解释,生怕回慢了下一个电话就会过来。 好在对面没了动静,大概在忙。 等了十分钟,依旧没回。 看着最后一句‘这次回来,你搬过来和我住’,姜随云真的狠狠拒绝了。 她不想丧失私人空间,外卖自由,上班交通自由,还有熬夜自由,搬过去之后,贺凛川肯定会逼着她戒掉外卖,还会逼着她和他一起上班,至于熬夜……估计是两个人一起熬。 但这不是她想要的快乐熬夜。 她只想熬夜看小说。 姜随云心中流泪。 以至于她今天中午没去公司食堂吃饭,而是怒点两份豪华外卖。 路上遇见小刘,正好通知她,今晚上她有个商业晚宴的活动要参加。 让她别忘了。 姜随云一脸懵。 这活动她倒是知道,但是她什么时候上的名单?她怎么不知道? 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 “小姜,好巧。”啤酒肚的男人呲着个大黄牙,笑得极其难看,“吃饭啊。” 姜随云根本不想理他,绕过这头猪就要走。 结果被拦住。 男人是最近两天从分公司新调来的市场部经理。 一来就在公司小群里明里暗里的暗示自己是关系户,后台硬。 私下里还偷偷骚扰公司女员工。 就仗着那些小姑娘刚出社会,好不容易才进大公司,不敢随意把事情闹大。 也怕他是真的有后台。 巧的是,秘书部办公室和他们在同一层。 两人一共就打过两次照面,其中一次还是公司团建,姜随云来得比较迟,礼貌性的对所有人微笑抱歉。 这人跟得了桃花癫一样。 零帧起手,问姜随云是不是对他有意思?要不为什么冲他这个方向笑? “小姜,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活力,每天笑呵呵的。” 一听这话,姜随云天生微笑唇都微笑不下去了。 汤耀文一点不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在一番所谓‘寒暄’后,他终于开始讲重点:“刚刚小刘跟你说了吧,今天的商业晚宴,我专门把你名字加进去的,多少人想去我还不让呢,你和别人不一样,在我这里,你不用开口。” 这次的商业晚宴是恒星联合盛荣举办的,含金量很高,确实有不少人想去宴会上多结实点人脉,当然也有不少长得好看的男男女女,想要攀高枝。 汤耀文笑得一脸不值钱,似乎觉得自己给了姜随云天大的好处,伸着爪子就要来碰她的手。 “我知道你之前是害羞,不愿意承认喜欢我,但是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小姜……” 汤耀文觉得自己简直不要太深情,他进公司第一次看见姜随云就惊为天人,正好对面也喜欢他。 这几句话,给姜随云整无语了。 还真是,笑口常开cheapman自然来。 这年头,微笑唇都不行。 第3章 拜金女 “照照镜子行吗?没镜子就去趟厕所。” 姜随云一个箭步躲老远了,嫌弃更是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这下,汤耀文愣住了。 反应过来这句话,他脸色变了又变,语气也急了起来:“你敢骂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可不是个能吃亏的主,要不是真的太喜欢姜随云的长相,他是不可能打破原则,没尝到对面的滋味,就用职权办事儿的。 在他眼里,姜随云这是占了他天大的便宜。 姜随云感觉自己需要中译中。 她嘲讽力拉满道:“我管你是谁,听不懂人话就回猪圈啊。我之前说的很清楚吧,有病就去治病,别天天在公司骚扰小姑娘。” 这一声,瞬间吸引了同样下来拿外卖的员工。 大家看向汤耀文的目光都带上几分耐人寻味。 汤耀文气得跳脚。 还没人敢贴着脸骂他,他甚至想直接动手。 但是转头看见对面姣好的容貌,那殷红饱满的唇瓣一开一合。 他浑身都酥麻了。 被骂两句似乎也无所谓。 就算扇他,好像也只是情.趣。 他眼珠子一转,猥琐的笑带着几分勉强:“小姜啊,你年纪小,可能还不懂做人的道理,刚刚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我觉得你对我可能有些误会,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怎么样?说不定谈完,你对我的误会就解开了,同一个公司,闹得太难看也不好,你说是不是?毕竟,还要一起共事。” 最后几个字,汤耀文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一段话,满满的威逼利诱,如果是刚毕业的小姑娘,确实很难招架住。 但是姜随云不一样啊。 她活动活动手腕。 笑道:“好啊,去哪里谈?” 汤文耀没想到她答应地这么果断,心中一喜。 他虽然看着不太聪明,但是也不傻,公司哪个地方没监控,哪个地方是死角,他摸得清清楚楚。 带着姜随云就往安全通道走。 刚过去,身后就被猛地一击,猥琐男哀嚎一声,脸稳稳的砸在地上。 紧接着身后传来来续不断的重物锤击感。 似乎是在用脚踹。 姜随云一般不轻易和人动手,所以鲜少有人知道她原来学过散打,虽然不说有多专业,但是她下手快准狠。 一般在没有把握打赢对方的前提下,她都是避其锋芒,走为上策,但是这人看着就虚得厉害。 为了避免被吨位压制,姜随云甚至选择不讲武德地从身后偷袭。 毕竟,对这种人渣,不需要道德。 她狠狠冲着汤文耀脸上踹了两脚。 晦气玩意儿。 地上的男人最开始还在呲哇乱叫,挨了几脚后脸上就肿得开不了口了。 楼梯的安全通道膈应效果好得不行。 原先汤文耀有多爽,现在就有多疼,偏偏求救也没人听得见。 姜随云当然不能直接把人打死。 但是也不想这种东西再祸害其他人,教训要给足。 所以,她守在门口。 只要汤文耀想求救,她就一脚踹过去。 汤文耀鼻青脸肿,还在叫嚣:“你给我等着!!!” 姜随云笑了:“然后呢?让我一直等着吗?” “看来还是不长记心啊。” 被揍了几轮后,汤文耀总算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开始求饶。 “求……求……啊啊啊……别打了……呜呜呜……”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保证,我什么也不会说……,放过我吧……呜呜呜……” 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敢觉得姜随云的巴掌是情趣了,浑身上下跟散架了一样疼。 一直到最后他说了一百遍‘我再也不敢了’,姜随云才拿开放在他身上的脚。 汤文耀扒着安全通道的门,离开的时候眼神怨毒:“你等着吧,我要让你在盛荣混不下去。” 姜随云没有废话,微微抬脚,吓得汤文耀连滚带爬地跑了。 啧,真不经吓。 