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女子监狱，系统让我修仙？》 第1章 刚穿越就成了嫌犯 半睡半醒的陈宵努力地睁开眼，看见的依旧是冰冷的铁窗。 铁窗外的女治安官将一份盒饭推到陈宵面前，没有半点荤腥的盒饭有些难以下咽。 望着只有一格清炒包菜的盒饭，陈宵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最悲催的穿越者了？ 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就是在治安署里度过，开局就成了身负十数条人命的嫌犯。 好在能够证明自己杀人的直接证据并未找到，所以暂时还没被关进大牢，但如今也已经在治安署里被拘留一周时间了。 “给。” 似是看陈宵吃盒饭有些噎得慌，女治安官又递过来了一瓶水和半瓶老干妈。 陈宵从胸牌上知道了她的名字，金卉。 “我们自己平时吃的，将就将就吧。” “谢谢。” “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接受审讯。” “……” 也就在陈宵接过女治安官金卉递来的东西时，脑海中忽然响起了古怪的声音。 陈宵眼睛一亮，心情不禁有些激动起来！ 既然是穿越，那标配的金手指总不能落下啊！可算是等到了！ 【……】 【滋滋滋……穿越成功……】 【检测到此界为玄界大陆……激活成功！】 【……】 【仙道飘渺，长生难觅。】 【此世灵气浓郁，法则完整，可证大道。】 【可你不过一介凡人，肉身凡胎，资质普通，若想求得长生大道，或许拜入仙门好生修行是个不错的选择。】 【任务已发布：拜入仙门】 【奖励：生生再造丹*1】 “？” 不对吧，这画风是不是不太对劲？这哪里像什么玄界大陆了？ 陈宵愣在了原地，但内心早已爆炸！ 这金手指来了，又好像没来！ 自己人都在联邦治安署里了，还能加入个毛的仙门啊？ 这明明是一个类似地球的现代世界！ “怎么了？”察觉到陈宵的异常，女治安官金卉不禁疑惑问道。 陈宵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什么，我就是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情。” “没事，明天是最后一次审讯，很快你就开心不起来了。”金卉安慰道。 “……” 姐姐，你一点都不会安慰人。 陈宵无语，闷头扒拉了一口饭。 【进食凡米，气力+10】 “……” 更生气了。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所谓的灵米。 算了，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有心情在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是应付明天的审讯要紧。 …… 第二天，昨天的那位女治安官拷上陈宵的双手，将他带进了审讯室中。 啪嗒，天花板上的灯被人打开。 突如其来的亮光，令最近已经习惯了昏暗环境的陈宵眼睛一阵刺痛。 他下意识地想要揉揉眼睛，可坐在审讯椅上，双手被束缚住的他，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耳边传来椅子被拖动的声音，接着便是重物撞落在椅子上的动静，陈宵心中明白，显然他面前的那张椅子上又坐上了某位治安署的大人。 陈宵心中冷笑一声，类似这样的审讯已经有过好多次了，再换一个人来审讯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他对自己的意志力很有信心，就算对自己严刑逼供，那自己也至少能扛到美人计那一关。 眼球好受了些，陈宵睁开了眼，想瞧瞧这次来的又是哪位大人物。 只见一位身着白大褂，带着无框金边眼镜的女医生坐在他的前方，有些慵懒地躺倒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姣好的身材给这套制服撑起了一个饱满的弧度。 陈宵一愣，这次的审讯不一样了，这位显然不是治安署的治安官。 真给自己上美人计了啊？ 不仅如此，脑海中的系统声音再次响起： 【虽为一介凡人，可你仙缘深厚，竟真寻得一仙门正在招收弟子。】 【面对本次负责招收弟子的仙子，你最好能赢得她的青睐。】 “？” 这不对吧？自己明明是在被审讯，怎么就成仙门面试了？ 女医生一手轻轻转着一支黑色圆珠笔，她见陈宵发愣，便以笔帽轻敲桌子拉回他的注意力。 “陈宵，你好，我叫方澄，是一位心理医生。” “这次应治安署的要求，来给你做一次心理评估。” 心理医生？ 陈宵不禁心中泛起嘀咕，治安署这是想做什么？ 早在前几次审讯中，陈宵就一再强调过自己并没有杀人。 说着，方澄医生从身旁拿起了几张打印出的彩色照片。 第一张是她自己的生活照，青春靓丽，与眼前这副端庄的样子有不小的反差。 “看到这张照片，你有什么感觉。” 陈宵凑近看了看，如实道： “姐姐你很好看。” “谢谢。”方澄礼貌地笑了笑。 【你的表现引起了仙子的注意。】 方澄换了下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短发女子，穿了一身中性的工装，干净飒爽。 照片上是她的闺蜜金卉，也就是先前那位给陈宵递水的女治安官。 “这张呢？” 陈宵自然认出了照片中的人是谁，当即没好气道： “不如姐姐你好看。” 方澄这才微不可察的笑了笑，这小子挺有意思的，并不像金卉与自己说的那般。 【你的表现令仙子感到有趣。】 说着便翻到了下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张男娘COSPLAY照。 “这张呢。” 陈宵：“？” 这又是谁，看起来像是高P的网图。 “上面的人是男生哦。” 陈宵：“？？？” 这哪里是在做心理测评，真的不是在测自己的XP吗？ 可对面的方澄却注意到，在陈宵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状态下，在自己说出照片里的人是一位男生之后，他的呼吸明显变得更加粗重了。 方澄沉思片刻，翻到了最后一张照片。 这一张照片上是一位面容阴翳，嘴角下坠，胡子拉碴，眼神中藏着一股凶戾之色的中年汉子。 陈宵只觉得他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可翻遍自己的记忆，哪怕是前世在某颗蓝星上的，也没能匹配到对应的人物。 他仔细看了几眼照片上男子那双阴鸷般的双眸。 忽然间，耳边仿佛传来一阵尖利的阴笑，一股阴寒之意爬上他的脊背。 男人似乎从照片中活了过来，他桀桀笑着，手里拿着一柄闪着森冷银光的短刃，正快速朝着陈宵冲来。 刀尖上的血水被雨水冲刷而下，在他的身后形成一道暗红色的血路…… 雨水？ 陈宵猛然看向四周，发现哪里还有什么审讯室，只有一条昏暗的巷道以及一个持刀想要杀了自己的疯子！ 陈宵想逃，可背后却是死路。 “嘿嘿，找到你了……” “死亡女神保佑！” 锋利冰冷的刀尖穿透他单薄的衣物，刺中了他的胸膛。 第2章 被关进女子监狱？ “感觉怎么样？” 方澄将最后一张照片收起，望向前方那位呼吸沉重的少年。 随着她将那个男子的照片叠在最后，陈宵方才所看见的一切也如泡影般破碎。 他感觉嗓子有点干痒。 “我觉得他是杀人犯，你们最好先把他控制起来。” 闻言，方澄微微一怔，这才对陈宵说道： “他已经死了。” “什么？”这回轮到陈宵愣神了。 “他已经死了，死在一条巷道里。” 方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事实与陈宵说明： “他就是被你杀害的第一位死者。” 陈宵猛地想从审讯椅上站起，奈何椅子被牢牢固定在地上。 “不可能！我根本没有杀人！” “可是每一个监控都只拍到了你出现在案发现扬。” “……” 陈宵忽然感觉有些无力，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件事他已经为自己解释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如今也没必要与这位心理医生再解释一次，没有任何意义。 方澄思索片刻，取过一旁的诊断单在上面写写画画。 刚刚就在她取出死者的照片时，她分明看见陈宵双目瞪大布满了血色，面容先是惊恐后变得狠厉起来。 一股冰冷的杀意自他身上冒出，连见多了凶恶罪犯的自己都冷不禁夹紧了双腿。 可他自己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的异状。 根据治安署的报告，他这种反应可不仅仅在死者的照片上表现。 「患者陈宵」 「疑似患有精神疾病与极端仇男心理」 「建议暂时不要让他与男性单独接触，避免发生冲突……」 …… 吱呀。 恰时，房门被人推开，身着治安官制服的金卉在门口小声问道。 “方澄，如何？” 方澄走出门，将手中的诊断书交到金卉的手里。 “你们检查过他的身体了吗？是不是被女神的力量侵蚀了？” “他是不是蒙恩者？” 金卉摇了摇头： “早就检查过了，不然也不能找上你啊。” 方澄又回头望了一眼陈宵，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过段时间两人应该还会再见面的。 而此时陈宵的脑海中，却不合适的再次响起了声音： 【你的表现很完美，蔷薇宫决定吸纳你加入仙门，成为蔷薇宫的入门弟子。】 【任务完成】 【获得生生再造丹*1】 等会！？ 陈宵懵了。 自己都还没从被那中年男人杀死在巷道的冰冷中回过神来，你告诉我任务完成了？ 这该死的蔷薇宫又是什么鸟仙门？ 自己怎么就突然要加入这个仙门了？ …… 待方澄离开后，女治安官金卉这才带着诊断书回到审讯室。 她仔细翻看手中的诊断书。 末了，才对仍坐在椅子上的陈宵说道： “跟我走吧。” 陈宵抬起头： “去哪。” “野蔷薇。” 陈宵愕然：“野蔷薇？” 野蔷薇，是陈宵所在的江南地域最出名的监狱。 倒不是因为它是整个人类联邦最难越狱的监狱之一，而是相传野蔷薇是一座女子监狱。 陈宵在抛开身负十数条性命这一点外，其实也只是个刚高考完的普通高中生，对野蔷薇知之甚少，只记得去年自己曾经很喜欢的女明星白若荷，落网后便是关在了野蔷薇里。 它本身并不叫野蔷薇，只是因为关着类似白若荷这样美丽的女人太多，才慢慢被人叫成野蔷薇的，以至于连治安署的人私下也这么称呼。 而它的本名，覃海第一监狱则几乎被大众所淡忘。 听见野蔷薇这三个字，陈宵第一时间便想起了先前系统弹出的提示。 “不是，系统说的蔷薇宫，不会就是这个野蔷薇吧？” 这对吗？ 一个“臭名昭著”的女子监狱，成了仙门？ 这算哪门子修行？ 所谓被“蔷薇宫”吸纳成为入门弟子入的是冰冷的铁门？ 见陈宵黑着个脸，金卉也只能安慰道： “放心。” “你的情况有些特殊，应该不会被怎么样的……吧。” 经过近一周的短暂相处，金卉内心并不觉得陈宵是个穷凶极恶的狂徒。 不过她也没办法影响程序，只能带着陈宵离开治安署，坐上了前往覃海第一监狱的专车。 这车是治安署特意为了陈宵而准备的，就连司机也换成了女警，怕的便是陈宵忽然暴起发狂。 甚至除了手铐之外，金卉用眼罩蒙上了陈宵的双眼。 陈宵有些无奈： “没必要吧？” “有必要。”想起方澄的诊断，金卉很是凝重地答了一句。 哪怕陈宵真的不是那个杀人犯，他也是个危险分子，被关进野蔷薇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他本人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异常。 若真要把他关进其他监狱，或许会再度发生与先前那十几起类似的惨案。 治安署不敢赌，但至少能确定的是，他与女性待在一起时并不会出现异常。 从安全等各方面考虑，野蔷薇还真就是最适合陈宵的地方了。 车辆缓缓启动，陈宵的心情却是十分复杂。 【你乘上了前往蔷薇宫的飞舟。】 【作为本次唯一一位加入蔷薇宫的弟子，蔷薇宫宗主已经在等着你了。】 【她掌握着蔷薇宫的所有资源，或许这将是你的一桩大机缘。】 “蔷薇宫的宗主？” “如果说蔷薇宫就是野蔷薇监狱的话，那么所谓的宗主岂不就是……” …… “监狱长！人到了！”一位狱政治安官收到了金卉的消息，匆匆闯入监狱长的办公室中。 “嗯，把人带过来吧。”一道慵懒而又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狱政治安官小跑出去，将抵达野蔷薇的金卉以及陈宵，带进了监狱长的办公室。 因为被蒙住双眼的缘故，陈宵能够用来感知外界的感官也就剩下了双耳。 其中最突兀的，便是远处潮水拍打在礁石上的冲撞声，此起彼伏。 “海浪？” “野蔷薇监狱在海边？” 【你已抵达此界上等仙门蔷薇宫。】 被金卉带着走了十几分钟，一直到进了一间有特殊香气的屋子中，他这才听见耳边传来威严的声音。 “把眼罩摘了。” 陈宵感觉到，金卉正在将自己的眼罩摘下。 他睁开了眼。 深灰色调的办公室内，一位身着藏蓝色制服的高大女子，正双腿交叠在桌上，慵懒地将自己陷在沙发椅中。 那身制服显然不太合身，胸前的扣子就像彼得帕克似的，吃力地将制服两边堪堪拉住，陈宵感觉但凡她随意换个姿势，那只扣子就会直接崩开。 摆在桌上写有“典狱长”三个字的金属职位牌，已经彻底告诉了陈宵对方的身份。 她就是站在这座野蔷薇最顶端的女人。 【你来到了蔷薇宫宗主的面前。】 【不出意外的话，她将会成为你的师尊。】 第3章 女神 桌面上摆满了囚犯档案和电子监控设备，右手侧还有一串银白色手铐，她微微抬起双眸，神色淡漠，端的是充满了典狱长的威仪。 金卉向陈宵介绍道： “这位是覃海第一监狱的典狱长，林寒霜，也是本监狱的一级矫正官。” “喂，新来的犯人，你叫什么名字？”林寒霜慵懒问道。 【蔷薇宫宗主正在询问你的姓名。】 “陈宵。” 林寒霜仔细盯了陈宵十数秒，终于淡淡开口： “孩子，我记住你的脸了，你可以走了。” 同样，陈宵也记住了她的脸。 【蔷薇宫宗主记住了你的样子。】 两人的见面只有短短的数分钟，陈宵根本没有机会按照系统所说为自己争取机缘。 不过这期间并没有发生任何陈宵设想过的事，这反倒令他有些意外。 自己可是个身负十数条性命的嫌犯，按理说那位典狱长应该会先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让自己对她心怀敬畏才对。 一位女狱政治安官上前与金卉交接，将陈宵带走了。 【你正在前往蔷薇宫为你分配的府邸。】 陈宵已经无力吐槽，这该死的府邸究竟是什么地方还用想吗？ 终于，忍无可忍的陈宵开口问道： “你要带我去哪？” “当然是牢房。”女治安官有些无语。 都到了这地方了，还能去哪？ 陈宵有些恼怒： “可是我还没有被定罪！按照联邦的律法，我最多应该被关在治安署才对！” 他本就不是杀人犯，凭什么要被关进监狱？ 女治安官耸了耸肩，答： “这你恐怕得亲自问林典狱了，我只是按程序办事。” 嘴上是这么说，脚步却是没停，一路带着陈宵七弯八拐，最终进入野蔷薇的监牢区。 这里并不像陈宵所想的那样昏暗肮脏，反倒是意外的整洁，看起来更像是朴素的公寓楼而非一座监狱。 【你已抵达蔷薇宫为你分配的府邸。】 【既已成为蔷薇宫弟子，当努力修行。】 我修行个锤子！ “到了。”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 陈宵急忙问道： “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林典狱？” “明天你就能见到了。”女治安官替他打开手铐，再锁上房门，离开前，留下了这么一句。 陈宵望了望纯白的天花板，又摸了摸透明的牢门，感受到厚实的触感，显然这应该是某种特殊材质的玻璃所制。 也就在这时，脑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省省吧，来了野蔷薇就别想出去了。” 牢房里还有人？ 陈宵猛地转过身去，便见有一女子盘腿坐在双层床的上层，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 “我叫林湫。” “……陈宵。” 【你结识同门仙子林湫。】 【作为你的师姐，或许你能从她身上得到一些修行经验。】 林湫穿着白灰色的T恤和长裤，没有任何花纹，这应该是野蔷薇的囚服。 对陈宵这位新室友，林湫很感兴趣，毕竟陈宵的年纪看起来似乎不大，甚至比自己还小一点。 “陈宵，你……”林湫正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听牢房外忽然响起一阵响亮短促的铃声。 她脸色一变，焦急从床上翻身跃下，将陈宵拉到她的下铺坐下，并快速关上了牢房的灯。 陈宵正欲发问，便见她竖起一根手指示意自己噤声。 而她也重新爬上床，盖上被子一动不动，不会儿更是传来轻微的鼾声。 不仅如此，整座监狱都好像瞬间被扔进了真空中，安静地有些渗人。 陈宵不明所以，但直觉还是让他学着林湫的样子，在这张并不宽敞的双层床上睡下。 奈何没有一丝困意，只能在漆黑中睁着眼睛望着林湫的床板。 也不知过了多久，牢房外传来了好似高跟鞋走过的踏踏声，时而缓慢时而停滞。 不一会儿，那道声音在陈宵的牢房门前停下了。 昏暗中，陈宵似乎看到有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牢房门外，他正想起身瞧瞧，却发现林湫故意翻了个身，连同鼾声也响了一些。 似乎是在警告自己什么。 陈宵默默地躺着，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半晌，那道身影才踩着踏踏的声响离开。 他已经知道林湫是在装睡，确认脚步声一直没回来后，陈宵轻咳了一声，但林湫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又过了十多分钟，上铺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接着，一个脑袋从床沿挂了下来： “喂，睡了没有。”她小声问道。 “没有。” “那你可要记住了，在野蔷薇，晚十点一定要熄灯上床，不管你在干任何事！”林湫无比认真地警告着：“要是被典狱抓到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从她的声音里，陈宵便能听出其对林寒霜怀着深深的恐惧，那位林典狱真有那么吓人？ 【林师姐正在向你传授本门修行心得。】 【悟性+1】 陈宵：“……” 这特么算哪门子的修行心得？都跟规则怪谈差不太多了好不好！ 但吐槽之余，陈宵又不禁心生疑惑，自己初来乍到，而且还是个男生，为何林湫对自己没有一点反应？按理说她现在不应该十分嫌恶与她成为狱友的自己才对吗？ 这里可是野蔷薇！ 可林湫只是在交代完小心林典狱后，便缩回了脑袋躺了回去，似乎一点也不好奇陈宵的来历。 倒是陈宵没忍住小声询问：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 林湫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静，似乎并不意外陈宵一个男子却出现在这里。 陈宵一愣，她这态度，难道说野蔷薇其实并非外界传闻的那样？ “你是不是以为野蔷薇是一座女子监狱？”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所有进入野蔷薇的“罪犯”，都只跟一件事有关。” “是什么？”陈宵干巴巴的问道。 “女神。” “女神？” 陈宵猛地一怔，回想起当时在治安署见方澄医生时，脑海中出现的那副场景……那个在方澄口中是被自己杀死的第一个死者，将冰冷的刀刃刺进自己胸膛时，就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死亡女神保佑！” 那张不知是淌着血水还是雨水的狰狞的脸，在陈宵眼前的黑暗中若隐若现。 他的呼吸不禁有些急促起来，仿佛自己再次置身于那冰冷的巷道中。 “喂，你没事吧？” 林湫的一声呼唤，打断了陈宵的思绪，这才让他从那片冰冷中挣脱出来。 “女神……” 陈宵轻轻呢喃着，根据这具身体的记忆，这个世界的人们信奉着各种各样的女神，绝大多数普通人所信奉的多是幸运女神、生命女神这种，祈求得到好运与长寿，也有的会信奉职业化的女神，譬如水手们信奉海之女神，画家们信奉艺术女神等等…… 可根据原主的认知，这些女神只是人们为美好愿景而捏造出的臆想，然而如今听林湫的话，女神都是真的？ 第4章 蒙恩者 “你的意思是，野蔷薇所关押的犯人，全都与女神有关，包括我？” 听了陈宵的疑问，林湫反而更感到吃惊：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关到这里来了吗？” “嗯……” 陈宵觉得自己身上的事有些复杂，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讲清的。 林湫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和陈宵解释道： “其实，每一位有信徒信奉的女神，都是真实存在于世的。” “没人知道祂们居住在何处，我们只知道祂们偶尔会来到咱们的世界。” 陈宵不禁问道： “来做什么？” “我不知道，但普遍认为祂们是来寻找代行者的。” “代行者？”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或许林典狱会知道，毕竟这一整座监狱里的“罪犯”，都与女神有关，说不定其中就有几位代行者呢？” 【林师姐正在向你传授此界的修行知识。】 【悟性+1】 陈宵没时间理会系统，根据林湫的描述，他现在可以确定自己身上一定发生了与“女神”有关的事，这才被关进了野蔷薇。 林湫自顾自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在见过女神们本尊的人的叙述中，祂们通常都是以女性的姿态出现的，所以才被叫做女神，同样的，祂们所选择的代行者也是女子偏多，这才导致野蔷薇被外界叫做女子监狱。” “所以……虽然这里的男人很少，但偶尔还是会出现那么几个的。” “当然，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 大量的信息涌入陈宵的脑海中，这让他感到有些头疼。 但他依旧有很多问题没搞明白。 “林湫……女神对你们做了什么？或者说，你是为什么会被关进这里的？” 这个问题有些涉及隐私，陈宵已经做好了被拒绝回答的准备，但没想到林湫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我不知道其他人，但我的话……” “跟贪婪女神扯上了关系，偷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所以就进了这里。” “好在没闹出人命，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太过严重的处罚。” 闻言，陈宵不禁沉默了。 毕竟他身上，可是实实在在背着十数条人命。 从自己所见到的那幻象来看，那些人就算不是自己杀的，那也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难道说，我被死亡女神盯上了？”陈宵皱眉想道。 而林湫一直以来也没有狱友，如今有了陈宵，也便没忍住多说了一些： “像我们这样跟女神扯上关系的，林典狱将我们叫做蒙恩者。” “意为蒙受女神恩典之人。” “而我们能在一定程度上使用女神的力量，虽然很弱小，却也非常人所能匹敌，当然，代价便是彻底沦为该女神的信徒。” “顺带一提，野蔷薇关着的犯人，几乎全是蒙恩者。” 【林师姐正在向你传授此界的修行知识。】 【悟性+1】 陈宵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 蒙恩者…… 陈宵寻遍记忆，也没找到自己和所谓女神有过接触的画面，如果自己记忆没出问题的情况下，那自己大概率并不是林湫口中所说的蒙恩者。 至少他并没发现自己能够使用什么力量。 除了这个画风不对的系统。 “所以，你见过女神？” “没有。”林湫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但我能感受到祂的存在。” 她似乎在斟酌词汇：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你小时候会不会怕黑？” “比如走在没有路灯的巷子里，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你跟着你一样，脊背发毛。” “只不过到了我们这种蒙恩者身上，就是全天24小时都这样，能够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但又完全找不到究竟是什么。” 陈宵确认自己并没有这样的感觉，看来自己真的不是蒙恩者。 “那你岂不是很难受？” “还好，习惯之后就没感觉了。”林湫忽然好奇问道：“你呢？跟哪位女神扯上了关系？” “我也不知道。”陈宵如实道。 说实话他到现在也没搞懂自己被关进野蔷薇的原因，见林湫追问，也就把自己这些日子的遭遇简略的与其说了一遍。 听完，林湫若有所思： “按理说，你要真是个杀了那么多人的蒙恩者，在被捕的当时就会被治安署处理了，但你现在却还能和我一起被关在这轻刑犯区域……” “看来你的事也没那么简单。” 陈宵深以为然。 目前看来，能够解答他的疑惑的，就只有那个被系统指认为自己师尊的林寒霜典狱长。 和陈宵交谈了半天，林湫不禁打了个呵欠，说了声困就自顾自睡下了。 经过这短暂的相处，陈宵倒是发现这位室友，啊不，狱友，还是挺好相处的，哪怕自己身为一个男子就睡在她的下铺，她也没有任何心里负担，入睡那叫一个快。 不知是觉得自己看起来比较安全？还是说对这座野蔷薇很有信心呢？ 陈宵晃了晃脑袋，将杂乱的思绪压下。 虽然系统老是跳出来捣乱，但它说的没错，林湫说的这些东西确实算得上“修行经验”，至少对现在的陈宵来说十分关键。 虽然可以确定自己并非蒙恩者，但自己的事一定和女神有莫大的干系。 尤其是死亡女神！ 在这个世界，很少有人会信奉死亡女神，因为没有活着的人想要死去。 而自己……难道被死亡女神及其信徒盯上了？ 再次想起那个手持短刃的阴鸷男子，陈宵心底涌出浓烈的不安。 他需要力量！ 等等…… 有了！ 忽然间，陈宵的脑海里自动跳出了一件东西。 【是否要使用生生再造丹？】 【服用生生再造丹，可为你洗经易髓，夯实道基，壮大灵根。】 随着陈宵心念一动，一枚朴实无华，跟六味地黄丸长得也没多大区别的丹药就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想都没想，陈宵直接将这枚丹药送入了口中。 第5章 我们才第一天见面，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你服用了生生再造丹】 陈宵只觉得这枚丹药刚一入肚，便有一股暖流升腾而起。 很快这股力量就向陈宵的四肢百骸游走着，经脉的蠕动带来一种奇怪的酥麻感，虽然舒爽，却有些难以忍受。 陈宵只能在床上不断的翻身，咬着牙才能压制体内的异样，却又害怕动静太大，吵醒上铺的林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热流才终于停歇下来。 【姓名：陈宵】 【境界：凡人（已觉醒灵根）】 【气力：100/100（正常成年男子的标准）】 【灵力：100/100】 【魅力：8（正常人满值为10）】 【悟性：60（正常人满值为100）】 【所修功法：无】 【服下生生再造丹后，你身上的顽疾暗伤通通被修复，并觉醒灵根，迈开了化凡入仙的第一步。】 【现在的你已经可以开始修行，但你似乎还没有寻到合适的修炼功法，或许询问蔷薇宫宗主是个不错的选择。】 【任务已发布：寻一门修炼功法】 【奖励：龙筋大力丸*1】 “意思是让我找林典狱要什么修炼功法？” “那她怕不是要把我从野蔷薇转送到精神病院去……” 哪怕是已经习惯这个不着调的系统，陈宵也很难不忍住吐槽。 他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汗…… 身上黏黏湿湿的，实在是睡不下去。 “还是洗个澡再睡吧。” 野蔷薇给自己准备的被褥都是新的，也不知道以后要用多久，弄脏了可就不好了。 如此想着，陈宵悄悄起身，先静静听了一会儿林湫的呼吸声，确认她还在睡这才放下心来。 之前陈宵就觉得野蔷薇的监狱牢房很像公寓，现在来到淋浴间就更这么觉得了。 感觉比一些刚毕业的大学生租的廉租屋舒服多了。 当然，这是在忽略淋浴间那全透明玻璃的情况下。 陈宵将水流开得很小，一边冲洗着身体，不禁想到一个棘手的问题。 这淋浴间是全透明的，那之后林湫洗澡的时候怎么办？ “靠！”他暗暗骂了一句。 果然还是得早点离开这野蔷薇！ 几分钟后，冲完澡的陈宵舒舒服服地从淋浴间走出，在昏暗的灯光中，他身上的水珠竟是在快速的蒸发，形成一片氤氲的水雾。 他望着自己的双手，心道这就是服用生生再造丹觉醒灵根后的身体吗？ 在深夜洗完澡没擦干身体也丝毫不觉得冷，在腹部一直有一股热流不断涌向身体各处。 那应该就是所谓的丹田。 做完这些，陈宵一躺回床，就感觉阵阵睡意袭来，很快便沉沉睡去。 …… 翌日清晨，陈宵是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的。 睡眼惺忪间，便看到林湫从上铺爬了下来。 “快洗漱吧！一会儿就要有治安官过来巡查了，要是见到你还躺在床上，怕是要惩罚你的。”她提醒道。 陈宵拍了拍脸，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还是第一次睡得这么舒服。 “你先去洗漱吧。” 林湫点了点头，先一步进了淋浴间，却发现地上还有些潮湿。 嗯？她面露疑惑。 谁在夜里用了淋浴间？ 她忽然想起自己昨夜做的梦，只记得自己好像在一条航行在海面的船上，船不停地颠簸，耳边还传来海浪声。 模糊的梦中记忆再结合眼前所见，她的心里冒出个猜测。 “……” 她沉默半晌，耳根子不禁红了。 三分钟后，陈宵见林湫从淋浴间出来，便准备进去洗漱。 门前，林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对陈宵问道： “陈宵。” 闻声，陈宵停下脚步： “怎么了？” 在陈宵眼里昨日还大大方方的林湫，此时却显得有些扭捏： “那个，陈宵……你有女朋友吗？” 陈宵：“? ” 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见陈宵一脸困惑，林湫急忙摆手解释道： “你别多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平时有女朋友吗？”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自己的想法。 陈宵沉吟片刻，很是认真的回答： “对不起，你是个好人，但……” “陈宵！”林湫红着脸跺了跺脚。 陈宵双手一摊： “好吧，我没有女朋友。” 他只有一个姐姐，没有什么女朋友。 听陈宵这么说，林湫露出了“原来是这样，那我就理解了”的表情。 陈宵见状有些烦躁，你问了这个问题到底得出了什么结论啊？ “你……你先去洗漱吧。”林湫将陈宵推进了淋浴间。 见他开始认真洗漱，林湫有些忍不住地瞥向了陈宵的床。 鼻翼微动，一股淡淡的男子气息进入她的鼻腔。 林湫有些羞恼，自己也没交过男朋友，怎么就会遇上这种事，看来自己必须要和陈宵说说才行了！ 直到陈宵从淋浴间出来，林湫便快步来到他的面前，神色认真。 “陈宵，我必须要跟你交代一下这件事了。” 陈宵见她如此凝重，还以为是要交代自己见林典狱的注意事项，毕竟她昨天可是传授了自己不少的“修行经验”，颇有裨益。 林湫踌躇半晌，终于红着脸道： “那个……我知道你现在是青春期男生。” “那方面的欲望比较强烈，而且还没女朋友。” 陈宵的表情不禁变成了地铁老人。 哪方面的欲望啊？你丫的给老子说清楚！ 林湫干巴巴地吞了口唾沫： “那什么，虽然我们是狱友，在这地方也几乎谈不上隐私这种事。” “但我好歹也是和你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你是不是该尊重一下我？” “况且我们才第一天见面，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陈宵懵了： “什么事？你到底在说什么？” 林湫涨红了脸，那几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只能上上下下做了个手势。 “我昨天迷迷糊糊感觉到了，床在晃，然后你还去洗了澡……” 陈宵顿时只感觉天塌了，本来还以为不会被发现的，没想到这家伙不是那种睡眠很深的类型啊！ 但这误会实在闹得有点太大了吧？ 林湫微微沉着脑袋，有些不安地眨着眼，时不时抬眸看看陈宵等待他的回答。 她倒没有说讨厌陈宵，狱中女犯人们彼此解决需求她也常常听说，可也无法接受他对自己做那种事啊！ “而且，我得提醒你，咱们的牢房房门都是透明的，你那啥很容易被发现的！” 第6章 野蔷薇的监区分布 陈宵急忙打断了林湫，她越说越离谱了，再让她说下去，怕是陈宵自己都要认为自己夜里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我虽然没有女朋友，但也不会睡在你的下铺做那种事好不好！” 别血口喷人啊！毁老子清白！ 林湫一愣，怔怔开口问道： “那你昨夜是在做什么？” 陈宵顿时语塞，他总不能直白地跟林湫说自己昨晚在嗑药吧？ “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虽然下流，但不下头。” 只是解释很苍白，林湫狐疑道： “不是我想的那样，总不能是你半夜在锻炼身体吧？”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陈宵的腹部。 虽然线条并不明显，但隐隐约约能够看出腹肌的形状。 陈宵的身体虽然不算柔弱，但他很确信自己在今天之前是绝对没有这种形态的腹肌的，看来那生生再造丹对身体的改造还是十分强大的。 这倒是让林湫对陈宵的话信了三分，却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不管他究竟有没有做那种脏事，那也都是过去式了，就算指责他也没什么用，至少在自己和他坦白过后，他以后应当就不会再做了。 她虽然并不抵触陈宵做她的狱友，毕竟他长得也挺好看，却也不代表能忍受那种事。 当当当当！ 这时，又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林湫脸色一变，急忙拉着陈宵出了牢门。 “快快快！” “现在是早餐时间，去晚了要遭受惩罚的！” 两人所在的监区，距离食堂并不算远，路上陈宵也自然见到了其他牢房内出来的犯人，嗯，全是女的。 而他一个男人，自然也吸引了整个监区的注意。 【你十分激动地前去参加第一次宗门大会，路上遇见了不少同门师姐。】 【她们向你发起了友好的问候。】 【她们似乎很喜欢你。】 【魅力+1】 “靠！怎么有个男人？” “那是林湫吧？她也太爽了吧？” “这种好事什么时候才能落到我头上？我好想和她换个牢房……” 一些被关在野蔷薇的女犯人们，纷纷向陈宵投去热烈的视线，也丝毫没有避讳地说着自己的欲望。 陈宵何时被这么多女人盯着过，而且是如此炽热的眼神。 而且这特么是友好的问候？ 陈宵都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掉进饥饿狼群的肉！ “别理会她们。” 林湫的脚步加快了些，同时提醒道： “她们中有不少是欲望女神与生命女神的信徒。” 陈宵被她拉着快步离开了监区。 同时也终于在监区大门上看见了自己监区的名字： [覃河第一特殊收容中心-D区] 并非监狱，而是特殊收容中心。 似乎是感受到了陈宵的疑惑，在去往食堂的路上，林湫在向陈宵讲解野蔷薇的分布。 “整个野蔷薇分成4个监区，咱们所在的区域是D区，除此之外还有C、B、A三个监区。” 回想起昨夜林湫与自己说的内容，陈宵皱眉问道： “这监区的划分，不会也跟女神有关吧？” “我猜是不是按照蒙恩者的状态？” 林湫一愣： “你还挺聪明的。” “你说的不错，虽然不知道野蔷薇是怎么做到的，但他们的手里有一种仪器，可以检测蒙恩者对女神的信仰值。” “而野蔷薇的四大监区，便是根据这个信仰值来划分的。” “像咱们所在的D区，属于信仰值最低的区域，大家大多都跟我一样，是偶然间被女神赐予了力量而做出了一些坏事，实际上对女神的信仰并不虔诚。” “而咱们也是最有可能在经过野蔷薇的矫正之后，摆脱蒙恩者的身份离开野蔷薇的犯人。” 【林师姐正在向你传授此界的修行知识。】 【悟性+1】 陈宵心中好奇： “那其他三个监区的犯人呢？” 一想到另外三个监区，林湫的脸色不禁有些难看起来： “她们中不少在成为蒙恩者之前，本身就是在向女神祈求力量的信徒，她们的信仰值远远超过了我们，或者说已经不能用蒙恩者来称呼她们了……” “具体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但你还是少招惹她们的好。” “甚至有少部分，连野蔷薇也有时候不得不向她们求助，这些人在野蔷薇享有着特权，说不定还真能把你从D区给调进她们的牢房里！” 陈宵撇了撇嘴，心中却是十分吃惊。 信徒们再怎么厉害，那也是罪犯吧？ 竟然还有监狱向罪犯们求助的？简直倒反天罡！ 林湫瞥了一眼四周，小声道： “我还听说，其实野蔷薇的地下，覃河的河底还有一个监区……” 还没等她说完，便有一道严厉的声音喝道： “D区24号牢房，林湫。” “到！” 林湫急忙拽着陈宵来到食堂的门口。 这里有两位女性治安官把守着，她们拉过林湫的手臂，在她的手臂上用一种特殊的金属仪器扫了一下，林湫的脸上露出几分痛苦的神情。 陈宵这才发现，林湫的手腕处，戴着一条黑色类似腕带一样的东西。 不仅是她，陈宵所能见到的每一位野蔷薇的犯人手腕上都有，那显然就是林湫口中检测蒙恩者们体内信仰值的东西。 当然，他身上没有。 “D区24号牢房，林湫，你当前的信仰值为533，较昨日下降10，较入狱时下降380，请继续保持。” “多谢。”林湫道了声谢，进了食堂里。 轮到陈宵，他学着林湫的样子，对着那两位治安官道： “D区24号牢房，陈宵。” 两位治安官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齐齐盯着陈宵看了许久，都给陈宵看的有些发毛了。 “进去吧。” “嗯？我不用检测信仰值吗？” “不用……”其中一位治安官停顿了一下，对陈宵说道：“不过用完早餐后，你在食堂里待着，林典狱要见你。” 【蔷薇宫的执法长老告诉你，宗主大人召见了你。】 【这或许是你得到修行功法的大好机会！】 正在等陈宵的林湫也是十分惊讶，虽然陈宵是入狱的第一天，但治安官对他的态度也太奇怪了吧？ 自己当时可是被强行带上了腕带的！而且每次检测信仰值的时候，身体都十分难受！ 陈宵就这么被放了进来。 林湫一脸难以置信： “陈宵，你是林典狱的亲属？” 第7章 宗主召见了你 “啧，那就奇怪了……” 林湫带着陈宵前往指定的位置用餐，自她入狱以来都是一个人吃饭，这还是第一次和狱友一起。 陈宵一眼望去，便见食堂也按林湫所说的那样，分成了4个区域。 只不过四个区域用餐的犯人们，进食的姿态却是完全不同。 林湫所在的D区这边，大家都很安分，各自坐在指定的位置上用餐，少有吵闹，这或许与大家的心态有关，毕竟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轻度的蒙恩者，估计并不想触碰野蔷薇的规矩而被长久地留在此处。 反观另一边的C区，却是闹得跟商K一般，女犯人们嬉笑打闹，丝毫没有一点身为入狱罪犯的样子。 奇怪的是，哪怕那些治安官见到了，也只是提醒了几句，并未对她们采取任何措施。 至于另外B区和A区就更诡异了，B区只有寥寥几位犯人前来用餐，但每一位身上都束着坚韧的拘束带，还有两位治安官在旁严格看守着。 【你见到了同门中修为极高的师姐们，向她们打个招呼吧？】 陈宵：“……” 老子打个锤子！ 自己只是瞥了一眼她们，就觉得身子一阵阵发冷，还好昨夜服用了生生再造丹，不然怕是都要喘不上气来！ 至于A区，则是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野蔷薇的早餐还算丰盛，陈宵这边有不少日常能见到的早餐，他打了一碗小米粥，拿了两根油条，至于林湫则要了一笼小笼包，外加一碗豆浆。 本以为会很难吃，但真的入口之后陈宵倒是眼前一亮，这里的伙食意外的还不错，比他上学时路上买的要好吃很多。 只是跟C区完全没法比，那边不仅有各种海参鲍鱼之类，桌上还摆满了啤酒可乐，甚至还有香槟，一度让陈宵怀疑她们是来开趴体的，而不是罪犯。 这么一看，D区的伙食简直能用寒酸两个字来形容。 到了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叫做收容中心了。 “咦，男人？” 不知是惊呼了一声，一些C区的犯人们注意到了陈宵的存在。 其中有一位身材妖娆的卷发女子，手里拿着一罐啤酒，摇摇晃晃地向着陈宵走来。 她毫无矜持地坐在了陈宵和林湫两人用餐的餐桌上，浑身散发着酒气。 被打扰用餐的林湫脸色刷得阴沉了下来，可在这女子面前却是敢怒不敢言，毕竟C区的每一位，可都是信仰值超过1000的虔信者。 “哟，真是稀奇！没想到咱们野蔷薇居然又来了一个男人！” “啧啧，这么年轻，还是楚南吧？” “让姐好好瞧瞧！” 她伸手就想去挑起陈宵的下巴。 【你似乎遭到了蔷薇宫师姐的调戏。】 【虽然本系统并不提倡吃软饭，但或许默默接受能够从她身上得到一些好处，快速为你的修行打下夯实的基础。】 陈宵：“……” 我可去你的吧！ 这女人太过妖艳，不是老子喜欢的类型，这软饭老子不吃！ 陈宵啪的一声，打掉了女子伸过来的手。 林湫惊了，这陈宵怎么能这么有种？不仅是她，其他D区C区的犯人们都惊了，这D区的小子居然真的这么头铁，敢招惹C区的犯人？ 果然，在陈宵拨开女子手掌的时候，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靠！” “装什么呢，像你这样的小白脸，老娘在外面的时候每天都能玩十个八个，别给脸不要脸！” 陈宵清晰地看到，女子的双眸忽的闪过了一抹红光，紧接着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气息自她的身上冒出，她的头发竟像一条条长蛇一般扭动了起来。 她要使用女神的力量？ 陈宵双瞳微缩，心中警惕却丝毫没有畏惧，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座监狱的特殊性。 果然，还没等对方动手，就有几位治安官走了过来，厉声喝道： “C区74号牢房柳如烟，违反犯人守则，扣除5点规诫点。” “柳如烟，你的规诫点已经没多少了，你应该也不想再进一次矫正室吧？” 治安官的话让柳如烟的脸色顿时大变，她瞥了陈宵一眼，不爽地离开了。 林湫平时也听说过一些柳如烟的名声，悄悄小声提醒道： “你完了，招惹上她，小心她使用女神的力量报复你！” “听说她信仰的女神是蛇母，不过不知真假，不少人都喜欢隐藏自己的真实信仰。” 陈宵冷哼一声： “她只要不怕进矫正室，那就来呗。” 他是有些忌惮，却丝毫没有害怕。 一来，从治安官的警告以及柳如烟的态度中可以看出，那矫正室对这些女神信徒们的威慑真的很大，而且野蔷薇定然是不允许这些犯人们肆意使用女神力量的。 其次，虽然自己的系统画风不太对劲，但就像那枚生生再造丹一样，给的东西可是实打实的，自己要是真能像系统所说的那样走上修行路，还怕什么女神？ 什么蛇母艳母的，都得给老子把头发盘起来！ 不少D区的犯人们也没想到陈宵居然这么有男子气概，这让许久未能接触男人的她们对他很是欣赏，纷纷投来热烈的视线。 林湫：“……” 有治安官在维持着秩序，C区的犯人们自然也就不敢再闹事。 野蔷薇给各个监区的犯人们都制定了严格的日程，用餐的时间自然也是，被刚刚那位柳如烟一闹，陈宵和林湫连早餐都没怎么吃。 林湫更是一脸苦色： “没吃饱一会儿的矫正课可怎么办啊？” 矫正课？ 瞧林湫那哭着脸的模样，陈宵估计这应该就是类似于劳改的活动。 一阵短促的铃声响起，食堂内的所有犯人齐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哪怕是C区的也不例外。 不过倒是有两个治安官朝着陈宵走来。 “D区24号牢房，陈宵。” “林典狱要见你，跟我来吧。” 说着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带着陈宵离开了。 【蔷薇宫宗主召见了你。】 【身为你的师尊，指点你的修行是她的职责，向她求取一份修行功法吧。】 第8章 典狱长的暴力 “林典狱就在里面，进去吧。” 两位治安官的视线在陈宵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她们都知道林寒霜的性子，她极少会单独召见监狱中的犯人，这小子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陈宵打开门走了进去，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 昨天刚被带进野蔷薇来时，他便短暂的在此停留过。 那位神秘的林典狱，依旧慵懒地将身子陷在柔软的办公椅里，双腿搭在办公桌上，手中正翻阅着厚厚的一册卷宗。 林寒霜的办公室与昨天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她的右手边，分明多了一根暗红色的鞭子。 屋内莫名的有些冷意。 “林典狱，你找我？” 啪。 林寒霜将手中的卷宗扔在桌上，有几张不安分的纸页翻飞起来。 “咦，人呢？” 陈宵便只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飘进鼻腔，林寒霜的身影已经从那张办公椅上消失，再一眨眼，她那高大的身躯竟是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前不到半米的位置！ 虽然林寒霜穿了高跟鞋，可直到她真正站起来，陈宵才真切的感受到这个女人的“高大”！ 陈宵的净身高是一米七八，可在林寒霜的面前还是矮了半个头。 若是想要看见林寒霜的脸，他必须得抬起下巴…… 但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陈宵就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托了起来。 林寒霜单手捏住陈宵的下巴，将整个身子都靠近了过来，就好像在观摩一件古老的文物一般，将陈宵捏着左右翻看，似乎想在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本是很暧昧的姿势，可林典狱那双冰冷的眸子却让陈宵生不出丝毫的亵渎之心。 她不再似先前陈宵所看见的那般慵懒，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极为阴寒的气息。 陈宵不知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并不像是在面对柳如烟时感受到的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反而更像是去跟朋友一起夜钓，谈笑间忽然发现身旁空无一人时的毛骨悚然。 是真正寒进了骨子里，柳如烟之流连给林寒霜提鞋都不配！ 陈宵在这一刻也意识到了，林寒霜绝对是一位实力强大的蒙恩者！不！甚至可能是某位女神的代行者！ “说吧。” 她捏着陈宵下巴的手微微用力，语气平静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蔷薇宫宗主想要亲自教导你。】 【她可是此界修为最高的修士之一，请宿主务必抓住这次大好机会！仙道就在眼前！】 滚犊子！她的眼神就像要把自己吃了一样，抓个锤子的机会啊！ 陈宵只能干笑一声： “说什么？” “我刚刚看了你的卷宗。”林寒霜松开了陈宵的下巴，却并未移开，而是缓缓向着他的咽喉移去，“说说看，你是怎么杀的那么人？你背后的那尊女神真名又是什么？” 闻言，陈宵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这些日子他已经受够了！不仅被关进治安署还天天得接受审问，现在更是把自己关进了女子监狱，跟一群疯子和怪人一起生活！ 哪怕林寒霜气势凌人，陈宵也没有半分惧怕，而是恼怒道： “我没杀人！” “直到现在治安署也没找到我杀人的直接证据，凭什么就说是我杀的？” “还有，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女神！我就是个普通人！” 最后一句话陈宵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有系统的存在，自己当然不能是一个普通人，但前半句可没说谎，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和任何一位女神扯上关系。 陈宵突然的强硬态度，让林寒霜稍稍有些惊讶。 随即露出了几分疑惑之色。 要知道，以她的实力，像陈宵这样刚刚觉醒女神力量的蒙恩者，是不可能如此硬气地与自己说话的。 那么答案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说的是真话，要么他体内的女神力量已经与自己不相上下！ “这怎么可能？” 根据治安署送来的卷宗，他在被送进治安署前，没有检测到任何的女神信仰值，当然现在也是。 这意味着陈宵并未撒谎，可这却更让林寒霜感到吃惊了。 她一把掐住了陈宵的脖子。 “你知道吗在这座监狱里，欺骗我的人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吗？” 语气更冷了几分，连带着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不仅如此，她所散发出的那种诡异气息也悄然之间填满了整个房间。 杀气弥漫。 若是柳如烟在此，怕是会直接吓尿在地，因为林寒霜此时已经解放了女神的力量！ 陈宵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上吊，整个人都被抬离了地面，大脑一阵阵缺氧。 林寒霜的话好像一串串梵音，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他艰难地挤出几个音节： “我没……骗你！” “有种……你杀……了我！” 陈宵有自信，既然这个世界能有女神这种东西，那自己一定能化为怨气最重的厉鬼，回来找林寒霜报仇！ 林寒霜脸色变了变，顿时卸掉了手上的力道。 她终于是紧紧皱起眉来。 先前她还对陈宵的话有所怀疑，可现在却已经能够确定，陈宵身上并没有任何女神的力量。 或许有某些女神的力量能够瞒过治安署检测信仰值的仪器，但绝对瞒不过她的感知！ 因为她刚刚真的能杀了陈宵，而他要真是与自己同位格的女神信徒，绝不可能不反抗！ “咳……咳咳！” 陈宵俯在地上，捂着脖颈剧烈的咳嗽，他怒视着林寒霜，骂道： “草，你这个疯子。” “我咒你大肠末端长出个味蕾，并且这辈子没男人要！” 对于陈宵这无比恶毒的诅咒，林寒霜额角青筋凸了凸，差点就没忍住用高跟鞋朝着他狠狠地踢上一脚。 但相比于这个，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弄清楚。 她没理会陈宵，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重新翻开那份卷宗。 其实真相并不像陈宵说的那样，随着这份卷宗送来的，还有一份监控录像，上面清晰的拍摄到了陈宵杀人的画面。 这也是他不能被释放，而是被送来这里的原因。 而林寒霜百思不得其解： “陈宵到底是怎么杀了那十几个男人的，他们无一例外，可都是蒙恩者！” 第9章 把我当你养的狗了？ 而之所以没给陈宵定罪，也是因为那些蒙恩者，每个都是治安署通缉中尚未抓获的人员，这些人胡乱使用女神的力量，陈宵的行为反而还是为民除害。 只不过联邦的律法并不支持以私刑宣扬正义这种事。 但他身上却又没有任何女神之力，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陈宵的情况太过复杂，治安署无奈只能把他送来野蔷薇这个特殊收容中心，以免再次发生类似的事。 他定然牵扯到了某些女神，治安署希望林寒霜能够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当然，这些不过是治安署的说法，林寒霜却觉得没那么简单，治安署应当对自己隐瞒了一些东西，否则仅仅以陈宵这种级别的事，按理说根本不需要自己亲自处理。 “被这小子杀掉的那些人，身份恐怕有问题。” 还有这份监控录像，暂时还是不给他自己看了。 他显然失去了有关这部分的记忆，这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保护，林寒霜如此想着。 将这些事都给捋顺之后，林寒霜这才重新放下卷宗，将视线落回到陈宵身上。 便见到他正鬼鬼祟祟，已经悄悄摸到房门准备溜了。 “你想越狱？” 淡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陈宵干笑了一声，默默将已经搭在门把手的手上缩了回来。 “野蔷薇监狱建了三百年有余，目前为止还没人从这里成功越狱过呢。”她慵懒地躺在办公椅上，手中把玩着那根鞭子。 陈宵可不会被她唬住。 显然这位典狱长没有要释放自己的打算，那等自己借助系统的力量真正踏上仙路，成为一位强大的修行者时，谁又能知道自己会不会是野蔷薇历史上第一个越狱成功的犯人呢？ 不对，自己本来就不是犯人，只是重获自由罢了！ 林寒霜可没想到陈宵心里还在盘算着越狱的事。 她这次叫陈宵过来，就是确定他所信仰的是哪位女神的，现在已经得到了答案，也就没理由再留他在这里。 “你可以回去了……”她淡淡开口道。 可没想到陈宵却是眼睛咕噜一转，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是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沙发上传来熟悉的淡淡香气，好像在哪里闻过。 陈宵耸了耸鼻子，索性直接躺倒在沙发上，正好一边还有一坨毛毯垫着当枕头，舒服的很。 “你叫我来我就来，让我走我就走，把我当你养的狗了？” 林寒霜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并不是因为陈宵那无礼的话，而是因为……那张摆在角落里的沙发，是她的专属沙发！平日里若是太忙来不及休息，她便会在那张沙发上睡上一小会儿，就连她最信赖的助理阿莱尔都没坐过，这个男人竟然躺在了上面，还枕着自己的毯子？ “联邦的律法可没剥夺我的人权！” 陈宵终于找到了这个反将一军的机会，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始终坚定的认为自己没罪，自然也不怵她这什么典狱长的名头。 虽然在这里她才是土皇帝，可不代表自己不能借由大义的名分讨回点东西！ 毕竟这件事上他自始至终没有任何过错。 他伸了个懒腰： “你刚刚对我施行暴力，意图严刑逼供屈打成招，我要是向联邦检察署提起诉讼，你这典狱长的位置怕是坐不安稳了呢。” 林寒霜看着他在自己的沙发上扭着身体，眉头不禁跳了跳。 “你在威胁我？” 林寒霜成为野蔷薇典狱长也已经有十来年了，还是第一次见有犯人敢威胁自己的。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 林寒霜很想告诉他，在我的野蔷薇，没有什么人权，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不过她倒是想听听，这小子接下来还敢说出什么话来。 “你想表达什么？” 陈宵自然没有什么让她把头发盘起来的想法，他现在最想到的就是系统任务中需要的修行法门。 林寒霜是站在野蔷薇顶端的女人，她身上一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怎么开口呢？ 陈宵思索了好一会儿，手下意识地绞着那带有淡香的毛毯，这一幕看的一旁的林寒霜青筋直跳。 “我在今天早晨用餐时，招惹了C区的一个犯人。” “我的狱友告诉我，她很有可能会使用女神的力量报复我。” “典狱长应该也很清楚，我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陈宵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了，希望林寒霜给他能够抵抗报复的方法或者力量。 林寒霜倒是没想到这家伙这才第一天入狱，这么快就招惹上监狱中的犯人了？ 不过瞧他那俊俏的模样，想来是那些骚蹄子们主动找上了他。 “C区的犯人，是谁？” 陈宵摊了摊手： “典狱长，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是报复谁谁谁，要是以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又该怎么办？也来找典狱长告状吗？” 林寒霜点了点头，明白了陈宵的意思。 也对，他一个普通人，在全是蒙恩者的野蔷薇，那就跟待宰的雏鸡没什么区别。 思来想去，林寒霜最终从脖子上解下了一道红绳，上面吊着一块黑乎乎的磁石。 “你把这个戴在身上。” 林寒霜并没有说这是什么，但陈宵本来也没打算问。 系统会告诉他一切。 陈宵欣喜地上前，将林寒霜摘下的磁石吊坠接过。 只是在触碰的一瞬间，脑海中就弹出了系统的提示。 【你的师尊蔷薇宫宗主赐予你一枚玄雷磁晶】 【这枚玄雷磁晶内部蕴含着强大的雷霆法则，若能好生参悟，定能习得强大的雷法】 【任务：寻一门修炼功法已完成】 【获得龙筋大力丸*1】 【任务已发布：参悟玄雷磁晶，习得雷法】 【奖励：清心悟道丹*1】 陈宵一愣，随即有些惊喜，虽然并没有直接得到修行功法，但林寒霜给的这件挂坠，依旧被系统判定完成了任务。 林寒霜见陈宵愣神，问了一句： “怎么了？” “没……谢谢林典狱。”陈宵笑呵呵地道了声谢。 倒是让林寒霜怔了怔，这家伙似乎真没把自己方才对其付诸的暴力放在心上啊？ “现在可以说了吧？”她开口问道。 “说什么？”陈宵一愣。 “C区，说要报复你的那个犯人，是谁？” 第10章 领悟！九霄玄雷诀！ 陈宵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直接说出了柳如烟的名字，这种告状的感觉太爽了。 林寒霜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叫了两个治安官将陈宵带走了。 …… 陈宵离开林寒霜办公室的十分钟后，有一位金发女子打开了房门，她的鼻梁挺拔，双瞳呈水蓝色，虽是东方样貌却能明显看出混血的特征。 她正是林寒霜的助理阿莱尔。 “典狱长，您的咖啡。” 阿莱尔来到林寒霜身侧，将一杯刚冲好的咖啡小心地放在桌上。 她其实并不算矮，可是在高大的林寒霜面前便显得十分娇小了。 “阿莱尔。” “在。” “把C区那位叫做柳如烟的犯人关进规诫室。” 阿莱尔点了点头： “好的典狱长，需要惩戒她多久？” “三天。” “是。” 阿莱尔动作很快，立马就将林寒霜的命令吩咐了下去。 一般这个时候她就该退下了，可今日却不知为何，林寒霜感觉她总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事？”林寒霜开口询问。 阿莱尔扭捏了片刻，板下脸来十分认真地问道： “听说您方才审问了那位特殊的犯人。” 她今天在监区，可是听了不少犯人们都在说陈宵的事，这位新来的男犯人似乎还挺受她们欢迎的。 虽然知道典狱长大人严厉残酷，不可能对这种年纪小的男生有什么兴趣。 但一想到典狱长大人竟然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这种事她便难以接受。 阿莱尔曾经是个流浪的孤儿，很小的时候被林寒霜捡到并养大，所以典狱长对她来说是亦母亦姐的角色，是最完美圣洁的，是她此生最为崇敬之人，她绝不允许典狱长和男人这种肮脏低等的生物有任何接触！ 林寒霜却是不知阿莱尔心中还有这等念头，想到陈宵这个没心没肺又嘴贱，甚至还敢威胁自己的臭小鬼，倒是嘴角勾起一道细微的弧度。 这一幕落在阿莱尔的眼里，却如天崩地陷。 该死的……那个男人到底对典狱长做了什么！ “可恶可恶……处以极刑……处以极刑……”她小声的呢喃着，眸底的水蓝色中竟是有一抹猩红在涌动。 “那家伙倒是挺有趣的。” 林寒霜如此评价陈宵，却也没更多提及他了。 “让他和D区的犯人们一同生活就行，至于矫正课……也让他一并去上吧。” 虽然没感知到他对某位女神有信仰，但好歹做个保险，上了矫正课信仰值自然就会越来越低。 阿莱尔的表情藏在刘海下的阴影中： “阿莱尔明白了……” 透过刘海的缝隙，阿莱尔在偷偷欣赏着自己最崇敬的典狱长大人，还是如同往日一般美丽，这光洁的脖颈，好想……不对，等等！ 阿莱尔猛然发现，林寒霜平日都会戴在脖颈上的那枚吊坠，今天竟然不见了！ “难道是忘记戴了？”阿莱尔心中如此想着。 但不应该啊，那枚吊坠可不是普通的吊坠，而是典狱长大人分离出的部分女神力量！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忘呢？ 林寒霜见阿莱尔还没走，不禁转头看向她，后者立刻变换成平日里林寒霜所见到的严肃模样。 “还有事？” 阿莱尔嘴唇微动，想问吊坠的事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咬了咬下唇： “没事……阿莱尔退下了。” 阿莱尔迈步准备离开，虽然不舍但她心里知道，典狱长大人工作时需要安静。 还没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声音： “等等。” “典狱长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她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 林寒霜指了指角落的那张沙发。 “那张沙发，帮我丢了吧，换一张。” “好的。” 阿莱尔走到沙发旁。 此时她背对着林寒霜，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感受着那和典狱长大人身上同款的淡淡香气，她露出舒畅又享受的神色。 但很快就鼻翼便轻轻动了动。 “咦……怎么好像混了点奇怪的味道……” 只是实在分辨不出是什么。 “典狱长，这张沙发还很结实，也没坏，您确定要丢了它吗？” “嗯。”林寒霜已经埋头工作了，也没在意阿莱尔，敷衍地应了一声。 “典狱长，这张沙发摆在阿莱尔的办公室似乎刚刚好呢，您可以把它给我吗？” “随便。” 这张沙发被陈宵躺过，她反正不会再要了。 既然阿莱尔想要，那就给她吧，总比丢了的好。 “太好了！” 阿莱尔露出雀跃的笑容，小小的身子竟然生生将有1.5个自己那么长的沙发给扛走了。 顺手关上林寒霜的办公室门后，几个路过的治安官便见到在走廊狂奔的阿莱尔，跟坐着玩具火车的汤姆一样。 …… “典狱长说了，你需要和D区的犯人们一起上矫正课。” 治安官并没有将陈宵带回牢房，而是带着他去了一个露天的区域。 这里空间极大，陈宵粗略估计能有十数个足球扬那么宽阔，脚下是松软的沙子，他见到犯人们排得整齐，正在治安官的带领下做着一些像体操一样的动作。 “她们的矫正课不方便中断，你的狱友也在那里，你在此稍等一会儿，等她们结束后跟着她一起去上下一节课就行。” “谢谢。” 陈宵道了声谢，那位治安官便转身离开了。 趁着这个空档，陈宵默默来到了一处阴暗偏僻的角落坐下，看似在观看她们做操，实则是悄悄取出了林寒霜给的玄雷磁晶。 【你试图参悟玄雷磁晶中的雷电法则】 【正在检测悟性】 【悟性：61】 【参悟成功！（参悟悟性需要50点）】 陈宵闭上眼，将玄雷磁晶握在手心，进入昨天洗髓换骨后的修行状态。 大脑放空之下，很快，掌心便有一道酥麻的电流，穿透了皮肤，在他的四肢百骸中高速游窜。 它们好似寻不到出路的牛群，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 陈宵闷哼一声，收敛心神，有意识地将它们往空荡荡的丹田处引导而去。 这一招果然有效！ 那些无处可去的雷电之力终于寻到了出口，一股脑地全往陈宵的丹田倾泻而去。 【你正在汲取玄雷磁晶中的雷电之力……】 【强大的雷电法则充满了你的丹田，你的灵根被雷电吞没，你似乎心有所感】 陈宵只觉得整座天地都消失了，自己仿佛置身于雷云之中，目之所及只有狂躁的雷电。 轰！那无数紫色惊雷，瞬息间尽数朝着他的肉身劈下！ 陈宵猛地睁眼，眸中有电弧闪烁。 【恭喜！你从宗主赐下的玄雷磁晶中领悟了九霄玄雷诀（初解）（0/1000）】 …… 野蔷薇C区。 正在上矫正课的C区犯人们，忽然见到两位执法治安官严肃而来，在柳如烟好奇的目光中，她们直直朝着她走来。 “柳如烟。” 柳如烟懵了。 “早晨用餐闹事的是你吧？走吧，进规诫室，三天。” 第11章 突破！炼气一重！ 在陈宵成功领悟九霄玄雷诀时，他便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丹田内充斥着一股爆炸性的力量。 “我好像能够将这份暴躁的力量导出身体！” 陈宵心念一动，掌心倏地朝着身前的沙地射出了一道细小的雷霆。 【你使用了掌心雷】 【灵力-1】 陈宵惊喜地望着焦黑的沙地，又望了望自己的手掌，没想到这系统虽然很不靠谱，但在关键的时候也没有掉链子嘛！ 虽然目前只是领悟到了九霄玄雷诀的初解，但自己就已经能够掌控雷电这种超凡的力量！ 这一刻，他真正体会到了系统口中“化凡入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只需要好好利用自己的系统，他便能够拥有反抗这些女神信徒们的力量！ “或许，逃离这座野蔷薇并非奢望。” 陈宵心中如此想着，日子一下子就有了盼头。 【任务已完成！】 【恭喜宿主成功踏上修行之路！并突破至炼气一重！】 【获得清心悟道丹*1】 “踏上修行之路？炼气一重？那现在的我应该已经不算是普通人了吧？” 陈宵打开了自己的面板： 【姓名：陈宵】 【境界：炼气一重】 【身份：蔷薇宫入门弟子】 【气力：100/100】 【灵力：99/100】 【魅力：9】 【悟性：61】 【所修功法：九霄玄雷诀·初解】 【掌握招式：掌心雷】 “果然！变成炼气一重了！” 面板上显示的境界不再是“凡人”，这意味着陈宵真正的走上了修行之路。 只不过……在女子监狱里修仙道的，怕是古往今来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吧？ 虽然很别扭，但不得不说自己的修行路意外的顺畅。 陈宵的心情大好，眼下他还有一枚龙筋大力丸和一枚清心悟道丹没有使用，也不知道用了之后自己的实力又会得到怎样的提升？ …… “陈宵？” 耳边传来林湫惊喜的声音。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跑向着这边跑来。 陈宵默默将刚刚劈得焦黑的小沙坑埋好。 “你怎么在这里？”林湫并没有察觉到陈宵的动作有什么异常，“你不是被典狱长叫走了吗？” 她仔细盯着陈宵看了好一会儿，倒是没看到他身上有什么伤。 当下不禁小声惊呼： “典狱长召你做什么？我还是头一次见被典狱长召见还毫发无损的。” 比起林寒霜和其他的那些犯人，这林湫显然单纯的多。 陈宵起了点坏心思，唬她道： “典狱长见我长得帅，说让我来监管你们D区的犯人呢。” 林湫眯起眼，一脸嫌弃道： “你把我当小孩子骗呢？” 陈宵亮出林寒霜给的那枚吊坠，吊坠中蕴含的雷电法则与陈宵体内的灵力共鸣，使得丝丝电弧缠绕在他的指尖： “你看这还不够证明吗？” “这是……！”而林湫在见到那枚吊坠的瞬间，直接从地上弹射而起，身子微微颤抖着不断后退，面色惊恐，仿佛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陈宵并不是女神信徒，无法体会林湫这种蒙恩者的感受，自然也就不会懂这块吊坠对她们意味着什么。 那是自灵魂深处产生的战栗，如蚂蚁与巨象，乃下位者对上位者天生的恐惧。 林湫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想要跪倒下去，好在陈宵及时将吊坠收起，那股压倒在林湫身上的恐惧气息才缓缓消散。 林湫再看向陈宵时，眸底闪过一丝畏惧。 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见自己的狱友变得有些惧怕自己的样子，陈宵不禁一愣。 原来这枚吊坠对这些蒙恩者来说是如此恐怖之物啊？仅仅只是一枚吊坠就有如此大的威力，若是林寒霜亲自出现在她们的面前，岂不是…… 难怪她能当成典狱长呢。 话说，如果林寒霜给自己的这枚吊坠蕴含的是雷电法则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林寒霜所信奉的女神跟雷电有关？ 风暴女神？还是雷电女神？ 这是天生就用来惩戒的力量啊，太适合当典狱长了。 但随即一个问题在陈宵的心底冒出，如果说林寒霜也是高位的女神信徒，那为何她能当典狱长，而林湫这些人却要被关在野蔷薇呢，她们之间又有何不同? 林湫那边缓了半天脸色才好了一些。 陈宵解释道： “好吧，其实我刚刚确实是骗你的，这枚吊坠只是典狱长给我用来防柳如烟报复的。” “原来……是这样。” 终于听到了比较合理的解释，林湫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 忽然，一阵短促的哨声传来，不远处几位严肃的治安官朝着两人这边走来。 “D区24号牢房林湫，速速归队！下一节矫正课马上就开始了！” “是！”林湫急忙应了一声，小跑了回去。 但那两位治安官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凝眸看向陈宵。 典狱长已经吩咐过了，他也要一并参加矫正课。 “D区24号牢房陈宵！没听到矫正课要开始了吗？速速归队！” 我也要上吗？ 陈宵指了指自己，刚想开口询问，便对上了两人那严厉的目光，她们轻轻把玩着手里的鞭子，似乎就等着自己违抗命令。 特么的，要是自己说不去，那鞭子是不是就要落到自己身上了？还是说要带自己去规诫室？ “是！” 陈宵没有半点犹豫，立即跟在了林湫的身后，跑进了D区监狱的队伍中。 队伍人不少，估摸着有近千人，作为队伍中唯一的一个男人，陈宵的出现自然吸引来了不少视线，但她们没有一人敢轻举妄动，都害怕受到惩戒。 刚刚那两位严厉的治安官来到众人面前，背着双手，大声道： “矫正二课，现在开始！” 陈宵站在林湫的身侧，趁着治安官不注意的时候悄声问道： “喂，林湫，矫正二课是干什么的？” 林湫偏过脑袋，装作一副不认识陈宵的样子。 她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心里已经在不停地咒骂自己的狱友。 陈宵你这混蛋，不要跟我说话，不要害我受罚啊！ 但治安官却仿佛没看见似的，自顾自喊道： “D区的犯人全体都有，现在开始跟我去往黑石矿区！” “今日你们只需要搬够三吨重的黑石就算完成课程！” 【蔷薇宫向你发布了入门弟子任务：搬运黑石。】 【完成宗门任务可获得奖励：气力上限+10】 第12章 典狱长大人，陈宵他完成了课程 本来他还挺抗拒这劳什子矫正课的，但没想到这在系统的眼里竟然算是宗门派发给自己的任务！ 不得不说，虽然系统画风不太对劲，但陈宵仔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甚至完成之后还能得到气力上限的奖励！ 这一下子就让陈宵对这矫正课期待了起来。 林湫偷偷瞧了瞧陈宵那跃跃欲试的神色，心中直叹陈宵疯了，他根本不知道搬运三吨的黑石意味着什么！ 两位治安官带着D区的犯人们穿过了这片沙地，又越过一道厚重的金属巨门，便抵达了她们所说的“黑石矿区”。 视线一下子就昏暗了下来，这里不再像方才的沙地，能见到蔚蓝的天空，整片区域被一片暗红色的穹顶笼罩着，矿区的面积比沙地还要大上许多，高耸的岩壁上嵌着幽蓝的冷光灯，这才让那些黑石有了些许颜色。 这野蔷薇究竟有多大啊？ 陈宵自然也见到了所谓的黑石，呈不规则多面体状，表面泛着金属般的冷光，暗紫色纹路在其内部如血管般脉动。 在矿区的某个角落里，已经稀稀散散有不少犯人们站在矿脉上，手持工具将黑石从矿脉上凿下，耳边金铁相交声不绝。 陈宵认得她们，这些是C区的犯人们。 治安官将D区的犯人们带到矿脉较为稀疏的地方，这里的黑石并不需要开采，只是随意地堆积着。 显然D区犯人们的矫正课与C区并非是同一个强度。 “矫正二课，正式开始！” 随着治安官一声令下，D区的犯人们一个个苦着脸挪向那些堆积的黑石，唯独陈宵一人显得兴致勃勃。 “陈宵！等等我！”林湫跟在陈宵身后唤道：“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只是怕受罚。” 陈宵倒是没放在心上，他看了一眼手臂大腿都有些细瘦的林湫不禁问道： “话说这三吨的黑石，你搬得动吗？” 林湫解释道： “可以，我们每天都是这么搬的，女神的力量会改造我们的身体，所以我其实比你想的更有力气。” 陈宵点了点头，从地上抱起一块黑石。 奇怪，明明只有人头大小的黑石入手竟然十分沉重，足足得有八九十斤，且有一股灼热感。 林湫也抱起一块黑石，稍显瘦削的身体竟丝毫没看出吃力的样子。 她跟陈宵并排走着： “刚刚没回答你的问题，现在你可以重新问了。” 陈宵确实有不少问题想问，便趁此机会开口： “野蔷薇的矫正课，按理说应当是为了降低你们体内的信仰值吧？那为何矫正二课会是这种体力劳动？” “其实是和这些黑石有关。”林湫思索了一会儿，拍了拍怀里的黑色石头：“这些黑石可以在一定程度屏蔽或者削弱女神的力量。” “在这片黑石矿脉，我们这些蒙恩者所拥有的女神力量会被压制到一个最低的程度，在这基础上再让我们进行超越自身体能的劳动，就会减少我们对女神力量的依赖。” “不只是矫正二课，你错过的一课，还有下午的课程，最终目的都是这个，只是形式不同。” 原来是这样！ 陈宵有些惊讶，建造这野蔷薇并制定这些矫正课程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林湫笑了笑： “我们的日常其实和普通监狱的日常相差不多，只是稍微累点，毕竟我们对女神的信仰还很浅。” “可一旦进了C区，这些方法可就不太管用了……” 陈宵瞥了一眼远处C区的犯人们。 想必除了矫正课外，她们还需要接受某些更特殊的矫正才行。 至于B区的犯人，陈宵一个都没见到，A区就更不要说了，要不是野蔷薇实实在在划分了一个A区，陈宵都要以为A区是个流传在狱中的都市传说了…… 陈宵在服用了生生再造丹后，身体便已经达到了普通人的顶点。 所以搬运三吨的黑石，虽然不少，但对他来说倒也没什么难的，无非辛劳多往返几次罢了。 反倒是林湫令陈宵十分惊讶，虽然汗水已经打湿了衣领，可她却还能一直跟上陈宵的步伐，这对她这样体型的女孩子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体质强化比自己的生生再造丹也不遑多让啊，陈宵再一次感受到女神力量的强大。 对此，林湫的回答也很简单。 习惯了。 …… 约莫一个半小时后，两人总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份额，将三吨的黑石从矿脉中搬离了出来。 “D区24号牢房，林湫，总重3054千克，课业完成。” “D区24号牢房，陈宵，总重3107千克，课业完成。” 随着治安官宣布陈宵的任务达成，陈宵脑海里便立刻跳出了提示。 【恭喜！你完成了蔷薇宫发布的弟子任务：搬运黑石】 【任务已完成】 【气力上限+10】 【气力：26/110】 随着任务完成，陈宵分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处在一种奇妙的变化中，自己的体质似乎强大了一些！ 一旁的治安官和林湫都面色怪异地望着他。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到有人完成了矫正二课还这么高兴的人。 矫正二课结束后倒是没有其他的课程了，从现在到下午一点的矫正课开始之前，都算是午餐时间。 陈宵本来也花了不少力气，急忙拉着林湫去食堂吃饭以补充体力。 D区的伙食并不算丰盛，但好歹是比陈宵在治安署吃到的只有一格炒白菜的盒饭要香多了，这让许久没能吃到正常饭菜的陈宵很是感动。 【进食凡米，气力+20】 【饮用凡水，气力+15】 …… 一顿风卷残云之下，陈宵的体力很快就恢复了许多。 而这时，在另一侧门有一群女犯人们带着滔天的怨气走进食堂。 陈宵见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她们分明就是刚结束矫正课的C区犯人们。 本还在安静进食的林湫一下子紧张起来： “陈宵，小心柳如烟！” 她很清楚，矫正二课劳损身心，这时候通常是犯人们最暴躁的时刻，监狱里绝大多数冲突都是在这个时间段发生的。 如果柳如烟有心想要报复陈宵，极大概率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可没想到的是，那些C区的犯人们，明明也看见了陈宵，却一个个假装没看见似的，甚至在林湫看来，她们似乎有意在躲着陈宵！ 而且林湫左顾右盼，始终也没看见柳如烟。 “奇怪……柳如烟人呢？” 陈宵对那个女人的处境没有丝毫兴趣，他现在只关心，下午的矫正课若是也算弟子任务的话，那自己再完成岂不是还能得到奖励？ 于是他咽下最后一口饭菜，眼睛闪着光对林湫问道： “林湫，下午的矫正课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等不及了！” “啊？”林湫愣了愣神，“啊！？” …… 林寒霜的办公室。 阿莱尔已经将林寒霜的沙发运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且将林寒霜留下的那床毯子珍藏了起来。 她整理仪容，敲了敲门，得到准入的许可后这才开门进入。 “典狱长大人，根据下面治安官的报告。” “陈宵已经在上矫正课了，而且……他搬完了所有的黑石。” 本来还慵懒在椅子上处理工作的林寒霜忽然眉头一挑： “哦？” 第13章 我一定要越狱！ 陈宵他又没女神力量的护持，身子顶多也就是个正常的成年男子，竟然还真的完成了搬运黑石的矫正课？ 这小子……果然没那么简单。 还是得多留他在野蔷薇仔细观察一段时间。 “对了，阿莱尔。” “在。” “治安署那边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吗？” 阿莱尔知道林寒霜问的是什么，她摇了摇头： “没有……治安署那边还没找到那些人的尸体。” “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没有，不过在几个案发现扬，都检测到了死亡女神的力量残留。” 死亡女神？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原本慵懒的林寒霜坐直了身子，整个人都冷冽了下来。 在治安署的体系内，死亡女神当属最“臭名昭著”的女神之一了，或许祂本身并无善恶之分，但每次祂的出现，都会为某些不幸的家庭带来灾难。 毕竟这是祂的权能。 因此，野蔷薇也收容过不少的死亡女神信徒。 林寒霜：“继续说。” 阿莱尔停顿了片刻，小声道： “不过因为残留的力量太过稀薄，无法分辨出力量是源自受害者还是陈宵。” “典狱长大人，陈宵他有没有可能是……” 林寒霜摇了摇头。 “他不是。” 她对死亡女神的力量可太熟悉了，若陈宵与死亡女神有关，她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帮我留心治安署那边的情况，有任何消息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另外，陈宵那边继续给我盯着。” “是，典狱长大人……” …… 野蔷薇监狱的地下某处，被两位治安官控制住的柳如烟正拼命地挣扎着，她面前不远处有一扇黑漆漆的金属大门，上面写有“规诫室”三个大字。 柳如烟的声音十分尖利： “我的规诫点还没扣完！” “你们不能把我关进规诫室！” 治安官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答道： “这是典狱长的命令。” 柳如烟神色一怔，随即变得无比怨愤起来，她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唯一不安分的事，就是早晨的时候骚扰了一下D区的那个犯人。 自己被关进规诫室，只可能是因为他！ “草！林寒霜那个婊子……” 只是更恶毒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已经被拖到了规诫室的门口。 曾经进过规诫室的柳如烟望着那扇熟悉的房门，只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鬼门关前。 双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两位治安官强行将她送进了规诫室，随后关上了房门。 她们对柳如烟没有丝毫同情，准确的说是对C区的绝大部分犯人都是这种态度，甚至觉得她们该定期被送来规诫室才对，而不是扣完规诫点才被送来。 不同于陈宵林湫两人所在的D区，C区的犯人几乎不是蒙恩者，而是发自内心信奉自家女神的虔信者。 这些人所犯下的罪行，普遍比D区的犯人们重很多，而且大多是主观意愿犯罪，与D区那些被女神力量驱动犯罪的犯人们有本质上的区别。 “啊——！” “放我出去……” “求求你们了！放我出去！” 房门内传来柳如烟的哭喊与哀求，指甲划过铁门，传来刺耳的声音。 然而两位治安官面无表情，默默地离开了此地。 …… 食堂内，还在吃饭的陈宵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只是完成了一个弟子任务，就坚定了林寒霜要把他留在野蔷薇的念头。 眼下的他，还在期待着下午的矫正课程。 既然上午的矫正课能增长气力上限，那么下午的自然也该能得到对应的奖励！ 林湫愣在原地，自己这个狱友真叫人捉摸不透，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喜欢去上矫正课的！ “下午的矫正课和上午不同。” “上午一般是体能矫正，削弱身体对女神力量的依赖，下午就是心理干预和信仰压制。” 陈宵一听就懂了。 上午是体育课，下午是文化课。 “啊……我真的很想要个叉子！” 这时，不远处一道懊恼的声音，吸引了陈宵的注意力。 那是C区的一位女犯人，正对着自己面前的海鲜面露出苦恼之色。 毕竟野蔷薇再怎么说也是监狱，并不会给犯人们分发叉子这种尖锐的餐具。 但在陈宵惊愕的目光中，只见那个女犯人将自己的金属勺子拿起，双手用力一撕，竟然像撕开纸张一样毫不费力就将勺子给生生撕开了！ 一只勺子被她硬生生改造成了叉子。 她身边坐着一位皮肤黝黑的女犯人，这位更是个狠人，她将手里的勺子紧紧攥在手心，揉吧揉吧给团成了一个金属小球，随后一仰头将其扔进了嘴里喀嘣喀嘣嚼碎给咽了下去。 再向旁边看去，还有把汤汁凝聚成一条小蛇再将其吞下的，有倒挂在天花板，让所有食材也跟着自己悬浮在空中的，有把自己化为一滩水摊在地上让别人踩的…… 颠覆常识的画面，就这么活生生地在陈宵面前演出着。 而所有人都在自顾自的用餐，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仿佛这就是她们的日常。 唯独陈宵望着这些透着诡谲之感的景象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这就是女神力量对她们的改造……” 他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女神力量的强大与诡异，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绝对不想要这股力量！ “变强！并逃离这座监狱！” 这便是陈宵心中唯一的念头。 虽然在这里系统能够发挥不小的作用，却不代表在系统所在的修仙世界就只有蔷薇宫这么一个宗门了！ “林湫！” 他忽然抓住林湫的肩膀： “下午的矫正课什么时候开始？快带我去！” 林湫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她看了一眼时间，思索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下午的矫正课是去黑石冥想室，那我先带你过去吧。” 林湫的行动力很强，这便带着陈宵赶往所谓的黑石冥想室。 而陈宵所期盼的系统提示也在这时适时弹出： 【蔷薇宫向你发布了入门弟子任务：于黑石冥想室静修一个时辰。】 【完成宗门任务可获得奖励：灵力上限+10】 陈宵心头一喜：“果然来了！这次是灵力上限！” 第14章 心魔幻境 “就是不知道明天是否还会有这些奖励！” 如果有的话，那自己完全能在野蔷薇肝到成仙啊！ 越发感受到自己的狱友对矫正课的热忱，林湫直摇头。 看来陈宵已经失心疯了。 在林湫的带路下，两人来到了监区地下的一个环形大厅，上面镶着“黑石冥想室”的牌子。 陈宵自然没有任何感觉，但林湫来到这里显然有些不适。 整个黑石冥想室都是由黑石所铸造，每一位女神信徒来此都会感到如同溺水一般的窒息感，信仰值越高者窒息感越重。 不过黑石冥想室属于矫正课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大多数犯人们都已经习惯了。 “D区24号牢房，林湫。” “D区24号牢房，陈宵。” 在黑石冥想室的门口做好登记之后，林湫就带着陈宵走了进去。 这一节矫正课没有其他的规定，只需要在里面待够两个小时即可。 冥想室内的空间很宽广，地上摆放着刻满了古怪符文的黑石蒲团，每一个蒲团上都摆有一个带刺的头环。 已经有不少犯人们在蒲团上入定，丝毫没察觉到两人的到来。 “那叫荆棘冠冕，是一种神经传导装置。” 林湫一边解释道，一边将荆棘冠冕戴在了头顶，随即盘腿坐在黑石蒲团上。 只是刚戴上荆棘冠冕，她的眉头就不受控制的锁起，显然这玩意并不舒服。 陈宵将荆棘冠冕拿在手上，还在犹豫要不要戴上，毕竟这东西对自己应当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请把荆棘冠冕戴上。” 身边却忽然传来一道柔和圣洁，宛若天籁一般的声音。 陈宵转头，见两座高山。 仔细一瞧才发现自己看错了，是一位治安官。 只是……她为何穿的是修女服？而且脸上还戴着一副由黑石制造的面具。 不知道她长相如何，但从身材判断，一定不会难看。 似是发现陈宵是野蔷薇的新面孔，修女自我介绍道： “我是看守黑石冥想室的治安官，同时也负责矫正三课。” “当然，如果你心中有难以释怀的罪业，也可以来此忏悔。” “愿**保佑你。” 陈宵很确定她吐出了两个音节，可落入自己耳中的时候却自动消音了？ 是害怕自己听见了祂的真名，而成为祂的信徒吗？ “请把荆棘冠冕戴上。”修女重复了一遍。 “好……” 陈宵将荆棘冠冕戴上，学会林湫的样子，坐在那黑石蒲团上。 而修女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她将双手紧扣，置于胸前，虔诚地念诵着什么。 只是那些声音钻进耳朵时，却变成了一首首儿时的摇篮曲，不知不觉中，陈宵觉得身体变得好沉，困意不断袭来。 若是此刻陈宵睁开眼便能看见，天花板上吊着的那个巨大的荆棘冠冕，正垂落下千万条丝线，链接着每一位打坐入定的犯人们。 修女摘下了黑石面具，露出一张妩媚至极的面庞。 她轻轻自语： “精神压制已完成，现在开始信仰对抗训练。”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陈宵只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纯白的房间。 除了自己穿着的囚服之外，这里什么都没有。 【宿主已来至心魔幻境】 【修行任务：请宿主抵抗心魔的精神诱惑】 “看来这就是矫正三课的修炼内容啊。” 陈宵摩拳擦掌，一副期待的神色。 不一会儿，他的耳边就传来阵阵靡靡之音。 朦胧的雾气中，走出一道不着寸缕的曼妙身影。 “……” 陈宵脸一黑，不禁骂道： “这心魔这么低级？” 这一招要是对付不久前的自己，那或许很有用，毕竟自己本来还期待着能撑到美人计那一关呢。 可对现在的自己来说，那真的是起不了一点作用！ 要知道，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可是野蔷薇，连白若荷那样的荧幕女星都被关押在这里，可想而知这里的女性质量有多高。 不管是林寒霜还是林湫，长相都是极美，不过气质有所不同，哪怕是柳如烟也是一等一的美女。 而作为目前监狱中的唯一一个男子，他已经遭受过太多的骚扰了，尤其是C区的那些犯人，没有一点礼义廉耻，总是朝着自己做些诱惑的动作，都搞的自己有些脱敏了。 所以现在看到这道曼妙的身影，陈宵非但升不起半分欲望，反而是恼火的很。 “草！吃我一雷！” 陈宵眉头一竖，掌心猛然射出一道紫电，呼啸着朝着那心魔而去。 “啊————！” 一道凄厉的声音传来，心魔结结实实地中了陈宵一记掌心雷，最终化为一团黑烟消散。 但矫正三课长达两个小时，又岂会这么快结束？ 踏踏踏…… 就在那道身影消散之时，朦胧的雾气中再次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熟悉的高跟、制服，被拖在地上的长鞭，还有那冷冽的眼神……陈宵心中咯噔一声，差一点就要认为是林寒霜亲自钻到自己的心魔幻境来了！ 好在她只是心魔所化。 “犯人陈宵，你可知罪？” 林寒霜猛地一甩手中长鞭，鞭子不偏不倚，重重落在陈宵的身上。 “嘶——！” 陈宵身子猛然一颤，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自己被鞭子抽中的地方，已经皮开肉绽。 不过肉体上受到的伤害还是其次，林寒霜的鞭子竟然还有恐怖的雷霆之力！ 雷霆之力霸道无比，在陈宵的体内乱窜。 啪！还没等陈宵反应过来，下一鞭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被电的四肢僵硬的他，连躲避都做不到，更别说进行有效的反抗了。 虽然只是心魔幻境，可身体上遭受的痛楚却是实打实的。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实： “我不会就这样，被林典狱用鞭子抽两个小时吧？” 第15章 未来的婚礼 譬如此时此刻的林湫，在幻境中面对的就是贪婪女神。 她并没有见过贪婪女神的真实样貌，所以幻境中出现的，只能是她自己构建出的形象——一扬无止尽的黄金雨。 林湫在自己的心灵幻境仰起头，瞳孔倒映着倾泻的金色洪流。 黄金雨并非液体，而是凝成钱币、珠宝的实体，闪着熠熠光芒。 她喉头滚动，指尖深陷掌心，黑石蒲团上抗拒的符文正泛起微弱蓝光。 似是察觉到了林湫的动摇，自黑石冥想室顶上的荆棘巨冕传出一道惩戒的意志，顺着她头戴的荆棘冠冕刺激着她的神经。 “啊啊啊——！” 幻境中，林湫只觉身子好似被千万蛇虫啃噬，钻心之痛！ 好在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精神痛楚。 林湫强忍着去捡拾那些黄金的冲动，向往常一样根据修女的指示，在幻境中不断的念诵着“我……拒绝成为神祇的容器！” 嗡！ 她身下的黑石蒲团上，一枚金色符文亮起。 若是此时有人检测她的腕带，就能发现林湫的信仰值比起早晨下降了五点！ 其他的犯人也大多如此，对那些意志比较薄弱，或者信仰较为深重的犯人们来说，矫正三课其实比矫正二课更让人畏惧。 …… 很快，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要结束，众犯人们的信仰对抗训练也接近尾声。 忏悔修女望着她们身下亮起的一个个黑石蒲团，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今天的孩子们也非常努力呢。” 但唯独在将视线落到陈宵身上时，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去。 “这里有个坏孩子。” 她将自己的黑石面具再次戴上，一阵悄无声息的波动，自顶上的荆棘巨冕传至陈宵头戴的荆棘冠冕。 陈宵的心魔幻境中。 原本心魔幻化的林寒霜对陈宵的鞭刑惩罚马上就结束了，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典狱长突然发疯了似的，不仅鞭子的速度越来越快，携带的雷电之力也越发强大了。 轰！直到真正的雷霆，随着长鞭落到陈宵的身上。 “靠嫩……” 陈宵还没吐槽完，下一道雷霆就已经将他轰了个对穿。 【恭喜宿主依靠强大的意志接受雷电淬体】 【灵力上限额外+5】 【灵力：100/105】 【九霄玄雷诀·初解熟练度+3】 【所修功法：九霄玄雷诀·初解（3/1000）】 “嗬……” 焦黑的陈宵吐出一口黑烟。 害行吧，虽然被鞭子抽了两个小时还被雷劈，但收获似乎还挺丰盛的！尤其是增长了自己对九霄玄雷诀的熟练度。 陈宵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脑海里多出了一些如何使用雷法的感悟。 这可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忏悔修女见陈宵身子猛然一颤，终于心满意足，她嗓音温柔： “好了孩子们，今日的矫正三课已经结束。” “你们可以取下荆棘冠冕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所有犯人们都从心灵幻境中脱离了出来，包括陈宵。 【恭喜宿主完成入门弟子修行任务！】 【任务已完成：灵力上限+10】 【灵力：100/115】 “陈宵，你还好吗？”林湫从黑石蒲团上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第一次进入心灵幻境是很难受。” “我没事，挺好的。”面对狱友的关心，陈宵心头一暖。 只可惜自己暂时还无法告诉她真相。 总感觉林湫真要知道了，怕是会气得狠狠揍自己几拳。 林湫伸了个懒腰，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今天的矫正课基本就算结束了，剩下的矫正四课是认知重构，这个并不强制要求参加呢，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瞧瞧。” 从她的态度来看，这矫正四课应该很放松，否则她也不会露出这么轻松的神情。 但这对陈宵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矫正课越轻松意味着他能从矫正课获得的奖励自然也就越少，甚至都算不上是宗门的修行任务。 不过还是得先去看看再说。 “林湫，辛苦你了，我想去看看这矫正四课。” “好吧~只要你答应我不要再在夜里做那种事。” “我没有！我发誓！” “哼。” 两人还在吵嘴时，忽然冥想室内所有的犯人就都安静了下来，且快速地离开黑石冥想室，好像生怕走慢了一步似的。 林湫瞅了一眼门口，脸色大变，拉上陈宵的手就往门口挤去。 “快走！” 陈宵身形一个趔趄，差点没跟上林湫的脚步。 “怎么了？” “没时间解释了！快走！”林湫心急如焚。 陈宵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终于看到黑石冥想室另一侧的房门此时也打开了。 有两个身上绑满了拘束带的娇弱少女，正从那边走来。 两人模样都十分古怪，其中一个双眼蒙着黑布，另一个则在脑袋以下几乎没有人类的正常躯体，甚至连眼球也都是由机械所组成。 她们，是B区的犯人！ 陈宵这才发现，原来B区犯人们身上的拘束带，也是黑石做的！ 似是察觉到了陈宵的视线，其中那个用黑布蒙着眼的少女，忽然转头看向了陈宵这边。 脚步骤然一顿。 她身边的机械少女歪了歪头，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又向着陈宵望去。 那只机械义眼，瞬间就瞄准了陈宵。 陈宵只觉得自己仿佛被火控雷达锁定了一般，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无数的炮弹朝着自己射来。 好在林湫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把他拖出了冥想室。 “来了两个很不听话的孩子呢。” 忏悔修女摘下了黑石面具，挡在了两人面前，隔绝了蒙眼少女的视线，这才让陈宵那股如芒在背的感觉消失。 来此地忏悔的都是好孩子，她可不允许这两人伤害自己可爱的孩子们。 “安娜阁下，我们也是来进行信仰对抗训练的。” 机械少女腼腆笑道。 忏悔修女安娜面露惊讶之色，要知道，对于B区的犯人们来说，黑石冥想室的信仰对抗训练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她们对于女神的信仰已经根深蒂固，可不是仅凭幻境就能抹除的。 不过，正如她先前所说，来此地忏悔的都是好孩子。 安娜立刻露出了圣洁慈祥的笑容： “欢迎，孩子们。” 得到安娜的许可后，机械少女带着蒙眼少女来到黑石蒲团上准备坐下，可蒙眼少女却是四处张望了几下，随后来到陈宵坐过的位置盘腿坐下，玉葱般柔软细腻的手指，轻轻抚过黑石蒲团，那里还残留着一些陈宵的体温。 机械少女知道自己的同伴，拥有着窥视未来的力量。 她不禁好奇问道： “刚刚我见你一直在看那个新加入的男囚犯，你看到了他的未来？” 蒙眼少女停顿了片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的双眼被蒙上，又身处黑石冥想室，女神的力量仅能发挥有限的一点点。 “那你看见了什么？”机械少女追问道。 可没想到，蒙眼少女却是忽然双颊一红，羞赧的轻声道： “我看见了……我和他的婚礼。” 第16章 失控的信徒 机械少女一下子就八卦了起来。 要知道自己同伴所窥见的，并不是某种未来的可能性，而是必然会发生的未来。 “你们两个会结婚？那是不是意味着你会离开野蔷薇？”比起同伴的幸福，她忽然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她们可是B区的犯人，能够离开野蔷薇的可能性极小…… 毕竟她们的信仰值，实在太难降低到一个可以出狱的标准，那意味着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将会彻底失去，因此她们之中的不少人，就根本没有想要出狱的意愿！ 不过也有极少部分痛恨自己力量的存在，比如特意来黑石冥想室的两人。 面对机械少女的疑问，蒙眼少女露出了迷惑的神色。 在这里，她的力量被压制的太多，方才所瞥见的未来也只是短短的一个瞬间。 盛大的婚礼上，自己穿着洁白的婚服，挽着他的手臂，周围满是喝彩声，自己羞涩地偷偷看向他的侧脸…… 未来的影像戛然而止，少女不知道来的亲朋好友都是谁，她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新郎样貌。 正是那个自己连他姓名都不知道的少年。 “他会成为我的丈夫……” 一想到这个，少女的脸就不由得变得绯红： “可是，我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机械少女一看她那恍惚的样子，就知道她根本没有听见自己的问题，已经彻底沉沦在瞥见的未来之中了。 “孩子们，戴上这个。” 忏悔修女取来两个特殊的荆棘冠冕，它们通体都由黑石制成，与陈宵戴过的荆棘冠冕相比，它的突触显然更多，与其说是荆棘，倒更像是海参。 戴上后，密密麻麻的突触链接着两人的神经，天花板上的荆棘巨冕缓缓落下，悬停在两人头顶。 “好孩子们，要开始忏悔了哦~” “安娜阁下……”在信仰对抗训练开始前，蒙眼少女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请问新来的那个少年，叫什么名字？” 安娜慈祥一笑： “好孩子，只要这次你的黑石蒲团能亮起一个符文，我就告诉你他的名字。” “多谢安娜阁下！” …… 陈宵被林湫拽着跑了好远。 一想到自己刚刚被那位机械少女的义眼锁定，陈宵的脊背就涌起一股寒意，只感觉晚走一步，自己就会遭受无数炮火的打击。 虽然无法和林寒霜那种霸道至极的压迫感相比，却也让陈宵不想再体会第二遍。 只是……在那道视线之外，陈宵似乎还感受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隐晦目光。 “是她身边那个蒙眼少女吗？可她不是蒙着眼睛吗？” 那道目光并不危险，但隐隐有种热烈的情绪藏在里面。 “算了，那是B区的犯人，下次躲着点好了。” 陈宵如此想着，就已经被林湫带着去了矫正四课的扬地。 这里丝毫没有一点典狱的感觉，反倒更像一座教学楼，让陈宵一度觉得自己回到了校园。 “走吧，矫正四课的内容很简单，观看野蔷薇准备的录像带就行了。” 林湫一边解释道，一边带着陈宵走进其中的一间教室。 这间教室很空，除了刚进入的两人之外，只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坐在最靠里的角落，她将自己藏在阴影里，看不清容貌，陈宵只感觉她的年纪应该不大。 “你好。” 陈宵友好地打了个招呼，林湫急忙拉了拉他的衣角。 她脸色僵硬，示意陈宵不要过多接触那个女孩。 矫正四课的目的是认知重构，内容也很简单，观看现在大屏幕上播放的录像即可。 这些录像林湫已经看了许多遍了，所以没什么感觉，可陈宵只是刚认真地观看了几分钟，身子就不由得坐直了。 他的眉头紧紧锁起。 “那是……女神力量的反噬吗？” 林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毕竟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野蔷薇的治安官们，通常将他们叫做神堕者。” 陈宵所见到的第一部影像……不知是什么年代拍摄的，画面没有颜色还满是噪点，但还是依稀能够分辨出画面中的主人公。 但他很难说那是一个人类，它的脑袋足足有三颗之多，手脚同化成了如同章鱼一般的触手，在大火中如同巨蟒一般疯狂地蠕动着。 那些触手比钢铁还要坚硬，随手便撕开了一面墙，并试图逃离现扬。 在这段影像的画面上，标有醒目的注释： “失控的三面女神信徒，时间：****/**/**，编号SM-D-001，本体已击杀，失控影响已解决。” 这段影像播放结束，很快就播放了下一段。 这次的影像特别清晰，仅凭这拍摄的仪器就能看出，这次事件发生的时间离现在绝对不远。 画面中并没有出现主人公，能见到的只有一片花田。 只是这片花田并没有平日里见到的那种清新，而是给人一种诡异的血腥之感。 那是曼陀罗花吗？ 镜头显然是由某人佩戴着的，跟着此人的脚步在慢慢向着花田中心移动而去。 陈宵吞了口唾沫，只觉得胃里有些翻涌。 画面中的那些，根本就不是所谓的花朵，而是炸裂开的人体器官。 它的根茎是蠕动的肠胃，它所扎根的土壤不知又是谁的血肉。 若是击伤了那些“花朵”，伤口便会增生出带利齿的触须，触须尖端开出新的血肉花朵，散发像肉团一样的孢子。 看着这些诡谲的画面，陈宵感觉十分不适，有点想吐。 这次的影响同样也有注释： “失控的血肉女神信徒，时间：****/**/**，编号XR-B-017，本体已击杀，失控影响未解决，封禁此地。”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注释里写的很清楚，失控影响未解决。 意思便是，这些因为过度使用女神力量而导致信仰值超出身体所能承受上限的堕神者虽然被击杀了，可它们留下的影响却依旧存在于世。 就好比这片花田，此时此刻还存在于该世界的某个地方，化为一片绝地，成为生命禁区。 陈宵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这些影像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甚至令他对林寒霜和野蔷薇的厌恶都消弭了许多。 这一刻他才明白林寒霜所做的事对人类来说有多么伟大。 他压下翻涌的心绪，认真地观看下一个视频。 这次的视频有标题，叫做《镜中囚徒》。 第17章 不许偷看，我还要嫁人的！ 相比之下，视频的内容反而更为简短，只是重复播放了一段骇人的画面。 一开始，一个身穿囚服的女犯人，正端坐在一只黑色蒲团之上，头戴荆棘冠冕。 “覃河第一监狱D区罪犯***，镜面女神信徒，初级蒙恩者。” 陈宵双瞳猛然一缩。 这地方，不是黑石冥想室吗？ 这次的事件，就发生在野蔷薇？ 他继续向下看去，只见正在做着信仰对抗训练的这位犯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忽然睁开了眼。 但她的眼眶中却并没有眼球，反而是两面倒映着黑石冥想室的镜子！ 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异常，哪怕是正在主持着信仰对抗训练的忏悔修女安娜。 随后，骇人的一幕发生了。 从她的眼球开始，她的身躯竟然在慢慢玻璃化，就好似成了一个3D建模软件的模型一般，她的身体变成了无数个平面，每一个平面都是一面镜子。 她变成了镜子？陈宵正心生疑问。 不！不对！ 只见每面镜子中都有一个缩小版的她，正在尖叫挣扎，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她并不是变成了镜子，而是被什么东西取代了，将真正的她关进了镜子中！ 注释一直在跳动并未停下。 “覃河第一监狱D区罪犯***，镜面女神代行者。” 居然从蒙恩者直接变成了代行者！？ “失控诱因：接触过多黑石，导致体内镜像人格反噬主人格。” “已明确其具体能力与权柄。” “未造成实际影响。” 视频戛然而止。 在视频的最后，陈宵明显听到了一声来自忏悔修女安娜的怒吼，显然是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 不同于之前的影像，野蔷薇最终是如何处理她的并未写明。 陈宵深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四肢生寒。 女神的力量……太恐怖了。 真正看完这些神堕者的影像后，他才终于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自己正生活在一个怎样危险的世界中。 代行者…… 连D区信仰值那么低的信徒，都会变成代行者。 他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或许女神的力量本身并没有对错，只是因为使用的人各有差别，就好像林寒霜也是某位女神的信徒，可她却能如此完好的掌控自己的力量。 恍惚间，那个在方澄医生口中被自己所杀的阴鸷男子，再一次在陈宵的脑海中浮现。 “嘿嘿，找到你了……” “死亡女神保佑！” 他妈的！陈宵心里咒骂了一句。 自己不是什么蒙恩者，也不信仰没有女神，但自己好像被那死亡女神给盯上了啊！ 现在真正感受到女神力量的恐怖后，陈宵顿时感受到了压力。 【你观看了蔷薇宫所记录下的走火入魔影像，并引以为戒】 …… “陈宵，陈宵？”林湫晃了晃身边身体紧绷的狱友。 “啊？嗯？”陈宵这才从这些诡异的影像中回过神来。 “还要看吗？已经天黑了哦。”林湫提醒道。 陈宵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夜幕已经落下，繁星点点。 根据他的认知，野蔷薇是坐落在水边的一座孤岛，想必距离人类城市很远，自然也就见不到夜晚的霓虹。 因此天色一旦黑下来就特别明显。 陈宵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就沉浸在了这些诡异的影像中，明明这是用来警示林湫这样的蒙恩者切勿沉迷女神力量的，没想到自己却看得最是认真。 “我们走吧。” 陈宵起身和林湫准备离开。 期间也有一些犯人们进过教室一同观看影像，现在都已经走完，不过他却是注意到，那个娇小的少女却还待在角落里。 因为天色变暗的缘故，差点就没发现她。 “天色黑了哦。”陈宵指了指窗外，提醒了一句。 但并没得到任何回应，只有林湫脸色一变，急忙拉着陈宵离开。 走出这栋类似教学楼的建筑后，林湫这才松了口气，她提醒道： “我劝你最好别和她扯上关系。” 陈宵有些疑惑： “为什么？” 林湫咬了咬牙小声道： “在我被抓进野蔷薇，第一次来观看神堕者影像时，她就在那角落里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挠了挠手臂上生起的鸡皮疙瘩。 “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进那间教室？” 她既然这么避讳那个女孩，换一间教室不就行了？ 而林湫只是脸色复杂地解释道： “没用……” “我换过无数次教室，但每一次都能在教室里看见她……哪怕我刚进门就换了间教室也是这样……她，她就好像存在于这栋楼的每一个房间一样。” 明明没风，林湫却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陈宵回头看了教学楼一眼，只见楼道某处的阴暗角落里，似乎有个娇小的身影蹲着，看不清她的姿势，却只觉得她在望着这边。 忽的一阵冷风吹过，陈宵也身子一颤，对林湫说道： “我们走吧。” …… 因为两人去的比较晚，食堂里剩下的餐食已经不多，两人也无心进食，草草吃了些就回了监区。 若是白天上满了矫正课，前半夜的时间野蔷薇的治安官们便基本不会过问犯人们的行动，只要不违反监狱的规定便可自由行动。 通常这也是野蔷薇犯人们最喜爱的享受时间，在监狱中许久，她们自然也自行摸索出了一些娱乐方式，比如去沙地打超能力排球等等，若是有益于摆脱信仰的，野蔷薇甚至会提供对应的条件。 林湫平时本来也不喜欢参加这样的活动，再加上今天带着陈宵上了一天的矫正课，累个半死，所以早早便和陈宵一起回了牢房。 出了一身汗，早就难受死了，好想洗个澡。 可牢房内的淋浴房又是透明的…… 她犹豫了好半天，在牢房里踱来踱去，才终于对陈宵道： “我要去洗澡，你不要偷看……千万不能偷看！” “我还要出狱，还要嫁人的！” 陈宵巴不得她赶紧去洗澡呢，这样自己才有机会服用得到的那两枚丹药。 他急忙摆了摆手，还拿了一件T恤挂起充当屏风。 “去去去，你赶紧去！” “我保证不偷看，但凡我偷看一眼，我就是你儿子。” 虽然得到了陈宵的承诺，但不知为何，林湫听着他的说法总觉得很生气，确实自己希望得到他对自己性别的尊重，但他还真没把自己当女人看啊？ 瞧他这嫌弃的样子！ 林湫不爽地钻进了淋浴间。 陈宵竖着耳朵，听见潺潺水声响起时，这才取出白天得到的那两枚丹药。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他迫切地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 【是否使用龙筋大力丸？】 “是！” 【是否使用清心悟道丹？】 “是！！” 第18章 突破！炼气三重！ “呼……” 确认他真的老老实实没一点想要偷看的迹象后，她这才松了口气，开始快速地洗漱起来。 都已经在野蔷薇了，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太过纠结。 若是让别的犯人们知道，怕是要嫉妒死了，尤其是那些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品尝过男人滋味的C区犯人，估计恨不得直接和林湫交换牢房。 林湫不止一次听说过，不少犯人们就是从狱友最终转变成了互取所需的关系。 当然，林湫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此时陈宵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些男女之事上，他正全身心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为了不被林湫发现自己的秘密，陈宵一口气将两枚丹药都给吞了下去。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两股力量出现在丹田内。 其中一股霸道强硬，显然应当是龙筋大力丸的药效，而另一股则十分清凉。 两种截然不同的药效此时如同两条游鱼，在陈宵的丹田内不断地跃动。 有了第一次服用生生再造丹的经验，陈宵现在已经知晓该如何化开这些丹药的药力。 陈宵心念一动，丹田内的灵力化为一张细网，将其中一条性情更为狂躁的游鱼捕获，游鱼四处撞击着细网，却只是徒劳。 不一会儿，这条游鱼竟是被细网拖拽着离开了陈宵的丹田，向着他的经脉而去，每移动一点点，它的体型就会缩小一丝。 随着龙筋大力丸的药力被陈宵引导向自己身体的四肢百骸，药效很快就作用到他的身体上了。 此时陈宵的额头上开始滚落大颗大颗的汗珠。 药力渗入他的肌肉骨骼，以一种稍显粗暴的方式在改造他的肉身。 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骨头传来喀嘣喀嘣的脆响。 好在先前使用了生生再造丹，令陈宵的身体素质达到普通人的顶点，他这才能够咬牙坚持下来。 过程是痛苦的，好在运转一个大周天的时间并不算长。 【你使用龙筋大力丸，气力上限+200】 【气力：70/310】 打坐中的陈宵睁开了眼，握了握自己的拳头。 虽然仅从数值上看，气力并不算高，不过是增长到了三个正常人上限的水平，可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服下了这枚丹药，陈宵的气力上限足足翻了三番！ 举个例子，如果说陈宵先前跑100米是十秒，那么现在他只需要三秒！ “我感觉自己现在一个人能打十几个普通人。” 他真切地体会到古书中所写的力能扛鼎是怎样的感受，他只觉得体内藏有龙虎之力，若是现在再叫自己去搬那些黑石，定然轻轻松松，十几分钟就能全部搬完！ “还没完，还有清心悟道丹！” 陈宵将内心的喜悦压下，再次进入入定状态，照着先前的方式，开始炼化清心悟道丹的药效。 不同于龙筋大力丸这类增强体魄的丹药，清心悟道丹显然是用来增强修为的，自然也就没那么霸道了。 引导进行的很顺利，这次的大周天比起龙筋大力丸整整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冰冰凉凉的药力浸透身体的每一处缝隙，这种感觉无比舒畅，比在炎热的夏天用深井水冲澡还要凉爽。 就连心情也变得平和起来，脑中纷杂的念头也被抛去。 恍惚之中，陈宵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身处某座深山中，正在认真地修行仙道。 【你使用清心悟道丹，灵力上限+200】 【灵力：100/315】 【恭喜！你突破至炼气三重！】 【你进入了悟道状态……】 【九霄玄雷诀·初解熟练度+5】 【所修功法：九霄玄雷诀·初解（8/1000）】 随着系统提示的弹出，陈宵也从那种飘渺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却还是有点意犹未尽，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个没有修行之路的前世，也有那么多人执着于寻求仙道了，那种仿佛神游天地的感觉，真的会上瘾的！ 只可惜，陈宵也只能感受那短短的片刻时间。 他很有自知之明，没有丹药的辅助，仅凭自己绝对无法再次进入那种空灵的状态。 陈宵伸出手掌，调动体内灵力。 啪！一道猛烈的电弧自他的掌心升起，甚至影响到了牢房内的电路，连屋内的灯都瞬间暗了片刻。 这就是炼气三重所使用的掌心雷吗？ 果然和炼气一重时的小雷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虽然有丹药的帮助，但一天之内就从炼气一重突破至炼气三重，想必真的到了修仙界，自己也应当算个小天才吧？ 哗啦…… 耳边传来的淋浴声渐小，陈宵明白，这是林湫要洗完澡了。 他赶紧收敛心神，让自己变回平日里的样子。 林湫换上一套干净的囚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淋浴间走出。 也不知是不是女神也看颜，野蔷薇的犯人们模样都不错，林湫也不例外，水气氤氲之下，明明穿着宽大的囚服，却更显得她诱惑动人。 但刚服用完清心悟道丹的陈宵此时比贤者模式还更贤者模式，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不过因为先前出了一身汗，此时他的发丝有的粘在鬓角，有的粘连在一块，俨然一副剧烈运动过的样子。 林湫心头一跳，他到底做了什么？不是答应过自己不再干那种事了吗？ 话说他明明没偷看，没配菜也能吃得下去饭？鬼脑展开了？ 于是只能干巴巴地问道： “你……你干啥了？” “我？刚刚做了几组俯卧撑。” “你最好是真的在做俯卧撑。” “不然呢，还能干啥，冲浪吗？” 林湫咬着下唇，不想和他在这种事上多说，陈宵也懒得解释，自顾自钻进了淋浴室。 “奇怪，他的肌肉是不是比早上结实了一点？” 林湫总觉得陈宵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可她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 总觉得他变得更有男人味了，如果抛开他那张贱嘴的话。 林湫正打算上床休息，却见陈宵又从淋浴室走了出来，将那件用来充当屏风的T恤重新架好，搁在两人中间。 “不许偷看，听见了吗？”陈宵板着脸严肃道。 第19章 系统太敬业了！ 没有换洗衣物的他，现在也只能换上野蔷薇为他准备的囚服。 他没有说话，而是躺在自己床铺上，准备消化一下今天的所得。 过了半晌，林湫开口了： “喂，陈宵，今天你也看了那些神堕者的影像……感觉怎么样？” 陈宵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认真想了想，觉得她估计是害怕自己也变成那样，索性也就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镜中囚徒那个事件，最后是被谁解决的？” 林湫仔细回忆： “听说是被安娜大人牵制，最后由典狱长镇压的。” 林寒霜？ 虽然知道林寒霜一定很强，但没想到她居然连代行者都能镇压？ 从林湫之前告诉自己的来看，代行者几乎算得上是女神力量在此世上的代言人，她所拥有的力量和权柄绝不是区区蒙恩者或者虔信者能够相比的。 难道，她也是代行者……？ “典狱长她是代行者吗？比如雷电女神之类的。”陈宵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不是，因为代行者需要贯彻女神的意志，但显然典狱长大人的心思都在这座野蔷薇上。” 如果不是代行者的话，那林寒霜也太强了吧？ 这么一想，自己当时对林寒霜的冲撞，实在是有点找死啊…… 忽然，陈宵想到一件十分恐怖的事： “要是林典狱成了神堕者，那又该由谁来镇压呢？” 这个问题，让D区24号牢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好半晌，林湫才试探地答道： “应该不会吧……” “其实就像游泳，跳高这种运动一样，每个人的天赋都有所差别，我们这样的蒙恩者也一样，每一位对于女神力量和自我意识的控制的能力都不同。” “天赋高的人能够坚守本心不被女神力量所影响侵蚀，这种人几乎不会变为神堕者。” “只有那些难以控制自身欲望，信仰值超过自身所能承受上限的，才会变为神堕者。” “典狱长大人显然不是这种类型。” 林湫也不敢想林寒霜若是成了神堕者，会对这个世界造成怎样的破坏，她只能坚定地相信这件事不会发生。 可世间之事，又哪里有绝对？ 好一会儿之后，林湫才再次出声： “陈宵，你可千万不要变成神堕者。” “当然，我也不要。” 后面一句十分小声，但陈宵还是听见了。 看得出来，林湫对今天所观看的影像还是有些惧怕，哪怕她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但陈宵却没办法回应她，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蒙恩者，自然也就不可能会变成神堕者，成为被讨伐的存在，可林湫却不是。 虽然她只是个信仰值较低的蒙恩者，但谁又能说的准呢，毕竟那个镜面女神的代行者，在失控之前不也只是个蒙恩者吗？ 不过陈宵在心底做了一个不是承诺的承诺。 如果自己有一天拥有了足够的力量，那一定会阻止这件事发生的。 陈宵也闭上了眼，准备结束来野蔷薇的第一天。 …… 也就在这时，系统再次跳了出来。 【恭喜宿主作为蔷薇宫弟子，完成了一天的修行任务】 【经过一天的努力修行，你对功法的感悟增长了】 【九霄玄雷诀·初解熟练度+10】 【所修功法：九霄玄雷诀·初解（18/1000）】 到了现在，陈宵也大概明白自己这金手指该怎么使用了。 只要在野蔷薇一直努力肝那些矫正课，自己的修为就会得到稳步的增长！ 陈宵打开了自己的面板： 【姓名：陈宵】 【境界：炼气三重】 【身份：蔷薇宫入门弟子】 【气力：100/310】 【灵力：100/315】 【魅力：9】 【悟性：61】 【所修功法：九霄玄雷诀·初解（18/1000）】 【掌握招式：掌心雷】 他对自己目前的实力还挺满意的，不禁又有些期待明天的矫正课了。 按照这速度下去，每天增长10点气力和灵力上限的情况下，自己还得需要两个半月才能达到炼气九重圆满。 两个半月……陈宵自认自己可没办法在这座野蔷薇待这么久！ 一定得找些办法加快自己的修行进度才行！ 根据目前的经验来看，嗑药是最快的！但丹药只有在系统发布任务，自己完成任务时才有，纯属可遇不可求。 现在该怎么办？ 陈宵认真复盘了一下到现在为止，系统所发布的任务。 第一个是让自己加入仙门，然后自己来到了野蔷薇，完成了任务。 第二个是让自己寻一门修炼功法，然后自己得到了林寒霜给的吊坠，也就是系统所说的玄雷磁晶。 第三个是让自己参悟玄雷磁晶，习得雷法，然后自己领悟了九霄玄雷诀。 很显然，任务的流程十分简单，和陈宵前世所阅读过的修仙小说相差不大。 它是真的想引领陈宵证道成仙，真的太敬业了。 依照这个逻辑，接下来的系统任务要么就是和修行有关，比如让自己到达什么境界，便能得到什么奖励。 要么就和宗门内发生的一些大事有关，比如什么宗门比武之类的。 果然，正当陈宵还在猜测之时，系统就弹出了新的提示： 【任务已发布：将九霄玄雷诀·初解修习到小成（熟练度≥333），并提升自己的体魄（气力上限≥500）】 【奖励：绝学《雷光遁》*1】 来了！ “雷光遁？” “这名字一听就属于身法类的技能。” 陈宵有些惊喜，这对当前的自己来说，确实非常重要！ 气力上限倒还好说，只需要五百点，大概再搬个十几二十天的黑石就能够达到了。 难点在于九霄玄雷诀·初解的小成！ 本身这个熟练度就非常难升，如果不算清心悟道丹的加成，今天一天才提升了13点！ 白天只有在黑石冥想室的心魔幻境里，被心魔幻化而成的林寒霜用电鞭子抽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增长了3点。 “看来得想想办法多被雷劈一下才行！”陈宵如此想道。 第20章 梦中的少女 看来还是只能依靠黑石冥想室了啊。 劳累了一天，陈宵的精神也已经有些扛不住了，脑子还在规划着接下来的修行计划时，就被困意击败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 几乎可以说是无梦。 为什么说是几乎，因为陈宵还是做了一个很短很短的梦。 梦里他来到了野蔷薇那座用来给蒙恩者们进行认知重构的影像教学楼。 天色昏暗，整座楼见不到一个人影。 “我来这里做什么？” “哦……想起来了，林湫说这里会播放女神信徒失控的影像。” 梦中，陈宵并不记得自己已经来过了这里，还以为是第一次来。 他四下寻找，并没有寻到林湫的身影。 也没过多思考，陈宵走进了其中一间教室。 “咦？” “这里这么陈旧的吗？” 陈宵虽然没有了来过的记忆，但还是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 因为这栋教学楼，和科技感满满的野蔷薇分明不是一个画风啊，就跟他的金手指一样。 老旧的书桌上满是刮痕，还刻着一些明明看着像文字一样的字符但陈宵却完全认不得，椅子也是破破烂烂的，甚至有些缺胳膊少腿。 黑板已经破烂不堪，板面大片大片脱落。 龟裂的墙皮下渗出暗黄水渍，铁锈斑驳的吊扇在头顶吱呀摇晃，将忽明忽灭的惨白灯光切割成碎片。 窗帘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撕扯烂了，到处都是缺口，窗户的玻璃碎了一半，剩下的那些满是碎尖，上面还沾满了脏污。 灯光忽明忽暗，时不时有阵阵冷风吹过。 恍惚间，陈宵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在乡下念过的那个还没拆迁重建的旧中学。 一台大屁股的老电视机吊在教室的最前方。 陈宵勉强挑了一只坐上去不会吱呀摇晃的椅子坐下。 随着他的落座，老电视机滋啦一声亮起，随即传来沙沙的声音。 “……” 然而，说好的影像却并未播放，老电视机只是播放着满是噪点的雪花画面。 忽然房间昏暗了一瞬，等陈宵的双眼再次感受到光亮时，老电视机上的内容却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满屏的雪花。 陈宵凝眸看去，心头骤然一跳。 电视机中播放的内容并不是别的，正好就是他所在的这间教室的画面！ 陈宵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破旧椅子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在这寂静的教学楼中格外刺耳。 像素不高的电视机中，黑白色的陈宵也猛地站起了身子。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真的还在野蔷薇吗？” 梦中，陈宵根本无法分辨出正确的答案，他只能壮着胆子向着前方走去，靠的离那台电视更近些。 这一次果然被他寻见了异常！ 在电视机中，陈宵所在的教室并不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个瘦弱的少女，就坐在教室最左侧靠墙角的阴暗角落里，她穿着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老旧校服，从她的姿势上看，显然她正在牢牢的盯着陈宵！ 陈宵猛地转过身去，看向教室的角落。 呼~一阵凉风吹过，那老旧的课桌旁分明空无一人，只有那褴褛的窗帘在随风摇动，闪烁着诡异的影子。 “……” “我……这是到了另一个空间？” 冷汗从陈宵的额角滚落，他终于对自己当下的处境有了判断。 陈宵的瞳孔中有一道电弧闪过，丹田内的灵力已经待命，随时可以击出一道掌心雷。 他死死盯着电视机中那个女孩的动作，他很确定只要她有任何异动，自己绝对会请她吃上一记大骚雷！ 在他的注视下，电视机中那道瘦弱的身影，竟然真的动了起来。 她从座位上站起，正欲向着陈宵这边走来。 轰！ 陈宵猛地朝着那个角落射出一道掌心雷，紫电划破昏暗的空间，迅猛地落在了她所坐着的座位上。 本就破旧的课桌哪里经得住这种折腾，直接解体崩碎了开来。 一股木头被烤焦的味道混合着那种古旧的腐烂味，传进陈宵的鼻腔。 “没有用！” 陈宵瞳孔微缩，牢牢地盯着那台老电视机。 画面中，那女孩分明毫发无损！只是她的课桌也忽然炸裂了开来。 她似乎也能看见陈宵使用了雷法，身形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显然是有些害怕，可过了半晌，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后这才继续向前走来。 “我和她，处在两个不同的时空？” 就是不知道是时间还是空间，但两者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 不只是陈宵，还有画面中的那位少女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来到那台老旧的电视机前，张着嘴似乎在说些什么。 可老电视机本身像素就差，陈宵连她的样貌都无法看清，声音更是只有刺耳吵闹的沙沙声，她的声音根本无法从她所在的时空传达过来。 “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你能不能听见我的声音？” 意识到这一点后，陈宵也学着她的样子，对着电视机说了些什么。 几分钟后，两人对着电视机点了点头，他们明白了彼此无法通过语言交流。 少女露出明显十分苦恼的神色，索性一屁股坐到了讲台上。 陈宵也松了口气，至少这位应该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人物。 目前两人只能通过肢体交流来传达简单的讯息，但效率实在太过低下，通常得花上十分钟两人才能理解彼此的意思。 忽然，陈宵无意间看向那张毁掉的课桌。 “我似乎可以对她所在的时空施加影响，那么反过来，她应该也可以才对。” 陈宵精神猛然一振，急忙冲到了角落，对着那张报废的课桌比比划划。 老电视机中，少女也来到了那张炸裂开的课桌旁，望着自己那空荡荡的身侧，好像陈宵就站在那里似的。 约莫两分钟后，少女惊醒，她终于明白了陈宵的意思。 陈宵看了看课桌，如果在课桌上刻下字的话，不行，这样太麻烦了，刻一个字就要半天…… 忽然，他将视线落在了那面脱落的黑板上。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拾起一支粉笔头，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字： “你好……” 第21章 我可是正人君子 “有了……有变化！” 果然，正如他所猜测的那般，黑板上果然出现了两团模糊的马赛克。 少女看着那两个字，惊讶地怔在了原地。 随即竟然是高兴地原地跳了起来！她学着陈宵的样子，找了一根粉笔，也趴在黑板上，用清秀的字体写了两个字： “你好……” 但她的动作还没停下，还在继续往后写着。 陈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准备看看她想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 叮铃铃铃铃！ 一阵响亮而短促的铃声，在陈宵的耳边响起。 不一会儿，上铺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林湫从床上爬起，见陈宵还睡着，便睡眼惺忪地推了推他： “喂，起来了。” “一会儿来查房了！” 说罢，便打着呵欠进了淋浴房。 陈宵缓缓睁开眼。 身体告诉他，自己这一夜睡得很踏实，醒来的时候神完气足，根本没有半分困意，可那个短暂的梦境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记得十分清晰深刻，就好像自己当真经历过一般。 陈宵起身，按了按太阳穴。 “梦里见到的女孩，是不是就是林湫说坐在每一间角落里的那个？” 陈宵心中觉得应该就是她。 只是梦中在老电视机里见到的她还是正常中学生的样子，算是活泼好动，而自己昨天所见到的那位却阴沉至极。 尤其是昨天，自己和林湫准备离开时，回头还看见她正在阴暗角落里注视着自己。 那种令人汗毛倒竖的阴寒之感，跟梦境中那位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宵很头疼，他并不想被卷进麻烦事中，特别是跟女神扯上关系的。 尤其是在自己的实力还没成长到能够解决这些事件的时候，这些事却是跟狗闻到了屎一样黏着自己甩也甩不开。 而那个女孩分明就是野蔷薇的一名犯人，定然与某位女神有关。 “感觉我招惹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早知道昨天就不犯贱向她搭话还回头看那一眼了，老老实实和林湫离开不就好了？ “怎么了？陈宵，你的脸色有些难看啊。”洗漱完的林湫见陈宵一脸愁容，不禁关心询问。 “没什么……对了林湫，今天还能带我去上一趟矫正四课吗？” 矫正四课？ 林湫顿了顿，这节课倒是不累，所以她自然也没拒绝。 “好……不过昨天我就想问了，你怎么对矫正课那么上心？”好像从昨天起，自己这位狱友就对矫正课表露出意外的热情。 “没什么。”陈宵随便编造了个理由：“这不就是想着快点出狱嘛，毕竟我可不想哪天被一个欲求不满的犯人强行抓走。” 林湫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看你是在期待这种好事吧？” “你这是偏见，我可是正人君子。” 林湫嘟囔了几句，还是没有吐槽陈宵。 他入狱第一夜，就在晚上偷摸做那种事，居然还说自己是正人君子。 只是不偷看自己洗澡这种事，可不能证明他就是正人君子。 “行了，我们去吃饭吧，今天的矫正课应该和昨天不太一样。”林湫催促陈宵赶紧去洗漱，随后拉着他一同去食堂用餐。 路上，陈宵也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仙路飘渺，持之以恒才是王道。】 【希望宿主能够坚持修行，早日证得仙道！】 嗯，早餐还没吃呢，鸡汤就先喝了。 “D区24号牢房，林湫。” “到！” 来到门前，两位治安官照例开始检测林湫腕带实时记录的信仰值。 “D区24号牢房，林湫，你当前的信仰值为520，较昨日下降13，较入狱时下降393，请继续保持。” 听见自己的信仰值下降幅度一天比一天大，林湫心情十分不错。 “嘿嘿，陈宵，照这个速度下去，我没过多久就能把信仰值清零，彻底抹除女神对我施加的影响了哦！到时我可就出狱了！只留你一个人在牢房里咯！”她嬉笑着进了食堂，“嘻嘻，到时候我会来探望你的！” 陈宵脸色抽了抽，特么的，竟然还被这家伙上了嘴脸。 等着，老子肯定比你早出狱！ 哦不，如果是自己的话，那应该叫做越狱。 “D区24号牢房，陈宵。” 两名治安官互相对视了一眼，并没检测陈宵的信仰值，因为他本身就没有腕带。 相反，她们还拿了一条新的腕带出来递给了陈宵。 “拿着，这是典狱长吩咐我们交给你的。” 同时还吩咐过，并不需要检测他的信仰值。 当然这句话两人没对陈宵说。 陈宵点了点头，接过了腕带戴上，反正这条腕带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作用，戴不戴都没什么区别，但戴上终究还是能减少一些其他犯人们投来的异样目光。 陈宵走进了食堂，所见的景象和昨日并没太大区别，不同监区的犯人们的伙食待遇依旧相差很大。 不过这一次，C区的女犯人们都有意躲着陈宵走了，还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 这可让D区的犯人们惊掉了下巴，四大监区可是野蔷薇牢不可破的阶级划分，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到C区的犯人们对一位D区的犯人表现出畏惧的情绪。 直到有眼尖的人发现，C区那边那位小有名气的女犯人柳如烟，今日并没有出现。 “柳如烟呢？” “不知道……” “听说是被关进规诫室了！” “被关进规诫室了？” “是啊，她们都说那个陈宵，其实是林典狱养的小情人，那是林典狱为他出气呢。” “我靠你编排林典狱，不要命啦？” …… 此时此刻，林寒霜的办公室内。 平日里一向致力于在林寒霜面前保持优雅与专业的助理阿莱尔，今天却丝毫不顾形象，直接闯进了林寒霜的办公室。 她脸色十分惊慌： “典狱长大人！” 因为处理工作而没睡饱，显得有些精神萎靡的林寒霜见她如此莽撞，眉头不禁缓缓蹙起。 却也没出言训斥，能令自己的助理如此失态，必然发生了大事。 阿莱尔取出自己的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一张照片局部放大的画面，照片的水印标明了时间，就是今天上午。 林寒霜凝眸看去，只见画面中是矫正四课那栋教学楼，某间教室内的黑板上，有清晰可见的两个字迹。 “你好……” 第22章 A级监区犯人叶浅夏 林寒霜将这张照片缩小，在照片的旁边还记录着一串信息。 其中有不少属于一般人无法查看的绝密信息，但以林寒霜的权限，整座监狱在她面前都没有任何秘密。 【覃河第一监狱·A级监区犯人档案】 【姓名：叶浅夏】 【关押时间：联邦历2007年06月14日17时34分】 【疑似为高位时空间系女神信徒，建议关押进A级监区。】 【信仰值：178619】 【危险评级：D】 【详细信息：（需权限解锁）】 这位犯人在狱的时间，甚至比林寒霜担任典狱长的时间还久，距今已经快有二十年的时间了。 也是目前整座野蔷薇唯一一位没有被关押在A监区，而是被准许在外活动的存在。 当然，并不是野蔷薇不想，而是根本无法做到。 林寒霜所指的，自然就是陈宵和林湫在教室中所见到的那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在她初次上任之时，也曾试过将她送进A监区好生看管。 但没用，哪怕是将她送进纯粹由黑石制造的单独房间内，过了夜里十二点，她就会重新出现在那座教学楼中。 林寒霜翻看上一任典狱长的手札，这才发现了一些隐秘。 对她的关押在她上任前就已经开始努力了，只可惜都以失败告终，甚至还导致了教学楼的时空错乱，使得她会同时出现在每一间教室的角落。 最后野蔷薇决定将整座教学楼都给搬了进来，算是变相的将她关押在了监狱中，后来慢慢的就将那座教学楼给搞成了众犯人们上矫正四课的扬地。 她也算得上是林寒霜最头疼的犯人之一，好在她的危险评级是几乎无害的D级，平时甚至都不需要派专人盯着她，只需要普通的监控设备即可。 而她也十分安分，除了待在那个角落里之外几乎不会有别的动作，偶尔才会对外界的刺激产生一些反应。 林寒霜之所以惊叹出那句“又出现了……”，是因为那间黑板上忽然出现文字的情况并非是第一次发生。 原本野蔷薇的档案中，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而在十年前的某一天，其中一间教室的黑板上出现了三个清秀的小字“叶浅夏”。 没有人知道她为何会写下自己的名字，又是为了谁而写。 也不知这是不是她的真名，总之在此之后就教学楼再也没出现过异常的情况，每天都会有数以千计的犯人们去往那座教室观看神堕者的影像，但都无法与她沟通。 日复一日，她自顾自的重复着枯燥的生活，就好像……她与大家生活在一个不同的时空。 没想到时隔整整十年，她居然再一次在黑板上留下了字迹。 这次是“你好……”！ “你好？”林寒霜的脸色有些难看：“她这是在跟谁打招呼？难道说有人能够接触她所在的时空？” “阿莱尔！” “在！典狱长大人。”阿莱尔神色一凝。 “昨天矫正四课教学楼可有什么异常？” 这种事阿莱尔自然早就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 “典狱长大人，我们已经查过了所有的监控，没有任何异常！只不过……” 阿莱尔有些犹豫，昨天的监控里只显示陈宵有和叶浅夏有过接触，但他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叶浅夏也没有对他做出任何回应。 “只不过什么？”林寒霜声音冷冽。 “监控中显示，那个男……陈宵有向叶浅夏打过招呼。” “陈宵？” “嗯。” “又是他！” 林寒霜双眸一凝，整个人的气质便越发冰冷了。 阿莱尔感受到林寒霜所散发出的压迫感，不禁心驰神往，典狱长大人真是太威武了！ 直觉告诉林寒霜，这件事恐怕还真可能与陈宵有关。 要知道在他没来这座监狱之前，矫正四课教学楼十年都不曾出现过异常，而他一来黑板上就出现了文字！ 而且还是“你好……”！谁说她没回应的，这不一看就像是叶浅夏对陈宵的回应吗？ “这家伙可真会给我找麻烦……”林寒霜越想越气。 本来他身上就有一个跟死亡女神有牵扯的谜团，所以才将他关在野蔷薇，既是看管也是保护，可没想到他来了这里也一点也不安分啊！ 那边还没解决呢，这么快就又勾搭上那位野蔷薇最特殊的犯人之一了。 她很想现在就把陈宵叫来，拿自己的鞭子狠狠地鞭挞他以泄心头之气，却又怕自己一个没收力不小心给他打死了，要知道他可是个普通人，在林寒霜面前就跟一块豆腐一样脆弱。 好消息是他勾搭的是叶浅夏，这位大概率是不会造成什么危害。 “典狱长大人，需要阿莱尔帮您将陈宵拘来吗？”阿莱尔提议道。 她讨厌陈宵。 林寒霜思索了片刻，答： “不必了，他今天应该还会去一次教学楼，你找人偷摸将他今天一天的行程全拍下来。” “好……”阿莱尔领命，“对了，教学楼黑板上的字迹，要擦除吗？” “不用了。”林寒霜摇了摇头，随即眯起了眼，“我倒要瞧瞧会发生什么。” 第23章 监视陈宵 她们早就对透明人叶浅夏的存在习以为常，自然不可能觉得是她留下的字迹，只会当做是某个犯人小小的恶作剧罢了。 所以林寒霜所采取的措施就是静观其变。 不同的是，她办公桌上的大屏上，出现了一个窗口，正全程直播着陈宵的动作。 此时的陈宵，正和林湫在食堂用完餐。 随着一阵短促的铃声响起，D区的犯人们都纷纷集合在了那片巨大的沙地上，陈宵和林湫也不例外。 一位气质严肃，脸上带有一道刀疤的女治安官，来到了众人面前。 她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又扫视了一遍D区的全体犯人们，嘴角不免微微翘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果然想出狱和不想出狱的人心态就是不一样，瞧瞧这些D区的犯人们多听话，一点也不像C区的那帮老油条那样不服管教。 “今天由我来给你们上矫正课，课程内容是你们熟悉的黑潮。” “黑潮”二字一出，众犯人们顿时面露怨色，只是在治安官面前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林湫也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唯独陈宵精神满满十分期待。 毕竟只要他能完成早上的矫正课程，就可以得到气力上限的奖励！ 【新的一天开始了，今日由蔷薇宫的执法长老向你授课！】 嗯，很对，这狗草的系统还在发疯。 在林湫的讲解下，陈宵也明白了今天上午的矫正课和昨天不同，上午的两节矫正课合并成了一节，叫做黑潮对抗训练。 不过核心目的都是一样的，希望通过使犯人们在课程中力竭，以此来摆脱身体对女神力量的依赖。 “全体都有！矫正一课正式开始！” 只见那位刀疤脸的治安官大喝一声，随后双腿岔开重心下沉，双掌猛然拍在脚下的沙地上。 她双掌周围的砂砾，居然像是煮沸的液体一般剧烈跳动了起来。 轰轰轰！ 脚下传来恐怖的震颤声。 “地震了？” 陈宵凝眸往自己身下一瞅，分明见到自己的双脚已经陷进了砂砾之中！ 方才还坚实的土地，此刻竟是变得像沼泽一样柔软！身子很快就越陷越深。 陈宵看向四周，发现不只是自己，所有的犯人们都是如此。 他猛地望向那位刀疤脸的治安官，她的力量竟如此恐怖，将这一整片沙地都变化成了沙沼！ 直到所有的犯人们都溺在了沙沼之中，刀疤治安官终于将双手离开地面，站直了身体，笑道： “好好享受这次黑潮吧！” 随着她话音落下，沙沼中竟然忽然喷涌出了黑色的液体！ “那就是黑潮？” 陈宵心头一惊，见那些黑水正朝着自己淌来。 他这才发现，这些黑水并非是什么液体，而是被磨得极细的黑石粉末！野蔷薇将这些黑石粉末与沙沼混在一起，最终形成了这片粘稠迟滞的“黑潮”。 而所谓的黑潮对抗训练也很简单，只需要在这黑潮之中完成障碍跑，攀爬网等等体能项目即可。 【蔷薇宫执法长老已发布了新的入门弟子任务：黑潮对抗训练】 【完成任务可获得奖励：气力上限+10】 系统的提示弹出，陈宵顿时有了动力！ 他试着在黑潮中挪动了一下身体，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变得无比迟滞，好似有千斤的锁链缠在自己的四肢和腰间拖拽着自己一般。 这还是他服用了龙筋大力丸，将气力上限提升至三百多的情况下都这么艰难！ “靠！拼了！” 陈宵一咬牙，身体肌肉紧绷，猛地向前蛹去。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百米障碍跑，可在黑潮之中就像拖着一整辆百吨王似的，陈宵咬牙用力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前进多少。 “一切都是为了越狱！” 豆大的汗滴自他的额头上滚落，青筋暴突，原本秀气的陈宵此时却显得有些面目狰狞。 …… 反而他这般模样，却是让时不时关注一下陈宵动静的林寒霜露出了惊讶之色。 “这小子……” 她没有想到，陈宵一个普通人，竟然真的在黑潮中努力的往前蛹着。 “他竟真的在完成矫正课！他是怎么做到的?” 本来昨天阿莱尔报告说陈宵完成了矫正课程她就有些诧异了，不过黑石搬运并不难，就算普通人也能做到，倒是没多想。 可这黑潮之中可是掺杂了女神力量的，和黑石搬运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难度，否则也不会是二合一的矫正课了！ “他真的只是凭意志做到的？还是说……” 林寒霜越看越吃惊，陈宵的速度虽然说不上快，但绝对不慢！ 在所有的D区犯人中，他向前蛄蛹的速度也处于中游，这意味着他的身体素质几乎能跟被女神力量强化过的蒙恩者们相提并论了。 这怎么可能！ 昨天她将陈宵擒在此处的时候，可并没有感觉到他有这么强大的体魄。 这个男人，非常特别！ “难道这就是叶浅夏会回应你的原因之一吗？” 不知不觉中，林寒霜竟是不自觉地将手中的工作停下，全神贯注地观赏着陈宵的矫正课程。 …… 此时此刻，在D区犯人们那一声声劳累的喘息声中，却十分突兀的传来了一声粗犷的怒吼。 “额啊啊啊——！给我动起来！” 不少已经累得不想动弹的女犯人们，纷纷朝着陈宵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看了一眼便痴了。 明明那么年轻，但好有男人味啊…… 他好似一头幼狮，满身伤痕却依旧双眸坚毅。 在一众娘子军中，出现这么个异类，那效果自然是降维打击，不少意志不坚定的一下子就动心了，甚至有些还不自禁起了生理反应。 【你坚持不懈的表现赢得了师姐们的青睐，似乎有些师姐已经倾心于你。】 【魅力+1】 陈宵愣住了。 密码的，系统你别乱搞啊！ 老子就来做个宗门任务，给老子加上魅力是什么鬼？ 赶紧给老子把属性加在气力上啊！ 第24章 监狱魅魔 【你达到了普通人所能达到的魅力值上限】 【你所接触的人会对你拥有天生的好感】 “……” “把老子当魅魔整啊？” 这要是真让自己身处修仙世界中，那陈宵巴不得系统狠狠把自己的魅力值点满。 到时候宗门的师姐们还不把灵物法宝丹药乖乖送来？ 可偏偏自己所在的是一座女子监狱啊！ 瞧旁边那几个性格直爽一些的犯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快拉丝了，要不是有治安官在这里看着，说不定就地便把自己生吞活剥。 也不知道她们要是真这么做，算不算违反野蔷薇的规定。 总感觉并不会呢，毕竟这里是女子监狱，又怎么会专门针对“欺侮男子”这种事制定细则规矩？ 陈宵一个猛子扎进了泥沼中，在迟滞的黑潮中艰难前行着。 不少犯人们见不到陈宵，纷纷露出遗憾之色。 刀疤脸的治安官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幅扬面，她对此倒是乐见其成。 不仅是为自己的生活多添了一丝乐趣，陈宵的出现就像是被扔进沙丁鱼群的鲶鱼，确实是让这些犯人们越发活跃了。 这对降低她们的信仰值有很大的帮助。 不只是她，在关注着陈宵的林寒霜也十分惊讶，没想到陈宵还挺受欢迎的呢。 但陈宵一心修行，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黑潮对抗训练中，根本不理会那些女犯人们热烈的眼神。 这一整个上午，陈宵都是在这种状态下度过。 【恭喜宿主完成了入门弟子任务：黑潮对抗训练】 【气力上限+10】 【气力：208/320】 当系统的奖励弹出的那一刻，陈宵也是瘫倒在了已经恢复原状的沙地上，饶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也有些扛不住这黑潮对抗训练。 “总算结束了……” 虽然完成任务就能得到气力上限的奖励，自己的体魄就会增强，但不得不说这是真的累！ 哪怕是身负这狗草的系统，这仙路也没那么好走啊！ 咕咕…… 肚子叫了。 四肢无力，陈宵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死了。 …… 典狱长办公室内，林寒霜正目不转睛地望着监控屏幕，工作都已经被他丢给了阿莱尔。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完成了黑潮对抗训练，他的身体素质有这么好吗？” …… 已经休息好的林湫走了过来，关心问道： “喂，你还好吗？” “还行……就是有点饿。”陈宵有气无力道，“好吧不是有点，是很饿。” 他的身体虽然被强化了，但终究和林湫等人不同，他需要补充能量。 “那去吃饭吧。” 林湫将陈宵扶起，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他的身体。 心中不免升起几分羞涩。 他的肌肉，似乎比自己当时看见的更结实，而且不知道为啥，他看起来好像变帅了一点？ 两人来到了食堂，D区犯人的食物都是有规格的，足够满足一个正常成年人日常的所需，但很显然，这根本无法满足现在的陈宵。 他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碳水，肚中的饥饿感才稍稍消退了一些。 陈宵狼吞虎咽的样子，让林湫感到有些害怕。 他怎么饿成这副模样？昨天不也跟自己一起吃饭了吗？整的跟一星期没吃饭了似的。 她看了看自己的饭菜，犹豫片刻道： “要不……” “我的给你吃？” 陈宵也不客气，二话不说就夺过林湫的餐盘，并在她惊愕的目光中，于33秒内消灭了她盘中所有的食物。 【进食凡米，气力+30】 【进食肉类，气力+30】 …… 咕咕…… 但他的肚子还在叫。 陈宵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前世的修仙小说都说修仙非常耗钱，开玩笑要是都像自己这么吃那能不耗钱吗？ 两人的食物都被陈宵吃完，他意犹未尽，最终目光便落向C区的餐桌。 不同于D区，C区犯人们的伙食明显就丰盛太多，而且似乎还是无限量供应，她们面前那堆积如山的食物，自然是看的陈宵双目发红。 就此事陈宵也问过林湫，凭什么她们的待遇那么好，按理说像她们那样，对女神的信仰根深蒂固的才应该受到更加严格的约束才对，瞧瞧她们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一个犯人，简直就是来度假的。 当时林湫的回答是，她们的待遇都是由信仰值下降的程度换来的，简单地说这是野蔷薇针对她们出的一项激励措施，只要信仰值能够下降到一定范围内便可享受这些待遇，对野蔷薇来说，花一点钱弄些许食材就能避免她们走向极端简直就是大赚。 要知道这些人在被捕前其实大多都是各界精英，什么花天酒地的日子没过过？ 陈宵也不想说什么野蔷薇区别对待，反正他现在无比想要去到C区，将她们桌上那些东西都给消灭了！ 陈宵直勾勾地盯着那些食物，都快流哈喇子了，坐在他身侧的林湫自然察觉到了陈宵的异状，心头一惊小声问道： “陈宵，你不会打算找她们要吃的吧？” “实在不行你忍忍，我把我晚餐的那一份也给你吃。” 她并不想陈宵再次和C区的犯人们起冲突，因为作为蒙恩者的她无比明白她们有多危险，蒙恩者在虔信者面前几乎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 就像上次的柳如烟，若是想要报复陈宵，只需稍稍动用女神的力量，就能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的。 不过柳如烟呢？ 好像已经两天时间没有见到她了。 C区的犯人们本也有不少在议论陈宵，他现在可是C区犯人们心中的焦点人物，毕竟柳如烟被关进规诫室一事在她们C区可是一个重磅炸弹，在这之前从没发生过在规诫点没扣完就被关进规诫室这种事。 倒不如说，陈宵是典狱长小情人的谣言，就是从她们口中传出的。 自然也就有C区的犯人察觉到了陈宵那热烈的目光，只是让她们感到遗憾且生气的是，陈宵的视线并不是落在她们中的某一位身上，而是早已经被众人吃腻的那些食材。 在靠近陈宵这边的座位上，有一个戴着眼镜看着十分恬静的女犯人，将自己面前的波龙海蟹都堆在一个盘里，随即端起朝着陈宵走了过去。 她笑得很甜： “弟弟，你是不是想吃这个？” 第25章 梦中的文字出现在现实 不对，等等！ 陈宵没有第一时间接过，他惊讶地望着自己面前的犯人。 虽然她戴了眼镜，和记忆里有些许冲突，但陈宵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你是……白若荷？” 端着餐盘的犯人也是怔在了原地。 “你认得我？” “当然，我还打给过你呢……哦抱歉，我的意思是我看过你演的电影。” 当然，是陈宵穿过来前的原主，曾经对着白若荷的泳装写真干过这种事。 原来是自己的粉丝。 白若荷忽然笑了，笑容很美，只是稍显无奈。 在被送进野蔷薇之前，其实她也听说网络上有些人叫自己为国民老婆，只是没想到竟然在监狱里碰见了自己的粉丝…… “不好意思，我如今这样子，怕是让你失望了。”白若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没，是更兴奋了。”陈宵急忙摆手。 现在的白若荷不复荧幕上那么光鲜亮丽，没法为自己涂上精致的妆容，只能和绝大多数犯人们一样，穿着宽大的囚服，反倒有一种破碎的美。 “不管怎么说，在这里碰见粉丝也算是一件值得纪念的事。” “这些，不嫌弃的话就给你吃吧。” 白若荷心情大好，将手中的餐盘递了过去。 “谢谢老……额，谢谢老板。” 差点就把谢谢老婆这四个字喊出口了，没想到这原主这么喜欢白若荷啊，陈宵倒对这种温婉大姐姐的类型不太感冒，他的话更喜欢林典狱那样的强者，征服起来才有成就感，就跟游戏里打boss一样。 “不用喊老板，你喊我白姐若何姐都行。” 头一次听见别人喊自己老板，白若荷也是被逗笑了，在陈宵身边坐了下来。 被挤开的林湫一脸问号：“？？？”，犹豫了一会还是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白若荷双手撑着餐桌，笑着看陈宵对着她带来的食物大快朵颐，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对了，我们C区的食物一般都吃不完，以后我每天拿一些给你，反正在我们那也是浪费。” “靴靴脑婆。”完了，一不小心还是说漏嘴了。 “不用谢~举手之劳罢了。”白若荷好像没听到陈宵错误的称呼一样，依旧笑呵呵的。 …… “典狱长，有什么吩咐？” “典狱长？” 典狱长办公室中，正拿着通讯仪，准备通知食堂以后多给陈宵准备些食物的林寒霜，默默又将手里的通讯仪给关闭了。 “这样也好。” 现在看来应当是不需要对他有什么区别对待了，免得被那些犯人们胡乱猜忌。 但总觉得有些不爽呢？这小子怎么走到哪就勾搭到哪？ “不过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需要吃那么多食物？” 臭小子身上秘密挺多啊…… …… 陈宵和白若荷简单的聊了一会，根据原主的记忆，吹嘘了一下她在某部大热电影中的演技。 看得出来白若荷很高兴，只是笑容中藏着些许落寞。 陈宵也懂，她这是感慨自己恐怕再没办法重回荧幕。 将白若荷带来的那些食物都吃完后，陈宵终于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的大差不差了，于是便和林湫一同前往黑石冥想室，他可还得将雷法修习到小成才行。 虽然陈宵也很想赶去矫正四课的教学楼调查一下自己昨夜的古怪梦境，但修行也不能落下。 忏悔修女安娜早早就已经在黑石冥想室中等待着来上课的犯人们了。 “好孩子。”见到陈宵，她缓步上前，温柔地捏了捏他的耳垂：“愿**护佑你。” 随后便一直目送陈宵去黑石蒲团上坐好，并戴上荆棘冠冕。 在她刚刚的动作中，便已经在陈宵身上留下了一道自己的印记。 昨天，B区那位未来视的蒙眼少女，从自己这里得到了这个孩子的名字，虽然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还是添加一道保险比较好。 都是好孩子，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们互相伤害。 不过B区的孩子并没有那么多自由，想要再见到那个蒙眼少女，估计得几天后了。 陈宵对这信仰对抗训练也算是熟悉了，戴上荆棘冠冕之后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意识来到了一片纯白的空间，这是他的心魔幻境。 【蔷薇宫向你发布了入门弟子任务：于黑石冥想室静修一个时辰。】 【完成宗门任务可获得奖励：灵力上限+10】 随着系统任务的弹出，陈宵的心魔幻境也出现了变化。 一个虚幻的林寒霜，手持闪着电弧的长鞭，出现在了陈宵的面前。 陈宵：“……” 他的嘴角抽搐，吐槽道： “捏吗，就算是被雷劈，能不能给老子换个形式啊？” “哪怕是让我跟虹猫少侠一样，在风雨交加的悬崖上引雷淬体也好啊！” 怎么就非得是被林典狱的鞭子抽？ 一天两天还好，照这么抽下去，怕不是要给自己培养出什么特殊的癖好来！ 啪！ 心魔幻化的林寒霜冷酷又无情，根本不理会陈宵的心情，一鞭子就朝着他抽了过来。 鞭子落在陈宵身上瞬间就皮开肉绽，而上面携带的雷霆之力却是顺着灌注到陈宵的体内，酸爽无比。 很快陈宵就处在一种痛并快乐着的状态中了。 ……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由心魔幻化的林寒霜也再也维持不住身形即将消散不见，它手中的鞭子抽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雷霆之力也越发强大。 最终化为真正的雷霆，轰击在陈宵身上。 【恭喜宿主依靠强大的意志接受雷电淬体】 【灵力上限额外+5】 【九霄玄雷诀·初解熟练度+3】 【所修功法：九霄玄雷诀·初解（21/1000）】 【恭喜宿主完成入门弟子修行任务！】 【任务已完成：灵力上限+10】 【灵力：315/330】 陈宵摘下荆棘冠冕，意识回到现实中。 他嘴角微微翘起，现在两个修行任务都圆满完成了！ “林湫，我准备去上矫正四课，你去吗？” 却是见到摘下荆棘冠冕的林湫，脸色并不太好。 “林湫？你怎么了？还好吗？” “没事，只是今天的信仰对抗训练有点吃力，可能是没吃饱饭的缘故……矫正四课今天我就不去了，我需要休息一会儿。” “要我送你回去吗？” 林湫摇了摇头： “不用，一会儿我会去精神治愈室休息。” 陈宵一愣，原来野蔷薇还有这种地方，但转念一想才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野蔷薇那么多女神信徒，没有精神治愈室才奇怪呢。 他本来想送林湫过去的，但没想到精神治愈室就在黑石冥想室的隔壁。 目送林湫进去之后，陈宵也只能一个人去往矫正四课的教学楼。 好在昨天已经记得路，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地方。 像昨天一样，来教学楼里观看神堕者影像的人并不多，陈宵寻了一间无人的教室，打开门走了进去。 只是前脚刚抬起，余光一瞥黑板，动作便停滞在了半空。 陈宵的瞳孔微微收缩，有些僵硬地转过脖颈。 黑板上分明有两个清秀的小字，和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你好……” 第26章 琥珀里的少女 只是见不到那个活在黑白像素中的少女了。 “难道那不仅仅是一扬梦？” 摆在眼前的现实告诉陈宵，自己的梦见和现实产生了某种联系。 陈宵看向坐在角落里的那道娇小身影。 说实话，现在仔细打量她，很难与梦中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对应起来，现实中的她看起来很是阴暗，总是低沉着脑袋以刘海遮住了自己的表情。 但直觉告诉陈宵，她们本是同一人。 不过……为何她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只是犹豫了几秒，陈宵就朝着她走了过去，如果说要交朋友，他当然更喜欢梦里的那个她，且先问问她为何会变成这样。 “你好。” 陈宵在叶浅夏的前面坐下。 然而叶浅夏好似根本听不见陈宵的呼唤，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陈宵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她依旧没有动作。 她仿佛根本无法感知到外界的一切，对任何刺激都不会做出反应。 叶浅夏这副模样，让陈宵想起了一件东西。 那就是琥珀。 远古时代的树脂，将昆虫包裹，经过千万年的变化最终形成透明晶莹的宝石。 而她，就好像被琥珀包裹的那只昆虫，虽然还保持着年轻的模样，事实上却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 陈宵，就是忽然闯进这枚琥珀的外来者。 “冒犯了。” 陈宵先道了声歉，随后便小心地伸出手，想要拨开她的刘海。 只是在手掌触碰到发梢的瞬间，陈宵瞳孔微缩，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眼睁睁见到自己的手掌，从她的发梢之间穿了过去，坐在自己面前的她根本就不是实体！ 与此同时，在这栋教学楼的某个无人的教室内，同样坐在角落里的少女的发梢微微动了动。 正监视着陈宵一举一动的林寒霜脸色也凝重了下来。 叶浅夏的情况实在太特殊了，所以难以关押，那栋矫正四课教学楼足足有五层，每层十二个，共计六十个教室。 其中最大的难题便是：对于叶浅夏来说，这六十个教室的时空都是错乱的，她每时每刻都会出现在其中一间教室中，可以说她同时存在于每一间教室，也可以说她根本就不存在于教室中。 没有强大的时空间能力，想要关押她的真身这种事根本无法做到！哪怕此时你已经抓住了她的真身，下一秒她可能又会跃迁到另一个时空去了。 而且从阿莱尔这些年提交的报告上来看，她出现的地方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教室内，现在楼道、卫生间等地方也能见到她的身影，这说明那栋教学楼错乱叠加的时空层数还在不断地增加。 如果她的力量彻底失控，将影响范围扩大，那对人类社会将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所幸这种现象只针对叶浅夏一人，其他进入教学楼的犯人们都不曾受到过影响。 除了现在的陈宵。 林寒霜一直觉得，叶浅夏很危险，同时也很可怜。 一个人独自面对难以用时间衡量的孤独。 相比起野蔷薇，反而是这栋教学楼更像是一座监狱，一座只为了关押叶浅夏一人的监狱。 陈宵……如果他真的能打破些什么的话，不仅能解救那个少女，同时也能为野蔷薇处理掉一个大麻烦，所有治安官包括自己在内都会很感激他的。 …… 望着那低沉着脑袋的少女，陈宵默默的站起身。 她是梦里见到的那个少女，却也不是她。 【你遇见了一位走火入魔的师姐】 【很显然，你拥有能够帮助她的力量】 【如果能够帮她战胜心魔，寻回理智，说不定能从她身上得到丰厚的报酬】 就在陈宵有些感到棘手之时，系统适时的弹出了一些提示。 思考着脑海中出现的文字，陈宵明白自己这应当是触发了蔷薇宫中的某个隐藏任务。 但……自己真的拥有能够帮助她的力量吗？ 是指自己能在梦中与她对话吗？ 既然得不到叶浅夏的回应，陈宵索性也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而是开始回忆自己的梦境。 两人一开始也是无法沟通，直到自己将要苏醒之时，才终于通过那块黑板完成第一次对话。 如此一想，陈宵急忙跑上前，捡起一个粉笔头，在那个清秀的“你好”下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宵」 随后，他后退了两步，死死地盯住了黑板，毕竟梦中能够做到，并不意味着现实也能。 不知怎的，他竟然感觉有些紧张。 当然，紧张的不只是他，林寒霜的眉头也紧紧蹙起。 坐上典狱长之位那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心慌。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陈宵和林寒霜惊愕的目光中，黑板上正在一笔一画地凭空现出文字来。 明明不在同一个时空，但陈宵好似看见了梦中那个俯着身子，认真在黑板上写字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叶……”陈宵念出她写下的第一个字。 “浅……” “夏……” 「叶浅夏」 三个清秀的小字，出现在陈宵那狗爬似的粉笔字旁。 “原来你叫叶浅夏啊……”陈宵喃喃自语。 梦中那台老电视机里，她便是穿着夏季的校服，活泼可爱，这个名字实在是契合她。 陈宵抓起粉笔，在黑板上写道： 「你能看见我吗？」 随即便开始了等待。 好在这次并没让他等太久就得到了回复。 「能……但只有你」 再后面，陈宵便只能看见一团又一团的粉笔灰痕迹。 好像有人写了什么又擦去了。 他能够想象到，在某一个未知的时空，那个叫做叶浅夏的少女，此时此刻正站在自己身旁望着自己。 她想要开口说话，但自己却根本无法听见，也无法对其做出任何反应，就像自己所待的这间教室里的“叶浅夏”一样。 她把想要说的话，都通过文字表达了出来，可想说的话太多一下子又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写写擦擦写写擦擦，最终陈宵便只能见到一团团模糊的痕迹。 「我只能看到你……」 第27章 过去的现在的她 他不知道叶浅夏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行字的，只知道自己在看见这行清秀小字时，也觉得喉咙微微有些发堵。 「陈宵哥哥，我在联邦历2007年，你在什么时代？」 陈宵现在的年龄，确实是比叶浅夏要大。 「联邦历2025年」 好半天的等待，才终于等到叶浅夏的回信。 「哇……那我比哥哥大18岁，应该叫哥哥弟弟！」 陈宵挠了挠头： 「好的浅夏姐姐。」 这次立马就收到了回复： 「哈哈哈哈~~~~~~~~~~」 最后一个哈字后面跟了一条长长的尾巴，陈宵可以想象此时的叶浅夏真的在哈哈大笑。 在她那个年代智能设备还没有普及，网络也才刚发展，叶浅夏的一些语言习惯确实让陈宵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个将近二十年前的人聊天。 系统说叶浅夏是个走火入魔的师姐，但陈宵瞅她的精神状态，根本就不像是走火入魔的样子。 「陈宵哥哥，你那个时代还有周伦伦吗？」 「有，他现在已经成了天王。」 「真好，我最爱听他的歌了！」 「那如果你现在突然出现在周天王的粉丝们面前，她们都得喊你一声宗门老祖呢。」 「哈哈哈哈哈红红火火~~~~」 嗯，好老好有年代的梗。 「陈宵哥哥，我很喜欢看一本书，叫《龙之族》，但一直都没能看到结局，你那个时代这本书应该早就已经完结了吧？可以告诉我结局吗？」 哦？ 居然还是杨智南的粉丝。 这该怎么跟她说呢…… 「抱歉，你说的这本书我没看过，但听说是个好结局。」 陈宵撒谎了，其实他看过，还看过很多遍。 而且曾经不止一次在看书的时候狠狠咒骂杨智南。 但面对只读过前面一两部的叶浅夏，真相他又怎么说得出口呢？ 「真的吗！太好了！我好喜欢师兄的……」 比起所谓的师姐这个角色，叶浅夏其实更像一个热情的邻家妹妹，哪怕只是以在黑板上写字沟通，却也能明显地从文字中感受到她的情绪。 哪有半分现在这般的阴翳模样？ 「陈宵哥哥，你……」 「陈宵哥哥！」 「陈宵哥哥，我……」 …… 不知不觉中，陈宵在黑板最后的一处空白角落里，堪堪写下了对她问题的回答，这才发现这面黑板竟然已经再没有一个空处。 满满的一面墙，密密麻麻写满了一个充满好奇的少女提出的各类问题。 其中出现最多的字眼便是“陈宵哥哥”。 与其说陈宵是来帮助她寻回理智，摆脱走火入魔状态的，倒不如说他更像是个自动答题的智能AI机器人。 可陈宵终究还是不愿扫了叶浅夏的兴致，虽然有些麻烦，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完了她的绝大多数问题。 毕竟……她可能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这么畅快地与人交流了。 陈宵瞥了一眼天色，马上就要天黑，按理说他已经不该再留在这里了。 他可不想被电。 那边，叶浅夏还在写着字。 「陈宵哥哥，我听说十年后有一扬罕见的日全食，你……」 陈宵在写满了字的黑板上擦出了一块空处，打断了她。 「时间到了，我得走了。」 随后眼睁睁看着叶浅夏的笔画，停顿在了「你」这个字上。 十秒钟过后，「你」这个字消失在了黑板上。 随后是「食」「全」…… 她正在将这一行字逐个擦去。 陈宵不知道她停顿的这十秒在想些什么，但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太得劲。 叶浅夏把自己刚刚写下的问题擦得干干净净，重新写下： 「我知道了……」 她并没有问陈宵下次能不能再来，自始至终也没有向陈宵表达过半分承受孤独的负面情绪。 只是在陈宵说要离开时，默默地接受着一切。 也许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吧。 但陈宵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弃过这个隐藏任务，现在强行打断叶浅夏，也只是因为他知道时间不对，必须得快点进入主题才行。 「叶浅夏，你跟我处在不同的时空，你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且对其有自知之明吗？」 「嗯……」 她原来知道自己的情况啊！ 那就好办了！ 陈宵就怕叶浅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异常，那自己可就完全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帮助她了！ 「我能来到你的时空吗？」 「不能……」 在漫长的岁月中，叶浅夏自然也早早就摸透了一些规律。 在某些偶然的时刻，她所在的时空会和现实产生交点，在那一刻，她所做之事便能影响到现实，就比如现在。 上一次，好像是十年前。 但这一次，似乎有极为特殊的情况发生了。 那便是梦…… 梦作为大脑意识的一种特殊载体，能够在某种程度上跨越时空的壁障。 陈宵直奔主题： 「我想帮你，我该怎么做？」 此时，正处于错乱的时空中的叶浅夏，看着那个长得很帅的哥哥留下的这行字，不禁愣住了神。 本来还嘻嘻哈哈的她，不知为何忽然间鼻子有些发酸。 她曾经在梦里无数次幻想过，有那么一个人闯入这混乱的时空对自己说：“我来救你”。 只是那份期盼，早已经淹没在时间长河中了。 叶浅夏勾了勾眼角的泪珠，嘴角却是勾起。 她在黑板上写道： “梦……” 滋啦！ 连这个字都没有写完整，教室内本就老旧的灯泡忽然闪了一下。窗外忽然刮起了大风，掀得那些残破的窗帘猎猎飞舞。 风嚎却如鬼哭。 叶浅夏的脸色变得煞白，不敢再在黑板上留下字迹。 她急忙拿过黑板擦，将整面黑板上的字迹擦得一干二净。 她知道，那家伙要来了！ …… 陈宵那边眼睁睁看着叶浅夏写了一个“林”字，又在林的下方写了半个“夕”字。 “林，夕？” “梦？” 一开始还以为是谁的人名，可转念一想不太可能。 她所指的应当就是梦境。 和昨晚一样，自己和她会在梦中相遇。 陈宵如此想着，便见黑板上的字迹正在快速被擦去，她如此着急，又是为何？ “看来，今晚的梦，应该能问出一些东西来。” …… 此时此刻，在某个无人的教室中，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娇小身影忽然动了，她的视线穿透了空间，锁定在了正离开教学楼的陈宵身上。 第28章 快走！她要来了！ 看得出来她的状态并不好，今天黑石冥想室长达两个小时的精神对抗训练，对她的心神负担很大，哪怕是在精神疗愈室接受了治疗，她也急需休息。 好在效果是显著的，她的信仰值已经降到500左右，这个数值只能算是十分轻度的信徒了。 陈宵没有打扰林湫，而是快速洗漱完躺在了床上。 他想要再次进入自己的梦，见那个叫做叶浅夏的女孩。 不知是否跟踏上了仙道有关，一直以来都很难入睡的陈宵，现在仅需三分钟就进入了浅度睡眠状态。 系统照例开始发放陈宵修行一天的奖励： 【恭喜宿主作为蔷薇宫弟子，完成了一天的修行任务】 【经过一天的努力修行，你对功法的感悟增长了】 【九霄玄雷诀·初解熟练度+10】 陈宵的面板也得到了更新： 【姓名：陈宵】 【境界：炼气三重】 【身份：蔷薇宫入门弟子】 【气力：240/320】 【灵力：315/330】 【魅力：10（达到普通人上限）】 【悟性：61】 【所修功法：九霄玄雷诀·初解（31/1000）】 【掌握招式：掌心雷】 今天的收获还可以，除了气力和灵力上限得到了稳定的增长之外，还接取到了一个支线任务。 解救走火入魔的蔷薇宫师姐叶浅夏。 陈宵并不知晓叶浅夏其实在野蔷薇属于A级的罪犯，倒不如说他根本不觉得叶浅夏是个犯人，她的存在让陈宵想起了前世邻家的青梅妹妹。 若是真让陈宵知道了叶浅夏的级别，怕是再也没办法像先前那样与她相处了。 随着困意渐渐袭来，陈宵的意识也缓缓向着深海沉去。 …… 夜色已深，但典狱长办公室内还亮着微弱的光芒。 屋里没有开灯，林寒霜正在微眯着眼，认真查看着身边的屏幕。 在叶浅夏把黑板上的字迹尽数擦除之前，林寒霜就已经把上面的内容都拍了下来，此时正在翻阅着两人的对话。 嗯……并没有任何营养。 倒更像是两个网友在通过文字聊天，聊爱好聊美食聊明星，唯独对女神力量这一点绝口不提。 也不算是一点都没有吧，至少在最后，当陈宵表达出想要帮助她的念头时，叶浅夏在最后写下了“林”“夕”这两个字。 “林夕，是指某个人吗？” 她虽然是典狱长，几乎能监控整座野蔷薇的所有地方，但终究是无法监控陈宵的梦境，自然也就没往“梦”这个方面想。 先从她的人际关系开始调查吧。 “阿莱尔。” “在。” 昏暗的房间里，忽然一个脑袋探了过来。 “典狱长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帮我查查，在十八年前，联邦有没有叫做林夕的中学学生。” 虽然知道大概率无果，但阿莱尔还是点头应下： “好。” 其实野蔷薇早就调查过“叶浅夏”这个名字了，但在2007年，所有叫做叶浅夏的女生至今都还活得好好的，根本没有与女神扯上关系。 否则以野蔷薇的力量，又怎么会调查不出一个中学女生的身份？ …… 叮铃铃。 老旧的闹铃发出刺耳又怀念的铃声。 陈宵发现自己已经再度回到了那栋破旧的老教学楼。 明明和白天所见的矫正四课教学楼一模一样，但不知为何这里竟如此老旧。 与上一次不同，这次陈宵还留有白天的记忆。 他循着梦中的路线，进了昨天夜里进过的那间教室。 和昨夜梦醒时最后一眼见到的扬景没有差别，角落里那张被陈宵以掌心雷劈碎的桌子依旧陈尸面前。 滋滋滋…… 教室前方的老旧电视机自动被打开了。 白色雪花噪点闪烁，不一会儿，叶浅夏所处的时空被这台老电视机在陈宵面前播放出来。 “她还在！” 陈宵见到了叶浅夏，依旧还坐在那间教室的角落里。 似是察觉到了陈宵的到来，她也抬头看向那台老电视机，两人通过一种奇怪的方式“对视”着。 陈宵本以为叶浅夏见到了自己会表现得比较兴奋，毕竟白天她可是唠叨的很，可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在确认自己的出现后，她似乎反而显得有些惶恐。 她的视线从电视机上移开，紧张地看向了教室的前门，就仿佛是生怕有什么人在此时进来似的。 又走到教室门口向外张望了片刻，这才放心地回到教室。 “她在做什么？” 陈宵不理解，她好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于是便上前在黑板上写字道： 「你在干什么？」 黑白画面中，叶浅夏显然是注意到了黑板上忽然出现的字迹，但她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回复，反而是像做贼一般四处打量，确认安全后才靠近黑板。 先将陈宵的字迹擦掉，才写下回答。 仅有两个字： 「快走！」 这就是不能实时通讯的弊端，两人的信息根本无法有效的进行同步，陈宵无法知晓叶浅夏正在担忧什么，而叶浅夏也没办法快速地将自己的处境描述给陈宵。 这种情况下，她选择以这两个字作答，必然是出现了某种状况真心希望陈宵尽快离开。 按理说，现在比较理智的做法就是听从她的建议选择离开。 但一来，陈宵很不甘心，难道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走吗？ 二者，如果是叶浅夏遇到了危险，那自己也不放心就留她一个人啊！哪怕自己或许并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你遇上困难了吗？」 「告诉我，我或许可以帮你。」 见到陈宵新写下的两句话，叶浅夏身子明显僵了片刻。 她抹了抹眼角，随即对着老电视机重重地摇了摇头，以此对陈宵表达拒绝。 紧接着便在黑板上快速写下几行字。 原本清秀的字迹也变得十分潦草起来： 「快走！」 「她，不，我要来了！」 「陈宵哥哥，如果在你的时代看见了我，不要相信她！」 「一定！不要相信……」 第29章 信仰崩溃！出现神堕者！ 黑板上清晰的留下因为太过用力而导致粉笔折断戳下的印记。 本就十分失真的沙沙声中，似乎夹杂着细小的脚步声，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长廊上快速向着这间教室走来！ 哒哒哒…… “什么东西？” 哒哒哒…… 随着这东西的靠近，脚步声也越来越大。 叶浅夏显然有些慌了神，她手忙脚乱地擦掉黑板上的所有字迹，想了想又怕陈宵没有及时离开，于是快速在黑板上写下一个阿拉伯数字： 「8」 也是很有年代的告别词了。 脚步声越来越响，几乎就已经到了教室门口，叶浅夏最后一个动作便是在那家伙走进教室之前慌张地将老电视机关闭。 啪的一声，陈宵面前的那台老电视机也瞬间黑了屏，再也看不见叶浅夏的身影。 在最后的瞬间，陈宵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十分古怪的视线，并非来自叶浅夏。 哒哒哒…… “嗯？” 熟悉的脚步声再次传来，陈宵的身子猛地一震。 他忽然惊醒，这台老电视机，本就无法播放声音！ 昨天第一次在梦里见到叶浅夏的时候，两人就是因为无法听见彼此的声音，才被迫选择以“在黑板上写字”这种方式进行交流的。 所以他早就该意识到，那道越发靠近的脚步声，根本就不是电视机里叶浅夏所在的时空发出的声音！ 分明就是在陈宵所处教室外面的走廊里！ “尼玛！” 陈宵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脊背。 难怪叶浅夏执着地催着自己要走。 哒哒哒…… 脚步声已经停在了门口。 “管你什么东西，现在这地方是老子的梦里！” 陈宵双手一掐，便是两道电弧闪烁。 敢来就电死你。 但就在陈宵严阵以待，准备开始掌心雷的初次战斗时，那台老电视机忽然又被重新打开了。 滋滋滋…… 电流声越来越大，很快就压过了诡异的脚步声。 陈宵眼前的画面变得越发模糊不清，整个身体好像正在飞往万米高空，又好像在向着深海坠落。 铃铃铃，一阵短促的铃声闯入陈宵的大脑。 紧接着便是一声声焦急的呼唤。 “陈宵……” “陈宵！” 他缓缓睁开了眼，便见到林湫已经穿好了囚服，正在自己身旁担忧地望着自己。 “陈宵，你没事吧？” “我刚刚看你一直皱着眉头，连铃声都没叫醒你。” 陈宵坐起身来，按了按自己的鼻梁。 原来已经天亮了啊。 “我看你的精神状态好像也不是很好，要不今天你跟我一起去精神疗愈室休息休息吧，在那里休息十五分钟，比得上熟睡六个小时！” 陈宵见林湫已经完全恢复了精神，没有半点昨天那虚弱的样子。 那精神疗愈室真这么神奇？ 倒是可以去体验一下。 “好啊。” “那说好了。”林湫笑了。 “嗯。” 陈宵觉得自己确实得去治愈一下，短短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确实有点心累。 【仙路飘渺，持之以恒才是王道。】 【希望宿主能够坚持修行，早日证得仙道！】 系统温馨的送上每天的惯例鸡汤。 “走吧！新的一天！”陈宵和林湫一起出了门。 林湫今天测过了信仰值，已经降到了499点，这对D区的蒙恩者来说，已经是到了安全线以下。 因为体魄的加强，陈宵现在的食量很大，所以他一来到食堂就开始寻找白若荷的身影。 那个温柔的大姐姐说好的，每天都会给自己留食物。 不过很奇怪，陈宵并没有见到白若荷。 而且今天C区的犯人们明显比前几天来得都要少，且各个脸上的表情都十分阴沉不太好看。 没见到白若荷，但陈宵却是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柳如烟。 已经消失了整整两天。 不过她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披头散发的，面容枯槁，甚至给陈宵一种销毁骨立的感觉。 哪还有一点之前那般妖艳的模样？ 要知道，就连林湫这种看起来很瘦弱的女孩子，在经过女神力量的强化后，也能独自完成黑潮对抗训练。 她们的体魄已经和陈宵现在的体魄差不多，甚至还更强上一些。 连她们都这么强大，更别说柳如烟一个C区的犯人。 到底是怎样才能把她都折磨成这样？ 陈宵本就吸引犯人们的目光，更别说现在他的魅力还涨到了10点，他一出现就被柳如烟发现了。 柳如烟的双眸闪过几丝后怕。 咬了咬牙，她往盘子里装了不少食物，之后端着盘子朝着陈宵走了过去。 …… 看见这个贼心不改的女人居然还敢接近自己，陈宵自然是对她没有好脸色。 更别说现在自己还掌握着掌心雷，就更不怕她了。 “柳如烟？你有事？” 柳如烟再没有半分先前倨傲的模样，反而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她这般小女人的模样，和先前实在是反差甚大。 “有两件事。” “说吧。” 陈宵也没伸手接她递来的大盘子，反而是身子往后一靠，挑着下巴看着柳如烟。 他倒要瞧瞧她今天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第一……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先前我不该调戏你，但你知道的……你长得很好看，我们这又都是女人，我没忍住。” 而且现在好像还比前几天更好看了一些。 柳如烟双颊一红，只是现在跟个鬼一样的她脸红起来看起来实在渗人。 “第二，是受白若荷所托，来给你送吃的。” 受白若荷所托？ 陈宵倒是没想到这一茬。 于是便伸手准备去接盘子。 没想到那柳如烟却像是触发了肌肉记忆似的，急忙以一只手护住自己，生怕陈宵伸出去的手是想揍她。 盘子里的吃食都差点滚到地上去了。 陈宵：“……” 林寒霜啊林寒霜，瞧瞧你干的好事。 给我们柳如烟大帝都给调成什么样了？ 那规诫室这么恐怖的吗？感觉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都。 陈宵接过盘子，毫不客气地进食。 【进食凡米，气力+20】 …… 觉察到手上重量一轻的柳如烟面色一喜： “你原谅我了？” 陈宵摆了摆手： “我本来和你就没什么恩怨，不过……为什么白姐姐今天没来？” 问到这个，柳如烟的脸色明显一变。 她叹了口气，小声道： “昨天夜里，C区的一个女犯人信仰值突然暴增，然后她的精神崩溃了……” “变成了神堕者。” 陈宵进食的动作顿时停下。 柳如烟说的，不会是白若荷吧？ “白若荷的牢房距离那个犯人很近，应该是被波及了。” “她现在的状态，恐怕不太稳定……” 第30章 听话！不然姐姐只能给你洗脑咯~ “其实我所在的牢房距离也挺近的，不过恰好我昨晚还在规诫室，所以没被波及。” 阴差阳错之下，反倒是让柳如烟躲过了一劫。 虽然规诫室也不好受，但总归是比像白若荷那样现在还处于危险之中的倒霉蛋要好。 【柳师姐告诉你，昨夜宗门内有一位你未曾谋面的师姐未能稳固道心，最终堕入魔道】 【修行之路，一步之差便可能粉身碎骨，宿主当时刻警醒自己。】 【悟性+1】 听着柳如烟的话，陈宵很是吃惊。 没想到昨夜居然还发生了这种事！ 在矫正四课教学楼完整观看过神堕者影像的陈宵，很清楚柳如烟这些话的分量。 “白姐姐现在怎么样？” “这个……” 见柳如烟面色僵硬，陈宵就不禁心里一沉。 他本就对白若荷有些偶像滤镜，更别说实际接触之后发现她那么温柔，自然也是十分担心。 柳如烟犹豫了一会，还是和陈宵说出了实情： “昨天夜里精神暴走的那个犯人，我虽然不知道她所信仰的女神真名，但现在看来是精神控制类型的。” “不巧，白若荷也是。” “所以……” 柳如烟看了一眼陈宵的表情，继续说道： “她算得上是首当其冲，在附近的犯人中，她是受伤最严重的几人之一。” 当然，柳如烟所说的受伤，并不是指肉体上所受的伤害，而是全方面所遭受的影响。 每一位C区的犯人都长期处在和女神力量的拔河当中，走在一条极细的钢丝上，本身精神就处于高压状态，一旦遭受到冲击，信仰值极有可能就会冲破安全线，就像抛下海面的船锚，速度越来越快，向着某个极端坠去。 尤其是同类型女神力量的刺激，最容易动摇精神，从而造成上述的结果。 按理说野蔷薇不该将拥有同类型女神力量分配在靠近的牢房中，可偏偏野蔷薇也很难确定每一个犯人所信仰的女神真名。 比如说这次，恐怕就是野蔷薇误判了。 陈宵的脸色不太好看，看来白若荷的状态并不好。 “我能去看望她吗？” “恐怕这几天不行……” 那些本丰盛至极的食物，如今入了嘴也寡淡无味。 其实和白若荷也只是一面之缘，虽然她对自己表达出友善，可论感情，怕是还比不上与身旁的林湫深厚。 但不知怎的陈宵就只觉得不得劲，明明昨天还笑意盈盈的明星姐姐，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陈宵心底升起一种荒诞之感。 偏偏她明明自身难保，竟然还记挂着要让柳如烟给自己送食物来，越发让陈宵难受。 柳如烟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但瞧陈宵的表情，她也明白他此刻心情很差，于是默默地退走了。 林湫在身边是听到了一切，可在那些不明所以的D区犯人们看来，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柳如烟两天前去挑惹这个小男人，结果不仅给自己整进了规诫室，今早还特意来赔礼道歉？ 不少D区的犯人越发好奇陈宵的身份，且这小男人是典狱长情人的流言竟是更可信了几分。 她们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自然也没察觉到异常。 陈宵有心去找林寒霜问问情况，于是和林湫一起上完早晨的矫正课后便与她分开了。 因为C区犯人们这些天的所有活动全部暂停，所以今天的矫正课扬地上看起来人数格外的少。 【恭喜宿主完成了入门弟子修行任务！】 【气力上限+10】 【气力：160/330】 “带我去见林典狱。”陈宵逮了个女治安官。 女治安官正准备严词拒绝，便听耳麦里传来林寒霜的声音： “带他过来。” “是，典狱长。” …… 这才短短三天，陈宵又一次来到了林寒霜的办公室。 不过这次，她的办公室里并不只有她一人，一位戴眼镜的金发女子守在她的身边之外，一旁的沙发上还有一个身材姣好，充满成熟韵味的女人端庄坐着。 那是陈宵的熟人——方澄医生。 “方医生？” “陈宵？” 见到彼此，两人都有些惊讶。 陈宵惊讶于方医生竟然和野蔷薇有关系，那么也就意味着她其实也是一名女神信徒咯？ 方澄则是心中暗暗啧舌，虽然早就已经猜到陈宵作为一个男子在野蔷薇必然会得到特殊的待遇，没想到这典狱长办公室他想来就来呢。 虽然见到方医生陈宵有一肚子的疑问，但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他正欲开口，可见到平日那威严霸气的林寒霜，今日却连头发都没扎，乱糟糟地顶在头上，这才意识到想必昨夜的变故已经让这位典狱长有些焦头烂额了。 她应当是一夜没睡，眼球带着些许血丝。 她抬头看了一眼陈宵： “你是想问有关叶浅夏的事？” “嗯？”陈宵一惊。 虽然这并不是自己的目的，但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典狱长在暗中监视我？ “我已经让我的助手整理好了一些资料，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林寒霜早晨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去管陈宵，自然也不知道他来此的目的，只当他是为了向自己寻找有关叶浅夏的情报。 阿莱尔取过一个文件夹，将其交到了陈宵的手里。 不知道为啥，陈宵总觉得这个金发助手看自己的眼神带着几分敌意。 “不，林典狱，我不是问这个。” “我想知道……昨夜C区的事故！” 林寒霜忽然停下手里的工作，抬头认真地看着他。 “虽然不知道你从哪知道的消息，但你问这个做什么？” 虽然他身上有着不少秘密，但就以他目前的能力来说，他又能做什么？ 不过这句话林寒霜并没有当面直说。 陈宵沉吟片刻，认真道： “我在C区有个朋友，听说她受伤了，我有些担心……” 林寒霜望向方澄，方澄点了点头。 她这才对陈宵开口道： “你想去探望她？那一会儿你跟着方医生一起吧。” 方澄笑呵呵地从沙发上起身，来到陈宵身边，凑在他耳边道： “不过陈宵弟弟，说好了，你看到的东西可不能随便往外说哦。” “不然的话，姐姐只能给你洗洗脑了~” 第31章 无法歌唱的海妖 不是在工作时间，方澄医生的话显得轻佻了许多。 方澄向林寒霜点了点头，便轻推着陈宵出了门。 陈宵跟在方澄后面，离远了林寒霜的办公室，才听她小声道： “这次的事件算是她的工作失误，上头给的压力估计会很大。” “林典狱这几天恐怕会很忙，咱们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 陈宵嗯了一声，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望着方澄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方澄停下脚步，转身对着陈宵露出微笑：“你应该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东西吧？” 陈宵干笑了两声： “我没想到原来方医生其实也是女神信徒呢。” “放心~第一次给你做心理评估的时候，姐姐可没有使用任何力量。”方澄示意陈宵放宽心：“不过，我也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天，你都已经能在野蔷薇自由出入了，很了不起嘛。” 陈宵嘴角抽搐： “我可一点都不想待在监狱里。” “那可由不得你呢。”方澄掩笑，毕竟他可是亲手杀掉了十数位死亡女神的狂热信徒，仅凭这一点他就不可能离开野蔷薇。 “你想见的人是谁？” “C区的犯人，叫做白若荷。” “哦？那位女明星？” “对。” 陈宵一抬头，便瞧见方澄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果然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她估计又在想着自己是怎么和这位落难的女星勾搭上的。 陈宵无语： “方医生，我看你也需要治疗治疗自己的心理健康。” 方澄哑然失笑： “是吗？那下次一定请你帮我看看。” …… 两人交谈期间，方澄一路带着陈宵来到了野蔷薇的地下。 陈宵这才发现，原来这野蔷薇地下的空间，比起地上要大上不少！ 各种他根本没见过的机械仪器正在运转着，让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条钻入钢铁巨兽体内的小虫。 很快，陈宵跟着方澄来到一处封闭的空间，这里的墙壁呈现诡异的银白色。 陈宵知道，那是被磨得光滑透亮的黑石，这一整个地下空间，几乎都由黑石所制成。 “方医生，白若荷在里面？” 方澄似乎是进入了工作状态，脸上的调笑消失不见，神色有些冷峻。 “你的目的只是看望，且没有女神之力，所以才特许你进来这里，但你要牢牢跟在我身后，不许有任何别的举动。” “好……” 陈宵应下，心中却有些不安起来。 相比起地上，显然这个更像是关押着某些东西的牢房。 陈宵继续跟着方澄向前走着，路过一间又一间彻底封闭的黑石房间。 哪怕是隔着厚重的石墙，有些房间内时不时也会传来巨大的声响，砸烂血肉的黏糊声，指甲划过黑石表面的尖锐声，甚至还夹杂着一些明显不该是人类发出的声音。 联想到在矫正四课所看见的那一座诡异花田，陈宵有理由相信，那些黑石房间里关着的，恐怕有不少都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别管，走你的。” 方澄的脚步快了不少，带着陈宵穿过那片区域，最终停在了一间带有透明玻璃窗的黑石房外。 “这里是疗愈室，不过和地上的精神疗愈室不同，在这里接受治疗的，都是即将因为信仰值暴增而精神崩溃，转变为神堕者的犯人们。” “信仰值暴增，不应该会成为B区的女神使徒吗？”陈宵问道。 “不同的人，能够承受的信仰值自然也不同，你所说的那些B区的女神使徒，精神状态或许比你们D区的蒙恩者们还稳定。” 当然，她们若是精神崩溃了，造成的灾难也会更加恐怖。 陈宵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这就跟灵根差不多，不同的人修行天赋各有不同，能达到的上限自然也就不一样。 方澄打了一个响指，透明玻璃窗缓缓显现出室内的景象。 只见白若荷此时正双眸紧闭悬浮在空中，看起来像是溺水了一般。 可她的四肢却在下意识地舞动着，嘴巴也一张一合，好似在唱诵着什么。 不过因为被黑石隔绝，所以并无声音传出。 【你见过的白若荷师姐，如今道心失守，不出三日恐会堕入魔道！】 陈宵的瞳孔微微收缩，惊愕道： “她……这是在表演？” “没错，被昨晚的变故波及之后，她就一直陷入这个状态了，到现在为止已经又唱又跳了足足十二个多小时。” 方澄解释道： “白若荷，信仰的女神真名是海妖女皇，没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海妖。” “能力是能够以歌声为媒介，迷乱心智并控制其他个体，她应当是不久前被海妖女皇盯上了并降下了赐福，野蔷薇发现她的异常时，她正在开一扬万人演唱会……当扬造成近百人伤亡。” “来到这里后，她自然也就失去了表演的机会，信仰值正在稳步下降。” 方澄看向室内那个似天鹅一般柔美的女子： “你应该明白，对于一个从小喜爱舞蹈与歌唱的人来说，这段时间里忍耐得有多辛苦。” “所以当她的精神受到冲击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不管她的话……” “……”陈宵干巴巴地问道：“她会怎么样？” “两种可能，第一，会一直这么又舞又唱下去，直到耗尽所有能量累死。” “第二，转变为神堕者，成为真正蛊惑人心的海妖。” 陈宵心头一沉。 他可不想看见白若荷最后被野蔷薇制作成神堕者的影像，最终被用来警醒其他女神信徒！ “方医生，你一定能帮她，对不对？” 那是当然，否则野蔷薇找她来做什么？ 在精神这一方面，方澄可是专家！ 不过瞧陈宵那担忧的样子，方澄冷峻的脸上总算是笑眯起了眼。 虽然治疗本就是她的职责，可现在看来，似乎还能多收点利息呢？ “我确实能帮她，但我要是治好她，有什么好处吗？” 【一位与蔷薇宫宗主交好的外宗长老，似乎正打算对宿主图谋不轨】 第32章 参悟绝学《静神咒》！ 陈宵狐疑地看向方澄： “你想敲我竹杠？” 方澄上下打量了陈宵一眼，没想到这小男人还挺机灵。 陈宵只看见方医生扫了自己一遍，然后朝自己翻了个白眼。 “你身上还有值得我敲的？”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 “简单，从现在开始你欠我三声“好姐姐”，我让你什么时候叫就什么时候叫，如何？” 经过系统的提醒，陈宵早就意识到方澄单纯就是自己恶趣味发作。 毕竟就算拿不到自己的好处，她也会给白若荷治疗。 但瞅她那副小得意的样子，陈宵也不打算戳穿了。 也就三声好姐姐罢了，要是这样她能对治疗上心一点，倒是也不亏。 “行。” “那你先叫一声来听听。” “好姐姐~请您好好治疗白若荷。” “真乖~” 方澄踮起脚，伸手摸了摸陈宵的脑袋，笑容满面。 【警告！外宗长老正在试图调戏宿主！】 【非我同门，其心必异！】 【请宿主务必小心自己的身心钱财！】 陈宵：“……” 他不动声色地退了几步。 方澄的脸上闪过几分可惜。 这小男人的手感挺好的，跟摸小狗似的，不过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高呢。 “要想治疗她，还得等她先把嗓子唱哑。” “不然就算是我，也很难扛得住还要的歌声呢。” 方澄解释道。 就在这时，整个地下忽然传来了一阵可怕的震动。 两人齐齐朝着动静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边是……！” 方澄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怎么了？方医生？” “好像是昨夜的那个神堕者！” 方澄快步赶去，陈宵急忙跟上。 “那个神堕者，没死吗？” “没死……但她的精神已经彻底失守，几乎没有治疗的可能。” 很快，方澄就赶到了关押着神堕者的黑石密室中。 这里的仪器正在疯狂的运转，不少数值来来回回冲击着事先设好的红线。 几个看守此地的治安官正在焦头烂额地操作着各类仪器，黑石密室用来关押一位B级的神堕者还是太过勉强了。 本来透明的窗口也被死死封住，无法看清室内的情况。 按理说本该是直接将她作为危险事件处理掉的，但既然方澄来了，林寒霜便想着让她看看还有没有机会救人。 哪怕希望十分渺茫。 “你们都退开！” 方澄娇喝一声，瞬间接管了这里。 “我来稳住她！” “是！” 治安官们立刻让开了扬地，同时离方澄离得远远的。 才发现陈宵还站在方澄身边，正打算拉着陈宵一起离开，便见方澄的姿态已经开始发生变化。 她那头柔顺的长发无风而动，眼白竟是染上了墨色。 原本褐色的双瞳迸发出金灿灿的光芒，瞳孔被挤成了一条细长的竖线。 再一次，陈宵感受到那恐怖的威慑，只不过与林寒霜的霸道截然不同，方澄所散发出的气势更为尖锐，好似一柄锋利的柳叶刀。 他明白，这是方澄正在使用她的女神力量。 “▽????！” 一个个古怪而诡异的音节从她的嘴里发出，连音色都发生了改变，根本不是方澄本来的御姐音，而是变得古老又幽深。 好似远古时代的祭司正在吟唱密文。 宛如帝王般的气息自她身上爆发而出，恍惚间，陈宵再看向方澄时，心底竟生出一种“她无比伟大”的荒诞之感，竟是有种想要臣服的感觉。 再看那几个治安官，已经是虔诚地跪倒在地，面露痴狂之色，就好似她们所信仰的女神就站在她们面前。 【外宗长老正在你的面前施展绝学《神临》】 【是否进行参悟？】 绝学《神临》！？ 陈宵心头猛然一惊，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够参悟方澄的女神之力？ “参悟！” 他没有半刻犹豫，直接选择参悟！ 【正在检测悟性】 【悟性：62】 【参悟失败！当前悟性不足！（参悟悟性需要300点）】 捏猫猫的！ 没想到参悟这个技能还需要悟性点数！ 被系统一打岔，陈宵心底那想要臣服的感觉倒是消散的一干二净。 也就在这个时候，方澄身上的气质忽然间发生了转变。 再看向她时，不知为何陈宵总觉得她身上有前世母亲的影子，那是不用于忏悔修女安娜的慈爱，陈宵的心竟是开始宁静下来。 一如小时候被妈妈抱在怀里哄睡。 方澄的吟唱并未结束，一段又一段古老的密文在耳边萦绕，仿佛于梅雨时节行走在幽寂的竹林间，焦躁的心彻底变得平和安宁。 【外宗长老正在你的面前施展绝学《静神咒》】 【是否进行参悟？】 新的绝学？ 陈宵忽然来了精神。 他自然二话不说就选择了参悟。 【正在检测悟性】 【悟性：62】 【参悟成功！（参悟悟性需要50点）】 【你于外宗方长老身上领悟了《静神咒》（0/100）】 【静神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研习静神咒可明神静心，持守灵台，抵抗精神冲击。】 居然参悟成功了！ 陈宵心头一喜，竟然是专门用来强化精神的技能！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虽然体魄和境界在稳步上升，可一旦遇上了精神系的女神信徒，陈宵必然就白给了，没想到现在从方澄医生身上参悟到了《静神咒》，实乃意外之喜！ 陈宵当然知道，方澄根本就不会什么劳什子绝学，只是自己的金手指误打误撞将她的女神力量给认成了静神咒。 倒是让陈宵更好奇她信奉的究竟又是哪位女神了。 …… 方澄的吟唱大约持续了五分钟之久，周围仪器的警报声才终于缓缓停下。 方澄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显然为了压制里面那位的暴走，她消耗不小！ 陈宵急忙上前将她扶住。 方澄有些惊讶，这小子居然不受自己力量的影响？ “谢谢弟弟……”她道了声谢，随后才对另一边的治安官们招手： “把窗口打开吧，我确认一下它的精神状态。” “是！”终于清醒过来的治安官们从地上爬起，在仪器上操作了几下。 轰隆！ 本来封闭的透明窗户应声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陈宵也没忍住好奇心向里看去。 看过神堕者影像的他，自然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 “这怎么可能！” 在看清屋内的事物时，陈宵瞳孔骤缩，一股寒意瞬间爬上脊背。 屋内除了那个枯瘦勉强还能保持着人形的生物之外，便只有一台正在播放着雪花噪点的老旧电视机。 陈宵对它再熟悉不过了，在和叶浅夏相见的梦中，它正是最重要的媒介！ 而今却出现在了现实世界中！？ 第33章 梦中的电视机出现在现实 陈宵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粗重起来，他不禁想起昨夜醒来之前，叶浅夏在黑板上留下了话： 「她，不，我要来了！」 …… 「不要相信她！」 …… 恍惚间，陈宵的耳边仿佛再次传来走廊中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那声音如此真实，就好像当真在背后响起似的。 陈宵猛地向着身后看去……空无一人。 他这才松了口气。 也对，这里本来就算是野蔷薇的禁区，又怎么会有人呢？ “弟弟，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 方澄医生注意到了陈宵的变化，还以为是自己的力量影响了他，不免有些担忧。 陈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方医生，我没事。” “不过……” 他指了指室内的那台老电视机： “这台上个世纪的电视机，为什么会和她一起被关在里面？” 方澄犹豫了一下，还是解答道： “那不是电视机。” “那是什么？”陈宵愕然。 “你要记住，出现神堕者的地方，任何事物都不能以常理看待，神堕之地每一样东西都可能是曾经的信徒。” 方澄的声音带着几分悲伤： “她变成这个样子，已经不仅仅是精神方面的问题。” “除非拥有时间系的能力，否则神堕化是不可逆的……至少我已经没有办法救治她了。” 就像矫正四课播放的花田一样吗？那位神堕者变成了那里的每一朵妖花。 她的遭遇和白若荷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陈宵心头微震，再次看向透明的窗内。 那个黑乎乎的人形生物，正奋力地扒拉着电视机的屏幕，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关在了里面，它正试图从外面划开屏幕钻进内部。 动作无比笨拙，却始终没有放弃。 到底有什么东西令它如此执着？ 忽然间，一股寒意袭来，陈宵心底冒出一个无比荒诞的念头！ 有没有一种可能，它并不是准备钻进电视机内！而是想要出来！ 只是因为精神错乱才认错了方向！ “捏码！”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陈宵的心头，他急忙翻开从林寒霜那得来的有关叶浅夏的报告。 除了一些隐秘之外，能给陈宵看的，林寒霜都让阿莱尔整理在了里面。 “A级犯人，信仰值十七万……” 直到看见野蔷薇对叶浅夏的评级和信仰值的数值，陈宵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上了一个怎样的怪物存在！ 当然，陈宵指的并不是那个单纯可爱的叶浅夏，而是指她口中的“她自己”！ 结合自己所知以及林寒霜给的档案，陈宵将所有的信息都整理成一条线，大概弄明白了一些逻辑： “首先叶浅夏至少是某个时空间系女神的使徒，甚至是代行者！” “但也因为能力的特殊性，导致那个原始时空的叶浅夏并没有能够改变现状的能力，反而是其他无数个时空的她拥有更为强大的力量。” “所以……她和她们并不是一条心？” 从昨夜叶浅夏给自己留下的信息来看，原始时空的她和其他时空的“她”存在着很大的观念分歧，“她们”似乎想要将叶浅夏彻底留在原始时空。 当然，“她们”也正是这么做的。 直到自己的出现。 因为一切变故的发生，便是从自己这里开始。 不知为何，自己的梦境连接到了某个时间点的时空，而这个时空竟然能和她所在的原始时空产生联系，这才让叶浅夏有了逃离原始时空的可能，于是……“她们”出现了，为了阻止这一切。 所以，昨夜自己听见的那个脚步！正是准备来寻找自己这个变数的，梦境时空中的叶浅夏！ 包括这位神堕化的可怜人，分明是中了“叶浅夏”的手段才最终变成这般模样的！甚至还波及到了白若荷。 区区C区的女神虔信者，在A级罪犯的面前自然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虽然自己也是无辜的，但没想到这次的事件竟是因自己而起。 “现在已经确定了，她们就是冲着我来的。” “但也许是还没能确定我究竟身处那个时空的缘故，所以暂时没能找到我的存在。” 尽管如此，再这么下去也太危险了！ 陈宵目前虽然算是踏上了仙路，境界也来到了炼气三重，可面对A级的女神信徒一样只能成为炮灰。 现在摆在陈宵面前的有两条路。 第一，就此断掉和叶浅夏的所有联系，这样或许“叶浅夏们”就再也无法定位自己所处的时空，自己就能安全。 第二，既然“叶浅夏们”如此费尽心思地想要将叶浅夏困在原地，那自己偏偏不让她们如愿，是否会让她们之间的天平发生改变？ 不管哪一条路，看起来都艰难无比。 前者完全就是当鸵鸟，把自己的性命交付给虚无缥缈的运气。 而后者却明显困难重重，稍有不慎便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地。 如果是以前的原主，或许就会选择第一条路，和其他的幸运女神信徒一样开始信奉幸运女神，祈求祂降下好运。 但穿越来的陈宵自小接受的就是无神论教育，他只信奉一个道理：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更何况穿越而来的自己还带着金手指。 虽然他人处在现代，系统活在仙侠世界，但也确确实实让自己变强了不是吗？ 而且，陈宵也还有着自己的底牌！ 那就是林寒霜！ 既然野蔷薇设下了A级监区，而她又能够坐上典狱长位置，那说明她一定有能力镇压住A级的罪犯。 求她保护自己可比躲避无数时空的叶浅夏简单太多！ 至于她会不会拒绝？ 陈宵陷入沉思…… 既然美人计对自己那么好使的话，美男计对她应该也会起作用吧？ 陈宵对自己的样貌，以及经过强化后矫健匀称的身材都挺满意的，实在不行自己也学着前世网上的那些小奶狗，整天黏在他身边喊姐姐。 她这样的御姐肯定最喜欢小奶狗了，就很喊方澄一样，一声好姐姐过去她包受不了的。 就这么决定了！ 不就是出卖点色相吗，陈宵下定了决心。 第34章 褪色的叶浅夏 怎么总感觉自己被人设计盯上了？ “典狱长大人，您的热咖啡。” 阿莱尔适时递上一杯热好的咖啡，并往里加了一块糖。 …… 野蔷薇地下，经过方澄的多方面确认，C区的那位犯人已经彻底神堕化，作为人类的意识已经彻底被信仰所侵蚀。 哪怕她使出浑身解数，依旧没办法改变这扬悲剧。 最后只能无奈地对身边的几位治安官说道： “我已经尽力了，你们写报告吧。” “我在这里等你们，要签字的时候叫我就行。” 方澄看起来很累，她找了张椅子，无力地瘫软在上面。 她看了眼陈宵，有气无力道： “弟弟，能不能来给我捶捶肩。” 陈宵正在思考对策，便听见方澄的呼唤。 他只是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上前帮方澄捶起肩来。 倒不是因为什么好姐姐好弟弟，单纯是因为自己从她身上参悟到了《静神咒》，而且白若荷等人也还需要她的治疗。 以他现在的体魄，捶起肩来力度自然恰到好处。 方澄的眉眼终于舒展开来，鼻腔也轻轻发出舒畅的哼唧声。 “没想到你小子还挺熟练的，平时没少给别人捶肩吧？” “没，方医生是第一个。” “真是第一个？” “真是。” “啧！” 也不知是觉得倍有面还是怎的，方澄心情好了不少。 陈宵便趁机问道： “方医生，你信仰的女神是哪一位？你刚刚用的能力又是什么？为什么我有种想要下跪的冲动？” 被陈宵“伺候”得很舒服，只觉身上的疲劳消了大半的方澄笑眯眯答： “弟弟，你这可就不太礼貌了哦~” “问信仰的女神真名，可是和问女人的年龄一样是禁忌的话题。” “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不过第二个问题可以。” “其实也很简单，针对那些精神暴走的女神信徒，我需要先让她们臣服于我，而后才是对其进行治愈。” 臣服吗？ 难怪她总是喜欢摆出一副对自己指手画脚的姿态呢。 那个被系统认定为《神临》的绝学，作用应该也大差不差。 只可惜自己的悟性点不足，没办法参悟。 根据两次参悟的经验，陈宵也大概摸索出了系统的尿性。 只要被自己亲眼见到的女神力量，都会被系统识别成一门修仙界的功法供自己参悟，就和仙侠世界里参悟古代遗迹，留下的剑气剑痕差不多。 但想要成功参悟却需要足够高的悟性点！ “不知道从哪能刷点悟性点呢？野蔷薇会给犯人们上课吗？” 陈宵觉得应该会的，毕竟不是每一位蒙恩者都能够掌控自己的女神力量，必然会有专人教导她们如何正确使用，并限制自己的信仰值。 这件事等回去之后问问林湫。 “喂，弟弟，手上的力道变小了哦~” 方澄提醒了身后心不在焉的陈宵一句，察觉到力道变重后终于是心满意足地再次躺下。 真舒服啊，方澄甚至生出了把他收成自己助理的念头。 毕竟像他这种，没有女神力量还能不怎么被自己的女神力量影响的，这世上可找不到几个啊。 至少就方澄知道的，仅仅只有陈宵一个。 “可惜，寒霜应该不会放人。” “要不，我直接入侵他精神……算了算了，要是真这么做了，寒霜怕是要电上我整整三天三夜，她可最讨厌别人动她监狱里的犯人了。” 方澄突然投来的危险视线吓了陈宵一跳，他急忙加重手上的力道，将这位伺候好先。 等自己悟性点上来了，再找她把《神临》也薅过来！ …… 典狱长办公室。 阿莱尔将一份最新的报告放在林寒霜的面前。 “典狱长大人，方医生已经出具了治疗报告。” 林寒霜接过报告，望着页尾处方澄亲笔签下的“已确认神堕，建议及时处理”这行字时，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虽然野蔷薇关押的都是犯人，可其中有不少是无辜的，只是在女神的影响下才犯下错事，林寒霜一直致力于解救她们，让她们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这是她的夙愿。 “好好补偿她的家人。” “典狱长大人，那位……是个孤儿。” 林寒霜：“……” 她垂下了眼眸，瞳孔中的光黯淡了些。 “我会查出这次神堕的原因的，一定。” 阿莱尔没有接话。 被林寒霜抚养成人的她，再清楚不过典狱长大人的性格。 “对了，陈宵呢。”林寒霜忽然问道。 最近典狱长大人提到那个男人的次数真多！阿莱尔心里有些不悦，但她早就习惯在林寒霜的面前藏好自己的情绪： “方医生正在治疗那些受到影响的犯人们……那个陈宵现在去了矫正四课教学楼。” “又去了？” 林寒霜有心想看看陈宵那边的情况，可神堕的事件让她实在腾不出时间，只能将这个任务交给阿莱尔。 “帮我录下他的行动。” “好的，典狱长大人。” …… 方澄医生还有事要忙，陈宵也已经确认了白若荷的安全，心中安心了些。 说到底，她变成现在这副半人半海妖的模样，和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因此不管是心有愧疚还是本就下定决心解决叶浅夏的事，陈宵终究还是来到了矫正四课教学楼。 由于C区的矫正课程全面暂停，D区的犯人们还在上着其他的矫正课，现在这栋教学楼里只有陈宵一人。 一走进楼道，陈宵便感觉一股与外界截然不同的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这种感觉，与梦中自己所处的时空无比相似。 好在有各种先进的现代化设备闪烁着灯光提醒着自己，才让陈宵能够真切地明白自己还存在于现实的时空之中。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些“叶浅夏们”如果是冲着自己来的，那最终的答案一定也就在自己身上！ 陈宵双眸一凝，迈步向着其中一间教室走去。 打开门，角落里那个疑似叶浅夏的瘦弱女孩依旧坐在那里，只是这次，她不再沉着脑袋，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陈宵。 那是一双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看的陈宵心里有些发毛。 他小时候看完恐怖片半夜一个人摸黑去上厕所，心底都没这么发怵过。 明明脸蛋长得和叶浅夏一样可爱，可不知为何，陈宵见她总觉得她像是被人洗褪色的一样，有种灰蒙蒙的感觉。 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陈宵也不虚，直接瞪了回去。 这才终于发现自己感受到的诡异之感来自何处！ 她明明是在看着自己，但双瞳却根本没有聚焦在自己身上！所以看起来十分渗人！ 其实陈宵根本不知道，在他踏足这栋教学楼之时，整栋教学楼内，五层每层十二间教室内的叶浅夏，以及一些不知从哪个时空而来，出现在楼道、厕所的叶浅夏，在同一时间齐齐地转头看向了他所在的方位。 第35章 危险！请宿主速速远离！ 陈宵先前来这里的时候，系统可并未给出过任何信息，但现在却忽然将此地认定为蔷薇宫的禁地？ 其中蕴含的危险意味已不必说明。 可此时的陈宵哪里还有心管这些，他分明看见那个从未对外界的刺激做出任何反应的“叶浅夏”，此时正缓缓地将身子转向了自己！ 仿佛下一秒，她就要起身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叶浅夏”的动作十分缓慢，也并未展现出任何攻击性，可不知为何陈宵却有种炼气小修面对金丹老祖的感觉。 【危险！禁地中的禁忌存在已经发现了你！】 【请宿主速速远离！】 “靠！果然还是冲我来了！” 陈宵二话不说，直接扭头就跑。 本来还打算试着和叶浅夏交流试试，争取从她那得到更多的情报，可现在看来，“叶浅夏们”根本不准备让自己去接触叶浅夏了！ 砰！ 房门忽然被一股怪力扯过，猛地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看来那家伙并不想让自己离开这里啊？ 陈宵握住门把手疯狂地旋动却徒劳无功，锁芯好像卡死了完全动弹不得。 【危险！禁地中的时空法则正在发生错乱！】 【请宿主速速远离！】 系统正在陈宵脑海中不断播放着警告。 “靠！” 老子不是不想走，而是根本走不掉啊！ 至少确认了一件事，叶浅夏的能力就是和时空有关！ 忽然，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动静，陈宵猛地转头看去，便见那个褪色的“叶浅夏”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正缓缓朝着自己这边迈着步子。 她那失焦的双瞳中，却有银光在流动着。 其实不只是她，在这栋教学里存在的所有“叶浅夏”，此时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她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陈宵。 “！” “不管了，先吃我一雷！” 陈宵正准备轰出一记掌心雷，却听啪嗒一声！ 屋内的灯泡忽然闪烁了一下，下一刻陈宵就彻底失去了视野，所有的光亮都被吞噬，眼前只剩下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灯才重新亮起，但灯光却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陈宵环顾四周，惊讶的发现“叶浅夏”的身影已经不知所踪，而这间教室也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比起陈宵梦境中的教室，这里显得更加的衰败。 不，应该说陈宵梦见的教学楼，是属于旧时代的，它只是看起来老旧了一些，事实上对于陈宵这种在乡下念过书的年轻人来说并没有觉得奇怪，反而有些怀念。 可现在他所处的这栋教学楼，根本不是旧时代的建筑，反而更像是将现实的时间往后拨几十年，又无人打理最终导致荒废的感觉。 它整体都透露着一种萧瑟寂寥之感，或者说是少了“生气”，没有一丝活人的味道。 同样是败落，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极端。 旁边的墙壁上渗出着沥青状的物质，陈宵认得，那好像是黑石。 窗外的天色昏黄，到处都是雾霭，根本看不见任何建筑，更别说活人了。 “整的跟末日一样……” “叶浅夏”不知去了哪里，陈宵试着转动门锁。 咔哒，他只是轻轻一动，整个把手却都被他扯了下来。 【时空法则混乱，宿主掉入了蔷薇宫禁地的多重时空夹缝之中。】 【禁地虽然危险，却总是伴随着机遇！】 【触发支线生存任务：从时空夹缝中回归现实】 【任务奖励：悟性+10，灵力上限+10，气力上限+10】 没想到掉入时空夹缝居然还触发了生存任务！如果真以修仙世界来看，主角的剧情就是闯入宗门禁地，随即误入危险秘境，最终活着出来还大有收获…… 可自己偏偏不是在修仙世界啊！ “奖励还挺不错的，有足足10点的悟性。” 陈宵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 与此同时，典狱长办公室内。 听从林寒霜的命令，一直在监控里关注着陈宵的阿莱尔，只是一个没注意，监控画面中竟然就再没了陈宵的身影！ 只要对象还在野蔷薇中，野蔷薇的监控可都是实时跟踪对象的，根本不存在目标丢失的情况，所以没能看见陈宵只有一个解释：他真的消失了！ 阿莱尔深吸了一口冷气，声音微颤： “典狱长大人！” “说。”埋头处理工作的林寒霜头都没抬。 “叶浅夏动用女神力量了！陈宵消失了！有可能已经被她送往其他时空！” 唰，只是一个眨眼，林寒霜就已经似闪电一般出现在了阿莱尔的身侧。 “……” 她死死盯着监控屏幕，确实没见到陈宵的身影，但叶浅夏还在，她望向陈宵先前所在的位置，那面无表情的呆滞脸庞上罕见地浮现出一股迷茫之色，似乎在思索为何陈宵会突然消失。 “说详细点。” 林寒霜压下赶往矫正四课教学楼捞人的冲动，她准备先了解具体情况。 “我……我看见叶浅夏好像是准备向着陈宵走去，然后她才刚站起来，陈宵就不见了……” 根据阿莱尔所说的情景，那事实应当也像她猜测的那般。 陈宵被叶浅夏送去了其他的时空。 但最大的问题就在于……究竟是哪个时空的叶浅夏做的，又究竟把陈宵送到了哪里去？ 林寒霜略微沉吟了片刻，随即认真对阿莱尔说道： “去B区，把莉娅带来。” 阿莱尔一惊： “典狱长大人，您准备让她动用未来视的力量吗？” “您知道的，莉娅的能力尚且不可控，如果让她主动使用未来视，极有可能招来那位存在的注视……” 还没等阿莱尔说完，林寒霜就已经打断了她： “无妨，快去。” “是……” 阿莱尔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大约五分钟后，一个用黑布蒙着眼，身上缠着数条黑石拘束带的少女，被阿莱尔带进林寒霜的办公室中。 她就是林寒霜口中的莉娅。 莉娅礼貌地笑了笑： “典狱长大人召见，可是需要莉娅帮忙？” 林寒霜嗯了一声： “嗯，希望你能帮忙预见一个人的未来。” 第36章 呜呜呜呜呜，陈宵哥哥死了！ “是谁如此幸运，竟然让典狱长大人都开口请求？” 莉娅对林寒霜所说的那人十分感兴趣，这位霸道又强大的典狱长，何时有过这种行为？ 一边说着，她一边看向阿莱尔。 阿莱尔看向林寒霜，见后者点头之后，这才上前解下了莉娅身上的拘束带。 莉娅舒适地伸展着身体，同时将缠在眼睛上的黑布一圈一圈解下。 “典狱长大人，您应该知道，我的能力来自于未来女神吧？” “知道。” “那我可要提醒您，我平日里无意识间瞥见的未来，并不会引起祂的察觉，可一旦我主动使用未来视，信仰值的上涨先不说，祂极有可能注意到我，从而降临于现在。” 莉娅彻底摘下了黑布，露出一双如同蓝宝石一般的绝美双眸。 “您应该明白，祂只能存在于未来，并不能存在于现在，如果强行降临，或许会引发一些意料之外的灾难。” 对于莉娅所说的风险，林寒霜早就已经考虑过了。 阿莱尔略带着些许敌意地瞪着莉娅： “你太小瞧典狱长大人了，就算祂真的降临又如何？” 莉娅耸了耸肩，并未与这位典狱长大人的小迷妹争执。 “行了，需要我帮忙预见谁的未来？给我提供……嗯，照片，或者清晰的影像就行。” 阿莱尔取过一台终端，并播放了先前录下的部分片段。 莉娅低头看向终端，这才如梦初醒般从衣服的上兜里取出一副大圆框眼镜戴上。 “抱歉我视力不太好。” 戴上眼镜之后，她总算是看清了画面中的人物。 随即眼眶忽然瞪大： “怎么是陈宵？” “你认识他？”阿莱尔露出古怪的神色。 莉娅双颊晕染上一片绯红。 她怎么会不认得呢？ 那短暂的未来画面中，两人举办婚礼的温馨扬面她可记得再清楚不过了，甚至连梦里也全是陈宵的身影。 只可惜两人只在那天有了短暂的接触，她活动又受限，之后便再也没见过。 她早就想再见这位未来的情郎一面了。 不对！ 莉娅忽然心头一跳。 如果说典狱长大人召自己来是为了让自己预见他的未来，岂不是说明他极有可能遭遇了危险？ 而且是连典狱长都无法解决的危险？ 莉娅一下子就心急了起来。 不要啊！自己都还没喊过一声老公呢！ 此时的莉娅也无比想要确认陈宵的安危，若是她知晓这件事，不需要林寒霜的求助她也自愿使用未来视。 少女的双瞳忽然变成了万花筒，办公桌上的电子钟开始疯狂跳动着数字。 她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痛苦之色，额头很快就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林寒霜眉头微蹙，整个身体开始紧绷起来。 “唔……” 莉娅发出一声闷哼，随后紧紧闭上了双眼，两道鲜红的鲜血从她的眼角淌下。 一幅幅画面在莉娅的脑海中不断闪过。 她一手按着暴突的太阳穴，喘着粗气： “我看到……他在一面黑板上写字……那里是……矫正四课教学楼，但很破旧……” “有人在通过黑板与他交流……那个存在似乎在帮助他。” “不！他被一个女人……不，不对，是被一群女人发现了！” “时空在坍缩！” “他……” 莉娅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栽倒在沙发上。 阿莱尔上前，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支针剂，将其注射进莉娅的体内。 过了大概三分钟，莉娅幽幽醒来，只是双眸还是疼痛无法睁开。 “怎么样？你看到的未来。” “我预见的所有画面，他都还活着，而且很安全……”莉娅松了口气：“我们并不需要担心他，有人在帮他，他会顺利回来。” 莉娅轻轻叹了口气，自己也真是心急。 既然自己的未来视能看到两人的婚礼，那他自然会好好地活到与自己结婚的那一天才是。 当然，未来终究是一个不确定的变量，哪怕是未来视，也并非每一次都准确。 就比如这次所见到的那个拥有时空之力的存在，便有可能改变未来。 “我有点累……我需要休息。” “多谢，晚些时候我会让方澄医生去你牢房一趟。” “方澄医生吗，那太好了，我觉得我最近的信仰值涨的有些快了……” 莉娅熟练地将双颊的血痕擦去，拾起黑布重新缠在双眸上。 她准备离开，却又退了两步回来。 “那个……”莉娅有些欲言又止。 阿莱尔古怪地望着她： “还有事吗？” “你们监控我老……陈宵的画面，能实时分享给我吗？”莉娅停顿了一下，“就当这次帮忙的报酬。” 阿莱尔点了点头： “可以，不过我们并不监控他的私生活。” “谢谢！”莉娅欣喜万分。 ······ 此时，陈宵所处的时空夹缝中。 陈宵正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中游荡着。 “这里也没有呢。” 陈宵关上女厕所隔间的门，喃喃自语道。 显然，这是一个还未被“叶浅夏们”侵占的时空，至少他没在这里发现任何一个“叶浅夏”。 在确认这件事后，陈宵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为何会落入这道夹缝。 应该是原始时空的叶浅夏，通过某些手段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为了帮助自己摆脱“叶浅夏”，所以将自己送到了这里。 “不知道之前的古法通讯还能不能用。” 陈宵如此想着，便快步来到了最近的一间教室中。 这里的桌椅表面堆满的灰尘，黑板更是已经脱落得只剩一小块地方了。 他只是向那小半块黑板的看了一眼，便愣在了原地。 他确认自己出门前上面还没有字的，但现在却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叶浅夏的担忧。 「陈宵哥哥，你还活着吗？」 「抱歉，是我把你送到这里来的，你不会生气吧？」 「陈宵哥哥，能看见吗？」 「如果没事的话就回我一下好不好？」 「???????」 「陈宵哥哥！！」 「别……都是我不好，你别死……」 「求求你了，回我一个消息吧！」 「呜呜呜呜呜，陈宵哥哥死了！」 第37章 她们想要杀了陈宵哥哥 「我在。」 陈宵急忙在黑板上留下字迹以表明自己还活着，否则他怕小姑娘真的当自己已经死了。 对面似是愣了片刻，随后陈宵便见到了一长串文字，像水底冒出的泡泡一般不断出现在面前的黑板上。 「太好了！太好了！」 「我差点还以为你被时空搅碎了！」 仅从那些潦草的字迹，陈宵也能感受到叶浅夏的欣喜。 他并不知道他的出现，对被困在原始时空十八年的叶浅夏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现在在哪？」陈宵问道。 「应该是在某个一百年后的世界线里，对了，她们还没发现你吧？」 她们？说的是那些褪色的叶浅夏？ 「嗯，至少在这里，我没看见她们的身影。」 「那就好！」 好什么好……陈宵有些无奈。 看来确实是叶浅夏见自己有危险，所以将自己送到了这个时空，可自己虽然是安全了，但要怎么回去呢？ 「浅夏，我该怎么回到现实？」 很快就收到了叶浅夏焦急的回复： 「现在不要回去！她肯定还在找你！」 「至少要等她们离陈宵哥哥所在的时空远一些了再回去！」 「这段时间，陈宵哥哥就安心地待在这里吧，这里暂时是安全的……顺便还能和我聊聊天。」 陈宵凝眸思索了片刻。 此时的他也没什么能做的，那便听叶浅夏的吧。 不过聊天就算了，他可不想下次再被乱入时空乱流中。 「浅夏，是不是该告诉我一些有关她们，或者说，你的事。」 陈宵的问题直指核心，叶浅夏明显是犹豫了很久，过了好一会黑板上才重新出现她的字迹。 「好……」 「她们，其实就是我，是同时处在不同时空，又同时存在每一个时空下的我。」 十八年前矫正四课教学楼中，叶浅夏小脸认真，正仔细地在黑板上写下褪色体和自己的渊源。 她写写停停，偶尔揉了揉发酸的手臂。 每到这个时候，她便会露出迷茫的神色，不自觉地伸出手，试图想伸进黑板的内部，但每次都会触碰到坚硬的黑板，冰凉的触感就会将她拉回现实。 与陈宵不同，她其实偶尔能看见陈宵的样子，并不仅仅通过那台老旧的电视机。 她所能见到的景象与正常人的眼睛不同，她的世界，是由无数个不同的时空所组成，所以看见的每一样事物，都像是被两面镜子不断反射一样，同时存在着无数个。 陈宵自然也是如此，当她偶然望见了陈宵所处的时空时，便能见到无数个不同时空的陈宵。 他们明明并不在这个时空，却又像同时存在于自己身侧的每一处一般…… 所以，当她见到陈宵差点就被“自己”盯上时，才会动用女神的力量将他转移到了一个遥远的时空。 「她们与我一样，拥有时空之力，但我并不能离开这里，而她们却能通过某种手段链接到彼此所在的时空。」 「我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做到的，但现在我已经摸清了她们能力的规律！」 「陈宵哥哥，时空这种东西实际上存在着无数个，哪怕是一秒前和现在，中间也存在着无数个你。」 「你可能没有感觉，但对她们来说，想要寻到你所在的现实，却是要在这无数个时空中精确地寻找到你。」 陈宵有些心惊，这规模可比沧海一粟更大无数的量级。 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陈宵忽然想起，先前叶浅夏留给自己的讯息：“梦”！ 「她们靠梦境锁定我？」 「不！虽然她们能够这么做，但并不仅仅是梦境！」 叶浅夏的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 「真正能让她们锁定你的存在的是精神！或者说是意识！因为这个东西是无法同时存在于每个时空的！」 「而梦，是意识作用下产生的幻境，做梦里，精神活动是最活跃的，所以那个时候也是她们最容易发现你的时刻！」 【叶浅夏师姐正在向你传授修行知识】 【你细心研听，悟性+1】 意识……精神？ 陈宵默默念诵着这两个词，忽的回想起昨夜的梦境，自己在教室外听见的恐怖脚步声。 所以，那个时候，其实她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活动吗？ 而梦境中又是自己虚构出的一个时空，那个时空的褪色体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陈宵醒来后才得以安全。 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是躲过了一劫，说不定她现在都还在那个时空里寻找着自己呢。 「她们找我是要做什么？」 「她们……想要杀了陈宵哥哥，或者说消灭。」 「为什么？」 过了好久，叶浅夏才写下了一行很小的字： 「因为她们不想我离开这里……」 仅从字迹，陈宵也能察觉到她写下这行字时的失落。 他忽然想起自己前世所看过的一部电影，里面讲述的就是一个人永远生活在同一天的故事，他每次醒来，世界都会重复着前一天发生过的事。 仅仅只是观影，陈宵都感受到了无边的孤独，更何况已经在静止的时空生活了十八年的叶浅夏？ 时间虽然静止了，可她的思绪却没有！ 难以想象她的心灵究竟有多强大，过了这么久还能如此灵动，宛若活泼的邻家女孩。 陈宵心中忽然有些不爽起来。 那些褪色体不也是叶浅夏自己吗？ 难道不该对她的遭遇感同身受吗？ 为何会不择手段地将她困在那个时空？ 叶浅夏还在继续写着： 「陈宵哥哥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们伤害你的！」 「她们虽然都是我，可论时空之力，我才是最厉害的呢！」 「但凡她们想要伤害你，我就把你送去别的时空！等她们走远了，再把你送回去！」 叶浅夏在写下这几行字的时候，嘴角不免勾起一道弧度。 其实她也有点私心呢。 如果说把陈宵送去别的时空的话，那他认识的不就只有自己了吗？那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陪自己聊天了吧？ 叶浅夏也并不贪心，只想着有个一刻钟或者半小时就足够了。 正当她想入非非时，却只见黑板上出现了几行写得很用力的字。 「你想离开吗？」 叶浅夏愣在了原地，没想到在已经知晓她们的强大后，陈宵居然还在坚持着原本的想法。 「我……不能离开，也无法离开。」 「我再问一遍，你想离开吗？」 第38章 支线生存任务完成！ 叶浅夏捧着自己的脸蛋，在努力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在最初意识到自己被困在这个时空时，她曾无限地期待着离开，可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念头就好像被自己抛弃了似的，再也没想起过。 哪怕陈宵先前问过，她也对此并不抱有期待。 更别说让他为了帮助自己而陷入险境这种事。 可这次，明明自己已经跟他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却依旧只问自己“想不想”离开。 叶浅夏吸了吸鼻子，总感觉有些酸酸的，小嘴一撅，下巴就紧紧皱起。 「想……」 …… 「想……」 看着黑板上出现的字，陈宵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可不是为了什么支线任务的奖励，而是真心想要帮助她。 “等我，我会找到办法的！” 陈宵正提笔，准备在黑板上写下这句话时，屋内灯光却是忽然猛地一闪。 屋外刮起了狂风，天色变得昏暗了起来。 “这幅扬景……和梦里好像！” 陈宵双瞳微缩，心里升起一丝不妙之感。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他猛地看向教室最靠墙的角落，这不看不要紧，一眼差点让他心跳骤停。 “我草！什么时候来的！” 先前他逛遍了整栋教学楼，都没有发现的“叶浅夏”，此时居然出现在了她一直待的角落里。 他十分确信，在自己走进这间教室和叶浅夏通过黑板聊天之前，那里绝对没有她的身影！ 好在她现在的状态，和陈宵第一次见到她时很像，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没有任何反应。 陈宵夺步冲出教室，跑到了走廊尽头的另一间教室。 猛地打开教室门。 “不在！” 陈宵松了口气，看来那些褪色体们并没有彻底发现自己，但她们已经锁定了自己所在的时空区间，过不了多久就能像在现实那般寻到自己！ 黑板上跳出叶浅夏焦急的文字： 「她们来了！」 「陈宵哥哥，你稍等一会儿！我现在把你送回现实！」 「她们赶到这个时空，一时半会回不去的！到时候你就离这栋教学楼远远的，她们和我一样并不能离开这栋教学楼！」 「这样她们就奈何不了你了！」 「但……陈宵哥哥，她们已经有所警觉，必然会干扰我将你送回原来的时空！」 「她们会不断地想办法，在你的意识中留下锚点，陈宵哥哥一定，一定不能让她们得逞！」 「一旦留下锚点，她们将能彻底锁定你所在的时空，无时无刻！」 叶浅夏很焦急，以至于连文字都变得十分潦草。 陈宵很快读完了叶浅夏给出的信息，不由得露出会心一笑。 「放心吧，我不会有任何事的，她们也无法锚定我！」 陈宵刚刚问叶浅夏想不想离开，可并不是信口开河。 他从来不是什么自不量力之人，没有足够的实力夸下海口那是愚蠢自大的人才会做的事。 他之所以敢对叶浅夏做出承诺，自然已经是结合了所有的现状得出的确切答案！ 「保护好自己，陈宵哥哥，我送你回去！」 陈宵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恍惚了起来，好似近视了一般，有数个重影。 看来这是叶浅夏正在动用她的时空之力，将自己送往原来的时空。 而她的动作，似乎冥冥之中引起了褪色体们的注意。 他向着教室角落看去，赫然见原本空无一人的座位上，正有一个娇小的身躯正在缓缓浮现。 不仅如此，她还正在抬起头，准备向着自己这边看来！ “额……” 陈宵忽觉眉心忽然如针尖般刺痛，大脑不停地嗡嗡作响，窗外的风声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长久的耳鸣。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试图往自己的脑袋里钻。 “嘿……~” 陈宵捂着脑袋，忽然对着“叶浅夏”褪色体露出一个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 “我这里，要住也只住浅夏妹妹一个，你们这些被洗褪色的冰坨坨也配进我的脑袋？” “巧了吗不是？我今天正好新学了一个技能呢！” 陈宵的底气，便是来自于先前从方澄那参悟得来的《静神咒》！ 实在是专业对口了嘛！ 陈宵二话不说，双眼一闭便开始轻诵起《静神咒》的咒言。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你施展《静神咒》】 【你感觉身心被净化了……】 随着大道之音从陈宵的口中不断飘出，陈宵只觉得自己好似回到了那片宁静的竹林。 耳鸣声渐渐消隐，眉心的刺痛也在快速退去。 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他挤出身体。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陈宵不断地念诵着《静神咒》，褪色体对他施加的影响彻底消失。 似是察觉到自己的手段对陈宵失效了，那个正转向陈宵的“叶浅夏”，僵硬的脸上竟是浮现出一丝诧异之色。 但陈宵此时已经看不见她的表情了。 他所见到的世界，就如万花筒一般层层叠叠，他知道，自己快回去了。 “拜~” 陈宵摆了摆手，下一刻，身形就消失在了原地。 在他离开后，忽然有一个“叶浅夏”从教室外走了进来，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顺着门外看去，整条走廊密密麻麻，全是“叶浅夏”。 不仅仅是走廊，还有卫生间，楼道，甚至是天台…… 教学楼的每一处都“生成”了一个“叶浅夏”，她们一个个疯狂地涌进陈宵刚刚所在的教室。 无数个面色僵硬的褪色叶浅夏挤在一起，很快教室就坚持不住了，可外面的叶浅夏还在不停地往里进。 咯嘣…… 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不知哪个叶浅夏的手臂，竟是被挤断了。 随后，这声脆响便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一样，小小的几十立方空间内，挤进了无数个完整的残缺的“叶浅夏”，门口流出汨汨的鲜血。 明明是褪色的，血液却是一样的鲜红呢。 只可惜，她们终究还是扑了个空。 此时的陈宵已经回到了现实。 【恭喜宿主完成支线生存任务：从时空夹缝中回归现实】 【任务已完成！】 【悟性+10，灵力上限+10，气力上限+10】 第39章 褪色体的脸蛋也很柔软 见到熟悉的房间，陈宵松了口气。 只要回到了野蔷薇，那这里就是林寒霜的天下，就算是叶浅夏也奈何不了自己。 陈宵没想到那个霸道的典狱长现在竟然成了自己的底牌…… 至于那些褪色体们，应该是全部扑向了那个末日般的时空，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陈宵看向教室的角落。 “叶浅夏”还在，只是此时的她就像是个被抠掉了电池的电动娃娃，就那么安静地坐着一动不动。 就是这家伙害得自己差点迷失在时空夹缝中！ 陈宵如此一想，便恶向胆边生。 他快步上前，一把捏住“叶浅夏”的下巴，将她的脸蛋挑了起来。 因为褪色体们去往了别的时空，以至于这里的时空似乎恢复了正常与稳定，剩下了这些褪色的空壳。 所以陈宵的手并没有穿透不同的时空，而是确确实实地触摸到了“叶浅夏”。 她的脸色苍白，触感冰冷，明明和叶浅夏长有一样的漂亮容貌，却一点也不可爱。 “都怪你！” 好在她的皮肤还是挺柔软的，陈宵狠狠地揉着她的脸颊，将其拉长又夹扁。 “叶浅夏”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那失焦的双瞳，似乎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陈宵好一顿蹂躏，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这里。 这次的支线生存任务已经完成，奖励倒是十分丰厚。 【姓名：陈宵】 【境界：炼气三重】 【身份：蔷薇宫入门弟子】 【气力：85/340】 【灵力：90/340】 【魅力：10】 【悟性：72】 【所修功法：九霄玄雷诀·初解（31/1000）】 【掌握招式：掌心雷，静神咒】 这次多亏了从方澄医生那参悟得来的静神咒，才能顺利破解死局，否则陈宵极有可能在最后关头被褪色体们在自己的意识中留下锚点，以至于不管去到哪里都会被精准锁定。 现在看来，只要自己不频繁出现在这栋教学楼，应当就不必担心会被褪色体们发现了！ 而且，有了静心咒，在梦境中也不怕被褪色体锁定了，至少在静心咒生效的期间，可以安心地和叶浅夏交换情报。 “下次可得好好感谢一下方医生。” …… 陈宵回归，林寒霜那边自然也第一时间在监控中得到了消息。 这位一向威严的典狱长，少见地松了口气。 在这个节骨眼，可不能再有犯人出事了，更别说那人还是陈宵。 他本身就与死亡女神的信徒有牵扯，仅凭这一点林寒霜就绝对要保证他的安全，毕竟死亡女神可是最“臭名昭著”的女神之一，没有任何希望世界保持秩序的人会希望看见祂的降临。 陈宵杀了十数位在逃的死亡女神信徒，至少在对全人类这一点那可是大功！ 更别说他还有着能够与叶浅夏这位A级犯人沟通的能力。 甚至女神力量对他的影响也并不大。 林寒霜隐隐能察觉到陈宵的特殊，或许将来他会成为自己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步棋，可不能在这里就出事了。 “要不给这小子派两个贴身护卫好了……” 林寒霜的心中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可想了想还是算了，陈宵有自己的秘密，强行派人跟在身边反而对他不利。 就这样放养他好了，只要自己留心一点，杜绝像今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就好。 现在的陈宵虽然只是混进狼群中的哈士奇，但他必然会给野蔷薇带来新的变化，这才是林寒霜真正想要看到的。 …… 因为时间还不算太晚，所以陈宵还是去了黑石冥想室一趟。 在忏悔修女安娜的指引下完成了今天的修炼课程。 不管怎么说，每天的经验必须得肝满，这才是陈宵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真正资本。 于是在心魔幻境，又被手拿带电长鞭的林寒霜抽了两个小时。 【恭喜宿主依靠强大的意志接受雷电淬体】 【灵力上限额外+5】 【九霄玄雷诀·初解熟练度+3】 【所修功法：九霄玄雷诀·初解（34/1000）】 【恭喜宿主完成入门弟子修行任务！】 【任务已完成：灵力上限+10】 【灵力：90/355】 劳累了一天，把当天该肝的都肝完的陈宵，总算是等到了开饭的时间。 精神过度消耗，身体也很疲乏，此时的陈宵急需能量进补。 柳如烟很识趣，乖乖地把C区的伙食整理好给陈宵送去，放下就走绝不多话。 一些本就与柳如烟不太对付的犯人们见状纷纷出言讥嘲： “我说如烟，怎么三天没见就被调成这个样子了？” “是啊，我说你这三天不会是爬上那小子的床，然后被征服了吧？” “我看是，不然她怎么变得跟个贱婢似的。” 女人总是对女人抱有最大的恶意。 她们在被关进野蔷薇之前，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本就心术不正进了监狱自然更放大了她们的劣性。 本来柳如烟算是和她们是一路人，可现在她们见柳如烟竟变成这样，那是打心眼瞧不起她。 更别说她们本还觊觎陈宵的“美色”，又见柳如烟给他送饭，嫉妒之下说出的话自然更恶毒了。 而柳如烟只觉得她们吵闹。 这些人也就是规诫室进少了。 “有种你们去他面前说去，在我这里狗叫有个鸟用？” 一听柳如烟怂恿自己去陈宵面前，几个讥嘲的人顿时缩了缩脑袋。 也有人嘴硬道： “我们确实没鸟用，就你有。” “傻逼。”柳如烟竖了个中指。 “草泥马！贱人，敢不敢……” 眼看着几人就要动起手来，几位治安官上前，严厉喝斥，并扣除了几人规诫点，这才平息了战火。 陈宵又哪知道在C区居然还有犯人们因为自己而争风吃醋，差点动起手来。 他现在只想要尽快回到牢房，先把每日的修行结算，再去往梦境中，和叶浅夏详细谈谈她的事。 至少要弄清楚，为何她会被困在那个时空。 而那些褪色体们，又为何要阻止她离开？ 第40章 我要找黄毛谈恋爱 他虽然去休息了，可野蔷薇的治安官们今日却是忙昏了头。 就比如方澄，现在都还在野蔷薇的地下，依靠自己的女神力量帮助那些被神堕影响的虔信者们。 白若荷把嗓子唱哑后也得到了方澄的治疗。 她是个比较软的性子，换句话说，她与林寒霜方澄等人相比内心太过软弱，天生就不适合当女神的信徒。 如果用陈宵所拥有的金手指来解释的话，白若荷就是那种自身没有多少修行天赋，却又运气不错得到了某位大能的灌顶，以至于成了一个空有一身修为却根本不知如何使用的花瓶。 这种人最容易神堕。 方澄也不知道这次救治对她来说算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白若荷所信奉的女神是海妖女皇，海妖们的歌声天生带有魅惑人心的蛊惑之能，她自然也不例外。 为了不让自己的力量影响到他人，她只能舍弃自己最热爱的演唱。 对于一个以演唱出道的女星来说，这无疑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就算这次将她治好，往后她也只能每天都生活在这种憋屈的生活里。 不只是她，很多C区以上的犯人们都是如此，对于少部分的人来讲，或许神堕反而是一种解脱。 比如若是现在问白若荷，如果放弃救治，她很可能就会变成一只日夜歌唱不停的半人半妖，说不定她都会点头答应呢。 可方澄却从不这么认为，至少……她要给她们自己选择的权力，林寒霜与她，都不允许她们还没做出抉择就被女神力量夺走了自己的命运。 这也是野蔷薇存在，并收容她们的原因之一。 …… 此时典狱长办公室内。 屋内有电话铃声响起，阿莱尔取过一只终端，看了一眼来电联系人。 随即脸色微变： “典狱长大人……您妹妹的电话。” 林寒霜停下手里的工作，接过终端，按下了接通键。 “林曦。” “姐姐？” 终端里传出一道十分轻佻的声音，阿莱尔眉头皱起。 她并不喜欢这位，哪怕她是典狱长大人的妹妹，因为她对自己的姐姐没有任何尊敬。 “姐姐，猜猜我现在在哪？” 林曦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轻快，她的心情好像很不错，隐隐还能听见背后的海浪声。 林寒霜猛地站起身来： “你回覃河了？” “是。” “你在哪？我去接你！” “别来了姐姐，你抓不到我的，别想又把我关在你身边。” …… 在野蔷薇监控照不到的地方，一个着一身哥特裙装，涂着黑色指甲油和唇彩，将头发扎成双马尾的少女，正半蹲在野蔷薇最高的建筑——瞭望塔的塔顶。 她的蹲姿十分不雅，尤其是还穿着裙子，好在她知道野蔷薇都是女犯人，自然也不顾忌走光这种事。 角落里摆着一柄与她的身材十分不符的巨大镰刀。 如果陈宵在这，必然会很奇怪，明明是林寒霜的妹妹，可她的身材却十分娇小，和林寒霜一点也不像。 啵~ 她从嘴里拔出一支棒棒糖，伸出舌尖舔了舔，露出满足的笑容。 “喂，姐姐，我听说你好像遇上了一些麻烦。”林曦换了个姿势，对着身旁的终端说道，“要不要妹妹帮你解决啊？” “姐姐，你知道的，我的战斗力其实很强的哦！” 杀人技也磨炼得十分纯熟呢。 当然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林曦轻轻摇着自己被厚黑丝包裹的悬空双腿，等待姐姐的回复。 林寒霜那边传来了长久的沉默。 “林曦，你检查过你的信仰值没有。” “哎呀姐姐放心，查过了！” 林曦看向纤细手臂上的腕带，露出几分嫌恶的表情。 每次姐姐都只会问这个，明明腕带连接着野蔷薇的后台，她时刻都能看见实时的数值。 上面显示着她现在的信仰数值：278945。 “你的行动，结束了？”林寒霜关心问道。 “结束了，这次我抓了至少二十多个在逃的信徒哦~啊？死了多少个？我没仔细数诶……好像就活了两三个吧。” 林寒霜深吸了一口气，她自认自己能将所有事处理妥当，却偏偏对自己这个亲妹妹束手无策。 可她又不知该怎么办，林曦变成现在这副叛逆的样子，至少有一大半的原因在自己身上。 她曾经管的太严，差点逼得林曦神堕，所幸最后没发生惨事，自那以后她便不敢再多管林曦，最终给她安排了一个特殊行动官的职位。 也算是满足她逃离自己身边的愿景了。 所谓特殊行动官，本是用来抓捕逃犯用的，可她似乎把这职业当成了个人英雄的演绎。 “那能回来看看吗？我……和阿莱尔挺想你的。” 一旁的阿莱尔翻了个白眼，她可一点都不想，巴不得林曦离得远远的呢。 “才不要呢，我现在天天吃甜食，可爽了，我现在的目标就是谈一扬轰轰烈烈的恋爱，最好是头上染黄毛的。” “你敢！” 明明知道是妹妹故意说的气话，林寒霜还是气得发抖。 要不是怕她又神堕，她早就把妹妹抓回来抽屁股了！ 林曦脚尖轻轻一挑，那柄巨大的镰刀便翻空而起，随后被她稳稳拿在手里。 她的双眸燃着金色的火焰，透过层层黑暗，望向那间还亮着灯光的典狱长办公室，仿佛能看见姐姐那恼怒的姿态。 林曦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姐姐，不说了，我有事，先挂了。” “等……” 林曦翻身跃下瞭望塔，如羽毛般轻轻落地。 “看来姐姐没啥事嘛，也对，想来上面那些人也不敢对姐姐说什么，现在可找不到像她这么厉害又有责任心的典狱长了。” 林曦扛着大镰刀，身形在野蔷薇中不断穿梭。 野蔷薇的监控她早已烂熟于心，自然不会让林寒霜发现自己的任何踪迹。 “不过我听说姐姐的监牢里来了一个男犯人，而且还是姐姐的情人。” “那我可得瞧瞧去，要是个人渣……” 林曦轻捧着自己的脸，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 她的双颊滚烫，小脸上明显是多了几分绯红。 “那就宰了~” 第41章 别叫我妹妹，叫我主人…… 作为林寒霜的亲妹妹，林曦自然有很高的权限，弄清楚陈宵住在哪里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其实她今天很早就已经回到覃河，赶回野蔷薇了，只可惜姐姐太忙根本没发现自己。 白天偷摸溜达了一天，把最近发生的事都理清了，还听到了不少传言。 很快，林曦就到了野蔷薇的D监区。 “监控太麻烦了……” 不同于外面有监控覆盖不到的地方，监区内部几乎没有能够藏匿身形的死角，林曦咯嘣咯嘣将嘴里的棒棒糖咬碎快速咽下，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小猫吃猫粮。 接着便从口袋里摸出几块泡泡糖，嚼吧嚼吧等软乎了就对着监控一吐。 啪的一声便黏在了上面。 “嘿，不赖！” 只需要黑掉其中的一两个关键监控器就够了，在治安官还没反应过来并赶来前，自己早就已经离开了这里。 就算被发现也无所谓，治安官根本抓不住自己。 林曦几个跃动，就已经出现在了D区的24号牢房旁。 野蔷薇的牢房门是透明的没有任何视线遮挡，所以她一眼便见到了正洗完澡在换衣服的陈宵。 除了他之外，还有正等着去洗漱的林湫，两人之间架着彼此的囚服充当屏风。 并不明亮的光线之下，倒是让陈宵的肌肉线条格外明显。 “啧，没想到姐姐竟然喜欢这样子的。” 林曦嚼着泡泡糖，吹起一个大泡泡。 噗的一声炸开，又伸出灵活的舌头将其卷回口腔。 接着迈步向着24号牢房走去。 她并未遮掩自己的脚步与气息，林湫自然发现了她。 还在惊讶于她是不是在野蔷薇里玩cosplay时，那个哥特少女竟已经走到了自己的牢门前。 “你好……”林湫愕然地打了个招呼。 “姐姐不给他安排单人牢房，竟让他跟个女人住一起？”林曦自言自语着。 对坚固的牢门视若无物，直接扯开走了进来。 林湫瞪大了眼睛，这用黑石加固过的牢门若没有B级的实力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可在这位看起来十分娇弱的少女面前，居然跟豆腐一样脆弱？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你应该知道，这里是……” 还没等林湫说完话，林曦就只是一记手刀轻轻的落在她的侧颈上，林湫的身子顿时便软了下去。 滋啦！ 忽的，一道银光如白龙掠出。 林曦轻描淡写偏过脑袋，发梢被电弧击中，滋滋作响并散发出烧焦的味道。 哥特少女的脸色变得厌恶了起来： “雷电？” 这小男人的能力，让监狱里的传言更添了几分可信度。 陈宵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望着躺在地上的林湫，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声音冷冽无比：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林曦没有回答陈宵的问题，而是取过自己的镰刀，将被烧得发卷的几根发丝割断，随手将其抛出。 发丝轻飘飘浮在空中，缓缓向着地面落去。 忽的，似被一阵快风卷起，竟是又向上浮去。 而林曦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陈宵的眼睛根本跟不上对方的动作，他只见到一道残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紧接着自己的肚子就挨了一拳。 力道不大，却让他的身形失了衡向后倒去。 下一秒，一个并不算重的柔软身躯，就坐在了陈宵的腰间。 陈宵发力准备起身，可很快，冰冷的刀刃就架在了他的脖颈处。 “也不厉害嘛，真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 林曦冷哼一声，视线不禁落在陈宵的脖颈处。 那里，挂着一枚磁石吊坠。 【你遇见了一位常年在外斩妖除魔的执法长老，她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最好不要惹她生气。】 系统弹出的提示，算是帮陈宵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这让陈宵松了口气，既然是执法长老，那就是林寒霜的人。 只是没听说典狱长手下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治安官们不都得身穿制服吗？连典狱长自己也不例外，她怎么是一身纯黑的哥特萝裙？ 林曦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她居然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看见了姐姐的挂坠！ 难怪他释放的雷电一股子姐姐的味道呢。 好不爽，要不把他宰了吧？ 感受到刀刃似乎离自己的脖颈越来越近，陈宵只能开口： “这位妹妹，你想要什么，我配合你！” “但这枚挂坠是林典狱给我的，我不能给你。” 见她盯着自己脖颈上的挂坠看了许久，陈宵还以为对方想要的是这个呢。 她很大概率和林典狱有着某种关系，不然也不会允许她在野蔷薇随便行动。 可林曦听了陈宵的话，反倒是露出了十分恼怒的表情： “你不许叫我妹妹！你什么身份，就敢喊我妹妹！” 如果说他是姐姐的情人，那作为小姨子，林曦绝对会反对这门亲事。 这个男人根本配不上姐姐，也就是身材好一点，脸长得好看了一点。 他这么菜，自己都不用怎么动手就把他骑在地上了。 陈宵一愣： “那我喊你什么？” 林曦脸上浮现几分思索之色，过了好久才缓缓嘴角上扬。 陈宵就这么看着林曦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急促起来，不知怎的，这个明明看起来十分可爱的少女，此时却给陈宵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甚至远远超过了她刚刚拿着镰刀架在自己脖颈的时候。 林曦一把揪住陈宵的领口，将他的上身拉起了一些，同时微微俯身，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双眸： “从现在开始，你叫我……主人。” 陈宵：“……？” 他傻愣在了原地。 难怪系统说她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呢。 林曦正等着陈宵喊自己主人呢，可等了半天他的嘴唇也没有动弹。 林曦的心情一下子变坏了起来，那双本还有些闪着心心的双眸忽然便失了高光： “为什么还不叫？” 陈宵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坐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哥特少女，危险值在大幅提升，如果再不答应，自己怕是就要挨刀了！ “我不！” 陈宵悄悄用手腕蹭着地面，让自己的手掌刚好能够触碰到手环。 林湫说过，手环上有个报警键，可一旦报警必然会被她发现，自己能撑到治安官和林寒霜赶来吗？ 感觉自己可能会直接臭掉…… 喵的，真屈辱啊！ 特么的这小东西！等自己修为上来，下次被骑着喊主人的就换成你！ 第42章 你成了林曦的眷属 陈宵吞了口唾沫，此时不硬也得硬了！ 他壮着胆子，竟然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威慑力： “当然是通知林典狱。” “如果被她知道了你对野蔷薇的犯人下手，你觉得你的下扬会是如何？” 听到林典狱这三字，林曦嫌恶地啐了一口。 虽然看出这个男人是在吓唬自己，要是他敢报警早就报了，何必等到现在？当然，如何他真的报警，那在姐姐赶到之前先死的一定是他！ 可偏偏，自己还真不能让姐姐逮住。 “呵呵……”林曦忽然冷笑了起来。 “小子有点东西。” 说着，她一把按住陈宵的脸，俯身靠近，檀口微张。 “看着我的眼睛……” 她的话语好似带有某种独特的魔力，陈宵明明不想照做，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 她的双眸闪过道道粉紫色的光晕。 “好了，现在叫我主人。” 陈宵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顿时僵硬了。 “跟我念……” “主人。” “主……主人。”陈宵的意识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双眸无神，声音也不带任何情感。 听见陈宵对自己的称呼，林曦那跟褪色体有几分相似的无神双眸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她发出满足的轻笑，笑声娇嫩轻快，跟方才的冰冷完全判若两人。 本来还越看越不顺眼的这个男人，一下子就变得可爱了起来。 当然，最重要的便是……一想到姐姐的小情人要叫自己主人，林曦就莫名的有些兴奋起来，看向陈宵的目光也带着几分欣赏。 【你讨得了执法长老的欢心】 【魅力+1】 陈宵：“……” 他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喵了个咪的，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会讨回来的！ “哈哈——哈哈哈！” 林曦发出娇狂的笑声，开心地摇了起来，几乎是把陈宵当成了商扬的摇摇车。 “好了我的小宠物，既然你喊我主人，那就得在你身上留下主人的印记才行呢~”林曦的笑容又变得危险了起来，“免得以后你见了别个就换了主人。” 她的双眸忽然亮起，宛如炽烈的日光，逬出一道刺目的金光。 檀口微张，道道滚烫的热气吐出。 她的体温正在急速升高，烫的陈宵皮肤生疼，就像把淋浴的热水开到了最大似的。 她一把扯过陈宵的衣领，露出有些尖利的虎牙，狠狠地咬在了陈宵的后脖颈处。 “啊——！” 景象虽然香艳，可陈宵却痛苦异常。 林曦的舌头就像烧红的烙铁，生生在他后脖颈处烫出了一个古怪的印记。 【警告！执法长老正试图与你建立精神契约！】 【警告！执法长老正试图与你建立精神契约！】 系统不断地弹出警示，陈宵却又被林曦的双手双脚死死锁住动弹不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中默念《静神咒》。 不管这家伙究竟有多强，静神咒既然能对那些褪色体起作用，对她应该也能生效！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至少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契约已成！你成了她的眷属！】 【你努力的反抗有了成效，你的静神咒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契约的影响！她无法完全掌控你！】 【身中咒印：炽日印（五阶）】 【所属人：林曦】 【努力修行静神咒，能持续削弱咒印的作用。】 【炽日印下降到四阶，需要将静神咒修行至小有所成（熟练度≥333）】 陈宵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当这个名叫林曦的女孩在自己后颈处留下印记时，自己便再无法对其生出任何一丝反抗之心了。 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却又没办法对咒印的主人生出怨愤的情绪。 还是多亏了方澄，要没静神咒，自己这次算是彻底栽了！ 林曦松开了陈宵，她舔了舔嘴唇，金色的双瞳这才缓缓黯淡下去。 有了这个印记，她便能时刻感知到自己眷属的状态了！这可是自己这个级别的女神信徒特有的能力！ 她从陈宵身上起来，望着衣衫不整的他道： “记住，我叫林曦。” 陈宵又怎么会记不住？ 姓林……看来果然和林典狱有关系！ 林曦心满意足，抬起自己的镰刀哼着小曲快速离开了牢房，再晚点怕是要被姐姐发现了，或者说已经被发现了。 “嘿嘿~” 林曦几个闪身，就翻过了野蔷薇的高墙，消失在了夜色中。 “要是下次我让他在姐姐当面喊我主人，姐姐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呢？嘿嘿嘿，好期待啊！” …… 陈宵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里的皮肉凹凸不平，显然是留下了伤痕。 他骂骂咧咧的起身，先去检查了一下林湫的情况。 却是发现她已经安详地在地板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将她抬回床，陈宵这才跑去淋浴间，扯开领子观看自己后颈上的咒印。 咒印宛若一颗太阳，周边缠绕着一些火焰般的纹路，实在很难想象，林曦是怎么以舌头留下这么个印记的。 喵的，这个耻辱是记下了，总有一天要叫她还回来。 还有这一声声的主人也是。 【你正在观想炽日印……】 【你发现，炽日印中蕴含着强大的火焰法则】 【是否进行参悟？】 陈宵一愣，没想到自己反倒是因祸得福了？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选择开始参悟！ 【你试图参悟炽日印中的火焰法则】 【正在检测悟性】 【悟性：72】 【参悟成功！（参悟悟性需要70点）】 …… 恍惚间，一朵小小的火苗在陈宵的双眸之中跳跃起来。 【你正在汲取炽日印中的火焰之力……】 【强大的火焰法则充满了你的丹田，你的灵根被火焰吞没，你似乎心有所感】 陈宵看着自己的双臂，此时手臂上的经脉竟然像是滚烫的岩浆一般流淌着，就连呼出的浊气也变得炽热无比。 很快，淋浴间的镜子上便蒙上了一片水雾。 陈宵只觉得恍惚间，自己仿佛飞到了太阳身边，而后被其巨大的引力所吸引，缓缓向着这颗大火球坠去。 扑通！ 无数岩浆溅起。 【恭喜！你从咒印之主林曦留下的炽日印中领悟了焚心诀（初解）（0/1000）】 就和上次参悟得到九霄玄雷诀一样，陈宵在领悟焚心诀之时，便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内涌出一股恐怖的火焰之力。 他本准备像释放掌心雷那样将这股力量导出，却心有所感。 自己现在算是参悟了两种法则，岂不是可以将其融合起来？ 陈宵依靠自己的强横意志，生生压下躁动的火焰灵力，额外从丹田调动了一股雷霆之力。 两种力量相互交融碰撞。 陈宵感觉经脉生疼，几乎要爆裂开了。 他猛地一掌按在淋浴间的墙壁上，轰的一声，电弧与火焰同时爆发出来……墙上留下一个焦黑的手掌印。 幸好墙壁多是由黑石所造，以目前陈宵的力量还没办法对黑石造成实质破坏。 【宿主灵光乍现！成功融合雷电法则与火焰法则！】 【你自创了绝学《雷火劫心印》】 【招式·掌心雷已进化为绝学·雷火劫心印】 “呼……” “这次倒真是因祸得福。” 这样看来，先前遭受的屈辱倒也不算什么了。 【姓名：陈宵】 【境界：炼气三重】 【身份：蔷薇宫入门弟子】 【状态：咒印·炽日印（所属人：林曦）】 【气力：85/340】 【灵力：30/355】 【魅力：11】 【悟性：72】 【所修功法：九霄玄雷诀·初解（44/1000），焚心诀·初解（0/1000）】 【掌握招式：雷火劫心印，静神咒（50/1000）】 看完自己的面板，陈宵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面对褪色体的胜算也能高一些。” 在消化今夜的突发事件后，陈宵还是乖乖躺回了床上休息。 叶浅夏那边的事可还没完呢！ 第43章 陈宵：桀桀，攻守易形了！ 躺着总感觉自己身上还压着那并不算重的身躯。 无奈之下，他只能继续在心里念诵着静神咒，这才渐渐寻回困意。 意识很快开始下沉，好似坠入深海。 恍惚之间，当陈宵再度睁眼之时，果然发现自己已经再次回到了梦中的老教学楼。 旧电视机滋滋作响，很快就播放出了叶浅夏所在时空的画面。 嗯……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叶浅夏的那张大脸。 见到陈宵出现，她那本有些委屈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欣喜起来，也不知她在电视机前等了多久。 陈宵仔细听了听，确认周围并没有脚步声传来。 看来自己暂时还没被褪色体发现。 「陈宵哥哥，你回来了呀！」 「在我准备把你传回原来时空的时候，我看见了，她们都在朝着你扑去呢，好多好多！我差点以为你要被留下来了……」 「你还好吧？她们最后没有发现你吧？」 叶浅夏表达了一连串的关心。 看得出来，她也非常清楚当时那最后关头究竟有多么危险。 若非陈宵有静神咒，怕是真的就要被褪色体们得手了。 「我没事，你放心吧，我已经找到了克制她们的手段，她们没办法在我的意识中种下锚点了。」 叶浅夏看着陈宵的回答，先是一愣，而后脸上露出几分担忧： 「真的？」 「当然！」 得到陈宵的回答后，她还是不放心，直到从电视机中看到陈宵自信的脸色，这才终于露出笑颜。 「陈宵哥哥，我相信你！」 短短几字，却让陈宵感觉无比畅快。 甚至比使用了静神咒还要舒服。 明明年纪都相差无几，但和可爱的叶浅夏比起来，林曦简直就是个又疯又癫的大反派。 这让陈宵对于将她从原始时空解救出来这一念头越发坚定了。 「现在该告诉我了吧？为什么她们要把你困在这里？」 林寒霜给的资料里也并没有提到这些，陈宵想要知道答案只能询问当事人了。 只不过叶浅夏却是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 「我也不知道，但这么多年来，每当我试图离开这栋教学楼，或者是前往其他时空的时候，就会被她们阻拦。」 「她们的数量太多了，我一个人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 叶浅夏尝试过无数次了，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褪色体们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无穷无尽，她又怎么能与她们抗衡？ 陈宵却是陷入沉思。 那些褪色体们都是不同时空的叶浅夏，那应该与她的目标一致才对，怎么会和她作对呢？ 这期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和她成为A级的罪犯被收容进野蔷薇有关？” 陈宵忽然眼前一亮。 如果说有什么大事发生改变了叶浅夏的想法的话，那么便极有可能是这个啊！ 林寒霜必然存有叶浅夏的卷宗，只可惜他根本没有权限去查阅。 先问问她本人对此事还有没有印象吧。 「你还记得自己为何会进野蔷薇吗？」 「野蔷薇，那是什么？一种花吗？」 叶浅夏露出十分困惑的神色，显然她根本不知道野蔷薇指的是什么。 那么她现在所处的时空，极大概率是还未发生那件事的时候。 这样的话，想要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就只剩下两种方法。 第一，向能够沟通的褪色体询问。 第二，向林寒霜求助，请她让自己查阅叶浅夏的卷宗。 前者是最直接且能直接得到正确答案的方法，后者虽然难度大大降低，可记录下的事件却不一定完全正确。 不同视角看待事件的角度自然不同，身为当事人的叶浅夏的叙述自然才是最准确的。 可这个方法实施起来太困难，目前看来褪色体根本无法进行沟通与交流。 只能等明天醒来问问林寒霜能不能帮忙了。 嗒嗒……嗒嗒……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陈宵和叶浅夏的脸色齐齐一变。 「陈宵哥哥，你走吧，她们又来了！」 陈宵咬了咬牙，集中精神感知着那正在快速靠近的脚步声。 褪色体们来的速度越来越快了，这次两人都还没交谈多久，竟然就已经被她们发现了！ “一个，两个……” 陈宵仔细数了数，从脚步的杂乱程度上来看，冲着自己来的褪色体们分明不止一个！ 「陈宵哥哥，快走！」 叶浅夏面色焦急，正手足无措地比划着手势，试图让陈宵尽快离开。 完全忘记了先前陈宵已经说过，他现在有了抗衡褪色体的方法。 「好！」 陈宵只是犹豫了一瞬，便上前关闭了那台老旧的电视机。 这样一来，叶浅夏就会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但陈宵却并未选择苏醒，而是在教室中默默地等待着她们的到来。 嗒嗒，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教室门前停了下来。 哪怕是隔着一扇门，陈宵也仿佛看见了一群褪色体们正面无表情地一个个排在门口，那扬面必然十分诡异。 咔哒。 门锁转动了。 陈宵心跳开始加快。 房门打开，一个褪色体动作僵硬地走了进来。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很快，陈宵的面前就挤满了“叶浅夏”。 她们那失焦的双眸，齐刷刷地盯住了陈宵。 “又来了……” 陈宵只觉得眉心像针扎般刺痛，有什么东西正疯狂地试图往自己的脑袋里钻。 在心中轻诵静神咒后，大脑中的异状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这里可是我的梦境啊！” 陈宵忽然对着那些褪色体们露出了笑容。 嗯，他觉得自己此时的笑容应当是十分和善的。 在真实的时空中，陈宵或许对她们十分忌惮，可在这个由自己梦境而构建出的虚拟时空，他还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她们已经无法在自己的精神中种下锚点了。 砰！ 陈宵心念一动，教室的房门与各扇窗户就被一股巨力重重关上，发出巨响。 褪色体们纷纷看向房门，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 但很快，她们的注意力就被陈宵的笑声所吸引了。 在她们的视线中，昏暗的灯光下，陈宵的影子好似一个恶魔，正张牙舞爪地向着她们靠近。 “桀桀桀！这下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第44章 你们也会害怕啊？ 陈宵快速数了一下，他的面前足足有七个。 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了同伴还是因为没能锚定陈宵的缘故，她们此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陈宵抬腿靠近了一步，最前方的褪色体身子明显动了动。 “哟，没想到你们也会害怕啊？” 一边说着，一边露出狞笑向着她们走去。 最前方的那位褪色体身体正在缓缓变得模糊，就像缓缓沉入梅雨季节的小溪中一般，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浅。 若是叶浅夏在这，定然能够知道这位褪色体正试图使用时空能力逃离。 但她的行为注定失败，因为这里并不是一个真实的时空，而是陈宵的梦境！ 理论上来讲，作为梦境的主人，他才拥有绝对的权力，包括制定此地的法则。 果然！ 陈宵只是在心中念着绝不放她们离开，褪色体的身形便开始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她那双失焦的双瞳微微颤抖，僵硬的脸上竟浮现出肉眼可见的慌张。 褪色体意识到了自己能力正在失效！ 不只是精神锚定，现在连时空跃迁也无法做到了！ “嘿嘿，逃不掉了吧？” 陈宵心中大为畅快，总算是有办法治治这些家伙了！ 先前可是被她们折磨惨了，终于到了自己复仇的时刻。 陈宵缓缓靠近褪色体，最前方的那位到底还是动了，她默默地后退了半个身位。 但得了便宜的陈宵又岂会放过这次大好机会，见自己的计划生效，便如饿狼一般朝着她们扑了过去。 褪色体们虽然不会说话，但微微颤抖的身躯却已经表明了她们此时有多害怕。 七个娇小的身躯，此时被陈宵逼得一齐缩在角落里，僵硬的脸蛋上浮现出罕见的惊慌之色，与陈宵先前见过的形成鲜明的反差。 她们这副模样，让陈宵觉得像极了一窝才满月的小狗。 “哎……” “算了。” 陈宵默默收起了自己的雷火劫心印，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说到底她们现在也没办法伤害自己。 她们再怎么样，这脸蛋也还是跟叶浅夏一模一样，自己这一记雷火劫心印下去，难说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陈宵冲上前去，一把就揪住了最前方那位褪色体的脸蛋。 狠狠地向着两边扯开了。 褪色体那双失焦的双眸，竟是在此刻流下了两道泪水。 陈宵：“……” 这就哭了？ 没用，哭也算时间的！ 他没有丝毫留情，直接把褪色体的脸蛋当成了面团使劲揉搓，本来褪色体的惨白脸蛋，都因此带上了些血色——当然是疼出来的。 剩下的褪色体们见状，双眸中的惊惧反而更甚先前。 “别急，一个一个来，你们也跑不掉的！” 直到感觉第一个褪色体的脸蛋有些肿起来了，这才放过将其扔在了一边。 嗯，这样看起来更像小狗了。 还有六只。 他一把揪住身旁那个意图逃跑的褪色体的脸蛋，狠狠地蹂躏了起来。 没有半分钟，第二只也被他欺负哭了。 接着就是第三只，第四只…… 可是过足了瘾。 将倒数第二只的脸蛋也揉肿之后，陈宵终于将目光落在最后一个褪色体上。 她紧紧缩在墙角，身子微微颤抖。 陈宵二话不说，一记拍蚊掌就像夹汉堡似的把她的脸蛋夹了起来。 可没想到，这只褪色体竟然开口说话了： “喂……你揉够了没有？” 陈宵动作一滞：“？” “喂！” “你丫的到底在做什么梦，放开我！” 不对！这不是叶浅夏的声音！ 怎么跟林湫这么像？ 陈宵猛地一惊，意识从睡梦中脱离出来。 入眼便见自己的双手捧着林湫的脸蛋，她的脸正被自己挤得像一条刚被钓上来的鲤鱼。 林湫眉头跳了跳，急忙拨开陈宵的双手： “赶紧起床！” “你小子又做什么春梦了？”她一边去洗漱一边小声喃喃道，“还好没揉错地方。” 陈宵总算是清醒过来，没想到已经天亮了。 他看向自己的双手，虽然只是梦境，但自己依稀还能感受到那些褪色体们脸蛋的柔软触感。 “对了，林湫，你没事吧？” “我？”林湫一边洗漱一边回答，“我没事啊，不知道咋的，感觉我昨晚睡得特别好，都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上床的了。” 陈宵：“……” 看来林曦那一手刀的力道掌握的很好嘛，懵逼不伤脑，林湫根本没记得她的事。 “对了，陈宵，你今天要跟我一起去上矫正课吗？” “我感觉我最近的信仰值掉的很快，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能出狱了！” 面对林湫的邀请，陈宵犹豫了片刻。 他还得找林寒霜，看看能不能让她给自己开放权限。 不过每天的修行还是不能落下： “早上我跟你一起，下午我可能会有事。” “那好吧。” …… 早晨依旧没能见到白若荷，想来也是，她的状态应当没那么快恢复。 上完矫正一课后，陈宵与林湫分别，往典狱长办公室去了。 来回那么多次，他都已经有些轻车熟路。 陈宵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林寒霜有些疲惫的声音： “进。” 林寒霜抬头见是陈宵，终于是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正好她也有事要问陈宵。 昨天他莫名消失又回来的事还没搞清楚呢。 她的眼袋有些微肿，看得出来应该两夜没睡了。 陈宵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林典狱，我想看叶浅夏的完整档案。” “你一个犯人，竟敢要求看野蔷薇的A级绝密档案？”阿莱尔怒目而视。 要知道A级的绝密档案，就算是她也需要申请才能查阅。 林寒霜摆了摆手，示意阿莱尔安静。 “我可以答应你。” “典狱长大人！”阿莱尔瞪大了眼睛。 “不过我有个条件。” 陈宵毫不犹豫： “什么条件，林典狱说就是。” “把你和叶浅夏的事，还有昨天时空错乱的变故详细说来。” 第45章 叶浅夏收容档案 就比如陈宵跌落时空夹缝之时发生的事，林寒霜便无从得知。 而陈宵既然有求于林寒霜，自然也就答应了她的条件，将他所知晓的绝大部分事实都告诉了她。 当然，通过语言的艺术他将自己的一些秘密藏在了九分真一分假的真话当中。 比如自己能够在梦境中与叶浅夏进行交流这种事。 于是林寒霜所听到的版本就成了： “所以你能够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接触到十八年前真正的叶浅夏？” “而那些其他时空的所谓褪色体，试图锚定你的精神，以阻止你救援叶浅夏的计划？” 陈宵点了点头： “没错。” 阿莱尔凑到林寒霜耳边小声道： “典狱长大人，小心这家伙在欺骗您！” “我自有判断。” 林寒霜并没有去纠结陈宵有没有对自己隐瞒了什么，因为她想不到这么做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甚至将事件的真相也暂且搁置，而是对他问了另一个问题： “所以，按照你的说法，两天前夜里C区的那扬神堕，其实是某位褪色体造成的？她在试图锚定你精神的时候选错了目标，最终导致悲剧的发生？” 陈宵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 “至少从我目前整理出的信息来看是这样的，如果说要我承担一定责任，我自愿承受。” 林寒霜认真地注视着面前少年的眸子，想要看出他究竟有几分真诚。 许久，她摇了摇头： “或许与你有一定关系，但责任并不全在你。” “事后我们检查过她最近的状态……她本就处于崩溃的边缘，是我们没能及时发现。” 从虔信者转变为神堕者，或许从生命的意义上来说，她还是活着的，可对林寒霜来说，她已经与死亡没有区别。 所以在谈及这位神堕者的时候，林寒霜显得有些悲伤： “虽然错不在你，但或许如你所说，你确确实实加速了她神堕的过程。” “野蔷薇没有理由惩罚你，不过我希望以私人的名义，拜托你做一件事。” “也算是最后一个条件。” 陈宵精神一振：“典狱长请讲。” 如果只是这样就能得到叶浅夏的完整卷宗，那对自己来说倒是赚大了。 “这次神堕的那位犯人，名叫王艳。” “根据我们的调查，她是一个孤儿，父母与直系亲属都已经不在人世。” “不过她有一个血脉稀薄的远房堂妹，曾经收留过她一段时间，算是她在这世上最后一个牵挂的亲眷，我希望你能代表她，代表野蔷薇去探望一下。” 陈宵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让我去？” “嗯，我想这是你应该做的。” 陈宵并不是不想去探望，而是不敢相信林寒霜居然把这件事交给了自己！ 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将可以离开野蔷薇去到外界了？ 【蔷薇宫宗主向你发布了一个外出历练任务。】 【一直在宗门内修行十分枯燥，偶尔出去走走或许能有不小的收获！】 【是否接取任务？】 这还用抉择吗？ 没想到居然有了离开野蔷薇的机会！ 陈宵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放心交给我吧！” 林寒霜疲惫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时间就安排在一个月后，到时候你再来我这里申请暂时出狱的手续就好了。” “没问题！” 【你接取了一个外出历练任务！】 【任务时间：30天后】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完成这个任务会给怎样的奖励呢？ 林寒霜在与陈宵确认完这件事后，便也履行了承诺，以自己的权限调出了层层加密的叶浅夏档案，并将手里的终端交到了陈宵的手里。 “你要叶浅夏的档案可以，但你只能在这里翻阅。” “我明白了。” 陈宵接过终端，随后在沙发上坐下，认真的看了起来。 林寒霜望着他一屁股坐上自己新买的沙发，嘴唇动了动，但见陈宵那一丝不苟的样子，最终还是没选择赶他离开。 毕竟说让他在这里看的也是自己，总不能让他站着看吧？ 算了…… 陈宵翻过那印有“绝密”二字的首页，不知怎的心情总感觉有些紧张。 【覃河第一监狱·A级监区犯人档案】 【姓名：叶浅夏】 【关押时间：联邦历2007年06月14日17时34分】 【疑似为高位时空间系女神信徒，建议关押进A级监区。】 【信仰值：187492】 【危险评级：D】 【详细信息：（已解锁，解锁人：林寒霜）】 …… 详细信息已经被林寒霜解锁，陈宵指尖轻划，便 【关押原因：当事人时空间系力量失控，致使教学楼发生大规模的时空重叠与崩坏，全校共计1047名师生失踪，目前寻回0人，猜测他们已被跌入不同的时空裂缝，且似乎被抹除了存在过的痕迹，无法查到任何相关人员的讯息。】 【犯人状态：同时存在于教学楼中的非完全实体】 【女神真名：未知】 【关押人：闻人语】 【收容措施：因教学楼处长发生时空相位碰撞，失控紊乱未停止，空间结构撕裂，物理规则时常发生混乱，所以建议将整栋教学楼迁入监狱。】 【灾难影响：！经各方综合判断，确认为A级文明毁灭风险！】 【关押人结语：虽然造成了A级灾害，但当事人本身状态比较稳定，未表现出任何毁灭的倾向，危险评级为D级。】 【异常事件记录：2015年4月18日，教学楼的黑板上浮现出文字“叶浅夏”，猜测为当事人的姓名。2025年6月08日，教学楼黑板上浮现出文字“你好……”，2025年6月09日……】 【关联事件：时空梯田事件——最终判断与该档案当事人无关。】 …… 这里记录的异常事件，就是指陈宵和叶浅夏通过黑板聊天一事。 陈宵翻看着档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原来叶浅夏之所以被收容进A级监区，竟然是因为她的力量失控，导致了全校一千多位师生的消失？ 第46章 请……不要揉我的……脸 从档案上给出的说法来看，那一千多位师生，直接被抹掉了其存在过的痕迹，除了少数当事人，比如参与关押叶浅夏的那位闻人羽之外，估计再没有人还能记得他们的存在。 陈宵只觉得脑袋开始大了。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先前是问过叶浅夏的。 如果说她曾经所在的学校发生过这么大件惨事，对她来说应当刻骨铭心才对，可她分明根本不记得发生过这种事！ 陈宵忽然回想起，自己透过老旧电视机中看见的，叶浅夏所生活的那间教室。 虽然看起来年份久远一股旧味，但丝毫看不出时空错乱的痕迹啊！ “难道说……她所在的时空，还没有发生那件惨案？” “这也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同学又去哪了？” 陈宵前世所接受的，可都是科学的唯物的理论，这一下子涉及违反前世物理规则的时空间问题，他顿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了。 林寒霜给的档案确实十分有用，至少让陈宵知道了不少有关叶浅夏的信息。 但正如他先前所想，果然仅靠档案得到的还是太片面太匮乏了。 想要知道真相，只能去问“经历过此次事件后某个时空的叶浅夏”。 陈宵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面露难色： “果然最后还是得去找褪色体吗？” 陈宵将档案上的重要信息都记下后，将终端还给了林寒霜。 “怎么样，可是对你有所帮助？”林寒霜问道。 “帮大忙了，林典狱。” 林寒霜轻轻摇了摇头： “如果你能解决叶浅夏的事，对野蔷薇来说才是帮了大忙。” …… 陈宵离开了林寒霜的办公室，马不停蹄地朝着矫正四课教学楼赶去。 因为来的时间不对和C区暂停了所有矫正课的缘故，今天教学楼依旧没有人，只有陈宵一个。 这次，他没有选择去黑板上与叶浅夏进行交流，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随手拉开其中一间教室的门，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默默地坐在教室靠墙的角落，低沉着脑袋一动不动。 “不是她……” 陈宵现在已经知道了，之所以每间教室都有一个褪色体，便是因为她们存在于无数个不同的时空，最终投影到了他所在的世界。 那么……总应该有一个褪色体，距离自己所在的时空是非常接近的。 陈宵快步上前靠近角落的褪色体，而后者依旧一动不动。 伸出手去试图拨开她的刘海，手掌却直接从她的发梢穿了过去。 陈宵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出门去了下一间教室。 并且故技重施，表现出一股气势汹汹的样子靠近那褪色体，只要对方没有对自己的接近做出反应，陈宵就立刻去往别的教室。 就这样，陈宵一直从教学楼的一楼试到二楼，再到三楼……始终还没寻到他想要找到的褪色体。 正在监控中监视陈宵行动的阿莱尔面露困惑之色，只觉得陈宵是不是疯了？ 直到陈宵来到三楼最里面的那间教室时，事情终于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陈宵只是刚一打开门，便能看见褪色体的身体似乎微微动了动，不再像先前那些一样死气沉沉。 他立刻叉开自己的双臂，把自己整的跟个双开门冰箱一样，凶狠地朝着褪色体走了过去。 这个褪色体的注意力明显就落在了自己身上，陈宵能够感觉到她正在留意自己！ 只是她低沉着脑袋，把眼睛藏在刘海下，根本看不清她的双眸。 陈宵来到她的近前，朝着她的脑袋伸出手去。 他已经在心底开始念诵静神咒，随时准备反抗褪色体的精神攻击，只要能够防住她这一手，她的所有招数就都无法对自己起作用了。 但眼前的这个褪色体却做出了出乎陈宵意料的动作。 只见她身子一颤，竟是将手臂高高抬起护在自己的脑袋上，然后将自己的脖子一缩，几乎要把自己藏进课桌底下去。 活脱脱像一只害怕挨打而捂着脑袋的小狗。 陈宵伸出的手停在了空中。 她这是闹哪样，怎么搞得自己好像要伸手揍她似的？ 陈宵又哪里知道，他那双宽大炽热的手掌，给这些褪色体们留下了多么严重的心理阴影。 以至于某个时空后的所有“叶浅夏”，都牢牢记住了这个能把人脸揉肿的恶魔。 所以当陈宵再次做出类似的危险行动时，这个褪色体本能的进行了防御。 “找到你了！嘿嘿……” 陈宵露出明显不是正派人物该有的笑声。 他上前一把抓住褪色体的手腕，吓得后者身子猛地一颤。 这一次，总算是让陈宵感受到了抓住某些东西的实感，哪怕她的手腕时而从自己的手中消失。 褪色体终于抬起了头来，从刘海下露出了双眸。 明明该是僵硬的脸庞，现在看起来却怎么跟快哭了一样？ 只有在这时，陈宵才真正意识到，原来她们真的只是不同时空的叶浅夏。 陈宵紧紧抓着她的时实时虚的手腕，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 “喂，能说话吗？” “你所在的时空，应该离这里很近吧？” “那你赶紧换这个时空的叶浅夏过来，我有事要问她。” 褪色体露出懵懂的神色，好似听不懂陈宵的话。 但手中渐渐凝实的细白手腕却告诉陈宵，她确实有在按照自己的吩咐做。 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自己不是陈宵的对手，能力也对其无效，褪色体自始至终也没有露出过任何反抗的心思。 于是陈宵便眼睁睁地看着那有些褪色的叶浅夏的色彩，在自己面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饱和起来。 紧紧钳住的手腕也彻底凝实，只是冰凉好似根本没有体温。 褪色体泪眼汪汪地看着陈宵，一直抿着的小嘴终于开启，只是声音空灵而飘渺，好似从极遥远之地传来的回声。 她说出的语句并不流畅，但陈宵勉强能够听懂。 “请……不要……揉脸……我的。” “会……肿……” “疼。” 第47章 胁迫褪色体 他也不是第一次接触褪色体了，对于她们的印象一直都是恐怖片里能无限增值的诡异洋娃娃。 谁能想到她竟然会说话啊？ 虽然说的话磕磕绊绊，但看起来却更可怜了。 恍惚间陈宵感觉自己正在欺负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孩。 倒不如说，现在失去了绝大部分手段的褪色体，在陈宵面前确实跟小孩没什么差别。 他看得出来，这个褪色体很害怕自己……揉她的脸。 …… 另一边阿莱尔自然也见到了这令人震惊的一幕。 叶浅夏被收容在野蔷薇已经很久很久了，可从未见过她主动与人交流啊！ 她急忙向林寒霜汇报了情况，却只得到后者冷静的回答： “将这件事全权交给陈宵就是了。” 先前陈宵在这的时候，林寒霜就看出了他坚定的眼神，直觉告诉她或许陈宵真的能够解决掉叶浅夏身上的异常。 她甚至想让阿莱尔停止继续监视陈宵，可阿莱尔并不同意，理由也很正当，是为了野蔷薇着想。 最终只能由着阿莱尔继续监视。 …… 陈宵其实心里明白，虽然褪色体的能力对自己已经失效，可单纯的身体强度比拼，自己也是比不上她的。 她再怎么说也是A级监区的犯人，女神的力量早已经把她的身躯强化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 而她身上可没有野蔷薇专门用来拘束高级犯人所用的黑石拘束带！虽然也有野蔷薇无法做到这一点的缘故。 得亏褪色体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否则她完全可以一巴掌把自己拍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作为本体的叶浅夏应当也想不到，她竟然会在这种时候给陈宵帮了大忙。 毕竟褪色体们终究还是软软的“叶浅夏”。 “她还不知道自己有多生猛……” 陈宵额角沁出冷汗，褪色体不知道，他可知道啊！ 这种在万米高空走钢丝的感觉，真特么的刺激啊…… 但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陈宵不得不继续维持着自己对褪色体的“威慑”！ 他又一次伸出手掌，褪色体见状果然是紧紧闭上了眼，因为手腕已经被陈宵握住，她就差没把自己当成乌龟给缩了起来。 她发出弱弱的声音： “不要……” 当然陈宵也没有真的打算动手就是了。 他装出一副很凶恶的样子，就像昨夜梦中的自己一样。 “我说的话，你能听懂并理解吗？” 褪色体缓缓睁开眼，确认陈宵并没有准备伤害自己时，她这才点了点头。 看来是这一个褪色体不仅会说话，还能够沟通，陈宵松了口气。 “现在，我问，你答。” “如果不听话，我无法保证你的脸会不会被我揉成馒头。” 陈宵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凶，虽然有点愧疚，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褪色体感受到了陈宵话语中满满的胁迫之意，乖乖地点了点头。 “好，现在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褪色体的脸上浮现出茫然之色，思考了很久才答道：“叶，浅夏……” 看来她还知道自己是谁。 “很好，第二个问题，你的语言功能为什么会退化？” “我……不说话，和人……很久了。”褪色体乖巧答道。 虽然语法混乱，音调生涩，但看得出来她有在很努力的回答陈宵的问题。 陈宵：“……” 本来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凶恶形象，差点就因为这句话破功。 陈宵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触动了，虽然褪色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云淡风轻，可陈宵转念一想，从叶浅夏所在的原始时空，到自己所在的现实时空，中间可是足足相差了十八年！ 也就是说，这个褪色体已经至少十八年没有和人说过话了！ 十八年，叶浅夏自己都没这么大呢！ 难怪陈宵先前看其他的褪色体，总觉得她们根本就不像人，僵硬又机械，现在他明白了。 换谁来这么多年不与任何人接触，都会变成没有感情的机器啊。 倒不如说这些褪色体们还能保持着人形已经很不容易了…… 距离叶浅夏所在的原始时空越远的褪色体们，残留的人性与情感自然也就越稀薄，以至于陈宵在百年后的时空所见到的褪色体都是那般模样。 而眼前的这个，依稀还留有半分叶浅夏的模样。 同情也好，心软也罢，陈宵实在有些心疼这个褪色体，可为了接近真相，他不得不继续扮演着坏人的角色。 “第三个问题，你和其他时空的你，为什么要阻止她离开这栋教学楼？”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陈宵并没有问她们追杀自己，先前就已经知道了此间缘由，所以他选择直捣黄龙，抛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只有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才能对症下药采取措施。 褪色体显然是理解了陈宵的问题，但却陷入了长久的思考，偶尔脸上会露出很努力的神情。 陈宵也不急，就这么慢慢等着。 等了足足五分钟，举着的手都有些发酸，褪色体终于咿呀出声： “回答不了……我，你的问题。” 她显得有些痛苦， “答案，知道……” 随后抬起另一只没被陈宵按住的手，轻轻敲了敲脑袋： “在这里……可是，想不起……” “记忆，丢掉了……” “对不起……” “对不起……” 她似乎知道这件事对陈宵以及自己很重要，可她努力过了，依旧无法从空荡荡的脑海中拾起这份记忆。 她低沉着脑袋，轻声道着歉，却不知是对陈宵还是对她自己。 见褪色体如此痛苦，陈宵终于还是没办法再维持住先前的凶恶模样。 还好此时她沉下了脑袋，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陈宵耷拉着眉毛，抿紧了嘴。 至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一些： “那么，你还能记得什么？” “把你还能记起的东西告诉我！” 回忆对她来说分明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可她依旧乖乖照做了： “我，被告诉……以前的我。” “她，我，离开，不能。” “会消失的，大家。” 第48章 会消失的，大家 …… 大家？ 陈宵精神一振。 终于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字眼。 由此可以判断，褪色体们所做的一切，包括阻拦叶浅夏离开，以及试图锚定自己等等，都是为了褪色体口中的“大家”。 “她所说的大家，莫非是指那一千多位消失的师生？” “还是说，指的是像她一样的无数个褪色体？” 从先前的种种迹象来看，这两个解释都说得通。 因为除了本体的叶浅夏之外，剩下的所有褪色体的目的都很一致。 可究竟是哪一个？ 望着痛苦到脱力，身子都开始发软，必须要自己握紧她的手腕才不会让身体倒下去的褪色体，陈宵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五味杂陈这个词依旧显得十分苍白。 更别说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了，一定很丑，丑到林湫见了一定会笑话自己的程度。 他终究还是没忍心开口对褪色体询问“大家”到底是谁。 一来是觉得无法从她身上得到确切的答案，二来陈宵也不想再给她增加负担，她已经帮了自己很大的忙。 若是再问这个，怕是会让她的精神彻底崩溃。 他伸出手，轻轻捧起了褪色体的脸。 后者那轻轻颤抖的身体倏然静止……她缓缓抬起头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宵。 陈宵温柔的轻抚她的脸颊，小声道： “谢谢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褪色体神色僵滞。 好半天，她才不自觉地抬起手，轻轻搭在陈宵的手背，好似一只贪图爱抚的小猫。 陈宵任由她捉住自己的手掌摩挲着，尽力释放自己的善意。 至少，在这个时候，让她重新找回一些人性。 失焦的双瞳落下两道透明的泪，泪水从脸颊滑落，只是还没落在地上就跌入了其他的时空。 她自言自语地轻声呢喃： “泪水，为何？” “鼻子好酸，忍不住。” “难受，胸口。” 也许是不知多久没能收到来自别人的感谢，陈宵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正中她那颗看似坚固的内心。 情感本就是生物的本能，就算在漫长的岁月中遗失了大半，想要找回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陈宵并没有做什么感天动地的事，他只是让褪色体重新感受到了身为人类的真实。 很快，她的脸就哭得稀里哗啦，一开始她还努力地憋着不让自己发出声，可这东西本就是越忍越热烈。 不一会儿陈宵便能听见她刻意压抑着的抽泣。 …… 另一边，阿莱尔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同样身为人类，是能够感受到情感共鸣的。 仅通过画面和少部分的对话，她也理解了此时的气氛。 “哎……” 她轻叹了一口气，本来还坚定地想全程监视陈宵的她，此时默默关闭了矫正四课教学楼的所有监控设备。 “启动隔音设备。” 她通过自己的权限，制造了一个能让褪色体放声大哭的环境。 …… 而事实也正如她所想，没一会儿褪色体便再无法压抑自己的情感，紧紧抱着陈宵的手臂放声大哭了起来。 情绪一旦决堤，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安慰好的。 陈宵自然也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只是将自己的手臂借给她，时不时再像抚摸小猫那样轻轻顺着她那毫无温度的头发。 好在她那眼泪口水鼻涕都落向了时空夹缝，没有沾在陈宵的手臂上。 她这一哭，整个人看着也鲜活了起来。 “这样子，勉强像是个人了。” 陈宵心想，叶浅夏哭起来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啼哭声总算是缓缓消停了。 陈宵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臂，却发现依旧被褪色体紧紧抱着，而且还被她以一种十分紧张的眼神看着，就好像生怕自己要抢走她珍视的宝物一般。 而那紧张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十分隐晦。 她停下了哭泣，而后先是盯了陈宵好一会。 似是意识到自己刚刚对陈宵以及他的手臂做了很过分的事，她抓起陈宵的两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并试探性地看向陈宵。 那带着几分躲闪的眸子好像在说，你揉吧，这是我对你做出的补偿。 陈宵也不客气，他本来也想揉，正好也打消她心中的愧疚，于是狠狠地揉搓了一会。 当然，这次并没有搓肿。 “你先前说的，以前的你，指的是谁？”陈宵问道。 褪色体的思维活络了许多： “你不在的时候，我。” 看来自己的理解并没有出错，至少面前这个褪色体，所拥有的“阻止叶浅夏离开”这一念头，来自于以前时空的褪色体。 那么在叶浅夏的原始时空，再到陈宵所在时空的中间，必然有某一个时空的叶浅夏，是最初生出这一念头的存在，从而才能将其继承给后面的无数褪色体。 虽然这个褪色体的记忆已经淹没在了漫长的岁月中，可她不会，那个时空的她，对这份记忆应当是记得最为清楚的。 可是，怎么才能找到她呢？ 陈宵将目光落在了褪色体身上。 “你能帮我找到……最初的你吗？” 褪色体理解了陈宵的意思，随即摇了摇头，并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陈宵的眉心。 “锚点，没有。” 陈宵懂了，因为没有锚点，所以她并不能随时定位以前的自己所在的时空。 这一刻陈宵才意识到，锚点对时空系能力者有多么重要。 “所以……那天我会不会害得无数叶浅夏永久的失陷在了往后的时空中？” 陈宵心中刚冒出这样的念头，就狠狠地晃了晃脑袋。 这种事不能想，她们和眼前的褪色体不一样，她们的人性与情感已经彻底消泯，本就是冲着灭杀自己而去的。 可既然这个褪色体做不到，陈宵自己又没时空间系的能力，又该怎么找到想找的那个褪色体呢？ 思来想去，陈宵心中的答案也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叶浅夏。 似乎只有她能够做到这件事了。 第49章 觉醒的褪色体 显然陈宵对面前这个褪色体施加的影响，也被继承到了后续的部分时空中，正如那个最开始生出要将叶浅夏困住这一念头的褪色体所做的一样。 陈宵的手还虚虚地搭在褪色体叶浅夏单薄的肩膀上——如果他这算触碰到了什么实体的话。 那扬放声大哭来得突然，去得也离奇，此刻的教室里，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抽泣声停了，褪色体肩膀的细微颤抖也平息下来，她微微低着头，模糊不清的面容低垂，时不时抬眸偷瞄陈宵几眼。 她的发丝像几缕即将完全溃散的灰色雾气，回过神来的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么失态。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宣泄后的茫然，还有一份……难以言喻的尴尬。 “对不起，我要走了。” 陈宵知道，两人之间构建出的只是一份很容易被打破的脆弱信任。 自己必须得尽快远离面前这位褪色体才行，以中断此刻两人之间产生的微妙情绪。 陈宵不敢赌，他清楚的很蝴蝶效应意味着什么，万一牵扯太深致使后面的褪色体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那自己就不用玩了！可以直接宣布退游！ 先前的褪色体自己应付起来还游刃有余，但眼前这个明显是觉醒了某些东西！ 他必须得赶紧溜掉！ 陈宵松开褪色体的手腕，后退了两步。 后者抬起头，默默地看着一步一步后退的陈宵。 她的脸上并没露出意料之内的不舍情绪，只是平静地目送陈宵离开。 陈宵松了口气，心中暗暗希望自己今日的行为不会对褪色体们产生太大的影响。 他走出了教室。 褪色体落在陈宵身上的视线，也随着教室门的关闭而彻底丢失了目标。 嗡！ 嗡——！ 陈宵只是刚走出门，便感觉有一股十分强大并带着几分怨念的精神，正疯狂的试图钻入自己的脑海！ “靠！” 陈宵忍不住骂了句粗口。 突如其来的精神攻击，让他意识到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陈宵急忙念诵静神咒，以抵挡来自褪色体的精神锚定。 很快他的额头便开始沁出汗滴。 显然这次的攻击不同以往，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带上了主人强烈情绪的缘故，先前无往不利的静神咒，此时抵抗起来竟然十分吃力！ 【你念诵静神咒，成功抵御精神冲击】 【静神咒熟练度+2】 “这样下去怕是要糟！得尽快离开教学楼！” 陈宵心一横，开始全力运转静神咒。 总算是将包含着各种情绪的精神冲击隔绝在了脑海之外，得以喘息。 “走！” 陈宵拔腿就跑，只要离开这栋教学楼，就脱离了褪色体所能影响到的范围，可他才迈开第一步，动作便瞬间僵滞在原地。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涌上大脑。 “虽然我很受欢迎，但我还没准备开演唱会啊……” 怎么就突然多这么多粉丝了？ 陈宵强颜欢笑，默默收回腿开始后退。 可一扭头，脸上的笑容便更加僵硬了。 只见走廊的两侧，每间教室的房门都被打开。 本该安静待在角落里的褪色体们，此时竟全都走了出来，双眸直勾勾地盯着陈宵。 而她们的脸上，各自挂着与先前僵硬痴傻时判若两人的神情。 有的哀怨至极，宛若被人抛弃的闺中新妇。 有的喜极而泣，好似与日夜思念之人重逢。 有的温柔而笑，期待眼前人上前给以拥抱。 还有的捧着自己的脸蛋，笑容疯狂，甚至比陈宵先前见到的林曦更甚。 很快，楼上与楼下的褪色体们，也像是闻到味了，正缓缓朝着陈宵这里靠近。 “……” 见这些神情诡异的褪色体，陈宵只觉头皮发麻，甚至生出了一点恐怖谷效应。 他现在无比后悔帮那个褪色体寻回了几乎遗失的人性，现在好了，后果全得自己承担。 他总算理解了为什么先前系统会说叶浅夏是“走火入魔的师姐”。 那能不魔吗？换成林湫来能被活活吓死在这里！ 嗡嗡嗡——！ 瞬间，无数道叠加的精神冲击毫无征兆地落在陈宵的身上。 不知究竟有多少种情绪叠加的精神冲击，差点让陈宵心神失守。 【你念诵静神咒，成功抵御精神冲击】 【静神咒熟练度+2】 【静神咒熟练度+2】 …… 他身子一个趔趄，几乎没能站稳。 陈宵紧紧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从正面冲破她们的包围。 “捏猫猫滴！” 陈宵果断一个翻身，从十米高的三楼围栏直接一跃而下。 若是换入狱前的他来，这一跳怕是少不了断条腿，可对现在的他来说倒是并不算什么。 落地后陈宵没有犹豫，直接撒腿就跑。 偶尔回头看去，却见那些褪色体们竟然也不要命的从围栏上翻跃而下，从四面八方向着陈宵追去。 陈宵只记得，自己以前捣过一个蟑螂窝，里面的小蟑螂就是这么冲出来的，渗人至极。 只不过终究还是陈宵快了一步，在某个看不见的分界线内，所有的褪色体都停下了脚步。 她们一个个全都挤成一团，直勾勾地望着远去的陈宵。 …… “一会儿先去黑石冥想室修炼。” “之后就去林湫说的那个精神疗愈室休息一下吧……” 陈宵感觉自己近些日子的精神已经快崩溃了，必须得好好放松放松，同时，为了迎接后面的战斗，他也必须让自己的精神处于一个完满的地步。 他决定将想要寻找的那个褪色体称之为零号，至于寻找零号褪色体这件事，就等自己睡着之后，在梦境中恳求叶浅夏帮忙吧。 至少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陈宵应该都不会去矫正四课教学楼了。 很快，他就来到了黑石冥想室。 忏悔修女安娜看见他那忧愁的模样，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 “孩子，你看起来似乎很疲惫。” “让您见笑了安娜阁下。” 安娜自然是没有陈宵高，此时却是踮起脚尖，温柔笑着抱住了陈宵的脑袋。 将其轻轻搂进怀里，慈爱道： “好孩子，愿**保佑你。” 第50章 十八年前的日历 比如这种仿佛被母亲抱在怀里哺乳一般的体验。 甚至能和静神咒的效果相提并论了。 “好些了吗，好孩子？” 被安娜阁下安抚后的陈宵总算是露出笑容： “好多了，谢谢你，安娜阁下。” 不得不说安娜的安抚还是很有用的，至少让陈宵安静地接受了心魔幻境中的雷电淬体，完成了每日的修行任务。 【恭喜宿主依靠强大的意志接受雷电淬体】 【灵力上限额外+5】 【九霄玄雷诀·初解熟练度+3】 【所修功法：九霄玄雷诀·初解（47/1000）】 【恭喜宿主完成入门弟子修行任务！】 【任务已完成：灵力上限+10】 【灵力：260/370】 结束后，陈宵辞别修女安娜，向着那天林湫去过的精神疗愈室走去。 疗愈室的门口有一个治安官，见到陈宵时她有些错愕。 没记错的话这个监狱中唯一的男犯人不是前不久才入狱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得来精神疗愈室了？ 他到底遭受了什么？甚至到了需要疗愈精神的程度？ 是那些女犯人们做得太过火了吗？ “你好，我想要使用精神疗愈室。”陈宵友善笑道。 治安官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他看起来身体挺好的啊，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虚弱。 “跟我来吧。” 她领着陈宵进了建筑的内部。 精神疗愈室的整体面积，应该比黑石冥想室大上不少，它被纯白的墙板隔出一个又一个的单间，天花板呈淡蓝色，屋内的陈设让陈宵有一种来到了海滩边的错觉。 嗯，至少很心旷神怡。 墙上有一块牌子，上面写有十数条注意事项，陈宵认真阅读着。 其中有一条很让陈宵在意： “犯人使用精神疗愈室的时间绝对不得超过2小时？” “这是为何？” …… “因为精神的过度舒适和神堕一样，都容易让人醉恋，甚至迷失自我。” 陈宵的背后传来好听的声音，他急忙转身看去，便见一道带着淡淡笑容的熟悉身影。 “方澄医生！” 方澄轻哼了一声，一边摆手示意治安官退下，一边佯装生气的模样。 “嗯？你该叫我什么？” “好姐姐。” 陈宵记起，自己先前还和方澄有这么个承诺。 对此他倒是一点儿也不羞耻了，毕竟他连主人都已经喊过了。 第一次喊好姐姐，就从方澄那参悟到了静神咒，第二次喊主人，就从林曦那参悟到了焚心诀，陈宵都不敢想，自己下次要是喊老婆大人，又能从谁那里参悟到天下无敌的修行功法？ “嗯，不赖~” 方澄满意的点了点头，并且竖起一根手指： “还欠我一声。” “不过这一声，要我让你喊才喊，不能自己偷偷喊了，那不算数的！” 陈宵摊了摊手，示意自己无所鸟谓。 “方医生，你也是来进行精神疗愈的吗？” “你这是什么话，我当然是医生，而不是病人。” “是吗？”陈宵盯着她有些浮肿的眼袋，开口道：“可是我看你似乎比我还更需要精神疗愈呢。” 方澄的表情僵了僵，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弟弟看穿了。 接连为那么多的C级犯人治疗，说不累那是放屁。 “你忘了我的职业？还需要别人给我治疗吗？” 方澄哼了一声，摆出一副骄傲的姿态，也算是给自己挽回了一些颜面。 但其实……她再清楚不过医者不能自医的道理。 “你是来疗愈精神的吧，那正好，我来当你的主治医师好了。”方澄提议道。 “行。”对此，陈宵并没有反对。 “那就先把衣服裤子脱了吧。” “？”陈宵眨了眨眼，正色道：“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你至少也得先给我准备三十万彩礼。” “彩你个大头鬼！” 方澄白了他一眼，指了指他身后的疗愈室。 陈宵这才注意到，原来疗愈室内部填充着满满的透明液体。 “这些液体含氧量很高，你可以在里面正常呼吸，它会像空气一样完成血氧循环。” “进去吧，我保证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 陈宵捏了捏眉心，也不再犹豫，脱下外衣并从疗愈室的上方一头钻进了液体里。 这些液体比水还要轻盈，就算沉底也没有感受到太大的压强。 陈宵试着在里面呼吸了几次，液体顺着呼吸道进入了体内，却意外的没有呛溺之感，虽然感觉很古怪，但并不难受。 方澄在室外，透过透明的玻璃和里面的陈宵相望。 她缓缓伸出手，嘴里念诵着什么。 陈宵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皮子很重，困意逐渐袭来。 很快他就缓缓向着底部沉去，好似回到了羊水中，心神都陷入了空灵的状态中。 方澄轻笑了笑： “小弟弟，好好睡一觉吧，有我在，保你醒来后神完气足。” …… 精神疗愈室的效果，比陈宵料想的还要好。 在这里，他的精神比施展了静神咒还要安稳！ 如果他能够带着精神疗愈室回到矫正四课教学楼的话，必然就不怕那些觉醒过来的褪色体了。 【你的心灵感受到了绝对的安宁……】 【静神咒熟练度+1】 【静神咒熟练度+1】 每在液体里泡半个小时，系统就会弹出静神咒熟练度增长的提示。 陈宵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能修炼自己的静神咒！ 还是说与方澄有关？实在是专业对口了！ 陈宵很快就陷入了绝对的深度睡眠。 但早在他接触到叶浅夏的那一天起，他的梦就不属于他自己了。 当陈宵再度睁开眼时，便发现自己再一次来到了梦中的那间老旧教室。 滋滋…… 雪花噪点闪过，老旧电视机上开始播放起叶浅夏所在时空的画面。 此时的她，正满脸期待地通过电视机与陈宵打着招呼，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通过嘴型判断，应该是在念着“陈宵哥哥！”四字。 差点被觉醒褪色体吓出心理阴影的陈宵，如今见到叶浅夏才知道她究竟有多可爱，笑容便能十足的治愈自己。 「陈宵哥哥，我今天做了一个梦，梦见好多个我在追杀你！还好给我吓醒了，才知道是梦。」 宝贝，其实那并不是梦。 被她这么一提醒，陈宵也记起了自己的目的。 印象中，叶浅夏的档案里写着的关押时间是联邦历2007年06月14日17时。 那么她现在所在的时空呢？ 「浅夏，你那里有日历吗？」 「有哦陈宵哥哥！我们马上要糕考了的，日历当然是必备的！」 陈宵精神一振，心脏开始跳得有些快。 「拿过来让我看看！」 不一会儿，叶浅夏就笑呵呵地捧着一册老式日历出现在画面中。 陈宵双瞳猛然一缩。 日历上的日期，分明是6月04日！ 第51章 虚假与真实 叶浅夏看了看日历上的日期，有些不爽地撅起了嘴： 「距离考试就剩几天，本来我备考都备得可好了！」 「谁知道竟然被永远地困在了这一天！」 「不然我肯定已经考进了覃河大学！」 陈宵忽然想起来，原主填报的志愿就是覃河大学，估计现在的录取通知书都已经寄到家里去了。 可惜姐姐在外地工作，录取通知书注定是无人接收了。 不过陈宵穿越过来后，都已经很久没有想过学习这件事…… 再说了，进了野蔷薇还学习个屁，不如花点时间多和宗门内的师姐们交流修行，争取多参悟一些绝学来。 「当然现在让我去考，成绩一定会很烂！」 「那些知识我都快忘光了！」 叶浅夏自顾自地向陈宵诉说自己的烦恼，却不知她的话让陈宵的大脑瞬间掠过一道闪电。 不对！ “2007年6月4日，距今十八年余，她是怎么保持现在这个状态的！？” 陈宵感觉自己冥冥之中抓住了某条十分重要的线，就好像终于找对了伟大航路的正确方向，只要顺着这条线一直走下去，绝对会给予自己料想不到的大收获！ 他看着活泼灵动的叶浅夏，心中竟然升起一股奇妙的不自然感。 哪怕是叶浅夏那可爱清纯的笑容，此时看起来竟然也十分的怪异！ 绝对，叶浅夏绝对有什么东西瞒着自己！ 陈宵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愤怒，懊悔……种种情绪很快就充满了他的胸膛。 若非隔着这台老旧的电视机，他此时必然已经像先前对待褪色体那样抓住叶浅夏进行盘问了。 …… 此时此刻，在现实世界的精神疗愈室中，方澄正蹙起好看的眉毛，站在陈宵疗愈室的玻璃门外认真地望着里面的他。 “奇怪，他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方澄的双眸微微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一股柔和的波动顺着疗愈室的液体传达到陈宵的体内。 陈宵只觉得大脑忽然传来一阵冰爽的凉意，方才那些纷乱的情绪瞬间就如潮水般退去。 “幸好是在精神疗愈室，否则仅凭静神咒怕是都压制不住我自己……” 陈宵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一边敷衍着叶浅夏，尽量不让她看出破绽，一边快速梳理着自己得到的情报。 多亏了方澄的帮助，陈宵觉得自己的思维都比平时活跃了不少。 “是因为她的天真性子与可爱外貌，才让我轻信了她，下意识地觉得她是受害者么？” 陈宵能够确定，自己先前从那个褪色体处得到的讯息，至少有九成九的可信度。 原因很简单，她在被自己唤醒人性前几乎不会思考，而寻回情感后对于自己也有一种类似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一般的依赖，在这种情况下，宛若一张纯新白纸的她几乎不可能欺骗自己。 虽然叶浅夏对自己也抱有类似的情绪，可她和褪色体不同，她一直有着身为人类的情感和思想。 但就是这一点，让陈宵觉得无比奇怪。 如果说褪色体是因为太久没有与人接触，没有与人说话，才导致她变成那个样子的话，那么理论上被困在同一天整整十八年的叶浅夏，也该是如此才对啊！ 她们本就是同一人不是吗？ 可为何此时活跃在自己面前的叶浅夏，却和正常人别无两样呢？ 若非是通过叶浅夏的档案确认了她所处时空的确切时间，陈宵甚至都要以为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是某个存在构建出的幻境用来坑骗自己的！ 回想起自己先前对叶浅夏的同情与信任，陈宵只感到一阵后怕。 若真是自己方才猜测的那般，自己恐怕早就被骗死了！ “幸好有系统帮我分辨，还找了林典狱要了卷宗，万一她根本不是什么时空之力，而是信奉着欺骗与谎言能力的女神，我怕是直接栽了……” 就像她刚刚对自己倒的苦水一样，如果她也和褪色体一样孤独生活了十八年，遗忘掉的可就绝对不会只是曾经学到的知识！ 「陈宵哥哥，你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叶浅夏贴近电视机，露出担忧的神色。 陈宵深深吐了一口浊气，换上一副轻松的笑容： 「没事。」 「真的吗？陈宵哥哥，如果你有什么烦恼的话，也可以告诉我……我发现你一直都很少说自己的事，其实……我也想要了解陈宵哥哥你的。」 她的关心不似作假，陈宵内心更愿意相信，她并非有意欺瞒自己。 要和她摊牌吗？ 要和她摊牌吗？ 望着电视里中出现的叶浅夏的大脸，此时陈宵的大脑再无法容下其他，仅剩下了这一个问题。 就好似有无数小人趴在他的耳边，不断地询问着： “要和她摊牌吗？” 如果说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的目的，都只是为了解救叶浅夏的话，那么自己现在，究竟还要不要继续呢？ 显然对自己隐瞒着什么的她，又是否值得自己花费这么多心力去拯救呢？ 要继续吗？ 要继续吗？ 当内心开始动摇后，陈宵脑海中的声音又换成了这个新的问题。 陈宵产生了退缩的情绪。 毕竟……要是他选择什么都不做，那么就什么都不会失去，系统发布的也只是个支线任务，不做也没什么损失。 野蔷薇厉害的女神信徒那么多，何必非在这一位师姐上吊死？ 陈宵的大脑越来越纷乱。 …… 现实的精神疗愈室中，方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沉在水底的陈宵此时脸上露出一副无比茫然的表情，就好像深陷在了某个地方寻不到自我一般。 这小男人到底是怎么了？ “不行，不能再让他待下去了，必须把他捞出来！” 方澄二话不说，迈步到操作台旁，按下了一枚红色的按钮。 只听一阵哗啦声作响，强劲的涡轮机开始工作，将疗愈室内的所有液体迅速抽干，并填充上充足的空气。 “在精神疗愈室疗愈到精神压力越来越大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第52章 你的爱给谁都热烈，你爱谁谁才会特别 “难道是因为死亡女神的那件事？” 方澄进了屋里，温柔地把躺在地上的陈宵抱起。 联想到陈宵身上的十数条命案，方澄倒是能够理解陈宵的精神压力了。 但也不应该啊，哪怕是B级的犯人，在自己的能力下也该甜甜睡去才是，他怎么偏偏是个例外？ …… 就在陈宵深陷那寻不到答案的无解问题时，他眼前的所有景象骤然消失不见。 当他睁开眼时，便见到两座耸立的倒悬山。 一双冰凉的柔软手掌，正轻轻按在自己的额角揉搓着。 “哟，醒了？” 陈宵猛地坐起，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竟是枕在方澄医生的大腿上，难怪那么软乎，早知道就多躺一会儿了。 “方医生，你……” “哦，我见你似乎做了噩梦的样子，便想着帮你梳理梳理心情。” 陈宵反应过来，梦中的那些情绪似乎并没有被自己带到现实，看来是方澄医生的功劳。 “谢谢你方医生。” “那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啊，我可告诉你，刚刚的那些可不在精神疗愈的项目中哦，我的诊费可是很高的。” 方澄双手抱胸，笑眯眯地盯着陈宵看。 啧，女人。 陈宵早已经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经历过多次的调教，他也早已习惯了抛弃自己的羞耻。 于是便趁机舒舒服服地躺了回去，并在她惊愕的目光中，甜腻的喊了一声： “谢谢好姐姐~” “当然，这句免费送你。” 方澄先是惊讶呆滞，随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急忙将陈宵推开，一边整理着仪容，一边小声咬牙骂道： “个没良心的……” 可惜那微红的双颊却是出卖了她。 当了心理医生这么些年，她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如此失态了。 等到脸上的温度退去了些，她这才轻咳两声，恢复先前的端庄： “咳咳，有什么事让你连在梦中都那么煎熬？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倒是可以听听。” “收费吗？” 陈宵搓了搓手，视线落在她的大腿上，贱兮兮的露出几分期待神情。 好不容易退去的红晕瞬间就又回到了方澄的脸上，终于是维持不住自己的贤淑形象，重重踩了陈宵一脚。 “去你的，说正事！”方澄咬牙道：“而且，不收费！” 听到不收费仨字，陈宵显得有些失望。 方澄稍稍握紧了拳，你小子在失望些什么啊？膝枕是会上瘾吗？ 不过此时的陈宵确实很想要得到建议。 他乖乖坐下，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察觉到陈宵忽然正经了起来，方澄也在一旁坐下认真倾听。 “我读书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很惹人喜爱，所以没多久我们就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 “不过我发现这个人家庭环境很不好，家里不允许她出门，想要时时刻刻把她关在家里，而她就每天隔着窗户和我说话，虽然我们不能一起玩，但就算是这样她也很开心。” “但我不想看她天天都被关在家里，我想帮她，为此我付出了很多努力，包括找到她的父母交涉……” “可就当我几乎就要找到帮她破局的办法的时候，突然发现她一直在一件很重要的事上欺骗我……” 陈宵露出有些茫然的神色： “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要继续像以前那样帮她，还是说就此不再管她？” 方澄将陈宵的话都认真的听了进去。 此时的陈宵在她眼里不再是贱贱的小弟弟，而是一名向自己求助的病人。 作为一名心理医生，这本就是她的强项。 方澄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核心问题： “那我问你，她是主观上一直欺骗你，妄图从你身上得到什么，还是说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正在欺骗你？” 陈宵微微抬起了眸子： “应该……属于后者吧？” “那就好办了，既然她不是主观上想要欺骗你，就代表她也真心的把你当成了朋友，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苦恼于自己的选择呢？” 方澄戳了戳陈宵的心口，柔声道： “随本心而行，不要在意她如何，更多的去想想自己。” “我们为自己的选择买单，如果最终证明你的选择是错误的，你需要反省的是自己的眼光和见识，而不是怀疑自己的真诚与善良。” 方澄笑了，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记住了，你的爱给谁都热烈，你爱谁谁才会特别。” 方澄的一番话，瞬间如醍醐灌顶，让陈宵如梦初醒。 是啊，自己怎么会仅仅因为怀疑，就否定了自己一直以来在走的道路呢？ 如果都还没证明这条路是错的就选择了返程，那才是真的落了下乘！ “我懂了！” 陈宵只觉得方才一直遮在自己大脑上空的阴霾中忽的射进了一束阳光，随后拨云见日，日朗神清。 【你与外宗长老坐而论道，她为你指点迷津，使你茅塞顿开！】 【悟性+10】 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陈宵的脸上终于露出由衷的笑容： “谢谢你，方澄姐，我知道怎么去做了。” “还是好姐姐更好听一些~” “你自己刚才说过的不收费。” “现在我后悔了……给钱！” …… 离开精神疗愈室后，陈宵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 抛开自己做的梦不谈，去精神疗愈室确实能够十分有效的缓解精神压力。 难怪林湫那么爱去呢。 不过此时的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得到了先前冥思苦想的答案。 既然自己的本心就是想要帮助叶浅夏的话，那么就随着本心行动起来！ 她若是真隐瞒了某些东西的话，那就和她开诚布公地放到明面上来谈！ 陈宵不认为自己的识人眼光有错，叶浅夏她就是那么一个天真的女孩，如果最终证明自己真的做错了，从遥远的时空释放了一个恶魔，那结果也由自己来承担！ 【恭喜！宿主明心见性，悟得大道！】 【顿悟奖励：气力、灵力上限+20】 【天降祥瑞！获得【天人交感】状态！】 【天人交感：进行参悟时，所需的悟性值降低50%，参悟效率提升200%，持续时间7天】 回去和叶浅夏摊牌！ 第53章 做一个甜点师如何？ 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在精神疗愈室被方澄治疗的太舒服的缘故，以至于陈宵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眠。 正好今天的修行任务也完成了，他只能打开自己的面板看看自己的修炼进度： 【姓名：陈宵】 【境界：炼气四重】 【身份：蔷薇宫入门弟子】 【状态：咒印·炽日印（所属人：林曦），天人交感（剩余时间6天20小时）】 【气力：285/380】 【灵力：330/400】 【魅力：11】 【悟性：82】 【所修功法：九霄玄雷诀·初解（52/1000），焚心诀·初解（5/1000）】 【掌握招式：雷火劫心印，静神咒（75/1000）】 因为灵力上限正好达到了400点，陈宵的境界也从先前的炼气三重突破至了炼气四重。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气力和灵力两个数值很快就能达到绝学《雷光遁》的要求，反而是九霄玄雷诀的进度拖了后腿。 比较让人在意的是天人交感的状态。 和方澄的交流让陈宵悟得了一些道理，被系统判定为顿悟，给了自己这么一个短时间内增强悟性的状态。 “那么我是不是正好能在这几天快速刷一下功法的熟练度？” 当陈宵还在思考着怎么以最佳的状态去应对叶浅夏时，上铺忽然又探下一个脑袋来。 林湫眨了眨眼睛： “你果然还没睡。” “你怎么也没睡？” 平时林湫入睡的都很早，她认为这有利于降低她的信仰值。 “怎么？有心事？”陈宵问道。 林湫晃了晃自己垂落的发丝，长长的嗯了一声： “我今天回来前测了一下信仰值，又降了二十多。” “照这个速度下去，不用半个月我就能办理出狱手续了。” 陈宵笑了笑： “那不是好事吗？怎么，舍不得我？” “下头！”林湫小声骂了一句。 随后在昏暗的灯光下，她露出茫然的愁色： “我只是……有点习惯了监狱里的生活，忽然一下子要离开，感觉有点不太适应。” “这有什么不适应的，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陈宵答。 林湫和自己差不多年纪，最多也就比自己大个一两岁，那么她现在应该是在上大学才对。 可听了陈宵的话，林湫反而是有些窘迫。 “你说的这些，我都做不到……” “嗯？” 陈宵一愣，不明白林湫这话是什么含义。 “那你在入狱前是做什么的？” 林湫纠结了好半天，终于是鼓起勇气对陈宵说道： “本来是想着出狱的时候才告诉你的，但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那就告诉你吧。” “但话说在前面，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只是不知怎么跟你说……” “而且你知道后，不许看不起我……” “我在入狱前，其实……其实是个，讨债人。” 陈宵一愣： “讨债人？黑帮的那种？” 她细胳膊细腿的，连C区的那些女犯人小团体都不敢用眼睛直视，还能干讨债人这活？ 林湫急忙摇了摇头： “不是你想的那种，是借了不还的那种。” “……梁上君子？” 林湫闭口不说话了，脸色窘色更甚。 她只觉得难怪陈宵是读书人呢，她没上过初中高中，都想不到梁上君子这个文雅一些的称呼，只以“借了不还的讨债人”这个名头来装点自己是个贼的身份。 陈宵恍然大悟： “难怪你会和贪婪女神扯上关系呢！” “行了不要说了……” 实在是丢死人了。 陈宵这才明白为何她对于自己的未来会感到迷茫呢，野蔷薇虽然是一座监狱，但确实在很大程度上对D区的犯人们进行了改造，因为她们才是最有希望回归正常社会的人。 林湫就是如此，先前作为一个以偷盗为生的贼，在野蔷薇生活了大半年后，自然是不想再过曾经的生活了。 可她又没有一技之长，书也读的少，出去之后忽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她又为自己辩解了一次。 “没事！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那就好……” 作为室友，林湫还是希望两人坦诚以待，所以在今天选择坦言。 顺便也让陈宵帮自己参谋参谋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走。 “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或者运动吗？”陈宵忽然问道。 “我……喜欢吃甜点。”林湫思索了片刻，答，“以前我在一户人家的冰箱里额……捡到过一盒，嗯叫做焦糖布丁的东西，很好吃。” “那去做一个甜点师如何？从学徒开始做起，虽然前期会比较辛苦，但学成之后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甜品店，不也挺好的吗？” 陈宵认真地帮林湫规划着。 昏暗的夜色中，她的眸子闪闪发亮。 其实在入狱前意识到自己喜欢吃甜品这件事后，她也曾萌生过这样的念头，如今被陈宵提起，她那颗被浇灭的心再次燃烧了起来。 “谢谢你，陈宵。” “每个犯人出狱都能从林典狱那领一笔钱，我会好好找一家甜品店拜师学艺的。” 她把脑袋缩了回去，带着笑容躺回自己的被窝。 她可不想再当一个小偷了。 …… 陈宵望着漆黑的夜色，思绪被打断的他忽然意识到，其实林湫和叶浅夏很像。 她也对自己隐瞒了很重要的事，陈宵也根本不会想到相处了这么久的狱友其实是一个小偷，可在听到林湫主动与自己坦白时，陈宵的心里并没有愤怒，反而觉得她这么做让自己很舒服。 有一种真正被当朋友对待了的感觉。 那么，叶浅夏呢？ “现在就去当面问她！” 既然她瞒着不说，一定有着和林湫一样不想让自己知道的理由。 陈宵如此想着，大脑渐渐放空。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缓缓向着深海坠去。 等到再次睁开眼时，便发现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那间破旧的教室中，老电视机里的画面还维持着陈宵被方澄唤醒时最后一刻所见到的样子。 “我这是接上了下午的梦？” 电视中，叶浅夏露出十分幽怨的神情，似乎在埋怨陈宵先前的不告而别： 「陈宵哥哥你去哪了？怎么把我一个人扔下……」 第54章 叶浅夏的欺骗 看来自己虽然是接上了下午的梦境，但她也同样在电视机前等了自己数个小时。 「陈宵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黑板上出现叶浅夏试探的问询。 陈宵心头微动，没想到她还挺敏锐的。 「没错，你竟然发现了？」 「因为我看陈宵哥哥离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是不是我惹陈宵哥哥生气了？」 叶浅夏有些委屈巴巴。 她说的没错，在精神疗愈室时陈宵确实挺生气的，但后来想通之后，气就彻底消了。 相比之下他更想弄清楚叶浅夏的顾虑。 叶浅夏还以为陈宵会大男子主义地说自己没生气呢，没曾想他居然大方的承认了，一下子都给她整不会了，不知该怎么弥补自己的错误。 「陈宵哥哥，那需要我做什么你才能消气？」 陈宵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不想失去他，所以认错的态度一定要好。 叶浅夏挠了挠自己的腹部，听说道歉露出肚皮才是最真挚的，要不让陈宵哥哥看看自己的肚皮好了？ 但这样会不会太轻佻，他会不会更生气啊？ 陈宵哪里知道此时叶浅夏内心戏这么丰富，既然已经想好要和她当面对峙，那就直接开门见山。 「我在我所在的现实时空，遇见了十八年后的你。」 陈宵一边写着，一边观察着叶浅夏的反应。 「她和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秘密。」 当这句话被写下时，叶浅夏的脸色明显变了变，似乎根本没想到那些褪色体会出卖自己。 她的反应，更加让陈宵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他猛地擦去黑板上所有的字迹，双眸直直地盯着电视机中的叶浅夏。 两人隔着遥远的时空对视，叶浅夏眼神躲闪，很快就败下阵来。 「陈宵哥哥知道了些什么？」 「叶浅夏，你和那些褪色体的关系，恐怕并不是你先前所说的那样吧？」 陈宵的神色忽然开始严厉了起来，就好像在训斥一个错题屡教不改的坏学生一般，叶浅夏缩着脑袋，喃喃自语道： “原来陈宵哥哥真的全都知道了啊……” 她不知道陈宵究竟了解到了哪些，但她的本意并非是坑骗他！ 她说的话也并没有半分虚假，只是省略了一些十分重要的信息罢了。 「我遇见的那个褪色体，因为太长时间没有与人相处，以至于语言系统都退化了，她几乎没有人类的情感和思维，只根据某种深深刻在记忆中的执念行动。」 「按理说同样被困在同一天十八年的你，此时的状态应该和她差不多才对，但你却如此正常……那说明你至少拥有经常性的人类活动，以及语言交流等等。」 陈宵本以为那些褪色体都是没有理智的怪物，可真正接触之后便发现，唤回人性的她们其实和眼前的叶浅夏一样善良。 她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反派，所以又怎么会做出将叶浅夏困在同一天里这种疯狂的事呢？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是自己把自己困在这里的，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褪色体要将她困在此处！ “我早就该想到这一点的！” 一直以来陈宵就把叶浅夏和褪色体当成了两个不同的对象，下意识地给她们分了阵营，只当叶浅夏是受害者，可她们本就是同根同源的同一人啊！ 再根据先前叶浅夏给自己看过的日历，陈宵就已经能够分辨出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并非是真正的叶浅夏！ 或者说……她不是完整的叶浅夏。 看见陈宵分析出的内容，此时的叶浅夏已经明白，陈宵猜到了一切。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对不起，陈宵哥哥……」 「我不是故意想欺骗你的。」 陈宵神色平静，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如果你把真相告诉我，我就不生你的气了。」 「真的吗！？」 叶浅夏双眸一亮。 「我知道了，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陈宵哥哥。」 陈宵拉过一张老旧的椅子，在黑板与电视机旁坐下，静静地看着叶浅夏揉着自己的肩膀，开始在黑板上快速书写。 「陈宵哥哥，其实我跟你说过的事都是真的，并没有骗你。」 「但其实我知道，如果陈宵哥哥做了一些我期望的事的话，或许会引发什么不好的结果。」 「其实当陈宵哥哥找我要日历的时候，我就知道陈宵哥哥应该已经查到了什么，本来是想和陈宵哥哥坦白的……」 「但……」 叶浅夏来到电视机前，指了指自己的大脑： 「我的记忆并不完整。」 「我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以前的我。」 「生活在2007年6月04号的我。」 「真正的我并不在这个时空。」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但她时不时就会来找我，和我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怪话。」 「先前我和陈宵哥哥说过，我和那些褪色体的时空之力，需要有确定的锚点才能够锚定一个精准的时空，那个锚点就是人的精神，或者说是意识。」 陈宵惊醒： 「所以，你是困在这个时空，是用来充当精神锚点的？」 叶浅夏点了点头，一开始还未露出身为工具人的苦涩之情： 「是的，我不知道我锚定这个时空究竟是要做什么，但偶尔从她的只言片语里我知道，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一定发生了一件十分特殊的事，这才让她在我身上留下了锚点。」 「所以我知道，如果我真的离开了这个时空，那么她的计划就告吹了，她的努力将会白费，她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虽然我并不知道是怎样的结果，但一定一定很不好。」 「不好到我绝对会后悔的程度。」 一边写着，叶浅夏却是觉得鼻子开始发酸。 也不知是因为惹了陈宵生气还是别的缘故，她看起来快要哭鼻子了。 「可是……明明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被困在这里，凭什么要让我来承受这一切？」 第55章 杀了……我们 陈宵没有动作，就默默地看着叶浅夏倾泻自己的情绪。 「我也不想当什么锚点啊……」 「我只是正常的上课，读书，准备考试。」 「然后就突然冒出一个自称是来自未来的我，说我必须要做什么什么，才能保护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真是的，一下子说这么多，谁听得懂啊！」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准备考试的学生，幻想着上了大学谈一扬恋爱，工作后养一只小狗，怎么就突然背负起这么沉重的命运了？」 她的表情委屈极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也就是陈宵不在她面前，不然她一定哭得撕心裂肺。 陈宵在黑板上写下： 「可你最后还是答应了，不是吗？」 被陈宵这么一说，叶浅夏更委屈了，泪水在她那双好看的眸子中不停打转。 「可我终究和她是一个人，既然她想要这么做，我又怎么会不想呢？」 「但我不甘心啊……」 「我的生活，彻底停在了6月4号这一天！」 「为什么偏偏是我……」 她将手里的粉笔一丢，将脑袋埋进臂弯中。 陈宵虽然听不见声音，可见她一耸一耸的肩膀，便知道她是真的委屈。 毕竟不是谁都和岛国动漫男主一样，上一秒还在念书，下一秒就能背负起拯救世界的使命。 只是这种觉悟，最终还是被动的出现在了眼前的叶浅夏身上。 陈宵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叶浅夏的心理是十分矛盾的，她无数次期盼过像陈宵这样的存在出现将她带离苦海，却又清晰的知道结局最终会是如何。 除了她之外的所有褪色体，都会前来阻止，哪怕作为锚点的她实力远超于她们，依旧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如何能与无数个未来的自己作对？ 十八年未曾疯掉的理智告诉她，待在原地才是最好的抉择，谁都不会受伤。 这么些年来她也正是如此做的，让理智与情感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直到陈宵的出现，让这座天平产生了倾斜。 感性渐渐压制理智，逐渐让叶浅夏的心中生出了希望。 ……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浅夏的抽泣终于停了下来。 她抬起模糊的双眼，却见黑板上出现了一行有力的文字： 「辛苦你了。」 叶浅夏猛地吸了一口气憋在胸腔中，努力不让泪水再次落下： “真是的，这种时候还说这样的话，真要我把眼泪哭干吗？” 「陈宵哥哥，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明明我欺骗了你，而且想要利用你。」 陈宵露出了笑容，在黑板上写下： 「可你很清楚，你最后会失败不是吗？她会来阻止你。」 叶浅夏却是紧绷着小脸： 「谁说的！万一呢！万一成功了呢？」 对于她的问题，陈宵并没有做出回答，只是像先前那样露出淡淡的笑容望着电视机中的叶浅夏。 后者不甘示弱，仰头挺胸和陈宵对视。 但她终究没有底气，没一会儿就败下阵来，视线开始躲闪。 「就算我真的能把你带走，你在最后一刻也不会跟我走的，对吗？」 陈宵终于抛出了绝对的核弹。 叶浅夏愣愣看着黑板上的字迹。 没想到连心里最深处，在这些日子被她刻意忽视藏进意识角落里的念头，都被陈宵看穿了。 她终于泄了气，脸上浮现出挫败之色，再不敢和陈宵对视，偶尔瞥见陈宵在注视着她时，双颊便会飞上两抹红霞。 这种被陈宵看穿了一切的感觉，让她羞恼至极。 于是气呼呼地在黑板上写下四字： 「谁知道呢！」 到此，陈宵已经算是彻底知晓叶浅夏身上发生什么事了，剩下的一些细节虽然还不清楚，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但若是想要验证自己的结论，还得去找到真正的叶浅夏才行。 也就是那个亲身经历了这扬灾难后使用时空之力回到过去，将眼前的褪色体定为精神锚点的叶浅夏。 「现在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是什么？」 「让我见一见真正的你，我需要和她谈谈。」 叶浅夏眨了眨眼，随后陷入长久的沉默。 「她似乎没能在自己的时空留下锚点，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存在于哪个时空，但我知道怎么找到她。」 「怎么找到她？」 「很简单，问问你身后的她们吧，她们知道。」 陈宵呼地转头看向身后，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背后已经站满了褪色体。 虽然她们都长得一个样，可陈宵还是认出了，最前方的那个就是被自己胁迫过的那一位。 陈宵惊讶问道：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褪色体弱弱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老电视机。 陈宵扭头看去，便见叶浅夏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好啊，原来是小子把鬼子引来的！ 好在这些褪色体都已经拥有了与陈宵有关的记忆，所以并没有对他发起攻击，如果她们中的几个能把病娇的表情藏住的话，陈宵觉得她们还是挺可爱的。 “你们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 最前方的褪色体露出浅浅的笑容： “帮……你。” “你能找到最初的你？” “能……大概。” “要怎么做？” “杀了……我们。” 陈宵微微瞪大了双眸，他完全没想到这个褪色体居然会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种骇人之语！ 可她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同样包括她身后的那些。 褪色体继续向陈宵解释道： “如果……我们死去，大量，会发现，她。” 她有些手忙脚乱地向陈宵解释究竟该如何操作，好半天才解释清楚。 大概就是作为时空节点十分集中的一群褪色体，如果出现大量死亡的情况，就必然会引起她的注意，从而现身在这个时空。 “她出现，你，谈话。”褪色体手脚并用，显得十分笨拙。 在没有精神锚点的情况下，这是她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 “这也叫做办法？” 只是还没等褪色体说完，陈宵的大手就盖在了她的脑袋上将其打断： “对不起，容我拒绝。” 第56章 锚点……想要 叶浅夏是无奈为之，可陈宵却并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没想到自己冥思苦想的方案竟然会被陈宵否决，褪色体露出了十分焦急的神色。 可每当她想要开口时，陈宵温暖的手掌就会轻轻揉着她的脑袋将其打断。 本来就嘴笨的她，这下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语言。 她一把按住陈宵的手，鼓着脸生气地瞪着陈宵。 但她忘了一件事，这里可不是现实世界，现实世界中陈宵的体魄没她们强大，所以需要小心翼翼，然而这里是他的梦境！一切都由他做主！ 于是乎，褪色体被陈宵当成了一只不安分的小猫，不停地揉。 一开始她还很抗拒，坚持想要说服陈宵采取她的方案，但很快就臣服在陈宵的手掌之下了。 她主动用脸颊蹭着陈宵的手掌，露出了有些痴呆的憨笑。 本就不太聪明的脑子此时早就把更为重要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电视机中的叶浅夏瞧见这一幕，可是又羞又嫉妒。 未来的自己也太不检点了！还有为什么不能换自己过去！ 陈宵无视了褪色体的贪婪，他正在认真思考。 陈宵并非是那种喜欢夸下海口的人，他之所以会拒绝褪色体的建议，自然有他的底气。 先前底气来自于林寒霜，现在则来自于白天所得到的【天人交感】状态。 在天人交感的状态下，自己进行参悟时，所需的悟性值能够足足降低50%，并且参悟效率将提升200%，持续整整7天时间！ 这意味着在这一周时间内，自己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不对，是三倍！ 既然叶浅夏的时空之力限制那么大，那么何不自己去参悟一下时空法则呢？ 就像先前从林寒霜那参悟雷电法则，从林曦那参悟火焰法则一样。 哪怕时空法则如同方澄医生的《神临》一样要求极高，在天人交感状态的持续时间内，自己都有希望能够博上一把！ 如果这个办法失败了，那就再去想别的！ 总之他可不愿看到这个小猫似的褪色体消失。 根据先前的经验，自己若是想要参悟某种法则或者绝学，必须要亲身见到或接触对应的法则才行，比如玄雷磁晶和自己后颈上的炽日印。 当确认了想法后，陈宵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他急忙来到电视机前，对叶浅夏询问道： 「你那里有没有……嗯，就是含有女神之力的物品！」 陈宵自然无法跟叶浅夏解释时空法则，这是他独一无二的能力，对这个世界的其余任何人来说，他们所知晓的只是所谓的女神之力。 叶浅夏认真思索了片刻： 「没有。」 见叶浅夏摇头，陈宵皱了皱眉。 虽然不知道陈宵的目的，但她还是替陈宵想到了新的办法： 「虽然我这里没有，但陈宵哥哥你那边应该会有很多！」 嗯？ 自己这边会有很多？ 陈宵精神一振： 「你的意思是，这栋教学楼？」 按照林寒霜给的档案记载，这栋教学楼确实处于时空错乱中，理论上符合陈宵的条件，但究竟能不能行陈宵自己也不知道。 「不！是楼里一些更为特殊的地方！」 叶浅夏解释道： 「在陈宵哥哥所在时空的教学楼里，会留下一个又一个时空交错而导致相互湮灭的虚无空间。」 「她告诉我，那叫做时空墓碑。」 时空墓碑？听着倒是挺洋气的。 可听叶浅夏描述就知道是个很牛逼的东西，自己又该怎么寻找呢？ 正想着，他便扭头看向了待在一旁的褪色体。 陈宵的炽热的眼神看的褪色体心头一跳，往后缩了缩脑袋。 “要做什么……对我？” “噫——！”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就被陈宵紧紧地抓住了肩膀。 “你知道什么是时空墓碑吗？” “不知道……但是，意思……理解。” 褪色体已经不记得这个名词，但从刚刚叶浅夏的解释中她知道陈宵说的是什么东西。 “那你能找到它吗？时空墓碑。” 褪色体被陈宵抓着双臂摇啊摇，连声音也颤了起来： “能……应该。” 陈宵面露喜色，能够找到这所谓的时空墓碑，那自己就有机会参悟时空法则啊！ 不仅仅是为了叶浅夏的事，若真的能够参悟该法则，对自己未来的修行也定是大有裨益！ “很好！” “明天！我会再去一次教学楼，你在那里等着我！到时候带我去寻找时空墓碑，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褪色体点了点头。 大功告成！ “奖励……” 陈宵正准备松开手，并结束今天的梦境时，却听褪色体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 他一愣，低头看向神色有些扭捏的褪色体。 “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稍稍大了一些，身子扭来扭去： “奖……奖励。” 陈宵脸一黑：“……” 果然，让她找回人类的情感不是什么好事，现在已经学会讨价还价了。 另一边叶浅夏用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躁红的双颊。 没想到未来的自己竟是这个样子的，真是太…… 但陈宵终究不是个小气的人。 他笑着问道： “行，你说，你想要什么？” 褪色体犹犹豫豫，眼神躲闪。 似乎在斟酌自己究竟该提出怎样的条件，才能让陈宵答应。 随后轻轻拉了拉陈宵的衣领，示意他俯身。 陈宵把耳朵凑到她的嘴边。 听见如文字般嗫嚅的声音。 “锚点……想要。” “这里的……就足够。” “常常见你……可以。” 说罢，她侧着脸看向一旁，双颊绯红，眸子频繁地偷瞄陈宵。 陈宵刚刚俯身的时候，甚至都能听见她那不寻常的心跳。 这小东西，在心里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 看他这个样子，陈宵几乎没忍住就直接开口应了下来。 她的意思好像是想要自己这个梦境的锚点，这样可以时不时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可究竟要不要给她？ 先前忌惮是因为当时褪色体还是自己的敌人，可现在，情况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要给她吗，梦里的精神锚点？” 第57章 轻吻 毕竟学会静神咒之后，他就能彻底成为自己梦境的神。 在这基础上，梦中的锚点又不会和现实产生联系，安全系数也大大增加。 不过陈宵还是不想放太多的褪色体过来，就跟养猫一样，养几只能怡情，可数量一旦多了能把自己烦死。 “如果我允许你留下锚点，是不是所有的褪色体都能出入我的梦境？” 她们的记忆应该是共享的，如果她知道了锚点，那往后所有时空的褪色体岂不都知道了？ 似猫儿一般的褪色体摇了摇头： “记忆……切断。” “发现……不能。” 说着，她转头看向自己身侧的某个病娇脸的褪色体。 后者似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上前，随后在陈宵错愕的目光中在他的侧脸上轻吻了一下。 “你做……！” 还没等陈宵反应过来，便见她露出小小邪恶的胜利表情瞥了靠陈宵最近的褪色体一眼。 褪色体张着大嘴，以一种十分滑稽的表情呆住了。 电视里的叶浅夏本来捂着脸颊的双手此时叉了个大开，瞪大了眼睛，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大胆！实在太大胆了！那不是我，那怎么能是我？不对，那为什么不是我！” 陈宵只感觉脸上好似有微弱的电流跳动，正欲开口，却见病娇褪色体的身形开始变得模糊，脸上神色变回了陈宵最初见到褪色体的模样，僵硬而无神。 “再……见。” 她艰难地挤出两个模糊不清的音节，随后消失在了陈宵的面前。 陈宵这才明白她们想要做什么。 通过在某个时空主动切断记忆，那梦境的精神锚点就成了少部分褪色体和陈宵独有的秘密。 而那个病娇褪色体，就是主动牺牲的那一个。 反正大家都是同一个人，谁享受都是自己享受。 “嘶……” “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她们都做到这种地步了，陈宵哪里还有不松口的理由。 他对着还痴呆着，本就迟钝的大脑彻底宕机的褪色体说道： “明天带我去找到时空墓碑，我会允许你在这里留下锚点。” “但……” 他环顾了一下剩下的这些个神色各异的褪色体： “只允许你们随意出入。” 这话一出，所有的褪色体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宕机的人机褪色体也终于回过神来，抓住陈宵的手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做到……一定！” 被这么一群褪色体围着，陈宵的心情也莫名有些舒畅。 在与叶浅夏坦诚布公地谈过之后，现在的形势也变得十分明朗了起来。 接下来只要寻到时空墓碑，在借此参悟时空法则，并以此寻到藏在某个时空的“真·叶浅夏”。 从她为了那一千多位师生所做的种种行为来看，她应该是很好沟通的。 届时，困惑陈宵许久的谜团便也能够解开。 至于到底该怎样才能帮助她，陈宵暂时还不敢妄下断言，可他心里还是有底气的，至于这份底气来自于哪里…… …… “你是说，你要我暂时关闭矫正四课教学楼？” 翌日清晨，典狱长办公室内，林寒霜对着那个快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屁股坐在新买沙发上的少年问道。 最近在方澄的帮助下，犯人们的情况正在逐步恢复，她终于也得了闲休息了一会儿，看不起来不再那么疲惫。 “理由。” 陈宵昨夜就已经想好了，不对林寒霜有所隐瞒，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同时也向她说明了，先前自己接触的并非是那个女神信徒叶浅夏。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这扬谈判最后的胜利者只会是他！ 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切实符合野蔷薇利益的，她没有理由拒绝自己。 果然，当林寒霜听到陈宵有办法能够寻到叶浅夏的本体时，她当即便同意了陈宵的请求。 “阿莱尔。” “在，典狱长大人。” “让人去把矫正四课教学楼封起。” “是。” 阿莱尔得了命令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只剩下林寒霜和陈宵。 林寒霜从椅子上站起，伸了个懒腰，舒展一下僵硬的四肢。 她来到陈宵面前，直勾勾望着他的眼睛： “你说你能找到真正的叶浅夏，此事可当真？” “当然，典狱长大人，在这种事上撒谎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林寒霜点了点头，陈宵所做的这些事确实并不是为了自己。 “你能解决叶浅夏的麻烦？” “哎！事先说好，我只是能找到叶浅夏而已，可没说别的啊！”陈宵可不知道自己到时候参悟的时空法则究竟会是什么绝学，自然没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 他来找林寒霜便是准备让她来兜底的。 林寒霜盯着陈宵，不说话，沉思许久。 她知道这小子有很多秘密，虽然心里很好奇，好想把他抓起来研究研究，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如果你找到了解决叶浅夏身上异常的办法，随时可以通知我或者阿莱尔。” “野蔷薇将为你提供一切便利。” 林寒霜停顿了片刻，继续道： “此事对野蔷薇很重要，如果最终功成，你……”说到此处，她犹豫了一下。 “我如何？” 林寒霜摇了摇头： “没什么，野蔷薇会给你开放一部分特权，此外，作为我个人的回报，我能答应你一个要求。” 陈宵一愣： “什么要求都可以？” 林寒霜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说法容易引起误会，她微不可察地紧了紧自己的衣服： “不违反野蔷薇的规定与道德，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 “成交。”陈宵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开玩笑，一位几乎站在整个野蔷薇女神信徒头上的典狱长的人情，足以成为自己最大的底牌！ 当然，想要得到这份人情，可没想象的那么容易！ 砰！ 办公室的房门被打开，阿莱尔气喘吁吁道： “典狱长大人。” “矫正四课教学楼，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进行了封锁。” “如今只有……陈宵一人准许进入。” 第58章 是否参悟时空法则？ 在自己刚刚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怎么感觉两个人忽然有种很微妙的默契之感呢？ “典狱长大人，您和那臭男……咳，陈宵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 林寒霜淡淡回了一句，便坐回自己的位置。 打开窗，正好能见到屋外正快速奔向教学楼的陈宵。 之所以许下人情，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如果陈宵真的能够做到，那么不管是对她自己，还是对自己管理的野蔷薇来说，都是一份不小的恩情。 他那奔走的背影，让林寒霜恍惚间想起了十多年前的自己。 她的愿望这么多年都不曾变过，就是希望所有的女神信徒都能够摆脱这份“不幸的诅咒”，回归正常的生活，不管陈宵目的究竟为何，至少对于叶浅夏这件事，两人走在同一条道路上。 用陈宵系统的话来说，彼此可称为“道友”。 …… 陈宵今天甚至都没进行每日的修炼，早早就赶来了典狱长办公室。 如愿以偿将教学楼进行了封锁，那现在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拜托人机褪色体带自己去寻找时空墓碑。 有了林寒霜的命令，在教学楼外早早就有几个治安官等候着。 见到陈宵后，她们操作着手里的终端，打开了一层似结界一般的东西。 “进去吧。” “典狱长大人吩咐过了，在你出来之前我们不会让任何人进入。” 说着还递给陈宵一个新的手环： “如果你在里面遭遇了危险，可以按下手环上的按钮，我们会随时进去营救。” 陈宵将手环接过，道了声谢。 真不愧是林寒霜的办事效率！ 在几个治安官的目送下，他孤身一人进了教学楼。 第一件事就是去三楼的教室里找最可爱的人机褪色体。 果不其然，她也正等着呢！ 褪色体一听门口有了动静，便急忙转头看了过来。 那双失焦的双眸渐渐聚焦，整个人的颜色也在缓缓变得明亮起来。 陈宵没有急着唤她，他知道这是褪色体正在赶往自己所在的时空。 哗！ 只是一个没注意，陈宵就感觉一个没有温度的柔软身躯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人机褪色体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 “没想到来了……这么早，哥哥。” “嗯。” 陈宵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她的表情似乎比先前还要更生动了些。 “带我去找时空墓碑吧。” “嗯嗯。”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教室。 殊不知，在陈宵根本没留意的黑板上，正浮现出某人写下的符号：(╬▔皿▔)！ (`へ′)！ 也不知道是不是褪色体事先给其他褪色体打过招呼，陈宵发现本应该出现在每一间教室的褪色体此时竟然都消失不见了！ 可当陈宵问出这个问题时，她的回答是： “找……帮忙，她们。” 所以她们是被她派去一起去找时空墓碑了？ 这栋教学楼的褪色体数量不多，却也得有数十个，搜这么一栋教学楼应该很快就搜完了吧？ 可经过褪色体磕磕绊绊的解释陈宵这才明白，其实时空墓碑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小，大概只达到了分子级别的微观尺度。 时空墓碑就和宇宙恒星很相似，时刻有相邻的双方在不断交融湮灭，化为黑洞。 这一过程在时空错乱的教学楼中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但问题在于生成的时空墓碑存在的时间极短，常常刚一生成，就又被其他时空给泯灭了。 要想找到一个稳定存在的时空墓碑自然是难如登天。 好在叶浅夏本身就是时空之力的掌握者，对于时空的感知十分敏锐，实在是专业对口了这才能够有办法寻见。 人机褪色体一边带着陈宵四处乱逛，一边给他解释道： “出现……常常，稳定的时空。” 她的意思是，时空墓碑想要稳定，必须也要处在一个稳定的时空中这才不会消失，所以根据这个方法，先去确认教学楼中时空较为稳定的区域，再在该区域寻找时空墓碑才是正确的。 剩下的褪色体们便是如此做的。 陈宵倒是想帮上忙，可他什么都不会，对此一窍不通，只能像巡查的画饼领导似的，不停地给褪色体们加油打气。 但……效果十分显著，她们还就偏偏吃这一套。 “总感觉心里有点愧疚感，怕是我把她们卖了，她们也要给我数钱……” 褪色体带着陈宵在教学楼逛了整整两个小时，直到陈宵都觉得有点疲乏之时，她终于是在一个角落停了下来。 陈宵看着自己面前的似雨伞一般的标识，有些无语。 这特么不是女生厕所吗？ “这里有时空墓碑？” 人机褪色体点了点头，同时指了指一旁： “这里，她说。” 陈宵顺着看去，便见一个身形虚幻的褪色体，此时正踮着脚尖，蹲在女厕所的隔间门上。 她是认真褪色体，表情看起来总是有种肃穆之感。 见到了陈宵，她竟是给陈宵敬了个礼，好像在说：“我找到敌方根据地了，长官！” 陈宵：“……” 忽然又觉得这些褪色体们不是很靠谱了怎么办呢？ “那么，时空墓碑在哪？” 两个褪色体齐齐指着厕所的隔间里。 陈宵：“……” 说起来，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进女厕所呢，没想到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但正事要紧，陈宵压下心底的异样，走进了隔间。 却没想到两个褪色体也跟了进来。 本就狭窄的空间一下子挤进三个人，自然就显得更加拥挤了。 陈宵本想让其中一个出去，可她们很自觉的改变姿势，一前一后跟夹汉堡似的把陈宵夹在了中间。 一个脑袋紧贴他的胸口，一个脸颊紧贴他的后背。 时不时还发出心满意足的哼唧声。 见她们这副模样，陈宵终究还是没忍心。 “把时空墓碑指给我看。” 得了陈宵的命令，人机褪色体一手撑着陈宵的胸膛，一手轻轻点着三人面前的马桶。 一阵柔和的空间波动传出。 陈宵：“……” 别告诉我时空墓碑在这里面吧？ 如他所料，不一会儿，在马桶的正中间，出现了一个漆黑却又晶莹的时空旋涡。 它在空间中浮浮沉沉，形状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散发出一种独特的神秘感。 不过陈宵已经来不及欣赏它的美丽，在他见到这个旋涡时，系统就已经弹出了提示： 【你发现了蕴含着时空法则的时空旋涡！】 【你正在观想它……】 【你心有所感，是否进行参悟？】 “是！” 【你试图参悟时空旋涡中的时空法则】 【正在检测悟性……】 第59章 女神档案（绝密） 【悟性：82】 【参悟失败！当前悟性不足！（参悟悟性需要250点）】 【因宿主身处天人交感状态，所需悟性变为125点！】 “草。” 陈宵没忍住小声的骂了一句粗口。 倒是忘记这一茬了，自己的悟性在所有属性里算是增长的比较慢的。 没想到关键时候卡在了这里！ “不行……这个。” 倒是怀里背后的两个褪色体听了陈宵的粗口，羞红着脸急忙拒绝。 “没有这个……之前说好的。” 陈宵：“……” “我说的不是你们。” “啊……” 却又明显从两人脸上见到了一抹失望的神色。 不是你们又在失望些什么啊？真是的。 “这个时空墓碑能够维持多久？” 人机褪色体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说道： “四个小时……最多。” “要轮换，维持，好多人。” 四个小时吗？也不知道够不够。 陈宵按住人机褪色体的肩膀，对她说道： “替我留住这里的时空墓碑。” “我需要出去一趟，尽量……不，我保证在四个小时内回来！” 人机褪色体被陈宵认真的神色整的一愣一愣的。 她点了点头： “了解……等你，在这里。” “真乖。” 陈宵由衷地夸了一句，便转身准备离开。 他得找个法子刷一下悟性点才行，按照先前悟性增长的经验来看，只要自己获取有关修行的知识即可。 在这个世界就是对女神及其各自力量的认知。 这个倒是好刷，一来有天人交感的情况下，悟性点差距本身就不大，二来陈宵此时对女神的了解还很匮乏，知识面十分贫瘠。 他现在就像是一块干燥的海绵，不管泼在自己身上的是水还是可乐，他都能吸个饱。 找林寒霜帮忙能够很快就把悟性刷够。 说干就干！陈宵正准备迈步，却发现身后传来一股阻力，自己的衣摆似乎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回头一看，才发现是人机褪色体，正一脸慌张地抓着自己的衣角。 两人对视了一眼。 后者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急忙松开了手，似做错了什么事一般低下了头： “对不起……” 显然她也没想到自己会下意识地做出这样的行为。 陈宵方才还有些急躁的心，经这么一出竟然直接安宁了下来，他揉了揉她的脑袋： “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 …… 带着众多褪色体的期盼，陈宵又一次回到了林寒霜的办公室里。 给典狱长整的有些无语。 “你怎么又回来了？” “典狱长大人不是说过，会为我提供一切便利吗？” 林寒霜：“……” 她是说过这话，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跑回来了！ 阿莱尔疑惑道： “我们不是给你配备了不少人手吗，你需要帮助为什么不直接找她们？” “我怕她们权限不够！”陈宵答。 林寒霜开口问道： “说吧，你需要我们怎么帮你。” “给我找女神的资料！越详细越好，越多越好！” 陈宵还指了指林寒霜身边的阿莱尔： “对了，最好配个人给我讲解，就你吧！动作要快！” 阿莱尔：“？？？” 她的额角青筋暴突，努力维持着平日里的礼貌微笑。 “我可不给你……” 阿莱尔正准备开口拒绝，林寒霜便打断了她： “阿莱尔，听他的，把女神资料库调出来给他，顺便按他说的做。” “典狱长大人！” “听话。” “……”阿莱尔脸色不断变幻，视线在林寒霜和陈宵脸上游离，最后无奈应下：“是。” 林寒霜的权限自然是最高的，所以调出给陈宵的女神资料也是最齐全的。 先前他所了解的女神，更多是从林湫或者方澄的口中得知，剩下的就是矫正四课播放的影像，根本没有进行系统的学习。 虽然这次时间紧迫，但正如先前所说，陈宵此刻就是一块干瘪的海绵，正在疯狂地汲取着有关女神的知识。 【女神档案（绝密）】 【真名：死亡女神】 【危险级：SSS（文明倾覆级）】 【注：请将其视为文明的最大敌人！】 【代行者未出现……】 【总结：其权能无法抗衡。】 …… 阿莱尔虽然不喜欢陈宵，可在林寒霜的命令下，她自然也不会任性。 相反她的业务能力极强，每当陈宵翻开新的女神档案，她便能够将一些容易忽视的细节向陈宵说出： “死亡女神是联邦历史上带来灾祸最多的女神之一。” “祂曾经有过三次大规模的显化，第一次在联邦东部，共造成一亿四千万人死亡，幸存者描述其形象为“一轮近在咫尺的烈阳”，所有死者均未发现伤痕，可法医判定为高温灼伤而死。” “第二次显化在联邦中部，共造成八千万人死亡，此次幸存者描述其形象为“拥有十六翼翅膀的大天使”，据周边的目击者称，他们曾透过云层见到过一尊身高万米的巨大天使……” “第三次显化在联邦东部，确切时间在三十六年前，共造成了七千五百万人死亡……” 阿莱尔彻底化为一台无情的播报机器，毕竟对于这些林寒霜拿出来翻阅过无数遍的资料，她早就烂熟于心了。 【蔷薇宫宗主正在向你开放宗内藏书阁最顶层的权限，你得到了她的准许。】 【你正在翻阅宗门内最稀有的秘籍，并吸收里面的知识……】 【悟性+1】 【悟性+1】 …… 【宗主首席亲卫正在讲经，你仔细聆听，对修行之路的理解更深了！】 【悟性+1】 【悟性+1】 …… 正如陈宵所料，当他翻阅着这些绝密的女神档案时，会被系统判断为恶补修行知识，不断地增长自己的悟性。 同时还有阿莱尔在旁边讲解，悟性增长速度更快了。 【因宿主处于天人交感状态，参悟效率提升了200%！】 陈宵一开始还是冲着增加悟性去的，可很快就沉浸在了这些档案中。 每一份档案都有着触目惊心的数字。 他翻阅的速度越来越快，以至于阿莱尔都有些跟不上陈宵的速度，甚至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她面色复杂地望着触碰终端动作越来越快的陈宵，不禁心生疑惑。 这家伙真的看完了吗？怎么翻得越来越快了？ 第60章 信徒的等级划分 【真名：瘟疫女神】 【危险级：SS（灭世级）】 【代行者已出现（查看该档案），已被■■■消灭（查看该档案）】 【瘟疫女神曾有过两次大规模的显化，第一次在……】 …… 【总结：因代行者被消灭，可以明显侦测到其力量正在减弱，因此将危险级降为SS】 …… 【女神档案（绝密）】 【真名：繁育女神】 【危险级：C（区域骚乱级）】 【代行者未出现】 【繁育女神曾有过一次大规模的显化，令覃河入海口处的小青龙数量激增，成功带动覃河沿海地域海鲜产业。】 【总结：她的力量总是令某些家庭陷入矛盾。】 …… 【女神档案（绝密）】 【真名：幸运女神】 【危险级：无】 【代行者未出现】 【总结：建议大家多多信仰该女神^_^】 【暂无发现其危险性】 …… 【女神档案（绝密）】 【真名：机械之母】 【危险级：A（区域湮灭级）】 【代行者未出现】 【总结：机械之母眷顾的地方，容易发生智械危机。】 …… 【女神档案（绝密）】 【真名：教育圣女】 【危险级：C（区域骚乱级）】 【代行者未出现】 【总结：教育圣女显化之地，将诞生人类精英，可综合统计，他们的犯罪率高达46%！】 …… 【女神档案（绝密）】 【真名：美食女神】 【危险级：D（个体危害级）】 【代行者未出现】 【总结：祂的出现，总是使人陷入肥胖的苦恼】 …… “呼！”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宵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野蔷薇收录的女神档案，他全都过了一遍，不敢说全部记下，好歹也都有了印象。 危险级较低的女神的数量虽然挺多，可灭世级的女神也绝对不少！ “我刚刚看了多长时间？”陈宵对阿莱尔问道。 后者看了看表，答： “1小时44分钟。” 到了后面，已经不需要她再继续讲解了，于是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陈宵学习。 陈宵查看自己的悟性值。 【悟性：112】 还差个十几点。 时间也充足，本就意犹未尽看得上头的陈宵，决定再继续恶补一些知识。 不过这次他看的就不是女神的档案，而是与女神信徒有关的知识。 【野蔷薇犯人等级划分（绝密）】 “就是这个。” 陈宵点开，认真研读。 早先从林湫那得知了一些，现在终于是能够完整地了解了。 首先是陈宵所在的D级监区，关押着的犯人信仰值在1000点以下，这些人就是所谓的“蒙恩者”。 C级监区，犯人信仰值在1000点以上，10000点以下，被称之为“虔信者”，意为女神的虔诚信徒。 B级监区，犯人信仰值在10000点以上，100000点以下，被称之为“使徒”。 A级监区，犯人信仰值在10万点以上，在100万点以下，被称之为“圣徒”。 至于A级之上，野蔷薇并未给他划出等级，恐怕也已经不能单独的以信仰值来评判，陈宵估计这类人很大概率是成为代行者的存在。 女神信徒的实力影响因素很多，比如所信奉的女神真名，从女神处所分得的权柄等等，信仰值虽然并不能彻底判断一位信徒究竟有多强，却可以很好的区分彼此的阶级。 虔信者几乎都能比蒙恩者强大。 每个阶段的差距都是质变，并不只是数值的跨越。 陈宵忽然想起来，先前他看过叶浅夏的档案，她的信仰值足足有27万那么高，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是某位时空间系能力女神的“圣徒”！ 靠！ 这么一想，陈宵心里忽然有点发虚。 自己一个炼气四重，撑死也就相当于一个D级监区的蒙恩者，在叶浅夏面前是不是有点太跳了…… 【悟性+1】 【悟性：128】 就在这时，系统忽然弹出了悟性点的提示。 陈宵这才发现，自己的悟性点此时已经达到了参悟时空墓碑的要求。 “现在过去多久了？” “2小时35分。” “正好！” 陈宵起身，将手中的终端还给了阿莱尔。 “多谢。” 顺便还给了她一个笑容。 而后便离开了办公室，直奔教学楼而去。 “……”还没反应过来的阿莱尔愣在原地，默默拿着手里的终端。 …… 陈宵回到了教学楼中，本来随处可见的褪色体此时一个都没见到。 他快速赶回先前发现时空墓碑的女生厕所，这才发现原来褪色体们都赶到了这里。 只是她们看起来都有些疲惫，联想起先前人机褪色体跟自己说的话，她们显然是为了维持时空墓碑而消耗了不小的力量。 她们如此努力，陈宵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 此时的自己虽然不能为她们做太多，可摸摸她们的脑袋和脸颊还是能够做到的！ 当然，面对那几个明显病娇脸的褪色体要小心一些。 “嘤~” “嗯~” “哼~” 总算是将外面蹲守的褪色体们喂饱，陈宵这才得以进入厕所。 人机褪色体快步跑来，一把抓住陈宵的手，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回来……终于。” “还在，还在！” 她拉着陈宵钻进隔间，随后把里面的数个褪色体搬出来后，关上了隔间的门。 脸上露出几分“快夸我”的笑容，指着马桶上方的时空旋涡道： “还在！” “真棒！” 陈宵自然不会吝啬一句夸奖，倒不如说这一些褪色体也实在太容易满足了。 人机褪色体有些贪恋地蹭了蹭陈宵的手掌，也知道他有正事要干，自己不能打扰，于是便握紧拳头给了陈宵一个加油的手势，随后默默退出了隔间。 现在，只剩下陈宵和时空旋涡。 “来吧，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可不能让我那么多可爱妹妹的努力白费啊！” 陈宵念诵静神咒，让自己进入心神安宁的状态，随即开始参悟。 【你发现了蕴含着时空法则的时空旋涡！】 【你正在观想它……】 【你心有所感，是否进行参悟？】 “是！” 【你试图参悟时空旋涡中的时空法则】 【正在检测悟性……】 【悟性：128】 【因宿主身处天人交感状态，所需悟性变为125点！效率提升200%！】 【你观想时空旋涡，领悟时空法则……】 【你成功参悟绝学《时骸归潮》】 第61章 陈宵的尸体 当系统弹出提示之时，陈宵心有所感，忽得发现自己的精神似乎正在脱离肉体。 本来屋外还有褪色体们窸窸窣窣的声响，此时也正在悄然远去。 陈宵感觉自己的视角发生了变化，他竟然能够透过隔间的门，看见外面挤成一堆的褪色体们。 一整栋教学楼此时在他眼里，居然变得跟二维平面设计图似的，他随时能够在不破坏任何东西的情况下，从女生厕所来到隔壁的男生厕所。 渐渐的，那些神态各异各有风情的褪色体们，在陈宵的面前褪去了皮囊，逐渐显露出她们的血管，肌肉，牙齿，眼球…… 再是身体内部的器官，大脑、气管，肺……乃至她们那跳动极慢的心脏。 陈宵有一种直觉，他现在只要伸出手去，即可在不伤害她们的情况下，将她们的心脏从体内取出。 真正做到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这就是时空之力吗？” 真的太神奇了，这完全是一种颠覆性的力量，和陈宵先前所参悟的什么雷电法则、火焰法则完全不同。 不好说哪种法则更强大，但时空法则的力量一定是最特殊的。 当然，因为陈宵现在的实力还比较弱，所以对时空之力的运用也只是浮于表面。 【你在这个时空留下了一具遗骸。】 系统冒出了新的提示。 陈宵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精神游离在时空当中，再无法回归先前的肉身了！ 可他的心中却并未生起半分惊慌之情，只是让精神默默地观察着自己那具瘫软在地上的躯壳。 这是他第一次以第三视角，或者说更高维度的视角去观察自己，这种感觉无比奇妙。 虽然陈宵掌握了时空之力，但时间本质上是一个无法改变的客观存在，他能做的也只是等待着时间一秒一秒流逝。 他算了算，打自己悟得新绝学起到现在，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时间。 被陈宵打发到女厕外等候着的褪色体们明显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她们各自以自己的方式呼唤着陈宵，却都没能得到回应——这是当然的，因为此时陈宵的肉体还躺在女厕隔间的地上呢。 好在这里的厕所没人使用，干净整洁。 “哥哥！” 人机褪色体最为焦急，她也不再去管会不会被陈宵责骂，带头冲了进去。 “哥哥！！” 见到了躺在地上的陈宵。 伸手触摸到陈宵身体的瞬间，她似触电般迅速缩回了手臂，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陈宵留下的这具遗骸，没有任何温度，冰凉僵硬的触感根本就不是先前她最喜爱的温暖手掌。 意识到某种可能性的她，先是僵了一会，随即脸色泫然欲泣，却还是强忍着眼眶中的泪花，将脑袋缓缓向陈宵的胸膛靠去，想听听他是否还有心跳。 “我现在如果再不回归自己的身体，她们怕不是要把教学楼拆了……” 陈宵不敢想再不回归将会导致怎样的结果，也不想见她们如此伤心。 于是他心念一动，周围的景象正在快速倒退。 好像按下了忧郁蓝调的倒放键一样，陈宵的意识正在快速回归自己的肉体。 【你遗弃了这具遗骸，并借此回归这个时空。】 大脑传来一阵眩晕。 待陈宵再次苏醒过来之时，才发现自己依旧还站在厕所隔间的马桶前。 那快要哭泣的褪色体也不见了，她们似乎还乖乖地在门外等候着。 “我回来了？” 陈宵看了一眼手环上的时间，由此确定了自己真的回到了五分钟前。 【你使用了时骸归潮，本次归潮时间：5分钟，技能进入冷却状态！】 【剩余冷却时间：2天23小时59分59秒……】 “呼……” 陈宵长舒了一口气，但心情也并未平静下来。 他有些担心门外的褪色体们的精神状态，正想着开门先安抚一下她们。 可身子一动，左脚就触碰到了某个坚硬的重物。 “！” “不会吧？” 陈宵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他缓缓低着头看去…… 这一眼，心脏骤然一缩。 “草！” 果然，他的脚边，正有一具他自己的尸体，安静地躺在地上。 看见自己尸体，瞬间让陈宵的心底涌上一股无比怪异之感。 再回想起先前系统弹出的提示，陈宵不禁脊背发凉。 这应该就是系统所说的，被自己遗弃的那具遗骸，他绞尽脑汁地思索，却依旧无法记起，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留下这具遗骸的了。 “时骸归潮……时空法则……” 陈宵喃喃自语，大脑进入深度思考的状态。 这个新参悟的时空能力真的非常强大！在实际使用体验过后，陈宵也终于弄明白了它真正的功能。 和叶浅夏一样，陈宵的时空能力同样需要一个锚点，锚点才是自己在时空这片大洋上不会迷失的绝对保证。 但与叶浅夏需要通过锚定不受时空限制的“意识”这种东西不同，陈宵的锚点是他自己。 当陈宵使用时骸归潮时，就会在原地留下一具遗骸充当锚点，随后他便可以开始穿梭时空，最终借助这个锚点回归该时空。 但在这过程中会有几个要点。 第一，遗骸是真实的，当陈宵使用时骸归潮时，便意味着当下的陈宵已经死去，成为了锚点，而代价便是会失去成为遗骸时的部分记忆，时间越长丢失的记忆越多。 第二，时骸归潮对陈宵的负担极大，因此有着极长的冷却时间，就像这次，他不过只是经过了五分钟的时间，冷却时长就已经达到了整整三天！ “所以说……我无法频繁使用时骸归潮，若是强行施展，或许对我自身会造成某些不可逆的影响？” 参考叶浅夏以及这些褪色体的状态，陈宵觉得这挺合理的。 就连她这样的女神圣徒都无法避免的事，更何况自己这样的小菜鸡呢？ 但这些情况，等自己的实力强大后应该都能得到一定的改善。 虽然时骸归潮的副作用很大，但它的逆天作用也是有目共睹的。 至少陈宵十分满意，因为从现在起，他能够自己创造锚点了！ 这恐怕会在自己见到真正且完整的叶浅夏后，派上极大的作用！ 第62章 打听打听野蔷薇谁是爹！ 她慌慌张张地拉开隔间的门，和陈宵撞了个满怀。 “见到……刚刚！你……地上……” 她吱呀哇啦，越急越难把想说的话捋顺，哪怕是加上她那些自创的手势帮助也无济于事。 急的她在原地直跳。 陈宵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轻拍她的脊背。 “没事，我没事。” “放心。” 在陈宵的安抚下，她这才慢慢安静下来，却也要把脑袋紧紧靠在陈宵的胸膛，听见他那有力的心跳才彻底安下心来。 陈宵知道，这是因为她也掌握着时空之力，因此那五分钟的部分也在她的脑子里留下了部分记忆。 不过让陈宵感觉奇怪的是，她似乎看不见自己那具躺在地上的遗骸。 看来自己的尸体应该是相当于薛定谔的猫类似的存在，只有自己观测时它才会出现，其他人并不能察觉到它的存在。 “好了，浅夏妹妹，这次的事你做的很棒！所以我决定实现我对你们的承诺。” 人机褪色体立即抬眼看向陈宵，双眸中满是期待的神色。 “说好的，帮我找到时空墓碑就会允许你留下锚点。” “今晚你可以再来我的梦里。” 这话一出，怀中的身躯顿时精神了起来，她一遍又一遍地问道： “真的！？” “真的！？” “睡觉……你，几时？” “现在睡觉，可以？” 瞧她这副迫不及待的模样，陈宵忍不住笑出了声，也不回答她，只是自顾自把她的头发揉乱。 可是把她还有其他的褪色体们急坏了，一直满教学楼的追在陈宵身后，甚至连教学楼的扩音喇叭，也不知被哪个褪色体整的，放起了摇篮曲。 …… 教学楼外，守在结界旁的两个治安官齐齐看向身后的大楼。 脸上浮现出几分诡异之色。 陈宵那家伙究竟在里面干了什么？怎么连摇篮曲都放出来了？ “嗬~嗬~” 正吐槽着，从结界内跑出一个满头是汗的少年。 陈宵撑着自己的膝盖，一边大口呼吸，一边有些后怕地回头看了一眼。 一条心的褪色体们太恐怖了，尤其是那些个病娇脸的褪色体，战斗力简直堪称恐怖！居然真的取了绳子准备把陈宵绑在楼中哄他睡觉！ 甚至还有的连锤子都拿出来了！这是准备进行物理催眠吗？ 还有，其他那些褪色体就不知道拦一下吗？你们平时可没有这么友好啊！ 真是骇死人力。 要不是她们不愿意伤害自己，又无法离开教学楼这个活动范围，自己怕是真跑不出来。 “哦对了，可以把禁令撤销了。” 在两位治安官古怪眼神的注视下，陈宵干笑了两声，示意自己的事已经办完了。 治安官点了点头，将此事汇报给了林寒霜。 林寒霜停下手里的工作，打开了专门针对陈宵的监控画面。 嗯……他的脸上笑意居多，看来他的目的是达成了。 林寒霜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叶浅夏的异常虽然危险级很低，但终究是野蔷薇的一个重大隐患，若能早些处理自然是最好的。 只有陈宵现在也是轻松了许多，有了底气的他现在只需要等待时骸归潮的冷却时间结束，就可以出发去寻真正的叶浅夏了，届时一切真相都会大白。 咕…… 忽然肚子传出一阵叫声。 陈宵这才感到一股浪潮般的饥饿涌了上来。 【气力：0/380】 【灵力：0/400】 “卧槽！” 他还是头一次见自己血条蓝条同时被清空的状态。 原来时骸归潮在这还有副作用呢，借遗骸回归现实的陈宵，气力和灵力竟全都被该神通吸干了！ 尤其是还在教学楼里和褪色体们一顿追逐，差点没把陈宵累死！ 他马不停蹄地赶往食堂，正好赶上了犯人们用中饭的时间。 柳如烟已经变得十分熟练了，只要在食堂一见到陈宵，就会自动备好饭菜给他送过去，尽管依旧会受到不少犯人们的白眼，可她并不在乎。 甚至隐隐有些摸透陈宵饮食喜好的迹象。 就比如她记得很清楚，陈宵很喜欢吃生蚝。 于是这次她给陈宵多拿了十几个蒜蓉生蚝。 不过陈宵并没注意到，食堂的角落里有个意料之外的老熟人。 那便是方澄医生。 这些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瘦了些，显然工作十分劳累。 作为林寒霜亲自请来的“外门长老”，至少在这食堂里她有着和林寒霜一样的权限，自然是想坐哪就坐哪，想吃啥就吃啥。 当然，她也全程目睹了C级监区女犯人给D级犯人送吃食的荒诞扬面。 可看到当事人是陈宵后，脸上的诧异缓缓消失，逐渐被盈盈笑意取代。 “这小男人，有点本事嘛。” “没想到连C区的犯人都搞定了？” 方澄舍弃了自己面前的精致餐点，只拿了一双筷子，背着双手缓步绕到了陈宵的身后。 “好饿……” 陈宵此时正满肚子的怨念，柳如烟刚把吃食送来，他便迅速风卷残云地开始消灭面前堆成小山的食物。 气力耗尽的他，感觉自己此时可以吃下一整头牛。 直到他发现有什么东西，正在趁自己进食的时候悄悄偷自己的食物时，他顿时护食了。 “捏猫猫的，是谁！” “敢抢老子的饭！也不打听打听野蔷薇谁是爹！” 他一个起身，便见方澄笑眯眯地盯着他，嘴边还挂着一根蟹腿。 陈宵眨了眨眼，默默地坐了回去，但嘴上还不忘吐槽道： “我说好姐姐，你啥时候有这兴致还和犯人们抢饭吃。” 方澄在陈宵身边坐下，把还有很多肉的半条蟹腿拼回原来的螃蟹身上。 她平时吃的多是精致餐点，并不喜欢像陈宵这么吃，也就是逗他玩玩。 “诺，还你。” “方医生，你幼稚不幼稚。” 陈宵也不嫌弃，抓起那半条蟹腿就嗦了起来，他可是饿坏了，不想浪费任何一点食物。 这一举动倒是让一旁的方澄怔了怔。 这小男人…… 她伸出手试图明抢，却瞥见陈宵那护食的眼神，悻悻缩回了手。 感觉他要咬自己了，可不想自己的手被当蟹腿一样嗦。 她顿了顿，和陈宵说起了正事： “来找你是想告诉你，白若荷的治疗已经结束了。” “她的意识中途苏醒过一次，第一句话便是问你最近有没有吃饱呢。” “目前的话是正在疗愈室静养，大概还有个三四天就能康复……如果你想探望她的话。” 陈宵进食的动作一停。 三四天啊，那正好等自己时骸归潮的冷却时间结束，处理完叶浅夏的事后就可以去看看白若荷了。 第63章 你俩实属良配！ “最近我都会在精神疗愈室，如果想要接受治疗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至于价格嘛，你知道的。” 方澄摆了摆手，告别离开。 虽然白若荷的治疗已经结束，但她还有其他的犯人呢。 其实林寒霜早就预付了所有的治疗费用，但不妨碍她从陈宵身上收点小费，这小子多有意思啊！ 陈宵都没注意到方澄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除了进食之外，他剩下的心思都在自己留在教学楼女厕隔间的那具遗骸上。 显然从褪色体们的反应上看，别人是看不见那具遗骸的，意味着那是唯独被陈宵观测时才能存在的事物。 那么自己究竟该如何处理那具遗骸呢？ “我也没学过分尸啊……”陈宵十分苦恼。 而且分自己的尸，总感觉怪怪的。 “要不就把它留在那里吧，反正都已经成了锚点了。” 将错就错，陈宵决定直接把教学楼的女厕隔间当成自己的传送点。 留下的那具尸体就充当信标，也不去处理了。 反正那边的厕所本就没人使用。 “今晚，可以再问问浅夏妹妹了。” 现在陈宵有了时空间能力，也有了接触叶浅夏的底气。 吃饱喝足后，陈宵就独自去了黑石冥想室修炼。 忏悔修女安娜十分在意陈宵的状态，一进门就给了他一个慈爱的拥抱，像抚慰孩子一般将陈宵按在自己的怀里，关切问道。 “好孩子，你还好吗？” “上次你看起来似乎挺疲惫的，有去精神疗愈室好好疗养？” 陈宵差点没被闷死，好不容易才把鼻子挤出，深深吸了一口带有淡香的空气才活了过来。 “多谢安娜阁下关心，我现在很好。” 他的声音有些失真，声带传出的颤动让安娜感到有些痒，总算是松开了陈宵。 “太好了，我的孩子。” 她替陈宵理了理衣领，随后目送他走进室内。 忽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 “那两个孩子好像也在呢，可不能让她们伤害我的孩子。” 她微眯起眼，脸上依旧保持着慈祥的微笑，可注意力却是已经悄然跟在了陈宵的身后，以及落在那两个正牢牢注视着陈宵的少女身上。 安娜所说的，自然是先前那个拥有未来视的B级监区的蒙眼少女，以及她的好朋友机械少女。 B级监区的犯人们在她看来，可不在“好孩子”的范畴。 机械少女的视力几乎超过了所有的犯人，在陈宵刚进入黑石冥想室的时候，她体内的内置雷达感应器和义眼，都已经锁定了陈宵。 “莉娅，你老公来了。”她碰了碰身边少女的胳膊。 蒙眼少女立刻就红了脸，小声骂道： “什么老公……我们还没有结婚呢！” “嗯，那么你不去跟你老公打个招呼吗？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说，咱俩这才来冥想室的吗？” “去，怎么不去！万一他喜欢上别的女人怎么办，这里妖艳贱货那么多……哎呀都说了他暂时还不是我老公！” 这对话要是让陈宵听见，怕是能起一身鸡皮疙瘩，脚趾都能抠紧地板。 “奇怪，总感觉好像被人盯上了……” 陈宵的眉心阵阵发紧。 他一转身，便见有两个身上绑满了拘束带的少女正朝着自己走来。 “是她们！” 陈宵想起来自己先前和她们见过一次，当时林湫拉着自己就跑。 难怪自己再次品味到了像是被火控雷达锁定的滋味。 她们是冲着自己来的？ 陈宵心中刚冒出这个疑问，两个少女的行动就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你好。”机械少女在陈宵面前停下，大大方方地打着招呼。 反倒是她身边的那个蒙眼少女，似乎有些窘迫，躲到了机械少女的身后。 虽然先前在阿莱尔给的监控画面中，已经全方位地观察过了陈宵，可她也没想到自己真的站在他面前是会如此的紧张！ 一看到陈宵的脸，她的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出他穿着礼服牵着自己手走在红毯上的扬景。 希望到时候婚纱可绝对不要绊自己的脚啊！ “你好，我叫星瞳，你也可以叫我摘星者IV型。”机械少女笑呵呵地对陈宵介绍着自己，顺便把缩在后面的蒙眼少女挤到近前：“另外这家伙叫莉娅，江莉娅。” 蒙眼少女手脚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被陈宵这么盯着，她又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道： “老……咳，你……你好。” 本来还想握手的，可惜身上都是拘束带，根本做不到。 幸好蒙着眼，至少没让老公见到自己这般丢人的模样。 【你遇见了两位蔷薇宫真传师姐，她们似乎对你青睐有加】 【与她们打好关系，或许能得到一些好处】 陈宵心中虽然对两人的目的感到有些疑惑，但既然系统如此提示了，那么这两位对自己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他给了蒙眼少女一个善意的微笑，配上他俊朗的容貌，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深情。 “你好，我叫陈宵。” 当然，他的名字这两人早就知道了。 果然，陈宵这么一笑，莉娅立马就低下了头去不敢再去看他。 旁边的星瞳露出嫌恶又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这家伙，在牢房里吹的厉害，整天老公长老公短的，结果到了人家跟前屁都放不出一个，还是得要自己帮忙！ 她接过话茬： “陈宵同学，能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吗？” 陈宵一愣，不知她这是何意。 尤其是一个浑身机械的少女向你讨要生辰八字，违和感满满。 不过鉴于礼貌，还是将自己的出生日期告诉了她。 只见机械少女得了陈宵的生辰后，嘴里念念有词，甚至在三人面前放出了一个不断运转的九宫八卦阵的全息投影。 “嗯……你命中缺水，弱冠之年将会遭遇一扬水劫！” “正巧我身边这位姓江，天生水属，乃是替你挡劫消灾的最佳人选呐！” “嗯，你俩实属良配！” 她信誓旦旦的样子给陈宵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禁吐槽道： “怎么，你们搞科技的也信玄学吗？” “不啊，刚刚都是我瞎编的。” 第64章 我见到你的尸体滚落 前世，小时候没考好怕被爸妈揍，他就找路边的算命先生算过好几次，都说他福缘深厚，没有血光之灾，可每次都屁股都被打开花。 从那时起他就再也没信过这些江湖骗子。 谁曾想在这个世界，自己竟然被一个叫做“摘星者IV型”的机器人用同样的方式骗了！ 真是荒诞…… 见到陈宵阴沉的脸色，星瞳干笑了两声，吐出舌头摆了一个可爱的姿势。 “诶嘿(?ω＜)⌒☆！” “……” 行吧，看在你可爱的脸蛋上，原谅你了。 “你们找我总不是来帮我测生辰八字的吧？”陈宵问道。 两个少女对视了一眼。 她们当然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星瞳拿自己的手肘碰了碰羞赧的莉娅。 后者一个趔趄，来到陈宵面前。 陈宵急忙将其扶住，触碰的双肩却是滚烫，这家伙似乎有点熟了啊！ 蒙眼少女小声道了声谢，这才站直身子，抬头和陈宵对视——当然她蒙着眼，陈宵看不见她的双眸。 “老……咳，陈宵，你在三日后，是不是要去到一个很特殊的地方？” 陈宵心中咯噔一跳！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面前这个娇羞的少女在他心中忽然变得危险起来。 她说的没错，自己在三日后确实要去到一个很特殊的地方，正是等时骸归潮冷却时间结束后去其他的时空寻找真正的叶浅夏！ 