她提着两份快冷掉的外卖,悠哉悠哉的回了工位。 不过晚上的宴会是逃不掉了。 人员统计原本是小刘的任务,后面汤耀文擅自改动,锅却落在底下人头上。 姜随云看着小刘为难的样子,最终还是同意了。 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 她将这笔账算在了汤文耀头上。 感觉自己刚才踹得还是太轻了。 宴会晚上七点在明珠大厦举办。 大厦内金碧辉煌,头顶是花纹繁复的重工水晶灯,脚下是柔软的手工地毯,手端玻璃杯的靓男俊女正三五成群,觥筹交错间,尽显奢靡气息。 二楼的贵宾区可以俯瞰整个宴会厅。 贺驰风松了松领带,靠在沙发上,看着底下聚集的人群,他眉宇间多了几分躁意:“这种场合以后不用叫我,烦。” “盛荣联合恒星举办的宴会,你不来合适吗?而且,你这才从A国回来,就当熟悉熟悉国内。”游卓笑眯眯地递给他一杯酒,“凛川哥不在,今天算是我的主场,给我个面子。” 贺驰风接过酒,冰块在杯内碰撞出清脆的声音,他没再说什么。 见对面不吭声,游卓倒是有点受宠若惊:“哟,你这脾气是越来越好了,要是以前,你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游卓算是贺驰风的半个发小,对他的臭脾气了如指掌,毕竟这位当初在圈内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要不是凛川哥管着,就差把天捅破了。 果然,听见这话—— 贺驰风无情吐出一个字:“滚。” 游卓感叹:“你看看,这就对味儿了。” 贺驰风:“……” “听说沈阿姨进医院了?到底怎么回事儿?”游卓一边靠在沙发上一边摇着酒杯,问道。 贺驰风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只道:“嗯,我哥气的。” 昨晚的老宅简直鸡飞狗跳,一直以来,贺家私底下虽说暗流涌动不少,但是表面上维持着一派和谐,特别是在他哥在盛荣站稳脚后,老爷子甩手不管,二叔三叔也都老老实实的守着分公司过日子。 昨天才传出点风声,一群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游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所以,凛川哥真的为了那只小金丝雀拒绝和叶家联姻?” 但同时多了点好奇:“凛川哥这么理智的人,那女人还真是手段了得,诶,你见过她吗?长得怎么样?” 问完游卓又觉得自己白问了,他又不是不知道眼前这位少爷,人家对女人根本不感兴趣,平常除了打理打理海外业务,空闲时间都泡在MMA的俱乐部里。 就算人家真的长得跟仙女似的,估计贺驰风也不在意。 果不其然,就听贺驰风冷笑道:“不记得了。一个贪图钱财的拜金女而已,我哥真是被下了降头。” 游卓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升起来的兴趣瞬间消了下去。 两人自然而然地揭过这个话题。 直到贺驰风目光不经意扫过楼下角落,顿住。 香槟塔旁,穿着黑色露腰小礼裙的女人正独自坐在高脚凳上,乌黑长发遮住半张脸,但仅仅露出一半也足够引人侧目。 那张脸和他昨天见到的那张重叠。 他眯眼:“游卓,把今晚的宾客名单发我一份。” “怎么了?” 游卓有些奇怪,见贺驰风一直盯着某个方向,也顺着看过去。 还没看清楚,眼前人就起身了。 他忙不迭将名单发过去。 “你干嘛去啊?” “有事。” 游卓也要跟着下去,就听工作人员道:“游总,十分钟后有个发言需要您来。” 刚要下楼的脚只能又拐了个弯。 贺驰风点开名单,看了一圈,果然看见其中一个名字。 这次宾客的名单,先前游卓给他看过,原本是没有姜随云的,明显是后面加上去的。 一时间心中厌恶更甚,他昨天才告诉这女人他大哥要订婚的消息,没想到她今天就迫不及待来找下家了。 动作真是够快的。 他正要过去,就看见另外一群人先他一步朝那边去。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脸肿得跟猪头似的,谄媚地对后面人说着些什么,众人的目光显然都是看向同一处。 贺驰风脚步顿住。 此时,姜随云已经换了个位置,去了更角落的地方。 昏暗的灯光洒下,在女人瓷白的脸上投下阴影,营造出朦胧的氛围感,剪裁完美的黑色礼裙将她纤细的腰线勾勒出来,裸露的白皙脖颈像一块上好美玉,泛着莹润的光泽。 她正吃着一块慕斯蛋糕,对周围觥筹交错的热闹置若罔闻。 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贺驰风很少会关注别人的长相,但此刻却不得不承认,姜随云这张脸确实出挑又勾人。 只是坐在这里就足够让人生出觊觎的心思。 难怪他哥将人藏得这么好。 但当给一个人打下标签的时候,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贺驰风冷笑,他并不觉得姜随云是真的格格不入,只觉得她在欲擒故纵。 还真是好手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拜金女 第4章 麻烦事 姜随云桌前放着刚刚拿过来的小蛋糕,还有两杯口味不同的果汁。 虽然加班让人不爽,但是还真别说,这宴会上的吃的还不错。 她打开正在追更的小说,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马上就到**了,她的情绪跟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正看得起劲。 突然,头顶被一片阴影笼罩。 抬头,身前就多了一个穿得骚包,正在开屏的公孔雀。 应该是哪家的公子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弟。 姜随云:??? 林群对于帮自己那个傻缺表哥教训人原本是相当不耐烦的。 要不是他妈总是对他耳提面命,林家现在发达了,多帮衬点舅舅和小姨坏不了,他都懒得搭理汤耀文。 直到他真的看见角落里姜随云,眼前瞬间一亮。 先前的不耐抛之脑后,过去之前下意识理了理衣领。 汤耀文顶着满脸青紫,肿得跟猪头一样藏在人群的最后面,大概是被打出心理阴影了,他没有上前,只是看见姜随云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以至于姜随云百忙之中抽空抬头,并没有第一时间看见他:“有事儿?” 林群咽了咽口水,入目是一张冷白的俏颜,带着几分被打扰的不悦,但即便如此,依旧是赏心悦目。 他心里瞬间痒痒起来。 