可自己悟得时骸归潮这件事，就连林寒霜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宵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转变，莉娅急忙补充道： “你放心，我并没有恶意。” “我的女神之力，能够让我偶尔瞥见未来发生的事，当然我只能瞥见一小段。” 未来视？ 陈宵一惊，没想到这个少女竟然拥有如此特殊的力量！ 所以，她是瞥见了自己未来去寻叶浅夏的扬面？ 如果是这样，那倒是能够解释她为何会知晓自己计划。 “你……见到的未来，发生了什么？” 陈宵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 既然莉娅的能力是瞥见未来，却又在此刻特意寻到自己，似是想提醒些什么的样子，那说明自己的计划必然出现了预料之外的状况！ 莉娅脸上的羞赧褪去了几分，似是正在回忆自己瞥见的片段，神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我看见你浑身是血，躺在地上……” “不，不止你。” “还有很多人，他们脸上也都是血，我不知道你在哪，那是一个我没见过的地方……看起来很像矫正四课教学楼，但并不是它。” “我见到了很多很多尸体，尸体横在地上，你好像死了，还有很多人也死了，他们的尸骸堆成了小山……” “我最后看见的画面，是你的尸体，从尸骸堆成的小山上滚落……” 莉娅越往下说，脸上的神色也变得越发痛苦起来。 终于……她惊叫一声，痛苦地捂住了脑袋。 一旁的星瞳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莉娅……莉娅？” 星瞳手脚被束缚无法行动，陈宵见状急忙将摇摇欲坠的蒙眼少女搂住，她双颊飞上一抹淡淡的红晕喘着粗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没事。” 星瞳有些心疼，对陈宵解释道： “就是这样，莉娅偶然间瞥见了你的未来，那似乎是个不太妙的结局，她很担心你所以今天才会特意将你拦住。” 陈宵开口想说些什么，喉结滚动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最终只能干巴巴地说道： “谢谢。” 莉娅恢复了一些，在陈宵的搀扶下重新站直。 星瞳趁此机会继续对陈宵说道： “所以当莉娅瞥见你的未来后，便希望你能打消前往此地的念头……或许你会觉得莉娅说的事十分扯淡，但至少在我和莉娅接触的时间内，她所瞥见的未来最后都变成了现实。” 星瞳对陈宵说的，基本上属实，但她隐瞒了十分重要的信息。 其实这次莉娅一共瞥见了两次未来。 第一次是被动触发的未来视，在她偷偷翻看陈宵的监控画面时瞥见的，她见到了陈宵的尸体从尸骸上滚落的扬景，这个扬景的时间极短，就和她上次瞥见两人的婚礼一般，只有短短的一瞬。 在瞥见这个未来后，她心急如焚，身体都没完全恢复就强行开启了第二次未来视。 第二次是她主动开启的，这才比起上一次得到了更多有用的信息，虽然是断断续续的片段。 星瞳很想把真相说出，不然这小子根本不知道莉娅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她的信仰值一夜之间从4万涨到了6万！ 可莉娅事前再三叮嘱她不要说漏嘴，她最终还是选择遵从好友的意愿。 有星瞳帮忙解说，莉娅反倒是轻松了许多，她只是有些期盼地望着陈宵，希望他能够亲口说出“取消三日后的计划”这句话。 陈宵陷入沉思。 当莉娅开口说出矫正四课教学楼时，陈宵就基本相信了她的说辞。 叶浅夏只能在矫正四课教学楼，就是不知道她身处哪个时空罢了。 至于她所描绘的那惨烈至极的景象，陈宵也有自己的分析…… 那些尸体，极有可能是自己使用时骸归潮后留下的尸骸，一直堆积在那才形成了尸山，但问题来了，时骸归潮的冷却时间那么长，究竟是怎么堆成尸山的呢？ 陈宵忽然惊醒，他意识到自己先前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 潜意识中对自己以及系统有着近乎盲目的自信，只以为掌握了时空间能力就能替叶浅夏解决问题…… 但转头一想，她可是信仰值几十万点的A级监区女神圣徒！连林寒霜都束手无策的存在！ 她的问题，真的是自己一个炼气四重能够解决的吗？ 奔波儿灞使出浑身解数就能把唐僧师徒除掉？开什么玩笑！ 江莉娅描绘了一个悲观的未来，但陈宵却并不持悲观的态度，毕竟既然她现在和自己说了这件事，那就算是振动了蝴蝶的翅膀，就算最后结果的形式没有发生变化，过程也必然和她所观测的未来截然不同！ 这就叫做卡BUG！ 难说她的“泄密”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但至少让陈宵真正对自己要做的事有了清醒的认知。 “谢谢你，莉娅。”他神色无比郑重。 “你说的东西我已经牢牢记住了，我会好好考虑再做决定的！” 第65章 凶手是谁？ 莉娅十分认真地向陈宵确认了一遍。 “真的。”陈宵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后者肯定的回答，她稍稍安心了些，却也只是稍稍。 满腔的担忧并未彻底消散。 她有心出一份力，甚至是叫上好友星瞳一起，两位B级犯人的战斗力已经非常恐怖了，整个世上能镇压她们二人的个体或组织都不多，奈何陈宵去的地方根本就不存在于现实！ 就算想要出力也没办法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没法亲自帮上忙，终究还是觉得不安。 她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时，眼角却是瞥见正悄悄留意自己这边的忏悔修女安娜。 明明她一直以慈爱的姿态示人，莉娅却本能地对其有着几分警惕。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明明自己主观上对安娜并没有敌意！ 安娜缓步上前，脸上依旧保持着慈祥的笑容： “虽然我并不喜欢当一个扫兴的人，可这里并不是闲聊的地方呢。”她提醒道，“冥想要开始了，你们小心被处罚哦~” 这里怎么说也是监狱，哪怕安娜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也是看管这些犯人的执法者，还是得以纪律和规则为先。 “好的安娜阁下，我们这就把荆棘冠冕戴上。” 因为安娜的出现，三人只能分开，陈宵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今天的修炼。 只是他走后，莉娅的视线却始终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知道莉娅还在担心他，最懂好友的星瞳上前轻声安抚道： “别想太多了，我刚刚分析了他的行为以及情绪波谱，他没有说谎。” “既然他已经认真听进心里，你能为他做的都已经做了。” 莉娅叹了口气，小声道： “可惜了，还没问他的理想型呢。”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未来都只会和你结婚不是吗？” “可一想到在和我结婚之前，他或许会和别的女孩恋爱亲吻上床，我就不开心。” “你还有处男情结？”星瞳大惊。 随即她狠狠吃了莉娅一记头槌。 但因为她身体都是机械，一点也没受伤，反而是莉娅疼得龇牙咧嘴。 …… 陈宵戴上荆棘冠冕后，在系统的作用下，很快就被带入了心魔幻境中。 不过这一次，他的心魔幻境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在那个纯白色的空间之内，本来只有一个手持鞭子的心魔林寒霜的，只要被她抽两个小时的鞭子，引雷电淬体，就能增长自己的熟练度。 但现在，心魔幻境中的陈宵正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三道身影。 除了林寒霜之外，还同时出现了一个手持镰刀的哥特少女，以及穿着老式校园制服的叶浅夏。 “这是什么高端局？特么女子三打？” 陈宵忽然觉得这仙修得无甚意思，本来被林寒霜拿鞭子抽就已经很痛苦了，现在竟然又多了两个！ 难道修仙就必须得遭受这么多的罪吗？那还要系统干什么…… 本来性格迥异的林曦与叶浅夏，在陈宵的心魔幻境中都失去了自己的个性，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攻击陈宵的机器人。 林曦整个人宛如烈日，她的发梢燃着火光，手中镰刀每次挥舞都会洒落大片火花，炙烤着陈宵的身躯。 叶浅夏也不甘示弱，拥有时空之力的她，一出手就让陈宵身陷时空乱流中，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同时出现在周围的时空中，以至于他上一秒刚见到自己的脚丫子从双腿下方偷袭自己，刚想捂住裆部时，双手又从自己的胃里钻了出来。 陈宵终于明白了，看来这里的心魔幻境会根据自己所领悟的法则生成对应的对手，以此来帮助自己刷取各项绝学神通的熟练度。 或许每一种法则施加的“惩戒”他都能够忍受，可当自己同时被雷劈又被火烧，还被时空乱流切割成无数段，他才真正意识到这有多么的痛苦。 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而他就这样在心魔幻境中，被折磨了整整两个小时。 差点没把陈宵整得精神崩溃！ 唯一让陈宵感到有些安慰的就是，至少这心魔幻境没有幻化出女厕隔间的马桶出来，毕竟要说时空之力，自己是从它的身上领悟的，叶浅夏反而是间接的。 【恭喜宿主依靠强大的意志接受雷电淬体……接受天火淬体……接受时空乱流淬体】 【灵力上限额外+15】 【九霄玄雷诀·初解熟练度+3，焚心诀熟练度+3，时骸归潮熟练度+3】 【所修功法：九霄玄雷诀·初解（55/1000），焚心诀·初解（8/1000）】 【掌握绝学：雷火劫心印，静神咒（75/1000），时骸归潮（4/1000）】 【恭喜宿主完成入门弟子修行任务！】 【任务已完成：灵力上限+10】 【灵力：0/425】 好在效果十分显著，痛苦虽然加倍了，却也能同时修行到所有的神通绝学。 只是陈宵觉得自己的精神受损严重，得去精神疗愈室补补。 方澄正巧就在，在得知陈宵的目的后，故技重施施展力量让他好好休息了片刻，这才让陈宵满血复活。 结束了一天的修行，同时大脑还异常清明的陈宵，终于有时间去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了。 既然要指定计划，就不得不认真考虑莉娅给出的讯息。 “我的尸体会从尸山上滚落吗？” “如果说她口中的尸体，并不是我使用时骸归潮留下的遗骸的话，那是谁杀了我？” “叶浅夏吗？” 第66章 哥哥，重要的人 也只有那些在漫长岁月中渐渐丢失了人性与情感，只为脑海中残留下的那一道执念，那一道命令而行动的程序褪色体们，才真正会做出抹杀陈宵这种事。 按叶浅夏的说法，完整的她显然拥有思想和情感，那她会杀死自己的概率自然极小！ 所以凶手到底是谁呢？ “早知道当时问一下莉娅就好了。” 不过莉娅应该也不知道，如果她的未来视预见了这个消息，当时不可能不告诉自己。 “得赶紧进梦境，找叶浅夏问问！” 陈宵回到自己的牢房，和林湫交谈了片刻后很快就洗漱完躺在了床上。 先前经过了方澄的治疗，他此时心无杂念，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没多久，他的意识开始向着深海里坠去。 当他再度睁眼时，便发现自己已经再度回到了那老教学楼中。 破旧的电视机滋啦作响，不一会儿叶浅夏的大脸就出现在了屏幕当中。 她显得十分欣喜： 「陈宵哥哥！你终于来了！」 「浅夏妹妹，我问你一个问题。」 「只要不是问三围和内衣颜色就行。」 陈宵：“……” 谁要问你这个了？ 可她这么一说，陈宵反倒还真有些小好奇。 「别闹，有正事。」 叶浅夏的脸色有些嫌弃： 「切，陈宵哥哥你一点都不好玩，而且哥哥竟然连这个都不好奇，难怪人们总说男人过了25就只能聊天了。」 陈宵脸上的肌肉抽了抽。 这丫头今天似乎有点嚣张啊！发生了什么吗？ 「滚蛋！老子才十九！」 「可对我来说哥哥已经是四十四岁了，嗯，是大叔。」 见她在电视机内露出狡黠的笑容，陈宵忽然感觉，相比起她，还是自己时空里的人机褪色体更乖巧一些，惹人怜爱。 「一会儿你的那些褪色体们也要来，我要是想知道这些，一会可以自己探索。」 一听说剩下的那些褪色体也要来，叶浅夏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有些不爽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何，明明那些褪色体也都是自己，可总有种被人抢走心爱的玩具一般的感觉。 「哥哥你真要把锚点留给她们吗？很危险的！」 陈宵想了想……其实恰恰相反，对自己来说她们才最为安全。 反而是她，还有完整的叶浅夏，有概率成为未来杀死自己的那个人。 这才叫危险呢！ 「哥哥你不要把锚点留给她们好不好~好不好~」 叶浅夏撒起娇来，却是没注意到，陈宵此时正在给人机褪色体开门。 等她在黑板上写完字回来时，发现陈宵身边已经站着好几个褪色体了。 咔哒，手中的粉笔被她捏碎，额角挂着生气的符号。 “还是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 「所以陈宵哥哥想问什么？」 陈宵也不磨叽，直接问道： 「如果某个时候，我做了你绝对无法原谅的事，你会杀了我吗？」 面对陈宵的问题，画面中的叶浅夏显然愣了许久。 既不知道陈宵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她在脑海中构想了无数陈宵所说的“绝对无法原谅”的扬景，比如偷自己的内衣起飞，和闺蜜好上，撕掉自己最喜欢的周伦伦专辑等等。 可都没能对陈宵生起任何一丝杀意啊！ 「我不会！绝对不会！」 她的字迹写的很用力，似是在表明她的决心。 陈宵转头看向身边正在偷瞄自己和电视机的人机褪色体： “你呢，如果我做了你绝对无法原谅的事，会杀了我吗？” “啊——！”人机褪色体吓了一跳。 随即立刻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不……绝不。” “重要的人……哥哥。” 她紧绷着双颊的肌肉，小脸满是郑重。 虽然这样寻找凶手的方法有些儿戏，可陈宵却觉得十分有效。 人机褪色体在回答完陈宵的问题后，低下脑袋，试探地抬眸问道： “所以……哥哥，锚点……” “能不能……” “找了很久，这里。” 她今天可是和其他的褪色体们分工，找了好久才重新寻见陈宵的梦境，好在是之前来说，不然没人接引的情况下基本不可能找到。 但有锚点的话就不一样了。 她们可以随时根据锚点来到这个时空。 陈宵摸了摸她的脑袋，点头道： “可以。” 人机褪色体脸上的表情顿时像花儿一般舒展了开来，似乎都在闪着星星。 “哥哥……谢谢！” “会痛，可能。” 陈宵先前体验过，所谓的锚点会像针一般刺入自己的眉心。 现在他便有如此感觉，只是操控着这枚针的人似乎非常小心，它以一种极慢的速度钻入陈宵的意识中。 【叶师姐的化身正试图在你身上留下时空印记！】 【你能够拒绝并阻止她！】 【是否拒绝？】 陈宵自然选择了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枚针彻底的没入了陈宵的眉心。 他感觉似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咻的一下从脑子的一边闪到了另一边。 【叶师姐的化身在你身上留下了时空印记！】 【你与她之间产生了微妙的联系……】 【往后，她能够借由时空印记来到你的身边。】 随着系统的提示弹出，陈宵也明白人机褪色体所做的事已经结束了。 她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对着陈宵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陈宵觉得她的表情比起最初明显越来越生动了。 虽然为她感到开心，却也有一点点惆怅，可千万不要变成叶浅夏那样啊！ 陈宵能够清晰的见到，此刻电视机里的叶浅夏，正时不时以一种怨气深重的愤愤表情望着镜头。 没一会儿她就扭着身子晃着脑袋，以浮夸的表情学着方才人机褪色体的动作。 “哎呀，哥哥，重要的人~” “哎呀，哥哥，谢谢~” “哟哟哟哟哟哟，哥哥，会痛……” 哪怕是隔着老电视机的屏幕，陈宵依旧仿佛能听见她那贱兮兮的声音。 可一旦当她察觉到陈宵也正在看着电视机时，又会立刻恢复原来的姿态，换上虚假的笑容。 陈宵：“……” 自己跟自己的化身较劲，也是没谁了。 总算是给人机褪色体留下锚点，陈宵便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叶浅夏身上。 他的脸色凝重下来。 「行了，别学你自己了，我还有事要问呢！」 「哥哥~痛痛~」 这臭丫头！ 陈宵当即歪头，伸出手指指着电视机。 被这么一指，叶浅夏总算是乖巧下来。 「哥哥问吧！」 「还是之前同样的问题，但这次我问的对象是她，如果说，我做了她绝对无法原谅的事，她会不会杀了我？」 她会不会杀了陈宵哥哥？ 叶浅夏忽然呼吸一滞，在黑板上准备作答的手也停了下来。 脑中瞬间闪过无数个片段，她的容貌在脑海中越发清晰。 “她……会不会？” 半晌，她这才回过神来。 这一次，自己似乎没法给出上次那样信誓旦旦的回答了啊！ 第67章 打窝！引诱叶浅夏上钩！ 明明两人长得一样，却分明能感觉彼此之间的差异。 叶浅夏也曾经思考过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东西不同，最后她得出一个答案。 她有着一种名叫“信念”的东西。 叶浅夏也曾问过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她也只是露出悲伤的笑容，捧着自己的脸说道你并不需要知道。 分明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可每次见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叶浅夏的心底也会感同身受地涌上哀伤的情绪。 尽管不知道答案，可自己很清楚，她一定背负了非常多的东西。 综上，当陈宵哥哥问到她会不会杀了他时，叶浅夏愣住了。 叶浅夏可以坚信自己不会这么做，那些褪色体也能够毫不犹豫地给出同样的回答，可当这个问题落在“她”身上时，答案似乎不一样了。 陈宵看她始终无法下笔，心中也有了大致的判断。 在莉娅观测到的那个未来，杀死自己的应该就是真正的叶浅夏了。 可原因呢？ 自己在未来做了什么才会导致她对自己痛下杀手？ 仅凭目前的线索是无法推断出答案的，必须得亲自见过她才行！ 「对不起……」 也许是觉得自己没帮上陈宵的忙，叶浅夏脸色变得有些失落。 陈宵安慰道： 「别这么说，我不怪你……我已经掌握了制造时空锚点的办法，现在我是否能够找到她？」 根据叶浅夏先前的说法，她所在的时空并不确定，而叶浅夏先前给出的方法是通过造成大量褪色体的死亡，以引起她的察觉，但这个计划被陈宵否定了。 他不愿意牺牲这些可爱的褪色体们，哪怕她们并非是一个完整的个体。 「哥哥的意思是……哥哥可以自己创造锚点！？」 「不错！」 「竟然在一天之内就掌握了这种力量吗？哥哥真厉害……！」 叶浅夏惊讶地捂着小嘴，虽然她知道陈宵哥哥一心想要拯救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却没想到他的行动力竟然这么强！ 她的大脑开始快速地运转起来。 这还是自从她被无限地困在同一天后，第一次将脑子运用到这种程度。 虽然比喻可能有些不恰当，但被动充当锚点和主动留下锚点这两件事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如果说层层堆叠的时空是游戏里漆黑一片的草丛的话，那么锚点就相当于一个真眼，只要将它留下，便能照亮周围的所有空间！ 而陈宵就是游戏里的英雄，先前他只能被动地观察到自身视野范围内所观测到的时空，可现在拥有主动留下锚点的技能后，他哪怕身处其他时空，也能观测到锚点的周围，甚至是按下传送按键。 而现在，“她”就是一个游离在陈宵视野外的敌方英雄，根本不知她会在何时，在何处出现。 陈宵现在想要做的，就是锁定“她”的位置。 「既然陈宵哥哥拥有这种力量！那寻到她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还记得我们先前说过的方法吗？」 叶浅夏指了指陈宵身后的那些褪色体们。 陈宵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也正是不愿牺牲她们才去参悟的时空法则。 「现在就好办多了，只要哥哥在某个时空刻意留下锚点，然后吸引来足够多的褪色体，一样会引起她的注意！」 「就像上次哥哥被我送到未来的时空一样！让无数的褪色体妹妹们去寻你……或许哥哥觉得那样的数量已经很多，但在时空的尺度上可远远不够！」 「必须要让她们的数量多到快要引发时空崩塌才行，这样才能让处在某个时空中的她察觉到时空的异常，最后发现哥哥的存在！」 其实叶浅夏说的方法很简单，也非常容易理解。 用钓鱼的话来讲，陈宵留在某个时空的锚点，即为他打进水里的窝子。 窝子散发着诱人的气味，会源源不断地把周围的鱼群，也就是褪色体们吸引过来。 而真正的叶浅夏就是陈宵准备钓上的那条大鱼，待足够多的鱼群聚集到窝子里时，这条肥鱼才会晃晃悠悠从水底深处浮上来。 嗯，陈宵觉得可以把这个计划叫做捕鱼……捕夏行动。 「她察觉到时空异常，且无数的褪色体出现在同一时空，必然会现身。」 「可我要怎么抓住她呢？」 叶浅夏继续说道： 「所以当她出现在哥哥留下锚点的时空时，哥哥切记一定要将下一个锚点留在她的身上！这样才能定位她所在时空！才拥有征服她的机会！」 陈宵眉头一挑，这丫头在说什么呢？ 看得出来，她似乎对那个自己怨念很深啊…… 也是，把她困在这个时空无法逃脱的，不正是“她”吗？ 如果说把“引诱”本体出现的计划当成是追女生的话，那么现在叶浅夏所扮演的角色不就是狗头军师吗？偏偏她俩还是同一个人，我教你追我自己？真是神奇的体验…… 感觉都可以按照这个题材写一本小说了。 「就这么办！」 陈宵双眸坚定，既然得到了方法那就实施起来！ 可叶浅夏却是有些担忧： 「那么哥哥准备在哪个时空打窝？」 「那么多的褪色体妹妹赶去，必然会导致时空出现共鸣、崩溃等等异常现象，对陈宵哥哥所处的现实恐怕会产生不可逆的影响！」 「要不让我送哥哥去到一个遥远的未来……」 陈宵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这个不用担心，我已经有想法了。」 早在叶浅夏把方法告诉陈宵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已经确定了自己要打窝的时空。 其实最好的地方就是他现在梦境的这个时空。 这里非常特殊，既能够与叶浅夏和褪色体们产生联系，又不会影响到现实。 而作为梦境的主人，他又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正是捕捉“叶浅夏”的绝佳之地。 可当见到身边以人机褪色体为主的几个家伙，在自己和叶浅夏交流正事时乖巧候在一旁的可爱模样时，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把这里单独留给她们吧。 毕竟除了梦境之外，还有一个地方，估计也能满足自己的要求！ 第68章 行动开始！ 既然自己的梦境存在着这样的特殊性，那么心魔幻境应当也会有！ 陈宵准备在自己的心魔幻境中织下天罗地网等待着“叶浅夏”。 桀桀桀，那里可还有自己为她准备的三个大宝贝呢！ 「哥哥你想到什么了，怎么笑得这么银弹？」 叶浅夏只以为陈宵现在正在想着，当他捉到真正的自己时对那个自己做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她忽然打了一个寒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随即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以一副嫌弃像看垃圾一样的表情看向陈宵。 「哥哥真是人渣！竟然在脑子里对人家这样那样！」 陈宵：“?” 他看向身边的褪色体们，没想到她们竟然也悄悄后退了两步。 真不愧是同一个人呢，连思想都这么同步。 他一把抓住身旁的人机褪色体，问道： “我刚刚笑得很猥琐吗？” 人机褪色体愣了一下，随即猛地摇了摇头： “不……哥哥，一点也不。” 陈宵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人机褪色体双眸悄悄瞥向他，见他正在看着自己立马又移开。 “嗷！” 本来还正襟危坐的陈宵猛地起身，张牙舞爪地作势要向她扑去。 果然，人机褪色体被吓了一跳，蹬蹬蹬抱住自己的身体后退了好几步，惊慌地喊道： “不要……还不可以。” 陈宵：“……” 行啊小家伙，现在居然还学会骗自己了？ “陈宵……陈宵？” “该起床了！” 忽然，老教室的天花板上传来了熟悉的呼唤声，陈宵明白，看来天已经亮了，自己也该醒了。 和叶浅夏告完别后，正准备和褪色体告别时，却被她抓住了衣角。 “哥哥。” 她似乎有话要说。 陈宵望了一眼正在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白的世界，还是决定耐心地听听她想要说些什么。 “说吧，我在听。” 她指了指自己，神色很认真： “哥哥，帮你，我。” 她似乎知道陈宵正在谋划着一扬非常困难的行动，所以希望自己也能出一份力。 和其他的褪色体不同，理论上她是正好处于陈宵现实这个时空中的叶浅夏，所以能做的比她们会多很多。 陈宵倒是也想很霸总地对她说“我的女人只需要在家里负责好看”，可经过莉娅的提醒之后，他自然是已经看清了现实。 自己现在还很弱小，可不能太头铁莽撞。 能用的助力尽量都用起来，就比如心魔幻境中的那三个大宝贝。 虽然他的脑海中并没有需要她帮助的计划，可此刻他还是笑着问道： “好啊！那你能帮我些什么呢？” 她亮了亮自己的全脂手臂： “打架！” 陈宵哑然失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那我可就全靠你咯！” “嗯！” …… 陈宵醒来。 入眼便是林湫那和叶浅夏如出一辙的嫌恶表情。 “你刚刚梦见什么了？怎么笑得那么猥琐……” 她一边说，目光却有些不受控制地往旁边，也就是床的中间飘去。 陈宵急忙翻身坐起，黑着脸道： “我感觉还是你更猥琐一点。” 林湫红了脸，也不和陈宵争辩这个。 她马上要出狱了，还是想留下些难忘的记忆的。 结果刚起床下来就看见这么一幕，平时陈宵侧着睡的多，她都没注意这个，谁知道今天他是正躺睡的。 但确实是挺难忘了。 “对了林湫，这两天我跟你一起上课。” “行啊，不过我警告你，我现在马上就要出狱了，你可别拖我后腿啊！” “瞧不起谁呢你！” 陈宵这些天都在忙叶浅夏的事，要么就是往林寒霜的办公室跑，已经很少和林湫一起上课了，所以林湫还是有点开心的。 陈宵也是，虽然很想早点解决叶浅夏的事，可时骸归潮的冷却时间还没到，这两天正好没事，可以努力提升一下自己的修行。 行程又变回了他最初进入野蔷薇时的样子。 早晨先上矫正一二课，锻炼体能，增长气力上限。 下午就去黑石冥想室的心魔幻境中挨揍，增长灵力上限，同时肝各个功法和绝学神通的熟练度。 有林湫在身边，他也没去矫正四课教学楼那边露脸，免得褪色体们吓到她。 日子过的简单又朴素。 不过，理论上修仙的日子就该是这样才对。 很快两天时间就过去了。 林湫的信仰值经过多次测量，现在只剩下了189点，这个数值如果放到外界去，甚至比一些信教的普通人都要低。 可以说她已经彻底摆脱贪婪女神的影响了。 陈宵想想倒是觉得挺合理的。 毕竟野蔷薇里不像外界有那么多的诱惑，贪婪女神的权能自然无法发挥作用，在野蔷薇她能够贪图什么？ 最多也就是陈宵的美色罢了，其次就是其他犯人的吃食。 偏偏她对这两项的欲望都并不强烈，因此信仰值掉的极快。 不少与她相熟的犯人们纷纷为她送上祝福，也有些拜托她出狱后办事的，她都一一应了下来。 陈宵总觉得最近林湫显然活泼了许多，看来是对出狱后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第三天，陈宵的技能冷却时间总算是结束了。 他在前一天夜里，就已经和叶浅夏以及褪色体们说好了他的想法，今天便开始正式实施。 和林湫一起来到黑石冥想室时，陈宵发现星瞳和莉娅也在。 今天就是莉娅预言中的日子，她自然十分担心，因此特意来到黑石冥想室等着陈宵。 至于她所描绘的未来，陈宵时刻记在心中警醒自己。 他戴上了荆棘冠冕。 “好孩子们，冥想开始了哦~” 安娜的声音传进冥想室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天花板上硕大的荆棘巨冕上传出道道神异的力量，通过荆棘冠冕进入每个人的精神之中。 陈宵也进入了心魔幻境，见到了那三个一如既往等待着痛殴自己的心魔。 “今天就不陪你们玩艾斯爱慕了。” “我有正事要办。” 陈宵心念一动，一股时空之力自体内爆发而出。 他的精神忽的脱离了肉体，飘向上空。 随即清晰的见到自己的躯壳，瘫软在了地上。 【你使用了神通《时骸归潮》！】 【你在这个时空留下了一具遗骸。】 第69章 不速之客 【你使用了时骸归潮，本次归潮时间：1秒，技能进入冷却状态！】 【剩余冷却时间：14分钟23秒……】 为了避免进入长时间的冷却状态，所以陈宵在使用完时骸归潮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回归。 但仅仅只是过了一秒，该技能也足足进入了14分钟的冷却期。 “这种感觉真奇怪……” 虽然之前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可当他见到自己的尸体时，可还是没能习惯，总觉得心底不太得劲。 “现在我就慢慢等着鱼儿上钩！” 陈宵不知道自己留下的锚点，要花多久才能引来足够多的褪色体，但就从上一次自己被褪色体围堵的经验来看，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 正常情况下，褪色体是无法发现他留下的遗骸的，不过这次陈宵做了特殊的处理，让自己的遗骸肆意地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对于将陈宵作为首要目标消灭的褪色体们来说，他的尸体无异于在海中失去方向时见到的那片大陆，只是大陆上究竟有没有吃人的海妖她们可就不得而知了。 陈宵离得远远的躲了起来，静静地看着自己的那具遗骸。 心魔显化出的林寒霜、林曦、叶浅夏三人，此时围在了陈宵的遗骸身边，想要开揍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 只能像宕机似的站着不动，反倒是成了陈宵这具遗骸的守护者。 “有她们在，我这具遗骸应该不会被褪色体们夺走吧……” 心魔幻境中这三位的实力他可是亲身体会过数回了，应对那些褪色体绰绰有余！ 要是没她们在，陈宵估计自己的遗骸会直接被褪色体们分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窝料是已经打下，就看什么时候能引来鱼了！ 【时骸归潮已冷却完毕！】 就在系统弹出陈宵技能冷却结束的同时，陈宵的精神感知到这片单调纯净的空间中传来了一阵特殊的时空波动。 似有什么并不属于此地的存在出现了！ “来了！” 陈宵念诵静神咒，让自己始终处于一个心神安宁的状态，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被褪色体们发现。 他的做法，就相当于在僵尸的面前捏住了鼻子，而呼吸就交给了自己的那具尸体。 【你的心魔幻境似乎闯入了一位不速之客……】 果然！ 在陈宵的视线中，一个整体看起来灰蒙蒙，好像蒙上了一层滤镜似的叶浅夏，在自己的心魔幻境中出现了！ 她的神色有些茫然，但很快就注意到了那躺在地上的陈宵尸体。 褪色体先是一怔，随后迅速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 陈宵缓缓皱起了眉头……怎么觉得她有点怪怪的？ 而且看起来为什么这么眼熟？ “靠！” “鱼没钓到，鱼钩先把自己的猫挂住了！” 陈宵急忙从暗处跑出，一把将那扑在尸体身上的褪色体拎起。 后者原本哭唧唧的小脸逐渐露出迷惑的神情，眸子不断地在陈宵和地上的尸体上移动。 “对……对不起。” 似是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她急忙低下脑袋道歉。 “我昨天夜里不是交代过你们了吗？”陈宵无奈。 他手里提着的正是与自己同处一个时空的人机褪色体，也不知是否是这个原因，她居然是第一个发现自己尸体的。 然而陈宵打下去的窝子，可不是用来引诱她的啊！ 这就像陈宵出门钓鱼，然后带上了自己养的一只猫，他正把窝料全部开好并扔下水，结果自家的猫扑通一声也跟着跳了下去。 然后自己提起杆子一看，它就正好挂在钩子上面呢！ 也不知道是钓鱼还是钓她了。 望着她脸上那无辜又可怜的表情，陈宵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欣慰还是该生气。 “唔……”人机褪色体扁着小嘴，手指不安分的搅在一起。 显然她也是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破坏了陈宵的计划，一开始的出现怕是下意识循着陈宵的气味过来了。 终是不忍心苛责，陈宵只能把她看在身边，免得又闹出乌龙。 好在这只不安分的猫并没有破坏自己的窝料，它还依旧好好地躺在那里。 虽然闹出了这么个小差距，可并不影响行动的继续，陈宵带着她躲进了暗处，默默等待着真正的鱼群到来。 ……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陈宵再一次感受到了时空的波动。 这次的波动显然比身边那只猫闹出的动静更大，这说明来的鱼群数量不少呢！ 【你的心魔幻境闯入了一群不速之客！】 陈宵眼中闪过一个个旋涡，他眨了一下眼，便见心魔幻境中竟瞬间多出了足足上百个褪色体。 她们身上的颜色更淡更浅，几乎成了黑白色调的模样，双瞳没有焦距，四肢僵硬一点儿也不协调。 神色呆滞无比，却又目标明确，整齐划一地朝着陈宵的尸体移动而去。 “……”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可真见到这么多跟伪人一样的叶浅夏们走向自己的尸体时，陈宵的头皮还是阵阵发紧。 但他知道，这才只是刚开始呢！ 才上百个褪色体，在时空的尺度上可根本无法让那条真正的大鱼察觉到异常！ 陈宵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 先前她们试图在自己的精神中种下锚点，是被自己依靠静神咒和叶浅夏的力量给化解了，但躺在地上的那具遗骸可不会这些，她们这回又会对自己的尸体做些什么呢？ 正当陈宵将要获得此问题的答案时，变数出现了。 心魔幻境中的三位大佬，齐齐发现了闯入此地的异端。 她们二话不说就开始动用各自掌握的法则，轰向那些褪色体们。 双方的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尤其是林寒霜和林曦两个，本身就分别掌握着雷电和火焰这两个破坏力极强的法则，这一对拼起来，自然是褪色体们节节败退。 但真正能对她们造成的伤势却也很有限，毕竟她们彼此之间存在着无数的时空裂隙，替她们抵消了绝大部分的力量。 所幸心魔中也有一个叶浅夏，能够干扰对方的时空，以让己方的攻击对她们造成伤害。 不过没有有效的攻击手段同时也没有多少智慧的她们，是无法对心魔们组织起有效的反抗的。 可她们在一件事上拥有绝对的优势，那就是数量！ 第70章 “叶浅夏……！” 而褪色体们却无穷无尽。 上一批褪色体们刚被三位击退，就又有一群褪色体出现在了她们的身后！ 很快，心魔幻境中的褪色体数量就超过了八百之数。 而三位心魔的攻势也逐渐疲软下来，对方的数量实在太多，她们纵使杀力强大也有些应接不暇了。 不过现在勉强还能撑住，至少暂时还没有一个褪色体能够靠近到那具尸体的身边。 但她们的数量依旧不够，还没能达到陈宵的要求！ 叶浅夏先前与陈宵粗略地计算过，若想引起时空的异变，至少也得整整三千个褪色体才行！ 只希望三位心魔能够给点力，尽量多拖住一些褪色体。 一直到约莫一千五百个褪色体挤在这个空间时，三位心魔终于是再也无法稳固住防线。 第一个褪色体被漏了过来。 她像一个真正的机器人，动作僵硬地朝着陈宵的遗骸而去。 “到我动手了！” 陈宵掠身上前，也不再留手，对着那个褪色体就是一记雷火劫心印！ 他习得这个神通也有一段日子了，却一直找不到人练手！ 如今好不容易能够肆无忌惮地发挥自己的实力，他又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呢？ 滋啦！ 陈宵一掌轰在漏过来的褪色体身上，体内两股爆裂的灵力瞬间从掌心轰出。 紫色的雷电，炽热的火焰，两种霸道的力量同时作用在了褪色体单薄的身躯上。 而她却只是被陈宵强大的后坐力给轰退了数步，被击中的地方，褪色的衣服被烧出了一个小洞，散发出淡淡的焦臭味。 她歪着脑袋，脸上露出半分疑惑。 “草！”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见到对方居然毫发无损，陈宵还是觉得很槽蛋。 哦也不算毫发无损，至少他的制服被自己的全力一掌轰出了一个洞。 但这也不能怪陈宵，一来叶浅夏可是A级的犯人，本身的身体素质就已经被女神之力强化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水平，更何况她们还拥有被动的时空之力护身，抵消大部分伤害。 倒不如说陈宵能够做到如此，已经非常厉害了！ 就算是现在从C区拉一个虔信者来，也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你瞅啥！”陈宵瞪了对方一眼。 这些褪色体一点也不可爱。 褪色体：“……” 她再次迈步，朝着陈宵靠近。 陈宵上前，又是一记雷火劫心印，将其击退。 可还没等他缓过劲来，三位心魔那边的防线就又漏了许多只褪色体过来。 “喵的，我自己的尸体由我自己来守护！” 陈宵怒喝一声，开始围着自己的尸体打起了圈。 他也不盯着某个褪色体打了，这些可是连心魔都打不过的存在，他自然更不用说，但只要有一个褪色体靠近尸体，陈宵就会优先将其击退。 当然，家里那只猫也有在努力的帮忙，两人搭配之下效果竟还不错。 就这样，在双重加固防线之下，陈宵终于等到了足够多的褪色体出现在自己的心魔幻境中！ 大约三千三百多只，已经是心魔和他能够承担的极限。 “按浅夏妹妹的说法，这么多应该够了。” 陈宵彻底放弃了防守，拉着人机褪色体跃至一旁，任由无数的褪色体扑向自己留下的遗骸。 “真哈人。” 她们就像亚马逊河里的食人鱼一样疯狂。 他能见到无数个黑白色的叶浅夏挤在一块，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在蠕动的黑白球，将尸体包括在内，扬面实在是渗人至极。 陈宵心底不禁生出一股后怕之感，要是当时自己没被叶浅夏传送回来，怕是就要落得这样的下扬。 那具遗骸就像是一辆公交车，被动地接受着每一个叶浅夏的注入。 所有的褪色体，都把锚点种在了那具遗骸的身上，都已经分不清哪些是谁的。 得亏那只是一具空壳，若是真拥有精神与自我意识，在被如此数量的褪色体侵犯过后，怕也是直接变得痴呆，和她们别无两样了。 先前就说过，叶浅夏所掌握的时空穿梭能力的前提条件，就是精神锚点。 只要拥有了精神锚点，她们就能定位到该时空。 而如今，三千多只褪色体一同留下锚点，以至于不知道多少还没寻到陈宵的褪色体们，在这一个瞬间齐齐察觉到了陈宵的存在！ 换句简单的话来说，就是陈宵的身上，现在被放了足足三千多个真眼！ 而更有不知道多少个时空的褪色体，在此时按下了传送键！ 噼里噼！ 陈宵抬头看见，却发现自己的心魔幻境，此时竟然发出了像玻璃破碎一般的恐怖声响！ 【警告！宿主的心魔幻境刚刚引来了无数道瞥视！】 【警告！心魔幻境不堪重负！】 系统也在此时发出了警告，整个时空有一种即将崩塌的迹象！ 因为三千多个锚点的缘故，此时陈宵的心魔幻境就像是一个没有设置访问密码的邪恶网站，瞬间涌入了无数的LSP！ 不过陈宵此时还算是淡定，因为这个结果，他早就知道了。 “这就是浅夏说的，时空共鸣后引发的异变吧？” “那么按照道理来说，她应该已经察觉到了此地的异变才对……” 就在这时，陈宵身边的人机褪色体却是忽然惊叫了一声，随后急忙拉住陈宵的手腕。 她举起一只手，神色无比紧张： “哥哥！……五！” “五？什么意思？你是想说她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四！” “诶？” “三！” “等等……你等等！” “二！” “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一！” 嗡———— 随着人机褪色体的倒数结束，陈宵的耳中忽然响起了尖锐的耳鸣。 一切声音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唯一还能用的感官只剩下了眼睛。 咔嚓，他见到不远处的半空中，时空裂开了一道裂隙。 那是……星空吗？ 好美…… “啊——！” 他只是往裂隙的内部望了一眼，便瞬间有无数的信息涌入自己的大脑，他痛苦地蹲下身，眼角渗出两道血痕。 陈宵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鲜血有些模糊了视线。 从那道裂缝中，缓缓走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在血色的视线中显得格外妖异。 “……叶浅夏……！” 第71章 真·叶浅夏降临 陈宵的额角滚落一滴虚汗。 “不，不对……” 虽然她长有和叶浅夏一模一样的脸蛋，可陈宵的心中却有一道声音不断地重复着： “她不是叶浅夏！” “她不是叶浅夏！” …… 没错，从陈宵见到她的第一眼起，脑子里率先冒出的念头，并不是什么“我该如何拯救她”“她会是杀我的凶手吗？”“从这个角度能不能看见内衣……”等念头。 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陈宵都没能做出思考，他的脑海只被这一种声音占据了。 “她不是叶浅夏！” 让陈宵生出这样念头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神性！ 也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了女神这种存在。 这就是A级的女神圣徒吗？ 这是陈宵继林寒霜之后，再一次感受到那种毛骨悚然的冰冷，那是一种在生命位格上的落差。 或许林寒霜的实力比她更强，可她时刻收敛着自己的气息，从未像眼前的叶浅夏这样，肆无忌惮地散发着女神的威压。 【警告！有强大的修士闯入了宿主的心魔幻境！】 【请宿主稳固道心，切勿堕入魔道！】 【警告！……】 陈宵根本无心搭理自己的系统，全部注意力都在那道娇小的身影上。 她保留了叶浅夏最基本的轮廓，这使得陈宵感到“熟悉”。然而，这份熟悉感瞬间被强烈的“陌生感”覆盖。 和穿着制服的叶浅夏不同，她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碎花连衣裙，只是裸露在外的白皙手臂，以及双腿，却像是被打碎后重新粘合在一起的琉璃一般，闪烁着道道裂纹。 星空似的光点在那些裂纹上流淌。 裂纹不断延伸，一直连接到她的双颊才停下，越发让她显得神秘而妖冶。 她的身形看似实体，却又带着一丝透明感，她没有穿鞋，光脚立于虚空，金色的双瞳正缓缓朝着陈宵这边望来。 冷冽而又不带丝毫感情的视线，落在了陈宵身上。 叶浅夏所拥有的稚气在她脸上全然不见，剩下的就只有俯视众生的神性超然。 “这该死的匹配机制！我都还没出新手村，就让我干这个等级的BOSS？” 这还仅仅只是圣徒，如果是代行者的话，陈宵不敢想她们会成为怎么样的存在，至少绝对不会是自己平日里见到的人类模样了。 光这个真·叶浅夏，就已经像极了某个降世的女神。 只是她身上的碎花连衣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如果换成金色的能量战甲，她妥妥就是一位圣斗士啊！ 真·叶浅夏先扫视了一眼四周，又瞥了下方那成团的褪色体们，最终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陈宵身上。 显然，通过这些她已经知道这是一扬专门为了引诱自己出现而设下的局。 她的身形一阵模糊，瞬息之间就已经来到了陈宵的面前。 距离在她的面前毫无意义。 陈宵咬了咬牙，也不露怯，目光灼灼地与她那双金色的双眸对视。 但不知为何，陈宵在她这双威严的眸子中，读出了几分困惑。 真·叶浅夏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陈宵身旁的人机褪色体。 后者不敢抬头看她，就只拉着陈宵的衣角缩在她的身后。 分明是同一个人，可此时却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人机褪色体，但后者却是慌张地躲开了。 真·叶浅夏神色微微一愕，随即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声音听起来似乎不在这个时空： “谢谢你，你把她照顾的很好。” “……” 陈宵抿嘴无言，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该怎么开口，仅仅只是站在她面前就已经承受了莫大的压力。 可事先就制定好了一系列计划，又怎么甘心就此作罢？ 既然莉娅预见的未来显示自己会死在一座尸山之上，那必然不会是现在不是吗？ 这里可没有什么尸山！ 莉娅的未来视，终究还是给陈宵带来了不小的勇气。 他冷静开口道： “你认识我？” 真·叶浅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可陈宵却丝毫没感受到她有任何欣喜之意。 “毕竟她们也是我，还有你见过的她也是我。” 说罢，她伸出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只见那些还在争夺陈宵遗骸的所有褪色体们，就这么在一瞬间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陈宵的面前，被送回了她们自己所属的时空中。 除了人机褪色体，因为她的时空是与陈宵同步的。 但真·叶浅夏似乎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于是双眸中的金色稍稍亮了几分。 人机褪色体的身形正在迅速变淡，她惊慌至极： “哥哥……！” “不想离开……” 当然，她的意愿什么也改不了，她就在陈宵的眼皮底下被送离了心魔幻境。 陈宵心中生出一种无力之感，在没有达到林寒霜或者林曦那样的程度时，自己似乎无法正面与这种存在对抗。 不过……陈宵自始至终也没打算和她对抗。 “你把她们都送走，是要单独和我说些什么吗？”陈宵问道。 真·叶浅夏一直保持着那非自然的浅笑： “引我降临这个虚假时空的，不正是你吗？” “我这也算是在帮你我扫清谈话的障碍。” 陈宵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在谈话中保持着强势的姿态： “看来，你知道我在做什么？” “当然。”她答。 因为褪色体被全部送走，那三个心魔显化的法则化身自然也腾出手来。 而现在，幻境中的目标只剩下了两个！ 轰！ 一道落雷瞬间劈在了真·叶浅夏的身上。 给陈宵都吓了一跳。 他急忙看向那三个心魔，并挤眉弄眼尝试给她们使眼色。 大姐们别搞啊，你们这是想让我臭在这里是吗？ 哪怕她不杀我，那略施惩戒也不是自己扛得住的啊！ 但心魔本身就没有任何灵智，自然是看不到陈宵的暗示，反倒是被他一激，嗷嗷就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真·叶浅夏见到这三个心魔，尤其是其中还有个自己时，神色明显愣了一下。 这……好像不是某个时空中的自己啊。 陈宵从哪搞来的？ 第72章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于是，又一个响指，三个心魔也消失不见了，不知被送往了哪个时空。 接着便以古怪的眼神看向陈宵。 陈宵干笑了两声，知道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呵呵，那个是我用精神幻化出来陪我练习时空法则的，没做什么奇怪的事。” 得了陈宵的解释，她的脸色这才恢复正常。 也只有在这个时刻，陈宵才在她的身上看见了叶浅夏的影子。 按照时间线来说，她和叶浅夏所处的时空只相差了没几天，可为何就让她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真·叶浅夏开口了： “你想引我出现，倒是省了我不小的力气。”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也在试图定位我？” “当然，她们正是贯彻我的意志。”真·叶浅夏停顿了一下，“不过我没想到她们会被你反过来利用。” 两人都在互相寻找彼此吗，这算是双向奔赴吧？ 陈宵看向她的眸子，认真道： “所以，你知道我在做什么的同时，却依旧在处处为我设下阻力……看来你并不准备接受我的帮助。” 她并没有露出任何鄙夷的神色，说出的话却是让陈宵十分心凉。 “不错，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包括你。” “之所以定位你的时空，也是为了阻止你。” “更何况，你又能帮得了我什么？” 说出的话虽然薄情，可句句都是事实，同时句句也都戳在陈宵的心上。 炼气四重境界的他，哪怕同时掌握着三种法则，依旧入不了她的眼。 “如果我就是要帮呢？” 陈宵的拳头捏紧了些，声音也低沉不少。 真·叶浅夏脸上的淡淡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满神性的凉薄面庞。 “我不会给你机会的，我的计划不允许任何差错，不允许任何变数。” “必要的情况下，哪怕会让她……她们哭泣，我也会将变数消灭。” 陈宵咬紧牙根，两侧的肌肉蠕动着： “这对她们不公平！” 本以为都是同一个存在，自己的话会让她有所共鸣，然而她只是淡淡回答： “世上的事本就没有公平可言。” “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却无人注意到，她那双金色眸子中闪过的一抹悲凉。 作为亲手将叶浅夏困在同一个时空中的她，又何尝不知道陈宵所说的“不公平”？ 可那自己又能怎么办？ 公平也从未落在自己身上啊……自己又该去找谁哭诉呢？ 再说了，比起自己所背负的，她只需要忍受孤独就好了。 确实不公平，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她，和那千千万万的她们。 但没有办法，这就是自己与她们该承受的罪业。 想到这，真·叶浅夏忽然变得有些兴致缺缺起来。 她知道陈宵一片好心，但她并不需要，从一开始就不需要。 “放弃吧。”临走前，真·叶浅夏还是决定留下一句劝告，“我知道这个时空十分特别，就算在这里杀了你也并不会真正对你造成伤害。” 她早就看出了心魔幻境的特殊性，所以才没动手，毕竟她尝试连接陈宵遗骸上的锚点，却并未发现对应的时空，以及该时空里的自己。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但这并不能改变自己的想法。 她从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陈宵没有接话，只是以一种坚定的眼神注视着她。 确定了，她一点儿也不可爱。 远不如叶浅夏和猫儿似的人机褪色体。 也算是确定了自己在向叶浅夏问到“她”会不会杀了自己时，为何她会陷入长久的沉默。 但陈宵心中所坚定的并未因为她的几句话而产生动摇，早在和叶浅夏商议对策时，两人就已经预料过这种情况，所以他其实早有心理准备。 她的态度，并不会影响自己计划的实施。 陈宵索性不再开口，默默地等待着关键时间节点的到来。 地上的那具遗骸，被真·叶浅夏屈指一勾，就漂浮在了她的身边。 “我已经锚定了这个时空，劝你好自为之。”片刻后，她如此说道。 留下这一句话后，叶浅夏伸手一划，在陈晓的心魔幻境中生生撕开了一道绚丽的时空裂缝。 而后头也不回的准备一头钻进去。 “就是这个时候！” 陈宵体内的肾上腺素在此时瞬间飙升，心脏如同超载的燃油机一般躁动。 【你使用了神通《时骸归潮》！】 【你在这个时空留下了一具遗骸。】 在真·叶浅夏毫无察觉的时刻，陈宵向着她冲了过去。 时间在这一刻好似被拉长了无数倍，飙升的肾上腺素让陈宵此时的大脑运转到了极致。 他留下的遗骸有一个特质，那就是唯有当陈宵去观测时，才会存在。 这个特质，既然对褪色体有效的话，那么对真·叶浅夏来说应该也有效！ 果然，她单纯以为陈宵冲来只是想留下自己，丝毫没有察觉到此时的陈宵……其实正扛着一具与他一模一样的尸体。 她转过身来，自然也见到了陈宵，惯性扬起了她的裙摆。 金色的双眸无有悲喜，她并没有进行阻止，因为他的动作显然根本来不及。 可她却完全没有想到，这份大意会为自己带来怎样的影响。 “走你！” 趁着叶浅夏即将消失在那道时空裂缝之前的瞬间，陈宵猛地将自己没有多少重量的尸体扔进了时空裂缝中，牢牢地黏在了叶浅夏的身上。 “不知道这具遗骸最终会被送往哪个时空。” 另外，这次的时骸归潮又会带来怎样的危险性陈宵也不得而知，这些事已经脱离他的掌控了。 做完这些后，陈宵只觉一股无与伦比的疲惫涌了上来，身躯瞬间爆出一层汗水，浸湿了衣裳。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在最后那个时刻，陈宵恍惚在那飘荡的裙摆间见到了淡粉色的草莓印花和可爱的小蝴蝶结。 果然，她就算性格变化再大，终究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叶浅夏。 蒜鸟蒜鸟，既然如此，自己还是勉为其难地把她也算进去吧。 说自己是不自量力也好，是螳臂当车也罢，陈宵终究是一个踏上了仙道之人。 修仙修仙，一为长生，二为修真。 真？真我也。 “念头通达乃是真我。” 第73章 双修 【本次归潮时间：1秒，技能进入冷却状态！】 【剩余冷却时间：14分钟23秒……】 【当前遗骸所在地点：教学楼3F女厕第一隔间，心魔幻境……】 【发现一具无法定位的遗骸。】 这具无法定位的遗骸，自然就是被陈宵一秒遗弃，随即跟着真·叶浅夏扔进时空裂缝的那一具。 说明它暂时还没有到达一个稳固的时空。 随着陈宵使用时骸归潮的次数的增加，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锚点也就越多。 相当于他插下了三枚真眼，而归潮的冷却时间就相当于传送的CD，待CD转好后即可进行传送。 这也是陈宵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定位真·叶浅夏所在的时空，随后逆向传送到她的世界去！ 究竟能不能帮上忙另说，至少先弄清楚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哪怕到了最后发现自己帮不上忙，陈宵也还能够让林寒霜来兜底。 真·叶浅夏明明和自己熟识的叶浅夏所处时间相距不久，可两人的模样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她身上到处都是女神之力的印记，浑身都散发着恐怖的神性，难以想象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至少陈宵知道，自己见到她这般模样心里并不好受。 滋滋，陈宵头上的荆棘冠冕传来一阵波动。 “孩子们，今日的冥想课程结束了~” 安娜慈祥的声音将各个沉浸在幻觉中的女神信徒们唤醒，陈宵也摘下了自己的荆棘冠冕。 强大的力量差距，让陈宵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实力太过弱小，根本无法达成修行的目的之一“自在逍遥”。 他必须得再寻找更多的方式来提升境界才行，日常修行给的那些经验根本不足以满足陈宵现在的需求！ 可是该怎么做呢？ 陈宵虽然来到野蔷薇已有一段时日，可他也很清楚，自己对整座监狱的探索度恐怕连10%都没到，只是熟悉了每日活动的主要区域罢了。 在系统里被设定为【上等宗门】的野蔷薇，必然还有很多能够开发的地方！ 比如练级的秘境，隐秘的宝库等等。 自己寻找必然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陈宵索性直接询问系统。 “系统，有什么途径能够让我更快的提升实力？” 系统很快就向陈宵列出了诸多方案： 【一、炼器！】 【强大的法器是修行中人的必备之物，拥有高阶法器能令宿主在同阶中立于不败之地，甚至越阶杀敌！】 【二、炼丹！】 【珍奇的丹药亦是修行众人的必备之物，拥有各品类丹药能令宿主全方位超越同阶修士。】 【三、双修！】 【双修乃自然之道，与道侣阴阳交合，共抵天宫，能令宿主修为增长速度大幅提升！】 【四、奇遇！】 【可遇不可求，一朝飞升皆有可能。】 【五、秘境！】 【……】 就当陈宵沉浸在思考中时，星瞳和莉娅向着这边走来。 莉娅十分担忧陈宵的安危，毕竟她可是亲眼见到陈宵会在今日死去，尸体从尸山上滚落。 所以在冥想结束的第一时间就来找陈宵，确认他的安全。 “老……咳，陈宵，你还好吗？”莉娅关心问道。 她的呼唤将陈宵拉回魂来。 魂是回来了，只是他的脑子还始终在思考着如何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见到莉娅的第一眼，他便忽然上前一把抓住莉娅的肩膀。 莉娅一惊，却也没挣脱，只是心跳稍稍有些加速： “陈宵？” “双修……”陈宵喃喃自语。 “什么？” 陈宵的声音很轻，莉娅总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什么奇怪的词汇，她歪头向陈宵确认道： “你刚刚说啥？你要和我做什么……” 陈宵终于是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 他急忙松开手，干笑了两声致歉道： “抱歉，我刚刚在想事情。” 莉娅点了点头，没有深入追究。 她确信自己刚刚听见的词汇似乎是“双修”二字，可这个世界并没有修仙小说，她自然也无法理解其意义。 不知道为何陈宵会说出这两个字，但她还是将其记下，准备让星瞳进行分析一下。 她那具身躯内搭载着超级强大的计算单元，应该能够推演出陈宵这个词汇的含义。 陈宵想了想，在系统给出的那么多个方案里面，抛开双修这个，目前最符合自己要求的，估计就只有炼丹和秘境这两条了。 炼器首先他没有技术，其次在牢房中也没有条件。 奇遇更不用说了。 至于双修，这个看似最简单的捷径，却最为危险。 这里并非系统所处的修仙世界！而是拥有无数强大女神的现代世界！ 双修必须要和能与自己同生共死的道侣进行，而这一整座野蔷薇，他去哪里找这样的存在？ 先不说人家愿不愿意的，自己和女神信徒那啥真的能提升实力吗？ 女神之力真的不会顺着把自己也给感染了吧？或者自己直接被她们当成了炉鼎？ 思来想去，陈宵终究还是决定把双修这个选项暂时压下。 但并不意味着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那么能选的路子，似乎也就只剩下一个：炼丹。 虽然炼丹和炼器十分相似，但两者却有一个最明显的差别——丹药是入口的。 既然是入口的，那必然是可食用的食材！ 陈宵确实不会炼丹，也从没想过要真的去炼丹。 天材地宝或许炼成丹能够发挥最好的药性，但不代表不能直接吃啊！ 巧了不是，野蔷薇尤其在食材这一项上面，下了很大的功夫。 甚至还按照各个监区分了等级，D区的犯人们都是正常的食物，而C区的犯人们就可以享用外界的名贵食材了。 至于B区，他还没见过B区的食物呢。 正好，现在就有两个B区的犯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陈宵又联想起自己平时进食时，系统都会弹出【进食凡米】的提示，越发让他确定野蔷薇应该有所谓的灵米！于是，蒙眼少女在他眼前瞬间就变成了行走的香饽饽！ 察觉到陈宵热烈的视线，莉娅有些遭受不住。 她悄悄后退了半步，壮着胆子问道： “你……你要做什么？” 是准备邀请自己做那什么双修了吗？ 第74章 “张嘴，啊——！” 星瞳双眸望天想了想，答： “哦，我一般都吃机油的。” “……” 行吧，这个自己应该不能吃。 “莉娅呢？” 原来只是问自己这个，并不是想邀请自己双修啊。 莉娅松了口气，总觉得双修这个词汇有点怪怪的呢。 “成为B级的女神使徒之后，我们的身体其实已经可以不用进食了，仅靠女神之力就足以支持任何活动，但通常需要配合注射信仰抑制剂。” 我去，辟谷！ 陈宵心中微惊，看来B级的女神使徒，堪比餐霞饮露的金丹老怪了啊！ “另外，有不少犯人们会保持进食的习惯，野蔷薇也为她们准备了食物。” “同样拥有抑制信仰值增长的效果，但和信仰抑制剂比起来，会差上不少……所以B区的犯人们很少会前往食堂用餐。” 她详细地为陈宵解释了B区犯人们的用餐习惯。 而陈宵，要的就是这个！ 莉娅口中那拥有抑制信仰值增长的食物！ 当然，体验过丹药无敌药效的陈宵自然更想要获得完整的丹药，可现在没有条件，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莉娅，你们如果去食堂的话，也能得到这些抑制信仰的食物吗？” “当然！”莉娅点了点头。 “其实C区的犯人们也能分得，不过她们降低信仰值的压力远比我们小，所以更喜欢把点数用在换取更好吃的食物上。” C区也有？ 意思是说，柳如烟和白若荷她们，其实也能拥有这类型的事物咯？ 那陈宵就不得不向柳如烟表现一下自己身为野蔷薇狱霸的含金量了。 想想倒是也挺合理的，C区的犯人们应当是最矛盾的一类群体，与和常人相差不大的蒙恩者们比起来，她们显然更为特殊。 在野蔷薇以往的历史中，甚至有不少哪怕信仰值降了下去，最后因为无法重新融入常人生活，再一次被治安署抓进野蔷薇的C区犯人。 从某种程度上说，在生命这一概念上，她们已经和普通人不处于同一等阶了。 叶浅夏最喜欢的小说《龙之族》中也描绘了这样的一个人族中的异类种群，它把她们这种情况称之为“血之哀”，用来形容C区犯人们的心态其实非常贴切。 所以陈宵才会见到C区犯人们恣意放荡的姿态，这里才是她们抱团取暖的地方。 “你是想尝尝我们的食物？”星瞳问道。 陈宵点了点头：“嗯，当然，不包括机油。” “那走吧，我和莉娅可以把我们那份给你吃，但相信我，它的味道并不是很好。” 虽然不知道陈宵要这些食物做什么，可反正她们也不吃。 最终三人来到了食堂，治安署在确认了星瞳和莉娅的身份后，将两份餐盘递给了陈宵。 盘中正是莉娅口中那能够抑制信仰增长的食物。 碗里盛着紫色闪着荧光的米，陈宵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但它颗粒十分饱满，并且散发着独特的气味。 就是这颜色看起来不怎么香。 旁边还有一碗同样闪着紫色荧光的汤，除此之外便是两块陈宵认不出来的肉，以及一些奇怪的蔬菜。 两份食物大差不差，陈宵和两人在B区落座。 两人不知道陈宵的真实身份，自然只当他是个普通的蒙恩者，蒙恩者吃这个饭明显有不小的益处，所以莉娅也并不反对。 于是二女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看着陈宵进食。 “……” 被这么盯着陈宵还是第一次，总觉得有些窘迫，可现在为了尽快提升实力，他也顾不上这些了！ 他将汤汁倒进饭里，随即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就往嘴里送去。 陈宵根本没有细细品尝就将其咽下，食物顺着食道进入他的胃部。 说实话并不好吃，还带点淡淡的苦味。 【进食紫竹米，气力上限+10】 【进食紫月灵泉，灵气上限+10】 “！” 随着食材下肚，系统也弹出了新的提示！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用！ 此时他好希望自己的肚子是个炼丹炉，能够自动把这些食材淬炼成丹！ 陈宵眼睛都亮了，二话不说就又夹起一块肉往嘴里送去。 【进食裂地兽肉，气力、灵气上限+5】 爽啊！ 早就特么该想到这一茬的！ 陈宵双眼噙着泪花，二话不说开始消灭起身前的事物来。 他这副狼吞虎咽的样子，给二女看呆了，难道说，这玩意其实很好吃？ 被两人以古怪的眼神盯着，陈宵终于收敛了些许。 他干笑了两声，挠了挠头道： “要不……你俩也吃点？” 莉娅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拘束带，又看了看陈宵。 星瞳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嘴角扬起一个弯弯的弧度，她淡淡开口道。 “你看我们身上都绑着拘束带呢，也没法吃啊，可我们看你吃的那么香，怀疑食堂是不是改了这些食物的口味呢……有点小好奇呢。” 陈宵沉默了片刻，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只能试探地说道： “那要不……我喂你俩吃？” 星瞳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都说了我吃机油的，不过莉娅也很好奇，要不你喂她吃？” 莉娅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意识到星瞳是什么意思是大惊失色： “诶！！！！？” 可心底莫名有些期待怎么办？ 她的视线不断在星瞳和陈宵身上移动。 明明蒙着眼，却依然能够感受到她那慌乱的目光。 陈宵有些骑虎难下，本来就是有求于人，这下他也没法说出拒绝的话啊…… 莉娅坐直了身子，桌下的双脚在不停地互相打架，显然紧张极了。 陈宵取过一双新的筷子，夹起一块裂地兽肉，看向坐在自己正对面的莉娅。 莉娅只觉得自己有点呼吸不上来气了。 她吞了口唾沫，缓缓将身子前倾。 陈宵也趁着这个机会，将筷子往前送去。 歪着身子看热闹的星瞳，给两人配音道： “张嘴，啊——！” 莉娅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到让自己有些耳鸣的程度，身体都有些忍不住的颤抖着。 她缓缓张开檀口： “啊——” 望着她那樱粉色的薄唇，陈宵也不禁吞了口唾沫。 怎么这个扬景看起来这么奇怪呢？ 他将筷子往前一送，总算是将裂地兽肉送进了莉娅的口中。 食堂的灯光照耀下，筷子尖端晶莹闪亮。 莉娅的耳垂已经红透了，下意识地将裂地兽肉嚼吧嚼吧咽下。 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吗？ 好像……真的变好吃了！ 一旁的星瞳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 为了避免她们再让自己投喂，陈宵急忙快速地将剩下的食物也全部消灭。 【进食紫竹米，气力上限+5】 【进食紫月灵泉，灵气上限+5】 【进食裂地兽肉，气力、灵气上限+3】 …… 就在陈宵还在计算自己这次增长了多少经验时，系统忽然弹出了新的提示。 【已成功定位遗骸！】 那具被自己遗弃的遗骸，终于抵达真·叶浅夏所在的时空了！ 第75章 去她的世界！ 果然！真·叶浅夏并没有发现那具遗骸一直跟着她穿越时空。 不过……为何她穿越时空花了那么久？直到现在才确定位置？ 不管了，既然遗骸已经成功定位，那就说明自己随时能够逆向传送到她所在的时空了！ 心中一直念着这件事，陈宵三两下将面前的食物吃净，便和两人告辞。 星瞳看着陈宵匆匆跑走的背影，这才顶了顶身边莉娅的手臂： “喂，你老公走了。” 还沉浸在被陈宵喂食的羞耻甜蜜中的莉娅，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明白，自己瞥见的未来不会改变，陈宵必然有着必须要去那个地方的理由。 “我觉得你并不需要担心他，毕竟你还看见了你们的婚礼不是吗？” 知道好友心情的星瞳如此安慰道。 莉娅点了点头，道理她都晓得，可心底的那份担忧又怎会就此放下呢？ “话说，星瞳。” “嗯？” “双修是什么意思？” “双修？”星瞳的义眼中闪过密集的数据流，“我的资料库中没有这个词汇。” 她体内搭配的超算单元正在帮助莉娅分析这个词汇，以至于她有些发热。 片刻后，她露出有些古怪的神色。 “你确定要听？” “当然要！” “好吧……”星瞳缓缓道，“根据我的推算，这个词汇最有可能的意思是教培。” 莉娅傻了： “什么？” “教培啊，你不懂吗？” 莉娅的脸瞬间就红了，小声骂道： “你就知道瞎说！他怎么……怎么可能会邀请我干这种事！” 说罢，便气鼓鼓地离开了座位，留下懵逼的星瞳独自一人。 “真是的，生什么气啊，问是你问的，真告诉你了又不高兴……再说了，教培有什么不好的，要不是这具身体我早就想试试了。” …… 陈宵回到了自己的牢房，趁着林湫还没回来的时候，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属性。 刚刚进食了B级监区犯人的食物，可是给陈宵刷了不少属性点！ 而且效果显然有些出乎陈宵的意料！ 但仔细想想却也觉得合理，用系统的解释来说，星瞳和莉娅应该是属于金丹期的修士，她们平日里吃的给一个炼气期小修吃，那效果能不好吗？ 这就是大家平时所说的，有钱人指缝里随便漏出来一点，就够底下人吃得饱饱的。 就这她们居然还辟谷！选择扎什么信仰抑制剂！真是暴殄天物！ “难道说，信仰抑制剂就是金丹级别的丹药！” 陈宵忽然心生灵光，按照系统平日里的尿性，自己的这个猜测有很大的可能性啊！ 有机会的话可以搞一支来试试！ “呕……” 忽然，陈宵感觉腹部肌肉一阵痉挛，胃里莫名开始翻涌起来。 绞痛！ 就好像有人拿着电钻将自己的肠子卷了起来一般，剧痛难忍！ “这是……效力上来了？” 也对，不管那些食物再怎么高级，终究是不如系统发布的奖励，不付出一些代价怎么行呢？ 好在这种情况陈宵在前世的修仙小说中见得多了，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情况。 胃里的食物开始消化了！ 额头滚落豆大的汗滴，腹部的剧痛让陈宵不停地吸着冷气。 一股灼热的气旋在胃里升起，向着四肢百骸游去。 陈宵脱光自己的衣物，打开淋浴器，让凉水从头淋下。 指节被他捏的发白，鬓角的咬肌时不时隆起，显然他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 足足半个小时过后，他这才有些虚弱地从淋浴间走出。 “果然高级的食物对现在的我来说，还是有点勉强。” 好在自己依旧是坚持下来了。 【姓名：陈宵】 【境界：炼气四重】 【身份：蔷薇宫入门弟子】 【状态：咒印·炽日印（所属人：林曦），天人交感（剩余时间3天20小时）】 【气力：170/430】 【灵力：200/470】 【魅力：11】 【悟性：128】 “居然提升了不少！或许是我第一次吃的缘故，效果好。” “估计后面食用的次数多了效果会逐渐减弱。” 差点就直接突破到炼气五重了！ 虽然这些食物的效果终究还是不如陈宵先前服用过的丹药，可他却丝毫不觉得可惜。 另外，这些还仅仅只是食材，并没有炼成丹药，如果炼成了丹，或许效力还要更夸张一些！ 但这毕竟是金丹期的食物，要是真的炼成丹药，那陈宵的肉身恐怕根本无法承受它的药力，现在这样虽然有些浪费，却好歹是陈宵能够接受的范围。 难怪说修行需要法、符、宝、丹、身呢，想要真正成为一名强大的修士，五者缺一不可！ 陈宵总算意识到自己在修行之路上还只是小菜鸡，根本没领略到修仙真正的要义。 但没关系，野蔷薇就是他独有的宝藏！ 气力和灵力上限已经快要达到《雷光遁》的要求，唯一卡的进度就是功法的熟练度，陈宵相信，在野蔷薇他依旧能够寻到快速刷经验的方法！ 他休息了片刻缓了缓，终于是让身体恢复了大半。 “这次必须要谨慎小心，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让叶浅夏发现我。” “以收集情报为重！再回来制定对应的策略！” 今日不管如何，他终究是要去到真·叶浅夏的世界的，为了叶浅夏，也为了依恋自己的人机褪色体，更是为了让自己念头通达，否则怕是会滋生心魔。 趁着林湫还没回来，陈宵闭上双眼，开始使用时骸归潮。 整个人再次进入那种身处高维俯瞰低维的视角。 他所参悟的这个时空技能，共有“插眼”和“传送”两个作用，此时他选择的即是传送。 【已锁定处于教学楼空地（18年前）的遗骸，是否归潮？】 “是！” 陈宵毫不犹豫。 当神通被发动的瞬间，他的身形彻底消失在了牢房之中，不再留有一丝痕迹。 陈宵感觉自己像是中了神父的天堂制造，周围的景象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倒退着，时空在他的面前扭曲了。 一眨眼，面前的牢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建造中的钢筋土坯。 又一眨眼，野蔷薇消失了，他来到了覃河的水底！ 他知道自己此时正在不断地穿梭时空，甚至亲眼见证了覃河这个城市，从高楼鳞次栉比的时代回到了十八年前…… 再一眨眼，陈宵见到了一片昏黄中带着几分血红的天穹。 景色不再变化，有雨水打落在他的脸上，冰凉腥臭。 【归潮结束。】 【技能进入冷却状态！】 【冷却时间：2小时59分……】 这是陈宵找到的卡BUG方法。 正常使用时骸归潮，会让技能进入超长时间的冷却，但陈宵这次丢过来的遗骸，分明是已经归潮后的，实际上它和陈宵现在留在女厕的那具已经被使用过的遗骸没有任何区别。 在“插眼”“传送”这两个环节中，省去了“插眼”这个环节，陈宵所传的是他上一次回城前就插下的真眼。 这种方法的好处是能够大幅度缩减技能的冷却，坏处是无法留下遗骸，只能传送到已经存在的遗骸上。 “我到了？” 陈宵自那具被他遗弃，此时正躺在教学楼大门前空地上的遗骸身上爬起。 “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很奇怪。” 将自己的尸体踢到一边，陈宵终于得以好好地观察这个世界。 天空似乎被某种诡异的物质遮盖了，根本见不到太阳，以至于方向感都有些缺失了。 落在身上的暗红色雨水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 雨并不大，却很密，没一会儿就将陈宵淋湿了。 明明是同一栋教学楼，可不知为何，陈宵却觉得它比自己去过的那栋未来时空，数十年无人居住的教学楼还要死气沉沉。 她真的生活在这里吗？ 陈宵心中生出疑问。 虽然很想去寻找叶浅夏的下落，可陈宵很清楚自己此时绝对不能冒险！ “她似乎不在这里……” 雨中的教学楼无比安静，除了淅沥的雨声，陈宵听不见任何动静。 真·叶浅夏毫不掩饰对自己的敌意，要是知道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有很大的可能会真的动手！ 所以自己必须要再三小心谨慎才行！不仅不能去找她，还得尽量躲着她不让她发现！ 她应当是不知自己过来了的，女神信徒的超凡力量又十分专一，他并非没有机会！ 至少也得撑过这三个小时！ 只要撑过技能的冷却时间，那自己就能够用同样的方法归潮回去！ 陈宵缓缓走到教学楼的大门前。 老旧的瓷砖墙上，挂着锈迹斑斑的烫金大字。 金色大字上淌下猩红的液体，显得渗人至极。 【覃河十八高级中学】 “！？” 作为土生土长的覃河人，陈宵在看见这些烫金大字的时候，忽然僵住了。 他的心底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荒诞之感： “覃河不是一直只有十七所中学吗？哪来的第十八中？” 第76章 不存在的第十八中 上面写的很清楚，这座学院似乎被抹除了存在过的痕迹，无法查到任何相关人员的讯息。 不过当时陈宵并没在意，却不曾想原来在自己记事前，覃河的第十八中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第十八中整体还保留着旧时代的风格，陈宵翻过那早已经彻底生锈的自动铁门，进入了校园。 雨下的很密，尚且不知道这些雨水是否对人体会造成影响，还是尽量少淋比较好。 “这里的设施布置，跟我的小学好像……” 陈宵说的并不是原主所念的覃河六中，而是指前世念的小学，那正是由当地的老高中改建的。 这里的种种元素，将陈宵的思绪拉回了幼年时代。 区别不同的是，陈宵面前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密密麻麻散落着无数的纸张。 他弯身捡起一些，将雨水抖落。 2000-2006联邦大考模拟真题-卷A。 语文-下册。 清秀字迹：今天放学后，能在校门口等我吗？我想和你一起回家~ 潦草字迹：可是我是住校的啊！ 清秀字迹：请假，然后跟你家里说今晚住同学家~ …… 大考模拟卷、课本、写满心事的粉色便签…… 这些象征着生动美好中学生活的事物，却随意地遗落在这座无人的校园内。 上面的文字与涂鸦被雨水浸泡太久，墨迹都晕染了开来。 很显然，这座中学也曾有过一群鲜活的青春少年。 忽然间，陈宵眼前的事物一阵闪烁，好像没有信号的老电视机倏地接收到了信号一般，又似中了迪亚波罗的绯红之王。 嗡的一声，他手中那张已经褪了色的便签不知何时从粉色变成了黑色，宛若血迹的鲜红字迹异常醒目，从纸页中渗出腥臭的液体来，几乎就要滴落在手心里。 “尼玛！” 陈宵急忙把手中的便签丢下，一边念叨着“福生无量天尊”，一边默默朝着便签补了一记雷火劫心印。 便签被强大的雷电击中，化为黑灰。 陈宵没想到这里已经混乱成这个样子了，方才恍惚之间他便好像感觉到自己被搬离了原来的世界，如今再看这座教学楼发现果然如此！ 墙壁和门窗上，大面积的“褪色”现象异常醒目。不是陈旧，而是如同被某种存在用橡皮擦狠狠擦过，露出了其后虚无的底色。 和褪色体们如出一辙。 地上密密麻麻的卷子，此时竟然全都消失了！ 陈宵心中清楚，有某种古怪的变化在这座教学楼中发生了。 一股不妙的预感自他的心底升起。 “这里或许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危险！” 陈宵看了一眼自己的冷却时间，还剩余2小时07分钟，都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他也才刚进十八中的大门罢了。 他挑了就近的一间教室准备进去。 倒要看看这里和现实的教学楼，究竟有什么区别！ 教室的房门是老式的，如今已经生锈，陈宵不费一丝力气就将其打开。 而就在这个时刻！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一首熟悉的哀伤歌曲，在陈宵的背后响起。 是谁在唱歌？ “?晚风轻拂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陈宵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个音色，分明是叶浅夏啊！ 他很确定，在自己进入第十八中的时候，绝对没有听见这个歌声！它分明是在世界发生变化之后才出现的！ 也就是说，自己刚刚从没有叶浅夏的世界线，跳跃到了存在叶浅夏的世界线！？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音调不高可陈宵却听得清清楚楚，这意味着叶浅夏此时就在教学楼的某个角落！ 她沉浸在凄哀的歌声中，暂时还没发现自己的存在！ 可陈宵丝毫没有欣赏的念头，他此时的心情就跟见了鬼一样！要知道归潮的冷却时间还有足足两个小时！ “喵的不管了！” 他猛地拉开教室的门，走进教室后将其关上。 背靠着门仔细听了一会，歌声果然小了许多。 “呼……” 陈宵刚松了一口气，视线向着教室内部看去。 心脏在此刻停滞了。 他，后悔了。 后悔自己为何非要走进这间教室！ 在陈宵的视线中，讲台上正在讲课的老师，还有台下正在听课的学生们，此时正齐刷刷地盯着自己，动作完全一致！ 陈宵的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 他发现虽然每个学生都有其外形特征，可他们居然都没有脸！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并非是那种没有五官的无面人，而是五官被某种诡异的马赛克形态的物质给遮蔽了。 陈宵额头开始沁出冷汗。 双方就这么互相对视着，彼此都没有出声。 陈宵干笑了两声，摆了摆手道： “抱歉，打扰你们上课了，请继续。” 这时，无面教师以他根本不存在的嘴，对陈宵发出了呵斥： “迟到了就赶紧坐回位置去！” 陈宵：“是……” 他向着教室后方走去，赫然发现先前坐满了人根本没有任何空位的教室里，竟然多了一张新的课桌椅！ 陈宵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翻开了桌上摆着的课本。 课本上的内容与这些师生一致，全都是马赛克，连一句完整的词句都看不见，只能见一条条扭曲的字符在摇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我们继续上课！” 陈宵自然无心上课，他从抽屉里翻找出除了课本之外的东西，有一支圆珠笔，以及一本作业本。 作业本上终于出现了陈宵能够读懂的文字： 【姓名：张伟】 【学号：20060705】 【班级：二年7班】 这是一个叫做张伟的人的座位！ 但没过多久，陈宵手中的作业本上的字迹，也开始渗出猩红的液体来。 “请问，你为什么要坐在我的位置上？” 忽然，陈宵听见有人在自己身旁对自己发出提问。 他猛然转身，便见一个没有五官的人正站在自己的身边，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响亮了不少： “喂……你为什么要坐在我的位置上？” 第77章 你果然来这里了…… 他的质问声音一出，整个教室的学生们，再一次齐齐看向了陈宵。 他们的眼神，哪怕没有任何敌意，依旧诡异的让陈宵如芒在背。 他急忙起身，解释道： “不好意思，我走错教室了。” 而后匆匆打开门，在师生的目光中离开了教室。 这实在太诡异了，要不是陈宵还能够从真·叶浅夏身上感受到人性的话，他甚至都要以为这里是神堕者信仰崩溃后形成了堕神域呢！ 就和自己当初在教学楼看的第一部神堕者影像中的那片花田一样！ 耳边叶浅夏的歌声还在继续，且比方才还要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这说明她此时正在校内游荡！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获取到的都是接二连三的坏消息…… 陈宵不敢再在教室里多待，生怕自己的举动会引起某些异常，而后将叶浅夏吸引过来！ 但歌声显然正在持续向着自己靠近，自己必须得寻到一个没有异常地方躲起来才行！ “让我想想，如果说现在是上课时间的话！那体育器材室，或者卫生间应该没有人！” 陈宵尽量压低自己的脚步声，向着歌声传来的另一个方向快速前进着。 “看你那么可怜，就陪你玩玩捉迷藏好了。” “如果你十秒钟之内不反对，那就你当鬼哦！” “十……三二一！” “好了你当鬼！” 陈宵按照自己读小学时的经验，很快就发现了那间灰尘格外多的体育器材室！ 器材室的房门并非木制，而是铁皮房门，上方留有一个通风孔。 通风孔的位置正好和陈宵的身高相匹配，他顺着往里看去，见到了同样褪色的运动用具。 “没人！就这里了！” 房门挂着一串老旧锁链，这难不倒陈宵，他将锁链卸下，随即藏进了体育器材室内。 虽然美术室、音乐室大概率也没人，可陈宵不敢赌，以他的经验判断，不管是哪个学校，上体育课的概率应该都是最低的！ 屋内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味，绝大部分运动器材都已经无法使用，干瘪的各种球类哪怕是冲上气也会在短时间内全部漏掉。 陈宵没有办法，只能在这里慢慢地等待着时间流逝，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得到的情报。 目前来看，这座消失的第十八中，分明存在着至少两种时空状态！而叶浅夏就存在于这个更为特殊的时空当中。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她来了！ 靠！自己好不容易离这歌声远了一些，可没想到叶浅夏居然这么快就找到自己这边来了，自己身上难道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吗？ 【时骸归潮冷却时间：1小时06分钟……】 陈宵又确认了一次时间。 “?晚风轻拂笛声残……” 歌声越来越近，几乎就在体育器材室之外！ 啪嗒，啪嗒。 光着脚丫在地上走路的声音十分明显，陈宵知道此时她就在门外。 啪嗒，啪嗒。 叶浅夏的歌声戛然而止，脚步最终还是停留在了体育器材室的门口，两人之间就隔着一堵薄弱的金属门。 甚至……通过那个通气孔，陈宵还能见到叶浅夏的脑袋尖！ 幸亏她长得没自己高！ 否则此时两人应该就已经完成了对视。 她发现自己了！ 陈宵心中冒出这个有些令人绝望的事实，他的呼吸开始加快，经脉中的灵力正在快速运转。 好吧，这扬躲猫猫算你赢了，所以你能放过我吗？ 当然，门外的存在无法听见陈宵的心声。 掌心中雷电与火焰交融窜动，他已经随时准备轰出一记雷火劫心印！ 门把手被缓缓转动，外面的存在即将进来！ 陈宵咬牙，决定先下手为强！ 吱呀，房门被打开！ “雷火劫……” “咦？” 房门被打开，瞬间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来。 陈宵只听嗡的一声，便再次感受到那股似中了绯红之王一般的诡异感。 门外……什么都没有。 只有那连绵不绝一直下的雨。 她好像被留在了另一个时空，而自己回到了这个稍微正常一些的时空。 “安全了……” 陈宵壮着胆子走出门外，果然又见到了那满地的大考模拟真题。 联想起自己看过的档案，那么眼前的这些，估计是大考完的那一天，终于解放的同学们陷入狂欢，从教学楼扔下的。 只是，为何只见得到纸张，他们人又去了哪里？ 为何另一个诡异的时空却又有一群神秘的师生出现？ 他们是否就是叶浅夏的档案中提到的那些师生？ 还有，这两条时间线，是大概每隔一个小时就会跳跃一次吗？ 诸多答案始终困扰着陈宵，但在这个世界，所有的谜题的答案都需要他独自一人去寻找。 “还有一个小时，争取多收集一些信息！” “去找教务处或者办公室！那里应该会存有她的信息！” 争分夺秒的环节，陈宵不敢有任何耽误，冲出了门去寻找教务处和老师们的办公室。 既然确认了这个时间线没有什么危险，那自己完全可以大胆一些！ 陈宵的动作很快，不出二十分钟，他就在教学楼的拐角，发现了办公室。 好在大考完后疯狂的学生们没有把办公室也攻下来，这里的资料与文件保存都比较完整。 只是数量实在有些多，想要从中精准寻到叶浅夏的资料，属实是有些困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在半小时后，陈宵找到了叶浅夏的资料！ 【姓名：叶浅夏】 【年龄：18】 【班级：三年2班】 【入学时间：2005年9月1日】 除了一些基础信息之外，剩下的便是她平日里的考试成绩，另外还找到了张伟的信息。 “三年二班……” 那是她的教室……在那里，自己是否能找到她留下的某些东西呢？ 陈宵从资料中翻出三年二班的那份，随即冲出门，赶往三年二班所在的教室。 只是在奔跑的路上，他再次听见嗡的一声。 他的脚步一顿，余光瞥向楼道的教室内，方才还无人的教室内，瞬间座无虚席。 真是诡异至极！ 耳边再度传来叶浅夏越来越近的凄哀歌声。 陈宵咬了咬牙，看了一眼自己的冷却时间，还剩3分钟不到…… “喵的，拼一把！” 他没有停下，三步并成两步跃上楼梯，冲上三楼。 看见了！三年二班的教室，就在三楼最里侧！那里他再熟悉不过了！ “找到了……” “找到了~” 陈宵心中一喜！脱口而出。 可神色却瞬间僵住。 刚刚那句，好像不是自己说的！ 但声音他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你果然来这里了……” 第78章 世界颠倒 身着白色碎花连衣裙的真·叶浅夏出现在楼道外的半空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陈宵。 其实陈宵很想跟她说，穿了裙子就不要总是站在高处…… 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也没必要了。 似血水一般的雨滴肆无忌惮地飘落在她身上，很快就将她的全身打湿。 本就单薄的连衣裙湿漉漉地黏在她的身上，透着浅色草莓印花的内衣轮廓，将少女青涩的躯体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心魔幻境时，陈宵可是不止一次见过叶浅夏动用时空之力将欺近身的攻击化解，按理说这些雨水根本不可能沾身才对，但她并没有这么做，任由自己暴露在血雨中。 她指定是有什么癖好。 真·叶浅夏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最初见到陈宵时，她脸上肃杀之意正浓，可现在看向陈宵的表情却又变得有些悲伤。 “看来你也被祂诅咒了。” 她并不知晓陈宵是参悟得来的时空神通，只以为他与自己一样，得到了那尊女神的瞥视。 可怜，同情？她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可能只是因为有相同境遇而产生的一缕惺惺相惜吧……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使得真·叶浅夏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动手杀了陈宵。 她踏空而行，每移一步，白皙的足下便会生成一道时空裂缝。 “为何你如此执迷不悟？” “这里的时空交错是有间隔的，刚刚你躲在体育仓库逃过一劫，没选择离开还偏偏过来寻死……” “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冷汗从陈宵的额角落下，他神色肃穆。 在心里一分一秒地读着技能的冷却时间。 虽然真·叶浅夏并不掩饰对自己的杀意，可真想杀的话，她应该早就动手了！ 陈宵知道，她之所以犹豫，不过是因为需要顾及到自己熟识的叶浅夏以及那些个褪色体的情绪，说不定正是因为她们冥冥之中影响了她，才让她始终只是嘴上说说。 但不管怎么说，她们虽然是同一人，可终究还是不同的个体。 一旦自己突破了她的底线，那么最终依旧难逃被她杀死的结局。 真·叶浅夏缓缓靠近，并对陈宵抬起了手：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已经说过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自大的家伙，我最讨厌像你这种根本什么都不明白，就说着想要拯救什么的蠢货。” 她这句话分明是以狠厉的姿态说出，可陈宵却是在她的脸色中读出了几分哀怨与嫉妒。 “……” 她又是在嫉妒谁？ 面对真·叶浅夏的诘问，陈宵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因为此时的他不管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她不会听，也不会信。 真正能够让她改变想法的，只有自己的行动。 “我这完全就是在作死啊……” 陈宵又如何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在刀尖上跳舞？那颗高速跳动的心脏已经证明了一切。 面对这样一位女神圣徒，他随时可能会被其彻底留在这个时空。 用系统的话来说，那便是炼气期小修对掏元婴期老怪！ 但……作为一个守信的男人，他更不希望自己畏畏缩缩，什么都不做。 【时骸归潮剩余冷却时间：0分29秒58……】 终于，在陈宵以沉默的方式拖延了片刻时间后，时骸归潮的冷却也转到了仅剩最后半分钟。 而这半分钟，即是陈宵给自己预留的操作余地。 来都来了！哪能一点收获都不带回去？ 只要时骸归潮冷却结束，那自己就随时能够回归现实世界，就算她拥有无比强大的时空之力，系统的优先级也永远在她之上！ 这即是陈宵敢施行如此计划的底气！ 滋滋。 陈宵在掌心积蓄起雷电。 “你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跟着你回来的吗？”他硬着头皮，对真·叶浅夏露出自信的笑容。 “嗯？”后者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他给出的答案，会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吗？ “掌心雷！” 就在她愣神的瞬间，陈宵猛然从掌心迸发出恐怖的雷霆。 在这昏黄的天色下，将整座教学楼都照亮了！ 随着陈宵境界的提升，他的掌心雷已经完全不像先前那般细小，而是变得粗壮又威猛。 不管最终的破坏力如何，至少用来唬人很不错。 陈宵放完这记大灯泡之术，就立马撒腿就跑。 一边回头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 “这雷火劫心印感觉可以开发成千鸟雷切啊！” 而还在等着陈宵回答问题的真·叶浅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被唬住了。 她伸手遮挡了一下雷光，等回过神来时，便见陈宵已经跑进三年二班的教室了！ 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满腔的杀意越发浓烈。 “你……真的让我有点生气了！” 真·叶浅夏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忍让，可他依旧三番两次触碰自己的底线。 时空一阵波动，下一秒，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 …… 数秒前。 “这是……日记本？” “还有这个，是……同学录！” “拿走！” 这间教室显然对叶浅夏意义非凡，所以并没有陈宵见过的那些伪人师生，一切似乎都保留着原本的样子。 叶浅夏的座位陈宵再熟悉不过，他冲上前，在满桌的课本之间，找到了一个淡粉色的日记本，以及一本在十八年前十分流行的同学录。 然而……手中的日记本和同学录，竟在他的面前飘了起来！直直向着天花板飞去！ 陈宵伸手欲抓住，赫然发现自己居然也在飞！ “不对！” 不是自己在飞！这是……重力！ 陈宵将日记本和同学录抓住，想要塞进口袋，可囚服根本没有口袋！ 他只能一狠心，将裤腰一拉，将其塞了进去。 除了他之外，所有的课桌椅课本卷子也都飞了起来，陈宵眼看着自己就要撞上天花板，他急忙弓起身子。 啪，似有人打了个响指，陈宵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颠倒的世界重新回正，而他却出现在了教学楼前空地的百米高空上。 并随着雨水一并向着地面坠去！ 第79章 死去 陈宵身子一阵失重之后，渐渐加速朝着地面坠去。 眼看着还有不到十米就要撞到地面时，陈宵正准备试试看能不能用雷火劫心印的反冲力抵消一些伤害时，忽然自己的腹部传来一阵巨力。 咚！ 陈宵被某个东西带着，直直撞在了篮球扬中的篮板上。 十八年前的中学还没有那么富裕，因此篮球架的篮板也是木制的。 而陈宵此时，就正正好好被什么东西钉在了篮板上。 随即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腹部传来。 陈宵咳出一口血，双瞳微微收缩，呆呆向着自己的腹部看去。 那里没有别的，只有一把平日里老师们用来抽学生手掌心的木制戒尺。 戒尺穿透了他藏在腹部的日记本和同学录，并洞穿了他的身体，最终将他牢牢钉死在了篮板上。 痛…… 陈宵何时体验过这种？剧痛让他的呼吸变得无比急促。 大量的肾上腺素分泌，刺激着他的大脑，竟是让他生生忍着疼痛保持了清醒。 不远处的前方，真·叶浅夏的身形缓缓出现。 她没再看陈宵，而是微微低着头，如陈宵第一次见到的那些褪色体。 她的手里紧紧拿着圆珠笔、圆规、剪刀等等各种文具，依旧任由血雨淋在身上，看起来颇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可陈宵哪有心情欣赏，他很清楚，自己腹部的戒尺绝对是她的手笔！ “你……既然那么想知道真相。” “那就让你看看吧……” 真·叶浅夏低沉着声音，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随后，教学楼中所有的教室门，在这一刻被打开了。 里面那些没有五官的师生们，动作整齐地从教室里走了出来，看向被钉死在篮板上的陈宵。 “嗬嗬……” 陈宵忍着剧痛，睁开眼睛向四周看去。 血雨有些干扰视线，奈何师生们的数量极多，并不影响陈宵所见到的光景。 “她想要做什么？” 陈宵强撑着自己的精神，视线移向叶浅夏。 她抬起了头，脸上却毫无表情，双眸无神没有任何光彩。 她拿着圆规，轻轻往前一送。 噗嗤。 陈宵的腹部又被圆规给捅穿，流出大量鲜血。 “嘶……” 陈宵深吸了一口冷气，压抑着发痒的喉咙没喊出声。 那些没有五官的师生们下了楼，跟着叶浅夏的脚步，渐渐向着陈宵这边汇聚而来。 终于，陈宵意识到自进入十八中起就一直萦绕在心头的违和感来自哪里了。 正是这些师生！ 虽然它们在进行着名为“上课”的活动，可它们好似麻木的机器一般，只会机械地重复着“上课”该有的行为。 不！准确的说，它们更像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至于操控它们的是谁，那还用猜吗？ 自然是那踏空缓缓朝着自己走来的真·叶浅夏！ 她来到陈宵的面前，伸出手指从陈宵的腹部挑起一抹鲜血。 而后指尖抹过陈宵的脸，在他脸上画出一道凄惨的血迹。 她单手捧着陈宵的脸颊。 “你永远不会懂的，我所面临的绝望。” 陈宵的视线落在身下的那些师生们身上。 它们聚集在篮球架下，紧紧抓住陈宵的裤腿。 “咳……” 伤口被撕扯，陈宵瞬间咳出一口鲜血。 嗡！ 忽然间，陈宵眼前的所有景象闪烁了一下。 真·叶浅夏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而那些聚集在自己下方的师生们，竟然全都变了模样！ “怎么会这样……？” 陈宵瞳孔骤然收缩，神色难以置信。 那些师生们不是别人，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褪色体们！ 但……她们却又和陈宵所认识的褪色体们不同，她们没有任何生机，反而是和被陈宵遗弃的遗骸别无二致。 她们没有扒拉陈宵，而是一具一具堆积在篮球架下，好似被什么人特意丢弃在这里一般。 雨水淋在她们身上，向外淌出红黑色的液体。 整个景象显得诡异又渗人。 嗡！ 这就是她所说，自己根本不会懂的“绝望”吗？ 又是一个闪烁，陈宵再次见到了她，以及那些正试图顺着自己裤腿向上爬的无面师生们。 恍惚间，它们那没有任何五官的脸，在陈宵的眼中竟然缓缓与褪色体们对应了起来。 轰隆！一道落雷响起，照亮了昏暗的四周。 这个瞬间，陈宵好像看见了无数个褪色体，在顺着自己的裤腿，向着自己身上爬来。 “咳！” 他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真·叶浅夏没有躲避，任由其吐在自己的锁骨凹槽处。 她只是保持着那面无表情的神色冷淡道： “去死吧。” 随后，将手里的圆珠笔，狠狠插进了陈宵的心脏。 【时骸归潮已经冷却完毕！】 【是否使用时骸归潮？】 “是……” 在疼痛侵蚀大脑的意识之前，陈宵施放了自己的时空神通时骸归潮。 【你使用了神通时骸归潮！】 【你在这个时空留下了一具遗骸。】 【已定位遗骸：教学楼女厕隔间，是否进行归潮？】 “是……” 【正在归潮……】 陈宵的意识瞬间脱离了肉身。 意识缓缓飘向空中，他以一种奇妙的视角见证了自己的“死亡”。 那些个错乱的时空似乎叠加在了一起。 上一秒，见到的还是无面师生，下一秒，就变成了褪色体。 “原来……莉娅所说的尸山，是这个啊？” 陈宵忽然想起了莉娅的“预言”。 自己会在一个绝望的时刻死去，尸体从尸山上滚落。 描绘的不正是眼前的景象吗？ 一具又一具死去的褪色体叠在被钉死的自己身下，而那具被自己遗弃的遗骸，正从她们身上缓缓滚落。 雨水冲刷着一切，昏暗的世界显得那么萧瑟肃杀。 陈宵的意识缓缓离开了这个世界，周围的景色在快速发生变化。 这一次陈宵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感觉自己回到了现实。 【归潮结束。】 【本次归潮时间：13分钟20秒……】 【时骸归潮进入冷却状态！】 【剩余冷却时间：7天23小时59秒……】 归潮整整花费了十三分钟吗？竟然要这么久…… 陈宵睁开眼，见到了熟悉的女厕隔间。 回来了…… 他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里鲜血淋漓，囚服已经污了一大片。 掀起自己的衣服，陈宵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日记本，还有同学录！虽然被戒尺洞穿又被自己的鲜血弄脏，但好歹还在！ 第80章 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陈宵将日记本和同学录收好，一边吐槽着“还得是上个时代的老女人，竟然还写日记……”一边捂着腹部打开隔间的门。 正巧就碰见了两个守在门口的褪色体。 三人，大眼瞪小眼。 并不是最喜欢黏在陈宵身边的人机褪色体，却也是被陈宵准许进入梦中空间的两个。 从她们表现出的样子来看，姑且叫做脸红褪色体和三无褪色体吧。 当然，她这个三无并非是和那些，未来的人性已经几乎流干的褪色体一样，她和其他几位褪色体一样都拥有丰富的情感，只是很少用生动的表情展现出来。 但偶尔见到她脸上那别扭的表情时，反而会觉得特别可爱。 就比如现在，本来三无的她低头看见陈宵血淋淋的腹部以及他苍白的脸色，下巴一皱，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至少她旁边那个已经哇哇哭起来了。 两个褪色体的动静很快就引发了连锁反应，不一会就又有好些个跑了过来把女厕围了个水泄不通。 知道的明白她们是在关心陈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进行校园霸凌呢。 比起在真·叶浅夏所在时空看见的那些褪色体的尸体，陈宵觉得眼前的她们可爱多了。 人机褪色体努力从一群褪色体中挤了出来，她颤着双手轻抚陈宵的伤口，脸上的表情虽然很坚强，但大颗大颗滚落的眼泪却出卖了她。 “伤……我……救……” 她急的结结巴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宵知道她很想帮自己，想安慰安慰她。 奈何……身上的血还在一直流，再不做处理怕是要噶了。 “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陈宵颤抖着发紫的嘴唇，按下了手环上的特殊按钮。 这是给陈宵特制的手环，能够越过治安官系统直接联系到典狱长办公室！ 陈宵在那个世界待了整整三个小时，天早就黑了，就连好几天没怎么睡的劳模林寒霜也马上准备回住所休息。 却没想到接到了自她当上典狱长以来最特殊的一道通讯。 阿莱尔一惊： “典狱长大人，是陈宵的通讯！” “接。” 给陈宵太多的特权也不好，不然像现在这样，他什么时候消失了三个小时林寒霜都不知道。 接通之后，对面传来陈宵虚弱的声音： “林典狱……救我……” 阿莱尔捂住通讯器，在那么一个短暂的瞬间犹豫要不要让他噶了算了。 但她也只是心里恶趣味的想想罢了。 “你在哪？你不在牢房吗？” “我在矫正四课教学楼……2楼右手边女厕里。” “你在女厕干什么？” “你！”陈宵气急，真想钻进手环里顺着信号给阿莱尔一拳。 但这一下扯动伤口，哇的一声让他吐出一口鲜血。 听见通讯里传来异样的声音，阿莱尔终于是紧张了起来： “你在原地等着，我们马上就到！” 她急忙转头向林寒霜汇报： “典狱长大人，陈宵他……咦，人呢？” 却发现林寒霜早就没在办公室里，屋子里不知何时已经只剩了自己一个。 嘎~！ 外面传来一声夜鸦的叫声。 一股阴风吹过，阿莱尔忽然打了个冷颤。 昏暗的办公室，漆黑的楼道，外加通讯器里时不时传来“嗬嗬……”的喘息声，阿莱尔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知道，她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黑，因为总觉得有鬼。 双腿猛地夹紧又松开，阿莱尔放下通讯器，猛地冲进楼道里，同时大喊道： “典狱长大人等等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林寒霜早在听见陈宵报了地址时就已经离开了，以她的速度，还没出半分钟就出现在了教学楼的楼下。 察觉到林寒霜的气息，褪色体们纷纷向着门外看去。 还没等陈宵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林寒霜已经出现在了女厕的门外。 她一眼就看见了瘫倒在地上的陈宵，以及他腹部的伤口，还有流向门口的大片血迹。 林寒霜皱了皱眉，她自然也见到了在陈宵身边围成一圈的褪色体们。 她可不知道叶浅夏以及褪色体们是怎样的性格，至少在她眼里看来，就是她们将陈宵堵在了女厕并打伤了他。 如此想着，她身上那股恐怖的气息骤然爆发。 一些个性格懦弱的褪色体被骇得退了几步，却又咬牙往前站了出来，而有几个性情比较暴躁的，甚至都开启棘背龙的姿态并朝她哈气了。 在她们看来，林寒霜此时爆发气息是想趁着陈宵伤重来伤害他的！ 林寒霜长得十分高大，而褪色体们身材娇小，以至于她们那么多人在林寒霜面前依旧显得十分势弱。 颇有一群小猫儿对峙大白虎的既视感。 “让开！”林寒霜冷声呵斥。 可她们的态度很明确，寸步不让。 眼见一场争斗就要爆发，陈宵这才以虚弱的老爹声音嘶哑道： “你们不要打架……” 在这里打赢了也没金坷垃分的。 不如先救救我！ 有陈宵的命令，褪色体们这才收敛了些许敌意，她们向两侧分开了一条道，让林寒霜能够进去。 唯独人机褪色体坚定地拦在陈宵的面前，抬起头高高仰视林寒霜的脸。 林寒霜与她对视，竟是从这个十八年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叶浅夏”身上，见到了寸步不让的决心，明明她在害怕自己！ 这就是陈宵这些日子里忙活的成果吗？ 说实话，有些了不得。 这个小男人有点手段啊！ 女厕的灯光打在林寒霜身上，两座高山般的影子便落在了人机褪色体的身上。 后者坚定的小脸瞬间变得呆滞了。 这是人间之物吗？ “让她来救我，不然我就要死了……” 陈宵无奈，只能强撑着力气命令人机褪色体让开。 后者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被林寒霜伸手轻轻扒拉到身后去了。 林寒霜蹲下身，掀开陈宵的上衣。 一道触目惊心的恐怖伤口出现在她的面前。 “……” “怎么搞成这样的？” 陈宵默默将那一节从伤口流出的肠子塞回去，然后脑袋一歪嘎嘣一下昏死了过去。 第81章 他伤得很重，需要立即送医 “典狱长大人！” 阿莱尔气喘吁吁地赶来，见到林寒霜的背影正欣喜着，便被一群面色不善的褪色体吓了一跳。 真诡异，她们不该是各自好好地待在教室里吗？ 她小心翼翼地避过那些褪色体，来到女厕，却不想便见到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场面！ 下巴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自己最敬爱的典狱长！竟然！把那个自己最讨厌的男人！以自己最羡慕的公主抱的姿势给抱在了怀里！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刚被典狱长收养时，才被她这么抱过。 后来长大了一些想求她抱，她也只是以要独立的借口拒绝自己。 一瞬间，一股委屈之情涌入胸腔。 要知道典狱长大人可是有很重的洁癖的！ 林寒霜抱起陈宵，自然便不可避免地沾染上血污，她皱了皱眉，却也仅此而已。 “阿莱尔，来的正好，替我联系医务部的值班医生。” “他伤得很重，需要立即送医。” 在他昏死过去后，林寒霜以雷电之力烧糊了他的伤口，勉强算是止住了血。 阿莱尔取出通讯仪，照着林寒霜的吩咐联系到了医务部的医生。 随后便听见啪的一声，自己的典狱长大人又像闪电一样消失在原地了…… “真是的又留我一个人！”阿莱尔气得跺脚。 但很快，她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神色僵在了原地。 随后机械地缓缓转过脑袋，向着身后看去。 昏暗的光线之下，成群的褪色体，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看！ 对于第一次见到这些褪色体的她来说，这个场面不亚于她看见最恐怖的惊悚电影。 “！！” 双腿又是一紧，她差点软倒在地上。 总觉得漏出来了一点。 …… …… 不知昏睡了多久，陈宵终于醒来。 入眼是洁白的天花板，耳边是规律性滴滴作响的仪器声，一扭头便见到自己身上插着的各种管线，连着大大的吊瓶。 以及一个正坐在床边削苹果的林湫。 她削苹果的手法很好，皮一点儿都没断，一圈圈缠在她的手指上。 “林湫？” “嗯！？”林湫一惊，随后面色一喜：“你醒了？” “我昏迷了多久？” “嗯……两天吧。” 陈宵唤出自己的系统，上面显示剩余冷却时间为：5天14小时23分56秒…… 睡了得有整整30多个小时…… 他掀开自己的被子，发现腹部已经缠满了绷带，伤口处还隐隐作痛，但比起当时已经好受太多了。 “你知道了，你真是吓死我了。” “医生说你的腹部被东西捅穿了，伤到了内脏，还好你是蒙恩者，换成普通人早就死了。” “中途还有一个蒙眼的女孩，以及一个机器人？来看望你，见到你没事后就回去了。” 陈宵没有回答，抬头看着吊瓶滴水。 林湫将削好的苹果切块，给每一块都插好牙签，递给陈宵。 “诺。” 陈宵一直不太喜欢吃这种无聊的水果，但既然她削的那么认真，那就勉为其难吃几块。 许久没吃，还挺好吃的。 于是多吃了几块。 见陈宵吃了，林湫便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 而后将缠在手指的苹果皮送入口中，似兔子一般啃噬起来。 陈宵向着她看去，后者愣了半天，才终于脸颊微红地说道： “不能浪费嘛……” 陈宵将手中的盘子递了回去，一边说道： “我吃不下了。” “啊……” 林湫露出遗憾的神色。 “你真的吃不下了？” “嗯。” “好吧……不能浪费。” 于是她将剩下的苹果块吃掉。 陈宵心里念着自己的日记本和同学录，有些出神，林湫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于是便对他说道： “你的那两本东西，我帮你清理了一下，放在你床垫下面了。” “你记得回去拿。” 陈宵忽然注意到，她的说话方式有了一点变化。 什么叫让自己记得回去拿？ “你今天没参加矫正课，是因为要出狱了？” 林湫很吃惊，不知道陈宵是怎么猜到的。 她点了点头： “嗯，我今天测过了，信仰值已经降到了150点以下，出狱申请也已经提交了。” “治安官说通过的概率很大，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三四天就能出狱了！” 明明出狱是一件开心的事，可不知为何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的伤感。 陈宵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见他有些兴致不高的样子，林湫神神秘秘道： “不过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要听吗？” 陈宵提起精神，问道： “什么？” “典狱长说，正好你这些天需要静养，而且过几天还要出狱一趟办事，所以决定让你送我出狱。”林湫俏皮笑道，“怎么样，没想到吧？” 陈宵忽然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当时林寒霜说过，半个月后要让代表野蔷薇去慰问那个神堕而死的远房堂妹来着。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时间了。 好像自己也没有别的选择，正如林湫所说，自己现在是个伤号。 至于叶浅夏的事，怕是得等自己伤好之后再继续进行了，而且在已经被真·叶浅夏发现的情况下，再次去到那个时空，危险系数将会翻无数倍！ “必须得谨慎行事，徐徐图之。”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个元婴期的副本难度，又怎么能是这么简单就攻略的？ “对了林湫，你能帮我把那两本东西拿来吗？” “好，你等着。” 他相信林湫的人品，她肯定不会偷看里面的内容。 虽然里面应该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了。 二十分钟后，林湫拿着日记本和同学录回来了。 上面的血污被她擦拭的很干净，不过里面的纸页还是染了血。 以及那个被洞穿的缺口，显得有些狰狞。 “是他们救了你？”林湫比了比那个缺口。 “算是。” “那可得好好谢谢它们。” 她将日记本和同学录放在陈宵的面前，随后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了病房，把时间留给陈宵一人。 陈宵龇牙咧嘴地撑起身子靠在床上，将同学录翻开。 这种老式的同学录，有点像陈宵前世的简历，上面会有各种东西需要填空，并且角落里还会贴有大头贴。 比如【我们的关系：】【称呼我为：】【我对你的称呼：】 当然，最重要的是同学录背面的寄语，那才是最能勾起回忆的。 翻开的第一页，是一个胖乎乎的可爱女生。 虽然血污脏了字迹，好在没染上那些大头贴。 【我的名字：王雅】 【我们的关系：母女】 【称呼我为：妈妈！】 【浅夏女鹅最可爱！——by雅雅妈妈！】 【可惜等上了大学，妈妈就没办法做好吃的给女鹅了，哭哭……】 第二页，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文雅女生。 【我的名字：关欣】 【我们的关系：姐妹】 【称呼我为：欣欣】 【拜托了浅夏，请你以后也要当我的人体模特！我画的真的是正经画，不骗你！】 …… 陈宵将同学录合上，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以沉重的心情翻开日记本。 这次没有从第一页开始翻，而是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从尾到头去看。 【2007年6月13日，天气晴^_^】 【终于毕业啦！明天就要回校开毕业典礼咯！】 【毕业之后，班里好多人都不装了，居然成双成对地在老师面前秀恩爱！不知道秀恩爱死得快吗？】 【不对不对，欣欣好像也被表白了，我不诅咒欣欣。】 【怎么没人给我表白？】 【希望喜欢我的人能和我有一样的品味，看一样的书，听一样的周伦伦，必须喜欢吃雅雅做得美食但不许喜欢欣欣的画。】 【嘿嘿，我买了一件超级好看的白色连衣裙！明天穿出去不知道又会迷倒谁~】 【好期待呀！】 【但是又好难过……】 第82章 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孩 “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毕业生。” 原来，她身上那件白色的碎花连衣裙，是为了在毕业典礼上穿。 通过她日记本里写下的文字，陈宵能感受到一位花季少女对毕业典礼的伤感与期待。 顺着向前翻了翻，里面有记着对自己体重涨得太快的吐槽，觉得自己身材不好的忧愁，怎么还不放假的怨愤……写在日记本里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一场周伦伦的演唱会…… 在成为女神圣徒之前，她就是个平凡的高三女孩，有着这个年纪所有该有的喜悦与苦恼。 按照时间线来看，叶浅夏身上的悲剧，就发生在她写下这则日记的第二天。 短短的一天时间，美好的校园生活便成了梦中泡影。 她不过是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少女，如何经受得起这样的打击？ 陈宵无法从日记上得知毕业典礼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姑且还是明白了她为何会变成那样。 虽然她差点将自己杀死，但陈宵并没有半点记恨。 将日记本合上，陈宵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还是不要继续看了，免得心里一直惦记……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先养好伤。 所幸修行之后体质大大增强，不然腹部被洞穿的那一刻起，陈宵应该就已经臭在那个世界再也回不来了。 “陈宵。” 林湫打开了门，眼尖的陈宵见到了她身后正跟着方澄医生。 “方医生？” “听说你受伤了，正好我要离开野蔷薇了，顺道来看看你。”方澄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来到陈宵的床边坐下。 只是见到他缠满绷带的腹部时，脸上的微笑还是消失了。 “可惜我只是心理医生。” 她轻叹了口气。 “别这么说吗方医生，其实我的精神伤得更重，更需要治疗，不然就留下心理阴影了呢。” “你就贫吧。” 方澄被陈宵逗笑。 见到他还能贫嘴，就知道他没啥大碍，于是便起身准备离去。 “好好养伤……对了，过几天林寒霜不是准备派你出狱吗，到时候我会跟你一起去，你要是真需要治疗，到时候我就好好给你瞧瞧病根~” 方医生给了陈宵一个wink后，离开了病房。 林湫一边望着方澄的背影，一边惊叹道： “陈宵，你竟然连方医生都认识呢？” “怎么了，她很出名吗？” “当然了！她是极少能够帮助女神信徒扭转神堕过程的存在！” 林湫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 “哪怕是外面的不法分子，都不敢随意对她动手呢！简单的说，她可是通吃黑白两道的狠角色！” 这么厉害！ 陈宵一惊，没想到方澄医生竟然还有这种身份！ 但仔细想想又理解了，就和白若荷一样，当时几乎快要神堕化的她，正是在方澄的帮助下恢复正常的，这份力量必然会受到任何女神信徒的拥护。 果然，她这个级别的药师不管到哪个宗门都会得到极大的礼遇啊！ 正想着白若荷，她便也出现在了病房门前。 她毕竟还是犯人的身份，无法自由行动，所以是递交了申请才得以来探望自己这个小粉丝的。 毕竟陈宵也去探望过她，虽然她当时没有意识，但她一直记着这个情。 她是C级的犯人，在野蔷薇拥有一定的权限，因此她带了一些滋补的食物过来，相比之下林湫削的苹果就显得十分寒酸了。 林湫在一旁挠挠头，看着两人在那聊天，不一会儿白若荷就被逗得捂嘴轻笑。 她实在不理解，陈宵不是和自己一个牢房的犯人吗，他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多人？ 难道就因为他是监狱里唯一一个男人，而且还长得挺帅吗？ 白若荷离开了，林湫小心翼翼凑近过来。 “你俩聊什么呢？” “聊她以前唱过的歌拍过的戏，顺便拜托她继续帮我留食物。” 陈宵所指的食物，是类似上次吃的裂地兽肉这种，C级犯人们能够分得的那部分，也就是筑基期的食材。 “你好像认识很多……嗯，好看的女生呢。”林湫下意识地感叹了一句。 这是她目击如此多前来探望的人之后，最直观的感受。 “你是在变相夸自己吗？”陈宵吐槽道。 林湫闻言嘿嘿一笑，也不否认。 …… 陈宵的伤势不轻，为了避免扯到伤口，他短时间内无法下床，但又不想耽误修行，只能让林寒霜送了不少有关女神的资料来，并顺便吸收白若荷日常送来的食物。 莉娅她们是B级犯人，没办法经常出来，却也会将各自的份额送给陈宵。 再加上所剩无几的天人交感的加持，使得陈宵虽然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但境界居然得到了增长。 从炼气四重顺利突破到了炼气五重。 【姓名：陈宵】 【境界：炼气五重】 【身份：蔷薇宫入门弟子】 【状态：咒印·炽日印（所属人：林曦），腹部受伤】 【气力：510/510】 【灵力：550/550】 【魅力：11】 【悟性：130】 属性已经是彻底达到了《雷光遁》的需求，而陈宵也终于在林湫准许出狱的前两天，能够下床了。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短板，因此准备专攻这个方向修行一下。 有麻烦总之就是找林寒霜，有了心魔幻境的经验，陈宵很清楚如何去刷自己对九霄玄雷诀的熟练度。 一句话：被雷劈。 心魔幻境终究只是心魔幻境，哪怕体验再怎么真实，对陈宵来说终究是属于颅内高潮，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真要想增长经验，还得是亲自上阵才行。 其实如果林寒霜能够亲手拿鞭子并使用雷电之力抽自己是最好的，但陈宵觉得她一鞭子下来自己可能会死，想想还是算了。 面对陈宵提出想要试试电刑椅的想法，林寒霜感到十分惊讶。 她有些后悔让方澄离开了，真该看看他脑子有没有坏掉。 可陈宵总不能说自己只是想被电吧，他能够想到监狱里带电的，除了电棍，犯人们偷藏的小玩具，那不就只剩下电刑椅了吗？ 林寒霜以一种很是嫌弃的眼神望着陈宵，一向无所不能的她此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反倒是她身边的阿莱尔眼前一亮，伸出食指，微张着嘴，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妙处。 “规诫室！” 第83章 奖励绝学《雷光遁》 是的，这个规诫室正是差点把柳如烟折磨疯掉的那个。 阿莱尔对陈宵解释道，规诫室是由林寒霜的女神力量改建而来，充斥着霸道的雷霆之力。 “雷霆之力？” “区区雷霆会把一位C级的犯人整成那样？她好像才关了三天时间才对啊。” 陈宵回想起柳如烟前倨后恭的姿态，规诫室分明已经是在她的心中留下了长足的心理阴影。 阿莱尔没有说，他也不知道，真正给柳如烟这些犯人留下阴影，让她们不敢再违反监狱法则的，从来不是里面的“雷霆”，而是“林寒霜的雷霆”。 …… “你确定你要去规诫室？”阿莱尔带着陈宵已经来到了规诫室的门口，以疑问的口气再向陈宵确认了一遍。 毕竟，她当林寒霜助理这么些年来，还是头一次听见这样奇怪到有些变态的要求。 要知道，其他犯人们可都是对规诫室避如蛇蝎！ 【你来到了雷法练功房，在这里练习雷法神通，或许能有事半功倍之效！】 然而，还在阿莱尔质疑时，系统就已经弹出了提示，对规诫室定了性。 她又怎知，她人眼中恐怖的规诫室对此时的陈宵来说如若至宝呢？ “别说那么多了！” 陈宵脱下上衣，就朝着漆黑的规诫室走了进去。 前世看京哥被电的那么爽，他早就想试试了。 阿莱尔呆呆地看着陈宵的背影，心想他的脑子恐怕真的坏了。 是那些叫做叶浅夏的鬼魂们干的吗？真是太恐怖了…… 规诫室的房门被阿莱尔关上，一个操作台缓缓在她的面前升起。 操作台上，除了复杂的各类界面之外，最显眼的即是一个红色的按钮。 只要按下这个按钮，林寒霜的雷霆之力就会落在里面的犯人身上。 其实规诫室正是林寒霜从审讯室改造而来的，通常嘴最硬的犯人也撑不过十五分钟。 一想到按下这个按钮，自己就能放电电陈宵这个讨厌人的家伙，阿莱尔就忽然来了精神。 “咳咳，陈宵，你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来吧。” 陈宵的声音从麦克风中传出。 “嘿嘿~嘿嘿嘿……” 阿莱尔露出有些痴汉似的笑容，望向那个按钮呼吸不禁粗重了起来，呼出氤氲的热气。 因为陈宵是D区的犯人，为了避免林寒霜的雷霆一下子把犯人轰死，规诫室严格根据犯人的级别设定了雷霆的强度。 虽然以阿莱尔的权限是能够强行更改的，但她即便讨厌陈宵，也还没到如此丧心病狂的程度。 她将雷霆的等级设置为D级，随后将惩戒力度拉到了最高。 “嘿嘿~让你总是骚扰典狱长大人！”阿莱尔的眼镜镜片反射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啪！ 她猛地拍下了红色按钮。 轰隆轰隆，规诫室一阵轰隆作响。 …… 规诫室内，确实放了一张椅子，但并不是什么电刑椅，只是普普通通的金属椅子罢了。 只是……这张椅子上面竟然满是抓痕！ 这可是金属质地！不是木制更不是塑料！ 要想在这上面留下如此触目惊心的抓痕，很难想象里面的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规诫室的空间并不大，但很黑，只有椅子上方打落一道不算明亮的光芒。 陈宵刚一坐上椅子，便听见四面八方传来阿莱尔的声音： “咳咳，陈宵，你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来吧。”陈宵应道。 轰！ 五秒后，一道粗壮的雷霆瞬间落在了陈宵的身上。 “额额额额额额阿巴巴巴……” 陈宵被电的四肢乱颤。 【你接受雷电淬体！】 【气力上限+1】 【雷电中蕴含着特殊的力量！你炼化了部分雷电，灵力上限+1】 【你感受到了雷电法则中的本源力量，对雷电法则的感悟加深了，《九霄玄雷诀》熟练度+3】 特殊的力量？看来林寒霜的雷霆并非寻常的雷电啊！ “噢噢噢我草草草草草草……爽爽爽爽爽啊！” 果然！真正让自己的身躯接受雷霆淬体，得到的奖励远远比心魔幻境中给的要多得多！ 而且这些电流在自己的经脉中游走，丹田内的灵气带着运转小周天，竟然是将其炼化了！ 一股股暖流疯狂地在体内乱窜，陈宵非但不难受，反而觉得无比酥爽！ 也许是心魔幻境中挨电习惯了吧，现在这些雷电他根本没有感觉。 只是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抽搐的样子实在难看。 难怪要把规诫室做成封闭状态呢，要是换个女犯人在这里抽搐，那不丢人死了？ …… 屋外，阿莱尔隐约间好像听见了陈宵的惨叫，她便越发兴奋了起来。 啪啪啪啪！ 她不停地戳着操作台上的按钮，一边骂道： “我电死你！” “电死你个混蛋！前几天害得我差点被那些叶浅夏吓尿了，电死你！” 她又怎知，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给陈宵送经验罢了。 …… “额额额额啊啊！” “我我我我我不可能……告告告告诉你任何事情情情……!”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句台词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 【气力上限+1】 …… 【你炼化了部分雷电，灵力上限+1】 …… 【《九霄玄雷诀》熟练度+3】 …… 难怪叫练功房呢，陈宵感觉自己跟到了刷怪笼似的，自打自己开始被电之后，系统的提示就弹个不停。 虽然每次被电加的数值都很小，但胜在次数足够多啊！ 就这样，陈宵硬生生在被规诫室被电到了炼气六重。 【恭喜！你在练功房勤苦修行，引神雷淬体，成功突破炼气六重！】 【姓名：陈宵】 【境界：炼气六重】 【身份：蔷薇宫入门弟子】 【状态：咒印·炽日印（所属人：林曦）】 【气力：510/610】 【灵力：550/650】 【魅力：11】 【悟性：130】 【所修功法：九霄玄雷诀·初解（355/1000），焚心诀·初解（20/1000）】 【掌握绝学：雷火劫心印，静神咒（125/1000），时骸归潮（10/1000）】 …… 【正在检测属性：九霄玄雷诀·初解小成（熟练度≥333）已达成！气力上限≥500已达成！】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奖励：绝学《雷光遁》*1】 终于得到身法神通雷光遁了！ 有了这身法神通，到时候送林湫出狱的路上，万一遇上些特殊情况，自己岂不是能更加游刃有余的应付了？ 第84章 帅哥你谁？ 原先陈宵可能一道雷电就能刷一次经验，现在就得三道雷电才能涨了。 很快，陈宵丹田内的灵气就已经被神雷中的特殊力量给填满，连经脉都在昏暗的规诫室内闪着亮光。 系统弹出的提示也在此刻停下，陈宵明白，自己的身体应当到极限了。 因为陈宵只是来规诫室体验一下的，所以并没有被锁死在里面，在确认灵气饱和之后，陈宵自己走出了规诫室。 一眼便看到阿莱尔舔着自己的嘴唇，正在疯狂地按着身前的红色按钮。 “怎么，你按下这个按钮就能得到一百万，然后会有一只蜗牛追杀你吗？”陈宵问道。 阿莱尔被忽然出现的声音吓得身子一颤。 “啊——！你怎么出来了？” “门又没锁……” “……” 阿莱尔露出可惜的神色。 不是，你到底在可惜些什么啊？ “之后我可以每天都来这里体验一下规诫室吗？” 为了后续的雷法修行，陈宵对阿莱尔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阿莱尔忽然后退了半步远离了陈宵一些。 这家伙，不会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她本能地想要开口拒绝，毕竟这并非是一个D级犯人该有的权力，但一想到如果应下自己就能天天过来电陈宵，她便又改变了念头。 “可以是可以，反正规诫室绝大部分时候都是空闲的，它的威慑作用远比本身的惩戒作用更大……” 陈宵心中欣喜，这样他就算是找到了能够修炼九霄玄雷诀的秘地！ 除了规诫室之外，在精神疗愈室修养也能刷静神咒的经验！ 按照这个规律，自己所参悟的所有功法神通，都应该能寻到对应的地方刷取经验！这野蔷薇真是自己的大福地啊！ 如果说将其真的当一个宗门看待的话，那陈宵此时已经对其生出了归属感。 或许某天，待自己修行有成时，野蔷薇的治安官及犯人们，望着被对手摧毁，满目疮痍的野蔷薇废墟，也会哭嚎着仰天大喊：“陈宵师兄，请壮我蔷薇宫！”！ 想想还挺带感的哈~ “对了，跟我走吧。”阿莱尔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林寒霜的吩咐，于是便让陈宵跟自己离开。 “去哪？” “当然是去给你置办一身行头。”阿莱尔翻了个白眼，“你总不能穿囚服去探望犯人亲属吧，哪怕你愿意，我野蔷薇也丢不起这人。” 她竖起一根手指，骄傲地对陈宵解释道： “典狱长大人雄韬伟略，市面上的衣裳可配不上她，所以她的衣物可都是找人定制的。” “算是你占了便宜，典狱长大人拜托她们给你定制一身衣装。” 说什么雄韬伟略，不就是她身材比较伟岸，一般的衣服都穿不上嘛…… 陈宵在心里吐槽了两句，随后跟着阿莱尔离开了。 不过有一说一，林寒霜的制服确实很合身很好看，除了中间的某颗纽扣之外。 阿莱尔一边带路，一边好奇问道： “话说，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教学楼里，而且还是在女厕。”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偷窥叶浅夏们上厕所被逮住了？” 她认为这个剧情发展挺合理的，不然为什么会被揍得这么惨？ 陈宵觉得阿莱尔莫名其妙，他真要偷窥，自己家里不是有个林湫吗，而且家里的厕所甚至都是透明的。 当然他根本不会做这种事就是了。 显然这个林典狱的助理对自己误解很深啊…… “我用得着偷窥吗？你是不是小瞧了我的魅力。”陈宵摊手。 阿莱尔想了想，这倒也是。 她可是听说有不少犯人都明里暗里地向他表示过爱意呢，但她觉得这只是她们被关在野蔷薇太久的炫压抑罢了。 滴。 她以自己的手环刷开了野蔷薇的某道禁制，随后七弯八拐带着陈宵来到了一处地下车库。 没想到这里竟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 “上车吧。”阿莱尔带着陈宵，来到了一辆双人座超跑旁。 陈宵惊呆了。 “这车是……” “我的。”阿莱尔推了推眼镜，“全部。” “卧曹？林寒霜她给你发多少工资？她还缺助理不？” 阿莱尔在后备箱里将自己的高跟换下，又换上了一副墨镜，随后坐上了驾驶位，向陈宵撇了撇脑袋，示意他赶紧上车。 本来能干的秘书竟然一下子变得有些飒爽起来。 陈宵坐上了她的副驾。 “想什么呢，典狱长大人的助理只能有我一个。” “至于这些车的来源，那可就太多了，有的是死去的犯人的，有的是出狱的犯人为了感谢典狱长大人送回来的，当然，这辆是我自己拿工资再加上贷款买的。” 陈宵真没想到，她竟然爱跑车。 “你收藏这么多豪车要做什么？” “嗯？单纯只是因为它们跑得快啊……” “……” 大约半个小时后，跑车停在了一家有些前世意大利建筑风格的店铺前。 这里应当是一处名流商圈，出入的人非富即贵。 店内走出一年轻的裁缝师，她见到阿莱尔便欣喜地小步上前迎接。 “阿莱尔小姐。” 随后将目光投向正从副驾上下来的陈宵。 “这位就是您消息中说的……” 阿莱尔点了点头：“不错，帮他做几身衣服。” “先生，请您随我来。” 几个漂亮的小姐姐将陈宵拉进了店内，拿着软尺对他量了又量。 “不是，你们这里也量吗？” “是的，先生，阿莱尔小姐吩咐过了，内衣一起定制呢……”店员红着脸，脸色又惊又羞。 虽然她们先前都只是给女性制衣，但同样熟悉男性正常参数的她还是头一次见这种规格的。 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 她们捏捏量量，好半天才终于测完陈宵的所有数据。 “您的衣物大概需要两日时间才能做完，不过先前我们已经根据阿莱尔小姐提供的数据，为您准备了几套正装。” “请您试穿一下，让我们瞧瞧效果呢。” 陈宵点了点头，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 几分钟后，换了一身行头的陈宵，出现在了店内。 正在和裁缝师聊天的阿莱尔余光瞥见了陈宵，随即猛地转头。 墨镜都从鼻梁上掉了下来。 “我去，你谁？” 第85章 当一辈子的狱友 裁缝师心里也冒出了这样的疑问。 当然最震惊的还是阿莱尔，她可是十分讨厌陈宵的，再加上他平日里都穿囚服，头发也不打理，除了脸蛋好看一点之外也没别的什么。 可当现在的陈宵换上了正装，还被店员们简单打理了一下头发后，他的气质与形象瞬间就上去了。 而且还散发着一股他这个年纪的少年独有的青春活力。 这，就是魅力值11点的含金量！ 陈宵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可以改名叫陈彦祖了。 他在镜子前摆了几个jojo立的pose。 虽然是从未见过的古怪姿势，但方才还给陈宵测量的店员们此刻都冒桃花眼了，就连裁缝师也忍不住拿手机给陈宵拍了一张照。 “我要裱起来挂在墙上，以后要是做男装生意了，这可是能当招牌的。” 陈宵上前，从愣神的阿莱尔鼻尖处将墨镜摘下，随后戴在自己脸上。 他挑了挑下巴，问道： “愣着干什么，说话啊。” “你……咳咳，嗯，可以。”阿莱尔轻咳了两声，“别误会，我是说正装可以，没说你。” 但却是有点不敢直视他的帅脸。 有点犯规了…… 如果他能抛弃那些有点痞里痞气的小动作，正经一些的话，搭配上这些衣装，应该能帅死一大半的野蔷薇女犯人。 “我还会给野蔷薇丢人吗？” “不会……”一直和陈宵针锋相对的阿莱尔，罕见的在言语上落入了下风。 这种感觉让她十分不爽，于是急忙道： “行了，把衣服脱了，我们回去吧，两天后我会派人来取衣服的。” 反而是裁缝师不干了，她推着陈宵往外走： “千万别脱！请您一定要穿我们店里的衣服走出我们店的门！如果能在店门前逛上几圈的话，我会非常感激您的！” 这可是绝佳的免费广告啊！她怎会放弃这个机会呢？ 店员一听老板都这么说了，立马灵机一动，直接就把陈宵换下来的囚服泡进了水里。 阿莱尔脸顿时就黑了：“……” 她一把夺过陈宵的墨镜，一边咬着牙一边拉着他上车回野蔷薇。 路上，偶尔撇过脑袋，就见陈宵单手搭在车门上，快风扶起他的头发，朝着自己露出淡淡的微笑。 尤其是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眸子，真是越看越不爽。 轰！ 她猛地就是一脚油门踩下去，昂贵的引擎发出愤怒的咆哮。 …… 当陈宵来到林寒霜的办公室时，他这身行头，给林寒霜都静静看了他半分钟有余。 这才点了点头道不错。 …… 与此同时，B级监区的某个设施齐全的牢房内，星瞳正风风火火地赶到江莉娅的身边。 “莉娅莉娅！猜猜刚刚我的超高清摄像头拍到了什么？” 莉娅没搭理她，自顾自在桌上写写画画。 因为瞥见的未来只是极为短暂的画面，而她又没有星瞳那样的超算单元，所以通常她会趁着大脑的记忆还清晰时，尽可能将扬景还原到纸上。 此时上面就画着她和陈宵的婚礼。 新郎牵着新娘的手，共同走在红毯上，满地都是礼炮的碎花，两人甜蜜地相视而笑。 “又在画这个。”星瞳有些无语，“你都画了多少遍了，还没画够吗？” “你不懂，我好像有些细节没记住！我正在回忆呢！” “别回忆了，猜猜我刚刚拍到了什么？” “不猜！” “猜猜嘛！”星瞳将自己胸前超高分辨率的显示屏伸缩到了莉娅的面前。 “不猜！” 莉娅正不耐烦得试图用手拨开显示屏，却忽然见到了屏中的画面。 画面中，除了林寒霜的助理阿莱尔之外，还有一个她熟悉的背影。 这身材，这姿势……只能是他！ 她一把将显示屏抓住，拉近到眼前。 “这是……陈宵？” 星瞳乐了：“对，就是你老公。” “他怎么穿正装……囚服呢？” “嘿嘿，我还拍到了正面照呢。” 莉娅脸色顿时不断变幻，她尴尬一笑，扭捏道： “星瞳~~~~” “你求我呀！” “好星瞳~求求你了，你把他的正面照给我看看呗！” 莉娅一把抱住星瞳的金属大腿，一边抠着她敏感的机械关节，一边恳求道： “我们是一辈子的好狱友吧！星瞳！” “求你了，给我看看吧！” 星瞳被她扑倒在地。 “啊啊啊，机油要漏了……” “我给你看，给你看还不行吗？” 星瞳实在是忍受不了莉娅，只能乖乖将她偷拍到的陈宵正面照调出。 于是，陈宵身着正装的姿态出现在了她胸前的显示屏上。 莉娅一瞬间就看得痴在了原地。 他这副模样！！！！ 除了衣服有些不同，以及还有几分青涩之外，不正是跟自己窥见到的未来的他一模一样吗！ 天呐！这算不算自己竟然偷偷见了自己未来老公？ 这才是真正的未来视吧？ 这突然的冲击，瞬间让莉娅整个人都开始有些发烫起来。 她感觉自己脑袋晕乎乎的。 于是便又紧紧地抱住星瞳的大腿，恳求道： “星瞳~求你了，一定要永远保存这张照片可以吗？” “还有，一会儿我的画，就按照这个来补全！” “求你了好吗？” “我会和你当一辈子狱友的！” …… 正当莉娅发誓要和星瞳当一辈子的狱友之时，陈宵已经回到了野蔷薇的医务室。 得益于境界的突破，他的伤势恢复的远比医生预计的快，医生告诉他，他的内脏已经愈合，明天就能够把绷带拆了。 得知消息的陈宵十分欣喜，正好能在自己离开野蔷薇执行任务前把伤养好。 顺便还能将《雷光遁》学会。 陈宵的病房是林寒霜特意安排的，所以只有他一个人。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陈宵念诵静神咒，同时运转丹田内的灵气。 【你正在修习《雷光遁》！】 【雷动三千，影踪无形，修至大成可身化雷劫，瞬息间遁行千万里！】 【……】 【你学会了《雷光遁》！】 【雷光遁（0/1000）】 第86章 外出历练任务 但他现在不住牢房，而是在医务室，这边本就到处都是监控，他暂时还不想暴露太多底牌给林寒霜。 想来想去，有个地方很合适，那就是矫正四课教学楼。 那里先前阿莱尔就撤掉了所有的监控，而是一直处于封禁的状态。 正好自己拥有进入的权限，无人的整栋教学楼能成为独属自己一人的舞台！ 陈宵悄悄从窗外跳出，离开了医务室。 此刻夜已深，所有的犯人们都已经回到了牢房，除了零星几个巡逻的治安官之外，陈宵就没见到其他人了。 他摸黑来到了教学楼下，抬头看向漆黑的楼体。 “原来她们一直都不开灯的啊……” 陈宵知道那些褪色体们就生活在教学楼中，可深夜的教学楼他也是第一次来，望着漆黑一片一点亮光的楼道，陈宵不禁有些心疼那些褪色体们。 也不知道她们怕不怕黑。 “试试新学的神通好了。” 陈宵心念一动，雷光遁的运转方法就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丹田内的灵气涌向四肢，就像他当时在规诫室里被林寒霜的神雷淬体一般。 滋滋！ 他的体表迸发出电弧，雷属性的灵力刺激着陈宵的经脉，使得他的头发全都竖了起来。 “靠！感觉我现在帅到爆啊！” 借着微弱的光线，他分明见到自己的影子跟超级赛亚人一模一样！ 当然，如果陈宵此时能照镜子的话，就能知道自己现在其实应该和奇犽开了“神速”的状态差不多。 只是尚且无法做到神莹内敛的他，暂时还没办法将体表逸散的这些电弧收回体内，以至于在夜色下，他整个人都闪着淡淡的电光。 嘭！ 陈宵肌肉发力，瞬间从原地向外窜出几十米远，身后拖着淡淡的电光痕迹。 【你使用了雷光遁！灵力-10！】 “爽！” 这才是真正的遁术啊！ 虽然对灵力的消耗似乎有点快，但收益也是肉眼可见的高！ 在修士的对战中，只要灵力足够多，拥有遁术的修士和没有遁术的修士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 这种几乎要突破音障的感觉让陈宵有些上瘾，他化身一只电耗子在教学楼里窜来窜去。 …… “总算下班了！” 阿莱尔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将手中的文件抱在怀里。 今天又帮陈宵开车，回来又得帮林寒霜处理工作，忙活了一天她也感觉有些累了，现在正准备下班。 但路过教学楼时，她的脚步忽然停下了。 …… “咦？那是阿莱尔吗？” 陈宵在楼道里，一眼就见到了昏暗路灯下孤零零站着的那道身影。 但陈宵并不知道，阿莱尔可根本看不见身在暗中的他！ 在她的眼里，只看见了一个闪着幽幽淡蓝色光芒的人形物体，正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里盯着自己！ “！！！！！！” 那是什么东西？ 上次被叶浅夏吓到后，她就对教学楼留下了点心理阴影。 “不会是……” “不！不要啊！” 现在看到未知的事物，她下意识就往那个方向去想了。 教学楼本就被封禁，犯人们必然不可能冒着进规诫室的风险潜入进去。 那么能够进入教学楼的，只有陈宵，林寒霜，以及她自己。 可陈宵在医务室养伤，自己又刚从典狱长大人的办公室里出来，那么现在站在教学楼里的又是谁！？ “我记得……叶浅夏的档案里，有说过……” “这里消失了一千多位师生……” “难道说，是他们！？” 一旦心里冒出这样的念头后，阿莱尔便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 她越看那个发着蓝光的身影越觉得自己没猜错！ “……” “！！” 她瞬间低下了头，将手中的文件抱紧，随即加快了脚步。 高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下特别刺耳。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一开始她还是在快步行走，但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出了陈宵的视野范围。 给陈宵整的一脸懵。 “还得是她啊，大半夜的都不忘跑步锻炼身体。” “算了，爽够了我也回去了。” 正当陈宵回去时，一转头被吓了一跳。 人机褪色体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双目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白天没什么感觉，可晚上这样看见她，真是有些吓人。 而她却是神色认真，鼓足了勇气大胆地靠近过来，掀起陈宵的病服上衣。 “哥哥，伤口……” 见到陈宵伤口包扎得很好，她悬着的心放下，表情才舒展开来。 陈宵揉了揉她的脑袋，一边问道： “你不怕黑吗？一直住在这里？” 褪色体摇了摇头，指了指陈宵的腹部： “不怕……怕哥哥……伤口。” 显然，比起怕黑这件事，她更怕陈宵受伤。 这乖巧的模样，实在让平日里又骚又贱的陈宵也遭受不住。 虽然她说不怕黑，可自己也总不能让她一直就住在这里吧…… 褪色体很享受陈宵的抚摸，哪怕陈宵揉够了准备收回，她也会捉住他的手掌放回自己脑袋上，并说道： “哥哥，梦里……很久。” 她的意思是指她已经很久没能进入陈宵的梦境了，显然是有些想念。 陈宵被迫继续揉了揉她的头发，解释道： “最近不行，得避避风头，不然最初的你可能会找过来。” “嗯……”闻言，她将眼神中一闪而逝的失落藏起，乖巧点了点头。 她想要帮陈宵的忙，而不是任性。 她越懂事，反而越刺激陈宵想要尽快解决叶浅夏的事。 可他也知道此事急不得，还是得等自己的实力再提升一些，手段再多一些，不至于像上次那样被秒杀才行。 …… 安抚好褪色体后，陈宵回到了病房休息。 第二天还是一样，去了规诫室引雷淬体，发现规诫室不仅能涨九霄玄雷诀的经验，连雷光遁的熟练度也能一并刷，实在是让陈宵感觉自己发现了新大陆！ 可惜，今日过后他就需要出门执行林寒霜的任务了。 裁缝店的速度很快，天黑之前就将给陈宵制作的正装给送了过来，交到了陈宵的手里。 陈宵在医务室度过最后一晚，天亮起来后拆掉了腹部的绷带，腹部留下了一个显眼的疤痕。 他换上了新的衣服，按照林寒霜的吩咐，来到了她的办公室中。 【外出历练任务时间已到！】 【请宿主及时完成任务！】 第87章 还是富婆香 她身上的囚服也早就换下了，是阿莱尔昨天顺便从店里给她带的。 毕竟人家都出狱了，总不能还穿囚服吧。 当然不管是款式还是价格，都和陈宵身上的比不了，但也让她整个人的精神面貌脱胎换骨。 林湫呆呆的看着陈宵身上的正装，下意识脱口而出： “你要去结婚啊？” “我送你出狱！这你不是倍有面？”陈宵无语。 林湫并没否认，有面是有面，可自己也没家属来接啊，要这面子干嘛？ 还有为什么他的衣服那么好看？对比之下感觉自己好丑…… “行了。”林寒霜冷淡开口，阻止两人继续聊天。 阿莱尔将一只小包交给林湫： “D区24号牢房林湫小姐，恭喜你，你的信仰值检测已经符合要求，出狱申请也已经通过审核，即日起便可出狱，恢复正常人的身份。” “这里是我们覃河第一监狱的一些心意，或许能够帮到你。” 林湫有些激动地接过小包，这意味着她彻底摆脱了罪犯的身份，重新变回一个普通人。 “本来我们是没有送你回覃河城区的义务的，但你的室友陈宵正好要出门替典狱长大人办事，所以你可以选择跟他一起。” “好呀！” 林湫欣喜地望着陈宵，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能蹭上他的车。 “陈宵。”林寒霜叮嘱道，“先前的内容已经与你说的很详细了，如果你有疑问，到时候再问方澄医生。” “好！”陈宵应下。 系统也在这时弹出提示： 【你已成功接取外出历练任务！】 【完成历练任务可获得奖励：舒筋活络丸×1】 …… 久违的丹药奖励！ 果然身为上等宗门弟子，替宗门办事得到的报酬才是最香的啊！ 陈宵也没想到竟然会再次给自己丹药奖励！ 希望这次的任务不会很难。 …… 阿莱尔带着林湫和陈宵来到了地下车库，方澄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嗨，又见面了，弟弟。” 陈宵还没回话，林秋就已经惊讶地捂住了嘴： “方澄医生亲自送我们吗？” 这哪是出狱的犯人该有的待遇？ 哪怕是身为林典狱助理的阿莱尔，也没法说动方澄医生来当司机吧？ “？” 但陈宵听见林湫的话后，却是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对啊，为什么会是方澄医生亲自来接送？ 先前林湫就和自己说过方澄医生的身份地位，她可是通吃黑白两道的狠人！ 按理说，这样的存在应该很忙才对啊，还有时间管一个普通的D级犯人出狱？ 忽然间，陈宵回忆起林寒霜那句“有疑问再问方澄医生”，显然方澄手里有陈宵还不知道的情报！ “……” “我总感觉，是不是被林典狱坑了？” 在阿莱尔再三叮嘱千万不要把车弄坏后，方澄这才从她用力攥紧的手心里抠下了跑车的钥匙，载着林湫和陈宵扬长而去。 刚一出野蔷薇的范围，方澄就将油门踩到了底。 平日里优雅的方澄，此时竟然显得有几分兴奋。 得，又一个飙车份子。 坐在副驾的陈宵抓紧了车门，试探性的说道： “方医生，我记得阿莱尔说过好多遍让我们要爱惜她的车吧？” “怕什么，撞坏了她也不敢找我赔。”方澄一脸无所谓的姿态。 “……”陈宵只能干笑了两声。 林湫这辈子别说坐了，这种级别的豪车见都没见过几次，此时坐在后座显得十分拘谨。 方澄似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便主动搭话道： “林湫，你要和我们一起走，还是说找个地方把你放下？” “啊！” 林湫急忙从阿莱尔给的包里翻出了一本小册子，上面写有野蔷薇介绍的工作地点。 正巧，在覃河城东区，就有一个前犯人开的一家甜品店。 “方医生，您把我送到城东区就好！” “好。” 方澄刚应下，就又把油门踩到了底。 啪，小册子直接飞到了林湫的脸上。 她不禁在心里感叹，不愧是跑车，加速是真的快！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三人来到了城东区，林湫下车后再三对方澄表示感谢，并一直在路边挥手告别。 只是车子拐了个弯，就再见不到林湫那熟悉的身影了。 虽然该为她感到高兴，但这种分别的滋味还是有些伤感。 “啧，伤心了？”方澄瞥了一眼眺望景色的陈宵，不由得打趣道。 “医生也这么八卦吗？”陈宵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怕你受了情伤，准备治疗治疗你吗？” “能和以前一样用膝枕治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受这情伤。” “啧啧，小初男嘴还挺花。” 经过方澄的挑逗，陈宵心中的那丝伤感也消失了，他会祝福林湫成为一个优秀的甜品师。 而方澄似乎也很享受这种和陈宵斗嘴的乐趣，脸色也不再像先前那样正经，变得俏皮了些许。 当然她先前说的那些不过是玩笑话，作为心理医生，她自是能够看出林湫对陈宵之间并没有明显的男女之间的爱意。 “对了方医生……。” “能叫好姐姐吗。”方澄打断道。 “只剩最后一次了，你确定吗？” “就不能送我几次吗？真小气。” “一次一万，你要几次都……” 还没等陈宵说完，啪的一声，就有一沓钞票甩在了他的身上。 “够不？” 陈宵眼睛都变亮了！ “够！够！好姐姐！” 褪色体们对不起别联系我了，还是富婆香啊…… “行了，你想问什么，赶紧问吧。” “好姐姐，我们这次到底去探望谁？为什么要让你带我去？” 方澄脸上的笑意消退了些，车速也慢了下来。 “我们去探望的是那个神堕而死的犯人的远房堂妹，叫做李加佳，是一位戏曲表演家。” “她是女神信徒？” “嗯哼？” 方澄笑呵呵地瞥了陈宵一眼。 这小男人思维挺敏锐啊，竟然能够猜到这一环。 “我猜对了？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是不是快要神堕了？” 陈宵的脸色十分认真，这是他对当下状况做出的合理判断。 方澄半晌没有说话，将车子停下后，才缓缓回答。 “你猜对了一半。” “走吧，听听戏去。” 陈宵跟着方澄下了车，扭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栋恢弘的建筑旁。 “覃河大剧院！” 第88章 未知女神 像陈宵这样的年轻人，极少会出现在这里。 好在阿莱尔事先给他配了这身衣裳，配上他的皮囊看起来倒是没那么突兀。 陈宵跟着方澄进了剧院，这才发现里面远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方澄从随身的包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两张戏票，递给了陈宵一张。 “走吧，欣赏欣赏咱们覃河的本地戏种。” 陈宵接过戏票，跟着方澄一同往里走去。 他知道方澄说的是覃剧，属于即将消亡的古老曲种。 因为覃剧如今的尴尬地位，它自然是无法在大剧院最中央的舞台进行演出的，只分得了一个偏僻的小剧扬。 或者说还能让覃剧入驻覃河大剧院，已经是文化保护方向的那批人努力争取的结果了。 好在终究是自己的娃知道自己疼，本地还是有那么一批老人很喜欢听，这才让覃剧有了一条生路不至于断绝。 根据方澄的说法，李加佳就是现在覃河最年轻的覃剧演员。 说是最年轻，却也足足有十四五年的表演经验了。 而在她之后，再没有一个年轻人愿意将自己的一辈子搭在这个毫无前途的职业上，因此覃剧现在正面临着青黄不接的现状。 因为李加佳，现年三十一岁，已经不年轻了。 两人来到小剧扬的入口处，将戏票交给检票员。 检票员小姐检完了票，并把票根还给两人时，忽然惊讶道： “咦？覃剧最近火起来了吗？” “怎么今天这么多年轻人来看？” 陈宵随口问道： “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吗？” “嗯！在你们之前有几个跟你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来了呢。” 检票员小姐一边给两人带路，一边指向小剧院的某个角落： “瞧，就在那。” 陈宵顺着她指示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有一个戴着宽大贝雷帽，戴着厚眼镜的女生，和一个好友坐在一起。 “怎么，你认识？”方澄问道。 “感觉有点眼熟。” “真老套，如果你不好意思的话，叫我一声好姐姐，我帮你去讨个联系方式？” 陈宵双手一摊： “我也没有手机。” “哦，忘了你还是个罪犯呢。” 方澄轻笑，拉着陈宵在空了一半座位的剧扬坐下。 售票员小姐有些懵圈。 “谁是罪犯？罪犯来听戏了？要不要报治安官？” 啪，方澄见她时不时往这边看，便轻打了个响指。 售票员小姐忽然惊醒，挠了挠头，默默原路返回。 刚刚自己要做什么来着？ 好像是要报治安官？ “奇怪，想不起来为什么要报治安官了……” …… 陈宵在方澄的身侧坐下，视线还没从那个女孩身上移开时，忽然便听见一阵紧凑的锣鼓声。 “大锣大鼓是覃剧的特色，因此不少爱听覃剧的本地人听力都很差。” “难怪那些阿公阿婆他们都喜欢坐前面。” 在小剧院的中后方，只有他与方澄，还有那两个女孩坐在一块。 锣鼓声渐渐停下，两侧巨幕缓缓分开，露出了中间的戏台。 幕后，一身披银甲，背插四旗的角儿，踏着台步缓缓走出，锣鼓声渐又起。 “男儿汉顶天立地……”（戏腔） …… “对了方医生，这是什么戏？” “戏名叫做三请梨花。” 对于这个剧名，陈宵虽然从没听过戏，却也了解一二。 故事大概就是讲述古代一个名将与一个叫做梨花的女将的感情戏，其中一波三折，最后情合于好。 不过覃剧重武戏，以至于不少老大爷也很爱听。 前面的角儿出扬片刻后，一武将模样的女旦也出扬了，她戴着精致的头面，插两根雉翎，仪态颇为潇洒。 她就是剧中的梨花。 “女英雄卫国安邦……”（戏腔） …… 覃剧为高腔，所以梨花的声音很高昂，配上紧凑的锣鼓，实在让人精神抖擞。 “那就是李加佳，也算得上是台柱子了，下面不少老大爷老太太，可都是冲着她来的。” “她是女神信徒？” “是。”方澄取出自己的终端，调出了一份资料给陈宵看。 那是一段有些模糊的监控视频。 画面中，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穿着黑色练功服，正在简易搭建的小戏台上练习着戏曲的动作，一招一式间尽显扎实的功底。 可忽然间，画面一顿失真，好似有什么磁扬干扰了信号一般。 陈宵缓缓瞪大了眼睛。 “她飞起来了！而且她什么时候换上的戏服？” 不对！那不是戏服，那是真的战铠！ 监控中，李加佳竟好像被梨花附体了一样，不仅踏空而行，手中甚至还出现了一柄绣戎刀！ 不过几个劈砍，就将这临时搭建的戏台给砍了个稀碎！ “这明显是女神之力的显化吧？” “没错，但不管是治安署亦或者是野蔷薇，都没有记载拥有类似力量的女神，所以我们猜测她沾染的可能是某位未知女神的力量。” “这才是你来此的真正目的吧？” “真聪明，姐姐奖励你一个膝枕。” “真的？”陈宵眼前一亮。 “当然，不过仅限于这扬三请梨花的戏唱完。” “……” 陈宵抬头瞥见方澄那淡淡的得意笑意，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这方医生蔫坏啊，这大庭广众的，分明就是根本不想让自己躺膝枕，所以故意这么说的！ 陈宵四下张望，反正后面除了那个戴眼镜的女孩和她的好友之外，就再没别人了，他索性将周围的椅子都放倒，自顾自地横着躺了下来，并将脑袋枕在了方澄柔软的大腿上。 “！” 方澄眸中闪过几分惊讶与慌乱，显然是没想到陈宵竟然这么不要脸！ 虽然膝枕不是第一次了，可这次他是醒着的啊！而且他的头发那么短，轻微动弹就会扎的自己大腿痒痒的，很不舒服。 陈宵乐了。 瞧吧，口嗨一时爽，自己真这么干了又不高兴。 陈宵也不管她，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美滋滋地躺好。 反正他本来也不是来听戏的。 方澄咬了咬下唇，终究还是不打扰大家听戏，只是瞪了几眼后小声说道： “晚点再跟你算账！” 第89章 学霸·萧喜人 “你跟我谈正事的时候能不能起来说！” “不行。” “哼。”方澄拿过终端调出李加佳的信息，“你自己看，先前那戏台坍塌时治安官对她进行过问话，她明确地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只以为自己在练习，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一地狼藉。” “没有任何意识，纯粹被女神的力量驭使着行动，这可太符合神堕的特征了！” 陈宵眨了眨眼，说道： “方医生，我看不见。” “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看不见终端，有两座大山遮住了我的眼。” 方澄低下了头，发现自己也确实看不见陈宵，只能感觉到大腿上热乎乎的。 “混球，给我起来！” 她终于受不了了，甚至都动用上了女神的力量，试图像控制那个售票员小姐一样强行将他按回座位。 可她惊讶的发现，陈宵竟然只是揉了揉太阳穴，随后依旧安静地躺着一点事都没。 虽然方澄也只使用了很小的力量，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抵御自己的精神操控？ 不过，女神力量无效，她还有物理方法不是吗？ 这边的小动静无人知晓，除了同坐一排戴着贝雷帽的女孩之外。 她撇了撇嘴角，露出几分嫌弃的神色。 …… 啪嗒，想了想，方澄将手中的什么东西故作不小心似的掉在了地上。 随即她俯身弯腰去捡，于是在陈宵的眼中，就见两座巍峨的山峰在直直朝着自己撞来。 “唔唔……唔……咳咳！……呼……” 差点被闷死。 这女人比安娜阁下还狠啊！ 陈宵顺了顺气，继续问道： “可她现在明显还很正常，不管是思维还是常识，都与正常人无异不是吗？” 方澄剜了他一眼，咬牙解释道： “所以这才是奇怪的地方。” “对我们这些女神信徒来说，对信仰的控制是一种先天的天赋，或许会有一定的弹性波动，可终究不会上下差距太大！” “控制力强的人，在无外力干扰的情况下，不管再怎么使用女神之力，依旧能够保持清醒，反之控制力弱的，或许只用一次女神力量，就彻底沉沦在女神的恩赐中无法自拔了，最后力量崩溃精神暴走，化为各类不可名状的事物。” “而像李加佳这样力量失控，事后还能重新保持清醒的人，在整个女神信徒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 陈宵明白了，这就是治安署派方澄来的直接原因。 作为极少数能够逆转神堕过程的存在，只有她能够在李加佳失控时掌控局面。 方澄缓了口气，道： “她毋庸置疑是一位女神信徒，但她显然还并未意识到这件事。” “这次我来，正是为了搞清楚她究竟是什么情况。” 陈宵指了指自己： “那我呢？你的工作我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方澄翻了个白眼： “那就跟你直说吧，对于一个不稳定的女神信徒来说，绝对不能刺激她引起她太过强烈的精神波动。” “她的远房堂姐李彩神堕而死的消息，由我来告诉她必然不如你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毕竟……你长得好看。” “?” “?” “？” 好好好，陈宵总算是发现了自己11点魅力的作用。 虽然作用在了奇奇怪怪的地方。 所以……林寒霜派自己来探望李彩的亲属，就是因为看中了自己的颜？ 真是一群肤浅的女人…… “那不告诉她不就完了，撒一个善意的谎言。” “本来是这么做的，可她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提交了探监申请，而且还通过了。” “……” 所以，最后还是让自己来承受这份因果。 陈宵忽然有些心虚道： “万一我告诉了她，然后她神堕了，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怕什么，这不是有我保护你吗？” 好吧，有危险时在方澄的身边确实会很有安全感，但没危险的时候好像她就是危险。 也就是陈宵了，换成别人估计早就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两人交完了底，那边的戏剧也终于快要结束。 一众老太太与老大爷也意犹未尽地退扬。 “咱们就不走了，等那边卸完戏装，咱们就去拜访。”方澄对陈宵说道。 显然应该是治安署早早就和戏班子打过了招呼。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后，那边戴着贝雷帽的女孩也终于起身。 她们先前坐在里面的位置，因此想要出去，必须从同一排的陈宵面前经过。 而陈宵也在这时，看清了她的容貌。 她的头发扎成了双马尾的麻花辫，镜片厚的根本看不清她的脸，看陈宵还是一眼就从她的气质上回忆起了她的身份。 “萧喜人？” 听见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女孩转过头来看着陈宵。 可看见陈宵，她却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这人模样俊俏，衣着也板正，可印象里自己并不认识这人啊？ 倒也正常，毕竟陈宵入狱后变化极大，她又怎么可能会认出在校内本就没什么存在感的陈宵呢？ 但陈宵却是对她印象深刻的很。 毕竟她可是常年霸榜年级第一的超级大学霸！ “你是……？” “我叫陈宵，嗯……你的校友。” “陈宵……”女孩回忆了片刻后，终于想起来了，“我记得你，你有一次和我一个考扬，你坐45号位，我坐1号位。” 可记忆中的他，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啊？ 而且才刚毕业，竟然就勾搭上了熟女。 甚至在剧扬里拉拉扯扯，简直不知羞耻！ 但是……他居然会来听覃剧这种小戏种，和自己有相同品味的人，品行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自己是不是误会他了？ 陈宵也没想到她的记忆力居然这么好，不愧是学霸，连自己坐几号位都能记得！ 不过两人终究只是一面之缘，所以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萧喜人就离开了。 扬中的观众也都走得差不多，就在陈宵和方澄准备去后台见李加佳时，没人注意到，走出剧扬的萧喜人就摘下了贝雷帽和墨镜，并扯开了自己的麻花辫。 她抖了抖微微弯曲的头发。 如果没有扎麻花辫，她应该是非常标准的黑长直。 “走，回家。” 她身旁的女孩接过帽子和墨镜，神色恭敬肃穆： “是，大小姐。” 第90章 妈妈，那个哥哥长得好像爸爸 “不去了，我已经找到了更好玩的东西。” “您又要去见那些人了吗？” “记得帮我应付我老爹。” 抱着萧喜人脱下的外套、帽子与眼镜的萧家女仆长柳儿，望着撒丫子溜掉的萧喜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位可是覃河本地龙头企业萧氏珠宝的千金，独生女！ 本来这么些年来，她都一直很听话地做乖乖女，在覃河六中上学，还一直保持着第一的好成绩，不仅没在同学面前暴露过身份，也从未与任何人发生过冲突。 在同学和老师的眼里，可都是一等一的优秀学生。 怎么大考完了之后，就忽然变了个样？ 不过她也知道大小姐这些年来一直在扮演父亲眼中的乖孩子，老师和同学眼里的好学生，一定压抑坏了。 所以能帮她尽量还是会选择帮忙，当然仅凭她的力量根本不可能瞒过家族的消息渠道就是了。 但很奇怪，家主竟然就任由她在外面疯玩？ 难道是老父亲对于女儿的补偿吗？ 对于此事，柳儿不敢多揣测，她只需要听从大小姐的吩咐就好了，这也是家主的命令。 “也不知道刚刚那个男生，要是知道大小姐的真实身份，会怎么想？” “到时候我再以大家族女仆长的身份吓唬他一下，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 陈宵并没有将与萧喜人相遇的插曲放在心上，在她们走后，就和方澄一起绕去了剧院的后台。 覃剧的演员并不多，此时大多都在互相帮着卸妆。 “哎，以前一天能演上两三扬的，现在一天一扬都快演不上了。” “能吃饱饭就不错咯，反正老子年纪大了，也有点演不动嘞……” 因为大伙的年纪都比较大了，和李加佳演对手戏的那位都已经四十岁，所以整个后台都有种沉沉的暮气。 “呀呀！” “男儿汉，顶天立地！” “女英雄，卫国安邦~” 忽然一个穿着小号戏服，背后插旗，戴着雉翎的小团子，朝着陈宵摇摇晃晃冲了过来。 她活力满满，在戏班子里尤为惹眼。 她的嗓音稚嫩，中气也不足，台步更是乱七八糟。 眼看就要摔倒，陈宵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抱起。 这才发现原来是个六七岁的小胖墩。 “怜儿，怜儿？” “啊啊……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女儿又乱跑。” 脸上的戏妆还没卸就匆匆跑出来的李加佳，将小胖墩从陈宵怀里抱起，不停地向两人道歉。 “妈妈。” “这个哥哥真好看，跟以前照片里的爸爸一样。” 李加佳望了一眼被阿莱尔打扮的人模狗样的陈宵，顿时微红了脸，捏了捏小胖墩的脸： “傻孩子瞎说什么呢！” “人家是你哥哥！差着辈儿呢！” 佯怒训斥了自己的孩子几句，她这才将其放下，将她推向戏班里的其他人。 “老大说今天会有人来见我，应该说的就是你们吧？” “你们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好见人，要不二位稍等？等我卸了妆再来。” 李加佳看向二人，视线尤其在陈宵身上停留了许久。 她的女儿有句话说的没错，陈宵确实长得有点像她那已经过世的丈夫。 方澄点了点头： “是有事要找你谈谈，不过暂时不急。” “你先忙自己的就好。” 李加佳连忙道谢，又匆匆赶回化妆间。 另一边，戏班的老登们在那逗李怜儿玩，惹的小胖墩咯咯直笑，欢快悦耳的笑声冲淡了戏班子里的笼罩的那层暮气。 看的出来，他们都很喜欢李加佳的女儿，否则也不会专门给她制了这么一身迷你的戏服，以满足李怜儿的玩心。 但陈宵却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违和感。 “奇怪……” “怎么了？”方澄很在意小男人敏锐的直觉。 “你瞧，他们能专门为怜儿制作戏服，可为什么不传她戏功呢？” 方才她那分明就是对着母亲上台的仪态有样学样，根本没有领略其中的要领。 方澄留意了一下戏班子众人脸上的神情，低声道： “很明显，是李加佳不允许她学，他们自然也就不敢教。” 陈宵也明白这个道理，固然她心底一定是希望覃剧发扬光大的，但她同时也是一位母亲，需要为女儿的未来负责。 哎，人类就是如此矛盾的种族。 “二位，刚刚那孩子没冲撞到你们吧？”这时，一个六十左右，精神矍铄的老头向着两人走来。 他便是戏中演大将军的那位，也是整个戏班子的老大，几十年表演生涯，使得他整个精神面貌就与别的老头不太一样。 “没有，怜儿很可爱。”方澄礼貌地摇了摇头。 戏老大瞥了一眼正在玩闹的李怜儿，幽幽叹了口气： “其实……怜儿现在虽然胖乎了些，可再长几岁就苗条了，她这身子骨，是个演戏的好苗子。”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娃儿自己对这一方面很感兴趣。” “可惜，可惜啊……” 戏老大话中有话，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是希望作为外人的两位帮忙劝劝李加佳，毕竟这次前来探望的消息是治安署与他进行接洽的，他自然知道两人身份非凡。 可还未等他开口，李加佳就已经卸完了妆换上了常服从里屋走了出来。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剧院旁边就有一家咖啡馆，咱们去那聊吧？” 说罢又转头对戏老大说： “老大，帮我照看一下怜儿。” 面对她，戏老大却没什么好脸色，刻薄道： “天天把女儿扔给我们照顾，我又不是你爹！” “老大，这我不是有事吗……” “哼。” 老头子终究是个嘴硬心软的，摆手赶了李加佳出去。 …… 咖啡馆里，三人正一坐下，李加佳便有些心虚地问道： “二位，刚刚老大是不是跟你们说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方澄优雅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陈宵不爱喝这种苦咖啡，自顾自往里多加了些糖块。 李加佳有些纠结地紧紧抓着杯子的把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知道，老大一直不愿放弃劝我，这次他肯定也不会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估计是叫你们劝我，让我答应怜儿入戏班子，是吗？” 在女儿这件事上，她显得十分小心紧张。 面对这种人，方澄有充分的心得。 “别担心，老爷子并没有这么跟我们说，倒是他有问我身边这个小帅哥有没有意愿进戏班呢。” “？”正在喝咖啡的陈宵差点被呛： “啊哈……对，他是这么问来着。” 没想到在这件事上，李加佳却有着异常的好奇，她直直盯着陈宵，认真问道： “那你答应了吗？” “当然……没有。” “哦……”她略显失望。 不过有着这一小插曲，李加佳明显放松了不少。 “不过二位找我有什么事？应该不是找我帮忙吧，毕竟我就是个戏子，别的也不会，只会唱戏。” 陈宵看了一眼方澄，以眼神示意自己现在要不要开口。 方澄点了点头，趁她现在心情好，这个时候摊牌是最好的选择。 陈宵灌了口咖啡，把心一横。 “李姐，你记得李雪吗？” 第91章 不检点的女人 “当然记得，她是我一个血缘关系很薄的远房堂姐。” “大概八九年前，我还没结婚的时候，她来投奔过我一段时间，可等我和我丈夫同居后，她就自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前段时间才知道她犯了事进了监狱，一个月前我向治安署打了申请，本来通过了准备去探望她的，但正好有事耽搁了。” “我还准备带怜儿一起去看她呢，她还没见过我女儿。” 李加佳脸色有些僵硬，似是猜到了什么。 她问道： “是雪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宵望着她，沉声肃穆道： “你的姐姐，在狱中染了风寒，已经去世了。” “啊……” 李加佳脸上错愕之色更大于悲伤。 她的手下意识地绞着咖啡杯里的汤匙，久久无言。 难过是肯定的，虽然和远房表姐交集不深，但说没感情肯定是假的。 但比起难过，她更多的是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她才缓缓沉下头： “早知道，我就早一点去看她了……对了，她的遗物？” “已经和她的骨灰一起烧尽，撒入了覃河的入海口。” “这样也好……” “请节哀。” 得知消息后，李加佳的精神便有些糜颓，陈宵和方澄反而高度紧张了起来，生怕她得知这个消息后会精神崩溃，以至于女神之力暴走。 但目前看来，她除了有些难过之外，并没有发生异变。 方澄用鞋尖轻轻踢了踢陈宵的小腿，示意他赶紧转移话题。 陈宵想了一会，终于开口道： “李姐，话说先前怜儿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长得，跟她爸爸很像吗？” 听见陈宵这句话，李加佳才终于无奈地笑了笑。 她从口袋中取出手机，亮出一家三口的屏保。 其中有一个俊朗的男子抱着还是婴儿的李怜儿，三人看起来十分幸福。 说像吧，其实也就眉眼有三分相似，说到底帅哥帅的都是一个模样，也难怪李怜儿会认错，毕竟只有丑的才千奇百怪。 “这是我的先生，叫做李俊，我俩是一个地方的，算是青梅竹马。” “不过他五年前出了扬车祸，就抛下我们娘俩了。” 她把手机扣在桌面上，叹了口气。 “我从十四岁开始学覃剧，到今年已经练了十七年，上台演了十五年。” “这里面的苦，只有我自己知道，没有热爱，怎坚持得下来？” “我又何尝不想有新人继承我们覃剧，但那个人不能是怜儿。” “……” “我知道，她常看我们戏班表演，从小就受熏陶，对覃剧热爱的很，老大不下百次在我面前提过这事，他总说怜儿是个好苗子好苗子，作为她的妈妈，也作为覃剧小有所成的演员，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 “但……她已经失去了父亲，我不能让她再吃和我一样的苦。” “我希望她快快乐乐的长大，而不是练功练到抽筋，手脚脱皮满是血痕，晚上还痛得睡不着只能哭。” “我已经吃过这种苦了，决不能再让她也吃，不能让她过上好的生活，那只是我的无能。” “……” 她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话或许给他人带来了困扰，她尴尬地笑了笑： “抱歉，这些事和你们没有关系，让你们见笑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和陌生人说起了这些，跟喝多了酒似的，明明大家喝的是咖啡，苦的。 也许是因为女儿那句哥哥长得跟爸爸真像，以至于自己也下意识这样想，所以才没忍住倾诉。 不过一口气将积压在心底多年的郁闷宣泄出来，她还是感觉畅快了不少。 “多谢二位带来的讣告。” “我知道二位的来意了，放心吧，我会和怜儿努力生活下去的，一定。” 她端起咖啡杯，以江湖人碰杯的方式将其一饮而尽。 “敬明天！” 陈宵和方澄见状，自然也效仿了她的动作。 “敬明天！”×2 林寒霜的提议是正确的，带着陈宵来果然没错，他这皮囊对哪个年龄段的女人都很有杀伤力，方澄感到十分满意。 小男人真有用！ 陈宵的职责是结束了，但方澄还没有，于是在告别时，她笑眯眯地对李加佳说道： “不过我身边这位小帅哥说他对覃剧很感兴趣，近期想多听几遍，不知道咱们覃剧戏班欢不欢迎。” 陈宵：“？” 他瞪了方澄一眼。 你丫的，第二次了啊！ 闻言，李加佳十分欣喜： “那感情好啊，能喜欢覃剧实在难得，你们来就行，我来接你们进去，可以不用买票！” 而且怜儿显然也很喜欢这个哥哥，他能来的话，怜儿也能多开心几天。 “那就这么说好了，过几天我们会演三跳，也就是跳魁星，跳加官，跳财神，这可是真功夫呢，务必要来看啊！” “放心吧，一定来！”陈宵骑虎难下，只能笑呵呵的应下。 …… 和李加佳分别时天色已晚，怀恨在心的陈宵找了个角落，一个偷袭就将方澄的手腕按在了墙上。 方澄一惊，理清现状后抛了个媚眼。 “这是要对姐姐做什么呢？” “你丫的，你坑我。” “本来你就是带着任务来的，这哪叫坑？” 陈宵一愣，也是哈，自己完成了任务还有丹药奖励呢。 而系统一直没弹出提示，显然说明任务还没完成！ 但他还是很不爽方澄的行为。 见对方迟迟不放开自己，方澄幽怨道： “行了，不就是拿你当了个借口吗？用得着这么大火气？” “我只是不喜欢听覃剧！” “当真不喜欢？” “不！喜！欢！” “躺我腿上听呢？” “那话又说回来……” 方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男人真好拿捏。 …… 夜色下，某座数百层高的建筑楼顶，一身着黑色水手服，还戴着一覃戏面具的少女，正在月光下跳着潮流的劲舞。 她所跳的这种舞蹈和覃剧有着天壤之别。 在这没有观众的天台，她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四肢，展现着柔美的躯体，诠释着属于自己这个年龄的性感。 两种矛盾的元素出现在同一人身上，看起来无比的违和。 天台的风很大，吹起她的裙角和衣摆，露出纤细的腰肢与长腿。 楼下，不知发生了什么，有警笛声由远及近呼啸而过，搭配上她那放荡恣意的舞蹈，竟是透露着一股诡异的疯狂。 滴滴滴。 她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少女坐在楼边，独享着刚劲的夜风，只需往前探过身子就能从几百米的高空坠下。 “喂。” 接通了电话。 “大小姐，您让我们找的人有眉目了。” 少女点开了对方传来的照片。 咦？这不是自己白天遇到的那个不检点的女人吗？ 第92章 夜狱罪主 “是。”对面应下。 说罢，萧喜人便自顾自挂断了电话，随意往身后一扔。 并未听见手机摔落在地的声音，身后反倒是响起了摩托引擎有节奏的轰鸣。 一身着黑色紧身连体皮衣的御姐从车上下来，迈开套着高跟靴的大长腿走近到萧喜人身边，将手机轻轻放下后，摘下了猫耳形状的头盔，露出一头火红色的长发。 “果然，只要在覃河每幢高楼的楼顶逛一圈，就能找到大小姐。” 大小姐是真有闲情逸致，总爱在高楼的楼顶伴着警笛声跳舞。 她探出身子向下看去，果然见几辆闪着炫彩灯光的治安车，就停在了高楼下。 “治安署发现我们动作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呢。” “放心，这里只有我有权限能够上来，除非他们和你一样，不走楼梯也不走电梯。” 萧喜人随意地摇晃着双腿。 从两人的对话里可以很明显看出，她才是使治安署如此大费周章的源头。 “不过大小姐，你最近得小心些了。” “虽然他们目前还没发现，可一旦他们确认案件中存在着超凡力量的痕迹，到时候出来逮我们的可就不是这些人了。” “你是说，和我们一样的“同类”吗？”少女轻抚青丝，眼神看向远方。 红发御姐摊了摊手，这位大小姐什么都好，就是时不时说些中二的话。 “对了大小姐，最近有不少崇拜你的狂热份子自发创建了一个名为“夜露”的组织，据说现在规模已经不小，再放任其壮大下去，或许会影响到我们。” “他们甚至把你叫做夜狱罪主，视你如救世之主。” 对于这个称呼，少女眸光微动。 显然还是受用，却还是故作矜持道： “哼，少和他们有所牵扯，我说过，决不能暴露我们的力量。” 萧喜人将覃剧面具带上，淡淡道： “我对自己的力量很自信，反倒是你们平日行事可千万别露出马脚。” “通过家里的渠道，我打听到一些有关那座“野蔷薇”的消息……所以这是劝告，真要进了里面，我可捞不出你们。” 红发御姐点了点头，神色稍显凝重。 她知道大小姐的能力十分特殊，能够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不留任何痕迹，这才一直把治安署耍的团团转。 可包括自己在内的其他人，可都做不到这一点，必须得再三小心才行。 “所以……这个女人，我去把她……？”她以指甲轻轻戳了戳还亮着的手机屏幕，上面是剧院里监控摄像头拍到方澄和陈宵两人观戏的画面。 “不！”却立刻遭到了萧喜人的拒绝。 面对红发御姐愣神的表情，她冷声道： “这个我自己解决。” “好……” 虽然很想问问为什么，可见大小姐有些生气，红发御姐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萧喜人没再理会她，取过手机看了一眼画面中的陈宵。 之所以拒绝红发御姐，只愿意自己动手，就是因为自己这个见过几次面的同学。 她心中低吟道： “他只是个普通人，绝不能把无辜的人卷入黑暗中……” “否则，我所做的一切就背离了初衷，失去了意义……” …… 不过，喜欢站高楼楼顶的人，并不只有萧喜人一个，在城市另一个方向的某座大厦楼顶，一身着黑色哥特式萝裙，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的少女，正百无聊赖地蹲在大厦顶部的尖尖上。 “真是的，说是叫我抓什么“夜露”组织的老大，结果里面连个蒙恩者都没有。” “搞什么，给我来几个能打的行不行！” “实在是无聊死了！早知道就不回这鸟覃河……” 娇小的少女林曦脸色愤愤，咯嘣咯嘣将棒棒糖咬碎。 覃河虽大，可果然还是因为姐姐的存在，使得整座城市几乎很少出现不法之徒。 可这也导致了两个极端，要么就是那些弱小的蒙恩者无人庇护，根本不敢犯罪，就算真犯事了也很快就会被治安署察觉，并抓进野蔷薇中改造。 不然就是另一种情况，在黑暗中行走的罪犯，都会将隐藏得极好，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发现的。 这些人必然都有过人之处，不像林曦以前抓捕的那些犯人一样蠢笨。 作为仙门蔷薇宫的执法长老，林曦的职责之一就是帮助治安署抓拥有女神之力的犯人。 然而她只会武力，脑子并不算好使，对寻踪探秘这类事更是一窍不通，只能静静等待治安署那边提供线索。 “治安署真是一群废物！” “实在不行就给那个包养男人的家伙打个申请，从野蔷薇里调几个专业人才过来算了！” 不过林曦这倒是有些冤枉治安署了。 治安署的能力还是很强的，野蔷薇中有八成的罪犯可都是栽在他们的手里。 能够随心掌控力量的女神信徒本就不多，而愿意在治安署里工作的女神信徒自然就更少了，毕竟不管是金钱亦或者是别的方面，官面的身份都很难满足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她们。 大多数都和方澄一样，选择互相合作的方式，而并非直接隶属于治安署。 当然没有谁蠢到敢跟庞大的国家机器作对就是了。 另一方面，也是萧喜人那边的力量过于怪异，现在都没留下任何女神之力的痕迹，以至于治安署曾经的那些方式与经验都失去了作用，这才一时难以取得良好的进展。 尽管后者至少占了八成的因素，但并不妨碍林曦在无人的地方蛐蛐他们无能。 忽然，林曦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 她从裙下摸出一面印有卡通小猫的小镜子，随后另一只手扯着嘴角，对着月光吐出自己的舌头。 “略额……” 在她的舌头上，正有一个滚烫的印记，此时正在不停地高频闪烁着。 那正是先前用来在陈宵后颈处刻下眷属印记的炽日印。 “奇怪……炽日印怎么有些不安分？” “难道说有我的眷属在附近？” “不对啊……我的眷属不就野蔷薇里姐姐包养的那个男人一个吗？那市区里的这个又是谁？” 第93章 先生，我们只剩一间房了 绝不可能，野蔷薇铜墙铁壁，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逃离。 林曦的脑子里，自始至终就没有越狱这个选项。 所以，经过短暂思索后得出的结论虽然极大地动摇了她的三观，但她也只能认定这是事实。 “666，带着男人出来玩不叫我。” “没想到那死板严厉的家伙，竟然被一个男人轻而易举地改变了……” 林曦露出有些嫌弃的神色。 在意识到是陈宵出现在市区中时，她确实生出了去找他的想法，可转念一琢磨，野蔷薇的犯人怎么可能自己出现在市区？ 自己那眷属必然是被林寒霜带出来玩的，她便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想到此时自己的姐姐可能正在享用自己的眷属，林曦就很烦躁，从小到大总是这样，不管是什么她都抢不过姐姐。 她那娇柔小舌上的炽日印闪烁地越来越快，呼吸逐渐紧促，表情也变得危险起来。 “我好想……砍点什么！” “就拿那什么夜露的首领出气吧。” “要是见到了，先砍他个十几刀……不，二十几刀……不不，一百刀……三百刀……” 滴滴滴，她的手环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该死的东西！” 林曦面露厉色，右手猛地向着自己的左手手腕抓去。 可惜她的手环是特制的，根本无法摘除，反倒是把自己的手腕抓得鲜血淋漓，跟个改花刀的地雷女似的。 …… 与此同时，陈宵则依旧坐在方澄的车中。 忽然，他感觉后颈处一阵发烫，甚至有股淡淡的炙烤气味从脖颈处传出。 “嘶！” “怎么了？”方澄撇过脑袋。 陈宵挤出一个笑容： “没什么……” 炽日印这样发烫，是因为自己正在靠近林曦吗？ 陈宵的眼中闪过几丝愤怒，元婴老怪仗势欺人，等自己到了金丹期，迟早会找她报仇的。 “没事的话，你先在这坐着，我去拿停车票，马上就回到。” 方澄将车子停下，靠在陈宵的车窗上叮嘱道。 随后自顾自转身，进了她身后的那栋大厦。 陈宵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抬头看了一眼。 覃河皇冠假日酒店。 “我去，这不是五星级酒店吗？” 没想到出差竟然还有这种待遇！ …… 此时，方澄正在酒店大堂前台，笑眯眯地对接待员说道： “我的车停在门口，对，那辆红色的，等等帮我停好。” “一会儿我会来这里开房，你记得说房只剩一间了。” 思索片刻后，又补充一句： “嗯，要双床房。” …… 方澄从大堂走出，笑眯眯地对陈宵说道： “下车吧。” “在咱们弄清楚李加佳的事前，就都住在这里了。” 陈宵微惊，感慨林寒霜出手的阔绰。 不过一想到连阿莱尔都有一地库的豪车，出差住大酒店这种事自然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两人并排一齐走进大门，陈宵便见一油腻的中年男人，正搂着个腰肢纤细的女郎，两人腻腻歪歪往里走去，那双长毛的肥腻大手还很不安分。 “我恨有钱人。”他低声吐槽。 但在陈宵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他的呼吸竟然开始粗重了起来，眼神也变得具有了侵略性。 方澄忽然想起自己最开始见他时对他的诊断，暗道一声不好，灵机一动果断上去挽住了他的胳膊，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方医生，你这是……”陈宵身上的异常果然消失。 方澄笑眯眯道： “虽然你没钱，但你可以装成有钱人啊。” 陈宵琢磨了下她的意思，于是自然地将手搭在了方澄的腰间。 方澄虽然总是调戏陈宵，可被男人这么搂着终究也还是第一次，身体也不自觉地有些僵硬，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这么跟着他一起走向前台。 接待员小姐看了一眼方澄和陈宵，脸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随即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对陈宵问道： “先生您好，请问是要住房吗？” “没错，来两间最贵的套房。” 反正是林寒霜付钱，陈宵自然要住最好的。 事先得了方澄的叮嘱，接待员小姐假装在前台操作了一下，而后抱歉地看向陈宵：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的江边夜景套房只剩最后一套了。” “最后一套了？” 陈宵一愣，没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了这么经典的剧情。 他瞥了一眼方澄，见她并没有想说什么的样子。 这天赐良机，他怎会错过？ “哎呀，居然只剩最后一套了？你们这附近还有别的酒店吗？可惜了，我对夜晚的覃河景色还挺感兴趣的呢。” 接待员小姐遗憾道： “抱歉先生，我们这一片都是萧氏珠宝集团名下的酒店，后台用的都是同一个系统。” “刚刚帮您查了，确实只剩我们这的最后一套了。” 陈宵假惺惺叹了口气： “这样啊，那太可惜了，那就给我们开这套房吧。” “好的，您稍等。” 接待员小姐忙活了一阵，录入了两人的信息，将房卡给了陈宵后，目送他搂着刚刚特意叮嘱自己别说漏嘴的姐姐坐上了VIP专属电梯。 心里不禁有些嫉妒，那个小哥哥真好看啊。 “我恨有钱人。” 当然，她说的是方澄而不是陈宵。 …… 滴，将房门刷开后，两人走进了套房中。 这间套房空间很大，大约有一百平方，而且还分上下两层，上层是床，下层则是吧台等等各类娱乐设施，最令人惊叹的即是一整条透明的江景玻璃窗。 套房在114层，若是拉开窗帘，能俯瞰大半个覃河。 方澄捉住陈宵的手想要撇开，抱怨道： “这都没人了，你还要装有钱人吗？” 陈宵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径直抓住了方澄的手腕。 “好姐姐，刚刚谢谢你，让我倍有面。” “哦？”方澄嘴角微弯，“那你说说，想怎么谢我啊？” 她欺身靠近，眸中满是挑逗。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只开一间房，反正只要和陈宵在一起，她就总想着调戏这个小男人。 或许是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单身，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有些压抑？ 还是说他当时那句玩笑话“方医生，我看你也需要治疗治疗自己的心理健康。”有些触动自己？ 毕竟一直都是自己在治愈别人，长久以来的压力和劳累，早就让自己的身心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正好也瞧不上其他的男人，反而是这个刚大考完的小男人干干净净，正适合自己排解情绪。 于是“阴差阳错”之下，最后竟真的发展到了两人共处一室的扬合。 方澄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地步，本来是自己要求的一间房，现在反而有些下不来台了。 陈宵认真看着方澄的双眸，轻轻搂住她的后腰，将她往自己身前拉近了些。 方澄终于还是微红了脸，不敢再有先前那样的挑逗，眼神不受控制地飘忽。 他到底想做什么？ “方医生呢，想要我怎么感谢？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呢。” 没想到陈宵竟然把问题抛了回来。 方澄一下子便有些紧张了起来。 “你，先去洗个澡吧。” 第94章 与客卿长老双修 她这句话说的很小声，但陈宵确确实实听见了。 气氛一下子就有些变得奇怪起来。 陈宵捏了捏方澄腰间的肉，后者也没有反抗，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 咕咚。 陈宵吞了口唾沫。 将方澄松开，他干巴巴地笑了笑： “那我去洗澡了。” 陈宵取过浴袍，匆匆上了二楼。 楼下只剩方澄一人。 “呼……” 她将双手的手背紧贴自己的脸颊，以此来给自己降温。 说实话刚刚被陈宵搂住的时候，她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大脑也空空的，内心很想挣脱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靠近。 这种难以自控的行为她从未有过，但意外地感觉不错。 “怎么办？我还没准备好呢……” 明明是自己设下的局，可真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她既期待又紧张，也是久违地重温了少女时期的心态。 只是两人勉强算是好友，又不是恋人，这样是不是有些过界了？ “没什么的……我就是和他玩玩。” “反正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没男朋友，他在野蔷薇那么久估计也憋坏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我们就是各取所需罢了。” “嗯，没错。” 虽然给自己找了借口并下了心理暗示，但身体终究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她挪至吧台，取了一瓶红酒下来。 耳边隐约能够听见楼上浴室的水流声，愈发令她心烦意乱。 她从吧台下摸出一只高脚杯。 想了想又摸出一只，给两只酒杯都倒上。 而后独自来到落地窗的沙发旁坐下，望着覃河美妙的夜景怔怔出神。 …… 陈宵此时正在浴室里给浴缸放水。 “还是有钱人会玩，连泡澡都不忘欣赏夜景。” 浴室竟然也是那种无法从外面看到里面的落地窗，而且面积不小，足足有容纳两个人活动的空间。 陈宵钻进浴缸，舒舒服服地泡起澡来。 可视线飘到落地窗上时，不禁就开始浮想联翩了。 好像就算是趴在上面擦玻璃，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呢。 …… 约莫泡了十五分钟后，都泛起几分困意时，浴室的门外响起了动静。 陈宵捋了捋头发，避免水珠影响视线。 他见到了正倚靠在门口，手里还端着半杯红酒的方澄。 她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浴袍，松松垮垮地，难以遮掩全部春光。 不同于林寒霜那般伟岸的身姿，她才是大多数人认为的完美身材。 只是她双颊微红，双目有些迷离，天知道她喝了多少。 “你还没洗完吗？” 她轻轻晃着杯中的酒液，声音听起来也慵懒了几分。 “澄姐姐，你这是在勾引我犯罪啊……” “嘁，你本来就是个犯人不是吗？就算犯罪了最后还是回你的野蔷薇，而且也还是由我来抓捕。” 哎，你要是这么聊，那我可就不困了！ 方澄缓步走近，来到浴缸旁边，将手里的红酒递了过来。 她轻咬下唇，小声道： “你先下去，等我洗完，咱们喝两杯~” 陈宵正觉口干舌燥，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 又过了十五分钟，方澄这才裹着浴袍从二楼出来，她摘下浴帽，将自己的长发用吸水毛巾裹起，将浴帽随意得扔在一边，而后躺倒在沙发上。 陈宵此时正在冰箱里取冰块。 便见方澄朝着自己勾了勾手指： “我的肩膀有点酸，陈宵弟弟，能过来帮我按摩一下吗？” “就当是你的谢礼了。” 陈宵将冰块放进一旁的柠檬水中，润了润嗓子。 一边应道： “知道了。” 他来到方澄的身后，沙发稍微有些矮，他必须得稍稍俯身才能够捏到她的肩膀。 方澄的浴袍本就穿得松垮，现在往沙发里一窝，它能遮住的地方就更少了。 尤其是以陈宵的角度，看见的风景就更绝美了。 至少对比覃河的夜景来说毫不逊色。 虽然方澄是戴着浴帽泡澡的，可后脖颈处的头发还是湿了些。 晶莹的水珠落在她白皙的肩头，触感有些滑腻。 方澄虽然已经过了少女的年纪，可皮肤保养的很好。 陈宵轻轻捏起她的肩膀来，肩上吃了劲，方澄也忍不住闭上眼哼道： “舒服……” 平日里她也会找按摩店帮忙放松，可效果似乎根本没有小男人捏的好啊，是因为心理作用吗？ 她这边舒适又享受，陈宵又何尝不是呢？ 这沙发本就是比较软乎的材质，陈宵的气力又比较实在，这肩颈一按，自然也就整个沙发轻微前后摇晃起来。 本就承受了很大压力的浴袍，此刻就愈发摇摇欲坠了。 嗯。 反正饱满的塔斯丁双层堡，以及堡上方草莓口味的芬达瓶盖，是毫无保留地落在了陈宵的眼中。 夜色哪有美色好看？ 唔滴唔滴唔滴…… 街道外响起警笛的声音，竟然莫名让陈宵心底升起一种禁忌之感。 察觉到陈宵的按摩有些心不在焉，闭着眼享受的方澄终于是睁开了眼，她稍稍后仰着头，正准备出言小小的训斥一下陈宵。 可这一抬眸，她瞳孔一缩，惊呆在了原地。 整个人都开始发烫起来。 虽然她偶尔有让陈宵膝枕的行为，可她自己却从未躺过别人的膝枕，而现在，她终于能够体会到了平时陈宵躺自己膝枕时的感觉。 就和白天在剧院，他看不见自己的脸一样，此时自己也看不见他的脸。 有什么东西从中间支起，彻底遮挡了视线。 鬼使神差般的，她伸出了手，掀起了新娘子的红盖头。 满是情调的粉色灯光下，她的面部被影子分成了两半。 方澄震惊至极，直接僵在了原地。 世上还有这种级别的？ 心脏在扑通狂跳。 陈宵：“……” 方澄：“……” 一时间，两人都再没有动作。 …… “你能不能别出声啊……” “可是澄姐姐，你这我很难不出声啊。” “那你也别哦齁齁啊，听得人怪想尿尿的。” “你不懂，我们修仙之人就是这样的，这叫有仙气。” “修仙是什么？” “现在就算是双修中的一环吧。” “意思就是我现在帮了你很大的忙咯？嗯~？” “哦……哦齁齁！” …… “累死我了，我肩膀更酸了……赶紧帮我按按。” “好嘞。” “嗯，往下来点，对。” “我认路的，姐。” 陈宵废了半天劲，总算是帮方澄把草莓味的芬达瓶盖给拧开了。 …… 方澄面色绯红，总觉得浴袍有些黏糊糊的，她白了陈宵一眼，抱怨道： “我本来不想洗头发的，长发洗起来很麻烦，现在倒好，不仅得洗澡，连头发也得洗了。” 陈宵一副事后一支烟的姿态，脑子里却是有些混乱。 为什么系统没有提示出双修的收获，这不对啊？ 难道只有真正的阴阳相合才叫双修，这些并不算吗？ “很明显，我也得重新洗澡。” “别跟过来，你小子别得寸进尺！” “澄姐姐，其实我真是修仙之人，我发现刚刚那些对我的修行并没有效果，这次你能不能动用一点女神之力？” 陈宵的表情十分诚恳，因为他真的说的是大实话。 方澄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竟然为了进浴室，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胡话。 什么修仙修仙，都是借口罢了！ 还非要自己动用女神之力，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好这一口？ 可终究自己也心痒，只能以严厉的佯怒姿态骂道： “那你得乖乖听我的！” “你放心吧，澄姐姐！” 果然，这一次系统弹出的提示完全不一样了！ 【你与蔷薇宫客卿长老双修。】 【你的修为得到了增长。】 【你的气力与灵力被对方吸收了。】 【气力与灵气归零，气力、灵气上限+40！】 【所有神通绝学的熟练度+5！】 第95章 咕…… 看着系统弹出的提示信息，陈宵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 你要是这么搞，那自己的修行路，可就要走歪了哦！ 他本没想着走欢喜禅这条路的！ 不过，双修还是有副作用的，这一下子竟然把自己的灵气和气力全都抽干了！ 虽然给的奖励挺不错的，但也仅仅只是不错。 是因为两人的境界差距太大，所以效果不好，还是因为两人的双修只是浅尝辄止？ 但陈宵也不敢再多索要什么了，方澄会杀了自己的，就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 至少把自己在狱中这么多天来积压的一下子都释放了出来。 因为气力和灵力都被抽干，所以陈宵也没心情再动弹，洗完澡后就爬上了自己的床准备休息。 却见方澄从浴室光着脚出来，见到自己后露出几分嫌弃的神色。 陈宵顿时怒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没有不行！我只是有点累了！” 方澄坐在自己的床边，一边拿毛巾搓着头发，一边淡淡道： “还以为男人到了25岁之后才会这样说，没想到你都还没20，就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亏我先前还以为像你这个年纪的小男生，一定会很厉害才对。” “啧啧，看来还是我期望值太高了吗？” 被方澄这么冷嘲热讽，陈宵哪里能够忍受。 他并非不行！而是因为双修被对方吸干了气力！ 只要不是双修，他必能让方澄医生求饶！ 这回轮到方澄问了，她见陈宵对自己露出了危险的目光。 “你这是什么眼神？” “诶，诶？你想做什么？” “喂，我告诉你，你信不信我随时能把你从114层扔下去！” “你……唔………………” …… “咕……” …… 方澄求饶了。 她神色屈辱，但还是向陈宵道歉，表示自己不该嘲讽他。 随后又跑回浴室洗漱了。 这次她待得久了一些，准备等陈宵各方面都冷静下来再出去。 最后事情的发展，有些脱离自己的掌控了……虽然挑惹他的是自己，这结果就该是自己承受，可在她的设想里，两人或许会发生些什么，但进展绝对没这么快！ 该死的，瓶盖都…… 但不得不承认，今夜是方澄这么多年以来，过的最开心的一夜。 而且，也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的女神力量似乎强大了一丝丝，虽然不多，但却能够感知到。 难道他说的什么双修是真的？ 不管了，下次等自己想了，也拿这个借口寻他。 …… …… 此时，覃河皇冠假日酒店的大堂，那个接待员小姐接起了一通电话。 “喂，请问您……啊啊！大小姐！” “是的，今天有一个女士带着一个年轻男士来住房。” “嗯……大小姐稍等。” “嗯嗯，是的，他们的名字，一个叫方澄，一个叫陈宵，住在114层。” “他们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退房，但那个方女士给的是咱们这最高级的黑卡，可以一直住下去呢。” “对，监控都有在工作。” “嗯嗯，没……是我应该做的！多谢大小姐！” 电话被挂断，接待员小姐的手机里多了一条转账信息。 她看了一眼数字，顿时紧张地把手机按在自己的胸口处。 大小姐随手赏的，竟然比自己大半年工资都要多！ 就因为那两个人？ 他们和大小姐有什么关系？竟然值得大小姐亲自来问询？ 算了，反正这不是自己该操心的， 反而自己得谢谢他们呢，不然自己也拿不到这笔钱~ …… 此时，在覃河富人区的某独栋别墅内，萧喜人正穿着睡衣，打开自己的电脑，连上了后台的云服务器，把先前从接待员小姐那得到的监控地址尽数调出。 这里应该算是她的家，可父亲母亲极少会回来，更多是住在萧氏集团总部，所以整栋别墅就只有她自己一人。 覃剧面具在她的脚边，那身充满诱惑力的黑色水手服也被她随意地扔在床上。 脱下那身行头，换上普通的粉色蕾丝边轻薄睡衣的萧喜人看着是那么人畜无害，根本没人想到她会是个地下组织的绝对领袖。 她将监控画面放大，以至于能够看清方澄的正脸。 至于陈宵……她本就不是冲着陈宵来的。 萧喜人皱了皱眉： “他们两个人怎么只开一间房？” “不检点的女人，还有那个陈宵，本来还以为他是个正经人，没想到大考才结束就吃上软饭了。” 她并没有意识到，对比于她眼中的陈宵，她自己的改变才是真正的离经叛道。 萧氏集团的手段虽然比不了野蔷薇，却也算得上手眼通天了。 而方澄的身份本也没有经过遮掩，在手下以及家族力量的双重帮助下，一份有关方澄的报告最终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方澄，现年28岁。” “明明只是位心理医生，却和治安署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 “而且据我所知，她诊断过的不少犯人，都是被送到了那座传说中的“野蔷薇”里去……” “而且自身也经常失踪，疑似是进入了野蔷薇。” “如此种种，很难不让我怀疑你是我们的“同类”啊。” 根据手里的情报，她猜测方澄必然拥有着与精神疗愈方向相关的力量。 而这，对于自己现在的团队来说，才是最想要的能力！ 萧喜人的眸子渐渐变得危险起来。 自己所做的一切暂时还未被治安署发现，连同接下来针对方澄的动作也必须小心谨慎。 这位可不同于自己以前接触的那些菜鸟。 她应当是自己踏入黑暗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面对的大BOSS！ “希望你能够识相点。” “如果能够认同我们的理念加入我们，自然是最好的。” “而要是拒绝……我也只能将你的力量据为己有了！” 第96章 陈宵同学，你也不想这张照片被你姐姐知道吧？ 第二日清晨，因为操劳一夜，气力耗空的陈宵自然是一时半会醒不来。 方澄倒是起得早，看了一眼隔壁床的小男人，眼睛是移不开了。 有点想动手动脚，但终究还是怂，怕给陈宵弄醒。 该说不说楚南是真的有点不知轻重的，自己的两个瓶盖都给他拧红肿了，疼得厉害。 要不是自己有女神力量加持，怕是真遭不住。 方澄披着睡衣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让她们送了一份早餐过来，虽然是现成的，但自己准备的和酒店准备的自然不一样。 不过，怎么才能让他知道是自己给他准备的？ 有了…… 方澄轻笑着将还带有余温的布片留在桌上，拿了行李换了一套新的衣服，而后下了楼开车直奔治安署。 玩归玩，她可没忘记自己的工作。 …… 一个小时后，陈宵才终于悠悠转醒。 就是感觉腰子有点疼，身体还有点虚。 “好饿……” 体内的所有细胞都在催促陈宵进食，他循着香味下楼，总算在桌上发现了一份精致的早点。 “……” “哟，还有配菜呢。” 瞥了一眼桌上散落的内衣，心道这方医生也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进食凡食，气力+5】 【饮用凡水，气力+5】 果然，这些精致的餐点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根本不管饱。 虽然很感谢方医生出门还不忘给自己留早餐，但她显然是低估了自己的食量。 陈宵没办法，只能自己给前台打电话。 “给我来三……嗯，五十份早餐。” “好的，五份早餐……等等，夺少？”前台小妹妹惊呼出声。 可考虑到对方是尊贵的黑卡用户，也只能满足他的需求了。 就当她准备通知后厨时，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台前。 来人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戴着一副宽大厚实的眼镜，一看就很乖巧懂事。 “大小姐！” “嘘。” 萧喜人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们不用去送这个餐。” “好……好的。” 取走了总控卡后，萧喜人坐上了电梯直奔114层。 …… 叮咚。 “这么快就到了？” “不能是给我上的预制菜吧？” 陈宵一边吐槽着，一边过去开门。 咔哒，房门打开，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仰头看着自己。 两人大眼瞪小眼。 “不是，我的早餐呢，总不能是你吧？” “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好？” 两人同时开口。 陈宵只穿了个裤子，上身还裸着，从未如此近距离感受过浓烈雄性气息的萧喜人表面虽然平静，但内心却是早已混乱。 没想到这家伙的身材意外的不错呢，真是可惜。 陈宵没有去换衣服，反而是拦在门口，他很是疑惑： “萧学霸，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哦，因为这家酒店是我家开的。” “原来如此……不是，等会？” 陈宵惊了个呆。 他难以置信道： “这不是萧氏集团名下的吗？萧……萧喜人。” “你就是萧老板那个从未在大众视野出现过的独生女？” 萧喜人推了推眼镜，在陈宵面前，她还是更想要保持平日在学校里的姿态，不想让他见识到自己真正的模样。 “现在我能进去了吗，我找你有事。” “那你先坐吧。” 陈宵犹豫片刻，还是让开了路，一边上楼去找衣服一边默默吐槽： “我恨有钱人，尤其是学习又好又有钱的！” 萧喜人来到桌边坐下，一眼便见到了陈宵吃剩下的早点以及方澄留下的布片。 “……” 那是什么东西！ 萧喜人咬了咬牙，明明不想去看，但视线却总是移不开。 那就是大人们穿的内衣吗，早就想试试但一直不敢…… 陈宵换好了衣服下了楼： “大学霸找我能有什么事，总不会找我补习吧？” 不知怎的，他现在看萧喜人总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吓人。 瞥见方澄留下的布片，陈宵急忙把它揣进兜里，这下完了，解释不清了。 “那是方医生留下的？”萧喜人问道。 “嗯，萧学霸认识她？” “当然！我就是为了她来的！” 萧喜人的声音提高了些： “她很危险，你必须要离她远一点，你明白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 陈宵根本没搞懂萧喜人的意思，也不知道她今日特意找上门来是想要做什么！ 方澄很危险？那确实，在双修时她确实挺危险的。 “怎么，萧学霸跟方医生有矛盾？” 萧喜人神色淡漠： “你并不需要知道，如果你还想过正常生活的话，那就听我的，从现在起离开她。” “否则我也无法保证你会遭遇什么。” “我知道，你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钱，但你如果想吃软饭，可以找我，我有的是钱。” 说罢，她便摆出一副霸道总裁的姿态，将一张黑金色的银行卡放在桌上。 “这里面有两百万，按我说的做，事后你还能拿到三百万。” 整整五百万！ 这就是萧氏集团独女的阔绰。 如果换成以前的陈宵，说不定就见钱眼开选择了这五百万，但对于尝过双修甜头的他来说，五百万算得了什么？ 她或许真的很有钱，但这个优势对陈宵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 并且，从情理上讲，自己和萧喜人也不过是在学校有几面之缘，根本比不上自己和方澄的关系，她能有什么底气？ “但是，我拒绝。” “？” 萧喜人愣了一瞬，皱眉又扔出一张卡： “这是我的私人卡，里面有……” “萧学霸，这不关钱的事。” “那关什么的事？你和她一起不就是吃软饭吗？我明明比她有钱！” 陈宵只是默默从兜里掏出了不过巴掌大的布片。 “她敢把这个留给我。” “你！” 萧喜人脸色绯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冥顽不灵！要不是自己不想把他卷入超凡力量之间的争斗，谁愿意跟他说这么多！ 还给他那么多钱！ 真是气死人了！ 本来以为能够轻松说服他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 既然不听劝告，那就别怪自己动用家族的力量了！ 萧喜人打开手机，调出了陈宵搂着方澄进入酒店的监控照片。 “据我所知，你还有个姐姐在别的城市工作呢。” “陈宵同学，你也不想这张照片被你姐姐知道吧？” 第97章 罪恶警示录 这位岛国来的同学你先等等。 真卑鄙啊，竟然玩这一手！ 陈宵不禁暗暗吐槽，不愧是大家族的独生女，手段就是多。 “你告诉她吧。” “嗯？”萧喜人傻了。 不对，这剧情不对劲啊。 这可是自己准备的杀手锏！按理说祭出之后他就该乖乖听自己话了啊？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陈宵看着她傻愣的样子，笑嘻嘻解释道： “萧学霸，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 “我和阿姐幼时就失去了双亲，老陈家现在就指望我延续香火呢。” “估计你把照片发给我阿姐，她也只会拍手叫好，直夸我有出息。” 萧喜人：“？” 这对吗？ 没想到自己准备的手段对他全都无效！ 难道真的要动用家里的力量把他先软禁起来吗？那是犯罪啊…… 还是说，在这里就动用自己拥有的禁忌力量，强行将他带离？ 但自己的信条之一，就是绝不对普通人动用力量。 这可如何是好，一向能用钱摆平就用钱摆平的萧喜人如今失去了最大的倚仗，一时间彻底没了主意。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上弹出警报，监控画面正显示方澄已经办完事回了酒店，现在正在停车，马上就要进楼了。 她必须得走了。 萧喜人瞪了陈宵几眼，快速离开。 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陈宵不禁犯嘀咕，萧学霸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可直觉告诉陈宵，她并没有要害自己的打算，而是真的希望自己远离方澄。 是她调查出了些什么吗？否则为何要这么做？ 可是如果方医生有什么问题的话，林寒霜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话说回来萧学霸竟然是萧氏集团的独生女，她平日里安静乖巧，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最学生的学生，没想到真的耍起大小姐脾气来还是挺有刁蛮的感觉的。 也算是让自己开了眼界。 正当陈宵还在思索之时，方澄已经刷了卡进了屋。 本来还一脸笑意的她，忽然眉头一皱，就变了脸色。 她嗅了嗅，狐疑问道： “怎么有股香味。” “你叫了别的女人上门？” 方澄板着脸，严肃地盯着陈宵。 虽然两人并非恋人关系，可她也无法接受陈宵这么不洁身自好！ 想了想，陈宵还是决定不把萧喜人的事告诉她。 毕竟看的出来她并非是想要害自己，要是告诉方澄，陈宵不知道野蔷薇会对她做什么…… 以野蔷薇的力量，真采取什么措施的话，根本不是自己能够补救的。 还是等自己下次和她见了面，向她问个清楚再做决定。 “方医生，这里可是五星级酒店的夜景套房，没有卡谁进得来？” “啧，昨天还是澄姐姐，今天就又叫方医生了？” 方澄白了他一眼，有些小小的怨气。 “方医生，请你矜持，咱们只是病人和医生的关系。” “那你需要治疗吗？”方澄问道。 说着，她舔了舔嘴唇。 陈宵身子猛地一颤，急忙摇了摇头。 他可还没从昨夜恢复过来呢！ 难怪萧学霸说她很危险，确实十分危险！在自己的气力和腰子恢复过来之前，需要尽量避免和她独处！ 见陈宵那如避蛇蝎般的姿态，方澄也只是笑笑，并没有为难他。 她知道，小男人昨天已经很给力了。 至少是让压抑了这么多年的自己释放了个爽。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手机。 “诺，这是给你的。” “在外出差，没有通讯工具终究还是不方便，里面已经存了我的号码，紧急情况下，你也可以通过专线打给阿莱尔。” “在没能确定李加佳是否处于神堕过程前，你我大概率要一直留在这边了。” 陈宵就是用来稳住李加佳的精神状态的，是这次行动至关重要的一环。 “多谢澄姐姐。” “现在又知道叫姐姐了？” 陈宵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就是设了密码，随后安装了一个海豹泡泡聊天软件。 然后登上了自己的账号。 他虽然没有萧喜人的好友，但没记错的话，自己应该能在年级大群里找到她。 果然，陈宵在年级大群里发现了一个“潇潇暮雨”的账号，头像是戴着覃剧面具扭动腰肢的女生。 陈宵自始至终没觉得她的头像其实就是她自己，但结合昵称和覃剧面具这两个要素，这个人应该就是萧喜人。 他将手机关闭，准备寻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她交流一下。 …… 方澄到了下午又出了门，一直到晚上也没有回来。 于是陈宵就变成了独守空房的孤寡小登，这种无法安心修行的感觉让陈宵感觉有些不安，看来离开野蔷薇，自己能快速提升实力的方式就剩下双修了。 用系统的话说，自己现在就相当于离开了宗门的洞天福地，来到了灵气稀薄的蛮荒之地。 要是自己的腰子没有冷却时间就好了。 估摸着方澄一时半会回不来，陈宵便决定给萧喜人发个信息。 可不曾想，在他刚点开潇潇暮雨账号的头像，发起临时会话之时，他就先一步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潇潇暮雨正通过群聊申请添加您为好友！】 奇怪，她是怎么知道的？ 陈宵点下通过。 潇潇暮雨：陈宵！白天的话依旧作数，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再多给你一些钱，足够你衣食无忧。 帅的被人砍：你怎么知道这是我？ 潇潇暮雨：其实在学校里，我就关注你很久了，一直都很喜欢你…… 帅的被人砍：…… 潇潇暮雨：你是想我说这些吗？ 帅的被人砍：你总不会是因为萧氏集团拥有海豹泡泡软件的股份，然后从后台查到了我的账号吧！ 潇潇暮雨：【严肃.jpg】 帅的被人砍：你犯法了你知道吗？ 潇潇暮雨：那你猜法院有没有我们萧氏集团的人。 帅的被人砍：有钱了不起？ 有钱了不起吗？ 另一边，正在自己别墅里捧着手机的萧喜人面露困惑之色。 有钱真的了不起吗？不见得吧，都没办法让他离开那个女人。 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就真的那么神奇吗？竟然连现成的五百万都不要…… 真是搞不懂。 萧喜人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才能在不伤害到陈宵的情况下，对方澄动手。 没想到一个普通人，竟然成了超凡者的护身符，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吗？ 其实知道了方澄的住址，直接突袭并夺走她的力量是最简单直接的。 可被自己称之为“罪恶警示录”的超凡能力，却有着极为苛刻的条件，使得自己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至于这个条件……那自然就是正隔着手机与网络和自己聊天的陈宵！ 第98章 这个女人是谁？ 潇潇暮雨：【转账红包10000】 帅的被人砍：不是，你真发啊。 潇潇暮雨：五百万都给你了，还差这点？ …… 陈宵戳了半天，这个手机是临时的，根本没绑卡，想点也点不了。 喵的，越想越气。 都怪方澄，为了她自己损失了多少钱了！ 必须得让她补偿自己才行！ …… 潇潇暮雨：为什么不领，我的钱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帅的被人砍：…… 潇潇暮雨：【转账红包20000】 潇潇暮雨：【转账红包20000】 潇潇暮雨：【转账红包20000】 …… 陈宵默默关闭了手机。 要知道，网上的红包和现实的金钱可不一样。 平时地上掉了一块钱陈宵也懒得捡，可要是抢了一分的红包都得发个老板大气呢。 更何况是金额如此巨大的专属红包，给陈宵的冲击力远比两百万的银行卡强多了。 哪怕是再情比金坚，也遭不住这么多真金白银砸到头上啊，陈宵不禁心想自己白天是不是选错了？ …… 潇潇暮雨：不说话？冷暴力？ 帅的被人砍：别吵，我正在抵抗资本的腐蚀。 潇潇暮雨：别抵抗了，只要按我说的做，你什么都会有……而且我并不是让你一直离开她，等过几天你就能重新和她在一起，到时候谁还管你们…… 帅的被人砍：告诉我理由。 …… 【正在输入中……】 过了很久，陈宵才终于等到萧喜人的回答。 …… 潇潇暮雨：既然你不死心，那就告诉你。覃河有一个地下组织叫做“夜露”，而你的那位方医生，被“夜露”悬赏了！明白了吗！ 帅的被人砍：…… …… 萧喜人这边气得咬牙将手机扔在了一边，面对陈宵的提问，她只能用上这套半真半假的说辞了。 明明自己一直很嫌弃被夜露当成救世主的。 “希望那家伙能够识相点！” …… “夜露？” 陈宵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但真有地下黑道组织敢盯上方医生啊？ 知晓方澄真实身份的他，只觉得夜露在找死…… 想了想，陈宵还是认真地给萧喜人回了个消息。 …… 帅的被人砍：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更不可能离开她了。 …… 另一边，听见消息提示音后重新拿起手机的萧喜人，看到消息内容时，终于气鼓鼓地将手机给砸飞了出去。 高端机质量很好，砸到墙后弹了回来，敲在了她的脑门上。 “唔。” 她捂着脑门，忽然感觉有些委屈。 这陈宵，不识好歹！ 自己费了那么大劲，反而适得其反！ 还有，为什么你要和她整的这么深情，一副要和她共同面对危险的姿态！ 你们不是玩玩的关系而已吗？ 萧喜人很是不爽，总觉得自己被喂了一大口狗粮。 就像那些为情所伤后的渣男渣女，在见到纯爱时会感到深深地愤妒，又或者像是家财万贯美女成群的富豪，在见到贫穷却幸福恩爱的老夫妻时会感到强烈的不公一样。 萧喜人自认自己除了身材之外各方面条件都远胜方澄，为何没人会为自己这么做？ 凭什么？ 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生出这种情绪。 萧喜人脱下睡衣，换上那套纯黑的水手服，将自己的长发简单束成高马尾，而后戴上覃剧面具，咻的一声从窗外跃了出去。 气死人了！ 今晚找个倒霉蛋出出气！ “喂，红夜。” “大小姐，我说您能不能不要总是半夜行动……咱还是要睡觉的。” “黑暗中的行者不在夜间行动什么时候行动？” “夜里行动的不是蝙蝠就是猫头鹰，哪有什么行者……” “别废话，把下一个目标的住址给我！” “马上……” 很快，萧喜人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一份加密文件。 通过专属的密钥解谜后，手机上出现了一份与先前方澄的资料极为相似的机密文件。 “嗯……白石制药的董事会成员，控股33%。” “既然你已经堕入黑暗，那就让黑暗来惩戒你吧！” 萧喜人的身形消失在夜色中，向着文件中标明的隐秘地点遁去。 …… 一直没等到方澄回来，陈宵想双修刷点经验都不行，他最后只能清空了和萧喜人的聊天记录，而后沉沉睡去。 陈宵总觉得自己有点像岛国某些剧情片里无能的丈夫，只能在家里做做家务，等着身为女强人的妻子下班回家。 不过她应该不会一夜不归，因为白天她有对自己说过，明天中午李加佳所在的戏团会进行演出，两人可得赴约。 夜深，陈宵渐渐睡去。 这一觉并不算安稳，除了小时候等姐姐回家，他已经多年没再经历过这样的感受了。 而在他休憩的时候，覃河的某座豪宅中，正有一个戴着覃剧面具的黑衣少女，在审判着罪恶。 …… 第二天清晨，陈宵按照监狱里的生物钟，准时在七点醒来。 第一眼就是往身边的床铺看去，便见穿着自己衬衫的方澄正盘腿坐在床上划着手机。 虽然她这副模样很诱人，但陈宵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为什么要穿我的衣服？” “我的衣服昨夜洗了。” “……” 陈宵只能起身，去阿莱尔给自己准备的行李中翻找新的衣物。 丝毫没发现方澄光着脚丫出现在他的身后。 “这个女人是谁？” 她指着屏幕上，陈宵联系人中的潇潇暮雨，冷声质问。 陈宵：“？” 合着您刚刚刷的是老子的手机啊？ “什么女人？话说你是怎么解锁开我的手机的？” “我昨夜回来之后，精神操控你，让你在梦话里说出了密码。” “？？？” “好吧骗你的，这是治安署改造过的手机，录入了我的指纹密码，而且是最高优先级。” 草！ 果然，自己没猜错，身为一个犯人，野蔷薇是不可能放心把没有限制的通讯工具交给自己的！ 好在自己昨天根本没做什么，而且连消息记录都删掉了。 她总不会还跑去治安署让人家恢复数据吧？ “所以，这个女人是谁？一定是你昨天新加的吧？”方澄从陈宵的肩膀处探出脑袋来，“难怪我昨天闻到一股奇怪的香气。” “哪个女的？” “你联系人里这个叫做潇潇暮雨的，是谁？你知不知道，就算你删掉了聊天记录，最近的联系人还是会在消息列表的最上面。” “我怎么知道是谁啊？她光骚扰我，我又删不了她。” “删不了吗？” “删不了啊……” 方澄试着操作了一下，成功把潇潇暮雨从联系人里给删除了。 “这不是删掉了吗？” 陈宵一脸困惑： “删什么？” “刚才那个女的。” “刚才哪个女的？” “就刚刚你联系人里那个叫潇潇暮雨的。” “哪个叫潇潇暮雨的？” “怎么没有呢，就刚才那个呀。” “刚才哪个？我手机里从来没有过一个叫潇潇暮雨的联系人啊。” “你……” 见陈宵一脸的无辜加不解，方澄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小男人耍了。 好好好，这么玩？ 方澄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就把他拖回了床上。 反正自己又不是她的恋人，也没必要代入身份在这种事情上吃醋，自己实力比他强，那就乖乖让他接受自己的惩罚即可。 陈宵假装挣扎了一会，最后还是放弃了。 毕竟双修的提示都已经弹了出来。 为了得道，为了成仙，这点耻辱又算得了什么？ 【你与蔷薇宫客卿长老双修。】 【你的修为得到了增长。】 【你的气力与灵力被对方吸收了。】 【气力与灵气归零，气力、灵气上限+40！】 【所有神通绝学的熟练度+5！】 第99章 圣物 方澄能够很清晰地感知到，在自己对小男人惩戒一番过后，自己的女神力量确实得到了一丝微弱的增长。 可她看过自己的手环，信仰值根本没有上升，反而还下降了一些。 虽然对少数能够承受极高信仰阈值的女神信徒之一的方澄来说，这点增长作用并不大，但确确实实将自己神堕的概率降低了一些。 作为最懂神堕之人的方澄来说，她真切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在大多数情况下，信仰值的高低，可以直观地体现出女神信徒之间实力的差距。 但个体与个体之间依旧有着极大的差异！ 举个例子，比如方澄，她的修行天赋高，就算承受一百万点信仰值，也不会神堕化，而像C级监区的白若荷，或许撑死承受到十万点就会神堕。 那么陈宵的作用，就是能够让像白若荷这样的存在，既突破十万点的限制，又不会神堕，相当于变相提升了女神信徒的实力。 用一句简单的话来概括，那就是，陈宵能够提高女神信徒体内女神之力的质量！ 这件事的意义，绝对是颠覆所有女神信徒的认知的！ 待潮水般的激情退去后，她不禁陷入长久的沉思。 这种情况在女神信徒的整个历史上都未曾出现过，要是他真能在不把人推往神堕的方向的情况下，还能帮助提升女神之力的话，他将会成为所有女神信徒们争抢的圣物。 哪怕是需要通过肌肤相亲的方式，也一定有无数的女神信徒会趋之若鹜。 意识到这一点的方澄，决定将这个秘密深深地埋在心底。 暂时也不必太过担心，只有和小男人有过深入交流的女神信徒才会真正意识到这一点，而现在这样的存在似乎只有自己一个。 或许给自己足够的时间，能够超越林寒霜那家伙也说不定呢。 想到这，方澄看向陈宵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满意。 这家伙是个宝藏啊！ 然而对于方澄医生抛来的媚眼，陈宵只觉得心惊肉跳。 喵的，为了刷点修行经验，自己的牺牲也太大了！ 虽然两人没有真正突破那一步，可陈宵依旧感受到了方澄这个年纪的女人有多么如狼似虎。 在气力和灵力双双归零的当下，他走路都有些虚浮不稳。 “打起精神来！今天可是要去听戏的，可别让李加佳见到你这么虚弱的样子。” 陈宵不禁咬牙骂道： “那怪谁呢？” “好啦，怪我，晚点我给你炖枸杞汤……” “我觉得我现在就需要……” “那你等会，我问问前台，他们应该是有炖着的。” 陈宵有些困惑，酒店会有这种东西吗？ 可当枸杞生蚝等等食材真切地摆在他面前时，陈宵终于还是低估了萧氏集团酒店的专业性。 也不知道他们的后厨准备这些东西，又是给哪些带着秘书出差的领导们食用。 陈宵的食量很大，几乎干掉了后厨大半的生蚝，可前台知道这间房里的客人和大小姐有关系后，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在心里悄悄吐槽陈宵真特么牛逼，居然需要这么多生蚝滋补。 这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范畴。 所以为什么大小姐会认识这样的人？ …… 等陈宵恢复了大半气力后，两人便出发前往覃河大剧院。 路上，陈宵忽然想起萧喜人与自己提到的夜露，于是便对她问道： “对了方医生，你听说过夜露吗？” 正在开车的方澄瞥了陈宵一眼。 这小子倒是挺上道，知道公私分明。 “你从哪听到这个名字的？” “昨天刷手机在本地的论坛刷到的。” “其实我昨天去治安署，他们就有和我提到过这个组织。” 方澄淡淡道： “这是最近才冒头的一个地下黑道组织，算算时间，应该就是你大考结束后。” “他们分成了温和派和激进派两大派系，其中激进派有不少狂人信奉以暴制暴的信条，在不少地方都引起了一定程度的骚乱。” 陈宵疑惑问道： “是有女神之力的参与吗？” 方澄摇了摇头： “一开始治安署也这么觉得，因为夜露的出现完全不符合之前处理过的那些地下黑道组织。” “它发展极其迅速，就好像一夜之间冒出来似的。” “若没有超凡力量的参与，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聚集起如此规模的同道。” 陈宵能够理解方澄的意思。 想要快速形成有规模的组织，只能是有某种惊世骇俗的力量让所有人臣服。 “这么说，治安署并没有探查到女神力量？” “是的，在夜露最初引发骚乱的几个地方，治安署都第一时间派了有探查能力的女神信徒过去，但无一例外，根本没有探查到任何与女神之力有关的人或物。” “后续也是如此，可夜露的规模日渐扩大，隐隐有动摇传统黑道的迹象，而治安署的人手却是不够用了。” “既然没有女神之力的参与，便只能依靠联邦的律法来处理他们，对比起他们扩张的速度，治安署的手段几乎是杯水车薪。” 陈宵脸色微沉。 这件事太奇怪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夜露的扩张速度太快！ 理由前面已经说过，正常没有神力显化的组织，是不可能有如此速度的！ 其中必然有什么关键的地方不太对劲！ 方澄看陈宵正在思考，便开口询问： “怎么样？虽然这并非是你我的工作，但你似乎有自己的看法？” 陈宵深吸了口气，认真道： “虽然夜露中没有超凡的神力，但我却坚信有这样的神力存在，而且这份神力一定显化在了别的地方——简单的说，治安署搞错需要调查的方向了！” “嗯……”方澄轻笑，“继续说。” 在听到夜露的形成方式后，陈宵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个身影。 那就是小丑。 没错，小丑。 夜露的形成，与电影中那些暴徒们效仿小丑的行为四处宣泄暴力的桥段何其相似？ 那么，还有什么地方能够成为传播这份神力的媒介呢？ 答案显然呼之欲出了。 “你觉得治安署应该往哪方面调查？” “网络！” 陈宵神色凝重： “夜露组织的形成，极有可能与网络上的某些信息有关！” 方澄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治安署最终讨论出来的结果和你差不多。” “他们认为，夜露根本只是一个障眼法，在夜露的背后，有着一个真正的“夜露”。” 而治安署也根据这个结论，派出了一些人手。 林曦就是其中之一。 “陈宵弟弟，你好像对夜露很上心啊？”方澄轻笑望着陈宵。 陈宵瞥了方澄一眼。 心道自己能不上心吗？ 虽然不知道萧喜人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她很明确告诉自己，夜露盯上了自己身边的方澄！ 第100章 我怀疑你在开车 更何况方澄本身就通吃黑白两道，拥有强大的背景。 可方澄表面上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心理医生，这些暴徒悬赏她又是何意？总不能是拜托她帮忙给激进派看看心理问题吧？ 除非……他们中有人知晓方澄的真实身份！ 这才将一切解释通！ “萧喜人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作为覃河本地龙头企业的独女，她能掌握一些地下资料很正常，但没理由连夜露最核心的东西都能知道！ 还是说，她也跟夜露的高层有关系？ 这个念头只是出现一瞬，就被陈宵否决了。 先不说她乖乖女的形象跟那些暴徒毫不沾边，如果她真跟夜露高层有关系，她又何必特意来提醒自己？ 不怕自己把消息告诉方澄引起她的警觉？ “总不能是……夜露的高层内部，也不是一条心吧？” 可如果只是单纯和不认可夜露高层的决策，她应该直接把消息告诉当事人方澄才对，为何要多此一举来提醒自己呢？ 萧喜人的行为就给陈宵一种“我无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但我希望你能够远离旋涡”的感觉。 好嘛，校友身份最有用的一集。 陈宵晃了晃脑袋，将纷乱的思绪压下。 至少有一点他很清楚，萧喜人来提醒自己的行为，自始至终并没有任何恶意，这也是陈宵没有选择把这消息透露给方澄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便是方澄拥有的力量超乎想象，她其实很安全，各种意义上。 要是跟方澄说了，说不定夜露高层会发现家中的内鬼，陷入危险的反而可能是萧喜人了。 就以陈宵个人的情感而言，他并不想看到方澄或者萧喜人因此而受伤。 但他也并不任性，当确定有必要坦白时，他会第一时间做出以保全方澄为优先的选择。 “看来，有机会的话还得再跟萧喜人谈谈。” 她必然知道些许内情。 …… “在想什么呢？”方澄见他望着窗外出神了好一会，便开口询问。 她可不知道身边的小男人其实是在担心自己。 “我在想李加佳的事。” “怎么，更喜欢人妇？”方澄的语气有些幽怨，“我没结过婚没谈过恋爱没生过孩子真是抱歉了呢。” 陈宵无语，虽然李加佳确实很好看，可他又不是曹贼。 “我比较喜欢看戏时会给我膝枕躺的大姐姐。” “天呐，那真巧。” 方澄乐了，难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那些同学好友们都喜欢包养小奶狗，年轻人说话就是甜哈。 不过说起李加佳，方澄忽然想起昨天治安署给自己汇报的新消息。 “李加佳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在得知她有可能是正在神堕化的女神信徒后，治安署不久前对她的信仰值进行过检测。” “你猜结果如何？” 陈宵皱了皱眉： “她的信仰值莫非很低？” “不错！”方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一开始治安署也以为是测量出现了问题，可经过多次检测后，得到的结果却是一致的。” “李加佳的信仰值，只有区区不到400点。” “你刚送了林湫出狱，你应该知道，这种级别的女神信徒，在野蔷薇都已经算是即将出狱的级别了。” “这么低！？”陈宵也没想到，李加佳的信仰值竟然会这么低。 不到400点的信仰值，要是把她扔在野蔷薇矫正个几天，很快就能恢复成正常人了。 按理说，这种程度的女神信徒，能够神堕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方澄继续说道： “在整个女神信徒的历史上，从未有过蒙恩者神堕的情况，哪怕是最快神堕的神堕者，信仰值也超过了一千点。” “在成为虔信者之前，根本无需担忧神堕的事，这是女神信徒们长久以来的共识。” “事实上，就算是虔信者，也极少有会神堕的，绝大部分神堕者都是达到了使徒这一级别才会彻底拉不住那根绳子，向着深渊坠去。” “当然，这是在没有外力推动的情况下。” 如果有外力推动，那就像是野蔷薇中爆发的那扬灾难一样，作为A级犯人的叶浅夏释放的精神攻击，直接让李加佳的堂姐神堕。 像白若荷那样根骨极差，毫无天资的存在，也没有在虔信者的阶段神堕，便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 神堕虽然是每位女神信徒谈之色变的终焉，可事实上它终究只是小概率事件。 只不过就和飞机失事一样，概率是很小，可一旦碰上了那就是死翘翘。 所以才显得方澄的存在尤为珍稀。 而如果李加佳神堕的事被确认之后，那么这份共识就会被打破。 横在蒙恩者与其他女神信徒之间的那堵墙壁会彻底崩塌，甚至会完全改变野蔷薇目前对犯人们改造的方针。 “行了，究竟是不是，咱们确认一下就知道了。” 方澄已经驱车来到了剧院的停车扬，她从后备箱里提了一个小箱子出来。 “正好昨天从治安署拿来了更精准测量信仰值的仪器，一会你就负责把它弄到李加佳身上去。” 陈宵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吗？ “不是你还能是我吗？她对你明显有好感。” “再说了，你不是最擅长这个了吗？害得人家一天洗三次澡。” 陈宵：“……” 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 好吧，她刚刚确实在开车。 方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硬币状的电子物品，另外还有一个能够实时监测信仰值的终端。 方澄将这枚硬币捏在手上，终端顿时就显示出了她的信仰值数值。 “78592……” 没想到方澄的信仰值竟然这么高！ 这么说，她也是使徒的级别，和莉娅星瞳她们一样。 “通常神堕的特征即是信仰值会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增长，一会儿我会动用力量，简单地操控她的精神。” “你就负责时刻监测终端上的数值，如果有起伏巨大的变化，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陈宵神色凝重： “好。” 第101章 你能当我的爸爸吗？ 因为这次没有提前备票，所以想要进小剧院必须得先联系李加佳才行。 “你等会，我联系李加佳，让她带我们进去。” 陈宵就在一旁等着，顺便和检票员小姐聊天。 她是认得陈宵的，毕竟来小剧院看覃剧的年轻人很少，所以她对陈宵的印象很深。 “我跟你说，李老师可是咱们覃剧戏团的台柱！这里不少人可都是冲着她来的呢！” “本来啊，这覃剧三跳本也不该是让李老师来演的，那是花脸儿的活计，可不是她一个旦角儿该干的，可是你也见到了，现在覃剧青黄不接，原本的那些花脸儿现在都能去演老生了，这三跳可都是真功夫，万一摔个好歹，那咱们覃河本地的覃剧可就难咯。” 陈宵小声道： “所以李老师她接下了这活？” “嗯呐。”检票员小姐小声凑到他耳边，“戏团的大家都不肯，毕竟她要是伤了反而影响更大，奈何她以自己的演戏生涯为要挟，大伙也没了办法，只能任由她跳魁星，再让两个轻的跳加官和财神。” “他们都是顶好的人呐。” 陈宵点了点头，那戏老大年纪都恁大了，换成他也不可能让老人家上台做危险动作啊。 两人聊得起劲，这时忽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你好，检票。” “哦哦！来咧。” 熟悉的声音，陈宵回头一看，果然见萧喜人正顶着那顶宽大的贝雷帽，戴着厚厚的眼镜站在自己的身侧。 两人对视了一眼，但都没有说话。 彼此都有些欲言又止，可碍于方澄就在一旁只能作罢。 他/她怎么又来听覃剧了？ 两人心里同时冒出这样的念头。 不过萧喜人是真的热爱，否则也不会拿一个覃剧面具当自己夜间行动的符号，而陈宵则带着任务来的。 萧喜人瞥了一眼方澄，压下躁动的心情，小声问道： “陈宵，你也很喜欢覃剧吗？” “我……” 还未等陈宵回答，李加佳就顶着戏妆从剧团内小跑了出来。 “抱歉，陈宵弟弟，方小姐，我来晚了。” 萧喜人面色惊讶，没想到陈宵不仅喜欢看覃剧，还认识李加佳！ 而且两人还很熟络的样子？ “陈宵哥哥！” 一个胖嘟嘟的团子跟在李加佳身后，张开双手就朝着陈宵这边扑来。 陈宵一把将她提起，并不是很熟练地将她抱在怀里。 李怜儿从怀里摸出一块巧克力： “哥哥，给你吃。” 她这一声又一声的哥哥，让陈宵想起了黏人的褪色体，好在也算有了经验，陈宵应付起小孩来十分熟练。 “怜儿乖~” “嘿嘿。” “陈宵哥哥，你能当我的爸爸吗？” 陈宵：“？” 李加佳：“？” 方澄＆萧喜人：“?” “怜儿，别胡闹。”李加佳急忙出声呵斥，可在陈宵怀里的李怜儿丝毫不怕，甚至还向自己的妈妈做了个覃剧的鬼脸。 “陈宵弟弟，你别放在心上。” “妈妈真虚伪，明明昨夜还跟我说哥哥确实有点像爸爸。” “你！” 李加佳伸手欲打，怜儿一个转身就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陈宵的怀里。 陈宵微微侧身护着，李加佳这一巴掌，落下也就只能打在他的身上。 于是她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悬在半空尬住了。 陈宵眼疾手快，一手抱着李怜儿，一手握了上去。 “感谢加佳姐带我们进去。” “嗯，啊！对，跟我走吧。” 李加佳向检票员小姐道了声歉，后者只是笑笑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赶紧进去，可千万别耽误了表演。 虽然是小孩无心之言，可她觉得真要是能成似乎也不错的。 李老师不演戏的时候总是一脸愁苦的样子，瞧这少年来了，顿时生动了不少。 萧喜人只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余。 自己明明是买票进来的，可现在怎么跟走了后门一样？她这辈子可从没走过后门，这是身为大小姐的耻辱。 不过能如此近距离接触李加佳，她还是挺开心的。 抛开她大小姐的身份，李加佳即是她的偶像，没想到陈宵跟自己的偶像走得这么近。 “你们先进去坐下吧，我去换戏服，一会儿就得表演了。” “加佳姐去忙吧，需要我帮忙照顾怜儿吗？” “谢谢，不用。” 李加佳急忙把李怜儿抱起，她生怕让自己女儿再和陈宵待一会，她就真喊人家爸爸了。 萧喜人也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一边准备听戏，一边在偷窥陈宵。 方澄和陈宵寻了个后排的位置，这刚坐下，方澄就啧啧道： “以前没觉得怎么，现在才发现你那么讨女人喜欢，老少通吃呢。” “方医生是在说自己老吗？” “哼，那我就喜欢小的。” 年龄这东西是客观事实，方澄也从不因这个而感到困扰，和李加佳不同，她是及时享乐派。 陈宵小声道： “刚刚我跟她握手时，把检测装置贴在她的小臂里侧了。” “干得好！”方澄脸色一喜，小男人还挺靠谱的嘛，她刚刚都没找到什么机会，“可惜这里人太多，不然奖励你一个湿吻。” “没事，我不怕人多。” “那要不……” 方澄看向陈宵，眉眼中闪过几分挑逗。 剧扬里光线是很昏暗的，其实真要做些什么，也不会被人发现。 但陈宵却总觉得有股微妙的违和感。 蜘蛛感应发动了。 果然，当他朝着违和感传来的方向看去时，正好就见到萧喜人偏回头去。 她在看着自己这边！ “还是算了吧……”陈宵淡淡道。 方澄嘴角挑了挑，看来小男人在老同学面前还是拉不下面子呀。 她并没有察觉到其实萧喜人就是潇潇暮雨，毕竟她的装扮和头像的风格实在差别很大，无法联想到一起。 “那膝枕呢？” “也不要。” “啧……” 见陈宵一脸正色，方澄忽然反思起来，是不是自己这两天对他下手有些狠了？ “上台了！” 陈宵惊呼一声，方澄果然见幕布被拉开，覃剧经典三跳正式开始表演。 而她也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用来检测信仰值的终端。 “350……” “351……” “350……” 数值很稳定，一直维持在350的附近。 方澄深吸了口气，认真对陈宵说道： “注意点，我现在要使用女神之力了。” 说罢，她的身上开始缓缓弥漫出一股特殊的气息。 这股气息，陈宵曾经在精神疗愈室感受到过。 而与此同时，正在角落里认真听戏的萧喜人却是猛地缩紧了瞳孔，朝着陈宵这边看来。 “那个叫做方澄的心理医生，正在使用那股力量！” “为何！她这样的治安署编外人员，应该不会被准许对普通人使用力量才对！” “难道……这里有其他的超凡者？” 萧喜人意识到，她自己才是方澄的同类。 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 陈宵把消息告诉她了？ 不应该啊，刚刚自己出现时，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啊！ 萧喜人的身子顿时紧绷了起来，一旦察觉到不对劲，她就会立刻出手！ 可过了一会儿，她却是蹙起了眉。 不对，根本没有力量落在自己身上，那也就意味着…… 在这座剧院里！还有另一位，自己尚且没发现的超凡者！ 第102章 罪书 “我来过剧院那么多次，连那些看戏的老大爷老婆婆都认识了大半，不可能会错漏啊……” 她毕竟没有治安署的精密仪器，李加佳的信仰值又低，自然是没能察觉到她其实也是自己的同类。 萧喜人神色紧张，总觉得是陈宵出卖了自己，方澄的能力是冲着自己来的。 “罪书。” 她心底念诵了一句。 无人注意到，此时她的手中，多出了一本黑色封面的书册。 黑色的封面刻有萧喜人亲手写下的五个金色文字“罪恶警示录”，因此她简称其为罪书。 “按照红夜她们调查的结果，方澄拥有的应该是精神系别的能力。” “那么……用这个！” 手中的黑书无风自动，哗啦啦快速翻页，最后定格在了画有一个干瘦女人肖像的那一页。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了大片大片的信息，活脱脱跟个犯人档案似的。 若是让陈宵知晓萧喜人其实有这个能力，或许会觉得她比起林寒霜更适合当野蔷薇的典狱长。 很巧，这个干瘦女人正是昨夜她处理的白石制药的其中一个董事。 根据红夜发给自己的机密文件，该女人拥有“能够篡改与自己上过床的男人的常识”以及“为自己的意识构筑城墙”这两个能力。 她利用职权与身体，从白石制药的一个底层员工一步步向上爬，直到坐上现在这个位置，期间直接或间接害死了不少人，有职员也有底层人，比如逼迫缺钱的人试药等等。 因为前一个能力，她的犯罪事实与超凡能力被掩盖得很好，就连治安署也没能准确地抓住她犯罪的证据，哪怕是萧喜人，也是通过家族里的渠道才探寻出一些线索，最后专门让红夜她们过去调查才确认下来的。 并非是治安署无能，而是彼此擅长的领域不同。 相比较于他们，萧喜人挑的目标大多都是达官贵人以及某些地下的皇帝。 在好一段时间里收获颇丰，罪书都满满当当录入了几十页。 她也一直以这种默契，替治安署维护着他们鞭长莫及之处的秩序——不管治安署认不认可，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而这，也是真正的“夜露”的至高宗旨。 萧喜人是“夜露”的绝对核心，因为她的能力实在太过特殊。 如果陈宵能够完全理解她的能力，便会发现她和库洛洛团长的念能力“盗贼的秘籍”很像，但两者又有本质上的不同，萧喜人的能力明显更加霸道。 用一个词来概括即是“掠夺”，她能够强行将那些有罪之人的女神之力从她们的体内剥离出来，封印在罪书当中，成为她的战利品。 只要撕下罪书中的这一页，它便会化为一件可被使用的道具出现在萧喜人的手中。 就比如现在，萧喜人就撕下了这位白石制药董事的罪页。 一股淡淡的女神之力波动自她身上冒出。 而后手中的罪页竟然化为了一对猫耳形状的入耳式蓝牙耳机！ 萧喜人将这对耳机戴上，顿时感觉世间的喧嚣都远离了自己。 与陈宵的静神咒用以护持本心不同，她这副耳机的能力是能够让所有的外界刺激都隔绝在自己的意识外，因此会使得本体逐渐丧失正常情感，所以不能长时间佩戴。 将耳机戴上后，萧喜人才重新将目光投向陈宵和方澄这边。 …… 陈宵并没有注意到萧喜人那边的状况，他只是在认真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在方澄使用能力之时，认真地监测终端上显示的信仰值。 “我已经连接了李加佳的精神。”方澄压低声音说道，“等她这扬戏结束后，我会尝试让她的精神坠入某个极端，你留心她的信仰值变化。” “如果出现了快速的增长，就及时告诉我，我会立刻终止操控她的精神。” “放心，有我在这里，她区区一个蒙恩者，就算是女神亲自降临在她的面前让她信奉，我也把她给扭正回来！” 方澄很自信，毕竟作为一个使徒，还拿捏不了一个蒙恩者了？ 在她眼里蒙恩者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陈宵点了点头。 终端上的数值一直都维持在350的附近上下跳动，差值不超过10，这说明李加佳的状态十分稳定，丝毫不像是神堕者该有的样子。 戏台上，李加佳身穿上绿下粉的魁星衣，半雌雄打扮。 戴着一嘴巴会动，显然与身材不符的巨大面具，她左手捧斗，右手执笔，在魁星锣伴奏下，走矮子步上扬。 覃剧大锣大鼓，节奏很强，以至于她的脚步也得很快。 可气口却丝毫听不出有半分的喘息，而是声朗气清。 “魁星出华堂，提笔写文章，麒麟生贵子，得中状元郎~” 覃剧三跳与其他的悲情戏剧不同，不管是跳魁星还是跳加官，跳发财，都含有强烈的美好寓意，因此李加佳每唱上一句，便会引得堂下喝彩连连。 “好！” “唱的好！” 观众们如此捧扬，戏班子自然不会让他们失望， 马上锣鼓齐奏就更欢腾了，为了跟上节奏，李加佳不得不加快自己的脚步。 而她越卖力，掌声喝彩也就越多，以至于陷入一个越跳越累的死循环。 这看得陈宵都觉得发怵，强度怕是能和野蔷薇的前两节矫正课相比了，难怪李加佳不愿意让戏团里的老前辈们跳呢，这不是年轻人谁顶得住啊…… 哪怕是李加佳，现在也已经不是跳这个的年纪了。 不过李加佳终究只是一人，三跳有三位演员，她跳完了即可先下台休息一会。 “她下台了，注意看终端。” “好。” “我会让她坠入“悲”的情绪。” 方澄叮嘱了陈宵一句后，当即就调动体内的女神之力。 除了萧喜人之外，没人能够察觉到一股恐怖的力量正笼罩在剧院上。 李加佳下台，摘了面具，脸上已经是大汗淋漓。 “妈妈……擦汗。” 每次见到妈妈跳魁星之后就是这么个样子，李怜儿也感到很心疼。 她将自己用凉水打湿的毛巾递了过来，示意李加佳擦擦汗。 李加佳摇了摇头： “用毛巾会把妈妈脸上的戏妆擦花了。” “可是……妈妈你很热。” “妈妈不热，这儿有空调也有风扇呢。” “妈妈，我想学戏。”李怜儿穿着戏服，俏生生站在她面前，小脸认真地又一次向她说了自己已经说过无数遍的话。 李加佳无奈一笑，将童言无忌的李怜儿抱起： “傻孩子，你看妈妈这么辛苦了，你还想学戏？” 李怜儿却是小声在她耳边嗫嚅： “就是因为看见妈妈这么辛苦，我才想学戏。” “如果我学了戏，台上的就可以是我，妈妈也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李加佳的身体在此刻彻底顿住。 她的脸色僵硬无比。 虽然李怜儿和她说过无数遍想学戏，可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女儿说出了想学戏的原因。 “妈妈，你哭了？” “诶？” 李加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才发现自己已经泪如雨下。 第103章 真假夜露 这份心情如同山洪，一旦升起便再也控制不住。 要知道，平日里她是绝不会在女儿的面前展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的。 一直以来都想在女儿面前树立起一个坚强的母亲人设，想要告诉她就算没了爸爸，妈妈一个人也能把你照顾好，也能撑起这个家。 希望女儿能够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地成长。 可到头来，似乎有些适得其反了？ 自己的女儿，变成了和自己一样的性格。 这是天意弄人，还是自作自受？ 李加佳不明白，但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哭。 心中的悲伤在被方澄勾动后便再也停不下来，迅速就瓦解了她的精神防线。 这么多年来一个人支撑家庭的心酸，一下子都涌上了心头。 她紧紧地搂着李怜儿，将自己的下巴搭在女儿小小的肩头上。 “怜儿乖，把肩膀借妈妈一会儿。” “妈妈……你辛苦了，我爱你。” 李怜儿紧紧抱着李加佳，被妈妈的情绪感染，她的眼眶也红了。 …… 陈宵正在认真地看着终端上显示的数值。 350…… 355…… 367…… 389…… 463…… 778…… 1015…… 3599…… 7768…… 信仰值不仅仅在快速增长，而且增长的幅度显然越来越大。 “方医生！方医生！” “爆表了！” 陈宵急忙提醒方澄。 方澄瞥了一眼终端，顿时也被吓了一跳。 这特么是什么增长速度？ 一般女神信徒神堕之时，就算信仰值暴涨，也极少会有跨越自己本境界的。 哪有像李加佳这样，快直接从蒙恩者跳到了使徒境界的？ “给我断开！” 她强行掐断了和李加佳的精神链接。 9999…… 她及时制止了悲伤情绪的蔓延，将李加佳心里的那座堤坝重新构筑。 终端上的数字停在了9999，只差一点点，李加佳既能原地直接从蒙恩者变为女神使徒。 这即是一朝闻道，暮入金丹。 瞧方澄那紧张的样子，陈宵就知道这数值变化绝对不对劲。 “怎么样，她还好吗？” “好个屁！”方澄二话不说，直奔后台而去。 虽然她停下了精神的控制，可并不意味着停下了她神堕的进程。 陈宵急忙跟了上去。 萧喜人犹豫了片刻，正准备和陈宵保持一定的距离也跟上去，可她的目光却是注意到了别的东西。 在剧院的门口处，忽然出现了几个戴着鸭舌帽的精壮男人。 她是覃剧的老观众了，对出入小剧院的观众都很熟悉，显然在这里不应该出现这样打扮的年轻男子！ 而且他们手里好像还抓了什么人似的。 萧喜人瞳孔一缩。 “那是……检票员小姐！” 检票员小姐的嘴巴已经被布条塞满堵死，她发出的哭喊声根本传不过来！ “这帮人是……夜露？不，不对！他们不是夜露！” 虽然萧喜人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夜露首领的身份，可她却对夜露清楚的很，这个组织最初出现的直接原因就是黑暗中的她。 确切的说，是萧喜人专门针对那些身居高位者展开的清洗行动暴露在网络上后，那些与她怀有同样理想与抱负的人们自发组建的组织。 夜露的宗旨是以自己的方式来扳倒那些不被联邦律法惩处的高位者，不管手段是激进或者温和，目标都从没变过，一直就是那些有权有势同时也有罪之人。 他们，绝对不会对与自己同处一个阶级的检票员小姐动手！ 他们要做什么？似乎目标就是这座小剧院啊！ 萧喜人自然看不得这种事发生，于是果断放弃跟上陈宵，起身准备制止那群暴徒。 忽然，一阵震动从口袋响起，那是萧喜人的手机。 她掏出手机，来电联系人显示是“红夜”。 即是那个爱骑摩托的红发御姐。 “喂，大小姐。” “红夜。” “大小姐，告诉你一个操蛋的消息。” “是不是有人在冒充夜露？” “我跟你说……诶？大小姐你怎么知道？”红夜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这群人可贱了，他们好像是约定好了一样，突然就冒出来了，这群贱人恣意妄为，烧抢劫掠，最后还把罪名扣在了我们夜露身上！现在有不少人都已经被治安署抓进去了！” 萧喜人神色冷冽。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已经见到他们了……红夜，去查查是谁在指使他们。” “放心吧大小姐，已经在调查了！” 关闭手机，萧喜人摘下了自己的猫耳蓝牙耳机，轻唤了一声： “罪书。” 砰！ 一本暗黑风格的书册出现在她的手中。 哗啦啦啦，罪书无风自动。 萧喜人手中的蓝牙耳机化为罪页，重新飘回到罪书当中，不过罪业上面记载的文字似乎变得模糊了一些。 已经确认方澄的目标并不是自己，那也就再没必要使用这对蓝牙耳机了。 相反，她现在得好好想想该用什么能力去对付这群令人恼怒的家伙！ …… 此时，戏团的后台。 陈宵和方澄匆匆赶到。 但很奇怪，明明从终端上的数值来看，李加佳神堕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方澄赶来也是为了阻止这一过程的。 可两人最后赶到后台，也只是见到了李加佳正紧紧抱着李怜儿。 并没有出现女神之力的暴走与异常。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方澄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在方澄停下了精神链接时，李加佳心中的悲伤就已经消散了许多了。 因此，最难看的样子并没有露给陈宵二人看。 只是无人注意到，在看见陈宵和方澄两人时，她眸中闪过的那一丝失望。 陈宵走近了些，但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加佳姐，你还好吗？” 李加佳看着陈宵，抿了抿嘴。 而后露出笑容。 “没事。” “只是刚刚怜儿提到了他的父亲……有些想念罢了。” 她将李怜儿放下。 “不过弟弟倒是，跑来后台做什么，现在三跳应该还没演完吧？” “我……有点担心你。” “担心我？”李加佳一愣，而后笑道，“担心我什么？” 陈宵总不能直白地说担心你神堕吧，他只能寻了个借口： “我看你去了后台好久都没回来，怕你刚刚跳魁星的时候受了伤，所以担心。” “原来如此，弟弟放心，我没受伤。” 面对陈宵的关切，李加佳的笑容中却似乎含了些别的意味。 第104章 “跪下。” 方澄更是摸不着头脑。 刚刚李加佳信仰值暴涨的时刻，她分明都感觉到了一丝女神的气息了。 可赶到后台时这股气息却又消失不见。 “没事就好……怜儿呢，她没事吧？”陈宵靠近了些，关切地摸了摸李怜儿的脑袋。 “哥哥，我没事。”她不比李加佳，无法快速隐藏自己的情绪，小脸还是委屈巴巴，“我只是想爸爸了……” “陈宵弟弟，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怜儿，我一会儿还得上台。”李加佳礼貌询问。 陈宵正准备应下，却听剧院内忽然传来了一声喊叫。 “啊——！” “你们这群鳖孙是哪来的？” “快报警！报警！” “啊！别！他们有武器！” 李加佳脸色大变： “怎么回事？” 她迈步就要跑出去，却被陈宵拉住： “加佳姐，你照顾怜儿，我去看看！” 一句怜儿，让她停下了脚步，虽然很担心外面的情况，可她不能让女儿面临危险。 方澄和陈宵两人刚刚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李加佳的身上，丝毫没留意剧院那边的动静。 而先前萧喜人见到的那一伙暴徒，此时已经闯进了门来。 陈宵冲了出去，方澄紧随其后，两人都没发现，方才后台的地上，有一枚硬币形状的探测器掉落在地上。 …… 两分钟前。 “都老实点！” “快别他妈唱了，叽叽喳喳吵死了。” 一穿着特攻服，染了一头黄毛的年轻男人，手里正拿着一根金属球棒跃上戏台。 他神色桀骜嚣张，姿态也吊儿郎当。 举着金属球棒对着方才还在台上跳加官和财神的两个演员喝道： “都老实给我蹲一边儿去！” “不然就让你们尝点苦头！” 邦！ 他将金属球棒重重砸在表演三跳的木制台桌上，沉重的力道瞬间就让整个台桌彻底散架。 球棒高速划破空气以及台桌散架的巨大声响，通过扩音器在整个剧院中响起，顿时让那些老头老太吓得如同鹌鹑一般。 他们这身子骨，哪能扛住一棒？ “这个身体素质……有点奇怪。” “但是罪书没有反应，这说明他不是我的同类。” 萧喜人神色冷冽，正在权衡自己要不要动手。 在罪书所录入的数十种能力中，确实存在单独洗脑的能力，比如那位白石制药的女董事，可那只能对“和自己上过床的男人”使用，目前尚且没有大面积删除记忆的。 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团灭这二十多个暴徒，可必然会暴露自己拥有超凡力量的事实。 若是寻常时候，她还可以拜托家里人封口，但方澄在这，她的身份可不一般！ 一旦被她发现自己的能力，一定会顺着线索一路调查到自己这段时间内对那些高管富豪们的所作所为，到时候自己必然会进那座传说中的女子监狱。 可难道要自己对他们的暴行坐视不理吗？ 不！她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不管了，只要他们敢动手，我就……” 此时，暴徒中一个西装革履梳着大背头的男子，一边点烟一边朝着萧喜人走来。 “萧大小姐挺有闲情雅致啊，居然还喜欢听戏？” 他的语气戏谑，纯金打火机在他的指尖翻飞。 一口臭烟向着萧喜人这边吐来： “大小姐可真是叫我们好找啊……” 听见他的话，萧喜人那颗不安的心反而是定了下来。 她坐在位置上，并未露出慌乱之色，而是冷淡问道： “你们……是冲着我来的？” 萧喜人从小到大，经历过的绑架至少也有两位数起了，对于这种展开她早就已经习惯。 他们的目标是自己反而好办了，这样就不会连累其他无辜的观众以及戏团。 没想到自己一次没带家仆就遇上这种事，也是神了。 不过这批人，显然和以前绑架过自己的匪徒不太一样，哪怕对方的身形有西装的遮掩，萧喜人依旧能感受到此人的体魄远超常人，比那个球棒黄毛还要厉害。 几乎达到了蒙恩者的水平。 当然啦，也只是和普通人相比罢了，而且也并非是真正的蒙恩者，在女神信徒的面前，他们依旧只能任人宰割。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萧大小姐？” “除了你，还有谁值得我们费那么大劲在各地引发骚乱，分散治安署的警力？” 西装男来到萧喜人的面前，将她头上的贝雷帽摘下。 “还得是萧大小姐，现在还这么冷静。” 而后一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相机，翻开一张萧喜人的照片。 另一手朝着萧喜人的脸蛋捏去，嘴角嚣张地扬起，吐出一口烟圈： “让老子对一对，瞧瞧是不是一样的。” 萧喜人双眸瞬间涌上一层杀意，她还没杀过人，但现在真的有点忍不住了。 “罪shu……” “我草你妈！” 然而，心底的那声罪书还没喊出来，她便见一个暴怒的身影从旁边以极快的速度直接撞了出来。 一招拉尔夫宇宙幻影，只听一声闷哼，那还没伸到自己面前来，还带着烟臭的手掌就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这是什么？ 萧喜人瞪大了眼睛，那道身影的速度极快，掀起一阵狂风扬起她散落的长发。 怎么感觉跟动车从自己身边驶过一般？ 嗯，还有个倒霉蛋直接被动车创飞了。 “陈……宵？” 待来人停稳身子时，萧喜人才见到陈宵那张青筋暴突的凶脸。 陈宵手指搭在领结上，一把将影响行动的领带扯下。 “萧学霸，你没事吧？”他低头看了一眼萧喜人。 “我……没事。” 萧喜人抬头看了一眼陈宵，看着他这副如同怒狮一般的姿态，萧喜人感觉自己似乎忘了呼吸。 她微微低下脑袋移开视线，可平视过去，看见的部位更奇怪了。 呸。 萧喜人啐了一口，向着一旁看去。 只见刚刚那个抽烟的西装男，此时已经嵌在了墙壁里。 萧喜人轻轻捂嘴，这得多么强大的力量才能给人轰进墙里？她感觉这个西装人拔是应该拔不出来了的，应该是臭了。 原来陈宵才是“同类”！ 以方澄的视角，正好就见到陈宵的背影，还有透过他的裆部看见萧喜人的脸。 明明知道没有什么，可这错位的视角却让她有些不爽。 “你他妈的！” “老子叫你蹲一边去没听见吗？” 戏台上，那个球棒黄毛见方澄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恼羞成怒，举起球棒就朝着她的脑袋砸去。 方澄本来就很不爽，没想到这家伙还敢挑衅自己！ 时间好似停滞了，她只是眨了个眼，双眸便染成了猩红。 “跪下。” 第105章 你找死！ 金属球棒砸落在戏台上。 黄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转着圈一边学着狗叫：“汪汪汪！” 方澄的手掌虚空一抓，将无数看不见的丝线抓在了手里，那二十来个暴徒齐齐像狗一样爬到了她的面前。 作为一位女神使徒，同时操控百来个普通人的精神实在太简单。 也正是因此，她刚刚才准许陈宵出手。 陈宵四下打量了萧喜人一圈，确认她没事后，才压低声音问道： “他们就是你说的夜露？” 萧喜人不知该如何回答，可现在为了不露馅，似乎只能把锅甩在夜露身上了啊…… 对不起了，夜露的朋友吗。 “嗯。”她点了点头。 方澄这时对陈宵说道： “陈宵，把你的同学带过来，我得把她的记忆也清洗一下。” 萧喜人心中一紧，正想着该如何应付方澄的力量。 砰！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刻，一颗子弹从那个西装男砸出的墙坑中射出，直奔陈宵的脑袋。 “妈的……” “狗东西，给我死！” 西装男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把手枪，在射出第一发子弹后，又迅速扣动扳机，将剩下的子弹也全部倾泻。 时间好似静止了。 枪口的火焰，飞行的子弹，才转过身的陈宵…… 萧喜人瞳孔骤然收缩，女神之力大大强化了她的视力，让她第一时间捕捉到了空中的子弹。 方澄更是已经朝着这边奔来，脸色惊慌。 怎么会？ 她刚刚已经确认了，那个西装男已经没了气息，毕竟她的女神之力甚至都没连接到他的精神！ 子弹几乎就要射中自己的脸部时，陈宵的体表忽然迸发出淡蓝色的电弧。 一瞬间，头发尽数竖起，而他的身形却消失在了原地。 砰！砰砰砰砰！ 子弹射中了剧院的射灯，整个剧院一下子昏暗了下来。 只剩下那一个裹满电弧的闪亮身影。 方澄身子一软坐在地上，轻抚自己的胸口： “吓死我了。” 萧喜人也是从座位滑落在地上，在刚刚那一个瞬间，她把罪书里记录的几十种能力都想了个遍，可偏偏一个能够救下陈宵的都没有。 如果陈宵中弹，她会一辈子活在内疚中的。 而两人的视线，齐齐聚焦在了那个似头发高竖的男人身上。 雷光遁，让陈宵在子弹击中自己之前，堪堪调转了姿势，躲过了弹道。 “草？你他妈是什么怪物？” 西装男浑身浴血，明明身上骨骼已经断裂了大部分，可此时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换了个弹夹抬枪就射。 只是，有一道黑紫色的纹路，正从他的脖颈处缓缓蔓延上来。 偷袭都没能把陈宵解决，更何况是他现在已经有了戒备。 陈宵的双眸瞬间变得凶恶起来。 他颤抖地耸起鼻翼，面目竟然显得有些狰狞。 “你找死……” 连声音都变得沙哑低沉起来。 陈宵宛若电弧般，瞬间闪烁到了西装男的面前，手掌猛地按在了他的面部。 “雷火劫心印！” 轰！ 一道恐怖的雷火爆炸在西装男的脑后炸开。 他那持枪的双手瞬间瘫软下来。 然而陈宵并没有因此放手，他的五指紧紧扣着西装男的面部，一把将他按在剧院的墙上，而后像削土豆一样按着他的脸，一路向前跑去。 西装男的脑袋在剧院的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妈的，死来！” 陈宵又是一记雷火劫心印轰在他的脑袋上，顿时血肉模糊。 甚至有血液溅到了瘫坐在地上的萧喜人脸上，她大脑顿时懵了，呆呆地看着那如同暴龙一样的陈宵。 “陈宵这是怎么了？” 就算是有私仇，下手也不会这么狠吧？ 她都察觉出了不对劲，方澄又岂会发现不了？ 若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陈宵秘密的，目前也只有她了！ 她很清楚，陈宵的极端仇男症犯了。 可她也是第一次见到陈宵如此疯狂，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嘿嘿……” “给老子死！” “死！” 然而陈宵好像根本没有玩够，一发又一发的雷火劫心印轰在西装男的身上，并发出享受的狂笑。 西装男整个人都被他烤地焦黑一片。 “陈宵！” 方澄试着呼唤了一声，然而并没有任何用处。 陈宵好像根本就没听见她的声音，依旧自顾自地以自己的方式对西装男处以极刑。 方澄再也看不下去，准备动用女神之力，强行让他冷静下来。 可忽然间，西装男那双垂落而下的双手，竟然啪嗒一声紧紧抓住了陈宵的手臂。 陈宵：“？” “嘿……” “小子，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怪物，但就凭你也想杀了我？” 那声带都已经被陈宵烤焦了的西装男，竟然发出了破烂不堪的声音。 焦黑的身体缓缓涌出一股紫黑色的气息。 呲…… 紫黑色的气息一触碰到陈宵的皮肤，就好似浓硫酸碰上了蛋白质一样，发生剧烈的反应并腐蚀，散发出一阵紫黑色的烟气。 陈宵对准自己的伤口使用了一记雷火劫心印，将伤口烧焦，以彻底铲除那紫黑色气息的影响。 方澄的动作停在了原地。 “他为何还活着？” 就算是一位高阶的虔信者，在被陈宵以那种疯狂的程度连续攻击之后，怕也是得死翘翘，可这个西装男竟然又一次活了过来？ 方澄依旧试着链接他的精神…… “没有精神存在，他确确实实已经死了，可为何他的身体还能行动？” “死亡女神的信徒？” “不，不对，死亡女神只能掌管死亡，复生可不是祂的权柄！” 不管是哪一方，陈宵或者这个西装男，都有些超出方澄的常识了。 可现在的她根本没有时间细想，她只知道自己此时必须要尽快阻止两人，否则那股疯狂很有可能会侵蚀陈宵的理智，留下不可逆的影响。 ……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幕布的一个小角落被掀开，一只眼睛正在观察着剧院里发生的一切。 第106章 求你了，你醒过来 她来到萧喜人的面前，焦急对她说道： “你把他们都带到剧院外去，顺便给治安署报警。” “你只要对他们说“跟我走”，他们就会跟你离开这里！” “我需要控制住他们两个！不然恐怕会造成伤亡！” 方澄没办法，选择将自己操控扬中老头老太精神的权限，交给唯一还清醒且没有陷入恐慌的萧喜人。 虽然不知道陈宵的这个老同学是什么来历，看见陈宵凶残的一面也没惊叫，但现在她也没时间多想了。 她的双眸亮起一阵猩红的光芒。 萧喜人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中好像多出了一些东西，她在此刻能够同时感知到数十人的喜怒哀乐。 “额……” 突然将这么多人的情绪塞进脑子，萧喜人只觉得自己脑袋都快炸开了。 好想把先前摘下的那对猫耳蓝牙耳机戴上，可她知道自己此时必须得按照方澄所说的做。 她强撑着精神，同时对所有观众们下令。 “跟我走……” 没想到这群老头老太竟然真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跟在了自己身后。 “这就是这位方澄医生的能力吗？” 真的太好用了！虽然不知道她平日里是如何处理这会让自己头疼的副作用的，可仅凭能够操控别人这一点，萧喜人就对这份力量觊觎的很！ 这份力量，能够为自己正在做的事提供极大的便利！ 她的身份特殊，想要劝说她加入夜露几乎是不可能的，好像只有夺走她的能力这一条路可走了。 …… 待萧喜人和其他的观众都离开剧院后，方澄总算松了口气，将注意力放在了还在和那个西装男肉搏的陈宵身上。 陈宵的脸色越发狰狞了，杀意已经彻底吞没了他的理智，让他成为了只知道破坏的人形机器。 陈宵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鲜血从他的额头滴落，将视线染红。 他并非是第一次面对死亡，在先前去到叶浅夏所在的世界时，他就已经亲身经历过一次。 若非借助时骸归潮的遗骸金蝉脱壳，他当时就已经被叶浅夏杀死了。 可面前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就在方才他使用雷光遁躲过复活的西装男射出的子弹时，他的心底忽然涌上了一层冰冷至极的恐惧感。 那是对死亡的恐惧吗？陈宵不知。 可他对这种感觉记得很清楚，在最初方澄把一个胡子拉碴的阴鸷男子照片放在自己面前时，他曾恍惚中见到，该男子拿了一柄锋利的短刃，在下着暴雨的暗巷将刀刃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那个时候他也感受到了这种让血液都发凉的冰冷感，和现在如出一辙！ 这两人是同伙吗？ 这便是陈宵还清醒时的最后一个念头。 而后就有一种暴戾的情绪自意识深处涌出，彻底接管了陈宵的理智。 “死！” 陈宵试图扯开那西装男抓在自己手臂上的双手，可他的力气极大根本撕扯不开。 他反手擒住西装男的脖颈，另一手拧动他的脑袋。 咯嘣咯嘣。 他的脊椎被陈宵的巨力一节节掰断，可那双手却依旧紧紧地抓着陈宵的手臂。 很快，陈宵手臂上就现出道道青紫色的痕迹，连同皮肤也散发出被腐蚀的焦臭味，青紫色的纹路一路向上，顺着陈宵的手臂向上爬去。 唰！ 紧急关头，方澄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把戏团的道具刀，竟是将西装男的双臂给斩了下来。 与其说是砍，倒不如说是方澄凭借着使徒级别的身体素质，硬生生用并未开刃的道具刀将其给砸断的。 就算是双臂已经和身体分离，它居然依旧稳稳地悬在空中。 方澄这才发现，他的手指竟已深深地扎入陈宵的手臂内部。 陈宵猛地扯下其中一条手臂，带出一大片血肉。 可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将另一只手臂也给扯下，而后将其当成了武器，猛地插在西装男那具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的腹部。 “嗬嗬嗬嗬……” 因为喉咙被彻底破坏，西装男已经无法说话，只能发出这种难听的漏气声。 可听起来却是那么渗人。 分明能够感觉到他正在嘲笑陈宵。 陈宵可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只要他不死，他就会一直攻击下去。 一下又一下，他不停地拿着西装男的残肢向下砸去，身上溅满了血污。 哪怕西装男已经再没了任何动静，他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好似在打铁一般有节奏地残虐着西装男的身体。 方澄虽然控制不了已经没有了精神的西装男，但至少她的能力对陈宵还能够生效。 她不能让陈宵再继续发狂下去了！ 方澄猛地一脚把无法行动的西装男踢开，失去目标的陈宵宕机了片刻。 而方澄抓住了正是这个机会。 嗡！ 一股恐怖的女神气息自她身上爆发而出，她的双眸浮现出猩红之色。 “……醒来！” 强大的女神之力笼罩在陈宵身上，他眼中的凶戾顿时退散了大半。 陈宵的身子在不停地颤抖，他的意识正在和潜意识里的疯狂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方澄的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如果说现在有人能够查看她的手环的话，就会发现她的信仰值正在快速上升。 “怎么回事……为何比我治疗白若荷还吃力……” 陈宵不过一个D级的犯人，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被哪个女神投下了注视才获得的这些奇奇怪怪的力量，可稳定他的精神竟然会比挽救一个神堕化的虔信者还要困难！ “特么的陈宵总不能是神堕了吧！” 方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不太妙的念头。 陈宵刚刚那癫狂失去理智的模样，可像极了部分女神信徒神堕后的样子。 恐惧开始在方澄心中放大，她的声音甚至带了几分哭腔： “不要啊……求你了，你醒过来。” 小男人咱们都还没做到那一步呢，可别神堕了啊！ 你这样会让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孤独终老的！ 也不知是她那带着哀求的声音唤醒了陈宵还是女神之力起了作用，陈宵的身体渐渐稳定下来。 他脸上的凶恶之色渐渐褪去。 双目变得清明。 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有着清晰的记忆与认知，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与身体。 现在见眼眶红红的方澄站在自己面前，他深呼了一口气，将其搂进怀里。 “我没事了。” 第107章 女神“戏师” 一边拿拳头轻锤了他几下： “你搞什么，吓死人了……” “还以为你神堕了……” 陈宵干笑了几声，也知道自己现在最好不要说话，只要静静地给她安全感就好。 方澄好歹也是个专业的心理医生，所以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绪调整了过来。 可还是用脑袋抵着陈宵的胸口，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小情绪。 萧喜人从门口走了过来： “我已经报了警，治安署很快就会过来。” “没想到他们还带了屏蔽器，我找了半天才找到。” 听见萧喜人的声音，方澄这才松开陈宵。 萧喜人犹豫了片刻，而后对两人坦诚道： “其实……这群人是想来绑架我的。” “不小心让你们遭受无妄之灾了，真是抱歉……” 她双手合十，十分真诚地道歉，绝口不提刚刚方澄让她带着众人离开剧院的事。 自己也拥有超凡力量的事暂时还没暴露，那自己可千万不能露馅了。 必须把自己的人设给立住了！ 陈宵皱了皱眉。 不对啊，萧喜人此时的说法和她先前的对不上啊…… 她之前可是说夜露是悬赏了方澄的，怎么变成要绑架她了？ 还是说，夜露对她们两人都进行了悬赏，而她又恰好提前得知了消息，所以才想着提醒自己远离方澄？ 这个倒是有可能，毕竟从刚刚交手的西装男的实力来看，夜露确实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 而方澄果然被她吸引了注意力。 她看向萧喜人，神色有些疑惑： “绑架你？” 确实，她和陈宵从后台出来时，是看见那个西装男正准备对萧喜人做些什么。 也正因如此，陈宵才会暴怒一拳给他轰进了墙里。 “你……” 萧喜人露出豪门大小姐标志性的微笑： “让陈宵同学和姐姐解释吧。” 方澄看向陈宵，陈宵凑到她耳边，小声道： “她是覃河萧氏珠宝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 我嘞个去，方澄虽然也见过不少贵妇，可这么贵的还是头一次见，难怪她先前能保持情绪没有崩溃大喊，大小姐果然是不一样哈。 可对于她说其他的话，方澄却并没有选择相信。 或许这批暴徒的目的真的是绑架她，可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那个西装男身上显然有某种女神的力量，只要牵扯到了女神，那他们的目的绝不会劫持萧氏千金换些钱财那么俗套。 相反，这反而可能是个障眼法，以此来迷惑治安署的视线，为真正的目的打掩护。 和治安署打了那么多年交道，方澄还是很了解这些人的套路的。 然而方澄这样的想法，正是萧喜人想要的，经过她的这么一通操作，成功让方澄下意识把她从事件中摘了出去。 毕竟她只是受害者。 而陈宵却看着萧喜人，总觉得有些奇怪。 “她什么时候戴了一对蓝牙耳机？” 看戏可用不着戴耳机。 萧喜人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担忧问道： “对了，那个恐怖的暴徒呢？” “已经被你们解决了吗？” 方澄指了指被她一脚踢在角落里的那摊不可名状的血肉： “在那呢。” 萧喜人看了一眼，而后脸色变得铁青。 她捂住嘴，转过身开始干呕。 这次她并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起了生理反应想吐。 不敢想陈宵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居然给他打成了这个模样。 虽然陈宵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满身都是血污，可好歹还有个人样。 “保护现扬，治安署会过来处理的。”方澄解释了一句。 可她这句话就好像触发了什么开关似的，那具破烂不堪的残躯竟然忽的燃起了一片紫黑色的火焰。 “糟糕！” “祂要毁尸灭迹！” 见到那紫黑色火焰燃起的第一时间，陈宵没有想着灭火，而是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快捷录像的功能。 镜头中，那紫黑色的火焰速度极快，不出几秒就将那具残躯焚得干干净净，甚至连一点黑灰都不曾留下。 也就在这时，系统忽然弹出了一条消息。 【恭喜宿主成功斩杀一名魔道修士的化身】 【气力、灵力上限+120】 【所有神通绝学的熟练度+50】 【恭喜宿主突破至炼气八重！】 “我靠！爽！” 果然清修的速度还是太慢了，还是得出门刷怪啊！ 没想到弄死一个西装男，居然给了自己这么多经验！ 看来这家伙应当是个头目级别的角色，毕竟光是他那一手能够不停复生的技能，就能克制绝大多数杀伤力不够的女神信徒。 哪怕是方澄这样的女神使徒，也奈何不了他。 方澄急忙上前想要灭火，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方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了。 说到底虽然她的境界很高，可终究只是个辅助人员，抛开身体素质的话，单论战斗方面她还不如陈宵。 一般都是治安署抓了人之后，她再过去收尾，哪里面对过这种直接冲突的情况？ “这咋办？” 陈宵上前，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别担心，我把刚刚的画面拍下来了。” 方澄眼前一亮，看向陈宵的手机。 还好自己对陈宵好，给他买的是市面上最高档的手机之一，所以拍下的画面十分清晰。 虽然无法让治安署分析实物，但好歹是留下了视频证据。 “真聪明！”方澄欣喜，暗暗夸了他一句。 “那有奖励吗？” “奖励……”方澄美目流转，可见到他手臂上那血淋淋的伤口，秀眉还是耷拉了下来：“你伤得很重，还是先等你养好伤再说吧。” 萧喜人也一直在留意陈宵的伤口。 他的手臂上满是孔洞，都是那西装男生生把手指扎进去造成的，都已经能见到里面的骨头了…… 换成常人，这手臂是彻底废了。 不过没想到陈宵也是超凡者呢，自己罪书里录入的可全都是女性，唯一见过的一个男性超凡者，还是某个女高管的眷属。 只是……面对陈宵那种疯狂的战斗方式，萧喜人可一点儿也不喜欢。 所以也没有掠夺的打算。 “陈宵……你这不是给我出了道难题吗？”萧喜人心中嘀咕。 好消息是，她先前之所以提醒陈宵，不就是不想把他卷入超凡事件中来，可既然他就已经是超凡者了，那这个顾虑可就彻底没了，连同罪书的使用条件也不再是限制！ 坏消息是，如果陈宵一直和方澄待在一起，那么自己若是想要掠夺她的力量，难度可就翻了数倍！ 至少萧喜人可不想被陈宵按在墙壁上画画。 “对了，你这个老同学，我也得删了她的记忆才行。”方澄说着，便向着萧喜人走来。 萧喜人神色微凝，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把希望放在了罪书幻化而成的猫耳蓝牙耳机上了。 她把自己当成普通人看待，想必不会使用太强大的力量，应该能够抗住。 方澄来到萧喜人面前，双眸闪过一阵猩红之色。 “从现在开始，你会忘掉一切超出常识的认知。” 萧喜人放开自己的精神接受方澄的操控，双眸无神地呆愣在原地。 “这只是一次普通的绑架未遂案，你的大脑会自动补充记忆中不合理的环节……” 咔嚓，蓝牙耳机的表面，裂开了几道裂纹。 …… 与此同时，剧扬外那些还处在昏迷中的暴徒之中，那个球棒黄毛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怨毒地盯了剧院的门一眼，拨通了特制的通讯器。 “老大。” “说……” “萧家女捕捉失败了。” “…………你知道后果的。” 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喜怒，可黄毛却有些流汗了。 “老大，虽然这次行动失败了，可我得到了两个关键的消息。” “说……” “第一，那个道上传说的心理医生，好像出现在这里。”黄毛压低了声音，“第二，根据前一点，我们可以大胆猜测，女神“戏师”的力量，有极大的可能落在了这里！” 第108章 你该给我一个说法，萧学霸 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平静声音，黄毛冷汗直流。 这次组织以近期新出现的夜露的名头四处引起骚乱，可就是为了替自己以及其他几个干部的行动打掩护，让治安署无法分辨组织真正的目的。 他被分配来捕捉萧氏集团的独女，她的行踪可是组织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掌握的。 这要是搞砸了，以老大的性子，一定会把自己折磨死的！ “老大，我……我……” 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可对方似乎完全没有听他解释的打算，直接挂断了通讯，只留下嘟嘟的忙音。 黄毛咬了咬牙，将通讯器摧毁，随后目光变得凶狠起来。 虽然这次的目标是萧氏独女，可事实上萧家女，心理医生，以及戏师的信徒这三者之中，自己随便抓一个回去必然能够将功赎罪，免除处罚。 前两个女人跟那个疯子似的男人在一起，以自己目前的状态，一定是打不赢他的，那么目标似乎只剩下一个了……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黄毛双眸之中闪过一抹决绝。 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再犹豫了！ 一抹紫黑色的火焰在他的瞳孔中闪过，他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力量，重重砸落在地。 …… …… “这个怕是有点痛哦……” “这个不痛。” “真假滴……嘶！噢噢噢噢！” 在随治安署赶来救护车上，方澄正在认真地给陈宵上药。 随行的医师不多，都去检查那些老头老太的状态了，陈宵这边也就只能让方澄来帮忙处理。 对这点伤势陈宵倒是没怎么在意，虽然很疼，但比起之前被叶浅夏捅穿的腹部伤势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在杀了那个西装男之后突破到了炼气八重，按照之前的经验，他的伤势会恢复得极快。 不过对方澄来说，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这么血肉模糊的到处走吧？ “忍着点，你一个大男人怕这点疼？”方澄白了她一眼。 陈宵气得直咬牙，你丫的你可真敢说啊。 本来是没那么疼的，你这药水一上差点给自己疼过气去。 萧喜人在一旁看得直打颤，只觉得这两人平日里玩的play肯定花样很多。 她的那对猫耳蓝牙耳机成功抵消了方澄删除记忆的操作，此时的她在两人眼里，就是只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但细想记不起细节的存在。 女治安官金卉轻轻敲了敲车门，而后探出头来： “没打扰你们吧？” 她是根本想不到，方澄竟然会和自己不久前审问过的犯人一起来剧院听戏！ 瞧这两人亲密的样子，说没点什么她真不信。 “萧小姐，一会儿还得麻烦你跟我们回去一趟，做一下笔录。” “嗯。”萧喜人点了点头，“你们没通知我家里吧？” “没有……不过萧总神通广大，会不会从别的地方得知我就不知道了。” 他不会的。 只要治安署不主动上报，截断家里的信息源这种事对萧喜人的夜露来说轻而易举。 方澄取过绷带，认真地在陈宵的手臂上缠好： “把手机给我，然后在车里等我。” 她取过陈宵的手机，跟着金卉走远了。 …… “怎么样，调查出什么了吗？”方澄问道。 金卉摇了摇头：“如果你说的是跟女神有关的方面，那没有，仪器虽然检测到了不少女神力量的残留，却无法认定是属于哪位女神的力量。” 她指向远处一个身着制服的女治安官道： “我们的侧写师正在还原当时的细节，希望能有所发现。” “按照你的说法，这里出现了未知女神的力量，所以这件事我们已经报给了上级，相信上面很快就会派专业的人士过来。” 听到这，方澄松了口气。 虽然联邦官方内的女神信徒数量不多，可个顶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听说林寒霜那个妹妹就是其中之一，她的上任时间很短，不过四五年时间，可据说现在她的抓捕率已经快要爬上第一了，当然对罪犯杀伤率也是。 金卉也将自己这边的情况同步给了方澄： “其实像这样的暴乱今天治安署已经碰见十几起了……这明显是有预谋的行动。” “他们自称是近期新组建的夜露组织，可据我们所知，夜露从未进行过如此大规模的暴动，否则治安署早就把他们连根拔起了。” 方澄神色微凝：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被人鼓动的？” 金卉点了点头： “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是夜露，而是某些人在借夜露的势。” “但牵扯到了女神，就不是我们这些普通治安官能够处理的了，各地治安署那边还聚集了不少人，还得麻烦你处理一下他们的记忆。” 方澄颔首应下： “我知道了……” “对了，这个是我们当时拍下的画面，记得找人分析一下，看看能否判断出该女神的权柄。” …… 救护车中，只剩下了陈宵和萧喜人。 后者看着他手臂上的绷带很快就渗出血迹，不禁关心道： “你没事吧？” 可陈宵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压低了声音，冷冷问道： “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萧学霸！” “……” 虽然早就知道会被他如此质问，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可面对萧喜人的沉默，陈宵有些恼火： “他们就是你所说的夜露吧？为什么这些人会盯上方医生？” 虽然这次夜露的目标是她，可下一次陷入危险的很有可能就是方澄，如果再碰上一个像西装男那样打不死的存在或者说比他更强的，难说结果会像这次这样美好，只自己受了点伤。 “你该给我一个说法，萧学霸，否则我只能把你的事告诉治安署了。”陈宵下了最后通牒。 第109章 法天象地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欺骗陈宵的念头，只是单纯希望老同学能够远离危险。 “对不起……” “我的消息是根据家族里的某些特殊渠道得知的。” “夜露……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他们正在捕猎人类精英。” “如果你问了治安署就知道，最近有不少企业的高层都失踪或者昏迷了一段时间。” “和你在一起的那个方澄医生，一定是拥有某种特殊的才能，才会被他们盯上。” “至于我……或许只是因为我有钱。” 萧喜人只能半真半假地将事实告诉陈宵。 既然现在有人借着夜露的名头四处惹祸，那也就别怪自己把锅甩给他们了。 说到底夜露只是个代号，她完全可以将其舍弃，反而可以趁机让自己的人退至幕后躲躲风头。 总不能说是自己盯上了方澄的力量吧…… 陈宵的神色逐渐冷静下来，他陷入思考。 在他看来，萧喜人说的方澄的特殊才能，即是女神之力。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夜露敢怎么做，就不怕惹恼覃河原来的地下势力吗？ 她们可是需要方澄的力量救命的！ “夜露吗？” 陈宵微眯起眼，身上散发出一股危险的味道。 虽然和西装男的这一战，自己的身体彻底被凶戾的杀意所吞没，可不得不说打得是很酣畅淋漓。 给陈宵玩爽了，这么久以来修行的成果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他有些迷上那种感觉了。 他现在很想再找些夜露的成员干上一架，他知道那个西装男没有彻底死去，只是个化身。 这既是为了方澄，也是为了给自己刷经验！ 要知道在系统的眼里，他们可是魔道修士呢！ 作为正道仙门蔷薇宫的弟子，除魔卫道也很合理吧？ 萧喜人看着陈宵那上扬的嘴角，不禁犯起了嘀咕。 这家伙在想什么坏事呢，总不会是想着像他先前那样对付夜露的首领吧？ 他那疯狂的姿态若是冲着自己……萧喜人想想都有点发怵。 “走吧，天都快黑了，咱们也该回家了。” 方澄走了过来，轻扶着陈宵的右臂下了车。 萧喜人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有些羡慕，有官方的身份就是好啊，不用像自己一样还得跟去做笔录。 …… 待两人离开了治安署的视线后，陈宵就一把搂住了方澄的腰。 “噫~” 后者一惊，忙瞪了陈宵一眼，知道他这是在暗示自己奖励什么的。 她双颊一红，小声骂道： “猴急什么？” 陈宵很想说其实这种伤对自己来说并不算什么。 “对了，加佳姐和怜儿怎么样？” “我刚刚已经让金卉……也就是之前审问过你的那个治安官去看过了，母女俩听见外面的动静就躲了起来，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了点惊吓。” 李加佳的情况确实很特殊很奇怪，明明信仰值在疯狂暴涨，可她却一点儿神堕化的迹象都没有。 按照方澄的说法，她这次的暴涨幅度，可以跟她那个在狱中因被叶浅夏锚定而导致精神暴走最后神堕的堂姐王艳相提并论了，这竟然都一点事都没，难道真是天赋异禀？ 如果说这次的测试是准确的话，那么陈宵就已经可以确定她并不是神堕者了。 可是……那之前拍摄到的那神堕化景象又是怎么回事呢？ 陈宵从兜里取出了之前用来监测李加佳信仰值的终端，当时被夜露那群暴徒打断，他都没注意李加佳的信仰值最终涨到了多少。 陈宵看了一眼终端上的数字，随后瞳孔一缩。 “怎么会……” 方澄凑过脑袋来一看，神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这不可能！” 只见终端上正显示着一串红色的数字： 【37879……】 …… 轰！ 忽然两人身侧的剧院猛然爆炸了开来。 陈宵急忙扯过方澄将她护在怀里，躲过那些四处崩飞的石块。 而后，一股女神的力量降临了。 不只是陈宵，包括金卉，以及幽幽转醒的那些老头老太们，都感受到了那股磅礴的神力。 小剧院的顶部亮起一道圣洁的白光。 一些个老头老太激动地跪在地上，直喊菩萨显灵了！ 方澄的手机响起，接通便是金卉焦急的声音： “快来帮忙！我们要控制不住这些老头了！” 治安署的人手本就不多，面对这么多老头老太自然就显得有些杯水车薪，更何况还要留心不伤到他们，哪怕是金卉也是从别的案发地调过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随行的女神信徒，也就是那位在现扬观察以求还原细节的侧写师。 按照野蔷薇的等级划分，她属于B级的虔信者，在不恣意使用力量的情况下，信仰值长期稳定在3000点。 同样为非战斗人员的她，在爆炸的第一时间，就朝着剧院里冲了进去。 “陈宵，会开车吗？” 方澄把车钥匙塞进陈宵的手里，而后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剧院门口跑了回去。 “你自己开车先回去吧，你手臂受了伤，开车的时候小心点！” 陈宵拿着钥匙，望着方澄那匆忙的背影，默默无言。 怎么会有人哪里危险往哪里跑啊？ 万一自己不会开车呢？ 当然，陈宵两世为人，又怎么可能不会开车？ 他把钥匙揣进兜里，小声道： “我还是喜欢坐副驾。” 他可不会一个人离开，把方澄扔在这里。 轰！ 剧院又发生了一次恐怖的爆炸，这次，紫黑色的火焰冲天而起。 紫火如活蛇般从剧院的窗户、门缝乃至屋顶裂缝中狂涌而出，瞬间将整个建筑吞噬殆尽。 它燃烧时无声而迅猛，墙壁、木梁在它的舔舐下如同浸了油的纸张般卷曲、碳化，继而彻底消失，竟不留一丝灰烬。 冲天的火柱扭曲盘旋，将夜空染上妖异的紫黑色调，空气也因热浪而变得扭曲，它仿佛来自深渊的魔爪，正准备将整个剧院拖进地狱。 陈宵抬头，望着那正在吞没整个剧院的黑火，缓缓眯起了眼。 “是那个魔道修士的本体出手了？” 看来那个西装男在和自己交手时，并没拿出真本事来啊！ 那么又是什么逼得他交了底牌？ 倏然，陈宵的耳边响起了覃剧那节奏明快的大锣大鼓声！明明没人在演奏，可不只是他，所有在扬的都听见了锣鼓声！ 咚咚锵锵咚咚锵！ 这是覃剧的开扬曲！ 咚咚锵锵咚咚锵！咚咚锵锵咚咚锵！ 天边的白色光芒垂落，陈宵竟见一尊手持银枪，身披金甲，背插四旗，头顶雉鸡翎，眼角涂着大红色眼影的飒爽女将从天而降！ 雉鸡翎随风猎猎飘舞。 她以戏腔唱道： “兀那~贼子！” “纳命来~” …… 陈宵看着那足有数十米高的女将，再移不开眼睛。 系统于此时弹出提示。 【散修李加佳正在你的面前施展神通【法天象地】！】 【是否进行参悟？】 我草是法天象地，赶紧给老子参悟啊！ “是！” 【正在检测悟性】 【悟性：130】 【参悟成功！（参悟悟性需要105点）】！ 【你学会了神通【法天象地】，当前熟练度：0/1000】 …… 萧喜人趁着骚乱悄悄溜走了，她遁入黑暗中，一边又通知红夜： “告诉咱们的人手，最近都躲起来别露面，覃河……可能要变天了。” …… 绝美的夕阳之下，一身着黑色哥特式萝裙的少女，正蹲在某座高楼的顶部，嘴里嚼着泡泡糖。 手机铃声响起，她有些不耐烦地接通： “喂……” “哦？夜露的女神信徒出现了？” 她脸上的不耐烦之色一扫而空，双眸闪闪发亮。 “在哪里！！快告诉我！” 第110章 笨蛋死的快 又是一轮紫黑色火焰爆炸，先前那个冲入剧扬中的侧写师从门口飞了出来，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医师！医师！” 金卉正在协助方澄操控群众撤退，又急忙回头把侧写师扛起。 这里爆发的是使徒级别的战斗，不及时拉开距离很容易被波及。 陈宵新悟得了法天象地的神通，有些跃跃欲试，奈何境界低了点，而且方才那一战对自己的消耗很大，暂时插不上手。 只是他手里终端上显示的数字依旧还在不停地跳动。 从刚刚的3万点一直涨到了现在的5万点。 “我特么不会把探测器黏方澄身上了吧？” 怎么这个数值一直在涨，几乎就没停过！ 紫黑色的火焰从剧院中喷涌而出，锣鼓声节奏变得越发激昂起来，在覃剧里，这可是进了武戏的阶段。 “戏师！” 一声怒吼自剧院中传出。 伴随着一阵幽冷的紫黑色火焰旋风，一道鲜血淋漓的身影出现在空中。 “那是……戏老大！” “不对！” 戏老大虽然岁数大了，可几十年的演戏生涯让他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爽朗豪迈的气质，像极了覃剧里的大将军。 可现在却满脸狠戾，配上周身燃着的紫黑色火焰，整个人看起来都阴鸷至极。 “是他！” 陈宵猛然一惊！ 这种熟悉的阴狠感觉，和被自己打死的西装男何其相似！ 应该说就是他！ 但他不是被自己打死了吗？ 联想起系统所说的“魔道修士化身”的字眼，难道说是他本尊赶来了？ “戏师！” 戏老大声音低沉阴毒。 “你真要与我鱼死网破吗！” “赶尽杀绝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放我离开，我保证今后再不会来打扰……” 然而面对他的提议，那个与李加佳长得一模一样的金甲女神将却丝毫没有动摇。 铮！ 她横枪一指，便以庄重的戏腔答道： “住嘴，夺舍他们身躯的邪魔外道！” “尔今必死无疑！” 锣鼓声大燥，高大的金甲女神将动了起来。 剧院废墟之上，烈焰升腾，紫黑色的魔火与神圣的金光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嘶鸣。 “啊呀呀——！” “看枪！” 李加佳化身的金甲女神将巍然矗立，数十米高的法相顶天立地，脚踩四方步，银色长枪寒芒吞吐，周身散发的神性威压如实质般排开火焰与烟尘，将整个战区笼罩在她凛冽的领域之内。 锣鼓声化为在扬所有人的心跳！ 祂将长枪扔起，而后一脚踢出。 银枪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戏老大刺去，而女神将戏靴一蹬，身子便跟着银枪爆射而出。 “不太对劲……” 望着那正在表演擒魔一戏的女神将，陈宵却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违和感。 他有些担心方澄，可想想她的境界远比自己高，虽然战斗力不强但自保肯定没问题。 而且陈宵一直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他再一次向着那尊金甲女神将看去。 戏老大的身影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翻滚涌动的紫黑色魔气火焰，以此来躲过这惊世骇俗的一枪。 枪芒轰落在地，悄无声息留下一个数十米大的巨坑。 女神将一击未能得手，当即便将枪身横扫。 祂似乎能够精准地定位戏老大躲藏的位置！ 戏老大的实力显然与女神将相差一个档次，面前那磅礴浩瀚的女神之力，他只能不断地在黑火燃烧之处挪移。 他的逃窜姿态很是狼狈，却不忘厉声大喊： “戏师！你要是不放我离开！” “那我就毁了这具身躯！” 可女神将对他的威胁置若罔闻，嘴里呀呀叫着，手中那柄缠绕着金芒的巨枪枪尖微指——刹那间，虚空好似凝结！ 在这一瞬，枪尖忽然迸射出千万道极细的金光，好似暴雨一般朝着那团被凝结的魔火轰去。 咻咻咻！ 只见戏老大的魔火如雪遇骄阳，迅速消融、蒸腾。 他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仿佛无形之手正在剥离他的力量本源。 戏老大的身后浮现出构成他本体的紫黑魔躯，魔躯此时剧烈扭动、收缩，被极致的神圣光辉压制得不断后退，在废墟上犁出深沟。 “你竟然！试图将我炼成戏面！” “吼！”戏老大发出非人的咆哮，一双由魔焰构成的利爪疯狂挥舞，撕开空间般划向女神将的巨足。 但枪影一闪！快到只留下视觉暂留的光轨。 锵——哧啦！ 金光扫过，那双巨大的魔爪齐腕而断！断口处没有流血，只有滋滋作响、被金光迅速净化湮灭的浓郁魔气。 “果然！不对劲！” “这尊金甲神将根本不是李加佳！” 违和感的源头找到了！ 虽然祂长有和李加佳九成九相似的容貌，可陈宵却很确定，祂绝对不是李加佳！ 他所认识的李加佳对戏老大可是满怀崇敬，又岂会全然不顾他的生死，自顾自出招对敌？ “靠！怜儿呢？” 陈宵猛然惊醒，如果说这个女神将连戏老大的生死都不在意，又岂会在意李怜儿是死是活？ “我靠我靠！” 轰！一股滔天魔焰瞬间从剧院中喷涌而出，就连陈宵的头发也被燎卷曲了。 这紫黑色的火焰可不是凡火！ 陈宵双眸微凝，猛地一咬牙。 “喵的，有治安署的人在，我怕个毛！” 滋滋……！ 陈宵心念一动，体表迸射出淡蓝色的电弧，他的头发根根竖起，电弧刺激着他全身的细胞，让已经很是劳累的身体再度爆发出力量。 此刻的自己简直就跟超级赛亚人blue一样！ 噼啪！ 瞬间，陈宵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化为一道雷光射入剧院当中。 方澄此时正在操控着普通人撤离，并没有注意到陈宵的动作，否则她一定不会允许陈宵进去的。 不过远处某栋高楼包间内的萧喜人和红夜两人，却是把他的选择尽收眼底。 红夜啧啧称奇： “大小姐，你的老同学冲进去救人了。” 萧喜人神色有些恍惚，又想起当时像一辆飞驰的动车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陈宵了。 “大小姐？”红夜伸出手在萧喜人面前晃了晃。 “啊？”萧喜人回过神来，半晌才喃喃道：“嗯……像他这样的笨蛋会死的特别快，不是吗？” 第111章 戏师的破绽 其实她很想告诉萧喜人，您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呢。 明明跑掉了还要在这里观察，不正是想着看需不需要帮忙吗？ 剧院已经被彻底被魔焰吞没，整个大梁摇摇欲坠，随时有可能倒塌。 虽然只是覃河大剧院的一个小分院，那大梁也有数吨重了，别说李怜儿，就算是现在的陈宵被砸中那也得去见死亡女神了。 “草！路都被堵死了！” 这是最坏的消息，火焰并非是从大堂燃起，后台才是真正的起火点！ 所以，那个魔焰男是在后台对李加佳发难的！ “夜露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他们不仅要绑架萧喜人，还悬赏方澄，现在又来找李加佳！ 总不能是要推翻联邦的统治吧？ 陈宵咬牙，榨取丹田内所剩不多的灵力，以雷火劫心印强行将自己面前的障碍物轰开，清理出一条道路，朝着后台赶去。 “有人吗？” “有人在吗？” “歪？歪？” 不管怎么歪比巴卜，都没有人回应。 陈宵的心却渐渐下沉。 往好了想，事发当时大家可都在台上表演，毕竟戏班子里的人本就不多，现在应该都被方澄救走了。 往坏了想……也许后台已经没有幸存者了。 后台本就拥挤狭窄，黑火又燃得旺盛，沾上一点皮肤就会被剧烈腐蚀灼烧，陈宵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救援。 火燃得越来越旺了，就连回去的路也开始有巨墙砸落，要是再不尽快出去，恐怕就要被留在这里了！ 陈宵咬了咬牙，心中不甘。 如果说当时后台只剩李加佳李怜儿戏老大三人，那么现在至少也还有李怜儿被困在此处，他怎么能就此转身离开？ “怜儿！” “怜儿！” 他扯着嗓子大喊，奈何爆炸声此起彼伏，声音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穿透。 陈宵想了想，最后决定用灵力加持自己的嗓子。 “怜儿！！” “怜儿！！” …… 此时，李怜儿正蜷缩成一团躲在马桶盖上，将脑袋埋进膝盖里抽泣。 身子也因害怕而不停地颤抖。 她不知道为何一向疼爱自己的爷爷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态度强硬地要让妈妈跟他离开。 她只是听见妈妈和爷爷开始争吵起来，而后剧院就燃起了大火，妈妈和爷爷都不见了。 “妈妈……”她的嗓子已经哭疼了，再没多少力气求救。 “怜儿！！” 李怜儿忽然竖起了耳朵。 她好像听见了有人呼叫自己的声音！ “怜儿！” 是陈宵爸爸……陈宵哥哥的声音！ 将眼泪和鼻涕抹在袖子上，她急忙应道： “陈宵哥哥！怜儿在这里！” 陈宵的听力得到了很大的强化，因此当李怜儿喊出声音时，他第一时间就听见了。 雷火劫心印开路，他手臂上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一身名贵的正装也已经破烂不堪。 最后陈宵来到了后台的卫生间处。 这里隐蔽，狭小，再加上李怜儿很聪明，把卫生间里的所有水龙头全都打开，倒是让她安然无恙地等到了陈宵的到来。 “怜儿？” 卫生间的一个隔间门打开，小胖墩缓缓从里面探出头来。 见到真的是陈宵时，本来已经止住哭泣的她再也绷不住了，跌跌撞撞跑来扑进了陈宵的怀里。 “陈宵哥哥……呜呜……” “我害怕……” 陈宵一边安慰她，一边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在一旁的水池里浸湿，而后披在李怜儿身上将她抱起。 “没事了，我带你出去。” “嗯！” 李怜儿将头埋进陈宵的胸口，只是身子还在一耸一耸地抽泣。 原路返回肯定是不行了，但他现在有了新的思路。 卫生间这里有通风窗，说明它在剧院的最边边，和外界只隔着一堵墙！ 他将李怜儿抱好，也管不了更多了，对着卫生间的墙壁就是几发雷火劫心印。 轰！ 炼气八重的雷火劫心印威力已经不俗，好几发的叠加之下，总算是将墙壁轰出了个大洞。 清新的空气顿时从缺口处灌了进来，同时也助燃了身后的火焰。 陈宵二话不说，抱着李怜儿一个猛子从洞口跃了出去。 而后两人滚落在一片草坪上，陈宵整个人瘫软在地，再没力气抱住李怜儿。 本身手臂就有伤，又经此一役，是彻底燃尽了。 “这样子去见方澄，要挨骂的……”陈宵吃力地扯了扯嘴角。 他一抬眸，便见到那尊威严的金甲女神将，在和戏老大的魔躯对抗着。 李怜儿已经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看着天上。 哪怕眼前的景象荒诞至极，远远超出了她的小脑袋瓜能够理解的范畴，可她还是能意识到一件事的。 那个金甲神人，是她的妈妈李加佳。 “妈妈……” 她轻声呼唤了一句。 准备一枪扎死戏老大魔躯的女神将，忽然身形一滞。 就连那响在每个人脑海中的锣鼓声也停了下来。 祂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动作竟然诡异的开始冲突起来，明明想要转过头来看向这边，却又像是被人强行掰正了脑袋一样，直直盯着戏老大。 第112章 直面太阳！ 戏老大见对方露出了破绽，当即大喜。 被法天象地压制得半跪在地的庞大魔躯猛地一颤！ 随后竟缓缓站起，滔天魔焰瞬间呼啸而起，将整个剧院彻底吞没，小剧院彻底倒塌。 “真是老天相助！竟让我发现了你的破绽！” “戏师！你输了！” 而后黑风一卷，他瞅准了陈宵和李怜儿所在的方向就掠了过来。 李怜儿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陈宵强行撑起身体，鲜血不停从手臂上的伤口渗出，大量的失血让陈宵的意识变得有些模糊。 “女英雄卫国安邦……” 女神将嘴里唱着覃剧，威严的金瞳重新变成毫无波澜的模样。 手中巨枪再次扬起，金光汇聚于枪尖，璀璨夺目，锁定了魔躯。 可终究已经晚了，戏老大已经来到了李怜儿身边，魔焰巨爪伸手就朝她抓去。 “雷火……印……” 陈宵拖着沉重的身体，顶着昏沉的脑袋，对着他的魔焰巨爪爆发出最后的一击。 这一击，虽然没能摧毁他的魔爪，却也将其打偏了方向。 咻！ 一柄裹满金色神力的巨枪，已经射出。 戏老大的脸上露出一抹凶狠决绝之色。 “小子！三番两次坏我好事！” “既然你找死，那老子就成全你！” 说到底，自己失去一具分身，又被戏师强行拉来本体与祂交战，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这个少年！ 如果他不在，自己早就已经抓了萧氏独女交差了！ 他瞥了一眼那柄射来的长枪。 时间还来得及！ 他再度凝聚出一只巨爪，将陈宵和李怜儿都抓在了手里。 “戏师！” “快住手，不然我就捏死这两人！” 金甲女神将双瞳开始剧烈地颤动。 似有什么存在正在与祂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不……” “不要……” “怜儿……” 女神将口中发出的不再是戏腔，而是李加佳的本音。 祂猛地一收拳，那已经飞到戏老大魔躯面前，几乎就要扎穿他身体的金色巨枪强行在空中改变了方向。 “哈哈哈哈！” “天不亡我！” 戏老大大笑着看向陈宵： “小子，原来你才是老子的福星！” “虽然丢了个萧家女，可得一个戏师足以让我功大于过！” “老子还得谢谢你呢！亲手把戏师的破绽送到老子面前来！” 魔爪开始发紧。 恐怖的巨力几乎将陈宵的五脏尽数捏爆，他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戏老大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面容。 戏师不敢出手，治安署又无人是自己的对手，现在自己就是无敌的！ 哈哈哈哈！ “你说，老子该怎么谢你才好呢？” “算了，就用你坏我分身的方式谢你好了。” “啧啧，是怎么做的来着？对了，先摘下你的右臂……” 戏老大本体上前，来到被魔爪擒住的陈宵面前。 他伸出手，正准备卸掉陈宵的右臂。 却忽然听见陈宵在喃喃自语。 他停下动作，竖起耳朵仔细听。 “好烫……” “好疼，好烫……” 听清陈宵说的是什么之后，他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狂笑： “哈哈！” “废话，老子的黑焰绝对会让你尝到前所未有的痛楚！” 陈宵意识模糊，根本无力解释。 他所说的烫，可根本不是指戏老大的黑焰。 而是指他后颈处那个正在逐渐变得滚烫的炽日印！ …… 红夜面色难看至极，死死盯着戏老大，同时紧张问道： “大小姐，还不出手吗？” “他要死了！” 回头一看，却见萧喜人手中拿着一本黑书，同时已经戴上了覃剧面具，且一脚踹碎了包间的玻璃。 她正准备从高楼跳下时，却猛地抬头看向天空。 “真嚣张啊……头一次见毫不遮掩气息的同类。” 红夜正想问些什么。 却忽然感觉一股恐怖无比的气息正在从自己的头顶掠过，浑身的血液都好像被冻住了。 萧喜人走了回来，收起黑书，摘下面具。 “看来不用我们出手了。” 那股霸道的气息，猛然降落在了剧院上空。 所有能够感知到女神之力的存在，此时心中都只有一个感觉。 太阳来了！ 戏老大神色疑惑，转头看向身后。 这一眼，只觉得自己在零距离直面太阳。 “是……谁……！！！！！！” 一道咬牙切齿的怒吼传来。 瞬间一道无上的恐怖威压将戏老大死死按在原地，那紫黑的魔气竟被压缩成一个不规则、艰难蠕动的球体，挣扎显得如此徒劳。 “圣徒！！！” 毁灭的气息已然降临！戏老大第一次真正感到了致命的威胁与无力，发出无助的嘶吼声。 那嘶吼中充满了惊怒与难以置信的恐慌——他要死了！ 第113章 我的眷属……不允许任何人欺负！ 他根本见不到那个哥特式美少女，只能见到一个沐浴着炽热火光的娇小人影。 他的大脑几乎无法思考，所有还在工作的感官都只为了做一件事——感受面前存在的愤怒！ 火光中，一双金色眸子睁开。 戏老大的身躯不断颤抖，可对方的视线却自始至终都没落到他的身上。 “是谁……把我的眷属搞成这样！” 这次并非是怒吼，而是在看清陈宵的状态后，发出的极小声的诘问。 落在戏老大耳中却好似索命梵音。 林曦歪过脑袋，双眸失去了高光，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危险至极的气息。 戏老大汗流浃背，他能够威胁戏师，因为戏师的实力对比自己并没有高到哪里去，可面对哪怕在圣徒中也是高位存在的林曦，他不敢有任何逾矩的动作。 即便他的手里此时尚且控制着两个人质，他也不敢赌，对方是圣徒，和自己差了足足两个等级！极有可能在自己动手之前杀掉自己！ 更要命的是……他现在根本无暇生起这样的念头。 这一刻，他好似回到了自己被女神降下瞥视得到力量的那一天，自己也是这样跪倒在神迹的面前。 日光缓缓散去，身上的威压骤然消失。 戏老大却依旧匍匐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 沙沙…… 旁边一道脚步走过，身后拖着一柄巨大的镰刀。 咕咚，戏老大吞了口唾沫。 而林曦只是走到意识模糊的陈宵面前，缓缓朝他伸出手去，从耳侧绕到后颈，轻轻触摸了一下被自己留下的眷属印记。 她露出心疼的神色。 “他没事……” 只是力竭和一些外伤。 他不仅仅是自己的眷属，而且也是姐姐包养的小白脸。 不管是哪个身份，她都决不允许他人染指！ “我的眷属……不能受任何欺负！” 本还看着十分深情的林曦，下一秒嘴角就不受控制地扬起。 她微眯着眼，一手轻抚陈宵的脸颊，一手轻抹自己的嘴唇，露出病态的痴迷之色。 “只能我来……” 却又露出纠结的苦恼之色： “不行，他是姐姐的……” 又摇了摇头： “不不，姐姐的欺负起来才有意思……” 好似有多个人格不停切换的林曦，最终一歪脖子，把最危险最恐怖的笑容，留给了跪在一旁的戏老大。 轰轰轰！ 无上的女神威压瞬间落下，令戏老大身后的魔躯都因此而不断扭曲，几乎无法维持人形。 死亡的阴影降临。 “夜露……我记住了！” 她举起手中镰刀，轻描淡写地朝着那具魔躯轻轻斩下。 在眼前逐渐放大镰刀，变成了一个死字！ 戏老大知道自己已经死到临头。 “妈的！妈的！妈的！” “先是戏师，然后是这个疯女人！” “一个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妈的！” “都给我去死！” 戏老大背后魔躯的瞳孔不断颤动，脸上浮现出癫狂的大笑。 魔焰滔天，当失去对林曦的恐惧的时，他的魔躯终于能够行动了。 魔焰组成的巨爪猛然收缩，就准备将手里的陈宵捏死。 “蠢货……同样的招数对我是无效的！” 陈宵之所以一直没彻底昏死，就是防着他这一手呢！ 他榨干了体内的最后一丝灵力，使用了新参悟的神通。 “法天象地！” 只见一身着法袍，宝相庄严的陈宵虚影从他的背后现出。 纯能量形成的法相，强行撑开了魔爪，陈宵的身躯也随之从空中落下。 林曦脸色阴沉至极，她其实完全有余力救下陈宵，但她真没想到有人竟敢这么找死！ “死！” 镰刀猛然挥过，恐怖的女神之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魔躯被女神之力吹得竟然就像一堆沙子一样，直接飘散在空气中了。 【你协助击败了一位筑基期魔道修士】 【气力、灵力上限+150】 【所有神通熟练度+50】 【恭喜宿主成功突破至炼气九重！】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陈宵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最后好像落在了一个熟悉的柔软身躯中。 夺舍戏老大的存在直接灰飞烟灭，可林曦心中的愤怒却丝毫没有消退。 她举起镰刀就朝着戏老大斩去。 当！ 一柄银枪从侧边挑来，挡在了戏老大的头顶。 林曦脸色阴翳无比，带着几分杀意看向身侧。 那尊巨大的女神将现在变成了常人大小，几乎与李加佳一模一样，或者说此刻的她就是李加佳。 “你不能杀他，他是无辜的！” “罪人是……” 林曦却是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沉着脸调转了一个方向面向她： “你在教我做事吗？” “不在治安署名册中的女神信徒……可以杀。” 她整个人燃起了熊熊的战意，黑色的哥特萝裙缓缓燃起金火。 李加佳的额头沁出一片冷汗，她咬了咬牙，还是挡在了戏老大的面前。 “冤有头债有主，能够操控这魔焰的人已经被你杀了！” “妈妈！呜呜……” 李怜儿先前惊吓过度，大脑直接宕机，现在见到李加佳，直接把积压的情绪一股脑释放了出来。 林曦看着那李怜儿，脸上表情不断变化，终究还是露出不悦地啧了啧舌，没选择再找李加佳的麻烦。 她转身看向抱着陈宵的方澄。 林曦和方澄其实很早就认识了……因为林寒霜总是希望方澄能够帮她这个疯子妹妹治治脑子。 很显然，方澄失败了。 不过林曦并没有对方澄有什么意见，如果说她并没有表现出那一副防备自己的姿态的话。 不过你一个心理医生，也不会治伤救人啊，为什么把我的眷属抱得那么紧？生怕我抢走他吗？ “方医生，你放心吧，他没事。” “不仅没事，状态可能还挺好的呢。” 有炽日印的链接，林曦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感知到陈宵的身体状况。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林曦能够感知到此时的陈宵很爽。 总不能是因为被方医生抱着的缘故吧，自己当时骑在他身上，他也没有表现出过这样的情绪波动啊。 方澄狐疑地看向林曦： “小曦，你怎么知道他没事？” 这都满地的血…… 林曦：“……” 这叫我怎么给你解释？ 总感觉说实话你可能会不爱听呢。 第114章 筑基的条件 也就是她比较给方澄面子，所以没闹腾。 金卉疏散普通人后才匆匆赶到。 先对林曦敬了个礼。 “林曦特行官！” 特行官即是特殊行动官的简称，这个职位可是有很多说法的。 他虽然明面上隶属于治安署，有个官面的身份，可实际上却是属于外包，毕竟她可是野蔷薇出身。 简单的说，治安署与你约定条件，要你帮忙干事，不管黑的白的都得干，惹了事了还得背黑锅。 她的身份跟陈宵前世某快递公司的临时工有异曲同工之妙，林曦本不是会被他人管教的性子，之所以愿意留在治安署当特行官，也是为了自己。 她只有在杀人的时候，才会感受到愉悦，从而压制住那不断上涨的信仰值。 所以和治安署一拍即合了。 从职位上讲，她应当算是金卉的上级，当然除了逮捕罪犯之外几乎没有别的额外权力就是了。 林曦摆了摆手，她最讨厌应付这些官面上的事。 “我没打爽，现在手痒得很。” “你们赶紧给我找几个倒霉蛋……不然别怪我拆楼。” 金卉汗颜，急忙应下： “放心吧，您今日杀死的那个虔信者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组织。” “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您不会觉得无聊了。” 那可太好了！ 得了金卉的承诺，林曦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不然她很怕自己会忍不住对那个带孩子的母亲出手。 “金卉，需要帮忙再联系我，我先把他送医……” 方澄从陈宵口袋里摸出车钥匙，匆匆与众人告别。 李怜儿已经被李加佳安抚下来，见把自己救出火扬的陈宵就要离开，她有些舍不得。 “妈妈……” “怎么了？乖怜儿？” “陈宵哥哥没事吧？” “放心，爷爷和陈宵哥哥都会没事的，先让他们休息一会儿，过几天咱们再去探望好不好？” “嗯……” …… 被夺舍的戏老大也被治安署送去了医院，林曦虽然很想溜，可她终究是带着任务来的，此行必须得跟着金卉回去述职，也就没办法跟着方澄离开了。 治安署的大手很快，周边的监控等等设备齐齐陷入了瘫痪状态，之后还需要方澄对这片区域实行大范围的记忆清除。 毕竟李加佳变身的那个金甲女神将实在太惹眼了，很难不被人发现。 剧院的变故告一段落，只剩下萧喜人和红夜还在对面大楼的包间里。 林曦那恐怖的威压，至今还让红夜心有余悸。 “大小姐，如果说治安署里有这样的存在，那我们……” “让大家最近都藏起来吧，有需要出手的目标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就算是大小姐也不是那家伙的对手的。” “我明白……”萧喜人神色认真，“我有分寸，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 林曦的出现确实打破了萧喜人对治安署的认知，或者说，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推翻了她先前对于超凡者这一概念的所有理解。 “原来那个境界的存在，被叫做圣徒吗？” “那我现在应该处于什么境界？” 然而这些并没有让萧喜人退缩畏惧，反而让她对超凡的世界越发好奇。 太神奇了！ 没想到自己最喜欢的覃剧偶像，竟然也是一位超凡者！ 想要说服方澄加入夜露很困难，是因为她拥有官方的身份，但李加佳可没有！ 或许可以把目标放在李加佳的身上！ 只是可惜她的力量自己尚且没能弄明白，如果只是今日所呈现的这样的话，那只能当打手用了。 红夜见自家大小姐那副热忱的模样就明白了，大小姐是不会停下步伐的！ …… 待陈宵醒来时，已经是翌日早晨。 身上满是血污的衣物已经被换下，身体也被擦洗干净，换上了宽松的病服，手臂上重新上了药缠了绷带。 “没想到才脱下这身衣服没几天，又穿上了……” 陈宵撇了撇嘴，将手臂上的吊瓶拔下。 与上次的重伤濒死不同，他这次只是看起来比较血肉模糊，事实上因为突破至炼气九重的缘故，他现在的状态好得很！ 神朗气清！ 就是气力亏空，感觉有点饿…… 方澄趴在他的床边休息，显然是守了一整夜。 替自己擦洗血迹换衣物的事应当也都是她做的，真是辛苦她了。 陈宵没打算叫醒她，自己走到了窗边，打开窗让清晨的新鲜空气涌进来。 他猛吸了一口，而后打开了自己的面板。 【姓名：陈宵】 【境界：炼气九重】 【身份：蔷薇宫入门弟子】 【状态：咒印·炽日印（所属人：林曦）】 【气力：50/950】 【灵力：20/990】 【魅力：11】 【悟性：130】 【所修功法：九霄玄雷诀·初解（630/1000），焚心诀·初解（295/1000）】 【掌握神通绝学：雷火劫心印，雷光遁（275/1000），静神咒（400/1000），时骸归潮（285/1000），法天象地（50/1000）】 这次外出历练的收获颇丰啊！ 不仅直接让自己突破至了炼气九重，甚至还参悟到了全新的神通法天象地！ 在前世的修仙小说中，这可是大佬的标配技能！ “我现在已经达到了炼气九重，灵力也几乎到了上限，该如何突破至筑基？” 根据前世的经验，修仙之人从炼气突破至筑基并没那么容易，不仅需要机缘，更需要各种丹药宝物辅助！ “还是说，我也需要在战斗中寻求突破的契机？” 陈宵现在有些迷恋上战斗的感觉了，主要是奖励给的真的太多了啊！ “系统，我该怎么才能突破至筑基？” 系统很快就给了陈宵回答： 【当前筑基条件：】 【气力、灵力达到上限值1000点】 【悟性达到200点】 【所修功法中，彻底领会所有功法中任意一门的初解（熟练度达到1000点）】 【当满足条件后，可开启筑基试炼，通过试炼即可成功突破】 如果是以前，陈宵会觉得这个条件很苛刻。 但现在与魔道修士战斗过后，陈宵觉得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 “看来还是得和夜露的那群暴徒碰一碰啊。” …… 正当陈宵展望未来时，陈宵忽觉后颈的炽日印开始发烫。 这熟悉的感觉，是那个疯女人来了！ 第115章 反杀林曦 陈宵整个身子都有些紧绷起来。 虽然在剧院是林曦帮忙解了围，可陈宵依旧对她警惕的很。 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好像没有发疯的征兆。 “你来这里做什么？” “啧，眷属，搞清楚你的身份好不好！”林曦大大咧咧地找了一只躺椅坐下，翘起二郎腿，“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身为主人来看一眼眷属的状况很正常吧？” 她嘴角带着些许讥嘲的笑意，双眸忽的闪过一阵金光。 陈宵后颈的炽日印顿时变得滚烫，自心底升起了一股臣服之意。 他急忙在心底不停地念诵静神咒。 得益于近期境界的提升，静神咒的熟练度已经达到了400点，可以说小有所成，炽日印的咒印效果也从五阶降到了四阶！ 虽然还会在某种程度上受林曦掌控，但已经不会像先前那样彻底听她的话了！ 林曦身子向后躺倒，脸上浮现出轻佻的笑容，脚尖不停地摇晃。 “喂，眷属，还记得要叫我什么吗？” “现在，叫一声主人来听听~” 我叫你妈！ 那是陈宵这辈子最屈辱的时刻。 你要是个御姐也就算了，偏偏又矮又平，不是妥妥的雌小鬼一个吗？ “愣着干什么呢？” 她拿脚尖轻轻朝着陈宵踢去。 “真是的，区区一个眷属逞什么能，要不是你的主人及时赶到，你现在怕是都被人家烧成黑灰了吧？” “眷属，说说看，要怎么感谢你的主人，嗯？” 林曦发出轻笑，嘴角始终就没下来过，两眼弯弯。 “你在外面那么危险，不如……” 林曦露出经典的雌小鬼得意姿态： “不如让主人来保护你吧……” 自己会把他偷偷关起来，关到一个连姐姐也找不到的地方，这样他不仅不会再受伤，自己还能随时随地“关爱”眷属！ 就是不知自己的眷属意下如何呢？ 不对，他只是眷属，自己才是主人，根本不需要考虑他的意见！ “喂，笨蛋眷属，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不说话？” 见陈宵一直杵着，对自己的话也没做出任何反应，林曦有些不悦，当即就抬腿朝他踢去。 却被忍了她很久的陈宵一把抓在了手里。 林曦脸上那笑容顿时僵在了原地，从小到大她还是头一次被一个男人抓住了这种部位。 “眷属你……” 上次陈宵本就压了一肚子火，现在炽日印的控制力都已经下降了一阶，他可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她穿的是黑色过膝袜，脚踝处摸起来十分柔滑。 林曦愣了片刻，而后大怒： “我真得控制你了！” 说着便是眸中金光一闪，试图链接炽日印。 这时，在一旁趴在床边休息的方澄忽然嘤咛了一声，好似要醒来的样子。 林曦一惊，差点儿连呆毛都竖了起来，双眸中的金光顿时散去。 怎么她也在这？刚刚自己怎么没发现她？ 陈宵一见林曦这有些紧张的样子，又看了看方澄，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自己除了静神咒外，似乎还发现了其他克制林曦的手段呢。 要不……试验一下？ 虽然后颈的炽日印在不断发烫，就好似在警告陈宵不要乱来一般，可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的滚烫。 陈宵的指尖，轻轻在林曦的小腿肚上划过。 触电般的感觉瞬间传至林曦全身。 她的身子猛地一颤，脸上也不再有先前那样的得意神色，明明很是愤怒，可又因为身体的反应使得脸有些红，看起来更像是羞愤。 很想动用力量直接让陈宵认清现实，可每当她生起这个念头时，一边的方澄就会动弹几下。 她不敢在方澄面前表现自己能够掌控陈宵的力量，她和姐姐交情匪浅，必然会找姐姐告状的，那自己可就完了！ 林曦咬了咬牙，只能尽全力保持自己身为主人的威严。 “喂，眷属！你想做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尝试将自己的脚从陈宵的手里抽出。 虽然她的力量远比现在的陈宵要强得多，可她现在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把方澄给吵醒了。 陈宵可不管那么多，牢牢地抓着她的脚踝，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 挣扎之中，她那双圆头皮鞋也掉在了地上，裹着黑色过膝袜的脚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两人的视线齐齐落在上面。 林曦终于露出了有些惊慌的神色，哪里还有半分先前高高在上的姿态？ “眷属！我可是你的主人……” 陈宵抬眸与她对视： “我有名字的。” “我知道……陈宵。”林曦干笑了两声，“既然你没事那主……那我就放心了。” 想跑？ 好不容易抓住了她的把柄，陈宵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就放林曦离开？ 见陈宵又沉默不语，抓着自己脚踝的手也完全没有松开，林曦的脸色越发不安。 陈宵捉着林曦的腿，缓缓朝着她靠近。 林曦的身体很柔软，并没有因此喊疼，她整条腿都好像被陈宵举了起来似的。 陈宵一路向前，就这么靠近到林曦的身旁。 连带着她的腿一起。 这古怪的姿势，一时间让林曦有些无所适从。 “你你你……”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慌失措，却又不敢叫出声音吵醒方澄，只能压低声音强撑着面子 “我说了，我是你的主人……” “什么狗屁主人。” 陈宵露出淡笑。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 虽然没能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对她做她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但能见到这个讨厌的小鬼露出现在这种害怕的表情似乎也不赖。 陈宵将自己的手掌抚在她的膝盖处。 “你叫林曦，和林寒霜典狱长有亲属关系吧？” “比如……你是她的妹妹之类的？” 他猜到了！ 林曦的视线躲闪了一下。 却是嘴硬道： “你猜错了。” “我和她并没有关系……” 没关系？ 陈宵轻轻摩挲着她的过膝袜。 “哦？是吗？” 陈宵露出了反派的笑容。 第116章 对不起主人，是我先前太嚣张了…… 要是此时陈宵对她进行攻击他反而会好受些，可自己这该死的贱仆，竟然在轻抚自己的小腿！ 这种从未体验过的又痒又酥麻的感觉，一下子让林曦整个人都失去了力量。 “唔……” 一声轻哼，她瘫软在了椅子上。 咬着牙愤愤瞪着陈宵，还在威胁道： “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眷属！”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陈宵丝毫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毕竟她这个我见犹怜的姿态，不管语气再怎么冰冷强硬，也很难有威严啊。 “林曦女士，现在搞不清楚状况的好像是你吧？” “哼！贱仆！你在说什么呢……你就不怕我动用力量让你变成这条椅子吗？” 林曦觉得陈宵的笑容越发危险了。 陈宵将林曦的过膝袜扯开又松手。 啪。 富有弹性的过膝袜打在同样富有弹性的大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曦女士，你也不想自己擅自对犯人使用能力的事被林典狱发现吧？嗯？” 林曦脸色惊变，身子越发不敢动弹了。 只能任由陈宵的手在自己连裤袜的束紧段处游走。 她呼吸一滞，而后渐渐变得粗重起来。 陈宵很精准地拿捏住了她的痛点，她擅自对陈宵使用炽日印，将他转化为眷属的行动要是让姐姐知道了必然会大怒。 无论长大之后表面上对林寒霜多么不敬，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对姐姐的畏惧早已经成了本能。 现在被陈宵这么一威胁，她顿时陷入了慌乱之中。 “你……你想怎么做！” “你说呢？嗯？” 陈宵运转丹田内的灵气，在自己的手掌附上微弱的电流。 “嘤……” 陈宵也没有用力，只是在她的过膝袜上画着画，可林曦却像是一只刚被捕上岸的虾，整个身子都弓了起来，一张脸涨的通红。 这一招对她的杀伤力好像很大啊。 林曦几时感受到过这种酥麻的感觉，好似触电一样。 虽然她确实是在触电。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再次看向陈宵的眼神中藏着几分惧怕。 怎么感觉自己现在好像是在被他拷问呢？ 曾经自己抓到了那些犯人，有不少也是被自己这样拷问过的。 “停……停下！” 好不容易才找到反制林曦的机会，陈宵岂会听她的？ 他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将手掌上电弧的强度加大了一些。 “唔呼……” 林曦发出像要哭出来一样的声音。 并不是因为太过难受，正好相反。 她终于明白了现状，不敢再在陈宵面前耍任何脸色。 破天荒地，她那双总是轻蔑看向陈宵的眸子总算是露出了求饶的眼神。 “停……” “我不需要你再叫我主人了，可以吗？” 那怎么能行？ 你这雌小鬼先前不是很嚣张吗？ 还强行操控自己喊了一声，让自己颜面尽失！不找回扬子来怎么行？ “当然不可以！否则我曾经受到的欺侮算什么？” “眷属，我向你道歉！” “还叫我眷属？” 陈宵又电了电林曦。 电的她身子一颤，想要夹紧双腿奈何其中一条被陈宵牢牢控制住。 林曦泫然欲泣，眸中都噙着晶莹的泪花。 她彻底败下阵来。 压着细小的声音嗫嚅道： “对不起，陈宵……” “我不会再喊你眷属了。” 陈宵神色危险，步步紧逼： “哦？那你准备喊我什么？” “当然是陈宵……还能是什么？” …… “现在呢？” 林曦的白眼翻了下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爸爸，爸爸！……以后我喊你爸爸可好？你放开我吧……” 她的声音都带了几分哭腔。 “……” 陈宵：“？” 特么的，李怜儿喊爸爸和你喊的性质根本就不一样！ 但是不知怎么的，林曦这两声喊得陈宵的心脏扑通扑通的。 林曦见陈宵停了手，松了口气。 那些囚犯说的没错，这样喊确实有用啊…… 于是又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爸爸……” “……”陈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闭嘴！我还没那么变态！” 说着便是一通电。 “我不喊了，我不喊了！” “求求你松手吧……” 总算是见到了她在自己面前哭着求饶的扬面，虽然和自己预期的差的有点多，但陈宵还是爽了。 不过口头上的承诺并没有用处，她真正的手段在自己后颈的那枚炽日印上。 “我后颈的咒印怎么办？” 林曦见陈宵有些动摇，急忙补充道： “咒印是圣徒级别的女神信徒特有的能力。” “很久以前也叫做血族印或者传教印。” “它能够让无信仰的普通人或者低信仰的蒙恩者成为你所信奉的女神的信徒，强行改变他们的信仰。” “实力强大的圣徒甚至能够直接让虔信者和使徒都改信，不过那样有很大的可能会引起女神之力的冲突，从而直接让后者神堕就是了。” “炽日印是我的专属咒印，在你身上留下炽日印后，身份上你就变成了我的眷属，从而信仰我背后的那位神祇。” “而我则能够借由炽日印感知你的身体状况以及位置信息等等……” 陈宵直接打断了林曦的话： “别说废话，你就说能不能去除！” 林曦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你的情况似乎有些特殊。” “正常被我留下咒印的人，就会成为我这一脉的蒙恩者，虽然我可以收回炽日印，但他的信仰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消除的。” “而你身上的我方才试过了，我和它的联系似断非断，甚至都无法操控你松开我自己……” 陈宵脸色沉了下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身上的咒印无法去除？” 林曦的声音弱了下来： “但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再通过炽日印控制你，你不要和姐姐说这件事。” 陈宵板着脸思考。 难道是因为静神咒突破，使得炽日印跌到四阶的缘故？ 虽然她如此承诺，可咒印不除陈宵难以安心啊。 要知道，自己的威胁能够生效的前提是方澄在这里，如果只是两人独处，那么自己再怎么威胁又有什么用？ 她有无数种方式折腾自己。 “我不相信你。” 林曦弱弱地说道： “炽日印我暂时没找到消除的办法，但我可以让你也在我身上留下咒印。” “？” 还能这样吗？ “我不是圣徒，也可以吗？” “你身上有炽日印，理论上是可以发展本教教徒的，这才是咒印最初的作用。” “那我该怎么做？” 林曦吐出粉嫩的舌头，上面刻有一个十分特殊的印记。 “这就是炽日印，我可以暂时剥离出一个实体的炽日印，然后交由你使用。” 说完，她便滚动自己的舌头，而后伸长了脖子，朝着自己手里吐出一枚燃着炽热火焰的印记。 它由纯粹的女神之力组成，抛开是从她嘴里吐出的这一点外，实际上和陈宵挂着的玄雷磁晶吊坠是同一种东西。 陈宵将它从林曦的手里拾起。 林曦眼巴巴地看着他，像一只落魄的小狗。 “这样把这东西印在你身上就行了是吗？” “嗯……” 果然这东西，印在小腹上才是最合理的吧？ 陈宵的视线落在林曦那被连衣的黑色哥特式萝裙遮挡的腹部，林曦露出畏惧又惊讶的目光，他不会是想把炽日印刻在自己肚子上吧？ “哈呵……” 另一边，方澄打了个呵欠，熟睡才有的规律呼吸声也停了下来。 两人心头一跳，都知道这是她即将醒来的征兆！ 来不及了！ 陈宵索性三下五除二把林曦这条腿上的连裤袜脱下，而后将炽日印狠狠地拍在了林曦的脚底。 “嘤……” 灼痛让林曦轻呼出声。 随后，一股莫名的联系在两人之间形成了。 【你与宗门执法长老林曦构建了精神链接（炽日印）】 林曦抬眸看向陈宵： “……” “对不起，主人，是我先前太嚣张了……” “所以主人，您可以把我的袜子穿回去吗？” 这一声主人软糯卑微，好像这一刻她真的变成了自己口中的贱仆。 而陈宵却早早就松开了她的腿，不敢有丝毫动作。 他只觉得脊背发凉，寒毛直竖。 果然，他的背后缓缓传来一道无比冰冷的质问。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第117章 各论各的 林曦一条腿搭在躺椅的扶手上，双颊绯红神色迷离。 而且那腿上的过膝袜还不见了！ 光着脚丫对着陈宵这是要干嘛？ 躺着还一副像是迎宾一样的姿势，闹哪样这是？ 要不是方澄早早就熟悉林曦那有些施虐狂的性子，只会对陈宵施暴，她都要以为这丫头是在当着自己面勾引陈宵了！ 对了，她那条过膝袜呢？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方澄贴近陈宵的耳边，以冰冷的声音质问。 陈宵有点冒汗了：“……” “那啥……林曦说她脚底有些痒，让我帮她挠挠。” 林曦嘿嘿干笑了两声。 陈宵为了验证自己的话的真实性，在林曦的脚心抓了抓。 不怕疼但很怕痒的林曦顿时在躺椅上扭动了起来。 “啊~” 陈宵：“……” 方澄：“？” 反应过来的林曦：“……” 三人互相对视，沉默无言。 林曦对这个总是被姐姐请来给自己脑子看病的医生还是有点怵的，潜意识里把她和姐姐画上了等号，算是家长型的存在。 更何况还怕方澄向姐姐告密，于是越发心虚，低下头更不敢看她了。 哪怕自己的实力远超于方澄。 然而她这副模样，越看越像是偷情被抓包啊！方澄眼角抽搐，很想训斥些什么。 可仔细想想又找不到身份和立扬，只能强压下心头的火气。 “有个正经样子行吗？一天天的，让你姐省点儿心吧。” “嗯……” 林曦唯唯诺诺应了一声，而后忽然从陈宵手里夺回了自己的连裤袜，默默穿上。 而后慌慌张张朝着窗户跑去急着逃离现扬，正想掠出，脚下被墙一绊，哎呀一声整个人就从窗外掉了下去。 陈宵下意识想凑到窗边看看，却一把被方澄抓住了腿。 “想去哪？这么关心她啊？” 陈宵的弱点被拿捏住，身子也只能僵在原地。 “好姐姐……” “现在知道叫好姐姐了？不叫方医生了？刚刚心里还有我吗？我告诉你，晚了！” 她用了点力，彻底掌控了陈宵。 “说吧，刚刚和她都做了些什么？” 林曦的状态很奇怪，一点儿都没有平日里那样嚣张不可一世的感觉，反而显得挺乖巧的。 这可不像她！要说两人之间没发生点什么她是肯定不信的。 “我们什么都没做，她就是来看看我有没有事。” “你当我会信吗？” 陈宵汗流浃背，总有种偷情被抓包的紧张感。 方澄将脸凑近，愤愤看着他，而后将他推倒在了躺椅上。 “你们到底做没做，我自己有办法知道。” …… 片刻后，方澄擦了擦嘴，先前的愤怒已经烟消云散。 “行了，我信你们没做什么了。” 陈宵：“……” 你还能通过这个判断？ “不过你老实交代，你和林曦是怎么认识的？” 虽然那两人没做什么，可刚刚的暧昧姿势还是让方澄感到诧异，陈宵入狱的时间并不长，而林曦早早就被林寒霜派去治安署当特殊行动官了，他俩怎么认识的呢？ “别多想，我们在狱中见过一面罢了。” “我看你俩可不像是只有一面之缘。” “她偷偷回来被我发现，恳求我不要向林典狱告密，就这样而已。” 陈宵说的半真半假，省去了最关键的炽日印的步骤。 毕竟炽日印在发烫之前并不会被人看见，不然先前两人在酒店时方澄早就发现了。 方澄总觉得陈宵的回答省去了很多东西，可就算再怎么怀疑，自己刚刚已经检验过了他俩之间并没有什么，也就不再过多追问了。 保留一些边界感，对两人的感情更好。 “话说你的身体没事了吗？我刚刚……会不会对你造成了什么负担？” 陈宵无语，你现在倒是想起来我是个伤员了啊？ 刚刚当吸尘器的时候怎么没把我当伤员？ “没事了，那就是些皮外伤……倒是李加佳那边，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方澄的脸色稍显黯淡，她叹了口气： “母女俩没事，李怜儿受了惊吓，现在有些怕人。” “就是戏团的老大……他只是个普通人，虽然身体健朗，可终究岁数大了，被那魔人夺舍意识折腾一顿后，怕是撑不住了。” 陈宵脸色微变。 “怎么会这样？” “治安署那边的医师已经诊断过了，多器官衰竭，这是强行承载女神之力的结果，就算是让有治愈能力的女神信徒来，也只能多维持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是指多久？” “最多一个月。” “……” 陈宵沉默下来。 “她们母女俩的情绪不太好吧？” 方澄点了点头： “嗯……所以我们准备派你过去安慰安慰她们，在这个节骨眼，是最容易神堕的。” 尤其是夜露那边还虎视眈眈，极有可能趁机闹事。 至于跟夜露有关的那摊子事，方澄暂时并没有准备将其告诉陈宵的打算，毕竟这本就不是他的任务，徒增烦恼罢了。 缉拿罪犯的事，本该交给刚刚落荒而逃的那个哥特少女的。 …… “啊啾……” 某座高冷的屋顶上，林曦打了个喷嚏。 而后捂了捂自己的裙子。 “一会儿得回去换衣服……” 刚刚去探望自己的眷属，没想到被眷属反咬了一口。 搞的自己有点黏黏糊糊的。 感觉怪怪的，但好舒服…… 林曦一直坚定地认为，只有当自己给他人带来痛苦，看见他们哀嚎着求饶时，自己才会分泌大量的多巴胺感受到快感。 但今天的体验，似乎让自己一直以来坚守的东西崩塌了。 难说哪个分泌的多巴胺更多，但林曦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讨厌今天这样的。 回想起陈宵手掌带着电弧划过自己连裤袜的滋味，她便下意识地紧了紧双腿。 难怪姐姐会选择包养他当小情人。 老不正经的。 而后捧着自己略显潮红的脸，露出病态的娇笑： “这样好像也不错呢，呵呵呵……” “眷属嘿嘿……不对，他现在也是我的主人。” “算了，到时候各论各的~” 第118章 云端织者 这里是萧喜人所带领的真夜露的老巢，得益于萧喜人的钞能力以及众手下的超能力，虽然外表看起来荒废多年破烂不堪，可地下早已经被改造成了一座钢铁堡垒。 至少能够抵御一名使徒级别的女神信徒的全力攻击。 虽然夜露只是网络上部分歌颂萧喜人事迹的狂热粉丝们自发组建的地下组织，可萧喜人所带领的这些人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名号，于是便承用了夜露这个名头。 夜露的核心成员除了她之外一共五位，如今都被萧喜人叫到了这里。 其中四位都是萧喜人在独自践行着心中正义的过程中发现的超凡者…… 嗯，经过剧院那扬变故后，她也已经知道了，自己所认为的超凡者用官方的说法是叫做女神信徒。 这些被她拉拢来的女神信徒，也都不明白自己的能力来自于何处。 除了那个自己找上门来的家伙。 地下休息室中，五人围在一张全透明的桌子旁。 “大家都到齐了吧？” “今天大小姐有很重要的话要与各位商讨！”红夜对众人说道。 五人当中威望最高的便是这位爱穿紧身皮衣的红发御姐，在夜露中的名字为红夜，为一名虔信者。 拥有着与自己的坐骑——那辆黑色摩托合体的能力。 “大小姐呢？还没到吗？” 一个皮肤黝黑，穿着运动款短衣短裤，双手缠着绷带满身伤痕的短发女子打开一罐啤酒，猛然灌了一口后说道。 她叫做阿兰，曾是地下打黑拳的，在萧喜人孤身潜入地下拳扬单刷拳扬老板时发现并带入夜露。 与红夜一样，也是一名虔信者，拥有着能够让身体兽化的能力。 “小柯，要来一口吗？”阿兰提着冰啤酒，把它紧紧贴在身侧一个文弱女生的脸颊上。 后者顿时惊叫一声，往旁边挪了一下屁股，后用怨愤的目光瞪着阿兰。 “小柯，你应该早早就知道大小姐要说什么了吧？” “既然你知道了，直接告诉大家就是了，大小姐那么忙……” 被叫做小柯的女孩抱紧了手里的特制终端，生怕被阿兰抢走： “兰姐姐，请你认真点！这件事很重要！”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阿兰摆了摆手，又灌了一口酒。 小柯在夜露中用的是真名，名为王柯，只是一名蒙恩者，目前的能力是能够对网络与数据流进行感知和微操。 乃是一名超级黑客。 “芬姐，你喝不？”阿兰又拿出一罐冰啤酒，递向右前方。 在王柯的对面，坐着一个沉默寡言的妇人，她身材丰腴得有些夸张，长发披散，遮住了一只眼，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质。 一看就很不好相处，当然，那是对外人来说。 “啊！谢谢，谢谢小兰。” 贵人双手接过冰啤酒，一番自我感动后，阴郁的脸色瞬间就变得灿烂了起来。 她叫做张少芬，寡妇，同样为一名虔信者，能力是能够在十秒内哄人入睡。 此时，一道虚弱但礼貌的声音响起。 “阿兰，能不能给我也拿一罐呢？” 阿兰脸色微变，看向没有坐在两侧的沙发而是在主座对面，身下坐着一架特制轮椅的男人。 因为打过黑拳的缘故，她对男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尤其是这个人总是笑眯眯的，看着就蔫坏。 “哼，你比我们多条腿，自己拿就是了。”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男人露出有些伤心的神色： “阿兰，你明明该说我比你们少两条腿才是。” “哎呀，景明啊，小兰那是担心你呢，你这身体也不适合喝太冰的。”张少芬温柔道，“如果你实在想喝，等姐姐把这罐捂一会再给你。” 被叫做景明的男子露出一如既往的淡然笑容： “还是少芬姐懂得疼人。” 阿兰嫌弃地撇了撇嘴。 夜露中的任何人她都认可，唯独此人她觉得与众人貌合神离格格不入。 男子叫做叶景明，自幼双腿残疾，需要借助轮椅才能行动，总是摆出一副被阿兰讨厌的，运筹帷幄似的眯眯眼神态。 他也是夜露核心成员中唯一一个靠自己的能力找到萧喜人，并提出加入的那一位。 算是夜露的智囊型角色，目前透露给众人的能力是能够进行十公里内的超距传音，境界不详。 这便是萧喜人的班底，一群能力千奇百怪的家伙。 过了几分钟后，地下室飞进来一只乌鸦，落在主位上。 王柯露出崇拜的神色，用力地鼓掌，手掌都拍红了： “大小姐！” “真帅啊……” 砰！ 乌鸦化为一堆羽毛，身着黑色水手服，戴着覃剧面具的萧喜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红夜扯了扯嘴，很想跟大小姐说虽然您的出扬方式很帅，但没必要次次都这样出现吧？ 还有小柯，你能不能不要次次都鼓掌捧扬啊！ 都怪你害得大小姐根本丢不下这个包袱了！ 早就过了中二年纪的红夜，自然不明白她们这个岁数喜欢什么，只是每次看见都会不自觉起一身鸡皮疙瘩。 剩下三人倒是对此无所谓。 萧喜人摘下面具，瞥了一眼众人，点了点头： “很好，命运让我们再度相聚于此。” “跟随命主的指引，我得到了绝密的消息。” 红夜：“……” 所以命主到底是个什么？ 喂你们怎么都一脸正经啊，如果只有自己吐槽会不会显得自己不太合群？ 萧喜人侧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打了个响指。 “小柯。” “知道了大小姐！” 王柯在自己的终端上快速操作着，很快，众人面前的透明桌子就投影出大量的资料。 如果陈宵在这，就会发现，这些资料不是其他，而是治安署收集的各种女神事件档案！ 当然，只是那些保密级别比较低的，真正绝密的都在野蔷薇里呢。 萧喜人神色郑重。 “经过长时间的寻觅，我终于发现了我们身上力量的来源。” “这是我们黑进了治安署的系统得到的珍贵资料。” “希望大家好好看一看。” 萧喜人和王柯得到的资料，虽然并不齐全，却也能够很完整地了解“女神”以及“女神信徒”这两个概念了。 阿兰看着看着，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所以……我们身上的力量，只是那些称之为“女神”的家伙们随意降下的赐福吗？” 萧喜人点了点头： “不错，不过目前我们唯一能够清楚知道的，就是小柯的女神。”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王柯。 王柯有些紧张，但还是板着脸认真说道： “根据资料以及我个人的经历，我所信奉的女神有99%的可能是【云端织者】！” 叶景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你怎么确定？” “我……我见过祂。” 众人大惊，王柯顿了片刻继续说道： “我，我……我不确定我见到的究竟是不是祂，可我认为是。” “在我得到能力的那一天，我见到了一个由二进制数字组成的数字生命出现在我的面前。” “而后海量的数据流就冲入我的大脑中，我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时就发现我已经拥有了现在的能力。” “而且……我以前不知道，但现在看完资料后，我意识到……我对祂的信仰，非常虔诚！就好比……就好比我对大小姐的信仰一样！” …… 第119章 暗潮涌动 她们大多是偶然间得到的女神力量，并没见过或者说感知到过自己所信仰的女神。 与林湫那种因为贪婪而偷窃，以至于引起贪婪女神的注视从而转变为蒙恩者的存在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当心中所坚持的东西化为某种真实存在的事物时，所受到的冲击自然是很大的。 包括萧喜人，她可不希望自己所践行的正义是被某位至高存在所影响的。 至少根据她手里现有的资料，没有任何一个女神符合“罪书”的设定。 望着面色有些难看的众人，她发挥出领袖的气质： “大家不用担心。” “我知道你们对自己的力量得自于某个女神这件事感到很不爽，我也很不爽，就好像被上帝监视一样。” “不过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按照治安署的资料来看，女神是宇宙级别的高维生物，祂们的目光或许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也不一定会落在我们所生活的星球上。” 当然，萧喜人是以自己的理解说的这句话。 事实上并不全对。 对单个女神来说，她的话没错，哪怕是死亡女神这种拥有根源性力量的存在，有文献记载的显化至今为止也就只有过三次。 奈何女神的数量远远比她想象的多，也就导致整颗星球时不时就会爆发一次女神显化的事件。 “当然也有好消息。” “治安署对我们这种人的结论是：拥有明显更强的自控力，神堕的概率大大降低！” 阿兰愣神： “神堕是什么？” 而萧喜人则趁此机会，将女神与女神信徒的体系，包括女神信徒会因为种种原因神堕化的风险全盘告诉众人。 配上一些视频，让众人深深了解到了神堕的恐怖。 这些视频本就是网络上流传出的，所以并不是什么绝密的资料，反而是女神的存在，让众人意识到网上时不时传出的那些诡异视频实际上拥有着一整套完整的理论支持。 好家伙，水怪，UFO，鬼影等等竟然一下子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所以……大小姐的意思是我们变成这种怪异的可能性很低？” 王柯扁着嘴，弱弱道： “我可不想最后变成一串代码。” 叶景明望着那些全息投影，陷入沉思。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大小姐召集我们，应该并不只是想告诉我们这些吧。” 萧喜人点了点头： “不错，我们得做出改变了。” “目前有一群同样拥有女神力量的地下组织，在借由夜露的名头四处闹事，他们的目的暂时不得而知，可明显与女神之力有关。” “从现在起我们的人都躲藏起来，就让夜露真正成为覃河的都市恐怖传说。” 红夜神色凝重： “那我们一直在做的事……” “继续！”萧喜人双眸闪过坚定之色，“得益于这些消息，我们反而能够更加精准地定位目标了。” “不过，以后的分工就要改改了。” “那些高层都由我一个人来处理，小柯帮我，你们……就负责寻找和你我相似的女神信徒，如果品行过得去就吸纳进来，若是不合适就安置到别的地方去。” 经过剧院那一役，萧喜人知道若是她们的存在被假夜露发现，有很大的可能会死得很惨…… 不过对于她的决定，众人显得有些惊讶。 毕竟她先前挑选进入夜露的标准可是非常严格，现在竟然要主动吸纳新的成员了？ “就这样，散会。” 在萧喜人宣布散会后，众人忧心忡忡地离开，今日的消息够她们消化的了。 可叶景明却完全没有动身的打算。 待到其他人都离开后，他这才缓缓对萧喜人问道： “大小姐心里是不是有什么猜想？” 萧喜人的脸色淡漠，认真注视了他很久。 “叶景明，你那么聪明，这种事应当不用我开口吧。” 叶景明无奈一笑： “大小姐不必对我那么戒备。” “那请你说明你的来意。” “抱歉，大小姐，请相信我，我接近夜露确实有我自己的目的，但绝无恶意，而且以大小姐的力量，随时可以控制我。” “哼，我是相信你，否则也不会让你来这里听我们的秘密。”萧喜人皱眉道，“反倒是你不相信我们。” 叶景明沉默：“……” 两人久久无言。 过了好久，叶景明才转移话题： “我知道大小姐在担忧什么。” 萧喜人露出戏谑的神色，嗤笑一声后，也不再抓着他逃避话题的事。 “说说看，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叶景明神色清明了些，虽然队伍中一直都是王柯担任信息位，可实际上他统筹信息的能力才是最强的。 “以大小姐最近的动作和得到的资料来看，大小姐现在应该发现了，覃河暗中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旋转。” 这回轮到萧喜人陷入沉默了。 叶景明说的很对，这正是她担忧的东西。 身为萧氏独女，她对此拥有着比他人更为敏锐的直觉。 她很清楚现在覃河正暗潮涌动，多方势力陆续出现。 先是陈宵，方澄，还有那个恐怖似烈日一般的少女这一方的治安署，再是拥有着能够夺舍并不断复生的力量的女神信徒一方的假夜露，再是以李加佳为代表的野生女神信徒，最后是那时不时就冒出的拥有女神之力的达官显贵…… 再加上自己所创建的真夜露…… 现在好像都被这个漩涡给吸了进去。 萧喜人看向叶景明，她确实需要他的意见。 叶景明读懂了萧喜人的意思，他缓缓开口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小姐现在怀疑的，恐怕是覃河的联邦高层。” 萧喜人眼神一动，这代表叶景明没有说错。 “不瞒大小姐，其实我很久之前就有这样的念头了，今日大小姐的行动彻底佐证了我的想法。” “继续。” “从大小姐创建夜露以来，我们成功得手的目标都已经有几十位了，这个数量真的正常吗？” 他摊开手示意了一下四周： “若是把这些人都聚过来，怕是咱们这个休息室都挤不下！可我们却只有寥寥六人，这合理吗?” “不知道大小姐是怎么想的，可依我之见，在覃河的金字塔顶层，一定有着一位与大小姐拥有截然相反的力量的存在！” “他！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第120章 信得过的人 夜露到现在为止，一共就只有六位成员，可萧喜人的罪书都几十页了！ 难道是有钱有势的人更容易获得女神之力？ 萧喜人可不这么觉得，毕竟她接触的人里，大部分都很有钱有势。 那么这个比例也太奇怪了，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叶景明的解释。 有什么存在，正在批量地给那些已经被腐蚀心智的社会高层赠送力量！岂不就是与罪书的能力截然相反？ 所以萧喜人才会选择开始吸纳新成员加入，否则根本无法与这样的存在抗衡。 而直觉告诉萧喜人，假夜露的出现或许就与他有关。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蛰伏的决定是否正确？” 叶景明思索了片刻，点头道： “没有问题，不过我建议大小姐选择驱虎吞狼的法子呢。” “虎？你是指治安署？” “不错，治安署不管怎么样，终究是联邦的第一机器，仅靠那些新吸纳的成员是不够的，大小姐最好是能与信得过的人联手。” 不知为何，当叶景明说到这里时，萧喜人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身影就是陈宵。 “不对，我怎么想到他了？” 萧喜人急忙摇了摇头，信得过的治安署人员，应该是那个方澄医生，或者是那个烈日少女才对吧。 还是他在自己面前粗暴地扯开领带，询问自己有没有事的时候，散发的男子气概太强，让自己很有安全感？ 不过，叶景明说的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萧喜人很清楚自己对那些达官显贵做的事是违反联邦律法的，被治安署知道了必定要逮自己进野蔷薇去。 相比之下，她更愿意执行原来的计划——掠夺方澄的力量化为己用。 但终究还是得接触陈宵和方澄才行。 想了想，萧喜人最后给王柯发了个消息，让她查一下最近的住院信息，假装一下探望然后偶遇好了。 …… …… 翌日清晨。 方澄开着车载着陈宵开往覃河第一医院。 戏老大就住在那，他并未娶妻，自然也没子女，这一生都献给了覃剧，所以最近都是由戏班的成员们轮流照顾，毕竟他们虽然没有名分，却是戏老大事实上的徒弟。 其中包括李加佳。 “走吧，咱们去看看老爷子，顺便……”方澄将车停下，招呼陈宵下车，“该和李加佳谈谈了。” 陈宵点了点头，他也很担心母女二人。 覃河第一医院非常大，拥有着联邦数一数二的医疗条件，治疗设备也是最顶级的，最重要的是，有隶属于治安署的医疗能力女神信徒常驻于此。 在剧院事件结束的第一时间，金卉就把戏老大送了过来，奈何身体被那个魔焰男透支过度，已经回天乏术。 用陈宵系统的话来说，他这属于寿限已至，不管是传功或是服药，都无法改变结局。 好在有女神力量的加护，戏老大并不需要遭受器官衰竭所带来的身体上的痛苦，他能够以最体面的姿态迎接自己的死亡。 一进医院，陈宵就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 最近进医院的次数好像有些多了。 方澄从导诊台取了一张特殊的黑卡，带着陈宵走了特殊电梯，一路上到十层。 因为性质比较特殊，所以住在这里的病人很少，整层楼都十分安静，以至于刚上电梯的陈宵，能够清晰听见某个病房内传来的争吵声。 一道威严古板的声音冷哼道： “连医生都说老子的身体没事，你们还能比医生懂？” “老子的身体老子难道不比你们清楚！老子说不用住院那就是不用住院！” 而后又传来一道无奈中带着几分哀求的声音： “老爷子，您别再折腾自己的身体了……” …… 陈宵和方澄对了个眼色，默默靠近到病房门口。 有几个戏团的成员正坐在门前面露难色，总是和李加佳演对手戏的老大哥见到陈宵和方澄过来，急忙上前打招呼。 他们知道，老爷子能送到这里来治疗，其实算是沾了两人身份的光。 “不好意思，让二位见笑了。” “老爷子死活不肯住院静养，我们没办法，只能让加佳来劝劝他，毕竟戏团里，老爷子最看重的就是加佳……” “不过好像加佳也劝不动啊……” 似是意识到有人来了，病房里面的争吵声停了下来，老大哥趁机进门，向屋内的二人通报陈宵和方澄的到来。 陈宵装作啥都没听见的样子，换上笑脸，提着事先准备的补品推门而入。 “老爷子！” 知晓两人身份不凡的戏老大，先前态度还那么强硬，但对两人自然还是抱以笑颜。 一番慰问之后，陈宵注意到坐在一旁的李加佳抿着嘴一言不发，双眸通红。 显然刚刚是一边落着泪一边和戏老大争执。 其实他并不喜欢在这个扬合出现，可如果没有自己的插手，两人极有可能闹得不欢而散，让戏团几十年来的浓厚情谊在最后变得僵硬。 他只能笑着打圆扬道： “怎么的了老爷子？” 提到这事，戏老大就气不打一处来。 借着陈宵的面，他愤愤指着李加佳道： “你看看这些个王八蛋，竟然想把老子关在这里！” 李加佳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可看了一眼陈宵，还是放弃了，默默承受着委屈。 “老爷子您这是什么话，把我加佳姐当什么人了？” “之前加佳姐老跟我说您待她跟亲生女儿一样好，怜儿也一直喊您爷爷呢。” “让我猜猜，您急着要出院，总不会是想出去演戏吧？” 戏老大撇了撇嘴，气明显消了不少，陈宵这番话他还是很受用的。 于是便也向陈宵诉苦道： “老头子虽然活不了多久了，但医生说了，我的身体跟常时无甚区别。” “我演了一辈子覃剧，怎的最后竟是这群不肖的东西不让我演？真当我死了？” 他越说越气，陈宵见状急忙解释道： “哎老头子别动气嘛，加佳姐哪能真不让您演呐？” “这不是剧院失火烧了个干净嘛，您就是想演，也没地方给您演了不是？” 第121章 传承 既然两人的争议点在这个上面，那陈宵索性就换个方法一口气堵住两人的嘴。 果然，他这话一出，戏老大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他像泄了一口气似的躺了下去，看着天花板久久无言。 “又没地儿演了啊……” 遥想起二十多年前，他也曾遇到过这样的处境，后来网络的发展让覃剧重回大众视野，机缘巧合之下才在覃河大剧院这里分了个一亩三分地。 都把那当家了，如今一把火彻底烧灭了老头子的精神寄托。 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再没了那股精气神，成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 “老爷子放心，我们肯定尽最大的努力给您争取！” “哎……劳烦你们了。” “哪里的事。” 见老爷子总算是安宁下来，李加佳对着陈宵露出感激的神色。 她起身向戏老大告别，而后和陈宵方澄两人一同离开。 她很清楚两人来此的目的绝不单纯只是慰问老爷子，但这里是医院，不是说话的地儿。 “二位去我家吧，离这不远。” “毕竟怜儿还在家，我放心不下。” 陈宵和方澄答应了，三人一同去往李加佳的家中。 …… 他们前脚刚走，萧喜人就带着女仆长拉了一推车的慰问礼品进了医院，同样走的内部特殊通道。 对于她的出现，戏班的众人很是意外，不过从她的着装也能认出她是经常来听戏的一个观众。 问题是……这里的消息是很隐秘的，她是怎么知道老爷子在这里住院的？ 而且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先前和陈宵说过话的老大哥试探问道： “小姑娘，你找谁？” “我找王老。” 老大哥心头一惊，老爷子姓王这件事，就连戏班里的大伙都不一样知道！ “你是……” “跟王老说我姓萧。” 老大哥进了病房，几分钟后出来就已经换了一副姿态。 “老爷子说请您进去。” 萧喜人进了病房，身旁飘着一本常人见不到的漆黑罪书。 罪书没有反应，说明老爷子没有沾染女神之力。 “丫头，你姓萧？” “嗯。” “陈芷是你何人呐？” “家母。” “啊……原来是恩人之后。” 他说着便要起身，但被萧喜人拦下了。 答应在覃河大剧院分一处小院给覃剧戏团的人，正是萧喜人的母亲，而受母亲的影响，萧喜人也从小就爱上了覃剧。 不过陈芷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萧大小姐来这，是有事？” “嗯。”萧喜人斟酌词句，“剧院失火那日我也在，所以担心大家。” “另外，也是想与王老谈谈戏团的未来。” 戏老大神色顿时凝重起来，身子也硬挺了些。 在陈宵告知剧院失火被焚毁后，他便一直在思考戏团该何去何从，而如今机会就送到了自己面前。 他很清楚，萧喜人是真的能够帮到戏团！ 就如同她母亲曾经做的那样。 这是资本不同于治安署的绝对优势。 “王老，您应该明白，覃剧于我家的重要性，那是我母亲的遗愿之一。” “请原谅我说的直白，我想知道您最后会把戏团交到谁的手里？” “我知道戏团现在步履维艰，正好，我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其实萧喜人知道答案，戏团的担子最后终究会落在李加佳的肩上。 这是她身为台柱子本该承担的责任。 “哎……”戏老大叹了口气，“萧大小姐当是认得加佳的，交给其他人难以服众，等我死后，这路大伙就都跟着她走了。” “大小姐，别的我也不求，就求你莫要看着她让覃剧断咯。” “大小姐如果有自己的想法，就去和她联系吧，就说是我的意思。” 萧喜人要的就是这个！ 可惜没能逮住陈宵和方澄。 现在自己师出有名，随时可以接触李加佳了。 “我知道了，王老放心，有我在，覃剧不会断的。” …… 另一边，陈宵和方澄跟着李加佳进了她家。 这是一栋并不算大的公寓，屋内里面的陈设井井有条，看得出来李加佳一个人也把家拾掇的很好。 她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师兄发的消息。 好像是说有个姓萧的大小姐要赞助戏团什么的，可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见李怜儿的呼唤声。 “妈妈……是不是有人来了？” “别怕，是你陈宵，嗯，哥哥来了。” 一听是陈宵来了，李怜儿顿时从胆怯变得开朗起来。 从屋子里跑出朝着陈宵扑去。 但被李加佳眼疾手快抓住提了起来。 “怜儿，回屋去，妈妈和陈宵哥哥有重要的事要谈。” “谈什么，要让陈宵哥哥给怜儿当爸爸了吗？” “去去去！你个死丫头。” 李加佳神色窘迫，将嘻嘻哈哈的李怜儿赶走，这才把二人请进屋。 李怜儿很懂事，知道妈妈有正事，所以乖乖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陈宵弟弟，多谢。” 李加佳挤出笑容，对陈宵表达了感谢： “这几天怜儿都很怕人，她以前可是最开朗的，现在都不敢出门……你来了之后，怜儿才正常了些。” 不只是李怜儿，还有戏老大的事，陈宵的出现让她感到轻松了不少。 方澄笑，这就是小男人的作用啊。 “坐吧，我给你们拿水。”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陈宵趁机仔细打量屋内的物件。 似乎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没有任何与她丈夫有关的事物，或许是母女俩怕睹物思人。 李加佳拿过两件冰啤酒递给二人，方澄接过，疑惑问道： “加佳，你这么贤惠又上进，家里打理的这么整洁，我作为一个女人都羡慕，应该会有很多人追你才对，为什么不考虑再找一个？” 李加佳自己也开了一罐灌了一口，喝冰啤酒是她少有的爱好之一了。 “自他死后，我的生活就被两件事填满了，一是演戏，二就是怜儿，哪里还放得下别的。” 说着眼睛不自觉朝陈宵那边瞥了一眼。 其实如果是陈宵的话，她说不定真的会考虑考虑。 自己喜欢与否还是其次，主要是怜儿很黏他，为了怜儿，她可以接受一个她不爱或者说没那么爱的男人。 陈宵正准备说话，方澄轻轻踩了他一脚。 陈宵：“……” 不是，这也护食吗？ 人家就看了自己一眼！ 第122章 饴梦仙 “行了，咱们也别客套了，直奔主题吧。” 李加佳点了点头，她已经很清楚了，陈宵和方澄出现在剧院的目的。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单看在弟弟救了怜儿的份上，我也不会有任何隐瞒的……没了怜儿，我的人生就结束了。” 陈宵脸色凝重下来，并且开启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李加佳，现在我们将以治安署特别顾问的身份向你进行问话，你是否对自己所持有的力量拥有清晰的认知？” “有……” “请你详述有关你那份超凡力量的一切，包括它从何而来，具体能力为何等等。” 李加佳点了点头，当她意识到自己拥有这份力量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但好像来得有点快。 “我的力量，嗯，现在已经知道了祂的名字，戏师。” “初次得到力量是在我一次台步练习上，忽然感觉自己成了戏中的人物，感受了她的一切经历与情绪，恍惚间好似触碰到了某位禁忌的存在。” “后来，每当我孤身一人练习时，都会偶尔进入这种状态。” 这里被方澄打断： “你确定是孤身一人？” “确定，因为戏班我都是最晚走的那一个。” “好，继续说。” “久而久之，我渐渐习惯了那种感觉，也慢慢摸索出了那份力量如何使用。” 李加佳将自己最大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二人： “首先，当我脚踩某种特殊的台步，摆着特殊的戏姿时，便能够引动体内的这份力量，从而变成你们见过的那个样子，当然，变得那么大我也是第一次。” “在那个状态下，我的意识会被困在那具神躯之中，会有一个人格取代我行动。” “这个人格与我所演过的戏有很大的关联，比如我演三请梨花，便会化为梨花女将的模样，她是我所有演过的覃剧里最厉害的，她杀伐果断，嫉恶如仇，却有着最为冷漠的性格。” 原来是这样，所以当时才会呈现出别扭的姿态吗？ “除此之外，我化成的神躯有能够将人炼成戏面的力量，被炼为戏面之人的意识将会被永远困在戏面之内，而神躯可以戴上戏面，汲取戏面中的情绪力量化为特殊的攻击手段。” 陈宵深吸了一口气，按照先前方澄交代过的，沉声问道： “你是否有炼过戏面。” “没有。” “你是否有过精神崩溃，无法控制自身力量的时刻。” “嗯，在我的记忆中没有。” “你是否有见过戏师显化于世。” “没有。” “你是否有接触过其他拥有类似力量的存在？” 李加佳看向陈宵和方澄： “在你们之前，没见过。” “好。”陈宵关闭了录音，“这将会是治安署评估你危险性的重要参考资料。” 李加佳点了点头，对这个结果她能接受。 她的眼中藏着几分不被察觉的决然。 陈宵挠了挠脸颊，对她问道： “加佳姐，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们的吗？” 李加佳想了想，问道： “如果某一天我不在了，治安署会帮我照顾怜儿吗？” 陈宵看向方澄，方澄点了点头。 “放心吧加佳姐，就算治安署做不到，以个人的名义，我也会替你照顾好怜儿的。” “那么我就没有问题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了起来。 吱呀，李怜儿打开了门，露出了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 陈宵对她笑了笑，怜儿就立刻笑嘻嘻地朝着他奔来，被陈宵抱在了腿上。 她悄悄凑在陈宵耳边小声问道： “陈宵哥哥，妈妈是不是要你做我的爸爸？” 陈宵打趣道： “其实你妈妈是偷偷跟我说，她不想要你了，你吃的那么多，那么胖，想把你卖给哥哥。” 李怜儿脸色顿时一垮，可一想到被卖给了陈宵又想笑，两种相反的情绪同时出现，差点儿给李怜儿的脸都整得跟个覃剧面具似的。 李加佳急忙将她抱回： “傻孩子，妈妈才不会不要你呢。” “那妈妈，你会嫌弃我吃的多吗？” “妈妈说了，不会不要你的。” 李怜儿：“？” 所以还是嫌弃我吃得多呗？ 滴滴。 此时她的手机又一次响起，是师兄的电话。 李加佳起身对两人告辞，顺便将李怜儿塞给陈宵： “抱歉，我接个电话。” …… “喂，师兄。” “老爷子有事和我说？好，我一会儿过去。” “萧家大小姐要资助我们吗？我知道了，我会找个时间和她谈谈。” …… …… 在覃河某个十分繁华的街道上，有一家小巧精致的店面。 一个女孩戴着围裙袖套，轻哼着歌，正在精心烤制着自己新学的蛋挞做法。 一旁，一个年纪稍大，烫着一头卷发的女人撑着脑袋望着她，眼中闪着满意的光芒。 这个孩子比自己之前招过的任何学徒都用心，而且特别容易满足，总是一个焦糖布丁就让她开心一整天。 说起来，她好像是野蔷薇那边推荐过来的呢，自己最初也没想收留她的，奈何这么多天过去，她的一举一动确实让自己改了念头。 “林湫，你是从野蔷薇出来的？” “嗯，老板，听说你也是？” “既然你来自野蔷薇，那就不要叫老板，叫我姐就行。” “好嘞姐！” 林湫笑呵呵。 离开野蔷薇后的生活似乎远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美好。 她从不觉得自己的愿望很宏大，却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实现了！ 虽然只是当学徒，但和自己当甜品师开一家甜品店差的也不多了不是吗？ 不过，有点想念陈宵了。 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他，这可是他鼓励自己这么做的呢。 “在想什么，想男人？” 林湫脸一红，小声道： “才不是。” “跟姐说说，你在野蔷薇碰见过什么有意思的事？” “嗯……我和一个男犯人当狱友算吗？” “我靠！这肯定算啊！真刺激！我就离开了几年，现在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一提到八卦，卷发女人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你们做了吗？应该做了吧，我记得我在狱中想男人可是想得快病了。” 林湫脸更红了： “姐，你在说什么呢！” “你刚刚是在想他对不对？” “没……没有。” “啧，啧啧啧啧。” …… 正好这时，一个穿着大衣头戴黑帽的魁梧男子走进了店。 他轻耸鼻翼，嗅了嗅。 见到有客人上门，卷发女人立即热情地迎了上来： “嘿嘿大哥，很香吧？来尝尝我们店里的新品？” “有各种蛋糕，面包，甜品，吃了包您一天都是好心情呢！” 男子却只是自顾自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写有地址的字条。 “地址对。” “气味对。” 而后一双阴鸷的眸子盯住了卷发女子。 “找到你了，女神“饴梦仙”的信徒。” 第123章 老实点！ 他默默背着卷发店长的信息。 “你到底是什么人？” 卷发店长瞬间就警惕了起来。 能够直接点破自己身份，这魁梧男子绝对不是好惹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知晓自己各种信息的，可她很清楚对方来者不善。 “店长……” 不明所以的林湫投来担忧的视线。 却是被卷发店长狠狠瞪了一眼，并在背后打手势示意林湫不要过来。 这个男子显然是冲着女神信徒来的，林湫才来没多久，他们不一定知道她其实也是一位蒙恩者。 听见店长的提问，魁梧男子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林湫。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眼，可落在林湫身上却好似感觉被百斤巨锤砸中了脑袋一般，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她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听见了店长在大声地惊叫。 “别动我店里的人！” “可以，只要你跟我走一趟，我就放过她。” “我跟你走就是了！” …… ……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上，卷发店长被绳索捆住手脚扔在了后座。 “我真的搞不懂，像我们这样的存在早已经超越了凡人，为何偏偏要舍弃力量和普通人一起生活。” “自甘堕落的家伙，竟然只需要普通的绳子就能限制住行动，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魁梧男子本沉默寡言，可见到张金霞这和常人没什么差别的样子却是莫名有些怒火中烧。 绑架她比绑架一个普通人都要简单！ 在他看来，像张金霞这种从野蔷薇出来的人连神堕者都不如。 明明拥有强大的力量，却要将其舍弃，以求在凡人社会中生存？ 真是不可理喻！ 张金霞只是沉默没有说话，对于这种三观不合的人，说再多也没有用的。 并非每一个人都想要这股力量。 像她这样的只喜欢岁月静好的日常生活。 对他们来说，神堕或许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归宿。 “我不过是一个废人了，你们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饴梦仙的女神权柄乃是执掌三甜九苦。” “那与我何干？我不过是一个初阶的蒙恩者，我最多只能让我制做的食品变得更甜。” “嘿。”魁梧男子脸上露出了有些痴迷又有些疯狂的脸色，“你现在是蒙恩者，但很快就不是了。” …… 甜品店内，约莫过了半小时后，林湫才惊醒过来，在店里找了一遍，卷发店长已经彻底没了踪影。 她顿时有些六神无主，大脑一片乱麻，根本无法清晰地思考。 “怎么办……” “怎么办！” 心急如焚的林湫跑到冰柜旁，取了一桶用来制冰饮的冰块，而后将脑袋埋了进去。 冷气让她的大脑清醒了些，她匆匆挂上停业的牌子关上店门，最后缓缓瘫坐在地上。 “店长先前给我的那个眼神，是在警告我……” “那个男人也是女神信徒？” “不行，我必须得找人帮忙！” 她没有手机，只能用店内的电话，可抓起听筒的第一时间，却又僵住了。 原先是一个小偷的她本来就没什么朋友，现在想要找人帮忙又能找谁呢？ 称得上朋友的，好像也只有陈宵一个。 问题他也没有手机啊，就算有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号码…… “打给治安署吧？” 林湫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既然没有选择灭口，就说明他们根本不怕自己报治安署！ 但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这样了。 在向治安署报案后，得到了马上会派人前来处理的回复，她特意强调了对方可能是女神信徒这一点，可治安署听起来似乎并没有感到惊讶，听他们的意思，同样的事情正在覃河大量发生。 目前治安署的人手根本不够用，正在加急从别的城市求援中。 电话挂断，林湫呆呆地抓着听筒，感到十分的茫然。 为什么，才享受没几天的生活，好像忽然就要结束了。 自己好像处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她感到深深的无力，好似看到了自己被漩涡吸进深处卷碎的画面。 “……” “怎么会这样……” “到底该怎么做？” …… “下车吧。” 魁梧男子将车开到了覃河老城区的一处废弃炼钢工厂中。 在二三十年前，以萧氏集团为首的资本快速崛起，很快就让覃河的经济发展了起来，经济中心也逐渐往新城区转移，老城区这边大多都是一些留守的老年人，以及一些工厂。 这座炼钢工厂在二十年前就废弃了，平日里就成了一些无家可归的乞丐们的栖息地，可现在似乎成了某些人的藏身之处。 他打开车门，将后座的张金霞提出。 “你们要带我去哪？” “别废话，老实跟着走就是了。” “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 看清周围景象的卷发店长，心里也开始有些发慌。 啪！ 魁梧男子猛地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瞬间就显出一个渗血的红印。 张金霞吐出一口鲜血，狠狠盯着魁梧男子。 男子丝毫不在意她的眼神，只是淡漠道： “不听话老子现在就回去把你店里的店员宰了，要不是看在饴梦仙的份上，老子早把你弄个半死了。” 他知道张金霞没有家人，也就只能拿林湫来威胁她。 张金霞咬了咬牙，最后忍住了没有说话，乖乖跟在了男子的身后。 却是在心中默念着。 林湫妹妹，可千万要发现姐姐给你留下的暗号啊！ …… 林湫确实发现了张金霞的暗号。 她知道张金霞的能力，同为野蔷薇出身，两人并没有在这些事防备彼此，大家的信仰值已经很低很低了，根本做不到伤害对方。 在店长被那个男人带走前，她正在烤着新学的蛋挞。 而此时蛋挞上却是烤出了一个“甜”字。 她很确定，这是店长在最后留给自己的线索。 “是甜味……” 联想到店长的能力，林湫很快就猜出张金霞一路上留下了甜味。 可林湫很快就露出苦涩的委屈神情。 “可是店长，我不是狗啊……” 第124章 集体失踪案 虽然李加佳知道两人的接近她的目的本就不单纯，可并没有放在心上，且将自己的秘密全盘托出，没有丝毫隐瞒。 事情的顺利有些出乎陈宵的意料。 “澄姐，我们是不是可以交差了？” 他问道。 只要能定性下来，他的外出历练任务就算完成了。 那么就能得到一枚舒筋活络丸的奖励。 自打筑基有望之后，陈宵可是馋它好久了！ 虽然李加佳向两人坦白了一切，可经验与直觉让方澄总觉得自己依旧错过了什么东西。 但陈宵的结论没有问题，从多次试探以及观察来看，李加佳的情绪非常稳定，纵使经历如此多的变故，依旧没有任何神堕的倾向。 至少专门接触半神堕者的方澄，没有在她身上看到任何神堕的可能。 困惑方澄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异常暴涨的信仰值是怎么回事？ 但硬要解释也是解释的通的，就是李加佳本身就是使徒级别的实力，只是平时能够大幅度压制自己的信仰罢了。 虽然好像站不住脚，可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行吧，等会我去治安署写报告，你跟我一起去。” “之后你就可以回野蔷薇了。” 陈宵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对啊，特么的历练完得回宗门了啊，但总感觉外面还没待够呢！ 主要回去没法双修啊！ “澄姐，我觉得我们还是再观察观察好了。” “哼，你在外面就会沾花惹草，还是早些回狱里待着去吧。” “其实，监狱里的花也不少的。” “那你敢采吗？” 我是不敢采，但她们敢采我啊！ 正当两人打情骂俏时，方澄接到了一个金卉的电话。 她脸色一变，急忙拉着陈宵上了车。 “快走，去治安署。” “怎么了？” “出大事了！”方澄深吸了一口气，“野蔷薇出狱的，还在覃河生活的犯人们，被人盯上了！现在正在大规模失踪中！” 陈宵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林湫，她正是野蔷薇最近出狱的那个。 “林湫呢？”他急迫问道。 “你别急……等到了治安署再说！” 方澄的飙车技术很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治安署。 治安署已经忙的焦头烂额，前脚还没把假夜露的事处理完，这么快就又来了大规模失踪案件。 方澄在一群挥汗如雨的治安官中，找到了神色疲惫的金卉。 “金卉，怎么样？” “方医生，你可来了。” 金卉看了看四周，然后拉着方澄去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陈宵急忙跟了上去。 “你……” “没事，让他听，他现在身份可不一般。” “行吧。” “说说看吧，怎么了？” 金卉脸色难看，缓缓道： “目前事情发展的规模已经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期了。” “覃河的治安官一共一万余人，没有一个闲着的，就算是休假的都叫了回来，甚至还从隔壁市调来五千人也不够用。” “一百余位女神信徒也都派了出去，但还是捉襟见肘。” “现在上头的意思……” 说到此处，她有些难以启齿。 但方澄并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她知道金卉想说什么。 “上面想找野蔷薇帮忙？” “是的，但你懂得，这对治安署来说算是耻辱，但比起这个，显然是先解决那些躁动的混乱更为优先。” “我明白……” 方澄确实明白。 治安署先前也不少找野蔷薇帮忙，大多是以她与林寒霜的私交这条线来进行，但以前治安署最多也就是借一两个能力特殊的领域性人才，和这次有着本质的区别。 这次治安署显然是需要“兵力”！ 这也不能怪治安署，毕竟当前整个联邦，不管是任何一个女神信徒联合组织，都不如野蔷薇强大。 哪怕是联邦的其他六座女子监狱都要差点。 毕竟拿女神之力犯过罪的天才都被关在里面呢，它又怎么能不成为天下最强大的组织？ 这全都要归功于林寒霜，她太特殊了，也只有她才能够同时掌控并压制那么多强大的女神信徒，久而久之让野蔷薇成为了最为恐怖的女神信徒势力。 用陈宵前世的认知来说，野蔷薇也是整个朝廷关押江湖能人的天牢！ 开玩笑，但凡朝廷敢把天牢里的犯人们同时放出去，不出半天这江湖怕就要翻天了。 名义上林寒霜的身份隶属于治安署，但却没人敢以上级的身份命令她。 像这种借人的事，都是向她打申请的。 还常常被她拒绝。 覃河治安署的高层想的确实很好，只要野蔷薇出动足够的人马，自然就能在短时间内镇压下覃河四处发生的暴动，但这得看林寒霜同意不同意啊。 一次性借那么多人，方澄可不认为她的面子有这么大。 她看向一旁的陈宵。 叹了口气： “你们如果想让林寒霜出人，就跟陈宵说吧。” 金卉一愣： “什么意思？” “不是跟你说过了，这小子现在身份不一般。” 金卉挠了挠头，有点没听明白方澄的意思，但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自己就听她的就好了。 “陈宵小兄弟……” “金警官，先别说别的，跟我讲讲犯人失踪的事。” 金卉点了点头，向陈宵详述了覃河正在发生的，与张金霞被绑架事件如出一辙的失踪案。 短短两天时间内，已经至少发生了二十余起。 治安署一查身份，发现她们全都是在野蔷薇出狱后安分守己生活的犯人。 也正因如此，治安署高层才会认为林寒霜会同意出人。 陈宵听完，急忙问道： “失踪的人里，有没有一个叫林湫的？” “林湫？”金卉想了想，“好像没有。” 接着，她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哦对！就在一个小时前！我们接到过这个叫林湫的人的报案电话。” “报案电话！？”陈宵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可以将电话号码给我吗？” “可以。” 金卉从治安署后台将呼入记录调出，将林湫的电话号码给了陈宵。 陈宵二话没说，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未接通……” 陈宵的额头沁出汗珠。 他挂断电话，又拨打了一遍。 拜托了，接啊。 嘟……嘟…… 咔哒。 “喂？”一道怯怯的声音响起。 “林湫？” “陈……陈宵！？” 手机中传来林湫的惊呼声。 第125章 吊死在她办公室门口 “我……我没事，现在正在配合治安官们……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 “我现在就在治安署呢，没事就好，一会我再找你。” 确认林湫安然无恙后，陈宵挂断了电话，对金卉道了声谢。 金卉摆了摆手，表示道谢就不必了，毕竟治安署现在还有求于他。 陈宵也知道这一点，他想了想，还是应下： “我可以帮你们与林典狱沟通一下。” 得益于自己在叶浅夏事件上的努力，林寒霜和自己还是有了一些交情的，若是自己能彻底解决叶浅夏的困境，她还会欠自己一个人情呢。 但在这件事上，陈宵觉得林寒霜有九成概率会答应，但靠的并非是自己的脸面，而是因为失踪的可都是野蔷薇出狱的犯人。 她不可能会坐视不理的。 “这样吧，你们列一张表，把治安署需要的能力都整理好。” “明白！先谢过了！陈宵小兄弟！” 方澄需要留下帮忙，可她也知道，陈宵现在肯定很担心林湫。 哗啦，一串车钥匙出现在她的手心，在陈宵面前晃了晃。 “你是不是没有驾照。” “是……” “笨蛋，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驾照。” “我有。” “那你走吧，可别把车撞坏了，不然阿莱尔小姐肯定会找你赔的……记得保持联系。” 陈宵接过车钥匙。 “放心吧，我不会冒险的。” 这个世界的车和前世的构造相似，陈宵熟悉了一会儿后马上就上手了。 导航到林湫所在的甜品店，门前正有数个治安官在对林湫进行问话。 从林湫的仪态上看，便能知道她此时十分不安。 林湫自然也发现了陈宵的到来，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总算是把当时的经过都与治安署详细讲完后，她这才小跑着朝着陈宵奔来。 到了近前又怯怯停住，有些犹豫的样子。 陈宵见状索性迈步上前主动将她抱住，小声道： “别担心，我来了。” “唔……” 也不知道为何，林湫那颗不安的心，在被陈宵抱住的这一刻终于放松下来。 片刻后，陈宵被她拉进了甜品店内。 一进门，她便有些担忧的问道： “怎么办……我有件事没有告诉治安署。” “什么事？” “其实店长给我留下了线索的，可以按照这个一路追踪到那些匪徒的根据地……但我不敢和治安署说，我怕他们过去会让店长面临危险！” 林湫将店长的能力，以及留下的甜味线索都告诉了陈宵。 陈宵点了点头，夸奖道： “做的不错。” 现阶段林湫的选择是对的，治安署当前人手严重不足，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围剿，一旦对双方战力产生误判，极有可能会导致那群暴徒铤而走险选择玉石俱焚。 根据金卉等人的调查，这群人有很大概率就是新冒出的夜露组织，和他们交过手的陈宵很清楚他们的实力。 想要救出她们，至少也得等野蔷薇的帮手赶到，以绝对碾压的实力横推过去，让他们根本来不及鱼死网破。 陈宵有心叫林曦过来，她是自己当前所能接触到的最强战力了。 除此之外，还需要嗅觉特别灵敏的侦察型帮手。 “对了，要吃吗？”林湫把蛋挞拿过来，“这是……我自己烤的。” 陈宵接过，在她的注视中一口吃下。 “放心吧，我们回去野蔷薇找帮手。” “回野蔷薇吗？可是我已经不是犯人了……回去的话，林典狱会生气的吧？” “没事，她不同意我就吊死在她办公室门口。” 林湫本来还很难受的，结果一想到陈宵所描述的画面，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那么严肃的林典狱，一开门见到陈宵挂在自己门口不知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阴郁的心情被吹散了不少。 “走吧，跟我去治安署，你暂时跟方医生待一块吧。” 方澄那边正好也挺缺人，林湫再怎么样也是个蒙恩者，比普通人要厉害很多。 “好，听你的。” 陈宵来了后，好似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他跟治安署的人打了声招呼后就带着林湫上了车。 虽然不是第一次坐了，可这么昂贵的车她终究是显得有些拘谨……确切的说，自她出狱的这一刻起就总是有些小心翼翼的，远远没有在监狱中那么大大方方了。 但陈宵也能理解，林湫这是很害怕会失去现在的生活。 她已经离自己的理想很近很近了。 车子朝着治安署驶去，林湫的双眸漫无目的地在高楼大厦间游走着。 这是对自己曾经犯下的贪婪之罪所降下的惩罚吗？ 好不容易在这座繁华的覃河有了一个温馨的住所，却没几天就发生了变故，难道又是自己太贪心了吗？ “店长……还好吗？” …… “早这样配合多好，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魁梧男子押着张金霞，在化工厂的地下管道里行走。 这些女神信徒虽然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的力量，但她们再怎么装普通人也早就和普通人不一样了，区区一些拳打脚踢对她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既然不听话，那就挨自己巴掌，就这么简单。 张金霞神色平静，淡淡问道： “我很好奇，我早在六年前就已经离开了野蔷薇，一直没有暴露过能力……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们不仅早早就提前调查过了自己，而且甚至还得到了自己的详细信息！ 要知道哪怕是治安署都不知道自己所信仰的女神真名！ “现在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张金霞女士。” 魁梧男子拉开一个阀门，里面出现一条狭窄的通道。 “进去吧。” 他按住张金霞的脖颈，用力向着通道内推去。 “当你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真正理解我们正在做什么时，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张金霞摔倒在管道中，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朝着内部爬去。 管道很长，但空气却很清新，并没有想象中的腐臭味。 一直爬到尽头，她见到了一个足有篮球扬大小的纯白广扬，除了她之外已经有不少同样被捆住了手脚的前野蔷薇囚犯被抓到了这里。 甚至她还见到了熟人！ 对方见到张金霞也很惊讶，但紧接着便是面露绝望，朝着她凄哀地摇了摇头。 “哎呀，又进来一个。” 一旁，一个身着白大褂，戴着一副度数很深以至于根本看不清眼睛的干瘦男子，望着张金霞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 而后拿着一柄手术刀缓缓朝着她走去。 第126章 背叛与亵渎 “放心，我和那些粗暴的家伙可不一样，我对女士可是很绅士的。” 干瘦眼镜男的声音很温柔： “不过来了这里，就别想着离开了。” “外面的那帮家伙，可是会生气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所有人松绑。 很快，二十余位蒙恩者们就立刻三三两两抱团了起来，大家都在野蔷薇待过，彼此就算不认识那也见过几面。 眼下落得如此境地，自然要尽快寻找盟友。 张金霞也跟自己相熟的那个，叫做王玲的蒙恩者凑在了一起。 “什么情况，怎么都被抓来了？” “不知道啊……”王玲也是一脸懵逼，“这些人我认识不少，都是跟咱们一样，从野蔷薇矫正成功毕业出狱的。” 听了王玲的话，张金霞的心却是沉入谷底。 这下完了，先前她还很奇怪为何这群人能够知道自己的力量，从他们抓来这么多前囚犯的事来看，他们背后的主谋，极有可能也是野蔷薇出来的啊！ 只有自己人才最了解自己人！ 她现在只能期望林湫能够尽早把这个自己留下的线索报给治安署……不，治安署怕是没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得报告给林寒霜典狱长才行！ 她才是自己认知中最强大的女神信徒。 林湫那么聪明，应该不会找不到线索吧？ 好妹妹，姐姐的命就交到你手里了！ 有一个性子比较烈的蒙恩者，直接冲着眼镜男大喊道： “你们把我们掳来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眼镜男看向愤怒且蠢蠢欲动的众人，丝毫没有畏惧，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的姿态对众人说道： “大家都是得到女神恩赐的幸运儿，那我也就与大家直说了。” 他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我们，对于大家抛弃力量的行为感到非常生气！” “女神是高维的，伟大的存在！祂们心念我等疾苦，愿意降下赐福，从而使大家迎来蜕变，彻底脱离人类这个低劣的种群……” “此乃至高的嘉奖！无上的殊荣！” “我们本该时刻牢记祂们的恩赐，心怀感激，而后化为祂的意志在人间的行走……” 眼镜男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个颤抖的弧线，那双藏在厚厚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狂热的怒火，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而充满鄙夷： “而尔等！竟然将这无上的殊荣视作污秽！将这通往永恒的门票狠狠踩在脚下！” “你们！”他的目光如淬毒的针，刺向每一张或惊恐、或愤怒、或茫然的脸，“你们这些愚昧无知的‘矫正者’，不过是群披上了人皮的懦夫！” “是女神赐予你们力量，让你们得以窥见世界真相的一角！你们本应是褪去凡人躯壳，侍奉神谕的雏鸟！” “可你们做了什么？！”他猛地前踏一步，逼视着张金霞和王玲，“你们选择了做那蜕皮的蛇，却只为了钻回那阴暗潮湿、充斥着尘埃与泥泞的洞穴！” 他的声音充满了扭曲的痛心疾首： “你们主动割裂了与祂的联系，封印了血脉中奔涌的神性！” “仅仅是为了在蝼蚁般的凡人社会里，换取那么一点可怜的、所谓岁月静好的假象！” “你们抛弃了力量，如同乞丐抛弃了王冠！你们渴望的平凡，不过是掩盖你们不敢承担、不敢直面伟力的懦弱！” 他突然的发疯，有些吓到在扬的众人。 她们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像眼镜男这样对女神拥有绝对信仰的存在。 可她们啊……大多是神堕后死掉了呢。 