原本质问的话不知怎么,转个弯就变成了:“这位小姐,一起喝一杯?” 说罢插着兜,故作绅士的递过去一杯酒,还十分“自然”的露出手腕上,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 这是他惯用的泡妞手段。 一般识货的,不用他开口,就眼巴巴的凑上来了。 方才汤文耀跟他说,这女人是因为没勾搭上他,所以恼羞成怒,才把他揍了顿。 林群心中冷嗤,那汤文耀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看看自己长成什么穷酸样儿,而且,他打量了一圈姜随云,坐在那里都像幅画,看着哪哪儿都是极好的,这样的人更像是需要人精心供起来养着的,怎么可能动手把汤耀文揍成那个鬼样子。 编也不编个好理由。 一看就是他自己觊觎不成,倒打一耙。 姜随云指了指桌上的果汁,婉拒了。 没想到对面不依不饶,手表快怼她脸上来了。 林群也没想到,对面是个不识货的,脸色有些难看。 见他被下了面子,其中一个小弟立马跳了出来:“知道我们林少是谁吗?那可是林氏集团下一任的继承人,让你喝那是给你面子。” 姜随云:“……” 最近真是捅傻.逼窝了。 上一个这么说的,已经被她揍得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结果,一转头,她就和人群之外,满脸淤青和黄色药水的汤耀文对上眼,半天过去,被揍的那张脸看起来更严重了。 跟调色盘似的,丑得离谱,正怨毒地看着她。 姜随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明显是场外援助。 果然,傻.逼是一窝。 汤耀文原本就是想来找场子的,见林群不但没有出手,反而和姜随云攀谈起来,他着急地要开口:“林表……” 不是来帮他教训人的吗? 但林群压根儿没打算给他开口的机会,一个眼刀过去,身边几个小弟就挡在了汤耀文面前。 显然是怕他坏了自己的好事儿。 姜随云也不是傻子,原本今天她打完人就想着暗戳戳的找贺凛川告状,如果可以,最好直接给汤耀文这走后门的开了,但是因为先前的消息贺凛川都还没回,她转头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对面人多势众,林群笑嘻嘻地想伸手来搂她的腰,姜随云一个闪避。 林群觉得这女人真是够蠢的,给她机会她都不中用,他听汤耀文说这人也就是个小秘书,来这宴会还能是干嘛?不就是攀高枝的吗? 他伸手将表凑到姜随云面前:“知道是什么表吗?” 姜随云内心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但是表面还要装一装,余光瞟到桌上的蛋糕,坏心眼儿瞬间冒泡。 “抱歉……咳咳咳……最近有点……咳咳咳……感冒……咳咳咳……” 姜随云这一出让所有人莫名其妙一秒,然后众人就看见原本桌上的小蛋糕被撞掉。 吧唧——奶油全部糊到了林群的袖口还有手表上。 “呀!对不起对不起!”姜随云一脸无辜,又手忙脚乱地去拿餐巾纸,结果又“不小心”把果汁也碰倒了,又浇在了他的裤子上。 如果说刚才林群还能装一下,现在就是彻底黑脸了。 “我的表!你!” 这个该死的女人! 这块表可是他从他爸的表柜里翻出来撑场面的。 要是被他爸知道估计会上演一场“父慈子孝”。 想到这个,林群的脸更黑了,看向姜随云的目光陡然可怕起来:“你故意的?” 二楼的环形走廊尽头。 贺驰风指尖顿住,手机还对着角落里的画面,原本是打算拍下这女人怎么勾搭别人的场景发给他哥,没想到…… 镜头定格在女人狡黠的笑上,得逞时眼睛微弯的样子,像极了偷腥的猫。 贺驰风冷笑,演技拙劣,是单纯看不上林群,还是说她还在玩欲擒故纵? 原本只是想看她出丑,现在倒是看了场对面的好戏。 但随即他又反应过来,自己管这些干嘛?管她对谁欲擒故纵,只要不缠着他哥,谁都无所谓。 他皱眉将视线挪开,但当目光划过姜随云的腰时,下意识顿住。 她今天穿的小黑裙整体简约,但后腰处的镂空设计露出大片的白,白得晃眼。 中间点缀一抹红色的丝带蝴蝶结,强烈的视觉冲击让贺驰风看得有几分眼热。 腰线被完美的勾勒出来,光打下来,让氛围平添几分朦胧,好细。 好细的腰。 莫名让人有一种想要伸手扣住的冲动。 意识到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贺驰风按手机的力气不自觉加重两分。 姜随云来得匆忙,穿得简单,也没化妆做造型,扎着个丸子头就过来了。 但在众人眼里,这更像一只误入狼窝的羔羊。 引人觊觎。 更何况,林群这样的二世祖可不懂什么叫收敛。 周围瞬间多了许多道探究的目光。 带有深意的打量。 悉数落在姜随云身上。 贺驰风站在走廊尽头,几乎没人注意到他,他却能轻易将周围场景尽收眼底。 莫名的,那些目光让他不爽。 这头,林群打定主意要让姜随云敬酒不吃吃罚酒,正好汤耀文给了他个正当理由,他恶狠狠道:“你伤我表哥的事我还没跟你计较呢,说说,这事儿要怎么算?” 姜随云无辜耸肩:“我干什么了?你们有证据吗?监控?指纹?” 林群本来也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他才不管这些,冷笑一声:“没有又怎么样?总之这件事儿不会这么了结,你要想之后还能安安心心的呆在京市——” “就老老实实把这些酒都喝光。” 他指着桌上小弟摆上来的一排酒,一边说着,一边用恶心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姜随云。 这一排全是烈性酒,普通人怕是喝一两杯就能醉得不省人事。 林群见她没有动作,以为她是怕了,一边笑着一边伸出不老实的手:“啧,怎么?后悔刚刚跟我作对了?要是你愿意……” 手越靠越近,下一秒就要贴上姜随云的脸。 姜随云眼底划过一抹凉意。 只是,砰的一声—— 琥珀色的酒水在空中四处溅射,旁边的香槟塔被林群一个踉跄借力,哗啦啦,碎裂满地。 林群惨叫一声:“啊!” 玻璃酒杯先是重重砸在林群背上,然后掉落在地,四分五裂。 众人都错愕的看向酒杯飞来的方向。 包括姜随云。 一张阴沉得可怕的脸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瞬间周围气压变得极低。 男人身量极高,宽肩窄腰,只一眼就让人觉得不好惹。 贺驰风讨厌多管闲事,只是今天,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酒杯已经砸林群身上了。 他脸色很难看,只要姜随云还是他哥的人,就算她心怀不轨,想找下家,但这些人算什么东西,也敢觊觎她? 