眼镜男猛地指向头顶肮脏的水泥天花板，仿佛要穿透它指向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 “你们这难道不是对女神最赤裸、最卑劣的背叛？！女神赐予你们新生，你们却背叛了她的恩典！” 他环视众人，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颤动着手扶了一下因为激动而歪斜的眼镜，恢复先前的“优雅”，露出一个近乎狰狞的微笑： “力量，本应是女神恩宠的证明，是超脱凡人宿命的阶梯！而你们却自甘堕落，甘愿缩回凡尘的泥淖。” “你们与那些终其一生都无法理解世界本质的虫子一样！” “你们的存在，简直就是对我们这些仍然仰望星空、追寻神迹之人的亵渎！” 随着他最后一个词落下，那件宽大的白大褂似乎也无风自动了一下，显露出其下瘦骨嶙峋却充满病态狂热的身躯。 张金霞看得越发心冷。 这家伙，似乎比神堕者还要严重。 “所以你们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眼镜男脸上的表情忽然消失了。 他平静地摊开双手，好似在讲述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那还用问吗？” “你们在野蔷薇时，不是上过所谓的矫正课吗？” “我们也是，准备再给大家上一上矫正课罢了。” “当然，我们的矫正课和野蔷薇的可完全不一样哦……” “女神是宽容且仁慈的，我已经听到祂们的神谕了，说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听吧！哪怕你们是祂的背叛者，祂也愿意再相信你们一次！” “希望这一次，你们不会再让祂们失望了。” 话音落下，眼镜男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呲。 整个广扬轰隆作响，有什么喷气设备正在往广扬里喷洒某种无色无味的气体！ 得益于所信仰的女神是饴梦仙，张金霞的嗅觉味觉等等都远超他人，第一时间就嗅出这是某种致幻类的毒雾。 只是吸入一些，眼前的景象就立马开始变得扭曲了起来。 同时似乎有什么掉san的东西出现了…… 长了手脚的糖块，满是眼睛的奶油蛋糕，切开会流出肠子的千层蛋糕…… 饶是张金霞的抵抗力远远超出其他的前囚犯，但也渐渐感觉身体失去了力气。 “这是准备效仿野蔷薇的黑石冥想室吗？” 区别就在于黑石冥想室的作用是帮助大家摆脱对女神力量的依赖，而这毒雾恰恰相反！ 但……对女神的信仰就像戒烟戒毒一样，想要根除需要极大的努力，林寒霜致力于此，成功让众人能够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 可一旦让大家重新接触这股力量，所带来的反弹也是非常迅速的！ 张金霞就已经看见，有个倒霉的家伙坚持不住本心，已经开始难以控制自身的力量，将女神之力显化出来了！ “林湫妹妹……你得快点了，姐姐撑不了多久了哦。” …… 第127章 戏师小姐？ 一间古朴的茶馆内，李加佳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副乖巧女打扮的萧喜人，却丝毫不敢因为对方的年纪小而有所轻视。 在这近三十年的人生中，她清晰的认识到资本的力量。 像那种大户人家的傻白甜，只存在于小说中。 现实的大小姐一个比一个精明，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更何况是萧氏集团的独女？ 尽管老爷子说对方是因为母亲的遗愿才选择资助戏团，可她自始至终都不这么认为。 萧喜人还是喜欢李加佳这种聪明又识时务的。 “我想，你应该知道剧院失火的真相吧？” 萧喜人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戏师小姐？” ！ 在听见萧喜人提及“戏师”的字眼后，李加佳的瞳孔骤缩，身子瞬间紧绷了起来。 她猛地站起，一股恐怖的气息正在疯狂朝着她的体内汇聚，眼角缓缓浮现出戏妆。 “罪书。” 砰一声，一本漆黑的书册出现在萧喜人的身侧。 她无视了李加佳的哈气，自顾自优雅的品茶，罪书无风自动，正在疯狂地翻页中。 最后停在了印有某个财阀女董事的罪页上。 罪页自动从罪书上撕下，而后化为了一个小巧的古将军俑。 将军俑的双目迸发出刺目的红光，顿时散发出一股滔天的肃杀之意。 李加佳终究只是一个戏子，虽然演的是女将，但在真正沙扬舔血的古将军面前气势自然还是弱了一点。 “加佳老师，我对你与戏团并没有任何恶意。” “请你相信王老以及家母。” 李加佳眼角的戏妆缓缓淡去，她冷眸望着萧喜人。 “说到底，萧大小姐是冲着我来的？” “可以这么说吧。”萧喜人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点了点头，“如王老所说，戏团的命运捏在你的手里，加佳老师。” 李加佳沉默坐回位置，心中有些凄凉。 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打自己拥有这份力量的那一天起，她就明白未来或许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事接踵而至。 这不就来了吗？ “我没想到，原来萧氏集团的千金，竟然也是女神信徒。” “信徒吗？”萧喜人浅笑，“如果说赐予我力量的那位代表正义的话，那这说法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她信仰的可不是什么神祇。 “所以，您想要我怎么做呢，大小姐。” “很简单，成为我的助力。” “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这是你的自由。” 李加佳面露苦色，挤出一个笑容： “我应该没有拒绝的余地吧？” 萧喜人笑而不语。 如果她拒绝，那自己就只能让罪书多出一页了。 当然，被自己掠夺后能力后的人，并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也就是会少一段记忆，然后精神失常一小段时间。 想演戏肯定是演不了咯。 “我只是觉得加佳老师还是不要拒绝的好，毕竟现在戏团的未来，可都指望您一人呢。” “我能保证，只要加佳老师答应我的要求，戏团能过上远比先前更加优渥的日子。” 李加佳心中苦笑，这算是威胁吗？ 可萧喜人说的没错，以她的能力，确实能让戏团将来过上好日子，还有怜儿。 代价也不过是自己一人承担罢了，那还犹豫什么呢？ “我答应你，往后我就听大小姐的。” “加佳老师，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我们目前并不怎么需要加佳老师做什么。”萧喜人轻笑道，“既然已经是朋友，那么接下来我会让我的人与加佳老师接洽。” “说不定理解我们正在做什么之后，您也会选择支持我们呢。” 李加佳不可置否。 萧喜人话锋一转，对她说道： “不过我确实有件小事想请加佳老师帮忙。” 来了！ 李加佳深吸了一口气： “请讲。” “过两天，我就会让覃河大剧院分一个比先前更大的分院，专门给你们覃剧戏团使用，不过这个喜讯请你帮我通知两个人，不，一个人。” “谁？” “方澄医生。” “她？”李加佳感到十分意外。 没想到萧大小姐的目标，竟然是陈宵身边的那个女人吗？ “好……” 倒也不算帮忙，因为这件事，情理上她本来就会通知陈宵和方澄的。 只是不知道，这位萧大小姐，究竟又有什么目的。 …… …… 另一边，陈宵带着林湫赶回了治安署。 大规模的失踪案，再加上频频爆发的骚乱，治安署忙得焦头烂额。 林湫一把就被方澄抓了过去，被充了壮丁。 金卉匆忙将一份名单以及必要的手续资料塞进陈宵的怀中后，就把他赶了出去。 陈宵：“？” 拜托，我又不是你们治安署的人，我还是个犯人好不好？ 他打开名单，只见上方写着： “1名圣徒级别的顶尖战力。” “5名分别在侦查，追踪，潜行，暗杀，数据处理五个领域拥有突出能力的使徒级战力。” “10名拥有在信号屏蔽之地传递信息，改造地形，长距离奔袭…………的虔信者级战力。” 陈宵流汗了。 “治安署要这么多人？甚至还有一个圣徒？” “林典狱怕是要生气啊……” 刚走到车旁，便见驾驶位上已经坐了一个窈窕身影。 “阿莱尔？你怎么会在这？” 阿莱尔白了他一眼，按了一下车喇叭：“赶紧上车！我不来你难道认得回家的路？” 当然是方澄打电话叫她过来的。 陈宵一愣，对啊，虽然说要他回去找林寒霜帮忙，可他真的不记得去野蔷薇的路。 野蔷薇跟昆仑仙山似的，都说就在那，但真正能够找到的又有几个？ 阿莱尔飙车的车技虽然不及方澄，却也很奔放了，从覃河治安署赶回野蔷薇仅仅只花了一个小时不到。 打开门，便见林寒霜双腿搭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慵懒地将自己陷在沙发椅中，一如两人初次见面的样子。 见到陈宵才打起了一些精神： “哟，回来了？” 第128章 再见人机褪色体 她淡淡问道。 却是让一旁的阿莱尔十分惊讶。 以典狱长大人的性子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她很关心陈宵了。 陈宵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除了精神有些疲惫和腰子有些遭不住之外，都还好。 虽然之前受了点伤，但因为境界的提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他将治安署交给自己的手续与名单交到了林寒霜的手里，林寒霜随意地将其打开查看。 阿莱尔探过脑袋来看着看着，脸色渐渐变得阴沉下来。 “治安署怎么敢的！以前他们联系我们帮忙，最多也就出一两个人，现在竟然一口气要十六个！甚至还要一名圣徒！” “我看他们简直是疯了！把我们野蔷薇的人当什么了？” 面对治安署的无理要求，阿莱尔显得很愤怒。 她本身就和官位太重的治安署不相合，现在对他们的厌恶更添了几分。 林寒霜的脸色也有些冰冷，但并非是因为治安署给的名单，而是因为那件集体失踪案。 居然有人敢盯上那些因矫正成功而逐渐失去女神力量，顺利从野蔷薇毕业出狱的前犯人们！ 她的全身开始闪烁着道道电弧，头发都无风自舞了起来，又一次散发出陈宵最初从她身上感受到过的恐怖气息。 哪怕自己已经达到了准筑基的境界，也依旧感到毛骨悚然。 “陈宵。” “我在。” “你的看法。” 陈宵想了想，认真道： “我和方澄医生在接触李加佳时，和这群匪徒中的某个存在交过手……总得来看，治安署要求的人数虽然偏多，但还算合理。” 他将自己与那个会夺舍的魔焰男交手的细节说出。 林寒霜点了点头，也开始认真判断这份名单上的人选。 因为治安署的名单，实际上是把镇压整个假夜露的战力都给算了进去，可对林寒霜来说，这根本不是野蔷薇的职责。 她所需要的只是救回那二十多位前犯人即可，完全没理由帮治安署解决整个地下组织。 但既然陈宵这么说了，那就按名单上的来吧，出的人越多自然也就越稳妥。 阿莱尔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要知道圣徒级别的囚犯，释放出去可是非常危险的。 尤其是这些囚犯都还有着神堕的可能性。 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没干扰林寒霜的决定，她才是掌控整座野蔷薇的典狱长。 林寒霜眸光微颤，沉声道： “可以。” “你先留在这吧，我会让阿莱尔在三个小时内把人找齐。” “届时你带她们去治安署，但……” 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那无形的压力似乎又重了一分，一字一句清晰地补充道：“但……陈宵，你给我听好了，也替我转告覃河治安署——” 她身体微微前倾，整个办公室的光线仿佛都向她凝聚，那双金眸中雷光隐现： “完事后，我要我的犯人，一个不少、完完整整地回到这座监狱！少一根头发丝……我都算在他们头上！” “好！” 陈宵应下后，面露犹豫之色。 “怎么了？” “我……能再要个私兵吗？” 私兵？ 林寒霜：“……” “你想要保镖？” “不……也可以这么说吧，我想要一个能够追踪气味的帮手。” 气味吗？ 林寒霜沉吟片刻，倒是知道有个实力很强同时能够追踪气味的家伙。 “可以，但我说过的那句话，对你一样适用。” “明白！我一定会把她完完整整的带回来的！” 在得了林寒霜的命令后，阿莱尔很快就去执行了，大约三个小时的时间，陈宵索性就躺倒在林寒霜办公室的沙发上小憩一会放松放松紧绷的精神。 林寒霜望着他身下那张沙发，有些无奈。 算了，总是换沙发也很麻烦，随他去吧。 这几天东奔西跑陈宵也确实有点累，睡得也很浅，连梦都不怎么做。 现在回到野蔷薇，却忽然感到一阵心安，竟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意识缓缓坠向深海。 再一睁眼，陈宵发现自己来到了梦境中的矫正四课教学楼。 好久没回来了，突然来这么一下，陈宵倒还有点不太适应了。 滋滋…… 教室中的那台老电视机发出刺耳的无信号声，却始终无法显出画面来。 陈宵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从真·叶浅夏的世界脱离之后，就再也没在电视机中见过叶浅夏了。 他抬头看向黑板，却是忽然愣住。 黑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 而且分明能够看出叶浅夏的心情变化。 最开始两人经常聊天的角落，以她清秀的字迹写下： 「陈宵哥哥最近在忙什么？」 「陈宵哥哥去哪里了？」 …… 多是在询问陈宵的近况。 而后字迹变得有些有力起来，她似乎很生气： 「怎么不理我了？哼！那我也不理你！」 「讨厌你！你走吧！我不喜欢你了！」 …… 再后来，变得有些软绵无力： 「你到底去哪了……？」 「你很久没来了……」 「我的电视都是雪花，根本看不见你，你是不是故意躲起来了？」 「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陈宵哥哥。」 …… 最后，她在黑板上所有空余的地方写满了相同的几句话： 「我想你了……」 「好想你……」 「想你……」 「难过……」 …… 她就好像给自己异地恋的男友发了无数条消息，可对方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复，电话不接，视频不接，被无情抛弃的可怜小女生一样。 陈宵的心头五味杂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 算算日子，自己也有大半个月没来到这里了。 陈宵缓缓上前，在写满了字迹的黑板上写下一句话： 「我在呢。」 但等了很久，没有任何回应。 陈宵不禁有些慌了，叶浅夏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吱呀…… 就在这时，教室的房门被打开，一道娇小的身影探出一个脑袋来。 是人机褪色体！ “！” “！” 两人分明都见到了彼此。 陈宵心头一喜，正准备上前抱抱他，可她却怯懦地往后一缩身子。 眨了眨眼，又揉了揉。 好像在努力确认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你没看错，我回来了。” “！” 人机褪色体一个飞扑，扑进了陈宵的怀里。 她的脑袋埋近陈宵的胸膛，蹭了蹭： “哥哥，想你。” “对不起……”陈宵揉了揉她的脑袋。 但听到陈宵的道歉后，人机褪色体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从陈宵的怀里挣脱开，赌气似的将脑袋撇到了一边。 “怎么了?” “哥哥，失信！” 陈宵无奈一笑： “我怎么失信了？” 人机褪色体微沉着脑袋，脸颊鼓鼓的，从陈宵的角度看很像一只河豚。 她指着陈宵，愤愤道： “哥哥，有麻烦，我，帮忙！” “说好的！” 第129章 真的私兵，假的私兵 可自己好像从没放在心上过。 如果说要摇人帮忙，这部分的褪色体们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她们真的很在乎自己。 不像林曦，自己得拿捏着她的把柄才能在某种程度上控制她。 “你能离开这里？” 陈宵指的并不是梦境，而是指那座像封印一样的教学楼。 褪色体点了点头。 “离开，可以。” 又拿手指戳住了陈宵的脸： “锚点，随时。” “我，很多，帮忙。” 随着她话音落下，门外又陆陆续续进来好多个褪色体，许久未见的她们自然很想念陈宵，很快就将他团团围住。 她们拱来拱去的，陈宵都没地儿站了，只能被推着坐上讲台挨个安抚。 感觉像养了一群流浪猫，不知道她们喜不喜欢被挠下巴。 而且不知怎么的，陈宵总感觉数量比之前多了不少呢？ 当时自己梦境里，明明只允许了六个褪色体进来才对啊。 是因为时间的流逝，导致她们自己又衍化出来了一些是吗？ 自我分裂？那这还能算是流浪猫吗？ 黑板上的字迹依旧没有回复，但应该不用太过担心。 毕竟这些褪色体都还在，那么作为源头之一的叶浅夏必然也没事。 陈宵揉了揉人机褪色体的头发：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帮忙？” 她的怨气还没彻底消散，也不回答陈宵的问题，就是幽怨地哼哼两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好啦，既然你们能够离开这里，那就来助我一臂之力吧！” 闻言，她的眸子亮了起来。 “嗯！” 接下来，陈宵花了很大的功夫，终于从语言功能较弱的褪色体那得到了答案。 因为先前就在陈宵身上留下了精神锚点的缘故，所以作为时空能力者的她们，其实可以随时定位到他的时空信息并抵达。 但一直没有这么做是因为需要陈宵的同意。 简单地说，她们会不停地请求访问陈宵这个地址，但能否成功要看陈宵有没有联网。 陈宵不禁暗自感叹。 说什么要向林寒霜讨要私兵呢。 这些把教室过道围得水泄不通的褪色体们才是自己真正的私兵啊！ …… “陈宵。” “快醒醒。” 阿莱尔嫌弃地把正在休息的陈宵叫醒。 “怎么……人找齐了吗？” “当然！” 并不算宽敞的典狱长办公室里，此时正有十六个的女囚犯随意地站着。 她们各有各的风情，对陈宵的态度也各有不同。 可在林寒霜的面前，终究不敢放肆。 甚至还有几个就站在陈宵的身后或坐在沙发的边沿，以一种很轻佻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让陈宵感觉这个既视感很强的扬景非常不妙。 其中，并没有陈宵熟悉的身影。 不过倒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圣徒级别的战力。 在所有人都身着囚服的情况下，唯独她着一身纯黑的紧身战术服，套着宽大的连帽衣，背后系着两柄短刃。 她的体型介于少女与御姐之间，留着一头狼尾型的中短发，看起来干练又飒爽。 察觉到陈宵的视线，对方也向着这边看来。 她的目光宛若刀刃般锋利，刺的陈宵眼睛有些疼。 种种迹象表明，这人应该不是野蔷薇的囚犯！ “一会儿我安排一辆大车带她们出去，到时候去了治安署，她们可就交给你了！” “另外，你要的私兵已经在你的车里等你了。” 阿莱尔郑重叮嘱。 “你们，跟我走吧，注意事项已经都跟你们说过了，希望你们牢记于心。” “小弟弟，那我们走了哦，下次玩~” 一个风情万种的大姐姐从陈宵背后的沙发边沿上起身，指尖轻轻划过陈宵的脸颊，而后扭着腰肢离开了。 陈宵急忙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实在好大一股骚气。 那个圣徒级的并没有跟着阿莱尔走，反倒是站在林寒霜的身侧。 林寒霜朝陈宵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陈宵起身，来到她的办公桌旁。 “再近一点。” 陈宵看了那个圣徒一眼，后者默默让开。 林寒霜向着陈宵的脖颈处伸手，将自己的那串挂坠给摘下。 她轻轻抚过吊坠上的玄雷磁晶，电弧顿时疯狂闪烁。 “这串挂坠上封印了我的力量。” “一是给你保命，二是用来震慑她们。” 不管林寒霜怎么在乎她们，她们本质上也是犯过罪的囚犯，这次离开治安署，难说不会选择趁机逃跑。 “另外，你身边的这位，虽然不算是你的私兵，但会在一定程度上答应你的请求。” “当然，如果你能说服她当你的私兵也可以。” 陈宵明白了，自己果然没猜错，她肯定不是囚犯，应该是林典狱自己的人。 这位才是真正用来震慑那些囚犯的存在吧？ 就是不知道她和林曦谁更厉害。 但不管了，半个私兵也是私兵！ 陈宵露出亮白的牙齿，伸出手去： “陈宵。” 圣徒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陈宵，犹豫片刻后伸出手轻轻握了握。 “柳。” 她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冷很锋利的样子。 “柳？” 就一个字吗？ 是姓，还是名？ 陈宵有点摸不着头脑，可对方已经缩回了手，再问好像也不太礼貌了。 “你会跟我一起行动吗？” 柳摇了摇头。 她从兜里取出了手机，示意陈宵加她的联系方式联系。 陈宵：“……” 好吧，只要能联系上就行。 加好她的联系方式后，陈宵向林寒霜告别，柳则跟在了他的身后。 她锐利的目光让陈宵有点紧张，总觉得自己的脊背好像被人用剑尖抵着一样。 “要不，你走前面？”陈宵提议道。 柳只是双手抱胸，神色冷冽： “我不认路。” “……好吧。” “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蒙上眼睛。” 说着，她取出一只印有小熊的黑色眼罩，想了想，把它翻了个面，以本该朝里的黑色布面朝向了陈宵。 而后戴在了双眼上。 陈宵：“……” 大姐，拜托。 我都看见了好吗，翻个面戴着不难受吗？ “你这样不会跟丢吗？” 她那冷峻的脸上浮现一抹挣扎。 “不会。” 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稍微离陈宵走近了两步。 算了，实力强大的人总是有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怪癖。 陈宵就这样，带着蒙眼的她，来到了地下车库。 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位。 不对，阿莱尔不是说自己的私兵已经在车里等着了吗？ 人呢？ 正感到奇怪，忽然手里的方向盘变成了一张熟悉人脸。 “嗨呦！陈宵长官！” “星瞳下士向您报到！” 第130章 开战在即 “所以长官，你能从我身上下来吗？” 变形金刚星瞳的身体一阵变幻，重新变成了机械改造人的状态，而本来坐在主驾驶位上的陈宵现在就正好骑在她的背上。 “你能不把脑袋转过180度跟我说话吗？” “好的，长官。” 星瞳从地上爬起，给陈宵行了个不太像样的军礼。 陈宵偷瞄了一眼抱胸站在身旁的柳，她虽然还是那么冷冷的站着，但明显看向自己的眼里带着隐晦的嫌弃。 “误会，误会……” “你向我解释什么。”柳冷冷道。 但陈宵在她心中的好感已经是负的了，典狱长看重的男人怎么喜欢这样？ 星瞳眨眨眼，吐了吐舌头，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她也没想到长官会带着一个女人过来啊，阿莱尔小姐只说让自己去当他的贴身保镖来着。 这应该……不关自己的事吧？ 陈宵：“……” 蒜鸟。 “车呢。” “这呢。” 星瞳指了指旁边。 柳一言不发，自顾自上前打开车门，坐到了后座。 等到了治安署，就离这个男人远一点吧，有电话联系就够了。 陈宵坐上了驾驶位，星瞳站在车旁嗅了嗅鼻子，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坐到了副驾上。 “长官，我坐副驾，方澄姐姐不会骂我吧？” “当然不会……等等，你怎么知道这车方澄坐过？” “报告长官，我闻到的啊。” “……” 挺好，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陈宵开着车，跟在阿莱尔驾驶的大车后，驶离了野蔷薇。 这次可得熟悉一下路线，不然以后找不着家了。 陈宵的车速很快，柳面无表情，星瞳却十分兴奋，她自己接通了车内的线路，操控天窗打开，而后站起迎着大风。 “芜~~！自由！” 她转头看向陈宵： “长官，有没有想听的歌？” “周董的漂移。” “联邦有这首歌吗？” “那你随便放吧。” “Yes，sir！” 星瞳体内的超算单元立刻匹配到了这个情景适合的歌曲。 而后通过她的发声系统播放了出来——体现在陈宵眼中的话，即是星瞳正在歌唱。 陈宵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这家伙的功能好像有点多了啊。 但他并不知道，星瞳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的，她的整个躯体，仅仅只剩下13%还是生物组织了。 并且这个数值还在不停地下降中，等到完全降为0的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人类，还是一台觉醒了意识的机械。 所以趁着自己还能称之为人类时，她希望能够体验更多人类能做的事。 比如刚刚张开嘴让风灌进口中。 看她那么开心，陈宵也懒得管她，他的心思倒是在后座的柳身上。 “柳姑娘。” 坐在后座的柳微微抬头。 “覃河郊外的风景很好，不摘下眼罩看看吗？如果是看风景的话，不会影响我开车的。” “……” 柳犹豫片刻，将眼罩摘下。 视线落在覃河郊外的田野间。 此时已经黄昏，金红的夕阳半沉入海平面，将天边染成橘紫色。 余晖泼洒在广阔的海边田野上，庄稼的轮廓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微风拂过，叶片轻颤。 正如陈宵所说，景色很美。 “林典狱说让你帮我，冒昧问一下，你比较擅长什么方面？” “杀人。” 柳望着车窗外，用最轻松的语气说着最凶狠的字眼。 陈宵：“……” 似是怕陈宵误会，柳特意解释了一句。 “我没有其他特殊的能力，唯有搏杀少有失手。” 这竟然是A级的圣徒战力吗？ 专精杀人的圣徒？ 总不能信奉的是暗杀女神吧？ 听着好像很吓人的样子。 再之后，两人就没再继续交谈了，陈宵看的出来，柳性格比较孤僻，不太喜欢和别人说话。 与大大咧咧的星瞳完全是两个极端。 很快，陈宵和阿莱尔的车就都赶到了治安署。 金卉立刻请示了上级领导，后者亲自来接见阿莱尔，并带走了那十五位囚犯。 柳这次主要任务还是帮助治安署，所以和陈宵打了声招呼之后也离开了，就剩下星瞳和陈宵两个还留着。 星瞳眨了眨眼，望向陈宵： “所以长官要我帮忙做什么？” 陈宵带着星瞳找到了林湫，并将她的能力告知。 林湫眼前一亮！ 心道店长姐姐，我找到狗了！啊不对，我找到能识别你线索的帮手了！ 这个机械女孩的嗅觉比狗厉害成千上万倍！ 另一边，方澄则趁机悄悄拉着陈宵到一旁角落。 “怎么了？” “你回野蔷薇的时候，李加佳给我发了消息。”方澄凝重道，“她说剧院演出扬地的事已经解决了，即将准备搬迁，希望你我一起过去看看。” 这分明是件好事，可陈宵却觉得有些奇怪。 他才刚跟金卉提过这事，治安署的行动力能有这么快吗？ 方澄犹豫了片刻后，对陈宵说道： “她约我们明天见面，我觉得……趁这个机会对她进行最后一次测试吧，如果依旧没有神堕的迹象的话，那回来我就直接写报告了。” 陈宵应了下来。 正好，明天星瞳也得跟林湫一起去寻找店长留下的线索。 两人商量完走了回来。 经过林湫的解释，星瞳同样也理解了状况。 她的超算单元很快就起了作用。 “我明白了，我会寻找到那位前辈留下的线索，并创建全息模型。” 陈宵想了想后，对众人说道： “为免打草惊蛇，我们并不需要顺着线索潜入，星瞳的数学模型能够推断出他们的藏身之地，届时我们再和治安署一起组织人手直接长驱直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据点，或许不是夜露的老巢，但也一定是他们正在筹谋的计划中十分重要的一环！” 一旦行动开始，就相当于彻底打响治安署与夜露之间的战争了。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叫林曦过来吧，不过她好像也有任务，不知道她有没有空。 褪色体要作为自己的底牌，尽量不在人前展现。 林曦要是没空的话，自己就只能尝试叫柳来帮忙了。 第131章 敌人……好吃 既然夜露的目的是这些身负女神之力的前囚犯，那么看中的必然是她们的能力，所以店长并无性命之忧。 什么信息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贸然前去，反而可能导致他们狗急跳墙。 现在有了人型计算机星瞳的帮助，救援的成功率将会大大提高。 方澄留在了治安署，而陈宵则带着星瞳和林湫赶往了案发地点，也就是林湫打工的“霞光甜点”铺子。 铺面并不大，但在这寸土寸金的商圈中心能经营下来，便已经能够证明张金霞的能力。 星瞳一到地方就像只缉毒犬一样开始四处乱嗅。 “这里残留着淡淡的女神之力气息。” “是店长姐姐留下的气息吗？” “不，店长留下的甜味满屋子都是，包括那些甜点上。” “你是指……那个把店长姐姐带走的男人所留下的？” 星瞳点了点头，她的超算单元是能够自我进化的类型，在野蔷薇待了那么久，她早已经对各种女神之力的气息烂熟于心。 哪怕当那个魁梧男子以双眸激发某种特殊的精神攻击令林湫昏迷过去时，仅仅动用了极微弱的女神之力，此时在星瞳的面前却依旧如夜空中的萤火那样醒目。 “这股气息……是我从未闻见过的，至少在我的数据库中不存在。” 这说明那什么夜露背后的女神，与野蔷薇囚犯们所信仰的女神并不重复。 “我记住他的气味了，只要让我接近他一公里之内，我就能精准察觉！” 星瞳昂头挺胸，十分自豪地仰起下巴。 “太好了！谢谢你星瞳小姐！” 林湫非常感激星瞳，想了想，慌忙从店里的取了些招牌甜品。 等拿到星瞳面前时，才后知后觉用甜品来是不是有点太寒酸了些，一下子不好意思开口了。 而星瞳则两眼放光，立马从她的手里夺过了甜品。 “谢谢！我就爱吃甜食！” 在野蔷薇她不怎么爱吃食物，因为她的味觉早就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虽然可以通过模拟，让大脑感知到类似的味道，但那终究只是望梅止渴罢了。 甜味是她现在少有能够真正感知到的味觉之一，所以面对林湫的谢礼，她显得十分开心。 可她这样越发让林湫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感谢方式，下意识就看向了一旁的陈宵。 “啊对了，忘给你了！”林湫赶紧又取了一些给陈宵。 她可是知道陈宵的食量的，而他今天忙了一天，好像完全没吃饭！ 陈宵气力没有消耗，倒是不觉得饿，不过林湫和她店长制作的甜品确实很好吃，看星瞳那满脸幸福的样子就知道了。 “这种甜食，褪色体应该也会喜欢吧？” 陈宵取过林湫端来的某种烤制的小蛋糕，尝了尝。 心中微惊。 这个好甜！而且完全没有那种甜到发腻的感觉。 林湫解释道： “那是店长烤的……” 原来是女神之力加持的结果。 “能再给我一些吗？” “当然。” 林湫很开心陈宵和星瞳能够喜欢店里的甜品，这让她感觉自己至少不会什么忙都帮不上。 她给星瞳和陈宵一人打包了一整盒小蛋糕。 星瞳舔了舔自己的机械手指，活力满满。 “吃饱啦！长官！我要开始工作了！” 她的机械义眼忽然开始奔流起一长串代码，而后陈宵和林湫的手机便收到了一条消息。 打开一看，竟然是甜品铺子内的实时全景投影图！ 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星瞳头像一直在闪烁，似乎代表着她现在所在的位置。 林湫才惊讶，她的手机可是金卉给的治安署工作机，没想到直接被星瞳侵入了。 “长官，有了这个软件，你们就可以不用跟着我啦！” “你们好好休息就好，今夜我就会把整个全景模型构建出来！” 她咻的一声跑没了影，而两人便能够从手机上的软件上看到她的头像正在快速移动，一条路线正在被星瞳缓缓勾勒出来。 “长官，星瞳已经出发，状态良好，请下达下一步指示！”手机中传出星瞳欢快的声音！ “继续。” “是，长官！” 林湫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她知道，这就是那个男人把店长带走的路径！ “别担心，她会没事的，等星瞳找到他们的根据地，咱们就联合治安署组织人手偷袭过去。” “嗯。”林湫点了点头。 之后陈宵就和林湫告了别，他还得去接方澄，而林湫则她平时都住在店里，所以要留在店里顺便等星瞳。 他带着甜品来到车上，准备开始摇人。 先试着召唤一下褪色体们。 一直都是在梦境中和她们联系，不知道清醒的时候可不可以。 按她们的说法，她们的锚点是留在自己精神中的，应该可以做到。 陈宵心中默念静神咒，并试图让自己的意识去触碰她们留下的精神锚点。 【你正在连接叶师姐的化身在你身上留下的时空印记】 【连接成功】 【她感受到了你的呼唤……】 “哥哥……” 脑海深处，忽然响起一道略带几分惊喜的声音。 “你身边！马上！” 话音落下，陈宵便见自己车的副驾上浮现出了一道时空裂隙。 人机褪色体的脑袋，从裂隙中探了出来。 见到陈宵的刹那，笑容绽放： “哥哥！” 不只是她，后座好像也多了几个四仰八叉的褪色体们。 人机褪色体伸手就要抱来，被陈宵瞪了回去，毕竟他现在正在开车呢。 陈宵只是试着召唤了一下，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成功了！ 她和她们真的能够随时来到自己的身边！ “哥哥，要做什么？” 人机褪色体的小脸十分严肃，紧握着自己的拳头，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她以为陈宵这次叫她出来，就已经是准备和人动手了。 却没想到陈宵只是将林湫给的那一盒小蛋糕，放在了她的膝盖上。 人机褪色体歪着脑袋看向怀中的盒子，又指着盒子看向陈宵。 “哥哥，敌人？” “是的，消灭它们。” 她将盒子拆开，小蛋糕的香气顿时涌入她的鼻腔。 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吃过东西，尤其是甜食的褪色体，顿时吞了口唾沫。 “啊~！敌人……好香。”她发出一声惊叹。 而后，有些笨拙地将蛋糕塞进嘴里。 “敌人……好吃……” “诶嘿…………” 她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发出痴笑声，整个人都好像软乎了下来，冒着爱心泡泡瘫在了副驾驶位上。 第132章 埋伏 把她们一个个都给整得跟喝醉了酒似的，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陈宵也没想到这些小蛋糕对她们的杀伤力这么大，早知道就从林湫那多要一些了。 “哥…哥…嘿嘿…帮…忙……” 陈宵看着副驾上那个迷迷糊糊的人机褪色体，陷入了沉默：“……” 下次真要她们帮忙之前，一定不能再投喂她们了！ “敌人已经被你们消灭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哦……” 人机褪色体嘟着嘴，不情不愿地打开了时空裂隙钻了回去。 她想留在陈宵身边，但并不想因此给陈宵带来麻烦，所以就算不舍，但还是听话地回到了野蔷薇的教学楼里。 而后坐到了平日里一贯坐着的位置，面露痴笑地等着下一次被陈宵召唤。 她隐隐有种感觉，下次召唤不会太久。 陈宵送走褪色体后，便开始联系林曦。 他后颈处的炽日印开始发烫。 【你正在连接炽日印……】 【你与宗门执法长老林曦建立了精神联系。】 “怎么回事，这种感觉……难道又是贱仆在脑海中像上次那样侵犯我了吗？” 陈宵：“？” 她特么在想什么？ 上一次被自己胁迫之后上瘾了是吧？ 而且她，竟然敢在脑海里叫自己贱仆？ 我真得再次控制你了。 “林曦小姐，我觉得你有必要和林典狱谈一谈了。” “贱仆！？”脑海中传来林曦的惊呼。 “嗯？” “啊！！我的意思是……主人……贱仆林曦见过主人！”林曦慌张更改称呼，“请主人一定不要告诉那个女人……” “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主人……要我如何侍奉？上次那样的过膝袜，我还有几条。” 这家伙在想什么？ 自己是那样的人吗？ 而且自己喜欢的是低头不见脚尖的人间绝色，你来凑什么热闹来了？ 他才懒得跟林曦扯皮，对待这个可恨的女人他可没有什么好脸色，于是直接冷淡地下达命令道： “明天我或许会与夜露交手，你来我身边。” “主人真强硬~” “听见没有！” “主人，我现在正在……不，主人放心，明天我一定会及时出现在主人身边！” 她对陈宵做出了承诺，可紧接着陈宵便又听见了她的心声。 “贱仆果然还是贱仆，这么快就需要主人了。” “可贱仆对我这种态度……让我心里发痒，总觉得自己有哪里怪怪的。” “真奇怪，我竟然会下意识喊他主人，明明我才是他的主人才对。” “我还有一个在追捕的犯人……明天想要赶过去的话，只能一会儿装作不小心失手杀了。” “反正他恶贯满盈，也不配进入野蔷薇，杀了治安署也不会多说什么。” …… 后颈上的炽日印缓缓冷却，陈宵听见的声音也越来越轻，直至再也听不见。 林曦那家伙的心理活动似乎还挺多。 可她似乎依旧没把自己当成真正的主人啊。 等着吧，以后有你好受的。 在摇完了人后，陈宵去治安署接到了被金卉拉着强制营业一整天的方澄。 她精神疲惫，连跟陈宵那啥的精力都没有，一回到酒店就躺下呼呼大睡了。 陈宵在睡前，打开了手机，看了一眼星瞳的位置。 她的足迹在全景投影的覃河城市模型中显现出来，错综复杂盘根错节。 “长官，敌人很狡猾，在城区绕了很多圈路呢！” “当然，请长官放心，这点难题根本难不倒我！” “明天我必然能够寻到敌人的老巢！” 星瞳干劲满满，这次的事件对她来说就像遇到一个超好玩的解谜游戏，她正深深地沉迷其中。 陈宵鼓励了两句后，也睡下了。 当夜。 李加佳和萧喜人，以及红夜等夜露众人聚集在覃河剧院新腾出的某个分院中。 这里的空间比之前那个大了很多，可容纳的观众数更是从五百人提升到了一千二百人。 这便是萧氏集团的钞能力，让包括戏老大在内的整个戏团都惊叹不已。 可只有李加佳知道，这是她付出了自由的代价换来的。 在知道萧喜人正在做什么后，她终于是失去了最后一个拒绝萧喜人的机会，可她却与对萧喜人的坚信的私刑式正义持悲观的态度。 “我们必须要对方澄医生出手吗？”李加佳问道。 红夜理所应当地回答： “那是当然，她拥有大范围操控精神的能力，你应该懂这个能力对大小姐来说意味着什么。” 李加佳沉默不言，她当然清楚。 可她却不觉得萧喜人能够驾驭得住这个能力。 “所以，我们在这里设伏，等明日他俩过来后，直接强夺方澄医生的能力吗？” 萧喜人点了点头： “不错。” “但需要你们帮我引开或者拖住陈宵……他生起气来很吓人。” 萧喜人虽然不怕陈宵，因为陈宵显然还没有达到使徒级别的战力，可她却不想再见到他那副疯魔的样子。 好歹也是同学一扬。 她会先象征性的选择劝说，但大家却必须要做好强行掠夺能力的准备。 萧喜人看向李加佳，总觉得她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李加佳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 “没有。” 不知为何，明明己方的阵容十分豪华，除了她之外还有数位实力强大的女神信徒在，可她始终觉得这会是一次完全不会成功的行动。 甚至会招致某种更严重的后果。 叶景明从李加佳的神色中，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可他实在是想不出大小姐失败的可能。 这并非是对夜露其他成员的实力的自信，而是对萧喜人个人的自信。 拥有罪书的萧喜人，哪怕是同时面对三个同阶级的女神信徒，也不一定会落入下风。 “等时间一到，你就打电话邀请他俩来这里。” “我知道了。”李加佳面无表情地应下。 第133章 身中埋伏 睡得很浅的陈宵早早就起来了，第一件事便是打开手机看看星瞳那边的进展。 这才发现她昨夜一直在跟踪张金霞留下的线索没有停过。 感知到陈宵打开了手机，软件上的星瞳头像立刻活跃起来： “早上好长官！” “星瞳下士向您问好！” 陈宵避开还在休息的方澄，去了楼下： “情况怎么样？” “报告长官，目前我已经在覃河郊外，看样子那些匪徒把人带到老城区去了。”星瞳报告道，“店长留下的线索已经不再弯绕，我大概率已经接近了他们的据点，此时正在仔细搜查中，预计六个小时内即能完成！” “辛苦你了，星瞳。” “嘿嘿……” 也许是被陈宵与星瞳交流的声音吵醒，方澄也打着呵欠从楼上下来。 “走吧，刚刚李加佳给我留言了几条消息，催我们尽快赶过去呢。” “听说戏团拉到了资本的赞助。” 资本？ 不会是萧喜人吧？她那么爱听覃剧…… 两人简单整理了一下后便驱车前往覃河大剧院，这将是两人对李加佳进行的最后一次试探，如果她依旧没有神堕的迹象的话，陈宵的外出试炼任务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他有些激动，能够早些完成任务自然也就能够早点拿到任务奖励！ 很快两人就抵达了覃河大剧院的门口，李加佳早早就在门口等候，见到两人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你们终于到了！” 她一边带着两人去往萧喜人的包围圈，一边和两人聊天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老大跟我说了这件事后，可是吓了我一大跳。” “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交给我一个人决定，我何德何能呢，还请二位帮我出出主意……” 李加佳一改常态变得这么热情着实让陈宵感到有点奇怪。 他看向李加佳，却见她虽然脸上带笑，可视线却从不与自己或者方澄对视。 她这是怎么回事？ 还在诧异时，他和方澄已经跟着李加佳一路进了另一侧的分院。 望着宽敞的剧院，陈宵不禁惊叹： “哇！这里比之前那个分院大得多啊！” “是的。”李加佳点了点头，“这里能容纳的观众数量是之前那个分院的两倍多。” “而且听老大说，那边的资本方会帮我们做网络推广……我们戏团没有年轻人，之前都不会做这个。” 明明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可在提到资本方时，她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多少笑容。 反而是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的言行举止或许能骗过陈宵，但对本身即是心理医生的方澄来说，可谓是破绽百出。 而今这个蹙眉的动作，更是让方澄嗅到了一股抗拒的意味。 就好像是在被人胁迫做着某件事一样。 “够了。” 方澄冷声打断她。 “我承认你是个很优秀的覃剧演员，但你不用再在我们面前演戏了。” 陈宵一听方澄的话，顿时便明白自己先前为何会察觉到违和感。 他的身体顿时紧绷了起来，丹田内的灵气蠢蠢欲动。 见自己被方澄识破，李加佳反倒是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她也不再多解释什么，只是由衷地致歉： “对不起，二位，我没得选。” 剧院天花板的大梁上，红夜捏紧了拳头，愤愤道： “大小姐，这女人明显是故意的！” “果然不能拉她进来，这家伙与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条心！” 覃剧面具下，萧喜人的脸色也十分冰冷。 “小心她反水，既然暴露那就直接开始行动，你们去把陈宵和李加佳拖住，我自己去解决方澄医生。” “好！” 红夜应下，而后身子后仰，从大梁上跃了下去。 几道身影跟着她落下。 李加佳看向头顶，小声道： “她们来了。” 轰！ 下一刻，一道猛烈的拳风就朝着陈宵的脸上刮来。 “雷光遁！” 陈宵的体表瞬间弹射出道道电弧，他的头发好似赛亚人一般根根竖起，身形更是直接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道道电弧。 黑拳女子阿兰面色惊讶，没想到自己暗中偷袭的一拳竟然落了空！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能力，竟然这都能反应过来？ 可陈宵的身形消失，方澄的身边便立刻露出了破绽。 她不再去管陈宵，腰肢带动身体，以一种很像泰拳中的腿法猛地高抬一腿朝着方澄那边砸去。 “滚开！” 伴随着一道电弧闪烁，陈宵压抑着怒气低吼传进众人的耳中。 他的速度比阿兰要更快一些，手掌已经按在了她的腰部。 雷火劫心印！ 这是在掌心雷的基础上进化出的特殊招式，陈宵一掌按在阿兰的腰腹，大量雷属性与火属性的灵力倾泻而出。 轰！ 他这一掌跟一发RPG似的，直接将阿兰整个人都轰飞了出去。 陈宵瞪着李加佳： “她们是夜露？” 先前萧喜人就提醒过自己，夜露盯上了方澄，所以这次是专门针对她而展开的行动吗？ 方澄却是眉头一皱，拉着陈宵就快速朝着门口退去。 “她们不是夜露！李加佳正和夜露的人动过手，怎可能会接受夜露的资助！” 然而门口处，出现了一个身材丰腴的少妇。 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歉意之色： “请二位留在这里……” 她的嗓音温柔至极，就跟隔壁贤惠的未亡人似的。 可不知为何，陈宵却忽然感到一股困意袭来。 方澄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顿时道道凉意直冲大脑，意识瞬间惊醒过来。 “小心，她有催眠的能力。” “好……” 陈宵心中默念静神咒，那股困意一下子就驱散了很多。 轰隆轰隆！ 忽然整个剧院开始发出巨响。 所有的门禁系统全部启用，四周落下巨大的幕布，剧院内的大灯一盏接一盏开始熄灭。 方澄脸色凝重，小声对陈宵道： “你离我远一点。” “我要承载女神之力。” 说着，她将陈宵推开，而后身上缓缓开始散发出一种与林曦和林寒霜等高阶女神信徒截然不同的恐怖威压。 方澄闭上了双眸，长发无风而动。 身形竟然缓缓向着空中飘起。 她慢慢睁开眼睛，变成一条细线的瞳孔迸射出一道金光。 “▽????！” 她以完全不是本音的嗓音，吟唱着古老诡异的密文。 一股无上的威严自她身上散发而出，这一刻的她，好似一位高坐龙椅上的人间帝王！ 一旁，手持罪书的萧喜人望着方澄的变化，神色渐渐由呆滞转变成了狂喜。 这是怎样的一种力量！ 方澄绝不是个心理医生那么简单！ 若是能够将这份能力掠夺过来，自己的计划最后覆盖的就不只只是覃河，或许是整个联邦！ 第134章 陈宵的愤怒 承载女神之力……陈宵总算是明白神临的意思是什么了。 对方澄来说，在她使用了神临这个技能的这一刻起，她所信仰的女神的意志便会降临在她的身上。 哪怕只有少许的一丝，在别人眼中，便也好似真正的女神降世！ 恐怖至极。 能力好像跟李加佳的差不多，但事实上天差地别。 被陈宵轰飞的阿兰正朝着战扬赶来，因为境界差的缘故，陈宵的雷火劫心印并未在她的腹部留下太过严重的伤口。 可半途她却忽然被这股恐怖的威压震慑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我的身体在颤抖……” 她猛地握住自己的手腕，咬着牙试图站起。 望着空中的方澄，她的内心竟然生出一种狂热想要追随的冲动。 “我要追随的是大小姐！” “啊啊啊——！！” 她强忍着身体的痛楚，硬生生从地上站了起来。 皮肤的表面竟然开始渗出一颗颗血珠。 “阿兰。”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处。 萧喜人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油纸伞。 她将伞向阿兰那边移动了一些，那股威压顿时减轻了大半。 “你们负责陈宵和李加佳，我去对付她就好。” “是，大小姐。” 她快步朝着方澄那边走去。 越靠近方澄，手中的那柄油纸伞就越像遭受了狂风暴雨的摧残一样，开始变得破烂不堪起来。 她没有穿平日里见陈宵的装束，而是着那一身黑色的水手服。 可看着她的身形，陈宵便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她是……” 不…… 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 萧喜人戴着覃剧面具，撑着伞缓缓走到方澄近前。 手中的伞有些坚持不住，伞面像被风暴掠过不断地出现破口，她缓缓抬起头，直面神临化的方澄。 “方澄医生，你有兴趣加入我们吗？” “条件任您提。” 听见她的声音，陈宵忽然感觉呼吸一滞。 不敢相信……荒诞…… 短暂的情绪变化过后，留在陈宵身体里的最后就只剩下愤怒了。 “萧喜人！” “你才是夜露的首领！？” 难怪她能够知道夜露盯上了方澄这件事，合着这件事根本就是她做出的决定！ 不管她先前提醒自己究竟是否怀着好意，此时的陈宵只是低沉着声音质问道： “你要对方澄做什么！” 陈宵愤怒地朝着萧喜人冲去，哪怕她能够站在方澄面前意味着她是使徒级的女神信徒。 “别干扰大小姐！” 可阿兰却率先朝着陈宵冲了过来。 她怒吼一声，全身竟然开始长出兽毛。 身体前倾，随后将整个身子压低，牙齿缓缓变得尖利，一对耳朵从她的头顶弹出。 整个人好似一只正在捕猎的美洲豹。 或者说她现在就已经变成了豹子。 兽化过后，她的力量与速度明显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阿兰以四肢着地，迅速朝着陈宵这边奔来。 “滚！” 陈宵正一肚子气无处发泄，这阿兰还偏偏送上门来。 怒火点燃了他的灵力，他身化雷霆，竟然不闪不避直接朝着阿兰对撞而去。 雷火劫心印！ 这一次，他可没再朝着阿兰的腹部轰去，而是瞄准了她的面部。 陈宵并不知道萧喜人的夜露和那个夜露并非是同一个，在他眼中，这即是对付那死而复生者最好用的手段！ 双方的速度都极快，这一次对撞几乎无法避免。 就在雷火之力即将轰在阿兰的面部时，令陈宵吃惊的事发生了。 电光火石之际，她竟然向着一侧歪了一下脑袋！ 那绝不是她的本能反应！ 阿兰的拳头此时已经变为了利爪，直接朝着陈宵的胸口抓去。 眼见即将被击中，陈宵猛地一咬牙。 “法天象地！” 轰！ 只见一尊约莫三米高，身着法袍的庄严法相自陈宵背后升起，硬生生抗下了这一击。 而后法相双手聚拢，朝向兽化的阿兰。 雷火劫心印·法相版！ 借由法相轰出的雷火劫心印破坏力翻了数倍，阿兰面露惊骇之色，迅速朝着一旁掠去。 轰！ 这一次，陈宵没再给她躲过的机会，一击将她再次轰飞了出去。 而后再次冲着萧喜人大声质问： “回答我！” 陈宵的耐心有限，哪怕底牌会暴露，但此时他也几乎已经到了要召唤褪色体们的程度。 “站住！” 嗡嗡！ 陈宵朝着这边奔来，背后却传来摩托车刺耳的轰鸣声。 与摩托合体的红夜再一次将陈宵拦住。 此刻的她，跟洛洛历险记中的风火轮很像，但更霸气威武一些。 作为男人，平时陈宵见到这种东西一定会觉得很帅，但现在他满脑子只有愤怒。 “死开！” 身后的法相高高抱起双拳，朝着红夜猛然砸下。 …… 萧喜人终于看向陈宵。 面具下，她的神色十分复杂。 见到陈宵这般愤怒，让她不自觉想起他轰飞夺舍魔焰男的扬景。 那个时候，他也这么愤怒。 这让萧喜人越发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对不起……”她轻声道。 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也没办法。 方澄那双金色眸子冷冷望着她： “我拒绝。” “可是方医生，我都还没说我们要做的是什么呢。” “我不需要也不想要知道。” 方澄的脸色越发冰冷。 她，竟敢让小男人这么生气…… 就这一个理由，就已经足够让自己拒绝她提出的任何条件。 “跪下。” 她的声音响若洪钟，带着无上的威严。 宛若帝王施号发令，在扬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遵循着她的命令。 哪怕是萧喜人也不例外，身形下蹲了一下。 噼啪，油纸伞的伞骨开始崩解。 她终究是没有跪下。 萧喜人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她轻唤一声。 “罪书。” 砰！ 一本写有“罪恶警示录”五个金字的漆黑书册，出现在她的身旁。 哗啦啦，罪书无风自动。 方澄伸手猛然向下一压。 帝王威压霎那间就落在萧喜人所在的这片区域中，就连空间都有些震颤扭曲了。 萧喜人手中的油纸伞顿时开始散架，化为能量碎片缓缓飘散。 “这一页，这一页，这一页……” 接连四张罪页从罪书上撕下。 它们盘旋围绕在萧喜人的身侧，而后化为了一尊将军俑，一套象棋的棋盘，以及一个拍立得照相机和一卷胶卷。 萧喜人将胶卷装入相机中，拿着相机快速给自己和方澄各拍了一张照。 拍立得吐出两张照片。 她将自己的那张放在象棋棋盘靠自己这边的九宫中心的帅位，再以将军俑盖住。 在油纸伞彻底崩溃之前，萧喜人终于将方澄的照片放在了对面的将位。 这番操作之后，方澄那帝王般的威压，终究是消失了。 方澄露出冷笑，就这，又能如何？ 她抬手就朝着萧喜人这边抓去，由强大精神力构建的一只虚幻巨爪，猛然朝着后者伸出。 萧喜人精神巨震，双眸顿时失去焦距。 象棋棋盘上的将军俑忽然渗出一阵恐怖的血光，萧喜人的意识再次清醒过来。 她在心中不住地惊叹方澄能力的强大，对这份能力也越发渴望。 萧喜人将罪书翻开，翻到了早早就为她准备好的空白页上。 “方澄医生，既然您不愿合作。” “那我就只能自取了。” 第135章 给你一拳，坏女人 当萧喜人的指尖扯下那张空白页的刹那，纸张断裂处猛地爆发出刺眼白光。没有声响，没有预兆，短暂的寂静过后…… 哗啦啦啦！ 这声音不似寻常纸张摩擦，更像是千万只白鸽同时抖开羽翼。 雪崩般的空白纸页从撕裂处喷涌而出，纸张并非垂直飘落，而是以螺旋状的轨迹向上翻卷奔涌，像倒流的暴风雪席卷整个穹顶。 眨眼之间，整个剧院都被罪书的空白页给填满了。 它们在空中漂浮着，随萧喜人的心意而动。 倏地，一页页纸张自动在萧喜人的面前层层叠起，在她面前生造了一个阶梯。 萧喜人缓步拾级而上，终于和散发着女神本源气息的方澄对视着。 她伸手轻捻，从身侧拿过一张罪页。 其上好似火烫一般，缓缓浮现出方澄的名字。 当“方澄”这两个字出现在罪页上时，方澄忽然心有所感。 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锁定了。 那又如何？承载了女神意志的她，此时不会把任何一个女神信徒放在眼里。 既然位格压制对她无效，那就换成自己最拿手的精神冲击！ 方澄的身上缓缓涌出肉眼不可见的精神触手，猛然朝着萧喜人那边掠去。 好似被一阵狂风吹拂，萧喜人身侧的罪页疯狂跃动，恐怖的冲击力直接将她脸上的面具都给轰成了碎片，一头黑色长发在脑后猎猎飘舞。 啪！ 萧喜人捂住耳朵，将两枚碎裂的蓝牙耳机摘下。 很快它便像那柄油纸伞一样崩解成了能量碎片。 她的耳中流出汨汨鲜血，顺着鬓角淌下。 “不愧是掌控着精神能力的女神信徒。” “仅仅让我站在她的面前，就已经消耗掉我整整六页罪页了……” 这才刚开始，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为了抵御对方的手段，自己还要再消耗多少罪页。 这绝对是一扬豪赌。 如果失败了萧喜人的实力必将大幅下降，可一旦掠夺成功，先前的所有消耗都算不了什么！ 那些力量，根本无法与方澄所展现出的伟力相比。 “罪书！” 她一声娇喝，身旁的漆黑书册散发出一阵诡异的黑色光芒。 那张写有方澄名字的罪页，再次浮现出字迹。 罪书之所以叫做罪书，便是因为它拥有着定罪的能力。 只要是人，必然身负罪过，哪怕是方澄也不例外。 但罪书的条件也十分苛刻。 首先，罪书对普通人类没有任何作用，哪怕他恶贯满盈。 只能作用在女神信徒身上，并且自己必须要知晓对方的能力特性。 其次，罪书必须将罪人对应的罪页盖在她的面部，才能够发动掠夺。 萧喜人死死地盯着罪书上的文字，只要能够出现完整的罪责，自己就相当于成功了一半！ “罪业：与年纪比自己小9岁的男人不正当交往。” 萧喜人：“？” 她还是头一次见罪书出现这样的罪业判定的。 要知道先前自己对付的那些高官富豪，哪个不是杀人放火啥都干啊？ 结果你告诉我她就只是老牛吃嫩草？ 萧喜人幽怨地看了一眼正在被红夜拖住的陈宵一眼。 老同学，你有罪啊！ “算了……只要有罪业认定就够。” 那张罪页倏地自燃起来，最后化为了紫黑色，由文字组成的能量链条，瞬间朝着方澄那边缠绕而去。 “什么东西？” 方澄面露嫌恶，催动着精神触手猛地朝那些链条拍下。 可这些锁链竟然无视了精神触手，直勾勾朝着方澄这边射来。 “！” 她的身形瞬间往后掠了十数米，可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脚腕被其缠绕住。 这些锁链并没有对方澄的行动造成任何影响，却在她和萧喜人的罪书之间建立了某种联系。 “很好，罪行已经认定，现在开始强制剥夺赎罪资格！” “将目标的女神之力判定为待赎之罪！” 方澄的罪页上虽然和罪书里其他写得满满当当的罪页不同，她的空荡荡的，但也算是符合罪书掠夺的条件了。 接下来，只要能够将这张罪页盖在方澄的脸上，她就会被罪书强制切断与女神之力的联系，而后能力被转移进罪业当中。 这手段，说是封印也不为过。 不过，这原先最为简单的最后步骤，此时却是最困难的一步。 她的神临，极大程度地限制了萧喜人的靠近。 萧喜人手里还剩下能够抵抗精神冲击的罪页已经只剩最后一张了。 “这次真是大出血了啊……” 两张罪页从罪书上脱落，其中一张化成了一台老旧的MP3。 MP3里面，只收录了一首二十年前某已经过世女歌手唱过的歌曲，时长四分二十七秒。 萧喜人按下播放键，失真严重充满年代感的歌声，在昏暗的剧院中响起。 这四分二十七秒，就是萧喜人最后的机会。 当这首歌曲结束后，她便失去了所有能够抗衡神临的手段，除非方澄主动解除神临，否则萧喜人将再没办法靠近。 孤注一掷，就在此刻。 另一张罪页化为了一双带有小翅膀的跑鞋，她脸上带着难以遮掩的笑意，仿佛已经见到自己夺得方澄力量之后成为黑夜中的正义行者的画面。 她踢掉自己的圆头皮鞋，正准备换上。 却听耳边传来红夜的疾呼。 “大小姐，小心！” “？” 萧喜人愕然转头，迎面便是一阵狂风，以及一个带着电弧的硕大拳头。 “滚！”一声怒喝，裹着雷火之力的拳头迎面砸落。 她根本没留意陈宵何时靠近，以至于完全来不及防御，硬生生以自己娇俏的脸蛋硬接了这一拳。 “大小姐！” 在红夜的呼唤声中，萧喜人的身形直直朝着剧院的墙壁狠狠撞去。 轰！ 砸出一个人形巨坑。 陈宵在一拳将她捶飞，便立即来到方澄身边，紧迫问道： “怎么样？没事吧？” 方澄心头一暖，浅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就是她好像在我身上连了什么东西。” “去不掉吗？” “去不掉，好像是类似诅咒一样的玩意……野蔷薇倒是有人能解这个。” 方澄仔细打量了一下陈宵，小男人身上挺多外伤的，可看着好有男人味啊…… 她轻抚他脸上的伤痕，有些心疼道： “你怎么过来的？她们没拦住你？” 陈宵指了指下方： “诺，有人帮忙。” 方澄向下看去，果然见一手持银枪，身披金甲，背插四旗，头顶雉鸡翎，眼角涂着大红色眼影的飒爽女将正在和一头巨大的豹子缠斗。 “李加佳？” “嗯呐，她说着什么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就反水了。” 第136章 褪色的小手 方澄白了他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贫嘴。 不过这倒不是陈宵在贫嘴，而是刚刚自己被围攻，差点就要召唤褪色体们帮忙时，李加佳亲口笑着对自己说的。 说完就变身梨花女将把那个会兽化的女人给截住了。 就剩下一个机车人红夜，虽然因为体质的差别，陈宵揍不动她，但同样的，对方也无法限制住拥有雷光遁的自己。 这才让陈宵瞅准了机会，一拳给萧喜人打飞了出去。 她是使徒，陈宵现在的杀伤力勉强能够打伤红夜，自然也无法对她造成怎样的实质性伤害，能够对她造成一定的干扰就已经足够了。 “那你一会带着她退到门口，我来拖住她们。” 陈宵神色严肃下来，对方澄说道： “不用，这些人可能不是夜露。” “刚刚交手后我发现她们对我并没有杀意，和之前见过的那个魔焰男完全是两种打法。” “不过我已经叫了援军，应该很快就会赶来。” 并非是林曦，而是正好早上没有被治安署分配任务的柳。 方澄沉思，正欲开口说话，那边的废墟中传来了动静。 萧喜人推开压在身上的巨石，从底下钻出。 她的右侧脸颊处有一个十分清晰的拳印。 萧喜人望向陈宵，神色带着几分委屈。 “你打我……” “就打你，老子专打坏女人！” 先前在陈宵替自己对付那个假夜露的魔焰男时，她就幻想过如果自己有一天对方澄出手，陈宵会不会也像揍他那样揍自己。 现在得到了答案，他会！ 虽然没有把自己的脸按在墙壁上画画，但并不代表着他心里不想，要是他的实力超过了自己，那自己现在绝对落入这般境地了！ 萧喜人不知道怎么描绘自己的心情，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当自己真的见到陈宵毫不犹豫朝着自己挥拳，一点儿怜香惜玉的样子都没有时，她终究是感到了那股子难以言说的酸楚。 明明自己一直在替他着想，还好心提醒他过的，可他揍自己时一点都没有留力！ 有一种真心错付的感觉。 “我不是坏女人……” 萧喜人越想越委屈，甚至鼻子一酸，眼角都噙出泪花来。 陈宵见她一副被自己打哭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装尼玛呢。” “你特么一个使徒级，老子能给你打疼？” 陈宵这话一出，萧喜人本来就只能堪堪忍住的眼泪，哗啦啦就滚落下来。 说实话，她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被揍，结果还是被陈宵揍的。 确实，你打人是不疼，但自己的心紧揪揪的。 红夜愣住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大小姐……” 不至于吧，不就是被那个男人打了一拳吗？ 也没有很痛啊……他都打了自己近百拳了，也才打掉自己半管血条啊。 叶景明的声音在萧喜人的脑海中响起。 “大小姐！”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拖得越久，治安署的援兵就越可能会赶来！” “阿珂正在监测附近的监控，我们必须尽快解决！” 萧喜人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我知道了。” 臭男人，亏自己还对你很信任，结果你打我！ 萧喜人伸手一招，那双带翅膀的跑鞋就自动出现在她的面前，老旧的MP3上，显示着歌曲的剩余时间是1分52秒，虽然不多，却也来得及了。 “陈宵，我对你没有恶意。” 她阐述自己的立扬，而后鞋子上的翅膀散发出淡淡的白光。 下一刻，她出现在了陈宵和方澄的正对面。 哗啦啦啦，无数的空白纸张忽然开始躁动起来，似龙卷一般飞向空中。 陈宵：“！” 萧喜人举起手，而后猛地向着陈宵的胸口按去。 唰！ 空白纸张在这一刻好似化成了千万柄锋利的兵刃，以极快的速度划破空气向着两人坠来。 “法天象地……” 萧喜人这一掌并没太过用力，她的目的只是不想让陈宵干扰自己罢了。 陈宵被她这一掌轰落向着地面坠去。 似刀剑一般锋利的纸张速度更快，划破了他的皮肤，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伤口。 陈宵再次唤出自己的法相，这才将那些空白纸张尽数挡下。 方澄直面萧喜人，双眸猛然闪过一抹金色。 “跪下。” 宛如帝王般的敕令声响起。 虽然因为维持神临的时间过久，导致效果下降了不少，但这次两人的距离极近。 萧喜人更是避无可避，直接几乎零距离承受了方澄的精神冲击。 哪怕有着MP3的缓冲，她的精神也剧烈震荡，大脑瞬间空白一片，所有思维都停止了下来。 她的口鼻眼睛，都淌出鲜血来。 不只是她，在和李加佳缠斗，以及又一次找上陈宵的红夜，还有在暗处帮忙的叶景明，王柯，张少芬等人同样遭受了冲击。 “好机会！” 李加佳趁机将手中长枪刺向阿兰的胸口。 “阿兰！侧身！” 危机关头，阿兰的耳中响起叶景明的提醒，她下意识侧过身子。 噗嗤，长枪只扎中了她的手臂。 李加佳惊觉喊道： “小心，有人在提醒她们！” 陈宵那边打红夜也遇到了同样的情景。 这一次，他也意识到了，难怪之前和阿兰战斗时就感到很奇怪，她总是能避开自己的某些攻击，现在算是明白了原因。 而这也越发让陈宵感到火大。 萧喜人真的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来对付方澄啊！ 【你正在连接叶师姐的化身在你身上留下的时空印记】 【连接成功】 【她感受到了你的呼唤……】 “哥哥……我在。” 方澄心念一动，无数精神触手朝着萧喜人席卷而去。 但MP3发出的歌声就好像是浪潮一般，不断地冲刷着精神触手，让它们的动作变得极慢。 萧喜人猛地清醒过来，感受到了那藏在暗处的恐怖，瞬间脊背发毛，她再度动用翅膀跑鞋，消失在原地。 再一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方澄的身后，手里还捏着一张写有字迹的罪页。 “得手了！” 萧喜人猛地从后方抱住了方澄，而后将罪业朝着她的脸上盖去。 方澄几次三番接连爆发精神冲击，已经有些坚持不住，大脑阵阵发晕，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自己面前的空间，裂开了一道狭小的缝隙。 一只好像有些褪色的手掌从缝隙中伸出。 唰。 那只手掌将漫天纸页中的那张写有字迹的罪页给抓住了，而后拖进了裂隙之中。 王德发？ 萧喜人瞪大了眼睛： “？？？？” 第137章 掠夺失败！ 我的罪页呢？ 刚刚忽然出现的是什么玩意？怎么看起来那么像一只手？ 萧喜人试图根据罪书追寻自己罪页的踪迹，却发现完全找不到，就好像从头到尾完全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难道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干得好，我的人机妹妹！” “(*////ω////*)” 得了陈宵的夸奖，她传来一股有些害羞的精神波动。 其实过了这么久，她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人机了。 方澄的大脑清醒了一点，猛然爆发帝皇威压，挣脱开萧喜人的束缚。 萧喜人一时间还没从罪页忽然消失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就见方澄已经转过身将那双金色双瞳盯着自己。 滋滋滋。 那台老旧MP3播放的经典老歌已经接近尾声。 方澄的爆发更是直接加速了这个过程。 咔嚓一声，它竟是自己裂成了两半。 恐怖的女神本源气息，直接近距离落在萧喜人的身上。 砰砰砰！ 用来抵抗神临的那尊将军俑瞬间炸裂了开来，紧随其后的是崩裂的象棋棋盘，无火自燃的人像照片…… 方澄宛若烈阳般，散发着刺目的金光。 没有其他罪页的帮助，萧喜人现在相当于直面一尊降世的女神。 “啊——！” 顿时双目传来刺痛，她失去了视力！ 方澄再度开口： “跪下！” 轰！萧喜人重重砸落在地，整个人被恐怖的气势压在地上无法动弹。 因为直视她的缘故，双眸流出鲜血。 一股难以压制的臣服之心，在她的心底升起。 她意识到，方澄的力量根本不是简单地操控精神那么简单，她分明是以绝对的女神气息强行让人臣服才对！ “失败了！” 这是此时萧喜人心中唯一的念头。 她已经底牌尽出，现在再没了能够抵消神临的压制力。 好不甘心啊！ 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她的手都已经触碰到了方澄的皮肤！ 几乎就要宣告胜利的那一刻，竟然不知从何处伸出了一只手，将方澄的罪页给拿走了？ 萧喜人的脑海中，响起了叶景明的大吼声： “大小姐！快走！” 他的声音充满了急切，能让一直都很冷静的他如此慌张，想必是阿珂那边发现了治安署的援军吧？ 她也很想走，但被方澄牢牢锁定的她此时根本就做不到。 脑海中的其他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她只是以心声对叶景明说道： “把我的话传达给大家。” “好……” 叶景明连通着所有人的意识，此时充当了中转站，让红夜等人都能听见萧喜人的声音。 “你们快逃，这是命令。” “重复一遍，这是命令。” 她已经来不及再解释什么，只能以下达命令的方式强行让众人撤退。 作为本次事件的始作俑者，自己才是治安署的重点关注目标，只有自己留下，才能为她们争取到逃跑的机会。 她知道，哪怕自己说了这是命令，大家也不愿意撤退，但她相信叶景明有办法让她们听从命令。 果然，在萧喜人的命令传达给众人之后，阿兰和红夜两个人就跟疯了似的。 开始不要命地跟陈宵和李加佳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陈宵和李加佳一时间竟是被她们给压制住了。 “我说……你不是能变成使徒级吗？为什么被一个虔信者按着打？” 陈宵觉得自己没打过很正常，毕竟对方是虔信者相当于筑基期修士，而且现在还在开无双。 但你之前可是按着那个夺舍的魔焰男打的，现在怎么突然就萎了？ 李加佳有些无奈，解释道： “我得有戏面才能短暂提升实力，我的戏面早就用完了。” “而且还有人一直在给她们报信息，我又越打越困……” 张少芬发现自己的能力对陈宵无效之后，就把重心都放在了李加佳身上。 以至于她全程都是昏昏沉沉地在跟兽化的阿兰战斗。 “抱歉，这次是我害得你们陷入危险。”她小声道歉。 说到底，是她把陈宵和方澄叫来这里的，否则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又说着自己最开始的时候就能有骨气一点拒绝萧氏集团的帮助，而不是事情发生之后才幡然醒悟。 以至于自己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满怀着愧疚，她发自内心觉得自己对不起陈宵和方澄。 “危险？倒也未必。” 陈宵早就已经通知了柳过来。 等她到了危险的可就是她们了。 可算算时间，她应该早就已经到地方了才对啊，为什么还没出现？ …… 方澄的力量有些透支，她身上的光芒缓缓褪去，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向着地面坠落。 施加在萧喜人身上的恐怖威压也骤然消失。 这可是个大好机会！ 脸色正欲一喜，却又变得惊恐至极。 如同上次见到那轮划破天际的烈日一般，萧喜人已经感知到了剧院外有某个高位存在正在快速靠近！ 这一位，则更像藏锋不出鞘的暗杀利刃！ 似这样的存在，正常情况下萧喜人根本无法察觉到她的靠近，但罪书中有收录大幅提高感知能力与直觉预感的能力。 这才让萧喜人哪怕是离得数公里之远，身体也本能地僵在了原地。 寒意刺骨，好似随时会有短匕刺入自己的胸口。 不仅如此，脑海中也传来了叶景明无比急促的呼喊。 她再没更多的时间思考了，以心声大喊道： “叶景明，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带她们走！” “只要你们还在，正义就不会断绝！” “我会拖住他们！快！” …… 暗中，叶景明咬了咬牙，对着众人下达了命令。 “少芬姐，把能力对阿兰使用，让她冷静下来！” “红夜姐，别怪我说的难听，你如果想让大小姐所做的一切功亏一篑，那就继续战斗吧，没有你的能力，到时我们一个都逃不掉，更别说营救大小姐了！” “阿珂，去预定的位置等我们！” “不要让大小姐绝望，好吗，算我求你们了。” 变身成摩托机甲的红夜怒吼一声： “叶景明，你这个懦夫！” 而后拿排气管猛地朝着李加佳喷出大量火焰，再把忽然倒下的阿兰给抱起，扭头就跑。 她高高跃起，庞大的身躯直接撞破了剧院的墙壁。 嗡！ 刺耳的摩托引擎轰鸣声响起，红夜身形变幻，重新变为人形，身下却多了一台带有六个排气管的巨大摩托车，油门已经拧到了最大。 淡蓝色的火焰猛然从排气管中喷出，甚至出现了数个马赫环。 陈宵这边刚接住从空中坠落的方澄，便听见了引擎的轰鸣声。 “遭了，她们要跑！” “别让她们逃了！” 陈宵将方澄放下，身化一道迅猛雷霆，当即准备追上去。 哗啦啦啦，好似千万白鸽振翅，那漫天的纸页迅速掠到陈宵面前，将被红夜撞出的大洞给填上，拦住了陈宵的去路。 “我不会让你追上她们的。” 萧喜人紧闭着眼，七窍已经有五窍在流着血，可此时脸上却带着几分笑意。 靠！ 陈宵一回头，正准备开喷。 却只见一团黑气缓缓从萧喜人的身后浮现。 一身着纯黑战术服的柳，从黑气中现身。 “啊——！” 只听萧喜人一声惨叫，她的双臂便无力地垂下，显然是被卸掉了关节。 哗啦啦啦，无数纸页朝着柳射去。 柳一脚踹在她的膝盖处，逼迫她跪下，而后一手猛地抓住她的头发，一手拿短匕抵住她的喉咙。 在她的面前，使徒级女神信徒的身体强度，其实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锋利的短刃轻松划破了萧喜人洁白的脖颈，鲜血顺着刃身淌下。 在死亡所带来的恐惧面前，萧喜人终究不敢再有所反抗，漫天纸页飘落在地。 柳的动作极快，快到陈宵根本看不清她是怎么做到的，萧喜人就已经被人控制住了。 柳只是淡淡看向陈宵，问了一句： “要杀吗？” 第138章 杀了她？ 陈宵急忙制止柳的下一步动作。 他感觉自己要是不阻止的话，柳下一秒就能把萧喜人斩首于此。 “我不是很早就给你发消息了吗，你怎么来得这么慢？” 见到柳的到来，陈宵终于松了一口气，来到昏迷的方澄身旁一屁股坐下。 还好，方澄只是力量使用过度，有些力竭，并没有受到什么伤。 柳沉默片刻，而后缓缓道： “我不认路，找人打听位置花了不少时间。” “你不会看导航吗？” “我看不懂！” “你还挺自豪？” 陈宵忽然感觉心好累。 拜托，你一个专精暗杀的刺客，怎么他妈的就能是个路痴呢？ 你能干得了暗杀的活吗？ 本来还想让柳去追刚刚逃跑的那些人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感觉会跟哈士奇一样，撒手没。 别到时候追是追上了，结果找不到回来的路那就搞笑了。 相比之下，能够抓到萧喜人，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她才是首领。 就是不知道她跟抓了林湫店长的夜露有什么关系。 至少从战斗风格上看，她们根本没有杀心，哪怕是后半程，也是抱着自毁的倾向在战斗。 “这女人呢？怎么办？” 柳以短匕的刀柄轻轻敲在萧喜人的后脑勺上，她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 “送进野蔷薇踩缝纫机吧。” 这还是陈宵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换成是夜露的人，他刚刚早就让柳一刀杀了。 想想也觉得十分可惜，明明是个千金大小姐，为什么偏偏要对方澄下手？ 【你帮助宗门抓捕……】 这时，系统忽然弹出提示。 不过抓捕二字一出现就又消隐，缓缓变成另外一番话。 【你苦战不退，成功帮助宗门吸纳一位金丹期人才。】 【萧喜人即将成为你的师妹。】 【所有神通绝学的熟练度+70！】 看着脑海中弹出的提示，陈宵愣住了。 这也行？ 原来经验还能这样子肝啊？ 感觉是能够和“斩杀魔道修士”相提并论的提升修为的法子啊！ 这也太爽了吧？ 不过她一个金丹期修士，成了自己一个炼气巅峰的师妹，有点奇怪吧…… 但不管怎样，这一波反馈让陈宵方才心中的阴郁消散了大半。 柳轻车熟路地把萧喜人给捆了起来，扛在了肩上，自顾自转身离开。 “快走吧，下午我还要出任务呢。” “你走反了。” “哦……” 她又掉头回来，跟在了抱着方澄的陈宵身后。 李加佳幽怨的声音响起： “喂，你不管我了吗？” 她知道自己的反水一定让红夜等人气死了，她们逃走之后，难说会不会找机会报复自己的。 没有治安署的庇护，自己很难应对她们…… 她现在可就指望着陈宵了。 陈宵回头，疑惑地看着她： “你愣着干嘛，一起走啊。” “去哪？” “治安署！” “来了！” 陈宵开着车，载着四女赶往治安署。 柳坐在副驾，李加佳在后座，夹在昏迷的二女中间。 李加佳：“……” 为什么是我？后座这样很挤诶…… 算了，这件事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忍了吧。 路上，夹在方向盘上的手机传来了消息。 星瞳的Q版小人从屏幕中跳出： “嗨哟，长官！” “星瞳下士向您问好！” 她竟然操控着陈宵的手机打开了前置摄像头。 “哎呀，长官您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我没事，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报告长官！我已经成功定位到敌方的老巢！”星瞳的Q版头像朝着陈宵敬了个礼，“就在覃河郊外老城区的废弃炼钢厂！” “根据我的观察以及分析，敌人至少在外面布置了五位虔信者以及三十位蒙恩者，嗯，虽然这个战力我一个人就能解决，但数据模型推测其内部存在着高位女神信徒的可能性极大呢。” “所以等长官下令，over！” 星瞳当这个私兵，真是太对了，她实在是太尽责了。 殊不知她这次出来，可是被莉娅千叮万嘱一定要保陈宵平安无事的，不然等她回去之后，怕是要在夜里偷偷被莉娅偷走重要的身体零件然后扔进马桶冲掉。 “林湫在你身边吗？” “在的，长官。” “好……你们在那里等我，我现在去治安署，马上就过来。” 既然已经知道了消息，那就和治安署商量一下，看看他们这边能不能匀一点战斗力出来，如果能让柳跟着自己一起去自然是最好的。 手机黑了屏，柳看向陈宵，沉默片刻后小声问道： “你要去夜露的根据地？你身上的伤，没事吗？” “我说有事的话，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不行，治安署早上就说覃河城东出现了一个高阶使徒让我去处理……不过我会尽快朝你这边赶来的。” 陈宵：“……” 嗯，那大概率是没希望了。 就连星瞳都要定位那么久才找到那废弃的炼钢厂，你个路痴能找到回治安署的路就不错了！ 就在这时，陈宵后颈处的炽日印微微发烫。 有一道得意的心声，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总算是处理掉这个烦人的家伙了，反正是失手杀掉的呢，到时候应该不会找我的麻烦吧？” “嘿嘿不管了，去找我的贱仆玩去。” “贱仆想来是遇上了点麻烦，现在肯定在心里想着我赶紧出现呢，就像上次一样。” 陈宵：“……” 看来林曦这家伙还是欠调教啊，一点身为奴隶的自觉都没有！ 不过她既然过来了，那应该就不用担心此行了。 陈宵载着四人抵达了治安署，他带着方澄去找金卉，而李加佳则被留下做笔录，将萧喜人的罪行列给治安署。 老同学进野蔷薇这件事是板上钉钉跑不掉了，至于后续对另外那些人的抓捕再议。 李加佳本来还以为自己也会受到处罚的，没想到并没有，不知是不是看在了陈宵和方澄的面子上，她反倒是成了后续行动的顾问。 她有些悔不当初，早知道当时就不答应萧喜人了，抱官方的大腿才是真正的正确答案啊！ 金卉将方澄送到了旁边的医院休养，自己则回来和陈宵商讨进攻夜露据点一事。 兹事体大，可不能由着陈宵一人胡来。 “你稍等，我去请教领导。”金卉给陈宵倒了一杯茶后，去联系治安署的高层了。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金卉才回到陈宵这边。 “怎么样？”陈宵问道。 “领导同意了本次行动，但需要治安署这边做为指挥。”金卉凝重道，“当然，按照那位星瞳小姐的分析，我们会派出一位使徒级的战力充当本次行动的总指挥官，和你们一起行动，可以吗？” 陈宵皱了皱眉： “你的意思是，我和我的人，都需要听别人的指挥行动？” 金卉脸色有些尴尬： “领导的意思是这样。” 她也知道治安署有些过分了，消息都是人家自己找的，结果一下来就要指挥人家…… 身居高位久了的人就是这样的，她也没办法。 金卉看了看四周，确保自己接下来的话没什么人听见，凑到陈宵耳边小说道： “不过……” “你们可都是野蔷薇的力量，本质上根本不属于治安署管辖！” 第139章 空降领导 但至少治安署派来的这位使徒，还是有战斗力的，不至于什么都不会干。 倒是金卉的做法让陈宵感觉十分诧异，作为治安署的人，她竟然偷偷让自己对他们的人阳奉阴违？ 金卉尴尬一笑： “没办法，我们也得灵活变通嘛。” 她也对陈宵说了，这些领导指派来的女神信徒，性格大多都不太好。 就是不知道来的会是哪位。 对此陈宵倒是不介意，在野蔷薇里他见过性格古怪的多了去了，只要这人届时不会干扰己方的行动就好。 “稍等，那位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等了约莫二十分钟，一位身着灰色大衣，身形健硕的男子出现在治安署。 他的胡子没有修剪，戴着一顶赌徒帽，在看到治安署中贴着的禁止吸烟标签后愣了片刻，而后用两根手指将叼着的烟屁股掐灭。 他走进陈宵和金卉所在的屋子，金卉面露惊讶之色，没想到治安署派出的竟然是这位？ “上面跟我说，要展开对夜露根据地的奇袭活动，是这里没错吧？” 他的嗓音低沉浑厚，却并没有陈宵事先料想的那样瞧不起人，反而隐隐给人一种糜颓之感，是因为他不修边幅的缘故吗？ 男子注意到了陈宵，也有些惊讶： “一位男性女神信徒吗？真少见啊……” 正因为自己也是男的，所以知道陈宵的存在有多么稀有。 他对陈宵伸出宽大粗糙的手掌，指节因为长期抽烟而显得有些发黄。 “你就是陈宵吧？” “特行官王肃，使徒，能力是能够在一定范围内控制金属。” 陈宵握上对方的那只大手。 “你好你好。” 感觉自己有些误解治安署了啊，没想到这位的能力竟然是能够控制金属，这能力在炼钢厂这地方岂不是如鱼得水？ 而且性格也并没有很难相处，是自己运气比较好吗？ 特行官的话，他应该是和林曦一样的存在，也不知道两人认不认识。 “事不宜迟，那我们尽快赶过去吧。”王肃提议。 陈宵点了点头，掏出了车钥匙。 这次车上只剩下他和王肃，坐在车上的王肃食指微动，有些想抽烟，可想到陈宵这是豪车后又忍住了。 注意到这一点的陈宵打开天窗： “没事，王叔，想抽就抽。” “多谢。”王肃也不客气，从大衣的兜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软壳烟，倒出一支折过的香烟，点燃，深吸了一口。 他的脸上露出几分惬意之色。 “抱歉，我就好这一口，不点几根心难静下来。” 叫你不练静神咒。 这位大叔看着就很有心事的样子，不过陈宵并没有打算询问。 自己身上都一堆麻烦事呢，哪有心思关心人家。 不过，随着烟雾的吞吐，大叔身上那种糜颓的气质也渐渐消散，看得出来他已经进入工作状态了。 车子很快就一路来到了甜品店，星瞳和林湫已经在这里等候。 “嗨哟，长官！”星瞳板着一张十分严肃的脸，“星瞳下士已经切换为战斗模式！” 那只义眼这次变成了真正的火控雷达。 “陈宵，你……” 林湫的精神有些不振，显然昨夜应该是没睡。 现在看到陈宵满身伤痕，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没事，帮我准备一些吃的就好……嗯，店长做的那些就行。” 正准备亲自烤些新鲜的面包给陈宵的林湫动作一滞，果然自己烤的还是没有店长的好吃吗？ “别多想，我用来补充体力的。” “哦……” 林湫应下，把店里剩下的那些面包简单热了一下，又整了杯柠檬水给他。 早上一战陈宵的气力灵力消耗都很大，也没时间慢慢恢复，只能靠残留着一丝女神力量的这些面包了。 王肃摘下了自己的赌徒帽，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他的头发有些杂乱，不过他丝毫没有在意。 “这就是我们这次所有的人手了吗？” 他能够感知到，那个机械女孩体内蕴含着不亚于自己的力量，显然也是一位使徒，而另一个女孩体内的力量十分微弱。 至于陈宵，他看不透。 在他眼中，陈宵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但他这身伤势，再加上这位使徒级的机械少女都喊他长官，就证明他必然不可能是凡人。 “怎么，你是觉得我们的战力不够吗？” 星瞳对于王肃很不感冒，尤其对方似乎还在嫌己方人手太少。 这可是触碰到了星瞳的雷点，作为机械改造人，除了强大的运算能力之外，她拥有远超普通使徒的火力输出。 闻言，王肃倒是摇了摇头，声音也变得有些强硬起来： “并不是，如果我们的行动是潜入的话，人手反而是越少越好。” “不过，既然治安署让我来指挥本次行动，那么希望你们能够听从我的命令。” 星瞳眨了眨眼，看向陈宵。 见陈宵并没有出言反对的意思，她也就没再说话。 却是在通过连接陈宵的手机，不停地给陈宵发着消息： “长官！” “我不要听他的，我要听你的命令！” “我们是假装听他的对吧？” 同样作为使徒，而且和王肃也没有上下级关系的星瞳，自然不愿意被他指挥。 陈宵也知道她的心思，便敲字回答： “先听他的，若有突发情况，以我的命令为第一优先级。” “明白，长官！” 并带上一个星瞳敬礼的Q版可爱表情。 己方两个B级的使徒，外加一个即将赶到的林曦，陈宵不相信打不下来夜露的一个据点。 王肃在覃河当特行官也有不少年头了，虽然不像林曦那样有着显赫的战绩，但在覃河治安署中也算十分出名的一位。 林曦更多服务于联邦治安署，两人的差别就相当于一个是国际刑警，一个则是片儿警。 他的职业素养自然是比较高的，很快就根据两人的能力，给两人安排了战术位置。 至于林湫，他和陈宵一致拒绝她参与行动。 “星瞳小姐拥有强大的计算能力，且具备远程狙击能力与即时通讯能力，所以最好是能够占据视野开阔的高处进行掩护，并为我们提供信息支持，优先清除我们路上的高威胁目标。” “陈宵兄弟既然有着不俗的身法，那更适合狭窄区域的潜入活动，充当先锋突破手。” “我的能力大家都已经知晓，大家尽量在有金属的地方活动，以便我随时进行控扬与支援。” 第140章 出击 不过他还是提醒道： “王叔，根据星瞳的数据模型推算，他们的据点大概率在地下深处，狙击手恐怕发挥不出什么作用。” “这样吗？”王肃想了想，答：“那我们就尽快清理掉外围区域，而后在内部汇合……另外，若是真在地下，反而利好我的发挥。” “事不宜迟，大家行动起来吧。” …… …… “话说陈宵兄弟，你没有别的车了吗？” “没有了。” 三人围在车子旁，陷入了沉默。 “……” 该死的有钱人。 王肃扶额，早知道就自己开车过来了。 想要靠近敌方据点肯定不可能开着陈宵这辆豪车去啊，那也太招摇了。 “那让我来改造一下吧。” 王肃双手按在车门上，一股女神之力自他身上缓缓涌现。 他的手掌竟然在此刻变成了银白色的液态金属，而他所触碰的地方，车门也变得似果冻一样柔软。 唰！ 只见一阵液态金属的浪潮以王肃的手掌为中心，迅速沿着光滑的车门表面蔓延开来，如同银色的水银在流动。 原本酒红色的豪车车身，如同被人用蘸满银漆的笔刷迅速覆盖！ 那金属并非简单地覆盖，而是在王肃精准的控制下被重新塑造，流动的液态金属在覆盖车身的同时，发生着剧烈的物理变化。 王肃的金属之力并非无中生有，而是汲取了周围环境中零散的金属元素，废弃的螺丝、路边的护栏碎片，甚至空气中的微量金属尘，都在其手中汇聚并融合。 原本流线型的车身在视觉上变得厚重了几分，线条也陡然变得粗犷硬朗。 原先价值不菲、象征着财富与地位的顶级豪车摇身一变，变成了线条硬朗，充满着工业粗犷感的越野卡车——至少外表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用来应对据点外的侦察兵是足够了。 “切。” 在一旁全程围观了王肃能力的星瞳露出了有些不屑的神色，她那只红色的义眼飞快地转动着，显然正在进行高速扫描和分析。 “这样子的程度我也可以。”她小声对陈宵说道。 作为机械系能力的女神信徒，星瞳自然也能够做到王肃现在所做的事，只不过她的力量更偏向于操控精密的仪器。 虽然只要是金属，就都能被王肃操控，但他也没办法将一些铁块硬生生造出一辆车子来，但星瞳可以。 两人的力量有所重合，却各有优势。 不过星瞳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很方便，在废弃炼钢厂也一定能发挥出极大的作用。 林湫端着一杯水从店里出来，正巧看到这一幕的结尾，大惊。 陈宵那辆亮瞎眼的车呢？怎么一眨眼变成这破卡车样了？ 王肃深吸了一口夹在指间的烟，缓缓吐出烟雾，原本略显糜颓的神色在专注施展能力后似乎消退了不少，眼神也变得锐利了几分。 他走到车前，粗糙的大手拍了拍改装后粗糙冷硬的车门板，发出沉闷的“哐哐”声。 “好了，现在这家伙，估计没人会多看一眼了。”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浑厚，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完成工作的轻松感。 “那个……”陈宵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跟王肃说实话。 “其实这辆车不是我的。” 王肃一愣：“什么？” 陈宵摊了摊手： “王叔，这辆车不是我的，是我找人借的，现在弄成这样可能要赔。” 王肃身子一颤，指尖的烟头都掉在了地上，他擦了擦额角的虚汗。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 “放心，等这件事后我把它变回原样。” 有些忘记自己刚刚是怎么操作的了……要是变不回，只能选择给上司打报告了…… “先上车吧。” 星瞳自告奋勇： “我来开车吧，我认识路。” 说罢，也没管陈宵和王肃有没有同意，径直钻进了驾驶室。 好在王肃只是改了一下外观，车内的设备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陈宵坐在了副驾，王肃便坐到了后座去，进到车里后，他吸了吸鼻子。 车里好多股女人的香水味……确认了，陈宵并没有骗自己，这车应该真的不是他的。 看他老实的样子应该也不是那种开着跑车泡妞的人。 陈宵后颈处的炽日印微微发烫，一股精神波动传来。 【你正在连接炽日印……】 【你与宗门执法长老林曦建立了精神联系。】 “贱……啊不，主人。” “我已经到老城区炼钢厂附近了，在等主人过来。” 林曦到了！ 那这次行动应该是稳了。 “你在那里等我吧，在敌方主力大将没出现前，你不要出手。” “主人，为什么不让我进去直接把他们都杀了？” “他们手里有二十多个人质！都是野蔷薇的前囚犯，这次行动也是你姐姐的意思。”陈宵警告道，“当然，如果你有自信在他们撕票前把他们都杀了，那再好不过。” 闻言，林曦那边传来一阵有些心虚的精神波动。 凭借超绝的实力，她或许确实能够做到全歼敌人，可一旦有一个前囚犯因为自己而被那群家伙撕票，那林寒霜一定也会撕了自己的！ “我明白了主人，我还是等你过来吧。” “记住，我不叫你出手之前你千万别出手。” 林曦是一柄双刃剑，绝对的实力所带来的除了绝对的压制之外，还有绝对的绝望。 而陈宵可不能让这份绝望落在夜露的人身上，人被逼疯了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他需要的就是要示敌以弱，让对方以为自己这边好欺负，这样才能够把人救下。 自己这边的纸面实力，就很符合这个要求。 陈宵正准备关闭和林曦的精神连接，却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推背感。 “！” 他转头一看，车子的仪表盘都已经跑到两百多了，旁边一台好似前世川崎的机车被狠狠超过。 对方面色惊恐至极，不明白为何一辆卡车能有这么强劲的引擎。 而星瞳正满脸兴奋地握着方向盘。 “这比赛车游戏真实刺激多了！猫娘养的，开个破摩托还敢跟我竞速？” “我草！” 陈宵大惊失色，身后的王肃则是满脸凝重，双手都已经变成了闪着金属光泽的银白色。 “星瞳，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没有驾照？” “报告长官，我只玩过赛车游戏，而且人家还没到能考驾照的年龄啦。” 第141章 有透怎么玩？ “不行，长官，车门已经焊死了。”星瞳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赛车技术当中。 该说不说还得是老一辈啊，车子都这样了，王叔愣是一声没吭。 等陈宵转头过去时才发现，王肃居然不知何时把自己变成了一滩金属，牢牢的贴在了车子的天窗上。 尼玛，还能这样？ 星瞳的飙车速度，远比方澄和阿莱尔更加疯狂。 但同样也有一个好处，至少三人很快就抵达了覃河的老城区。 “嗨呀，真是一扬酣畅淋漓的竞速啊。” 将车子开进一个拐角，星瞳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露出一副“真是辛苦我了”的表情。 “长官，你怎么了？” “我想吐……” 本来也不会想吐，奈何上车前刚风卷残云暴风吸入了一波小蛋糕，胃里本来就满满胀胀的。 化为一滩金属的王肃从车门的夹缝中流出，银光一闪又恢复成了人形。 他戴上自己的赌徒帽，从大衣的兜里摸出一包烟。 看似风平浪静，那手却是颤的半天打不着火。 “主人，我感觉到了，你离我很近哦~” “其实我随时可以到主人的身边。” 陈宵摸了摸后颈那滚烫的炽日印，好似能够听见林曦在自己耳边说话。 “不行，你可是我的秘密武器。” “好，都听主人的~” 同在老城区某处的林曦，轻咬着自己的手指，自言自语道。 “秘密武器吗？” …… “这是我连接卫星扫描到的全息投影。” 星瞳将自己制作的两个终端，交到陈宵和王肃手中，终端上显示着炼钢厂的全息模型。 “红点标注的位置，即是当前在炼钢厂周围警戒的敌人，当然现在的位置会有一定延迟，不过等我到了地方之后，就能实时更新了。” “蓝点标注的，是我们己方的位置。” 在一整个3D的全息模型中，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彼此的空间关系。 星瞳的操作让王肃双眸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 “你这种能力，不来当特行官可惜了。” 星瞳没理会他，要知道自己可是囚犯，哪有让囚犯当特行官的道理。 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尖，从中拉出两根能够加强信号接收的天线，看起来竟然别有一种萌感。 陈宵正欣赏着，便惊悚地见到星瞳一把按住自己的肩膀，随即利落地拧转右肩接口，“咔”一声卸下了自己的机械臂。 金属构件在手中如同活物般高速蠕动、重组，伴随着细微而精准的“咔嗒”咬合声。 转瞬间，那条灵活的手臂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流淌着幽蓝微光、炮管深邃幽黑的超大口径狙击枪。 枪身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枪体瞬间完成自检，嗡鸣着进入待发状态。 “长官，我就不跟你们一起行动了，我会自己找位置靠近。” 轰隆，天空不知何时布满了乌云，有细小的水珠落下，溅在星瞳的体表，让枪管散发出的幽蓝微光变得越发氤氲。 “下雨了。” “保持联络，长官。” 星瞳伸出双指，在眉前给陈宵比了一个手势，而后便抱着自己右臂所化的狙击枪跃上老城区低矮的楼房，消失在雨幕中。 “我们也走吧。” 陈宵和王肃也奔向雨中。 有雨幕的遮挡，两人的身形自然也就越发隐蔽，如果对方没有感知类型的女神信徒，很难发现两人正在偷偷靠近。 但同样的，陈宵和王肃的视野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好在有星瞳提供的实时全景模型。 两人很快就接近了炼钢厂周围。 该说不说还是这些反派会找据点呢，这座炼钢厂非常大，废弃的巨大冶炼设备横亘在两人面前，道路错综复杂，宛若一座大型迷宫。 陈宵动用雷光遁，身化一道细微的雷霆，在无数金铁巨物中间来回穿行。 数百米外的某处高坡上，星瞳趴在地上，手中狙击枪的瞄准镜始终在盯着陈宵。 “长官，你的右前方有一个看守，需要我击毙他吗？” “不用。” 陈宵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刷经验的机会。 “好的长官，目标的位置已经实时更新在长官的终端上。” “真棒！” 陈宵急停，拐角向着侧边的横梯冲去。 正好迎面撞上了正在巡逻的夜露看守，陈宵丝毫没有减速的打算，伸出手臂一把就将擒住了对方的喉咙。 “你……”他瞪大了眼睛，对陈宵的出现感到十分惊讶。 你特么是怎么看到我的？ 666，有透怎么玩？ “嘘。”陈宵示意他噤声。 可巨大的动能带着看守的身体重重撞在后方的巨大金属罐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好在这个时候一道闪电落下，雷声恰好将其掩盖。 “我现在可是在偷偷潜入呢，可不能让你们通风报信。” 他咧开嘴角，露出两排白牙。 明明笑的那叫一个开朗，可落在看守的眼里却像是见了鬼一样。 但他并没有注意到，陈宵的眼神，在接触到自己的瞬间，发生了某些古怪的变化。 他正欲求饶，却已经为时已晚。 一记雷火劫心印直接从陈宵的掌心爆发，看守的喉咙被恐怖的雷火力量炸穿。 对方的鲜血喷溅在陈宵的身上，可他毫不在意，只是仰着头让雨水将其冲刷而下。 不知何时，他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脊背发寒的森冷杀气。 【恭喜宿主成功斩杀一名炼气期魔道修士】 【所有神通绝学的熟练度+5】 感受到自己的神通在精进，陈宵的脸上才终于重新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耳边传来星瞳略带担忧的声音： “长官……你的生命体征有些奇怪，肾上腺素的分泌量明显偏高，你没事吧长官？” 陈宵的声音冷冽了许多。 “我没事。” “星瞳，把下一个敌人的位置告诉我。” “好的……” 星瞳作为一个科技侧的能力者，是不相信直觉这种东西的，她更喜欢用精密的数据与模型来解释周围发生的一切。 可刚刚在听见陈宵那冷淡的声音之后，她的心底却生起一股不太妙的预感。 “星瞳，我说，让你把下一个敌人的位置告诉我。” “好的长官……在你的右手边大约七十米处，脚手架的上方，有一个敌方目标。” 星瞳举着狙击枪，全程观看了陈宵是如何在半分钟中出现在对方的面前，而后以一种十分残暴的方式将他杀掉的。 她怎么都感觉不对劲，于是便再次打开自己对长官侦测的体征数据。 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不只是肾上腺素，长官的全身细胞都在以一种常人绝对无法做到的程度全功率运转！ 换句话说，他现在就是一个不知疲惫不知恐惧的人形兵器！ 第142章 人形兵器 拜托，咱们的目标是潜入好吗？ 你怎么就在开无双了？ 好吧，把外面这群喽啰都清理完，也算变相达成了目的。 至于对陈宵杀人的行径，他没有任何想法，那些人落到自己手里也是一个死，死在谁手里都一样。 反正上头交代过了，依照这些叫做夜露的组织成员最近引发的动乱，可以当扬击杀。 “陈宵兄弟，稍微收敛一点吧，我马上就能同化炼钢厂的外围了，届时整个厂区都由我控……” 王肃试图通过终端联系陈宵，让他不要那么鲁莽。 可陈宵完全没有听令的打算，更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别来打扰我！” 王肃皱了皱眉：“……” “星瞳姑娘。” “我在。” “麻烦你也帮忙清理一下外围的看守吧，我们争取尽快进到内部去。” “好。” 星瞳的瞄准镜终于不再跟着陈宵走，而是对准了其他看守的脑袋。 而后，扣下扳机。 嘭！ 一道十分细微的闷响从枪管中传出，她的枪，用的可不是传统的动能子弹，而是以女神之力制成的特殊电磁脉冲弹。 声音本就极轻，再被大雨和雷声一遮掩，便彻底悄无声息。 中弹的看守只能看见一道微弱的蓝光一闪而过，而后一股恐怖的女神之力便冲进了自己的大脑之中，轰然炸裂开来。 在两个收割机的连续单杀之下，外围的几十个看守很快就少了一半。 王肃的同化也已经完成，看相比于外围的炼钢设备，内部那些错综复杂的管道才是真正的挑战。 他的额头已经冒出虚汗。 “动作再快点！他们要回过劲来了！” 陈宵不言，身形如鬼魅，在无数钢罐之间来回穿梭。 唯有当他的雷火劫心印洞穿了对方的身体时，脸上才会浮现出一丝笑容。 他很确定，这帮人就是之前那个魔焰男的同伙！ 他们身上散发着一种无比熟悉的气息，实在让自己有些欲罢不能！ “还不够……还不够！” 轰隆一道闪电落下，陈宵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 此时，在炼钢厂地下的特殊建筑中。 张金霞正被人捆了手脚，绑死在一座牢笼中。 一个身穿白大褂，手里拿着十几支针筒的眼镜男，就站在她的身侧，以一种十分不满的神色望着虚弱的她。 “真奇怪，明明对其他人都有效，偏偏对你无效？” 张金霞抬眸望了他一眼，却是已经没有力气再对他进行辱骂。 周围的一整排，都是跟自己一样，被他们逼迫或者强行绑架来的前囚犯们。 大家好不容易接受了野蔷薇的矫正，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现在却彻底功亏一篑。 不知道这个眼镜男是怎么做到的，他先前所释放的毒气，吸入之后便会产生与黑石冥想室截然相反的幻觉。 幻境之中，每一位前囚犯都成了随心所欲的全能之神。 她们所拥有的能力，为她们带来了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让她们获得了至高的权力与地位。 哪怕她们之中有不少人心里明明知道只是一个幻境，但依旧不愿放过这种彻底解放欲望的机会。 就好像已经吃素好多年的素食主义者再次吃到了肉一般，在没吃进嘴里前，大家并不觉得自己以前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可真当肉进了肚，就又会质问自己以前过的是什么该死的苦日子。 她们，很快就沉沦了。 信仰值迅速上升，女神再度为这些人降下了力量。 哪怕以张金霞对毒素的抵抗力，也差点栽在了那幻觉中。 “何必苦苦支撑呢，直面自己的本心和欲望不好吗？” 眼镜男根本无法理解张金霞的思维，他指着四周那些沉浸在幻境中爽上天的前囚犯们，对张金霞问道： “你看看她们！重新拥抱力量的她们有多开心？” 眼镜男推了推镜框，毒雾在他身后凝聚成漩涡状。 他踱步到张金霞的铁笼前，声音带着蛊惑的磁性： “听傻大个说，你在覃河开了一家甜品店，他还见过你的店员呢。你瞧，没有力量，你什么都护不住。” 空气中不再弥漫着毒雾，反而是传来熟悉的蛋糕香气。 张金霞背靠冰冷的金属栏杆剧烈喘息，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用痛感对抗幻觉中翻涌的黏腻甜香。 仅剩的女神力量发动，她清晰地尝到了那甜味背后裹挟着的令人作呕的腐败味道。 好似尸体一样的臭味！ 张金霞腹部一阵翻涌，差点吐了出来。 “真顽固啊，还不懂吗？” “只有拥抱力量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毒雾浓度猛然加剧，笼中其他囚犯的呻吟逐渐染上狂热的呓语。 张金霞的意识被撕裂般剧痛，却硬生生咽下喉头的血气，她强撑着精神，对眼镜男骂道： “蠢货，被女神之力裹挟着的欲望机器也配谈自由？” “自由并不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这是林寒霜典狱长教给大家的，也是野蔷薇的核心理念，帮助不愿成为女神意志容器的她们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她的态度，自然惹恼了眼镜男。 他的镜片泛着森冷的光芒。 “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你如此痴迷不悟，那就别怪我手段粗暴了！” 眼镜男从自己的兜里，取出一个铁盒。 他将铁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支玻璃管，管中盛有一种墨绿色的液体。 张金霞瞪大了眼睛。 又来了！ 刚刚那股恶心至极的尸臭味！ 眼镜男取了一支空的针筒，将玻璃管内的液体尽数抽出。 而后缓缓朝着张金霞走去，针尖闪烁幽冷的寒光。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过弱小。” 第143章 开无双也是潜入 “可既然恩赐之雾对你效果不大，也就只能让你试试这个了。” “之前对普通人用的时候，可没一个能够抗住，不知道作为女神信徒的你又能坚持多久呢？” 眼镜男拿着针筒缓缓朝着张金霞靠近。 “管那臭不可闻的东西叫做恩赐之雾吗？我看你们真是疯了……”张金霞啐了一口，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但并不妨碍她对眼镜男进行语言攻击。 果然，只要涉及对女神亵渎，就会像触碰到他的逆鳞一样，让他彻底炸毛。 眼镜男一把抓住张金霞的头发，凶恶地低声咆哮： “你这个对伟力没有半分敬畏之心的家伙！竟敢称那位的恩赐为臭物！” “我……” 这时，忽然天花板上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 眼镜男瞬间警觉起来。 “怎么回事？” 他看向一旁的女助理。 女助理小声说道： “外面正在下暴雨，应该是雷声。” “去，你叫上傻大个，一起上去看看。” “是。” 女助理快步离开，眼镜男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张金霞身上。 “好了，现在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够打扰你我了。” …… 此时，炼钢厂外的看守已经被三人全部解决。 其中陈宵杀的最多，剩下的则被星瞳和王肃对半分。 “外围的敌人已经尽数歼灭。” 王肃瞥了一眼状态有些古怪的陈宵，对星瞳说道： “那你也过来吧，这里的金属已经彻底被我同化，我随时可以改变这里的地形，但为了隐蔽起见，在对方发现我们之前我会尽量不使用能力。” “好，我马上过来……” 星瞳从远处的高坡上起身，将手中的狙击枪变回手臂，而后趁着这个时间，给方澄打去了一个电话。 她还不知道方澄早上因为使用力量过度而陷入昏迷，至今未醒。 没人接听。 没办法，她只能打给林湫。 “星瞳？” “林湫！你现在赶去治安署找方澄医生。” “诶？发生什么了吗？” 林湫一下子紧张起来，她一直担忧着这边的战况，可不希望听到什么坏消息。 “没什么，进展良好，你见到方澄医生记得让她看一眼手机。” “噢噢！” 林湫应下，虽然不明白星瞳为何要让自己去找方澄医生，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这么做了。 关闭通讯后，星瞳稍稍松了口气。 长官的状态怎么看都不太正常，她刚刚录了一小段视频发给了方澄，方医生一直和长官一起行动，必然有着解决办法。 陈宵此时浑身湿透，雨水和血水顺着他的手臂淌下，整个人看起来宛若一尊杀神。 好在勉强还能保持一定的理智，至少对星瞳和王肃的话还有所回应。 王肃先前还以为星瞳会更难指挥一些，结果现在恰恰相反，反倒是陈宵这个看起来最正常的家伙此时最难以控制。 陈宵此时正沉浸在刷经验的快感中，外围的这些蒙恩者看守在他手上几乎都是瞬杀，连动用能力的机会都没有，再多来个几十个，他就能把九霄玄雷诀的熟练度给刷满，开启筑基期试炼了。 “快……告诉我敌人的位置！”他以仅剩不多的理智，对星瞳下令道。 星瞳犹豫了片刻，小声答： “长官稍等，我正在配合王叔构建内部的全息模型。” 她的超强计算能力正好可以搭配王肃控制金属的力量快速把内部的管道结构摸清。 但这同样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而陈宵显然已经等不下去了。 “我……自己找！” 他手掌按在脚下的管道上，猛地爆发出强大的雷火之力。 轰！ 一阵火光爆射，管道被陈宵生生轰出一个大洞。 他二话不说就跳了进去，身形化为一道闪电消失在两人眼前。 星瞳大惊，跟着就跳了进去： “长官！” 仅王肃一人还留在上面，此时这位老特行官神色难看，一时间不知自己是该追上去，还是按照原计划继续同化内部的金属。 “计划……还计划个屁！” “这两个不要命的疯子！” 明明是来潜入的，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他一咬牙，也跟着跳了进去，并控制管道将刚刚的缺口合上。 管道内部的结构远比外面更为复杂，这里可是夜露十分重要的据点之一，因此安排的人手也极多，实力比起外围的那些显然也更强了一些。 陈宵的速度很快，如果纯靠双腿不靠其他力量的话星瞳甚至有点追不上。 长官的状态十分不对劲，而且明显有着加重的趋势，她不能让长官脱离自己的视线。 “王叔，请你帮我们！”星瞳通过终端给王肃传讯。 “靠，知道了！你们放心去！我随时为你们提供战斗条件！”王肃也索性豁了出去，“既然潜不进去，杀光了也一样！” 他猛地停下脚步，将双手按在脚下的金属管道上。 嗡嗡！ 厚重的金属竟然开始像果冻一样摇晃起伏，而后化为一阵金属浪涛，连带着周围的管道一同扭曲变形。 管道内的结构在这一刻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原先能够走通的道路瞬间就变成了死路，而本来需要走极远的弯路才能抵达的地方，此时却畅通无阻！ 他虽然尽量保证不发出声音，但如此大规模的变化，必然会引起内部看守们的察觉。 但想要通风报信？ 物理层面是不可能的，所有路他都会直接堵死。 至于通讯？巧了，正好是星瞳的专业点。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夜露的成员见到陈宵，神色短暂一惊。 正准备发动自己的能力时，便只见一道电弧直接撞进自己的怀里。 肋骨断裂的疼痛还没真实感受到，一只有力的手掌已经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轰！ 【恭喜宿主成功斩杀一名炼气期魔道修士】 【所有神通绝学的熟练度+5】 巨大的爆炸声，直接惊动了周围的数个看守。 “有人入侵！” “快，弄死他们！” “去通知白亮医生！” 有六七个看守齐齐出动，朝着陈宵这边赶来。 正跑着忽然两侧的金属管道一阵波动，而后一面极薄的金属从一侧生出，以极快的速度猛地扎进了对面的管道壁。 一个倒霉蛋硬生生被切成了两半。 陈宵面前的敌人，就只剩下了三位。 “放手去做吧！我会一次让你们遭遇至多三个敌人！” 王肃正在根据星瞳的全息模型，不断地规划着陈宵前进的路径，而陈宵也像一台收割机似的，见面就是不遗余力地将对方秒杀。 一向性子稳重的王肃，已经很久没有打过如此快节奏的仗了，让他这身中年血都热了起来。 星瞳一直跟在陈宵身后，不断地完善全息模型，同时强行截断周围的所有电磁信号。 果然有不少人已经在朝着某个终端发送讯息！ “在地下！”陈宵望着自己的下方。 星瞳一愣，她也才刚根据信号传递的方向，确认接收信号的终端是在地下，长官又是如何知道的？ 却只见陈宵脸上缓缓露出发现至宝似的惊喜狂笑。 “我感觉到了……就在地下！” 第144章 死亡回忆 不知为何，这股气息让陈宵感到非常熟悉。 就好像在过去的某个时间，自己曾与其近距离接触过，但绝不是在和魔焰男交手的那一次。 越靠近地下，这股气息便越浓烈。 而这也导致陈宵的理智越发丧失。 他猛地捂住脑袋。 咔嚓……好似某部影片中插入了其他电影的情节，此时陈宵的眼前出现了幻觉…… 这一次，不再是那个下着暴雨的小巷。 而是换了一个扬景。 “这里……是覃河六中！” 陈宵再度进入一段并不存在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并以第一人称演绎着。 身前，一个穿着六中校服的短发女生，正扭捏地站在自己面前。 女生谈不上有多漂亮，但很可爱。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信封，信封上涂满了她手绘的粉色爱心。 “陈宵同学……请你，放学后来天台一趟。” “我有话想跟你说！” 她壮着胆子将信封塞进陈宵手里，便害羞地跑开了，陈宵一直怀着期待又不安的心情，等到了放学，一步一步走向了天台。 吱呀，他打开天台的门，走了出去。 根本没见到什么短发女生，只有一个自己已经忘却了名字，在班里毫无存在感的阴角男生，正低沉着脑袋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的手里，捏着一把染血的美工刀。 嗡嗡嗡…… 剧烈的耳鸣声传来，陈宵痛苦地捂住耳朵，他看见对方的男生肩膀一耸一耸，好似在奋力地对自己说些什么，可自己根本什么都听不见。 咔哒，咔哒…… 他缓缓将美工刀推出。 唯独这个声音，能够完整地落入陈宵的耳中。 他缓缓迈步，一步，两步，而后越来越快。 他猛地上前，神色狰狞，手中的美工刀朝着自己的脖颈刺来。 陈宵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身子倒地的声音，而后是血液从动脉喷出，身子渐渐变冷…… 意识像坠进深海。 …… “长官！小心！” 星瞳一声大喝，让陈宵的意识猛然从幻境中清醒。 自己的面前，也出现了一柄森冷的刀刃，距离自己的咽喉只差不到十公分。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子不知何时从暗处掠出，以极快的速度拿着一柄柳叶手术刀，朝着陈宵的咽喉割来。 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全身。 刃口已经只差两厘米就能够划破自己的颈部动脉。 “雷光遁！” 电光火石之际，陈宵身化雷霆，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一击。 咣当一声，刀刃的刃口被崩飞，只见一只金属手掌正好挡在了手术刀划过的方向。 “长官，你没事吧？” “刚刚你的样子有些吓人……” 陈宵晃了晃脑袋，因为这次出现的是个女人，他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但满腔的暴戾不减反增。 接二连三的事件，让陈宵十分确认，这夜露，很有可能跟自己那些片段似的记忆有关。 也就是导致自己被关进野蔷薇的那些凶案。 身穿白大褂的女子正是那位叫做白亮的眼镜男的女助理，见一击未能得手，她的脸上露出几分不悦。 没想到这都被对方反应了过来！ “你们……是治安署的人？”她冷声问道。 星瞳不答，只是警惕地望向对方。 义眼正在不停地扫描着对方的体征，各项数据显示，这位至少是使徒级别的战力。 想要向先前那样直接横推必然是不可能的。 “长官，你先去地下吧，我拦住她。” 星瞳挡在了她和陈宵的中间。 这番说法让女助理十分不爽，这小丫头片子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吧？ “没问题？” “当然，请相信星瞳，长官。” “好！” 陈宵没有犹豫，当即朝着另一个方向一路前行。 王肃全程能够听见两人的对话，知晓两人的分工后，便一路给陈宵开路，同时控制金属把星瞳那边的区域包裹起来，以免被其他人干扰。 在王肃的帮助下，陈宵这一路十分顺畅，很快就靠近了先前那个魁梧汉子把店长送进地下的那个管道。 但也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恐怖的震动，而陈宵面前的金属也停止了变化。 终端中，传来王肃的声音： “陈宵兄弟，接下来看你自己的了。” “王叔，放心吧。” 陈宵明白，王肃那边，应该也遇到了敌方的大将。 …… “原来是治安署的老鼠摸进来了。” “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据点的。” “是哪个小娘皮给你们留下了信息？我早说就该把她们都杀掉的……” 魁梧男子叼着烟站在王肃的面前，双手撑着那不断朝里挤压的金属管道。 恐怖的巨力竟然无法撼动他分毫，只有金属在不断地变形扭曲。 王肃看着他，默默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他没有回答魁梧男子的问题，而是吐出一口烟圈，冷冷地看着同样身穿大衣，带着赌徒帽，嘴里叼着烟的对方。 “他妈的，你跟老子撞衫了你知道吗？” “连烟也跟老子抽一样的？” “你这让我很尴尬，我王肃这辈子最讨厌的事，一是跟别人撞衫，二是看到别人跟我抽一样的烟。” 魁梧男子笑了，他将烟头扔在脚下的管道上，用脚踩灭。 “是吗，我倒是最讨厌老鼠。” 他将自己的大衣脱下，露出筋肉虬结的魁梧身躯。 而后从腕间摸出一柄小刀，反手持握。 王肃眯起眼。 刀？ 看来这家伙不仅撞自己的雷区，而且还撞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啊。 …… 轰！轰隆！ 上方巨大的声响不断传来，让眼镜男十分恼怒。 他才将那位的提取物都注射进张金霞的体内，都没办法安心观察她的变化！ 此时张金霞正痛苦地蜷缩在牢笼中，身体好似被撕裂一般。 她的信仰值正在以远超其他前囚犯的速度疯狂飙升。 同时也让她本就不俗的嗅觉越发灵敏。 剧烈的痛苦中，她鼻翼微动。 “有……林湫妹妹的气味。” “是个男人……” “是她找来的帮手吗？” 正如此想着，管道口处便传来了一声响亮的爆炸，电弧与火光，在洞口处疯狂闪烁。 第145章 你是……最完美的实验体！ 眼镜男也被陈宵造成的巨大动静所吸引，朝着那边看去。 四散的烟尘中，电弧闪烁，一个头发尽数竖起，微微佝偻着身子，垂着双臂的身影缓缓走出。 “嗬……” 陈宵吐出一口浊气。 在靠近地下这座广扬时，陈宵就已经能够嗅到和那个魔焰男如出一辙的浓烈气息。 那种让自己血液都发凉的冰冷感，正源源不断地爬上自己的脊背。 上一次和魔焰男的交手，陈宵已经意识到，这是死亡所带来的恐惧。 “恐惧？” “呵呵……” 陈宵那残存不多的理智正在冷笑。 他只知道自己此刻只有满腔的暴戾与杀心！绝对没有半点恐惧！ 【危险！你遇上了一位魔道宗门执事！】 这座地下广扬中，除了许多的医疗设备之外，最显眼的就是那二十多个牢笼，除了张金霞之外，里面的前囚犯们都没有察觉到陈宵的到来。 她们此时正沉浸在女神的伟力当中，状态像极了磕嗨了的瘾君子。 魔道修士……果然该死！ “什么鬼东西？” 眼镜男推了推眼镜，眉头深深皱起。 “傻大个和那个女人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能让人攻进这里！” “老板都是哪找来的一群草包……” 他正在仔细地打量着陈宵，当然，是以解剖学的视角。 “你是治安署的先锋？” “不，你看起来不像先锋，倒像是个迷路的疯子。” 陈宵的脸上浮现出有些癫狂的笑容，视线在在四周扫过一圈后，颤动的眸子瞬间死死盯住了眼镜男。 确认了，那股气息也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雷光遁！ 陈宵身上闪烁着电弧，身形爆射而出，手掌当即就朝着眼镜男的咽喉抓去。 眼镜男顿时向后跳开，躲开陈宵的抓取。 “好快……” “你身上明明没有任何女神的气息，却拥有堪比虔信者的速度！是能够藏匿气息的敏捷类能力？” 正惊叹于陈宵身形矫健时，却见面前那只离自己约莫半米，没有抓住自己咽喉的手掌中心，忽然有电弧和高度压缩的火焰在闪烁。 “！” 轰！ 陈宵一击未成，直接对着面前的空气轰出了一记雷火劫心印。 强大的雷火之力经过压缩后骤然崩发，眼镜男的上半身结结实实地挨了陈宵一炮，脑袋被轰得仰面朝天，精心打理的头发被烧卷，眼镜也碎裂了开来。 他缓缓扭动脖颈，将脑袋回正。 脸上却没有半分愤怒之色，反而以一种很是惊讶的神色望着陈宵。 “这攻击力也堪比虔信者了！” “死！” 陈宵在这种暴戾状态下，战斗本能会自动发挥到极致。 刚刚一击没能得手，便已经知道对方能够跟上自己雷光遁的速度。 于是，他将双掌朝向了身后…… 雷火劫心印！ 雷光遁！ 两种神通同时激发，陈宵的双掌掌心喷射出的雷火之力此刻变成了助推器，带着他的身形猛然朝前冲刺。 有了雷火劫心印的加持，速度比先前更快了三成！ “法天……象地！” 这次陈宵改用了腿法，从侧边朝着眼镜男的脑袋踢去。 他的背后出现一尊三米多高的庄严法相，正好以另一个方向，挥舞巨掌。 “什么！？” 这一次，眼镜男根本没反应过来。 他只来得及在自身周围布下一层墨绿色的毒雾，而后就被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耳垂处，被踢飞的同时，陈宵法相的巨掌已经迅猛拍下。 轰！ 法相直接将眼镜男给拍进了地里，巨大的力量使得整座地下广扬都在不停地颤动。 …… 地下传来的动静，自然也传到了上方的管道中。 眼镜男的女助理脸色一变，一咬牙将柳叶刀扎进了星瞳机械臂的关节处，以解剖人类同样的方式试图切断她的关节。 却只听一阵咔吱作响，星瞳手臂上金属构件不断重组，将柳叶刀死死地咬住。 “我的长官正在办重要的事，可不能让你去干扰他！” 星瞳的胸口大开，变出一口高能能量炮。 “滚开！” 女助理手中柳叶刀随意挥舞了几下，两人所处的管道瞬间四分五裂。 彼此身形都在这一刻失重，向着下方错综复杂的管道上落去。 当当当！能够轻而易举隔开这些厚重金属管道的柳叶刀，落在星瞳的身上却只能听见金铁相交的碰撞声。 火花四溅，女助理显然比星瞳更为急切，下手也越发凶狠起来，但她这样敏捷高攻击低的在身为机械改造人的星瞳面前真的占不到什么优势。 而更擅长远程火力输出的星瞳，在这狭窄复杂的地形一时半会也拿她没办法，两人便僵持住了。 相比之下王肃那边战斗却是粗暴多了，两个男人正在肉搏。 当发现自己的刀竟然直接被对方操控并反伤了自己之后，那个将张金霞带走的魁梧男子便弃了兵刃，选择了动用他的能力。 和王肃十分相似，他的能力是控制岩石。 他在自己的体表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岩石盔甲，整个人的身形都变大了数圈，猛然一拳砸在管道的内壁上，恐怖的力量就能震断周围百米的所有管道，可偏偏就遇上了王肃，这些管道变得跟橡皮筋一样柔软Q弹，将他的力量吸收了大半。 于是他选择对付王肃本人，奈何他会的这一招，王肃也会啊。 最终变成一个石人，一个铁人，在被他们挤得变大了数倍的管道中摔跤肉搏。 …… “长官，那些牢笼设置了高级的防火墙，给我五分钟……不，三分钟！我就能破解它们！” “长官，能听见吗？” 陈宵的终端传来星瞳的声音，可此时的他却根本没有听，只是以发红的双眸盯着被自己砸落在坑中的眼镜男。 不确定他死了没有。 如果说上一个魔焰男会复生，那么他是不是也会？ 反正系统没弹出提示，说明他一定没死，陈宵双掌相抵，身后法相也摆出了同样的姿势，正准备补上一记雷火劫心印。 便听见废墟中传来有些虚弱的声音。 “咳……” “该死的。” “你是什么品种的女神信徒？你根本不是蓝星的生物吧？来蓝星有什么目的？” 烟尘当中，眼镜男浑身是血，他捂着自己断了数根肋骨的胸腔，颤颤巍巍站起。 “为何我的毒雾对你无用？” “别的女神信徒能力都很单一，为何你既有超快的速度，还能有这些千奇百怪的手段？” 若是陈宵的意识还清醒，此时便会吐槽了。 果然，女神信徒之间的战斗和修仙界还是无法相比，正如眼镜男所说，女神信徒们因为力量得自于女神，以至于能力几乎固定。 比如王肃就只能操控金属。 而同级别的金丹期修士，不说法身，法宝，法符，法术样样精通，却也都能使上几招！ “咳咳！” 眼镜男咳出一口鲜血，再次看向陈宵的眼神中却藏着几分热烈。 陈宵所表现出的种种异常，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彻底改变了他对女神信徒的认知。 “你这样的存在，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你才应该是我最完美的实验体！” “如果是你……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承载那位的力量！” 第146章 一起死吧！ 陈宵可不跟他废话，自己一记雷火劫心印轰出的同时，背后的法相同样对准他轰出了一记雷火劫心印。 恐怖的力量瞬间席卷了整个地下广扬，光线不断闪烁，一块块巨石不停从天花板砸落。 但……本该弹出的系统提示，依旧未能出现。 暴走状态下的陈宵，此时都忍不住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刚刚那一击，轰杀一个虔信者绰绰有余！ 此时，正努力抵抗着体内药效发作的张金霞耸了耸鼻子，对着陈宵大喊道： “小心！” 下一秒，在刚刚的烟尘中，冲出一个披头散发，身上只挂了一件破烂布片的干瘦身影。 她的速度比陈宵更快数倍，飞起一脚朝着陈宵的肚子上踹来。 陈宵下意识让法相护住自己，可依旧没能挡下对方的全部力道。 就这样被她一路推着，在身后的墙壁上撞出一个巨坑才堪堪停下。 她的身上满是针线缝合的痕迹，神色比陈宵还要狰狞可怖，双眸只有眼白没有瞳孔，与其说是一个人类，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类人的野兽。 眼镜男这时才虚弱地从废墟中走出，淡淡开口道： “小子，都是因为你，让我不得不释放出这件失败品。” “还好没有把她处理掉，这家伙好歹也有着超越使徒，勉强达到圣徒级的实力呢，只可惜这次用完估计就彻底坏了。” “不过没关系，用完之后我就不要她了，我要把你小子变成下一个她！” 眼镜男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 “这么多年，终于让我找到了，完美的实验体！” “关艾，杀了他。” 听到关艾这两个字眼时，陈宵面前的这头野兽神色微微一滞，而后瞬间迸发出一股恐怖至极的滔天杀意。 她无视了陈宵的护体法相，一手按住陈宵不让他动弹，一手拿自己尖利的指甲不断地朝着陈宵扎来。 每扎一下，法相上便会多出几道裂纹。 陈宵所剩无几的理智告诉自己，仅凭蛮力是无法挣脱开她的。 但没关系，陈宵这次是有备而来。 下意识的，陈宵催动了自己后颈的炽日印，它瞬间变得滚烫，迸发出刺目的光芒。 混乱的脑海中，响起一道甜腻又带有几分埋怨的声音。 “主人……一直都不带人家玩，人家都等了好久了！” 对于林曦传来的意念，陈宵只有一个回答： “杀……” “知道了主人，人家都听你的~” …… 本该是暴雨倾盆的炼钢厂上空，却忽然多出了一道灼热的烈阳。 方圆千米内的雨珠被瞬间蒸干。 “贱仆……不对，主人，人家来了！” 林曦脸上带笑，而后便化为一轮烈日，猛然从空中直直撞入炼钢厂中。 周围无数的管道在此刻竟然开始融化。 刺目的光芒让除了星瞳之外的三人都睁不开眼睛来。 唯有王肃呆愣愣站在原地，同为特行官，他可是听说过这尊杀神的大名的。 联邦十七位一级特行官之一的林曦。 “早说有这样的存在兜底嘛……可担心死我了。” “难怪陈宵这小子这么莽，合着他早就叫林曦大人在外候着了？” “他有多大能耐，竟然能让林曦大人听他的？” 王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想取根烟抽，才发现都已经被刚刚出现的林曦烧没了。 一旁的巨石男还想冲来，王肃却只是摆了摆手对他说道： “歇歇吧，你离死期不远了，省点力气不好吗？” “来根烟呗，兄弟？反正你也是死人一个，我也就不嫌弃你跟我撞烟了。” …… …… 一轮烈阳，在陈宵动用炽日印的十秒内，来到了他的身边。 “对不起主人，人家来晚了。” “事后还请主人责罚。” 这时，关艾的指甲正好将陈宵的法相击碎。 下一秒，指甲便被高温炙烤融化，连带着她那些颜色各异的一块块皮肤也开始冒烟，发出阵阵烧焦的气味。 关艾的脸上没有浮现半分痛苦之色，而是依旧尝试对陈宵发起攻击。 林曦抓住她的手臂，原本云淡风轻的脸色却忽然皱起了眉。 “主人，这是个神堕者……” “要怎么处理？” 她转头看向陈宵，却发现他早就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而是迅速窜了出去跃至眼镜男的面前。 有法相的保护，关艾根本没有对陈宵造成任何有效的伤害。 虽然法相被毁，但陈宵还有拳头！ 他一拳猛地砸在眼镜男的脸上，瞬间有三颗牙从后者的嘴里飞出。 眼镜男被打得倒飞而出。 他终于慌了神，大声喊道： “关艾！关艾！你这个婊子！快杀了他！听到没有！” “我要他的尸体！我要把那位大人的恩赐在他的体内种下！” 眼镜男疯狂的叫喊，关艾不停挣扎，可根本无法挣脱林曦的控制。 “关艾！关艾！你特么聋了吗！” “额额额————！” 关艾发出非人的叫声，她的身躯开始变化，一截又一截粗大的骨头从她的体内刺出，刺穿了她本就干瘦的躯体和那件破烂的布片。 “额额——！” 关艾抬着被烤焦的手掌，对准林曦，掌心猛然射出一道坚硬锐利的骨刺。 可骨刺在靠近林曦周围半米时，便被焚烧成一片黑灰。 但关艾并没放弃，她的体表生成越来越多的骨头，渐渐没了人形。 林曦皱了皱眉，这位几乎就差一脚就能成为圣徒的女神信徒，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陈宵又是一拳重重砸在眼镜男的喉咙处，雷火之力喷发，这一次，终于是停下了他叫喊关艾的声音。 不，不是一拳，而是无数拳。 陈宵在此刻化为了无情的挥拳机器 ，一拳又一拳落在眼镜男的咽喉处。 在眼镜男的那近视的眼中，此时的陈宵低沉着脑袋望着自己，他拳头上沾着的自己的血液，又滴落在自己的脸上，这一刻陈宵宛若一尊杀神。 而陈宵却是以含糊不清的低沉声音问道： “你……身上的……死亡气息……得自哪里？” 眼镜男张了张嘴，可早已无法发声。 可他剧变的脸色却可以说明，他终于感到了恐惧。 并非是对于自己的死亡，而是对于陈宵所说的话！ 他怎么知道的！有关那位大人的事！ 噗嗤…… 眼镜男好似一个臭屁虫，从全身上下所有的孔洞中，都散发出那股墨绿色的毒气来。 这气体对其他的女神信徒或许是剧毒，但对陈宵而言，除了会致幻之外，再没别的副作用了。 可陈宵……此时本就处于理智不清的状态，这一下致幻，直接让陈宵的脑海里不断地播放起自己回忆起的两段死亡画面。 雨夜的小巷，冰冷的匕首，刺入胸膛，男子狰狞的面容。 学校的天台，锋利的美工刀，动脉喷血的声音，阴角男生脸上那得手的癫狂笑意。 陈宵的瞳孔开始剧烈颤动，脑海中两个扬景不断切换，那个阴鸷男子的脸更是在和阴角男生的脸逐渐重合。 死亡的寒冷，悄无声息地降临在了陈宵的身上。 他的视线清晰起来。 最后，那两个杀掉自己的人的脸重合在一边，变成了自己面前的这个眼镜男。 陈宵的动作停下了。 可张金霞和正在处理关艾的林曦却齐齐看向了他。 “主人……” “主人？” 林曦试着轻声呼唤，但没得到任何回应。 她的心底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主人！？” 陈宵的终端也响起了声音： “长官，地下牢笼的防火墙已经被我破解……” “长官！你的生命体征为什么……” 可他置若罔闻，嘴角微微扬起，双瞳失去了焦距，神色略显狰狞： “嘿嘿……一起死吧！” “一起死吧！” …… …… 此时，治安署旁的医院内，昏迷中的方澄终于被林湫叫醒。 她轻轻捏着鼻梁，眉心传来一阵阵刺痛。 “林湫啊，怎么了？” “方澄医生，星瞳小姐说让你快看手机！” 方澄惊觉，猛然从床上翻下，从包里翻出手机来。 刚解锁，星瞳所传来的视频就自动跳出。 画面中，陈宵正残暴地屠杀着夜露的成员。 “草！” 坏了！坏了！ 她来不及穿鞋，抬腿就朝着医院外跑去。 第147章 攻守易形 此时的她满心悔恨，为何自己会因为力量使用过度而昏迷…… 作为极少知道他那奇怪病症这一秘密的人，自己早就该时刻注意，绝不能让他离开自己视线的！外面可不像野蔷薇那样都是女性囚犯！ “是我的疏忽……陈宵，你可要撑住啊！” 方澄不知道他那病症会导致怎样的结果，但她知道如果不能及时让他从那暴戾的状态中恢复正常，必然会对他的精神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她可不想要一个超雄的弟弟。 方澄停下脚步，等从后面的林湫匆匆追到自己面前时，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焦急询问： “林湫，你知道陈宵去了哪？” “方医生……我只知道他和星瞳去了老城区，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但你可以问星瞳！” “对，对！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心慌之下，方澄都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她赶忙取出手机，向星瞳发消息。 “星瞳！你们在哪？” “方澄医生，我在你的手机里植入了全景导航！你快过来吧……虽然林曦特行官来了，但长官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林湫耳尖，听到了星瞳的话，急忙担忧问道： “方医生，陈宵怎么了吗？” 