想明白之后,他过去像提小鸡仔一样,直接拎住林群的后衣领。 林群没看清楚来人是谁,还在大声咒骂:“他大爷的!知道我是谁吗?!小心我让你在京市混不下去!” 这话实在是有点中二,也难怪林家那老头一直不敢把家产交给林群,甚至最近开始放权给侄子,重点栽培。 大概是不想林氏就这么毁在林群手上。 贺驰风嫌弃的将人往地上一丢。 在众人都看过来的时候,他冷嗤:“看什么看。” 这一声压迫感十足。 瞬间,大家乱飘的眼神都归位了,有些人大约是认出来眼前人的身份,自发的远离了这片小角落。 贺驰风才回来没多久,但是认识他的人也不少,就比如眼前的林群。 原本痛得嗷嗷叫,在看见贺驰风那张煞神一样的脸时,瞬间眼神都清澈了。 “贺……贺二少。” 林家算是圈子里近年来兴起的豪门,发展得不错,但是比起贺家这种家族底蕴深厚的还是差一大截。 林群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踢到铁板。 一时间再疼也不敢叫唤了。 贺驰风没被送出国之前在纨绔圈子里都是出了名的。 林群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老子天天在家里跟和尚念经一样,让他好好学学,说贺驰风虽然以前纨绔不学好,但现在贺家的海外业务可都是他在拓展打理。 一度成为林群的心理阴影。 姜随云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贺驰风,并且贺驰风还会出手帮她,毕竟这人昨天才威胁完她,一时间有些愣神。 这一出神,就想起被她丢在垃圾桶里的名片,莫名心虚。 她偷摸打量男人,贺驰风今天这一身并不像第一次见面那般散漫,板板正正的,宽肩窄腰,并且因为高,整个人显得比例好又很协调。 只是她眼神才飘过去,就和男人的猎豹一样锐利的眸子对了个正着。 姜随云心脏突突跳了两下。 贺驰风将桌上的酒按顺序一杯杯从林群头顶浇下,林群差点咬碎牙,被玻璃碴溅到划伤的脸被酒精一刺激,火辣辣的疼,一时间丑态百出。 做完一切。 贺驰风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见姜随云迟迟不动,他有些不耐烦:“还不过来?等我请你吗?” 他突然觉得自己就不该烂好心。 麻烦。 第5章 勾引吗 “走。” 不等姜随云作出反应,下一秒,极具压迫性的身影朝她走来。 男人伸手像刚刚拎林群一样——捏住了她的丸子头。 姜随云轻呼一声:“疼!” 身后人似乎才意识到不妥,松了手。 不过松手的时候,还下意识捏了捏。 贺驰风皱眉,真是够娇气的。 周遭还是有不少人在注意这边。 他冷哼一声,高大的身体不动声色地遮住了这些探究的视线。 出去的一路上,姜随云目光时不时往男人身上瞟。 也许是她眼底的好奇实在是太过明显。 贺驰风被看得烦,冷硬的目光回视过去。 姜随云视线转个圈,默默挪开。 一直到走出宴会大厅,外面黑漆漆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夏风裹挟着燥热,扑面而来。 贺驰风脱下西装外套,拿在手上,感受到手背上微微的刺痛感,大概是刚才玻璃碎片不小心划到的。 他给游卓发了条消息让他处理下刚才的事,毕竟是他先动的手,发完也没心情继续待下去了,从应试生手中取了车钥匙打算离开。 只是走出一段距离,他发现身后的人又跟了上来。 他回头,只觉最近一周的好脾气都要被透支了,语气不善:“跟着我干嘛?” 姜随云来的时候是蹭得公司的车,但现在提前走,这地方根本打不到车。 她只迟疑了一会儿,就又小跑跟上了贺驰风的步子,她决定先道谢拉进点距离,然后装装可怜,这人总不会这么冷漠,给她丢这里吧? “我……刚刚没来得及跟你说谢谢,今天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要不,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今天真的很麻烦你……”姜随云觉得自己语气相当诚恳。 但在贺驰风眼里看来却又不是那么回事儿,女人冲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他眉心一跳,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想干嘛?朝他撒娇?他又不是他大哥,这套对他可没用。 姜随云一边把好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外丢,一边试探看他能不能给她蹭蹭车。 还不等她问出口。 贺驰风目光像探照仪一样扫了过去。 无论是在A国,还是国内,以往对他示好的女人数不胜数,以至于,他虽然对女人不感兴趣,在这方面的感知却很敏锐。 先前那些女人想要勾引他的时候,就会摆出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然后找理由各种约饭拉近距离,再投怀送抱。 想请他吃饭? 女人氤氲水亮的眸子,灼灼望向他,嘴角的笑意在夜色里透露出几分不明所以的旖旎,夏风吹过,他似乎还能闻见面前人身上丝丝缕缕的甜香,不知道喷的什么香水?很好闻。 贺驰风喉结不自觉的滚了滚。 对面还在不不停从嘴里蹦出溢美之词,贺驰风听过很多人的漂亮话,为了资源不得不讨好他,目的明确,但那些人总爱包装自己的一颗真心,虚伪的让人恶心。 但莫名地,姜随云这种假得一眼看穿的,他反倒觉得有点意思,至少不会让人厌烦。 确实有点手段,但这样的手段太俗套。 他不会上当。 姜随云夸人夸的都要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了,结果见贺驰风还不为所动。 再冷漠的男人听见这些话也会暗爽吧?这人怎么跟石头一样? 然后她就听见贺驰风语气警告:“别耍手段,对我没用。” 姜随云:??? 她要蹭车蹭得这么明显吗?她还没说这人就看出来了? 见姜随云一脸惊讶,贺驰风像是完全验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他再次警告:“在还没和我哥分开之前,管好你自己,别想着歪门邪道。” 姜随云沉默,这人叽里咕噜说啥呢? 没听懂。 看着黑漆漆的周围,她试图辩解,并且不死心地问道:“那个,我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不可以捎我一段吗?这地方不好打车。” “什么?” “我说捎我一……” 空气突然凝滞一瞬。 贺驰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不知是被自己的脑补气笑了,还是被这荒谬的请求气笑了:“所以你夸我这么多,还说请我吃饭,就是为了让我捎你一程?” 姜随云:“……”那不然呢? 但看着面前男人那阴沉到吓人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欠了他八百万。 姜随云硬生生改口:“其实……也不光是这个,主要今天也是真的很谢谢你,请你吃饭是真心的,你看明天怎么样?” 面前人脸色微微缓和。 姜随云目光瞟向那辆银灰色的卡宴:“所以,可以捎我一程吗?我只需要一点点地方,拜托拜托。” 贺驰风:“……” 他压住车门,掀起眼皮:“我哥这么抠门?连车都不给你买?” 说起这个,姜随云觉得还是要帮贺凛川澄清一下,她忙道:“贺总人很大方,只是我用不上,早晚上班高峰堵车,不方便开。” 大方? 贺驰风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拿这个词夸他哥的,一直以来,外人对他哥的评价无外乎是,锱铢必较,精明得跟老狐狸似的。 但是想起昨天在总裁办外听见的两人的对话,他脸色又沉了沉。 他哥对这人确实宝贝。 长这么大,他在贺凛川身上看见情绪外露的一面,屈指可数。 但是昨晚在老宅,他第一次看见向来理智的大哥,做出了不理智的事,忤逆老爷子。 虽说他哥已经基本上掌控了盛荣,但只要老爷子还在一天,贺家的话事人就还是他。 也难怪二叔三叔又开始起歪心思。 而眼前这人就是罪魁祸首。 理智告诉贺驰风,这些不全是姜随云的错,但是无可避免的,看见姜随云,他火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能让她安然无恙的离开他哥还给她一笔钱,已经算够仁慈的了。 贺驰风觉得还是需要采取点强制手段,他不认为姜随云这么贪心的人,在没有外力施压的情况下,会主动离开他哥。 姜随云突然感受到身旁男人高大的身体,朝她压过来,带着十足的强势。 她忍不住后退,然后就被贺驰风反手一把捏住后颈,像提溜小猫崽一样。 他太高了。 姜随云感觉自己先前预估错了,他可能不止185+。 在男人压过来的瞬间,她整个人就被阴影笼罩住了。 就像是被人圈在怀中。 窒息感扑面而来。 “你!” 她伸手抵在贺驰风的胸上。 好大。好硬。 脑中瞬间闪过这两个词。 下一秒,姜随云瞳孔放大,被烫到般,飞快收回手。 贺驰风微微一僵,薄衬衣挡不住女人掌心的温度,在完全贴合的一瞬,他感受到了滚烫的热意。 但是在看清姜随云泛红的脸颊时。 他嗤笑:“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他将女人的脸压得靠近几分。 灼热的呼吸相撞,他语气冰冷:“我哥对你确实不错。” “但你大概忘了我昨天说的话,人还是不要太贪心,主动离开我哥是你唯一的选择,否则你不会想要知道后果。” “你大概不知道,我妈对我哥这桩婚事看得有多重要。” “任何不稳定因素,她都会想方设法的铲除,包括你。” 话言尽于此。 男人威胁似的捏了捏她的后颈,这原本是一个极为暧昧的动作,但是此时却没有一点旖旎的氛围。 如果说昨天是利诱,那么今天就全是威逼。 姜随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眼睛都瞪圆了。 生理上的压制本能地让人紧张。 她不明白话题是怎么跳转到这里的。 眼前这人的脑回路似乎跟她的不太一样。 但后颈处的桎梏,以及男人的话让她不得不大脑飞速运转。 姜随云关键时候脑子还是好使的,她现在等着贺凛川甩她,顶多就是她知道贺凛川对她的控制欲,怕被报复,但眼下明显有个更法外狂徒的,这还真是手心手背都是屎。 她也是屎到临头了。 但不得不说,小命肯定是最重要的。 她故作犹豫,这到底是贺凛川他弟,她肯定还是要装出一副对贺凛川情根深种的样子。 毕竟,真心相爱,得加钱。 她咬唇道:“要不这样,明天我请你吃饭,顺便谈这个。” 贺驰风深深看了她一眼。 最后烦躁地甩开捏着她后颈的手:“上车。” 呼。 姜随云松了口气,一天天的真是累了,她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就听见贺驰风冷笑道:“我不习惯副驾驶坐陌生人。” 姜随云:“……” 行,坐后面也挺好的。 — 这边虽然是商业区,但是开发没多久,下班时间的这片区域很冷清,就连行人都少得可怜。 等红绿灯的间隙。 贺驰风习惯性的从包里抽出一根烟点上。 他其实不常抽烟,但是每次烦躁的时候嘴里总要有点东西,无所谓烟还是口香糖。 点上才想起来后座还有人。 正当他想掐了,就听见后座传来连续不断的细微咳嗽声。 他冷漠开口:“再咳就滚下车。” 姜随云确实不喜欢闻烟味,但是现在是有求于人,而且这是人家的车,她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是暗示一波,但是显然贺驰风不吃这套。 车内本来就开了空调,又不好开窗,她只能难受地憋着气, 贺驰风看着后视镜里,姜随云憋着一口气,白皙的脸上都泛着粉。 看着像是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来。 娇气。 他向来不喜欢太娇气的人,很麻烦。 贺驰风冷脸地将烟按灭在车载烟灰缸里,然后按开半边窗。 (^.^)欢迎来看文的宝宝们呀~[亲亲] (撒娇打滚)求收藏、营养液和作收呀[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勾引吗 第6章 好惋惜 “住哪儿?” “馨园。” 车开得很快,车窗外的树影飞驰。 姜随云没想到这人还怪好的,居然把她送到了家,就是有点阴晴不定。 下车的时候,贺驰风重新给她一张名片。 他不说话的时候眼神很凶。 姜随云默默拿过名片塞进包里。 “加上。” “你还有最后一晚的时间。” “拿钱办事,我希望签完赠予合同后,你能离开京市。” 姜随云胡乱嗯了两声,离开时还为自己的蹭车行为到了个谢。 然后踩着小高跟哒哒哒的离开了。 贺驰风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 小黑裙身后的大红蝴蝶结随着走路的动作一颤一颤,红与白在黑色的幕布上对冲,抓人眼球。 他视线最后落在女人后腰镂空处露出的莹白色肌肤上。 有些不自觉的摩挲右手指尖。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指尖上似乎又浮现出方才的触感。 缓过神来,贺驰风皱眉打开车内的空气净化。 狭窄的空间内似乎还残留着女人身上甜腻的香气,完全陌生的气味无孔不入地充斥着他的鼻腔。 似乎嫌弃空气净化效果太慢,他干脆将车窗全部打开。 空调的凉意被夏风吹散,带来丝丝缕缕的躁动。 — 姜随云预定了一家常吃的餐厅。 菜品不错,主要是离馨园很近。 周末双休,姜随云真的不想起大早。 特别是在昨晚熬夜看小说的情况下。 早起简直是酷刑。 刚从床上坐起来,姜随云觉得眼前一黑,脑袋乱成浆糊,喉咙还有点痛。 然后就看见一篇推送的帖子。 和她症状一模一样,发帖人求助“熬穿了,三天四夜没睡,现在脑子痛痛的,睡不着,好像有点死了”。 底下网友清一色评论。 确诊了,玩手机玩的。 还有一些比较正经的,在科普熬夜的危害。 姜随云选择性失明,冷漠的叉掉帖子。 如果不是约了人,她一定会睡到日上三竿,那样就不算熬夜了。 顶多是有时差,在过M国时间罢了。 突然,手机上一连串消息弹出。 姜随云还以为是贺凛川,心虚点开。 点开后才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她有些奇怪,按照往日,贺凛川不会出现这么久不回消息的时候。 哪怕再忙。 她正准备划走,目光突然顿住,短信上出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名。 姜随云立马点进去。 上面似乎是一张照片,但下一秒就被立马撤回了。 姜随云看得不太真切,只看见模糊的一角。像是一大堆倾洒出的黑乎乎的东西,另一侧是大片的红。 几秒后,一条消息弹出—— 【小云,我是柯建国,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的,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知道你现在不缺钱,能不能借叔20W……就当,就当是看在当初我作为目击证人出庭帮了你妈,后面还帮你妈垫付了一部分医药费的份儿上。】 【我现在被人追债,那些人说明天再不给钱他们就要剁我的手……你能不能帮我一次?叔求你了。】最后面跟着一张旧的医院缴费单,皱皱巴巴的,明显是当初她妈住院时的缴费单,最下面的数字金额已经有些模糊了。 拍照的地方很昏暗,露出一截脱落的墙皮,似乎印证着那头人口中的窘迫。 姜随云几乎是第一时间回了消息过去,她关切道:【柯叔?追债?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当初她母亲过世后,柯叔一家就都搬走了,甚至没有向她透露分毫,就像是突然消失,要不是后面她问了他们所有的邻居,她当时甚至打算报警。 这还是两年来对方第一次联系她。 对面一直持续正在输入中。 似乎正在组织语言。 姜随云抿唇,陡然看见熟悉的名字,思绪不免飞回从前,说起来,最后一次看见柯叔还是在她妈的葬礼上,那段时间应该算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光。 一晃都过去了快两年。 姜随云:【您原来那张银行卡还在用吗?如果在用,我直接把钱打到那张卡上。】 对面立马回复:【在在在,直接打在这张卡上就行了。】 姜随云不疑有他。 将钱转了过去。 当初她妈被拉煤的货车撞上,高位截瘫,头部受到重击成了植物人。 货车司机违规超载,出事后意图二次碾压。 但因为路段监控损坏还没来得及换新,加上出事那天天气不好下着大雨,证据不足。 一直判不下来,最后是柯建国作为证人出庭,这事儿才尘埃落定。 姜随云四岁那年开始就和母亲相依为命,父亲早年间下海经商,发达了之后嫌弃她妈生不出儿子,一走了之。 她妈供她上大学本来就很不容易,她时不时也会兼职,存了一点钱,但手头上的这点钱对住ICU的重症病人来讲,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姜随云咬牙坚持,哪怕醒过来的几率只有0.01%,她也不想放弃。 但就算是一天打四份工,也没办法平衡医院的费用。 她甚至去求了那个生物学上的爹,只是她连面都没见,那人让助理转了她几千块钱,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她。 在她走投无路,即将退学的时候。 柯建国给她垫了5W的医药费。 那时候她真的想哭。 但一天倒四个班,中间还得跑医院,她连上吊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哭这种无意义的情绪发泄。 直到后面她遇上贺凛川,她终于给妈妈用上了最好的治疗药物和手段。 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拖得太久,早就于事无补。 姜随云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心脏多了几分酸胀感。 对面一直没有回消息。 直到三分钟后,才又开始显示正在输入中。 那边道:【我先前进了一批货,结果砸手上了,资金周转不过来,发不出工资。我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借钱,但是我没想过利息会这么高,现在利滚利,小云,这次谢谢你,等叔回了本,叔一定把这钱还你!】 姜随云在手机上删删减减,她其实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当年他怎么突然离开了,甚至也没跟她说一声。 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发出去,也许人家确实有什么不愿意说的事呢?就像也没人知道她和贺凛川的关系。 她打字道,这钱不用还。 姜随云心里清楚,虽然当初的五万早就还清了,但是这份情谊还在。 对面似乎觉得不好意思,突然发来一句问候,最近过得怎么样? 姜随云:【一切都好。】 两人的聊天戛然而止。 姜随云总觉得心里空空的。 大概是习惯养成,她下意识地点开和贺凛川的聊天界面,心中没由来地多了几分犹豫。 消息时间依旧停留在昨天上午。 没有新消息。没有开免打扰。 其实,离开贺凛川她最开始就想过,以至于当贺驰风找上门的时候,她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大概是早就预设过很多次。 至于她喜不喜欢贺凛川,她还真没考虑过,毕竟贺凛川出现的时候,就告诉过她,两人是各取所需。 他说,只需要乖乖扮演好金丝雀就行,他会按时打钱。 姜随云当时不懂怎么样做一只金丝雀才是好金丝雀,就像贺凛川大概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更像一个合格的金主。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两人保持着一种相当诡异的纯搭子状态。 甚至不是床搭子。 而是聊天搭子。 姜随云每天早晚问好。 贺凛川下班回复。 虽然每次就只有一个“嗯”。 直到后面,姜随云都忘了,到底是谁先越过的线。 现在想起来,她甚至有点心虚,毕竟,说起来,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大色.批。 并且她确实觊觎过贺凛川那张帅脸。 属于是睡到不亏的那种。 品质嘎嘎好。 这么想着,姜随云心中竟然难得升起了几分惋惜。 不仅是惋惜金钱,还惋惜自己以后可能很难再睡到这么极品的男人了。 刚出小区大门,就开始下大雨。 姜随云躲着躲着还是不小心淋到了,头发被打湿了一点,好在没有淋到太多,但是脑袋好像更晕了。 以后还是要少熬夜啊。 好困。 她买了把伞,结果刚结完帐,雨停了。 夏天的雨有时候就是这么神经。 来去一阵风。 姜随云到餐厅的时候,发现贺驰风早就到了,但是没进去,男人倚靠在车边,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他今天穿得很休闲,宽松白T代替了紧绷的衬衫,少了几分戾气,显得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只是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依旧格外引人注目。颀长的身形,让来来往往的路人忍不住回头看,甚至还有几个女生跃跃欲试想要过去要联系方式。 只是一对上贺驰风冷冰冰的眼神,就将伸出去的脚默默收了回来。 假装无事发生,低头玩手机路过。 姜随云看那小姑娘对着黑屏手机看得“津津有味”,有些好笑。 抬头对上一张臭脸。 男人在人群里几乎是一眼锁定她。 贺驰风办事习惯性提前十分钟,他看了眼手表,分针和时针正好同时指向九点。 两人约好的时间,踩点踩得还挺准。 他目光将人扫视一圈。 最后落在姜随云的脸上,她看上去恹恹的,眼睛有点肿,因为皮肤白,眼底一层薄薄的黑眼圈十分明显。 一看就是晚上没睡好。 贺驰风眼睛微眯,突然冷笑。 就这么喜欢他大哥? 想到要离开他大哥,一晚上都没睡好? 这么说,他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像棒打鸳鸯的恶人。 第7章 很不爽 贺驰风将自己的注意力收回,喜不喜欢,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需要让这人签完合同,消失在他哥的世界里就行了。 这样对所有人都好,一切回到正轨。 姜随云完全不知道自己熬个夜就能被解读这么多。 但因为淋了雨。 她感觉头更晕了。 两人进入餐厅,姜随云是这里的SVIP,接待将两人带到了她常去的那个包厢。 巨大的落地窗能清晰看见外面的景色,这是一个湖景餐厅,雨后初霁,湖面上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倒是多了点平日里没有的雾气朦胧。 姜随云坐在靠窗的位置,服务员过来询问两人要喝什么,她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于是要了杯冰水。 对面男人从见面开始就没说过几句话,只是将合同递了过来。 合同上条款很细致,能看得出拟这份合同的人办事很严谨。 姜随云抿了口冰水,翻看着合同,一共四五页纸,加上一些补充条例,六七页。 不过越看她越觉得太阳穴在一抽一抽地疼。她翻页的手停住,那些黑色的小字突然变得模糊不清。 姜随云想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抱歉,我想去趟洗手间。”但才刚站起身,一阵眩晕袭来,腿一软,一头栽倒。 恍惚间,她一把扶住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 然后,她就听见了贺驰风近在咫尺的声音。视线上移,她看见一只有力的手,正用力扣住她的手臂,这才没让她倒下去。 感受到男人手心正常人温暖舒适的温度,姜随云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全身似乎都在发烫,喉咙更是火烤过一样干涩。 贺驰风原本在手机上处理一些简单的工作,A国分公司还有俱乐部,都堆积了不少事情。 一抬头就见眼前人头往下栽,眼见要磕在桌子上了,他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刚要松开,就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 他眉头紧皱:“这么烫?你发烧了。” 姜随云感觉自己在飘:“好像有点。刚刚来的路上淋了点雨。” 贺驰风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确实半干不干的,只不过因为她今天穿得是件米黄色的裙子,湿了也不太明显。 “我还没看完,等我——” 姜随云话还没说完,手里的文件夹就被人劈手夺走。 贺驰风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刻薄,他都怕姜随云直接晕这儿,到时候麻烦的还是他。 他语气很沉,说出的话不容置喙:“去医院。” 一听见去医院,姜随动作都迟缓了。 直到下楼,贺驰风在车门口等得不耐烦,想直接将人塞进车里,姜随云伸手扒住车门。 她强撑精神道:“我没事儿,要不你送我回家吧?我吃点儿药,睡一觉就好了。” 明明刚才走路都在飘,现在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劲儿。 如果说姜随云第一怕的是穷,那第二怕的就是打针。 贺驰风没什么耐心,他难得做点好事,愿意送这人去医院都是看在他哥的面子上。 “自己上车,或者我把你丢上去。” 他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 原以为这么说姜随云会老实点,但是他没想到姜随云扒住车门的动作更用力了。 姜随云也急了:“我真的不用打针,我回去吃点药就行了。” “你是小孩儿吗?还怕打针?” 贺驰风常年练格斗,受伤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最严重的时候,他断了两根肋骨还坚持完了整场比赛。 所以他没办法共情姜随云。 甚至觉得矫情。 如果姜随云能听见他的心声,一定会反驳,他这是**裸的歧视,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她不是怕疼,但是就是害怕打针。 贺驰风没兴趣也没空听她说这些,他直接将人双手桎梏住,姜随云本来还是能反抗一点的,但是现在生病,整个人都软绵绵的,特别是刚才扒车门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她这下是真的想哭了。 “贺驰风!” 贺驰风感觉手上像是按了一条可劲儿扑腾的鱼。 大概是出于职业原因,他干脆直接将人打横抱钳制住。 然后往车里塞。 这是一个很方便制服对面的姿势,贺驰风本来没觉得这姿势有多暧昧,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但是感受到怀中软绵绵的一团,和他比起来,眼前人真的好小好轻,往日里和他有肢体接触的无外乎是俱乐部里那群五大三粗的汉子,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女人是水做的。 真的好软,好像拿手轻轻捏两下就会坏掉。 他突然有点想知道,她这么怕打针,打针的时候会不会哭? 贺驰风喉结滚动,手上继续塞。 砰—— 只是,刚关上门,他就看见姜随云迅速打开另一侧的车门,跳了下去。 灵活得让人觉得,刚才的脚步迟缓虚浮像装的。 但脸上的酡红装不出来,她是真的烧得很厉害。 人在无语至极的时候,真的会笑。 他最后一点做好事的耐心也告罄,冷笑道:“去不去医院随你,合同一式两份,签好,今天下午我派人来取。” 说着,毫不留情地甩上车门,点火走人。 姜随云心里松了口气。 紧张的情绪一松懈下来,脑子又糊成了一团浆糊。 她也知道贺驰风是好心,但是身体上的不适让她心里现在充满了怨气,刚刚要不是和贺驰风纠缠这么一会儿,她都该回家吃上药了。 莫名其妙有点委屈。 她蹲下缓缓。 有种下一秒就要栽倒的感觉。 因为是夏天,温度高,原本的打湿的衣服干得很快,但还是有点黏黏糊糊的不适感。 啪嗒——啪嗒—— 地上大颗大颗粒砸落水珠,先前被风吹走的乌云去而复返,又开始噼里啪啦的下起雨来。 姜随云连忙去包里摸伞,她只觉得今天真的是倒霉透了。 刚要撑开,突然一辆疾驰而过的车,甩了她一脸车尾气。 再乐观的人,一天天净遇见糟心事儿,也乐观不起来。 完美诠释了为什么爱笑的女孩运气好? 因为运气不好的笑不出来。 姜随云真的想问候一下车主,家人是不是健在?素质又在哪儿? 然后她就看见那车在前面掉了个头又回来了。 好熟悉的大G。 果不其然,车窗摇下,她又看见那张阴沉沉的脸。 贺驰风刚才是真的恼怒,但才走出一段距离,车窗上就开始飘雨。 心情更不美妙了。 下雨天路上本来就没什么车流和行人,他猛地踩了几下油门,直到红灯亮起,他将车刹停在路口。 迟疑片刻,他还是折返了。 这还是他头一次,被人拒绝了还上赶着的。 但是想到姜随云刚刚那状态,说不定还没到家就晕了。 果不其然,一过来,就看见路边蹲着的一小团,像是在COS蘑菇,谁看了都得说一句可怜。 原本上去的火气,没有缘由的降了几分。他干嘛跟一个脑子烧糊涂的病人一般见识? 然后,他就见“蘑菇”抬头,呆呆地望着他。 贺驰风没好气道:“起来,上车。” 见姜随云没动,难得补充一句:“不去医院,回你家。” 姜随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毕竟她感觉贺驰风刚刚走的时候那眼神明晃晃就是说她不识好歹,现在居然还愿意回来接她。 这次姜随云老老实实地上车落座。 她是真的有点迷糊了。 以至于回到家里的时候,贺驰风问她医药箱在哪儿? 她都呆呆的。 贺驰风翻了一圈饮水台附近,才从一个柜子里翻出来。 东西倒是很齐全,他拿了几盒药,又翻出温度计。 姜随云换了身居家服,先前那衣服穿着实在是不舒服。 贺驰风过去让她吃药的时候,才看见她身上穿的什么——一套恐龙连体衣。 瞬间脸上多了些一言难尽。 幼稚。 什么蠢衣服。 真不知道他哥是怎么看上姜随云的。 他将药和温水塞进姜随云手里。 “吃了。” 然后就听见对面迷迷瞪瞪睁眼道:“空腹吃药,对胃不好。” 贺驰风单挑眉毛:“看来还没烧傻,但是现在没饭吃,这药你爱吃不吃,不吃就烧死。” 姜随云听懂了“烧死”这两个字,捧着水杯就是一口闷。 贺驰风嘴角微不可查地紧绷:“看来还是惜命的。” 他将温度计塞进姜随云嘴里:“含住,别乱动。” 姜随云乖巧照做,她半梦半醒的,睁不开眼,恍惚间像是回到了还在南县的那段时光。 那时候妈妈还在她身边。 她初高中那会儿身体不好,每次生病都兴师动众,久而久之,爸爸总是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按那人的话说,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精细干什么?白花钱! 生病真的很难受,但是妈妈每次都会整夜整夜的守在她身边。 那时候她还没这么怕打针。 医院的天花板总是雪白雪白的。 妈妈会帮她捂热那只输着液的手,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输进体内的冰冷液体似乎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姜随云一把拉住那只伸过来的手。 如果现在她脑子还清醒,肯定会发现眼前的人是贺驰风,但谁叫她现在脑子不清醒呢。 半梦半醒间就有点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了。 “干什么?” “我还想喝水。” “杯子在旁边,自己拿。” 生病的时候,人总是会很脆弱。 姜随云莫名委屈:“可是以前你都是喂我喝的啊。” 贺驰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他眯眼,这人是把他认成他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罕见地在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快。 这种不快,他将其归咎于,大少爷第一次伺候人,就被认成了其他人。 哪怕被认错的人是他哥。 他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夏季雨水多发期,大家出门注意带伞,淋热雨容易生病哦[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