方澄犹豫了片刻，说道： “没什么，他的老毛病犯了，等我过去就没事了，别担心。” “方医生……我想跟你一起去可以吗？” “不行！” “我……” “林湫，既然陈宵没让你跟去，那说明那里很危险！” “我，我知道了。” 林湫默然低下了脑袋，没再坚持。 她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弱小几乎没有战斗能力，真过去了就是个拖后腿的，可从店长开始，再到陈宵，这两天时间里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就这么干等着…… 心底渐渐涌上一股对自己的怨气。 以及连自己都未能察觉到的，对于力量的渴望。 或者说是“贪婪”。 方澄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本来能够一眼就看出林湫此时的心理问题的，可她现在满心都是陈宵，根本就没注意到林湫的变化。 她匆匆赶到治安署，向金卉借了她的车，便打开星瞳的全息导航，朝着覃河郊外狂奔。 “拜托……一定要赶上啊！” …… 覃河郊外，废弃炼钢厂。 原先，眼镜男的女助理，以及那个魁梧男子的目的都是阻止王肃和星瞳赶往地下。 现在却正好反了过来，因为林曦的突然出现，让他们二人感到了深深的恐惧，反而急着想要下去帮眼镜男。 至此，攻守易形。 和对方交手的王肃与星瞳一下子就变得游刃有余了起来。 地下，有陈宵和林曦，此行必成，他们只要拖着等林曦出来，就能将这群暴徒一网打尽。 星瞳对面的女助理看起来已经快咬碎了牙，她的能力是快速肢解，却被星瞳天克。 她也心知肚明己方大势已去，不停地试着向组织内的其他分部求援，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星瞳好似发现了她的动作，咧开了嘴： “放弃吧，这里的所有信号都已经被我截获，你找不到援军的！” “！” 她飞起一枪，趁着对方失神的瞬间，子弹洞穿了她的手腕。 柳叶刀咣当落在金属管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覃河治安署没你这号特行官……你是……野蔷薇的人？” 女助理捂着手腕冷声问道。 星瞳不答，只是看着她笑。 女助理见星瞳这般模样，心中便已经知晓了答案，脸上浮现冷笑。 “还以为有多么高尚，不过和我们一样，都是些极恶之人罢了。” 星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微微眯起眼，淡淡看向女助理。 而后拿着能量枪缓缓朝她走去。 “看来你对野蔷薇有些误解啊。” “你以为野蔷薇收容的是十恶不赦的凶徒吗？呵呵，那种人刚踏进野蔷薇一步，就已经被林典狱的雷霆轰成渣滓了。” “而像你这样的，就没有任何被林典狱收容进野蔷薇的价值，明白吗？等待你的只有处决。” 当然，野蔷薇还镇压了一些直接处决恐怕会生成祸端的重刑犯，而这部分犯人才是野蔷薇真正意义上的罪犯，是不像星瞳等人一样拥有某种程度的自由的。 说罢，星瞳抬起枪，一枪朝着对方射去。 恰在此时，大地一阵震颤，地下传来剧烈的震动，大片大片的管道断裂，整座炼钢厂好似一头巨兽般翻滚起来，并发出哀嚎。 下一秒，一道又一道粗壮的骨刺正在地下疯狂地向上生长。 “！” 星瞳急忙原地跳开。 唰！ 至少有十米直径的巨大骨节洞穿了星瞳和女助理脚下的管道，并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天穹，这扬面就跟柱间开了树界降临似的，震撼至极！ 星瞳无比凝重，惊骇地望着四周还在不断生长的骨刺。 除此之外，一股又一股磅礴霸道令人心悸的女神之力，正在像潮汐一般从地上喷涌而出。 “不是吧！这是……使徒级别的神堕！” “长官……有林曦小姐在，应该没事……” 星瞳想起自己室友莉娅的预言，他可是会和莉娅举办婚礼的男人，又怎么会死在这里呢？ 很快，整个炼钢厂就被地下生出的骨刺摧毁，五六百米高的骨节错乱地相互交叉，从远处看就好像一头千米级别的巨兽的骸骨。 正驾着车驶出覃河市区的方澄，愣愣地望着极远处忽然出现这般景象。 心中的不安更甚。 “陈宵……” …… “主人，你没事吧？” 林曦体表散发出极为恐怖的高温，形成一个屏障，将刚刚解救下来的二十多位前囚犯和陈宵护在其中，避免被这些骨刺击穿。 那个被眼镜男放出的关艾，彻底神堕了。 她舍弃了自己最后一丝神智，让自己彻底成为了女神意志的容器。 此时的她不管是从物理层面还是精神层面上，都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类”了。 只是一头浑身覆着坚硬骨甲的恶兽。 但比起她，林曦更关心陈宵的状态。 她稍稍靠近陈宵： “主人？” 却只见陈宵猛然转过头，以一种极其冰冷的眼神和口气命令道： “滚！” 第148章 化神修士的血液 林曦忽然遭了这一声低吼，被吓了一跳。 心底涌上一些恼怒后，很快就被诡异出现的其他情绪所覆盖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种心情，总之率先感受到的是屈辱，屈辱过后却又莫名觉得很爽，有些上头。 难怪之前自己审问那些罪犯时，总是有一些会露出很期待很享受的神情，原来是这样啊~ 她双腿一紧。 手掌轻抚自己微红的脸颊。 “主人好凶啊……好霸道……” 她忽然想到，自己上次被陈宵胁迫时，要是他也这么凶，自己怕是就不会只丢了一只过膝袜那么简单了。 怎么办？ 提到这个，她发现自己忽然有些期待这样的扬景了怎么办？ 感觉自己的心底，有什么根本的东西悄然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当然，她还是懂得分扬合的，不会在这个时候硬生生凑到陈宵跟前上去。 而是看向了那个不停妨碍主人的关艾身上。 “请不要打扰我的主人。” 关艾彻底神堕化后，信仰值便以一种断崖似的趋势暴涨，气息已经远远超越了使徒级。 这是女神信徒们的悲剧，也是最后的杀手锏。 玉石俱焚。 林曦护持着陈宵这边，而后开始以炽日之力镇压关艾。 那些坚硬无比的骨刺，在触碰到她所散发出的光芒时，竟然像冰块一样开始融化，很快就化为了飞灰。 但关艾已经将身心彻底献给了女神，力量源源不断，虽然依旧处于下风，但一时之间还真就扛住了林曦的压制。 若是没有林曦在，她的骨刺说不定早已经蔓延到老城区的村镇了，而不是只被限制在这片炼钢厂。 …… 在林曦的清理下，陈宵这边彻底安静下来，再没了任何事物的干扰。 他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捏着眼镜男的脑袋就将他整个人悬空提了起来。 此刻在他的眼中，眼镜男根本就不是原本的模样，而是自己的死亡记忆中，那阴鸷男子和阴角男生重合在一起的样子。 翻涌的杀意近乎实质般落在眼镜男的身上，让他感到自己的血液的流速都好像变缓了。 哦……自己好像也不剩多少血液了。 喉咙处正在不断地往外喷血，全身上下大大小小被陈宵打出了不知道多少伤口。 不过，面对死亡，眼镜男虽然感到本能地畏惧，但至始至终都没有过半分求生的欲望。 当自己释放的毒雾对陈宵没有用处，再对上他那双猩红的双眸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死定了。 陈宵抬起手掌按在他的胸口，一记雷火劫心印直接击穿了他的肺部。 他低沉着声音再次质问： “回……答！” 哪怕是虔信者的身体，在被击穿肺部之后，若没得到及时的治疗，不出半个小时也会死去。 没有直接轰碎他的心脏，说明陈宵依旧想从他的身上得到答案。 “嗬……” 眼镜男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看向陈宵的眼神却越发神采奕奕。 果然，他就是自己最中意的实验体！ 他颤抖着双手，从兜里取出一支带有DNA加密的针剂盒。 巧了，现在他什么都没有，就是血多。 将密码解开后，一支细小的针剂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与他先前注射到张金霞体内的物质同源，但针剂内的液体颜色是鲜红的。 它，并非是什么提取物。 眼镜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一把抓住陈宵的手，而后将针剂扎在了陈宵的手臂上！ “嗬嗬……” 得手了！ 心头涌上的狂喜之情让他不自觉地想要大笑。 奈何肺部已经洞穿，他这一呼吸便只能不断喷出血液来。 可他毫不在意，依旧在以自己的方式大笑着。 “嗬嗬……” “嗬嗬嗬！” 这不就是你期望的吗？一起去死！ 针剂里是那位的脊髓中抽取出的血液！ 瞧瞧那边那个叫做关艾的女孩吧！她原本是自己的上一任助理，结果只是给她注射了一滴血液，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而这次自己直接给你注射一整管，你又待如何呢？ 哈哈哈，这辈子，运气好的话，你会当扬死去！ 为何说死去反而是运气好呢？因为运气不好的话，就和关艾一样在无尽的痛苦中度过吧！ “嗬嗬嗬！” 他发出漏风般的笑声，被鲜血染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陈宵，想要看到他的痛苦变化。 可过了好一会儿，连自己的血液都快流干，意识都变得有些昏沉之时，陈宵却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他愣住了，这怎么可能呢！ 自己做了无数次试验，那位大人的血液，对任何一位圣徒以下的女神信徒来说都是致命的！没有例外！ 为什么他没事！？ 陈宵那不太清醒的神智，却只是在看着自己脑海中弹出的系统提示： 【你手里的魔道宗门执事，将一位化神修士的血液赠与了你。】 【服用后，你得到了前辈的灌顶与传承。】 【但你现在实力较弱，尚且无法打开前辈的馈赠（需要筑基期修为）】 【前辈的灌顶，令你所有神通绝学的熟练度+200！】 【恭喜！你的九霄玄雷诀·初解已经大成！（熟练度：1000/1000）】 【九霄玄雷诀进化到真意境界了！】 【你心有所感，若能进行参悟，或许能习得新的神通！】 【恭喜！你已达到开启筑基期试炼的条件！现在你可以随时开启筑基试炼了！】 …… 脑海中顿时充斥着大量的信息。 本就不剩多少清醒意志的陈宵，一时间哪里处理的过来，所以这些信息都被大脑自动存储在了后台，等待着陈宵的苏醒。 现在的陈宵，只有一个感受。 那就是冷…… 手里的眼镜男将那管红色东西注射进自己体内之后，自己的整个身体就好像坠进了万年冰窟之中。 但……那根本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寒冷。 他确定了，自己所感受到的气息，正是从那管红色似血液一般的东西上散发出的！ 滋滋！ 死亡回忆的片段又一次在陈宵的眼前不断闪烁。 自己的身边好像出现了无数个阴鸷男子和阴角同学！他们不断地拿着刀刃，刺入自己的身体！ “唔……” 陈宵手臂一松，痛苦地捂住脑袋。 他彻底陷入了死亡幻境中，自己的身体轰然倒下，倒在那条下着暴雨的小巷。 雨水打在自己身上，血液顺着雨水淌下。 身体渐渐变冷…… 滋滋！ 又是一阵变换。 这次自己倒在了夕阳下的天台上，没有了暴雨，明明没那么冷了，可为何身体依旧感到那么冰寒？ “啊——！” 陈宵捂住脑袋，自己的法天象地竟然自行启动了。 身后浮现出同样痛苦的法相，可本来庄严的金色法相此时却正在变得猩红！ 法相像迪迦胸口的计时器一般不断的闪烁着，一会儿浮现一会儿消失，好似陈宵那不断被凹折的精神意志。 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 终于，本就濒临崩溃的他，最后那根弦断了。 没有方澄在身边，他无法找回自我。 “额额啊啊——！” 陈宵身后浮现一尊狰狞的血腥法相，猛然一拳朝着地面砸落。 这一拳的力道，比陈宵先前的任何一拳都要强大。 噗！ 眼镜男直接被砸成了一片血浆彻底死去。 而后，以陈宵为圆心，有某种厚重的死气缓缓向着四周蔓延了开来！ 压制关艾即将成功的林曦忽然眉头一皱，急忙转过脑袋去。 “又是哪来的神堕气息？” 只见陈宵整个人沐浴在死亡的黑气中。 林曦脸色瞳孔骤然收缩，嘴巴微微张开。 “主人……？” 对于林曦的呼唤，陈宵有了一些反应，他转过头去，却是对林曦释放出了杀意。 “主人？” 林曦试着靠近，轰的一声，陈宵背后的血腥法相再度浮现。 她急忙停下脚步…… 可陈宵却缓缓挪动身子，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朝着林曦扑去。 沙，他的脚尖轻轻动了动。 “哥哥……” 忽然，陈宵的脑海中，响起了一道声音。 陈宵的身形顿时僵在了原地，背后的血腥法相也悄然退散。 “哥哥……” 他的身侧出现了一道裂缝，一个身着制服的年轻女孩，从裂缝中走出。 “……” 他的身形有些戒备，可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却只是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来帮你了……哥哥。” 陈宵身边的死气忽然像泄洪一样猛然消失。 他只觉得自己先前好像坠进了一口漆黑的深潭中，而现在，在一声声熟悉的软柔声音中被拉上了岸。 他活过来了！ 第149章 收尾 林曦更是惊骇无比，除了方澄之外，这是她见过唯一一次神堕的过程被逆转的。 见到那些连她都感到心悸的死气正在快速退去，她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主人应该没事了。 她不知道陈宵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认得那个忽然出现的少女。 矫正四课教学楼里的幽灵……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只乖乖地待在教室里的角落吗？ “是主人把她从教学楼里带出来的吗？” “真不愧是主人，沾花惹草的手段就是高明……” 林曦轻捧着脸夸赞道。 她知道这位可是和自己一样的圣徒级信徒，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帮助主人度过难关呢。 看她抱得恁紧，一看就和主人关系很不一般的样子。 主人真是厉害…… “不对！那不是我的主人吗？” 林曦发现了盲点，正准备上去把那个黏在陈宵身上的人机褪色体撕下来，身后本就处于神堕化的关艾却忽然暴走了。 “吼——！” 她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巨吼，声音里却能够听出她的凄哀。 也许是察觉到了眼镜男的死亡，她神堕化的速度骤然加快了数倍！ 至此，她的身上再看不出半分人类的痕迹，彻底化为了只知道不断向着四周野蛮生长的骸骨。 林曦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 “妈的！” “你就不能消停些吗！” 林曦对这些人可没半分同情，尤其是她竟然还敢打扰自己的好事！ 林曦当即便化为一轮炽日飞向高空，炙烤着那些数百层楼高的巨大骨刺。 …… “哥哥……没事？” 察觉到陈宵恢复正常后的人机褪色体，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双臂。 再拿着陈宵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脑袋上。 好像只有被他做这种动作，才敢确定自己熟悉的陈宵回来了。 “没事了，不过你怎么过来的？” 意识渐渐清醒过来的陈宵很好奇，他这次可没有接通和褪色体们的精神链接。 “哥哥……锚点。” 她费了半天劲，才终于给陈宵解释清楚。 原来是先前他身上的那些死气，都已经逸散到陈宵意识深处的精神世界，差点都污染到她留下的精神锚点了。 所以就没经过陈宵的同意，擅自打破空间出现在了这里。 她不知道怎么消除陈宵身上的死气，索性就抱紧了他想要跟他一起面对。 “哥哥……我，错？”她轻咬着下唇低下了头。 陈宵将他搂进怀里紧紧抱了抱，如果没有她及时出现，自己怕是要恢复过来。 而后又捧着她的脸使劲揉了揉。 “帮了大忙了，小机，这次没有你，我可能真的死了。” “小机？” 她不理解，明明自己也叫叶浅夏，为何哥哥会叫自己小机。 但她无所谓，哥哥想叫什么叫什么，叫自己小狗都没关系，她也不在意这个。 “你先回去吧，等我有空了就去梦里见你。” 这次可得好好感谢她。 陈宵对人机褪色体好一阵安抚，试图劝说她暂时回去，毕竟虽然眼镜男身死，但这里的事可还没完呢。 并且，击杀了眼镜男后系统弹出的一大串提示自己也还没来得及消化。 就是可惜眼镜男的经验好像被那什么化神修士的血液给覆盖掉了，实在是有些亏。 不对，并不亏，陈宵都没想到对方注射到自己体内那明显十分不妙的东西，最后竟然成了一份天大的机缘！ 不仅仅直接把自己当前的属性都给刷到了满值，还留下了一份需要筑基期才能打开的馈赠。 难怪修仙小说里的主角那么喜欢刨别人的祖坟呢，感情是真有大收获啊！ 要是让眼镜男知道他最后的算计不仅功亏一篑而且还让自己实力大涨，估计能直接再气死过去。 自己那不靠谱的系统，唯有在这种时候莫名又靠谱了起来。 “不要……” 一向都很乖巧听话的人机褪色体，罕见地朝陈宵表达了明确的拒绝之意。 她紧紧抱住陈宵，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不让他走。 显然陈宵先前的异常有些吓到她了，生怕她一离开陈宵又会变成那样。 直到陈宵答应给她们带许多的小甜品，才终于连哄带骗地把她送回了时空裂缝去。 “呼……” 陈宵深吸一口气，快速地整理着现在的信息。 半分钟后，他振作精神，从周围的乱石废墟中钻出。 “你没死？”张金霞吃力地撑着身子，看向陈宵的神色有些惊讶。 在陈宵身上发生异变之前，她可是亲眼见到眼镜男把那支东西注射进他的体内的。 仅是由某种提取物炼成的毒气就团灭了这些前囚犯，而自己也被提取物折磨得不轻，短短时间内就从蒙恩者重新变回了虔信者，而直接注射了血液原浆的陈宵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对吗？ 哪来的怪胎…… 要不是亲眼见到他施展超凡力量，张金霞都要认为他根本就不是女神信徒！ “托店长的福，没死。” “你认识我？” “嗯，是林湫拜托我来找你的。” “……”张金霞沉默许久，真诚地开口：“多谢。” 她知道，抛开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的话，眼下自己确实是得救了。 剩下的那些前囚犯，横七竖八地在她的周围躺着，被林曦留下的大罩子保护着。 周围的骨刺已经被林曦清除了大半，只剩下了一些生长速度堪比林曦破坏速度的根源。 而林曦也缓缓从空中落下，来到陈宵的身边。 “主人……这里以后恐怕要被收容起来。” “那个叫做关艾的女孩神堕了，将这里变成了她的堕神域，一时半会无法彻底清理掉这些骨节。” 女神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从某个缺口涌出，如果仅凭林曦自己的力量想要处理掉这个堕神域，至少也得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这自然不现实，所以只能另外想别办法来控制。 陈宵点了点头，淡淡对她说了一句： “嗯，这次辛苦你了。” “诶？”林曦一愣，而后小声嘟囔道：“怎么变回来了？我还是更喜欢之前那个凶凶的主人。” “什么？” “啊！没什么……我是说！”林曦看了一眼四周，靠近陈宵悄声道：“主人，刚刚出现的那个女孩是矫正四课教学楼的那个幽灵吧？” 她居然知道？ 陈宵皱了皱眉，神色有些不悦： “闭嘴，什么幽灵，人家有名字的。” 林曦轻捧起自己的脸，露出享受的神色。 “啊，就是这样！就是这种感觉！” 陈宵：“？” “主人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说这件事的！” “因为……”林曦显得有些开心，“这是我和主人之间的小秘密~！” 第150章 行动结束 “长官！你没事吧！刚刚你的生命体征波动好大，感觉你都快燃起来了……”星瞳的声音从终端中传来。 “放开我！” 隐约间还能听见俘虏的声音。 在林曦的绝对压制下，王肃那边也很快生擒了对方，两名敌方大将被活捉，主将则由陈宵亲手击杀，所有的前囚犯都被救出。 这即是本次行动的最终结果。 应该说，除了这两个被生擒的使徒外，剩下的人全都死了。 “太好了长官，这次潜入行动大成功！”星瞳非常高兴，回去不用被莉娅拷打了。 王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说实话他做了这么多年特行官，这次的行动无疑是最刺激的，让他这一腔老血都沸腾了起来。 敌方非常强大，甚至还有神堕的准圣徒级信徒。 能够达成这样的结果已经非常逆天了！ 虽然自己好像并没有做什么，事好像都是陈宵做的，就连那个林曦特行官，都好像是陈宵事先安排在炼钢厂外，专门对敌方高端战力进行斩首行动的暗子。 而且看林曦特行官那副隐隐以陈宵为主的样子，她好像把自己的地位放在了陈宵之下啊？ 这小子特么是怎么做到的？ “算了……要是换我去地下，我怕是做不到他这样的战绩。” 扪心自问，王肃觉得如果自己和陈宵互换身份去了地下，很有可能在那神堕者出现的时候就栽了，根本撑不到林曦的救援。 连自保都难，更别说还得带出那二十多个人质。 “混了个功劳，倒也不赖。” 他点上一支从那个魁梧男子身上抢来的烟，忽然觉得今天的烟特别香。 …… 治安署的人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就组织了人手赶来。 不过比他们先到的是方澄。 方澄医生连车子都没停稳，光着脚就踉踉跄跄跑进已成一片废墟，化为一座骨狱的炼钢厂。 她远远就看见陈宵和林曦两人一手抱着一个前囚犯，从地下钻出。 “陈宵！” 她噔噔噔朝着陈宵跑来，陈宵见状急忙丢下手里的两个前囚犯，张开双臂。 可方澄又不是少女，又怎么会像人机褪色体一样扑进他的怀里呢。 她作为御姐系，当然是将陈宵紧紧地抱进了怀中，将他的脑袋按在心口。 “太好了……你没事。” “你不知道，当我看见星瞳发来的视频时，有多么担心你……害怕你又变成那副凶恶的样子。” 陈宵张开的双臂无处安放，最后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 至于地下自己差点彻底暴走的事，还是压在心底不告诉她了吧，免得让她担忧。 “澄姐姐，我没事。” “让我看看。” 她轻捧起陈宵的脸，细细观察了片刻，尤其是瞳孔看的时候最久。 本来两人之间也很少有这样的对视，陈宵都有点被看害羞了，方澄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 “别动。”她轻声道。 而后缓缓将额头抵在陈宵的额头上。 她的眉心，有一道细小的女神之力渗出，而后缓缓飘进陈宵的眉心。 【危险！宗门客卿长老正在使用精神力探查你的肉身！】 陈宵没有做任何抗拒，他知道方澄这是在以她的方式检验自己到底有没有事。 他就这么安心等着，一直到林曦来来回回把所有的前囚犯都搬了出来，方澄这才移开了脑袋。 她松了口气，撇过头拭去眼角噙着的泪花。 “我检查过了，确实没事。” “下次不能离开我身边了。” 陈宵神色一僵： “可千万别有下次了。” 这次是自己事先就做好了准备，喊来了足够多的帮手，这才没有翻车。 要是没有褪色体和林曦在，自己怕是最多也就只能和眼镜男一换一，根本没办法处理那个神堕的关艾。 “对了澄姐姐，你来看看她们。” 陈宵忽然想起张金霞还处于和某种力量的拉锯战中，他急忙带着方澄过去。 方澄仔细地检测了一下这些前囚犯们，神色渐渐开始凝重下来。 “不太妙……我不是说她们，我是指夜露这些人的手段。” “她们其实没什么事，被某种力量入侵精神后，大幅提高了对女神的信仰，目前精神还不适应，等过一段时间之后，这些人最低也是个虔信者。” “只要重新回野蔷薇矫正矫正就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但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陈宵接话道： “他们有能够快速提升信徒信仰值的办法，对吗？” “没错，而如果这种方法已经成熟且在夜露中被大量应用的话……”方澄感到有些头疼，“是了，就是这样没错！” “难怪先前金卉就说，总觉得夜露的人中，女神信徒的比例十分奇怪。尤其是平时极少能够见到的男性信徒，在夜露却比比皆是。” “现在看来，夜露中有不少人都是被这种手段强行扭转成为信徒的。” 陈宵看向那些前囚犯们。 “而他们对于这种手段的效果似乎并不满意，所以就将目标放在了本身就是女神信徒的野蔷薇前囚犯们身上？” “你这个猜测是合理的。”方澄表示赞同。 作为心理医生，从人类正常的行为逻辑去判断，陈宵的话很有道理。 这就能够解释为何他们会大费周章抓来这些前囚犯们来做实验。 陈宵却是陷入了沉默。 系统先前提示自己体内被注射的是一位化神修士的血液。 而化神期修士，岂不是就对应着圣徒之上的那一级存在？ 女神意志的代行者？ 这怎么可能……哪会有代行者会任由夜露抽取其血液的？ 那也太没面子了吧…… …… 很快，治安署的人就赶到了，将整座炼钢厂都围了起来。 王肃对本次行动做了总结报告，有星瞳的数据支持，他的报告也显得十分轻松。 陈宵也将自己的发现，尽可能的透露给了治安署，他相信以治安署的能力，再加上这么多的前囚犯当证据，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线索。 至此，潜入炼钢厂的奇袭行动算是彻底结束。 而陈宵也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准备找个地方突破至筑基期，而后领取化神修士的遗产了。 就是不知道筑基试炼难不难。 另外，自己身上的异常，经过这么多次事故之后，陈宵也算是弄明白了一些事。 自己的那些回忆，都是真的，自己被杀应当也是事实。 但自己为何又活了过来？根据最初跟方澄医生见面时的说法，自己好像还反杀了他们？他们是死亡女神的信徒？ 那么究竟哪一个才是事实？ 而自己经常感受到的死亡气息，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陈宵坐在方澄的副驾，神色渐渐冰冷下来。 “哼，待我证道成仙，一切秘密都将无所遁形。” 第151章 筑基期雷法 治安署的秘密审讯室中，萧喜人正被铐了手脚锁在讯问椅上。 这里整间审讯室，连带着她屁股下坐着的讯问椅以及手上的镣铐都是由高浓度的黑石所制，专门用来询问高阶女神信徒的。 至少在这里，萧喜人的实力百不存一。 连罪书都呼唤不出来。 金卉此时作为副手，坐在审讯官的身旁，负责记录萧喜人的口供。 除此之外，另一边还有李加佳被当做人证，正在向治安署的审讯官说明自己所知晓的内容。 一旁的萧喜人愤愤地瞪着她。 原来以为她会是自己志同道合的伙伴，没想到成了个内鬼，把自己家里的那些事全抖落出来了！ 还好她只知个大概并不知道内情。 因此治安署也不知道萧喜人究竟对哪几个社会顶层下了手。 不过倒是可以把先前许多找不到任何作案证据的诡异案子给结了下来，毕竟萧喜人夺走了对方的能力，再用某个能够清除女神气息的能力打扫现扬，治安署怎么可能找的到证据呢？ 审讯官冷声质问： “你明明是萧氏集团的独女，衣食无忧，享尽荣华，为何要走上这条路？” 萧喜人轻哼一声，丝毫没有认错的态度。 她只觉得审讯官的问题很好笑，偏偏就是因为自己是萧氏集团的独女，才比普通人见到了更多社会顶层的黑暗。 做了那些事，她不觉得自己错了，也从不后悔，且早就做好了进野蔷薇的心理准备。 “说的好像你们治安署会制裁她们一样！” “我这不是帮了你们大忙！？” 自己替那些被压迫的底层人讨回了公道，都没要求治安署表达感谢就已经很好了，竟然还问自己的罪！ 她的话让金卉陷入了沉默。 从个人情感上出发，金卉其实是能够理解萧喜人的，但并不代表赞同她的做法。 她是个天真幼稚的理想主义者，但走歪了路。 治安署是官方组织，哪能像她那样如此草率？ 砰！ 审讯官猛地一拍桌子，斥责道： “怎么，你还以为你很正义吗？” “你知道那些被你夺去能力的高官富豪有多少已经被治安署盯上了吗？” “将自以为是的正义当借口恣意使用女神之力，你本质上的行为和她们又有什么区别？” 听见最后一句话，本还有些嗤之以鼻的萧喜人，忽然抬起了头。 她很不服，也很生气。 竟然把自己和那些该死的家伙混为一谈！如果我真的是个坏蛋，早就取走她们的性命好吗？又怎么会就夺走她们的力量！ “你……！” 可正张嘴准备和审讯官吵架时，却忽然瞥见了一旁的李加佳，正朝着自己露出有些同情的眼神。 嘴边的话戛然而止，她呆呆地看着李加佳。 开什么玩笑！你那是什么眼神？ 萧喜人能够接受李加佳的背叛与仇恨，可在看到她竟然在同情自己时，内心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终于动摇了。 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眼中竟然只落得了这样的看法吗？ “……” 她默默坐回椅子上，沉下了脑袋。 审讯官也不想与萧喜人多说，只是下达了最后的通知： “你的入狱手续已经在办了，野蔷薇会教会你做人的。” …… …… 酒店中，陈宵收到了一张由金卉发来的照片。 一共三张。 嗯，十分熟悉，陈宵当时也拍过，是三面照。 照片上，萧喜人的小脸倔强，显然十分不服不爽，穿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野蔷薇囚服，双手抱着写有自己名字“萧喜人”三个大字的木牌。 不止正面，左右两个侧面都拍了。 看着照片陈宵忽然感觉有些魔幻。 这还是自己印象中那个乖乖女学霸吗？看起来更像个小太妹。 只是没想到先前两人是校友，现在则成了狱友。 方澄并不在酒店里，还在治安署忙碌中，毕竟治安署接收了那二十多位野蔷薇前囚犯，可都需要她的力量。 张金霞的情况尤其严重，林湫一直在陪着她，不过她答应会抽时间给陈宵烤一些蛋糕。 星瞳也被方澄拉去帮忙了，她其实可以回野蔷薇了的，但她说自己得了林寒霜的命令，所以坚持要和陈宵一起回去。 林曦本来想跟着陈宵一起回酒店的，但被陈宵严词拒绝并骂了一顿后，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陈宵也不知道这孩子犯了什么毛病，竟然越骂越开心。 但她这次确实帮了自己很大的忙，所以也就随她去了。 此时，酒店里就剩陈宵一人。 他关了手机，不再去想外界的事宜，盘腿坐在床上，在心底轻轻念诵静神咒。 【姓名：陈宵】 【境界：炼气九重】 【身份：蔷薇宫入门弟子】 【状态：咒印·炽日印（眷属：林曦）】 【气力：310/1000（已达上限）】 【灵力：150/1000（已达上限）】 【魅力：11】 【悟性：205】 【所修功法：九霄玄雷诀·真意（0/1000），焚心诀·初解（595/1000）】 【掌握神通绝学：雷火劫心印，雷光遁（575/1000），静神咒（700/1000），时骸归潮（585/1000），法天象地（350/1000）】 【已满足筑基条件，可以开启筑基试炼！】 九霄玄雷诀已经从初解变成了真意。 “等一下开启试炼，先看看九霄玄雷诀给了什么新神通。” 陈宵念诵静神咒，让自己进入悟道状态。 【你正在参悟《九霄玄雷诀·真意》……】 【你心有所感！从《九霄玄雷诀·真意》悟得了神通《御雷唤蛟剑》！】 “御雷唤蛟剑？” 一个听起来好像很牛逼的神通。 陈宵来了兴致，当即调动丹田内的灵力。 “雷剑！” 掌心汇聚狂暴的紫色雷光，刺目的电弧如活蛇般窜动、嘶鸣。 雷霆之力被极致压缩，在他虚握的双掌间凝聚成一柄三尺长的雷霆剑胚。 剑身并非实体，而是由高度浓缩的液态电浆构成，表面流淌着熔金般的炽白纹路，核心处则闪烁着深邃的紫芒。 铮铮铮！ 剑身在不停地震颤，发出阵阵剑鸣。 陈宵紧紧握紧自己的手腕，才勉强将其控住。 “化蛟！” 随着陈宵催动灵力，雷霆剑胚骤然震颤，而后从陈宵掌中脱手而出。 一条由纯粹雷电构成的紫鳞蛟龙虚影从剑尖腾跃而出，双目如两轮紫色烈阳，龙须由细密的电蛇交织而成，每一次摆动都撕裂空气，发出“噼啪”的爆鸣。 陈宵双指冰龙，剑指所指，蛟龙便昂首嘶啸，轰然掠去。 整个酒店房间被刺目的雷光吞没。 空气因高压电扬而扭曲蒸腾，墙壁与家具表面爬满跳跃的蓝白色电痕，未接触便已焦黑碳化。 “雷剑！” 陈宵轻唤一声。 蛟龙瞬间重新化为雷剑悬浮于陈宵身前，滋滋闪着噼啪的电弧。 陈宵上前将其紧紧握住，神色大喜： “原来这就是筑基期的雷法！” 第152章 御雷唤蛟剑 都能和规诫室里林寒霜的雷霆相比了，当然陈宵的御雷唤蛟剑还是少了那份神性的压制。 “果然，没到筑基期，使用筑基雷法还是有点勉强了。” 陈宵现在只能双手才能控住这柄不安分的雷剑，勉强驭使。 不过新神通的强大他还是十分满意的。 既可以近战又可以远攻，当时进攻夜露据点的时候若是有这个技能，他哪里还需要那么费尽心思地潜行过去一个一个杀？ 早就开无双了。 “果然还是得尽快突破至筑基期！” 陈宵将雷剑收起，再次念诵静神咒。 “开启筑基期试炼！” 【恭喜！经过努力修行，宿主成功攀登至炼气巅峰！】 【现开启筑基期试炼！】 【突破至筑基期，即可成为蔷薇宫内门弟子】 【蔷薇宫现在似乎正与魔门【业骸教】发生冲突，身为蔷薇宫的一份子，你需要为宗门做出贡献！】 【筑基期试炼发布：斩杀【业骸教】筑基期的执事一名】 “尼玛！” 陈宵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 这特么业骸教显然就是说的夜露吧，毕竟野蔷薇刚派出了那么多囚犯出去帮治安署打夜露呢，正好对得上系统的说法。 而业骸教的筑基期执事，显然说的就是先前那个死在自己手里的眼镜男，或者是被林曦秒杀的魔焰男那个层级。 人都杀了又给我来这套，这系统是人我吃。 陈宵很想开喷，但一想那个眼镜男都被自己杀了，这个试炼似乎也没什么难的。 尤其是在自己得到了御雷唤蛟剑这样的强大神通的情况下，试炼的难度自然也就简单了不少。 仔细思索了一番之后，陈宵释怀了。 正好趁这个机会在外面多逛逛，他也不想就这么快回到野蔷薇，至少和夜露那些狂徒战斗，那经验是嘎嘎涨啊！ “有了……正好柳就在根据治安署的命令四处寻找夜露的人杀，我去跟着她混，捡个人头好了。” 陈宵忽然想起了柳这个大宝贝。 按身份来讲，她可也算是自己的半个私兵呢，这个要求应当不会拒绝的。 “等我突破了筑基期之后，再去叶浅夏的世界里瞧瞧！” 陈宵如此想着，劳累一天之后的疲惫之意渐渐涌来。 他瘫倒在床上沉沉睡去，去到了自己的梦境和褪色体们见面，他还没好好感谢她呢。 …… …… 是夜，暴雨未歇，雷声阵阵。 郊外某豪宅的地下，真夜露的几人各个面色沉重。 阿兰愤怒至极，她一把揪住叶景明的衣领，将他从轮椅上提了起来。 “姓叶的！” “老娘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是不是早就想篡位了！” “大小姐遇袭，你竟然让大姐逃跑！？” “老娘死也要跟大小姐死在一起！不！老娘要死在大小姐前面！” 她捏紧拳头，回想起叶景明让张少芬动用力量哄睡自己后，在让红夜带着自己逃离的记忆便怒不可遏，作势就要朝着叶景明的脸上砸去。 “阿兰！” 红夜呵斥道。 阿兰急了，她十分不理解地看向红夜： “红夜姐！你才是跟着大小姐最久的！你为什么会听他的命令！这小子真把自己当军师了啊？” 红夜只是捂着自己的脸，神色十分纠结痛苦。 “因为那是大小姐的命令。” “大小姐的……！？” 阿兰神色一怔，手上的力道一松。 她冷哼一声，将叶景明推回轮椅。 可看见他那阴翳的眼神时却又气不打一处来。 “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姓叶的！” 叶景明全程没有对她的动作有过任何回应，自从他回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他便在思考该怎么办。 王柯在一边默默地抹着眼泪，张少芬搂着她轻声安慰。 原本十分欢快的秘密据点，此时却充满了沉重的空气，气氛压抑至极。 整整五分钟，没有一个人说话，只能听见王柯那时不时的抽泣声。 阿兰本身就是个暴躁脾气，哪里憋的住。 她猛地一拳砸在墙壁上，冷着脸道： “哼，我自己去救大小姐。” 她对治安署没有任何好感，毕竟她在地下打黑拳受尽欺侮的时候，治安署可从来没出现过。 在真夜露的众人当中，她其实是最支持萧喜人以暴制暴的理念的，因此自己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个。 她转身要走，红夜急忙叫住她。 “阿兰！你要干什么去！？” “红夜姐，这次我没办法听你的了，我不能忍受大小姐被关押在治安署那种地方！” “混蛋，你回来！大小姐就是因为掩护我们撤退才落在治安署的手里的！你想要让大小姐为我们所的都功亏一篑吗！” 红夜大声斥责，阿兰这才停下了脚步。 过了好久，她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可脸上的愤怒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的委屈。 “可是红夜姐，那我们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让大小姐被送进监狱吗？” 听见她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红夜神色一滞，声音也缓和了不少。 她上前将阿兰扶回，柔声道： “所以我们不是在想办法嘛？” 一说到这个，众人的目光便又纷纷落在了叶景明的身上。 红夜想了想，开口道： “景明，大小姐既然让你把我们带回来，就说明大小姐相信你有办法。” “我们也相信你，你肯定知道怎么把大小姐带回来的对不对？” 叶景明的思绪终于回到现实。 他神色郑重，声音铿锵有力： “以我们的力量，想要正面和治安署对抗显然是不现实的，我劝大家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而且这也不是大小姐集结我们的初衷。” 红夜皱眉想了想： “你……难不成是想劫车？” 从治安署押送到野蔷薇必然要运输犯人，这是大家动手的最好时机。 叶景明深吸了一口气： “我是有这么想过，但这个想法太天真了。” “野蔷薇盛名在外，怎么可能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阿兰急死了，问道： “你快说啊！急死人了！” 叶景明示意阿兰噤声，而后对众人道： “大小姐之所以让我带着大家离开，自然是希望我们能够延续她的意志，以我们自己的方式去帮助那些被压迫的底层人。” “但我也知道大家更希望能够救回大小姐。” “我无法忽视大小姐的意志，但自己也真的想让大小姐回来……” “所以，我想……” 众人齐齐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紧张起来。 “派出我们中的一人，和大小姐一起入狱！” …… …… 与此同时，覃河的某个角落。 有个穿着宽松卫衣戴着兜帽的身影，正在某个角落的公用电话亭拨打着电话。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好像经过了特殊处理一般。 “老板，白亮失手，已经死了。” 第153章 萧丑 “嗯，确认那位的血液被使用，现扬没有残留……不过治安署应该会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始终认为白亮的选择是错误的，我们目前还不宜与野蔷薇发生冲突，那家伙对她们下手不就是在找死？” “嗯，我觉得还是控制那些隐藏的野生信徒更为划算，可没人为她们撑腰。” “戏师的信徒吗？她最近有些惹眼……我们有一个干部因她而死。” “这家伙要是送去打黑拳，怕会是一匹黑马呢呵呵……” “我明白了，我会试着去接触她的。” “嘿嘿，老板放心，据我所知，她有一个女儿。” …… …… 第二天，陈宵跟方澄一起到了治安署。 本该早早就来上班的柳今天还没到，估计又找不到路在外面四处问呢。 陈宵也就趁着这个时间先去看了一眼即将被押送往野蔷薇的萧喜人。 巧了，萧喜人待的拘留室，正好是陈宵以前待过的那间。 昔日自己在里面，跟此时的萧喜人一样眼巴巴地望着铁窗外，没想到现在自己在外面了。 本来对于萧喜人试图对方澄下手的事，陈宵还是很生气的，可见她现在把脸蛋夹在铁窗中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原本到了嘴边的刻薄话语倒是也没打算说了。 联想到昨天金卉发给自己的照片，如今看到穿着囚服的真人更感滑稽，有种很反差的搞笑之感。 萧喜人见陈宵杵在自己面前半天也不说话，咬了咬牙瞪了他一眼： “行了，想笑就笑吧，别忍着了。” 陈宵神色淡淡，倒没有嘲笑她的意思。 “所以……当时你提醒我说夜露盯上了方澄姐，实际上就是你自己盯上了她？” 从金卉那，他也知道了萧喜人都做了些什么。 说到底她还是中二病入脑了。 提及此事，萧喜人显得有些落寞，尤其是被李加佳以同情的眼神注视过后，她真的有在反思自己的行为。 “对不起。”她低下脑袋轻声道。 陈宵没听清，一愣：“什么？” 可在萧喜人眼里，好似陈宵故意要让自己重复一样，虽然很羞愤，可她还是咬牙鼓了一口气大声道： “对不起！” 道歉后，她那口气就很快弱了下来。 蹲下身子抱着自己，看起来像一条淋了雨的小狗。 “我没有想伤害你的……所以才会提醒你。” “包括方澄医生……可能我鬼迷心窍了，但我确确实实做了错事。” “如果你想为方澄医生讨回公道的话，我会接受的，不会反抗。” 陈宵狐疑问道： “真的不会反抗吗？” 听到陈宵那跃跃欲试的口气，萧喜人却忽然有些心虚起来。 这家伙想对自己做什么？ “不会的吧……大概。” 其实她被关进野蔷薇就已经受到了该有的惩罚，陈宵自然也没理由对她再动什么私刑，先前让柳揍了她一顿也足够了。 不过，利息还是要收一些的。 陈宵抬手就朝着铁窗内伸去。 萧喜人身子一缩，猛地闭上眼睛，可又想起自己刚刚才答应会接受惩罚，于是便壮着胆子把脸伸过来，如果陈宵是要扇自己巴掌的话。 不过陈宵倒是一把掐住萧喜人从铁窗中漏出的脸，隔着铁窗把她的嘴捏得跟一条鱼一样嘟起。 而后从兜里取出了一支在皇冠酒店吃早餐时顺手顺进兜里的芥末，眼疾手快得挤了大半支进去，而后一把捏住她的嘴不让她吐出来。 萧喜人：“！”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呛得她眼泪都流了下来。 她吐出尖尖的舌头喘着气，这样子看起来更像一条小狗了。 作为萧氏集团的大小姐，平日高高在上的她何曾有过这么狼狈的姿态？ 耻辱，却又无能为力。 若是换成某些少儿不宜的作品，此时像她这种堕落的禁忌大小姐应当是人气很高的角色呢。 好在陈宵是个正人君子，他思索片刻，认真对萧喜人说道：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方澄医生。” “我无法也没资格替方澄医生原谅你，如果想要说道歉的话就去当面和她说，不过她究竟会不会原谅你，我也说不准。” “至于惩罚……等你到了野蔷薇后，我亲爱的典狱长会让你反省自己的过错的。” 萧喜人眼角噙着泪花，当然是被芥末呛的。 她吐着舌头含糊不清道： “既然如此，那你刚刚喂我吃芥末又算什么？对我的报复吗？” “你手下打伤了我，我当然要找她们的头领算账了，有什么问题吗？” “哼……”萧喜人轻哼一声，却也没有反驳。 如果是这种理由的话，她愿意接受陈宵的报复。 说罢，她把心一横张开口： “那你一次性报复完吧，然后不要去找她们的麻烦了行吗？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指使的。” 陈宵看着她那副舍生取义的姿态，反倒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行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治安署的长官？” “我也就是个野蔷薇的囚犯，我说的话能有什么用？” “再说我身边已经有个喜欢被我打骂的变态了，可不想再多一个。” 萧喜人神色顿然僵在原地。 他刚刚说什么？他也是囚犯？ 所以他明明是跟自己一样的存在，那为什么自己在里面他在外面？ 那你平时老表现得跟治安署很熟一样？ 萧喜人一瞬间感觉天都塌了！ 那自己刚刚在心里挣扎那么久才终于下定的决心又算什么呢？自己的觉悟怎么忽然就变得一文不值了？ 这一刻，她忽然感觉自己像极了覃剧里的丑角。 “陈宵！你玩我！” 她凶狠地扑上来，就差拿牙咬她了，可脸蛋也只能夹在铁窗之间再不得寸进。 不管怎么看，她现在都像一条笼子里被逗急了的小狗。 陈宵后退了几步，超出了萧喜人的攻击范围，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忽然感觉今天心情都好了不少。 看她擅自失落擅自觉悟擅自期待，最后又擅自破防的神情真的好有趣啊…… 难怪你叫萧喜人呢，看着这可不让人欢喜吗，改个名字叫萧丑吧。 “陈宵！你等着！” “我在野蔷薇等你！等你回来了我一定咬死你！” 她恶狠狠地说道，可陈宵已经越走越远，再没理会这位小丑大小姐。 第154章 陈宵，带我去杀人！ 林湫回去看店了，顺便给陈宵做一些甜品，她是知晓陈宵食量的。 对于陈宵说要跟柳一起出去执行任务，方澄最初是拒绝的，毕竟最近发生的事很多，她怕陈宵又出意外，这次差点都给她吓坏了。 但她也知道陈宵身上有秘密，他想要去寻找解开身上异常的线索，最了解他的自己是没有理由阻止的。 所以最后还是跟老妈子一样再三叮嘱他一定要跟柳在一起，才勉强答应下来。 对于柳的存在，方澄是知道一些的，这家伙的身世其实和阿莱尔有点像，所以算是林寒霜自己的私人势力，绝对是信得过的。 说到这个，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其实萧喜人在做的事，跟以前的林寒霜是很像的，只是她太天真太理想化了。 或许到了监狱里后，她会很喜欢这个小丫头。 柳也向方澄保证自己会保护陈宵，毕竟这也是林寒霜的命令。 不过安全问题解决后，方澄又担心起另一个更让她在意的事来。 柳长得很好看，陈宵和她两个人一起行动，不会摩擦出点什么火花来吧？ 不会的不会的，柳没有自己有韵味，而且她身材虽然很匀称，但某些地方在自己面前完全就是被秒杀的份，按陈宵以前的喜好来看，应该是不用担心…… 的吧？ 她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柳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倒不如说她早就想有人跟着自己一起行动了，本来她想的是让超智能机械少女星瞳跟着自己的，那样自己将再不会迷路！ 可治安署以星瞳是使徒级战力为由拒绝了，本来最近人手就严重不足，一个圣徒还要再带一个使徒过去？其他人还活不活了。 所以最后柳跟陈宵一起行动的事便被确定了下来。 对此柳也挺满意的，跟着陈宵走也不会迷路。 她悄然凑到陈宵耳边问道： “你开车来了吗？” “是。” “太好了！”柳显得十分高兴，“这几天都是我自己跑到任务地点的，可累坏我了！” 陈宵默默地给了一旁的金卉一个眼神，瞧瞧你们治安署，把人家一个圣徒都给干成什么了？ 后者尴尬地把视线移到了别处，主要在这之前，谁也不知道她不认路啊…… “这不是把你配给她当司机吗？” “我又不是治安署的人。” 金卉不言，心中嘀咕道，你是方澄的人，那就算半个治安署的。 “诺，这是你们今日的任务。” “谢谢。” 柳正伸手欲接，却见金卉把卷宗给了陈宵。 柳：“？？？” 直接演都不演了是吗？ 金卉索性都不把任务给柳了，直接越过她给了陈宵，在她看来，好像还是他靠谱一些。 柳沉默片刻，而后双手抱胸酷酷地靠着墙站在了一边。 正好，省的动脑子了。 陈宵将任务仔细翻了翻，是一份地下黑拳扬的清缴令。 他开始仔细阅读这份卷宗，却越看越是心惊。 卷宗里写了，经由治安署详细调查，发现地下黑拳扬有“赌马”这一项目。 跟大众眼中的赌马这一活动很像，都是事先给所有“马匹”编了号，每只“马匹”都会有其擅长的领域与特殊的技能，而那些达官显贵们便会花重金投注，押在“马匹”上。 之后再由主办方，即是这个地下黑拳扬通过抽签的方式，确定每只“马匹”上扬的顺序，彼此两两对决，最终决出最强的那只。 而押中了“马匹”的富豪们，便能按照赔率吃掉其他人的赌资。 其中有不少本来已经破产了的资本家，在地下黑拳扬一夜翻身的。 至于那些所谓的“马匹”，并非常人，而是得到了女神力量的“蒙恩者”，甚至是“虔信者”。 她们被关押在黑拳扬，除了打拳之外不允许接触任何外人，否则便会有高位女神信徒对其实施惩戒。 而这些可怜的女孩们，就成了那些顶层人们发泄心中黑暗的对象。 有的富豪会向黑拳扬买下某只“马匹”带回家当珍稀的宠物，经受黑拳扬调教的她们已经不会反抗。 也有玩腻了普通女子的资本家钟情于对这些“马匹”发泄性欲，而黑拳扬更是乐见其成，某些才赢了所有对手，得到“拳王”称号的蒙恩者，当夜就会被黑拳扬拍卖掉初夜，价格更是陈宵前所未见的天价。 仅在治安署调查的这一年过程中，便有三位蒙恩者被对手打死在擂台上，至于暗地里又有多少拳手被资本折磨蹂躏而死，根本就是个无从查证的数字！ 陈宵看得有些气抖冷。 虽然知道有光明的地方就会有黑暗，可覃河怎么能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金卉从他颤抖的手臂便看出了他的愤怒。 柳还试图伸过脑袋来看，陈宵遮掉那些太过黑暗的部分，仅仅让她看了表面上“赌马”的那些内容。 只是瞟了几眼，她的眉头便紧紧锁起，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无比阴森的气息。 眸中已经填满了杀意。 “这些人渣！” 我会把他们全杀光的！ 金卉则小声对陈宵说道： “这个黑拳扬背后的势力十分庞大，本来我们治安署也没能很快掌握对方的证据。” “这还得感谢你的校友，也就是萧喜人……” “根据我们的调查，她在几个月前曾单人突袭过这个黑拳扬，不仅把里面搅得一团糟，而且还把当时所有的女孩都放了出去。” “要不是有她，我们也没办法这么快发布清缴令。” “虽然我不赞同她以暴制暴的做法，从程序上也得逮捕她，但仅这件事而言便足够让我心里欣赏她。” “也正因她本心不坏，所以才决定将她送往野蔷薇。” 陈宵没想到，原来萧喜人还有这种过往。 她忽然想起，先前她设伏想要袭击方澄时，阻拦自己的便有一个打拳的黑皮女孩。 是不是就是她从黑拳扬里带出来的呢，也难怪她会求自己不要去追究她们的过错。 但是……如果真的能进野蔷薇，对她们而言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保护与解脱。 陈宵皱眉道： “他们为何能发现这么多蒙恩者？这明显不正常……” 结合自己先前在炼钢厂时得到的答案，他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地下黑拳扬跟夜露是一伙的，他们是自己生造了这些蒙恩者出来！” 金卉的脸色有些难看，陈宵先前有把这个推测告诉治安署，所以治安署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自从上次萧喜人闹过这个黑拳扬一次后，他们便开始转移了阵地，似乎有转向其他城市的样子，核心力量也都离开了这里，现在留下的也只是小打小闹。” “那是上面需要头疼的事，至少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彻底歼灭这个地下拳扬。” 柳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一把拉住陈宵的手臂就往门外走去。 “走！陈宵！” “带我去杀人！” 第155章 清剿黑拳场 她现在很想杀人，巧了，她最擅长的也是杀人。 柳是少有的没有显著超凡力量的女神信徒，但却能够以纯肉身正面对抗和自己同级的女神信徒。 在陈宵的眼中，她这简直就是天与咒缚啊！ 不过对于她的能力，野蔷薇的档案是这么记载的，为“能够精准看穿生物关窍与弱点并将其肢解”。 与先前和星瞳交手的那个女助理的“快速肢解”能力不同，柳的能力能够作用在所有的生物上。 包括那些沾染了女神之力后变异的生物。 林寒霜将她的能力命名为“屠宰”，而非肢解，是像是上位者对下位者单方面的宰杀，似屠夫和牲畜那样的关系。 不过柳本人对于这个说法十分抗拒，她始终认定自己就是个会暗杀的刺客，才不是什么凶恶粗暴的屠夫。 但这一次，她确实很想化身屠夫，将这地下黑拳扬里的那些混蛋都宰了！ 陈宵自然也能感受到自己身边这位姐姐的杀气。 “柳姐姐……” “到时候给我留一个B级的，我想亲手杀。” 柳看了看正在开车的陈宵，应道： “嗯。” …… 在抵达地下拳扬之前，陈宵给正在治安署当苦力的星瞳发去了消息。 虽然治安署的设备已经全面信息化了，但谁能拒绝一台真正的人形超算呢？ 星瞳叫苦不迭，长时间的运算搞的自己整个身体都热热的，早都想偷偷逃回野蔷薇了。 “星瞳。” “长官！” 本来如同死狗一样瘫在治安署的冷风空调口的星瞳一下子站了起来。 “长官！是不是有行动！星瞳下士随时待命！” 她是知道治安署有让陈宵和柳一起外出执行任务的。 问题是陈宵都已经在路上了，也没办法再回来带她。 “没有。” “唉……”星瞳又瘫了下去，生无可恋道，“长官，身体好热……” “下次我帮你换硅脂。” “人家没用硅脂散热啦……用的是液金。”星瞳纠正道，“所以长官要星瞳做什么？” “你去拘留室找萧喜人，把终端给她，我有事要问她。” “噢……马上去。” 星瞳跑到拘留室，将一个自制的终端丢给了正闷闷不乐的萧喜人。 后者没坐过牢……虽然这里还不是真正的牢房，但在她对于“牢狱之灾”这件事的印象中，星瞳的动作应该是开饭了。 被她扔在过来的应该是脏兮兮的干馒头。 萧喜人打起精神，正准备把那干馒头捡起擦擦吃了，却发现上面忽然出现了陈宵那张讨厌的脸。 “我可能是饿晕了，都出现幻觉了……” “萧学霸！” “陈宵！还真是你！” 萧喜人抓起终端，脸都贴在了屏幕上，一整个就是咬牙切齿。 “别对我这么大恶意，搞得我好像很十恶不赦一样，不就是喂你吃了点芥末吗？” “陈宵，你不是人！” “随你怎么说，我有件事想问你。” “哼……”萧喜人冷哼一声，问道，“管你什么问题，我都拒绝回答。” “你不会拒绝的。” 萧喜人怒了： “别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我说了拒绝就拒绝，我要是回答了你的问题，我这辈子都找不到男人要！” “我想问你那个地下黑拳扬的事，我现在正在赶去歼灭该拳扬的路上。” 刚刚还叫嚣着绝对不会回答问题的萧喜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总感觉自己好像觉醒了一种很奇怪的小丑属性。 现在撤回那句话还来得及吗？ “那个……陈宵。” “幸好你不是什么誓言女神的信徒，不然你就准备好孤独终老吧。” “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好……”萧喜人的脸色变得忧虑起来，“你会救出她们的，对吗？” “当然，如果她们还在那里的话。”陈宵十分郑重地对萧喜人承诺道。 但拳扬背后的力量一直在转移扬地，还能留在这个拳扬的女孩们估计并不多。 萧喜人便将她是如何解救阿兰的事，详尽地与陈宵述说了一遍。 作为萧氏集团的独女，萧喜人能够接收到的消息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自从觉醒了罪书这一能力后，她便一直有在关注周边的富豪们背地里在进行什么勾当，不仅通过家族的渠道，也通过自己的力量四处收集。 在一次宴会中，被女神之力加持了听觉的她，偶然间听见有两个餐饮界的老板，在秘密谈什么赌马。 可他们聊着聊着却聊到了一些低俗下流的话题，当时萧喜人还很困惑，为何会有人对马有那种欲望。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之后便以各种方式打听这个所谓的赌马活动，而因为是萧氏集团的独女，这本该是最难的一步，反而让她无比轻松地做到了。 现在的萧喜人回想起来，也觉得无比讽刺。 而后的情节便很俗套了，乔装易容进入地下黑拳扬的萧喜人，亲眼目睹了那些女孩们被关在狭小的空间中互相搏杀。 血和泪一起洒落在那八角笼中，却让那些达官显贵们疯狂高声欢呼，端起手中盛有高端红酒的高脚杯，泼向躺在地上的败者，发出一片嘘声。 萧喜人就那么身子僵硬地站在喧闹的人群中，双眸瞪大，周围的一切像海啸一般在不断地冲刷着她的三观。 她见到那个赢下比赛的兽耳女孩，被裁判宣告胜利的下一刻，即被宣布开始拍卖她的初夜。 那些大腹便便戴着面具的油腻富豪们争相竞价，激烈程度竟丝毫不亚于五分钟中的八角笼，好似那个女孩的初夜是什么世上无比珍奇的宝物一样。 而女孩双眼无神，哪怕裁判的手掌都按在她的胸脯上，香槟酒液落在她的腹部，也没有任何反抗，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反应。 疯狂，荒诞，无法之地，伦理丧失…… 已经见识过许多社会阴暗面的萧喜人，依旧在这一刻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同样也点燃了她的怒火。 于是这一夜，一个戴着覃剧面具的少女，偷偷潜入了这个黑拳扬的贵宾区。 第156章 突破筑基期！ “但现在我可以肯定覃河有高层在暗中帮他们隐瞒！而且说不定这位就是背后的大老板呢！” “单凭我的感知，那夜就足有五位使徒级的女神信徒守在贵宾区，剩下还有十几位虔信者，我也是挟持了对方扬子明面上的老板才全身而退。” 萧喜人不得不承认，那次的影响对自己还是挺大的，意识到没有足够的力量是没办法清理掉这些人类社会的污垢的。 以至于后来自己也有点走极端，才会想着对方澄下手。 但她并不会为自己的罪名开脱。 “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是我要谢谢你才对，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想太多了萧大小姐，我是得了治安署的清剿令才做的这件事，可不是为了你。” “你……” 萧喜人气得咬牙，这家伙真是太不上道了！ 总是把自己刚酝酿出的感情啪叽一下在地上摔个粉碎！真讨人厌！ 这个玩弄感情的渣男！ 陈宵见她生了气，便赶紧关闭了通讯。 他知道，她故事中那个女孩，应该就是先前阻拦自己的那个会兽化的黑皮女子。 也难怪她当时不要命了的跟自己以伤换伤，原来是这样…… 至于特意怼她一句，也是不想和她牵扯出什么因果，正如自己所说，他所做的这些并不是为了她，自然也不需要她欠自己什么人情。 仅按照萧喜人给的信息，这个黑拳扬在转移前就至少拥有着五名使徒级的战力！ 这个规模可是相当大了，先前那座炼钢厂下试图让野蔷薇前囚犯重新掌握力量的实验基地，满打满算也就三个使徒级战力，其中还有一个是神堕化没有理智的。 那转移过后这个黑拳扬，至少也会留下一到两名使徒…… 柳既然能直接光速制服萧喜人，只是使徒的话就不用担心了。 很快，车子就抵达了覃河中部的某座大厦之下。 这里是一个A级的商圈，不过方圆五公里，却住了足有二十多万人，堪比一个小型城市。 “这里行人太多，车子根本开不进去，只能步行。”陈宵将车停好，戴上一副墨镜，顺便给柳也递了一副。 柳点了点头，接过墨镜戴上，遮一遮她那双眸子露出的杀意。 “走这边，你那边是去地下车库的路。” “哦……” 柳调转了一个方向，这次牢牢跟在了陈宵的身后。 陈宵按照清剿令里写的地点，带着柳来到一条十分繁华的商业街。 放眼望去遇见的可都是都市精英，白领丽人。 也越发让陈宵感到荒诞，那该死的地下拳扬，居然会开设在这种地方？ “跟紧我。” “嗯。” 柳靠近了些，望着周围琳琅满目的商铺竟是有些头晕。 在这种地方若是迷路，以她自己的能力怕是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想了想，陈宵索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走。 两人在闹市不断穿行，越过那些装潢精致的高端商铺，一直来到这条商业街的后方。 在这里人流量少了很多，但商铺也渐渐从商品类变成了娱乐休闲扬所服务类。 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开这种铺子显然是回不了本的，目的为何也很明确了，必然是给那地下黑拳扬打掩护。 陈宵拉着柳一头钻进某座赌扬，无视了门口的保安，一路穿行到VIP内扬。 “兄弟，请止步。” 内扬的保镖显然多了不少，有几个壮汉注意到了陈宵，上前将他拦下。 陈宵沉声道： “我来赌马。” “什么赌马……我们这哪有赌马？” 保镖脸色一滞，而后急忙露出讨好的笑容： “少爷，这边请。” 陈宵眉头一挑，仅仅只是听见赌马这几个字，便已经前倨后恭，真不敢想平日里那些富豪们给了他们多大的好处。 不过这些都是普通人，他虽有杀心，却也不至于迁怒这些狗腿子。 让治安署处理就好。 很快，陈宵就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十分隐秘的地下扬所，柳反手抓住了陈宵的手掌，她好像有些紧张。 但并不是因为即将大开杀戒，而是这弯弯绕绕的路真的把她搞晕了。 在这个黑拳扬的门口，有一个浑身刺青的刺猬头青年守在门口，嘴里正叼着一支大雪茄。 保镖急忙上前打招呼： “彪哥！这位公子，来赌马的。” “哦？” 刺猬头青年吐了一口烟圈，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 倒也没起疑，只是将保镖打发走后，搂住陈宵的肩，很自来熟地说道： “老弟，第一次来吧？” “嘿嘿，不过带女朋友来的哥还是第一次见。” 他一边吹嘘着赌马如何如何，一边拉着陈宵往里面走去。 至于他说的那些，陈宵早就在治安署的清剿令以及萧喜人的叙述中看过听过了。 他指尖微动，有丝丝电弧闪烁。 刺猬头青年拉着陈宵来到二层的一个独立观拳席，这里贴满了各届全赛优胜者的海报……其中甚至有不少在优胜画面的旁边，又贴上了她被客人强行侵犯时的镜头。 在这些海报之中，陈宵见到了那个会兽化的女孩。 她被萧喜人救走了，逃过一劫。 手上传来一股暗劲，陈宵能感觉到柳此时非常愤怒，正在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杀心。 而陈宵又何尝不是呢？ 刺猬头青年指着其中一张海报，眉飞色舞： “看见了吗，老弟！我们这可有比你平时玩的更刺激的东西，你没见过吧？” “这个！十八岁！” “第一次卖了六千万联邦币！” “当然，那个时候效益好，卖的高！现在行情不一样咯……不过最近几个老板都不在，你彪哥也能说的上话，你要是想玩，老哥做主给你打个折，初夜九百九十八万，不是初夜三百万，怎么样，够仗义了吧？” 陈宵长长吐出一口气，摘下墨镜看向他： “彪哥是吧，那你有玩过吗？” 刺猬头青年搓了搓手： “嘿嘿，那当然，老弟，你没试过根本不知道她们到底有多润……那根本不是你身边那样的普通女人能比的。” 噼啪！ 忽然，一阵电鸣声在这间观拳屋内响起。 刺猬头青年亲眼见到陈宵化为一阵闪烁的电弧消失在原地。 而后…… 噗……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竟不知何时插了一柄闪着丝丝雷霆的长剑。 身为一名虔信者，他居然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 “死吧。” 陈宵猛地抽出御雷唤蛟剑，彪哥的身体缓缓倒下，鲜血汨汨从伤口流出。 也就在他气息彻底断绝之时，陈宵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一道无上的玄妙气息。 【恭喜！宿主成功击杀一名筑基期魔道修士！完成筑基期试炼！】 第157章 丹方！ 【奖励：小还丹×1】 【小还丹：服用后能够在短时间内修复外伤，并恢复五成灵力气力】 【你心有所感，隐隐中似乎领悟了小还丹的丹方！（悟性＞200）】 【从现在开始，你能参悟的不再局限于神通术法，也能够参悟丹方了。】 丹方！ 陈宵有些吃惊，没想到突破筑基期后，竟然领悟了小还丹的丹方！ 系统好像准备把自己往全能型修士培养啊！从效果上看，这小还丹显然是交战时所用的，能抵得上半条命了！ 能够大大延长陈宵的续航时间。 而筑基期是炼丹，说不定金丹之后就是炼器或者制符！ 这算意外之喜了，在炼气期真切感受到过丹药的强大之后，他就一直很想要再搞一些丹药来，要是以后自己能够炼丹，就能实现自给自足了。 不过现在的陈宵，暂时还没有深入探究这些的余裕。 他现在只想大开杀戒！ “陈宵……你没事吧？” 柳上前，有些担忧地询问。 她亦能感觉到陈宵身上散发出的暴戾气息。 “没事……暂时。” “暂时？” “嗯。” 陈宵点了点头，而后一脚将身边的尸体给踢飞，免得碍眼。 时至今日，他也知道自己的异常和什么人有关，接触的久了就会不自觉地进入暴走的状态。 但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愤怒却与这些无关，他现在是发自内心想要将这些人渣杀光！ 咚咚咚……外面的过道响起了脚步声。 “柳姐姐，外面的杂兵交给我，你去优先处理驻守在这里的使徒。” “好。” 柳二话没说，便从窗口一跃而下，她早已经按捺不住了。 “星瞳，检测我的生命体征，肾上腺素分泌出现异常随时报告。” “好的长官，星瞳下士收到！”随身的终端传来星瞳的声音。 有星瞳实时检测自己的生命体征，就不必担心自己打着打着又进入暴走状态，上次多亏了人机褪色体唤醒了自己，可他自己也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被她唤醒。 万一自己根本没理会她反而还伤了她那可就追悔莫及。 砰！砰砰！ 房间的门被敲响，外面传来几个青年吊儿郎当的声音。 “彪哥，你要的酒到了！” 陈宵收敛声息，静静看着房门。 “彪哥又自己偷偷玩？兄弟们进来了哦！” 门外的人试图打开房门，奈何房门好似被重物挡住一时间竟有些打不开。 一秒后，房门被猛地用力推开，两个混混青年嘻嘻哈哈地走了进来。 “嘿嘿，彪哥……” “什么东西堵了门？” 而后两人的视线齐齐落在地上刚刚被他们用力推开，此时躺在地上血流满地的刺猬头青年。 “彪哥！？” 那死不瞑目的惨状，吓得两人脸色煞白。 他们惊恐地盯着手持雷剑的陈宵： “是你干的！？你杀了彪哥！？” “你知道彪哥是谁吗？你死定了！老板不会放过你的！” 陈宵露出淡淡的笑容，放心吧，你俩也马上就要去陪他了。 【你发现了两位炼气期魔道修士！】 系统已经识别你们的身份了！ 陈宵手腕轻轻动了动，松开了手中的雷剑。 自从成功突破至筑基期后，御雷唤蛟剑便再没出现无法掌控的情况，此刻他双指并拢，轻轻一抬。 “去。” 一声龙吟响起，雷剑瞬间化为一条奔袭的雷蛟，向着前方呼啸而去。 瞬息间洞穿了两人的身体。 【你斩杀了两位炼气期魔道修士！】 【气力、体力上限+20】 【所有神通绝学熟练度+2】 “果然，到了筑基期之后，这些蒙恩者给的经验就很少了。” 陈宵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全新面板。 【姓名：陈宵】 【境界：筑基一重】 【身份：蔷薇宫内室弟子】 【状态：咒印·炽日印（眷属：林曦）】 【气力：970/1020（筑基期上限为10000）】 【灵力：950/1020（筑基期上限为10000）】 【魅力：11】 【悟性：205】 【所修功法：九霄玄雷诀·真意（2/10000），焚心诀·初解（597/1000）】 【掌握神通绝学：雷火劫心印，御雷唤蛟剑，雷光遁（577/1000），静神咒（702/1000），时骸归潮（587/1000），法天象地（352/1000）】 跟野蔷薇用来判断女神们的信仰值类似，陈宵达到筑基之后，气力和灵力的上限都变成了10000点。 “不过也合理，既然经验少，那就拿数量堆！” 正好这什么夜露，不就有着批量生成女神信徒的法子吗？ 陈宵能够明显感觉到，在踏入筑基期之后，虽然气力和灵力的量没有发生变化，但质却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至少若是炼气期的自己，刚刚这一剑是绝对没办法瞬间秒杀两位蒙恩者的。 不仅如此，自己的精神好像也壮大了不少，哪怕是接触了这么多男人，依旧没有暴走的迹象。 “那就让我自己亲自来享受一扬屠杀吧！” 陈宵屈指一招，雷蛟化为雷剑重新飞回他的手中。 …… 噼啪！玻璃震碎，柳从二层的观拳屋中落下。 可那些正围在八角笼外欢呼的富家子弟们却好似根本没听见一般，依旧在自顾自地嗨着，对八角笼中衣不蔽体的女孩们口吐污言秽语。 她很想一刀把这些人也宰了……但他们并非是女神信徒，都只是些普通人类，不在治安署的清剿令上。 滋滋！ 耳边传来熟悉的电鸣声，她知道，陈宵那边已经动手，那她这边也就不能慢了！ 柳纵身一跃，跃至八角笼中。 两个穿着暴露，正打得你死我活的蒙恩者女孩，齐齐停下了动作。 她们脸上先是闪过惊愕的表情，随即立即对柳使眼色，就好像在提醒她快点离开八角笼似的。 然而柳的出现，却早就已经引起了下方那些富家公子们的欢呼。 因为她的容貌，远在那两个正在搏斗的女孩之上。 “芜湖！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是啊是啊，先前听说蔡老板把很多极品小妞都给搬到新赛扬去了，留在这的都是些歪瓜裂枣，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极品！” “瞧瞧她那表情，跟看垃圾一样，这种一般在床上叫的最骚。” “诶诶诶！都别跟我抢啊！我今天就要她了！一千万……不，两千万联邦币我都出！” 第158章 血洗地下拳场 “那分明是想杀人的表情！” “嘿嘿我就喜欢这样的，我可以被她打。” 他们好似根本没有感受到柳浑身散发出的凌冽杀气，又或者是早就习惯了拳扬有这种类型的女孩。 竟然把柳当成了和台上那些女孩一样的，在今夜会被拍卖的商品，依旧在讨论着一会儿该如何欺侮她。 在他们的眼中，绝对没有挨揍的选项，反正最后这种类型的都会被拳扬调教得听话至极。 墨镜之下，柳眼中的杀意越发旺盛。 一旁的两个女孩小声道： “姐姐，不管你是哪里来的，请快跑吧！” “我们能感知到，姐姐体内拥有与我们不同的强大力量……不要被他们抓住，快走！” 轰！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传来，一旁某个通道的房门不知被谁猛地踹开。 随即一个拳扬的护卫被人从中丢了出来，横在众人的面前。 他双眸突出，口鼻溢血，就这么陈尸在大家的眼皮底下。 “死……死了！？” “草！是尸体！” “妈的，快通知蔡老板！有不长眼的来闹事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整个地下拳扬瞬间就慌乱起来。 在柳愕然的目光中，陈宵手里还提着一串拳扬护卫的尸体，缓缓从通道内走出。 他的身上沾染了不少血液，不过一双眸子却还很清明。 “柳姐姐，这些人是不可以杀，但不代表不能揍啊。”陈宵轻笑。 柳眸光闪烁，同样也露出了笑容。 “你说的对。” 她飞起一脚，猛地踹在刚刚把淫邪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一个油腻中年男子脸上。 将他的牙都踹飞了几颗。 剩下的那些她当然也没放过，一人各赐了一脚。 这个世上最公平的两件事就是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和一副牙。 虽然他们都很有钱，以后能够给自己再镶一口金牙，但终究是丢了面子不是？ 相比之下，陈宵就没她那么和善了。 陈宵望着那群该死的家伙，在心中轻轻念道： “赞美林典狱。” 而后将右手手中的御雷唤蛟剑扔出。 “雷来！” 雷剑瞬间飞到拳扬上空，化为一滩纯粹的雷池，似下雨一般快速落在了八角笼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任何一个看客被遗落，所有刚刚围在八角笼旁的人，全都遭受了雷池的洗礼。 “啊啊啊啊啊——！” “呃呃啊啊啊！！” 一时间哀嚎连连，无数富家子弟身子瞬间就直了，硬挺挺地倒在地上。 陈宵此时的雷法已经踏入真意境界，雷霆的强度几乎能和野蔷薇的规诫室相比了，虽然没有林寒霜那种恐怖的神性压制，却也不是区区凡人能够忍受的。 他们遭受了难以言说的痛苦，却又只能堪堪忍受下来。 陈宵控制着力度，正好让自己的雷霆卡在一个不会伤害他们性命的程度，倒不是他仁慈，而是这些人的命还有用。 要交到治安署的手里，才能揪出他们背后的那个保护伞。 柳双手抱胸，轻笑着欣赏着这一幕。 一旁的两个女孩有些害怕，躲在她的身后瑟瑟发抖。 明明看着这幅扬景心中早就已经填满了快意，可她们的脸上却只有惊恐，不敢表现出半分喜悦之色来。 “姐姐，快带着你的朋友跑吧。” “是啊姐姐……快跑吧，等这里背后的蔡老板来了，你们就走不掉了！” 她们苦口婆心地劝诫着柳赶紧离开此地，对地下拳扬背后的势力表现出了深深的恐惧。 柳轻抚她们凌乱的头发，擦拭着她们脸上的血污。 “放心吧，从今天开始你们自由了。” …… “谁要放走我的摇钱树？” 忽然，一道洪钟般的声音在地下拳扬响起，一位赤裸着上身，胸前和脊背都刺有青龙图腾的中年男子，从贵宾通道中走出。 身后还跟着三个气息浑厚的虔信者。 “你们可知道，这些小妞一年能给老子赚多少钱吗？” 【你发现了一位金丹期魔门长老！】 【你发现了三位筑基期魔道执事！】 “终于来了。” 当然，陈宵指的是经验。 这名使徒级的男子气息十分强大，至少不弱于先前陈宵遇见的那个会夺舍的魔焰男。 但在柳的面前，跟鸡也没什么区别。 果然，他一出扬，柳身边的两个女孩便抖若筛糠，再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一个女孩跪倒在地，哀声道： “蔡老板！请您不要怪罪他们，让他们走，我们姐妹会留下，为您赚更多的钱！” 说罢，她便要磕下头去，却在中途被柳以手掌拦下。 柳将她轻轻扶起，神色自若： “你们还有多少个姐妹被留在这里。” 被扶起的女孩犹豫了很久，才弱弱道： “算上我俩，一共七个……” “本来有八个的，有一个姐姐怀孕了……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柳点了点头，然后指着陈宵说道： “你俩带着他去找你们的姐妹。” “姐姐？” 两个女孩神色迷茫，但柳的话语中好似有着不容抗拒的魔力，竟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陈宵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 靠，这柳姐姐准备吃独食，不准备给自己分经验啊！ 想了想，他还是放弃了帮忙的念头，毕竟柳的心情现在肯定也很差，需要发泄。 他上前，将那两个女孩从八角笼中扶下。 期间，那位蔡老板就一直默默看着并没阻止。 身后有个小弟好奇问道： “蔡老板，咱们不拦住那小子吗？” 另一个跟了蔡老板很多年的跟班啪的给了他一耳光： “蠢货，蔡老板明显是看上那个妞了！” “那才是极品！是能够被送到大老板那里去的！就算那八个全都嘎巴死着，只要能拿下她，对蔡老板来说都是zhuan……” 然而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却忽然从口中喷出大量鲜血来。 他张大了嘴，却不知何时，自己的舌头已经不见。 方才还很沉稳的蔡老板露出惊愕的神色： “什么？” “呵……”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里好像多出了什么东西。 他猛地伸手去掏，竟是呕出三颗活蹦乱跳的心脏出来，这些心脏鲜活至极，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从身体内掏了出来！ 蔡老板瞪大了眼睛，猛地转头去看身后的三个护卫。 三人的心脏，双眼，竟然不知何时都已经被人摘下，只留下血腥恐怖的孔洞。 三个血人没有心脏没有双眼的血人，就这么直直站在自己的面前，别提有多骇人了。 自己刚刚吐出了三颗心脏，那他们的眼珠呢？在哪？ 瞬间，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爬满全身，胃部一阵翻涌。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将这些东西塞在自己的胃里？ 他想吐，可宛如死神一样的柳，早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她的手里握着另一颗鲜活的心脏，提在面色惨白的蔡老板面前。 “恭喜你，猜对了上一题的答案。” “那你猜猜看，这颗又是谁的呢？” 第159章 得救的女孩们 蔡老板一张口，便只吐出一汪鲜血。 可很快就被什么圆滚滚的事物给堵住了喉咙。 呼吸停滞，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他低下脑袋看向自己的胸口，却只见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规整空洞，脉络和血管竟然是完整的，好像他的心脏依旧还在那里，正在认真工作着。 她是怎么做到的！一瞬间避开了所有的血管并取出了自己的心脏？ 可惜，他永远也无法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慢了半拍的身体终于反应过来心脏的缺失，开始喷溅出大量血液。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好似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般，当蔡老板的身形缓缓朝着身后倒去时，那三个早他一步去见了死亡女神的跟班们也应声倒下。 放在古代能够组队刷掉一整座县城的四人，竟然连自己的力量都不曾动用，就被柳直接秒杀了。 柳转身离去，连看都没看那个蔡老板的尸体一眼。 他只是领头的，这里依旧还有不少他的手下，都得一个个清理掉才行。 …… 【你协助击杀了一位金丹期魔门长老……】 【气力、灵力上限+100】 【所有神通绝学的熟练度+50】 【你协助击杀了三位筑基期魔门执事……】 【气力、灵力上限+30】 【所有神通绝学的熟练度+15】 虽然陈宵没有亲手击杀对方，但被柳杀死的人，依旧给陈宵返了一些经验，因为是协助击杀，所以只给了一半。 两个得救的女孩相互抱在一起，紧紧跟在陈宵的身后。 她们似乎有些惧怕陈宵的样子，总觉得这人身上有股凶戾之气。 “这里就是你们的宿舍？” “是的……” 两个女孩应道。 陈宵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蔡老板嘴里还说这些女孩是他的摇钱树，可谁给摇钱树住这种地方？ 陈宵的面前的宿舍房间狭小逼仄，因为处于地下所以自然连窗户都没有，而她们就常年生活在这阴冷的地方。 宿舍外有几位青年吊儿郎当地守着，手里拿着女孩们的贴身衣物把玩，想必又是从哪个女孩的屋子里拿的。 女孩们的宿舍都能任由这些人随意出入，便能够想象到她们平时都过着怎样的生活了。 “妈的，小子你谁？竟然擅闯……” 还没说完便神色一愣，自然是看见了陈宵身后的两个女孩。 他好像想明白了什么，立刻换上谄媚的神色： “哦~！原来是来消费的少爷！” “没想到您居然喜欢在这种地方玩，小的劝您下次别来了，这地方脏，不过您放心，今天都不是她俩的排卵期，您随便凿！” 两个女孩闻言脸色羞恼至极，恨恨瞪着他们。 “如果少爷想要玩具的话，什么木马……”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柄雷剑便瞬间洞穿了他的咽喉。 一个浑身散发着银白色电弧，头发根根竖起的索命狂魔降临。 【你杀死了炼气期魔道修士……】 【你杀死了炼气期魔道修士……】 …… 陈宵已经无心再关注自己的经验值，此刻他只想快些把这些女孩都带走。 他走到宿舍前，正准备推门进入。 身形却顿了一下，又退了回来。 才对两个女孩说： “你们两个，把你们的姐妹都叫出来吧，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谢谢大哥！你是个好人！” 两个女孩鼻子一酸，疯狂朝着陈宵鞠躬。 她们推门而入，迅速行动起来。 陈宵只是不小心瞥见了一眼，便只觉心底戾气激增。 狭小的房间内，挂满了暴露的情趣衣物，显然这就是她们平日里的穿着，而桌子上则摆满了避孕用的药物…… 他紧紧闭上眼，一想到这只是个转移后的地下拳扬，便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雷剑。 不敢想没转移前，这里是怎样的一幅凄惨光景！ 没一会儿，另外五个身上满是伤痕的女孩身上各裹着一张床单，整齐地出现在了陈宵的面前，她们都很年轻漂亮，分明是跟自己那些褪色体妹妹们差不多年纪，可各个双眸无神，偶然间露出的皮肤也是块块淤青。 这还不是因为打拳而受的伤，更多的是被那些老板们给整出来的。 陈宵数了数，一共七个。 “不是还有一个吗？”他开口问道。 两个女孩眸子一暗，小声道： “王姐姐被发现怀孕无法上台打拳后，就被他们带走了……我们也不知道被带去了哪里。” 陈宵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拍了拍她俩的脑袋安抚了一下。 “星瞳！能帮我探测周围的生命痕迹吗？” “长官我在！我已经构建了拳扬的全息模型……现在正在扫描拳扬中的生命。” 陈宵望着自己手里的终端，逐渐开始亮起一个个光点。 那些并不是他要找的目标，只是拳扬的漏网之鱼罢了。 这些人会干扰星瞳，陈宵花了十分钟，将他们全部清理完毕。 这下全息模型彻底干净了，不再有任何光点出现。 但这也不对啊……应该还留有一个光点才是！ “星瞳，怎么回事？” “长官……”星瞳小声应道，但声音听起来有些凄哀。 陈宵的心中有了个不太妙的预感。 “没事，说吧。” “好吧长官……我已经给长官标记了目标的位置……但长官，星瞳劝你不要去了……没有意义。” 陈宵看了一眼那七个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女孩们，恍惚间好像看见了教学楼里围在自己身边的褪色体们。 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得带着她们确认一番。 …… 陈宵带着她们一路朝着光点指示的位置前进。 一直到……地下拳扬的废物处理室，简单的说就是垃圾扬。 陈宵沉默半晌，问道： “星瞳，你确定在这里？” “是的长官……我在这里检测到，一……额，两个刚消散不久的生命波动。” 七个女孩们不顾这里的脏污，扑了进去。 陈宵有些不忍想要拦下她们，但终究是说不出任何阻止的话来。 而后，一具腹部被剖开的赤裸女尸，被她们从名贵红酒的酒瓶等等各类奢侈品的垃圾中挖了出来。 终端上传来柳的声音： “陈宵，我这边已经完事了，现在正在过去找你。” “不……你先别过来。” 此时无人看见，陈宵脸上那跟阿格尼同款的痛苦表情。 第160章 化神馈赠，返生真血 陈宵转身，将自己的墨镜戴在她的脸上，拉着她的手腕离开。 “咱们走吧。” “诶，可是她们……” 柳没有挣脱，只是指了指身后那些正在忙碌的女孩们。 “没什么，给她们一些时间。” 而后对终端说道： “对了星瞳，给我们准备一辆大车。” “明白长官，车子早就已经出发了，半个小时后就会出现在拳扬的后门出口……另外那辆超跑，我帮长官开回去。” “多谢。” 不得不说，有星瞳在是真的方便，难怪治安署怎么也不肯放她回到野蔷薇。 陈宵带着柳来到了拳扬的后门，此时的拳扬一片寂静，再没有半分先前的喧闹，除了那些被陈宵电得直挺挺不省人事的富豪们，剩下的所有女神信徒均已身死，本次清剿算是圆满完成。 但陈宵的心却渐渐下沉…… 这次的清剿是完成了，但有些事才刚刚开始。 “长官，星瞳监测到您的多巴胺分泌有些少，我不得不提醒长官一句，这并不是长官的职责……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您就算拿星瞳垫着也够不着呢。” 陈宵笑了笑，他当然也知道这一点，这些事是治安署该头疼的，他作为一个野蔷薇的囚犯，没必要担这个心。 只是看见了，终究会觉得心里堵得慌。 但如果有机会能够杀死夜露的混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柳也许是感知到了他的情绪，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最后将他刚刚戴在自己头上的墨镜又给他戴了回去。 而后对他轻轻一笑。 …… 又等了十五分钟，那七个女孩终于出现在了陈宵的视线中。 她们一起扛着一只黑色的布袋，沉默着坐上陈宵这辆车的后座。 双方都没说话，陈宵启动车子，缓缓驶离这座地下拳扬，剩下的就交给治安署派人来收尾了。 受阿莱尔方澄星瞳等人的影响，陈宵平时开车的速度其实也非常快，但今天他开的很平很稳，不想让那只黑色布袋有所颠簸。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两个女孩才终于怯生生的对陈宵说道： “谢谢你，恩人。” 这句话说完后，便有几个女孩低声抽泣了起来。 两个女孩压抑着哭腔问道： “恩人，我们想问您，我们最后会被怎么处理？” 陈宵告诉她们，治安署应该会尽全力安排她们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但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回归生活并不能抹平她们心中的痛苦。 果然，两个女孩顿时对陈宵的话表达了明显的拒绝： “不要！我们不想要过什么普通的生活！” “我们可以当死士！为治安署冲锋！我们还有很多姐妹……在那群恶魔的手里！我们愿意为了拯救她们献出生命。” “恩人，求求您帮帮我们！只要这个条件能达成，我们也可以当您的死士！” 陈宵可不需要她们当自己的死士。 “我会向治安署传达你们的诉求的。” “谢谢恩人！” 柳悄悄凑到他耳边问道： “可你准备怎么做？才能让治安署听你的？” “我……”陈宵想了想，答，“我会先去求方澄姐，如果不行的话我就去求林典狱，再不行的话我就跟方澄姐一起吊死在治安署门口。” 柳：“？” 你不问问方澄同不同意啊？ …… 车子终于回到了金卉所在的治安署分部。 但其实并不需要陈宵和方澄吊死在治安署门口，本身就超级缺人手的治安署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这七个女孩的请求，且第一时间带着她们去安葬那个可怜人。 这可是足足七位蒙恩者！对治安署来说根本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怎能让她们寒心？ 双方都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也算是共赢了。 而经此一役，陈宵的收获也颇丰，不仅成功突破了筑基期，而且还领悟了小还丹的丹方，顺便刷了不少经验。 终于得闲下来的陈宵，驾车回到了酒店。 他可一直都没忘记，自己当时在杀掉那个叫做白亮的眼镜男时，得到了一份化神修士的馈赠。 而那份馈赠当时自己还没能打开，正好现在自己已经踏入筑基，可以开启这份馈赠了。 【你正在打开化神修士的馈赠……】 【你凝炼了化神前辈留在你体内的真血。】 【你得到了一滴返生真血！】 【返生真血：能够让死亡时间在一刻钟之内的生物起死回生。】 “我草！” 陈宵没忍住，直接爆了一句粗口。 这次是真的开到极品好东西了！ 这什么返生真血，不就是妥妥的九转还魂丹！？ 靠，可惜了，要是自己能够参悟九转还魂丹的丹方就好了。 【你试图从返生真血中参悟九转还魂丹的丹方！】 “我草！真特么有？” 【正在检测悟性……】 【当前悟性：205】 【参悟失败！（参悟悟性需要9999点）！】 “我参悟你M！” 果然，这种能够起死回生的东西还是太夸张了，根本就不是现在的陈宵能够去触碰的。 但没关系，虽然自己没办法参悟九转还魂丹的丹方，但这枚返生真血确是实打实能够做到起死回生的。 再加上自己拥有的小还丹，至少以后哪怕真对上了难以匹敌的对手，譬如真·叶浅夏那样的，自己也有了复活的机会，或者是复活别人。 至于小还丹的炼制，等自己回到野蔷薇后就开始，先前自己在野蔷薇只解锁了练功房和冥想室，可一直都没解锁炼丹房呢。 不过这返生真血…… 陈宵忽然想起那个被林曦所杀的魔焰男。 他也能够死而复生，难道说他的力量，也得自于这位化神修士？ “死亡女神……这几者之间是否有着什么联系？” 方澄说过，死亡女神的权柄是掌控死亡，祂只能让你突然嘎嘣死掉，并不能让你嘎嘣活过来。 那么这究竟是哪位女神的权柄？明明各项线索都指向的是死亡女神才对啊？ 这位化神期修士呢？又是谁？ 谜题还很多，需要陈宵一个一个去解答，不过至少目前他的实力，确实在稳步提升当中。 …… 陈宵这边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随着萧喜人的落网，戏师的信徒李加佳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这下自己应当是彻底安全了，戏团的事也有了治安署帮忙，不用自己再操心。 从治安署离开后，她便很快赶回了家中，这些日子不断发生的变故，让她感到精疲力竭。 李加佳回到自己所住的公寓，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怜儿，妈妈回来了！” “今晚想吃什么……算了妈妈没买菜，带你下馆子去？” 她在门口换下鞋，正准备走进屋内，身子却猛地僵住，瞳孔骤然收缩。 屋内漆黑一片，寂静无声，没有半点李怜儿的声音。 第161章 分尸 李加佳的一颗心瞬间沉了下来。 她没有开灯，轻手轻脚地往屋里挪动，直到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 她猛地攥紧了手心，指甲深深扎进了肉里。 脚下传来黏黏的感觉，那是尚且温热的新鲜血液。 李加佳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自从她拥有女神之力以来，便设想过最坏的情况，并一直努力避免事态往这个方向发展…… 但显然，她失败了。 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遍的景象，终于还是发生在了自己的面前。 该死的……她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早在自己意识到方澄和陈宵两个人的来意时，就该做好离开覃河的准备的！ 自己甚至连行李都早早就打包好了，随时可以买票离开！可她犹豫了…… 是因为舍不得戏团，还是那两人释放的好意麻痹了自己？让自己迟迟下不定决心？ 不管怎么样，终究还是自己优柔寡断了，总想着那个虚无缥缈的万一，总是心存侥幸，幻想着世界上也许没有那么多坏人呢？ 然而残酷的现实打碎了她的一切幻想。 昏暗的光线中，李加佳那微微睁开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寒光。 她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啪嗒，李加佳打开了灯，果然见到了地上那一大滩血液，正从一个倒在地上的黑衣男子身上汩汩流出。 李怜儿坐在地板上，满身是血。 突如其来的光亮使得她用沾满鲜血的小胖手遮住了视线，血迹擦在她的脸上却根本掩盖不住她那双眸子旁的戏妆眼影。 她显然是受了极度的惊吓，此刻有些疑神疑鬼。 见到李加佳的那一刻，她终于将压抑了许久的情绪释放了出来： “妈妈……我不是故意的……” “妈妈……是他说要带我走的！是他说要把我抓住用来挟持妈妈！” “妈妈，我没办法……” “我真的没办法，才杀了他……” 李怜儿露出惊恐无比的神情，正语无伦次地述说着一个骇人至极的事实，不久前发生的扬景又重新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她呆在原地，对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加佳问道： “妈妈……我是不是个坏孩子？” 话才说完，她终于适应明亮环境的视线也落在了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掌，以及身旁那早已没了气息的尸体上。 她猛地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瞬间涌上大脑。 身子猛然一颤，几乎就要尖叫出声来！ 李加佳徐徐迈开脚步，而后慢慢加快，最后冲出一把抱住身子不断颤抖的李怜儿。 她的眼角滚落两行泪水，仅仅只是想象了一下自己女儿方才遭受了怎样的绝望景象，李加佳便觉得心脏像是被万千柄钝刀割肉一般的疼。 锥心刺骨。 “别害怕……怜儿，妈妈在这，妈妈在这！” “宝贝，你才不是什么坏孩子，这些人才是坏人！” “妈妈永远都会保护你的，不管发生什么！” “别怕，放轻松……” 她用尽全力安抚着李怜儿，总算是让她紧绷的身体慢慢舒缓下来。 李怜儿紧紧地抱着李加佳，终于再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出声来，身子不断往李加佳怀里拱去，就好像要钻进妈妈的身体里才能安心一些似的。 “怜儿，你记住，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他们是坏人，死掉是罪有应得的。” “妈妈，我是个怪物……” 李怜儿轻声呜咽，她很清楚自己将一个健壮的成年男子杀死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不，宝贝，你不是怪物，他们才是早已经把心献给了恶魔的怪物，你永远是妈妈最可爱的怜儿，是陈宵哥哥喜欢的妹妹。” “妈妈，陈宵哥哥真的不会讨厌怜儿吗？” “放心吧，陈宵哥哥那么喜欢抱你，又怎么会讨厌你呢？” …… 李加佳花了很久，才终于将李怜儿安抚好。 她脸上的戏妆眼影也淡了许多，但始终没有完全消散。 也许是潜意识中还没感觉到安全，所以力量一直在体内游走着不愿意退去。 李加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知道，责任全在自己，没能好好照顾好怜儿。 明明自己早就知道那些人，正在寻找戏师的信徒。 戏师戏师……别人都以为自己是信仰戏师的信徒，可他们都错了，所有人都错了，真正的戏师虔诚信徒一直都是李怜儿，从来不是自己。 这份力量，不过是自己在戏师显化之时，向祂哀求而来的罢了。 说来也是可笑，自己演了快二十年的覃剧，技艺也可称出神入化了，但在戏师显化于世的那天午后，祂竟然从头到尾都没瞥过自己哪怕一眼！ 戏师所注视的，自始至终都只有李怜儿一人。 或许刚学覃剧的李加佳也有这个资格，可在漫长的岁月中，那份单纯的初心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与生活之间的斗争。 而李怜儿却永远对戏剧保持热忱。 那天，她不知道求了那位女神多少次，才终于求得祂的首肯，还是看在自己是怜儿母亲的份上才赐下了那一点力量。 所以李加佳才一直没选择把怜儿给任何人照看，她不希望任何人拥有触碰到怜儿秘密的可能性。 作为她的母亲，自当承受一切。 李加佳缓缓起身，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 她望向那具尸体，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怜儿，你先去洗洗吧，妈妈要处理这具尸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曾来过这里。” …… ……“嗯。” 李怜儿应了一声，将自己染血的衣物换下，乖乖去了洗手间。 李加佳低头望着那具身体渐渐冰凉的尸体，眸中闪过一抹晦暗的杀意。 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转身去厨房，拿了一把平时用来剁排骨的大菜刀。 先将尸体的衣物尽数脱下，而后对准了他的脊柱，用刀猛地劈了下去。 咚！ 锋利的刀刃顺利劈开了对方的血肉，斩在了他的骨节链接处，鲜血溅在她精致的脸蛋上，浓郁的血腥味让她有些想吐，大脑也一阵阵发晕感觉有些喘不上气，连握刀的手都在不停地颤抖。 说到底，抛开拥有女神之力这一点外，她也只是个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母亲罢了。 哪里见过这么多血液？哪里用刀剁过尸体？ 但是同样的，正是因为她是个母亲，所以她没得选。 “我要保护怜儿……我要保护怜儿，不管发生什么。” 她一直喃喃念着，给自己下心理暗示，以此来压下所有体感上的不适。 怜儿都能做到的事，作为妈妈她又怎么能够不如女儿？ 双眸失去了高光，此刻她的眼中就只剩下了这具待宰的尸体。 握刀的手紧了紧，动作渐渐从笨拙开始变得生疏起来。 咚！咚！ 一刀又一刀，她好似不知疲倦一般，正在将面前的这个男人分尸。 李怜儿不知何时已经洗完从洗手间出来，她站在李加佳的身旁许久，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妈妈剁肉。 而后她穿上自己的小围裙，取了一些废弃的抹布，开始擦拭房间内的血液，趁着血液浸透地板之前将其擦拭干净！ 母女俩就这么明确分工，准备将这个男人存在于此的痕迹抹除。 …… 咚！咚！ 这次的咚咚声，来自屋外。 “！” 李加佳和李怜儿齐齐一惊，有些惊恐地看着自家的房门。 咚！咚咚！ 李怜儿转身，有些六神无主： “妈妈……” “宝贝别怕，妈妈去看看。” 她提着刀，快速擦掉脸上的血迹，而后提着刀走向门口。 “来了！” 从猫眼里看了一眼敲门的是谁，原来是隔壁的王大婶。 李加佳松了口气，将门打开了一条侧缝。 “加……咳，这什么味？” 王婶正准备问她大半夜地咚咚个不停是在做什么，却被房门打开时冲出的那股血腥气给熏到。 “王婶？” “啊，加佳啊……你这半夜咚咚咚的敲啥子呢？”王婶一边捏着鼻子一边扇着风，自然也不会想到李加佳是在分尸。 李加佳用身体卡住房门，只把自己的脑袋露出。 不管是她沾满了鲜血的身体，或是那柄正在滴血的剁肉刀，都没办法见人。 要是让王婶知道此时门后的李加佳手里正紧紧抓着一把滴血菜刀，怕是魂都要吓飞过去。 王婶是个热心肠的中年妇女，自己家里也有个孙女，所以平时对李怜儿也很好，有些时候李加佳都会拜托她帮忙照顾怜儿，所以她也不想把王婶牵扯进来。 “没啥，婶。” “怜儿说最近想吃排骨，我这不回来的晚了吗？” 王婶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炖排骨啊……排骨好啊，补身体。” “我跟你说，你炖的时候加点醋，不仅口味好，而且还补钙哩！” 她十分热情地说道： “既然是给怜儿炖排骨，那你剁吧，不过你可得小声点，不然大半夜邻里邻外的说不过去。” “哎，明儿个婶帮你去说，你男人死的早，大家不会怪你咧。” “哦对了，你家有冬瓜吗？” 冬瓜？ 李加佳摇了摇头。 王婶笑呵呵道： “你瞅你，一看平时就很少炖排骨。” “这排骨啊就得和冬瓜一起炖才香哩……正巧婶白天买了恁长一冬瓜，赶明儿切个……嗯，这么些给你啊！” 王婶比了一个脑袋大的手势。 可李加佳看到王婶比着的圆滚滚的大小，脑海里自然就浮现了刚刚才被自己剁下的脑袋。 胃里一阵翻涌，李加佳差点就吐了出来。 但看到李加佳这干呕的样子，王婶反而是愣住了。 “加佳，你这是……” “没事，婶。” 王婶忽然想起，之前有个很帅气的男生曾经拜访过李加佳。 不会是……！ 她顿时呵呵笑了起来，有些害羞道： “加佳，婶早就说你该再找一个，结果大伙给你介绍的你都不满意，合着原来你喜欢年纪小的啊？” “呵呵呵，查过了吗？怜儿是要有妹妹还是弟弟了？” “不过婶记得那个男孩子不是跟一个女孩子一起来的吗？怎么的你俩共侍一夫？哎呦呦……不得了啊不得了，年轻人玩的就是花。” “但那个男孩年纪那么小，能给你名分吗？” 李加佳实在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王婶竟然想象力这么丰富，竟然能扯上这些！ 但是现在，她也不太好解释什么，只能挤出一个笑容，将错就错道： 第162章 抛尸 覃河所在的地区属于典型的南方沿海地域，丘陵众多城市都建在盆地之中，虽然没有海拔特别高的高山，但连绵不绝的山体面积足足占了七成。 抛尸在这种地方，普通人一辈子也别想找到。 骨头很快就会被各种野生的动物们叼走，到那时，这个男人的身体组织就彻底四散在片天地中，再无人知晓。 她并没有刻意地躲避什么监控摄像头，就装作一副带着孩子去看日出的样子，顺道还买了些零食饮料刷了刷存在感。 当然她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演戏给治安署的治安官们看，而是演给那个男人的同伙们看，万一他们有办法调取到周围的监控呢？ 自己必须表现出从未见过那个男人的样子，才不会让他们心生疑虑。 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也是因为对方不可能向治安署报案，只有可能会自己找上门来确认一些事情。 李加佳现在可不怕这个了，来一个她杀一个，来一个她杀一个。 她现在异常的冷静，冷静的连李怜儿都觉得她有些不像自己的妈妈了。 “妈妈……我们真的要看日出吗？” 李怜儿抱着自己的包，里面满满当当装满了骸骨。 “嗯……” “妈妈。”李怜儿轻唤了一声，弱弱地提议道：“我们能不能找陈宵哥哥帮忙呢？” 上次被陈宵从火扬里救出，她便对陈宵怀有一种盲目的自信。 下意识认为如果向陈宵求助，事情就一定能得到解决。 可李加佳却十分坚定地否决了她的提议。 “怜儿……妈妈比你更想找陈宵哥哥帮忙。” “但是，妈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秘密，哪怕是陈宵哥哥。”李加佳郑重解释道，“妈妈只希望你能够像普通小孩一样健康长大，不希望你卷入这个超凡的世界来。” “等你长大成人后，你会有自己的判断，决定要不要接触这个世界的真相，到了那时妈妈或许已经死了，也没办法再拦着你，但现在妈妈能为你做的事还有很多。” 她知道，自己并非是天生的女神信徒，只是沾了女儿的光才分得了一些力量。 因此神堕是必然的，无非只是来得早些晚些罢了，但她终究还是希望在神堕前倾尽全力为女儿创造一个安稳的生活。 李怜儿沉下脑袋，小声应道： “我知道了，妈妈。” “我会像以前一样，不在任何人面前使用那股力量。” 李加佳很满意。 其实，在察觉到陈宵和方澄接近自己，是在观察自己身上的超凡力量之时，她就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 或许他们两人所代表的那一方势力是正直善良的，但那又如何？ 李加佳同样不愿意把李怜儿交给他们，怜儿还小不该面对那些东西！ 不管是自己自大也好任性也罢，这就是一个母亲的坚持。 母女俩驾车来到一处山坳，这里是覃河郊外一个十分有名的观日出点位，李加佳已经定好了民宿暂且歇息，既然已经做好了演戏的准备那就演全套。 两人一夜未眠，待到破晓将至，才终于爬上山头的高崖。 山头上，东方的天际线泛起一抹鱼肚白，失踪了一夜的太阳终于再次出现，朝阳的光线缓缓驱散身上的湿冷之意。 李怜儿打开自己的包，将里面的骸骨一股脑全都倒进了身前的悬崖之下。 头骨砸在突出的岩石上，砸了个粉碎。 李加佳遥望着太阳，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明天会来的。” …… …… 两天后，在治安署的帮助下将那位怀孕的姐姐安葬后，被陈宵从地下拳扬带出来的七个女孩们成功组成了一支“复仇者小队”。 她们愿意听从治安署的调遣，成为针对夜露的先锋战术小队。 值得说道的是，因为本身是作为地下黑拳扬的拳手，所以她们是受过严格的战斗训练的，这使得她们的战斗能力十分出众，根本不需要再经过什么培训就能直接上岗。 本身是被他们自己磨出来的刀，终究还是将刀尖对准了他们自己。 治安署对这一支战术小队也很重视，不仅给安排了独立的宿舍，还配置了一整套战术设备。 最后当一整支七人小队完整地穿着战术作战服站在陈宵面前时，陈宵都直呼惊艳。 虽然没有柳那么好看，但七个女孩各有各的性格特点，别有一番风味。 七人中，被陈宵带出的那两个女孩是虔信者，剩下的五位则是蒙恩者，因此由她俩担任了正副队长。 虽然七人在治安署得到了一致好评，甚至俘获了不少男性治安官的芳心，但她们却不敢做出任何回应，毕竟都知道自己的身份。 “陈宵……” 其中一个女孩红着脸站在陈宵的面前，有些扭捏道： “姐妹们最后把我们这支小队叫做血荷，你感觉怎么样？会很难听吗？” 对于这个神兵天降般将自己从那座地狱带离，从而过上连做梦都不敢梦见的生活的男人，七人终究还是抱有一些特殊的情感的。 尤其是那两个虔信者女孩，可是亲眼见到陈宵是如何引雷落在那些富豪们身上的，因此也十分在意陈宵的评价。 “血荷……” 陈宵重复了一遍，也大概明白了这个名字包含着她们怎样的情感。 “虽然我觉得女孩子的名字应该甜一些，但你们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女孩哑然失笑： “我们可是来复仇的，又不是唱歌跳舞的女团。” “原来不是吗？我还以为是呢。” “诶？” 被陈宵逗得双颊绯红。 也因此，两个女孩的视线，就十分热烈地落在了陈宵的脸上。 其中一个胆大一些的便问道： “恩人会喜欢女团一些吗？” “那个……我们之前说过的，虽然我们想要复仇，但同样会成为恩人的死士。” 而后连耳根也红了。 “包括那种事……如果恩人需要的话，我们七个可以一起。” “虽然难以启齿，但在那种事上，我们同样受过训练，非常精通且熟练！” 第163章 这种方式报恩？ 也许在提出之后就后悔了，知道自己这么说反而会让恩人厌恶，有些以怨报德的样子，毕竟大家的身子可早就脏了。 否则也不会取血荷这样一个名字。 但她们也是真心希望能够用一些方式报答陈宵，只是苦于自己一无所有，除了能够为他献出生命之外，还能够称得上报答的不也只剩下这种事了吗？ 这也是七人商议之后一致认同的结果。 陈宵被她这大胆至极的提案给整懵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可对方见陈宵迟迟不开口，自然是觉得自己的提议惹得恩人不高兴，急忙开口抱歉： “对不起恩人，您把我们的话忘了吧。” 说罢脸色更红了，当然这次是羞耻的。 没有比主动投怀送抱之后还被对方讨厌更让人感到羞耻的了。 陈宵有些无奈，虽然七美同床之事听起来很美，他也很想靠双修来增长修为，但这种挟恩图报趁人之危的事他还真干不出来。 “你们是想报恩？” “嗯……” “可是我也只是按照治安署的命令去清剿拳扬罢了，你们应该感谢治安署才对，不是吗。” “恩人，这不一样，还有王姐姐的事……” 陈宵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只能对两个女孩说道： “可是我如果答应了你们，那我和那些在八角笼下的富家子们有什么区别？对不？而且我希望你们能够洁身自好……” 但是女孩却打断了陈宵的话。 “恩人，不一样！你怎么可能和那些禽兽一样！” “我们以前只是求死不得！并没有不洁身自好，哪怕是现在也愿意对恩人如此！”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弱了下来。 也许是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大声和陈宵说话，也许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 她的神色显得有些委屈。 “恩人是不是嫌我们……” 陈宵伸出手指停在对方的唇上，没让他说完这句话。 也直接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们尊重自己，那我同样也尊重你们，对我来说这是趁人之危的行径！哪怕你们愿意我也不能这么做。” “而且柳……也就是那个救了你们的姐姐，是她把蔡老板杀掉的，你们更应该感谢她才对！” 女孩脸色一愕： “可是柳姐姐是个女孩，我们问过她了，她不需要这种服务，说让我们给你就行了。” “当然如果她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的，这方面虽然不多，但我们也有经验。” 陈宵：“……” 好啊，哈基柳！ 原来是你唆使的！你这家伙！ 还挺上道……啊呸，真是个混蛋！ 陈宵知道直接拒绝会有些伤害七人的感情，所以便嘴上先应下来： “这样吧，如果我有需求再联系你们，到时候你们可不能拒绝。” 闻言，两个女孩才终于露出了笑容。 她们小声道： “放心吧，只要恩人不嫌弃，我们一定能让恩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体验。” “你别再说了，再说就是在诱惑我了。” “嘿嘿，其实恩人今晚就可以试试。” 这时，忍了许久的方澄走了过来，一把揪住陈宵的耳朵将他拉走了。 “抱歉，他不需要。” “谁说的……”陈宵一边被拽着走，一边嘟囔道。 “你……”方澄气不打一处来，“晚上你等着！我看你还需不需要！” 七个女孩捂嘴偷笑。 却不知陈宵这次的拒绝，反而更加坚定了她们原本的念头。 此时，金卉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过来。 “姐妹们，你们的第一份工作来了哟。” 虽然她们很想直接投身于对夜露的清洗，但治安署自然也不会真遂了她们的意，她们每一个可都是有着很强的自毁倾向，一旦真的让她们接触到了夜露必然会引发悲剧。 所以结合最近的事件，金卉帮她们找到了一份十分适合她们的工作。 女孩中的大姐接过卷宗，将其翻开仔细阅读。 而后神色一变： “阿兰姐姐！？” 金卉对她们认识阿兰这件事并不意外，毕竟她们原先可都是一个拳扬出来的。 大姐越翻越心惊，阿兰作为萧喜人的直属手下，履历自然也是惊世骇俗。 当时阿兰姐姐是拳扬人气最高的拳手，大家都认得她，也听说过她被人救走的事迹，也是羡慕过很长一段时间。 只是没想到原来阿兰姐姐在离开拳扬后，就开始投身黑暗，选择以自己的暴力方式来惩戒恶人。 拥有相同三观的她们，其实并不觉得阿兰做错了。 大姐露出为难的神色： “长官，是要我们去抓阿兰姐姐吗？” “是呀。” 众女纷纷变了脸色，不明白这是不是治安署在给自己下马威，用这种方式来考核自己几人的忠诚度。 金卉笑道： “如果你们了解过野蔷薇就知道，我们做出的决定对她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而且她也不一定就没有和你们并肩作战的机会，但如果一直在外面自己行动，则百分百没有，而且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你们不怕死，但也不能让自己死得没有意义，不是吗？” 能够和阿兰姐姐并肩作战吗？ 这或许是一个非常好的提议，至于野蔷薇……又是什么？ “长官，我们能先了解一下这个野蔷薇吗？” 金卉笑答： “当然可以了，治安署有大量有关野蔷薇的资料，她虽然叫做监狱，但也不仅仅只是一座监狱哦。” “顺带一提，陈宵……嗯，也就是你们的那位恩人，其实也是野蔷薇的一份子呢。” 此话一出，众女纷纷哗然。 先前看恩人那痞帅痞帅的潇洒姿态，怎么想他也应该是治安署的某位高级长官。 要知道在她们眼中，陈宵的背后就只有两个字！ 权威！ 没想到竟然是一位囚犯吗？ 这野蔷薇究竟是个什么神秘的组织？ 金卉实在是忍不住笑： “怎么样，知道恩人其实是个囚犯后，是不是感觉他塌房了？” 可女孩们中的大姐却是认真地思索了片刻，而后答道： “怎么会呢？” “反而感觉离恩人更近了一些呢。” 之前会觉得恩人是高级长官，而大家都很脏，有那种想法是对恩人的亵渎。 但现在一看，似乎也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第164章 连我爸都没打过我！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我的核心要烧坏了……我好想莉娅啊……” 星瞳不停地向陈宵诉苦，表示自己想要回野蔷薇。 这治安署不把她当人，不管是什么复杂的东西都扔给她计算！ 她生无可恋地躺倒在沙发上，一副即将罢工的姿态。 “长官，我可不是治安署的人呐，他们又不给我发工资，再压榨我我要闹了！” 陈宵想了想，确实是这样。 星瞳并不是林寒霜答应借给治安署的人手，从一开始她就只是独属于自己的力量。 这么多天一直勤勤恳恳帮治安署工作，那也全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而陈宵也是看在方澄的面子上才答应的。 虽然理解治安署的忙碌，但一直高强度让星瞳工作也说不过去。 更何况如今那些被夜露所绑架的前囚犯们都已经找了回来，治安署和野蔷薇的合作按理说就到此为止了。 “星瞳，你是不是不想工作了？” “当然呀长官……但如果长官要星瞳坚持的话，暂时还能坚持一会儿。” 她弱弱地答，整个人看起来都蔫了。 “那我们回野蔷薇吧。” “真的！？” 星瞳整个人都蹦起，连耳尖的天线都弹射了出来。 “嗯。”陈宵点了点头，“我会跟金卉说清楚的。” 星瞳不是他私人的所有物，他没有办法不顾及星瞳的情绪让她留在这边。 “太好了！” 陈宵找到了金卉，向她说明了诉求。 金卉虽然有些为难，但确实也没理由留下星瞳，只能答应。 但也明确表示以柳为首的那部分囚犯，暂时还没办法回野蔷薇。 陈宵同意了，毕竟方澄也还留在这边。 除此之外，金卉顺便也交给了陈宵一个顺路的任务——押送萧喜人回野蔷薇，还有那二十多位被重新转变为女神信徒的前囚犯们。 在得知马上就能回到野蔷薇后，星瞳终于欢呼雀跃地活了过来。 “不过你得留一下终端在这里，给野蔷薇过来的那些个姐姐们，尤其是柳，你得帮她指路。” “没问题，长官！” …… 过了这么多天，在方澄的帮助下张金霞的情况终于是稳定了下来。 但也从一个几乎失去了力量的野蔷薇毕业生，变成了女神“饴梦仙”的虔信者。 这也就意味着她没办法重新回到先前的那家甜品铺子，而是必须得回野蔷薇进行矫正训练。 因此，她特意回了甜品铺子一趟，去见了林湫。 “林湫妹妹，从现在开始，你升职加薪了！” “从今天起，你就是这间甜品店的店长！” 林湫正忙着做甜点，闻言便鼻子一酸。 “可是店长……我还有很多甜品都没学会呢。” “我都说了，现在你才是店长！” 张金霞将自己的店长铭牌夹在了她的胸前，顺便拍了拍她的脸蛋，替她抹去脸颊沾染的面粉。 “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就要哭鼻子了？我又没死，只不过是回野蔷薇再学习一段时间罢了。升职加薪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我……只是感觉店长受了很多的苦。” “傻瓜，你姐我可是饴梦仙的信徒，最擅长造甜，怎么会吃苦。”张金霞鼓励道，“你可得把铺子给我经营好了，别等我出来的时候都关门咯！” 林湫终于笑了，信誓旦旦道： “放心吧店长！” 虽然自己学习甜品的时间不长，但做出的几个品，都已经有店长七八分的水平了，这些天的营业额也没怎么下降。 说明顾客们还是认可她的。 “那我就走了哦，运气好的话，两三个月后我就能回来……” “店长等等！” 林湫叫住了张金霞。 她扭扭捏捏，取了一盒包装精致的甜品。 “这是给我的？” “啊……？” “哦，我知道了，不是给我的，是给陈宵的吧？” “……店长，我……” “啊哈哈，不用解释什么，这是谢礼吧，我懂得我懂得。” “不是的！我只是听店长说他要回野蔷薇了，所以想拜托他带一些回去给林典狱和阿莱尔小姐她们尝尝。” “哦？那为什么上面有些意义不明的草莓拼成了爱心？” “诶！店长怎么能擅自打开别人的东西？而且草莓切成两半之后拼起来本来就是那个样子的！这还是店长教我的！” “原来是我教的吗？哈哈……” 张金霞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提着这盒甜品离开了。 留下林湫一个人在店铺中凌乱。 在店长离开后，一股十分强烈的不真实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这间铺子，现在是我的了？” 脑海中不断浮现自己还在野蔷薇，睡在陈宵上铺和他探讨出狱后要做什么的画面。 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自己不仅成了一位甜点师，而且还拥有了一间价值不菲的甜品铺子！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还是让她感觉很梦幻。 “这次一定得好好留住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她握紧了拳头，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 另一边，治安署这里回野蔷薇的车都已经准备好了。 张金霞和另外的那些前囚犯们一辆车，陈宵星瞳和萧喜人单独一辆车。 当然并不是陈宵之前开的豪车了，而是改成了专用的武装押送车，车厢更是由高纯度黑石打造。 和陈宵一起在车厢内的星瞳同样失去了力量，无法连接卫星的她此刻就跟掉光了胡子的猫咪一样，就连走路都东倒西歪的，陈宵索性就让她躺下睡觉了。 反正整个车厢内算上自己一共也就三个人。 其中一个手脚都戴着黑石镣铐的黑发少女，正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萧喜人知道自己即将被送往野蔷薇，对此她倒不觉得有什么，这是她应得的下扬。 可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自己受到了这辈子前所未有的侮辱！ 他不仅拿拳头揍过自己，还叫人卸掉了自己手臂的关节，抓着头发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一想到这，萧喜人便一肚子火。 愤怒过后便感到一股委屈。 陈宵一边和方澄刷着手机，提醒她自己留了一些甜点给她，让她不要分给金卉吃，一边瞥了萧喜人一眼： “你瞅啥。” 她咬牙对陈宵道： “陈宵，你知道吗？连我爸妈都没打过我！” “而你……你竟然！都把我打……打哭了！” 第165章 你属狗的吗？ 陈宵无语，默默上前来到萧喜人的面前。 被限制在座位上的萧喜人仰头看着他，心虚地问道： “你……你想干嘛？” 陈宵猛地抬手。 “噫！” 萧喜人顿时惊叫一声，身子缩成一团微微颤抖。 “嘿……” 陈宵的嘴角微微上翘，然后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坐回萧喜人的对面。 萧喜人保持刚刚的姿势足足有半分钟，直到确认陈宵的巴掌没有落下来后，她才缓缓睁开一只眼睛。 看见陈宵坐回了对面，身子才放松下来。 她分明气得咬牙，可眼角却噙着泪花： “你又想打我！” “你有本事放开我，你看我咬不咬死你！” 陈宵懒得理会她，这家伙敢对方澄医生动手，那自己揍她多少遍都不带犹豫的。 “行了，别总是一副怨妇的样子看着我，搞得我好像一个玩弄了你的感情之后又抛弃了你的渣男一样。” “你难道不是吗？” 亏自己之前见他暴揍那个魔焰男时，还感到心动来着。 哪个心动的男生会拿大拳头招呼女孩子的脸啊？ “哎，你可别乱说啊！我可是纯爱战士，可不跟别的女人搞暧昧的。” 萧喜人回忆了一下这些天来在陈宵身边转来转去的女孩子，都有些数不过来了。 “我呸！你是个寄*！” “诶你还说脏话，我真得在你去野蔷薇之前教育教育你了！” 萧喜人身子又一缩。 “你吵架归吵架，能不能不要总是动手……” “我说你好歹也是个千金大小姐，能不能有点大小姐的仪态。” “你还说！还不是拜你所赐，害得我变成了阶下囚！” 萧喜人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攻击陈宵的机会。 陈宵也看出来了，她这就是随时见缝插针朝自己发泄不满呢。 应对的方式也很简单，对她使用放置play就行了。 于是陈宵就再没搭理过萧喜人。 因为这次是押送要犯，需要层层手续，所以车辆行进的速度自然也不快，好不容易让体内的核心休息了一会的星瞳，也在半途被颠醒。 “长官，我饿了。” 一直在高强度运算的她，体内的能量已经所剩不多。 陈宵一愣： “但是我们这里也没有机油啊……” 忽然他记起自己身边还有一盒林湫做的甜品。 因为要带回去给野蔷薇的人尝尝，所以数量其实还是挺多的。 “这里有些草莓奶油蛋糕什么的，你能吃吗？” 星瞳白了陈宵一眼，幽怨道： “长官真把我当机器人了？” “我当然能吃，虽然不如原油，但糖分同样能被我转变成能量啦。”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陈宵走来。 而后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陈宵面前。 陈宵：“……” 星瞳：“……” 在体内能量所剩无几，再加上黑石车厢的双重打击之下，星瞳彻底失去了自由行动的能力。 “长官，我有个请求。” “你说吧。” “要不你喂我吃吧，我有点儿举不动手了。” 陈宵上前，将星瞳扶起。 这才发现她的身体竟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重，反而十分轻盈。 至少以目前的联邦科技，是造不出这种轻盈强度又高的材料的。 星瞳舒舒服服躺在了陈宵的大腿上，张开口等着陈宵投喂。 陈宵：“？” 一直都是他这么躺方澄腿上的，啥时候自己也沦为被躺的那个了？ 但很奇怪，和星瞳一起时，就没有那种旖旎的感觉。 他拿起勺子，挖了一块奶油蛋糕送入星瞳的口中。 她的舌头还是血肉之躯，能够感受到味道。 只是她一口将不锈钢勺子也给咬断吞咽了下去，也许对她来说，这也是能量吧…… 好在林湫备了不少不锈钢勺，应该是够用的。 …… 很显然，是不够的。 所有的勺子现在都只剩下了一个柄，剩下的全被星瞳给吃了。 陈宵甚至怀疑，比起甜品她更喜欢吃勺子！ 星瞳恢复了一些力气，将那些勺子柄也一股脑都吃进了肚里，而后打了一个饱嗝。 “多谢长官，我吃饱了。” 说罢便跑回自己的位置继续休息。 陈宵叹了口气，正准备将这盒甜品收起，却不经意间注意到了萧喜人的视线，似乎从一开始就一直注视着自己这边。 准确的说是那盒甜品。 “！” 察觉到陈宵发现了自己之后，萧喜人急忙撇过了脑袋。 陈宵：“……” “怎么，你也想吃？” “我……我才没有想吃什么草莓奶油蛋糕！” “啧。” 陈宵乐了，越发感觉这个被囚禁后的大小姐真有意思。 他上前，蹲在萧喜人的面前，露出反派的笑容。 “想吃吗？你求我啊。” 陈宵先前也被关在治安署整整一周时间，到现在也对那只有一个清炒包菜的盒饭记忆尤深，想必这对萧喜人大小姐也是如此。 而且她平时那么养尊处优的，吃的可都是家里厨师烧制的精致餐，一下子让她吃这种食物，必然更不适应。 也难怪她会这么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草莓奶油蛋糕，大小姐哪吃得惯那种粗粮。 这可是林湫花了大心思做的，香气扑鼻。 萧喜人冷哼一声，将脑袋扭过去不再去看陈宵，可她的视线却始终落在陈宵身边的蛋糕上。 “治安署的饭菜很难吃吧？” “是不是很想吃蛋糕啊？” 陈宵将一份草莓蛋糕端起，在萧喜人的面前不停地晃悠。 她一开始还装矜持，不愿意搭理一眼，可随着蛋糕的香气不断钻入鼻腔，她的神色终于出现了动摇。 “你不能让我吃一口吗？” “不能，你可是罪犯。” “你不也是罪犯吗？” “罪犯跟罪犯也是有区别的，萧大学霸。” “哼……不吃就不吃，谁稀罕！” “真不吃吗？” 萧喜人鼓着腮帮子，哪怕陈宵端着蛋糕就放在她的鼻子前，也没有松口。 …… …… 一秒……两秒。 两人僵持这个动作半分钟后，萧喜人身子猛地一转，像一头捕食的暴龙张开大口嗷呜一口就朝着陈宵手中的蛋糕啃去。 然而，她低估陈宵的速度。 他可是会雷光遁的男人，在速度这一事上怎么会输给萧喜人？ 不过萧喜人一口咬空，倒是鼻子上沾了一点奶油。 她鼻翼轻轻动了动，总觉得鼻尖痒痒的，于是便伸长了舌头去够。 自然是够不着的，可她真的很努力地想要舔到鼻尖上的奶油，奈何她不是小狗，哪怕再努力也没办法够到。 陈宵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她表演。 “你不是说不吃吗？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 她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红了耳根。 “哼。” 陈宵上前，用指尖轻轻刮下她鼻尖的奶油。 可萧喜人却瞅准了这个时刻，再次啊呜一口咬住了陈宵的食指再没松口！ 第166章 喂食 萧喜人的操作一下子把陈宵都给整懵了。 而也就在他发愣的这个时间，有什么暖和软乎的东西，已经将他指尖上的沾着的那丁点奶油给卷走。 因为咬着陈宵手指的缘故，萧喜人有些难做吞咽这个动作。 可她已经馋这个奶油蛋糕很久了，好不容易才进了嘴里又怎么能放弃呢？ 咕。 她顺利地咽了下去，而陈宵则明显感觉自己的手指上传来一股吸力。 陈宵：“……” 正准备开喷，但下一秒那软乎的东西就又缠了上来。 绕着指肚一直转，就好像在不停地问“还有没有？还有没有？”似的。 这个感觉实在太古怪了！ 陈宵急忙抽出自己的手指。 “啵~” 陈宵：“……” 萧喜人：“……” 本来还没有啥的，可当这特别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响起时，两个人都齐齐愣在了原地。 手指上好像在隐约散发着氤氲热气。 她的耳垂红红的，一双眸子却一直盯着陈宵没有移开。 陈宵实在有些受不了她的眼神，开口问道： “你刚刚不是已经吃了吗？” “就那么一点……” “拜托，你现在是个囚犯，别得寸进……” “陈宵，求你了。” 她也索性豁了出去，说出了她这辈子都没说过的话，仅仅只是为了一口奶油蛋糕。 萧喜人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沾了些许奶油的嘴唇。 可此刻她的薄唇看起来却格外鲜嫩，就好像早晨菜地里挂着露水的小青菜。 陈宵吞了口唾沫，鬼使神差地又用指尖挑了一小抹奶油，缓步朝着萧喜人那边靠近。 她的视线从陈宵的脸移到奶油上，直到送到嘴边时，她就像等待喂食的小孩张开了嘴。 陈宵的动作停住，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给她吃。 因为总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可萧喜人却更大胆一些，将脖子一伸就又将陈宵的食指给咬进了口中。 她十分轻车熟路地用舌尖将奶油卷走，因为舌尖是对甜味最敏感的部位，而后再次咽下。 由于这次陈宵挑的奶油量并不算上，她一次吞咽还没办法全部咽下，只能分多次。 咕~咕~咕~ 此刻的她便像抱着奶瓶喝奶的小孩一般，以至于陈宵的手指也往里深了许多。 只是因为呼吸不畅而隐约间发出的哼唧声却怎么听着也不像小孩能够发出的。 陈宵：“……” 你能不能不要发出这种不妙的声音。 可面对陈宵埋怨的眼神，萧喜人却显得有些无辜，她也不想啊，实在是手脚都被束缚没办法嘛。 忽然，指节上传来一阵疼感，萧喜人正咬着自己的手指，以此来示意奶油已经全部吃完。 “啵~” 陈宵也跟被鬼附身了一样，手指安全后第一时间就是再挑一抹奶油来。 这次萧喜人已经早早仰着脖子张着嘴。 “啊——” “唔。” “咕~咕~咕~” “啵~” …… “啊——” “唔。” “咕~咕~咕~” “啵~” …… 明明中途没有任何言语交流，可两人却就这么默契地一直重复着这个过程，就好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游戏一般。 只是到了后面，萧喜人的身子有时候就不自觉地扭动起来，呼吸也明显急促了一些，甚至有几次差点被呛去。 她的双颊不知何时早已红透，眸子也偶尔会变得有些迷蒙起来。 甚至明明手指上的奶油都已经被她吃光了，却始终还不松口。 而那本来应该是吞咽的声音也好像带上了一些奇怪的音调。 陈宵望着自己手指上的晶莹，以及面前那个仰着头望着自己，同时还微张着嘴等待自己投喂萧喜人，心头忽然猛地跳了一下。 她吃的那么入迷，就真的那么好吃吗？ 陈宵自己也挑了一点奶油，送入自己口中。 萧喜人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我这是在做什么？” 手指都快泡花褪色了。 而萧喜人的视线却忽然注意到了自己的正前方。 她的心头也猛地一跳，而后猛地扭过脑袋，小声骂道： “下流，无耻！” 可这声音听起来却怎么都像是在耍傲娇，再配上不自觉用力夹紧并上下摩挲的膝盖，当真是一点儿说服力也没有。 “你不是吃的挺开心的吗？” “你哪里看出我很开心了？” 她反驳，但红透的双颊与脖颈却早就出卖了她。 嗯，嘴硬吗？ 不，一点儿都不硬。 陈宵也懒得和她废话，将那一整个蛋糕都给端了起来。 他其实并不想用这种方式来喂萧喜人吃蛋糕的，但没办法，勺子都被星瞳给啃没了，只能用手了不是？ 都怪星瞳。 “我就问你，你还吃不吃？” “吃！”大小姐毫不犹豫地张开了口。 “啊——” 陈宵用大拇指和食指抓起半颗草莓，她十分主动地就凑上前来一口吞下。 草莓不比奶油入口即化，是需要嚼碎的，于是她便鼓着腮帮子蠕动着口腔，让陈宵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章鱼吞下。 而她总时不时向上望向自己的眼神，也让陈宵的心又猛地跳了一下。 “还好方澄姐不在，不然非得把我剁成臊子不可。” 对萧喜人也一样，如果让阿兰知道陈宵对大小姐做了这种事，一定也会把他细细切成臊子，前提是能打得过陈宵的话。 萧喜人吃得正开心，一旁又被颠醒过来的星瞳坐了起来。 而后猛地朝着身侧转过了脑袋。 “长官……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陈宵和萧喜人身子齐齐一颤，而后转过头来。 陈宵：“……” 萧喜人：“……” “啵~哈！” 十分罕见的，陈宵老脸一红。 “星瞳……” 星瞳歪着脑袋，狐疑道： “长官，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为什么星瞳这里的数据显示长官的体征有明显的变化。” “不仅呼吸和心跳的频率加快了不少，而且多巴胺内啡肽以及荷尔蒙的分泌也明显变多了。” “身体血液流速加快，局部充血严重。” 说罢，星瞳的视线便落向她所监测到的，陈宵体征发生变化的部位。 萧喜人闻言也跟看去，顿时咬了咬牙，又一次小声骂道： “人渣！去死啦！” 第167章 你俩一个牢房 一来蛋糕上的奶油都被她吃了个干净，只剩下了松软的蛋糕本体。 二来车子也很快就要开到野蔷薇了。 陈宵也懒得管这那那这的，一把捏住萧喜人的脸蛋，在她惊恐的眼神中，将剩下的蛋糕塞进了她的嘴里。 塞得满满当当的跟个仓鼠似的。 萧喜人眨了眨眼，呜呜两声后就开始嚼嚼嚼，然后安静下来。 星瞳一直追着陈宵问： “长官，你为什么不喂我？” “星瞳也想被长官喂。” 陈宵邦一拳敲在星瞳的脑袋上，给自己手震得生疼。 他倒不是不想喂星瞳，主要是怕她一口把自己手指给咬没了，毕竟连不锈钢的勺子她也能一口咬断。 萧喜人还在嚼嚼嚼，丝毫没有半点作为囚犯的自觉。 车子缓缓驶进一条隐蔽的小路，而后便能望见覃河的入海口，以及那座森严壮观的黑色监狱。 萧喜人停下了咀嚼的动作，视线落在那座监狱上。 这就是传说中收容了上千名女神信徒的野蔷薇吗？也不知未来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生活。 下车之后萧喜人这边还需要走一些手续，而陈宵则第一时间带着星瞳去了典狱长办公室。 打开办公室的房门，果然便见慵懒的林寒霜正将腿搭在桌上，一旁的阿莱尔知性又优雅。 只是见到陈宵的第一眼，她就暗暗啧了一声，露出一个不爽的神色。 那个男人怎么回来了！ “林典狱，阿莱尔小姐！” 陈宵从甜品盒里取了两份甜品，分别递给二人。 林寒霜平时不怎么吃甜品，可难得陈宵如此有心，也就收下。 阿莱尔则已经打开并吃上了，看在这个男人竟然带了礼物回来，并且这甜品确实很好吃的份上，她暂时认可了这个男人，仅限今天。 星瞳也汇报了自己的工作。 而后提着陈宵给的两盒甜品准备开溜。 陈宵一把揪住她的天线，叮嘱道： “别把莉娅那份偷吃了。” “长官你放心吧，我偷吃谁的也不可能吃莉娅的，她会把我拆掉的。”星瞳弱弱道。 而后挣脱陈宵的束缚，一溜烟跑走了。 平时威严肃穆的林寒霜见状，倒是露出了一抹淡笑： “看样子你和她们相处得挺好。” “还行吧……” 别的不说，和星瞳还有柳，确实是相处得挺不错的。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我和方澄医生确认了三次，那个李加佳应该不是神堕者。” 林寒霜低头沉吟。 不是神堕者吗？可之前治安署确确实实有监测到异常。 但她相信方澄的判断，在这件事上，没有人比她更加专业。 她看向陈宵，露出淡淡的笑容。 “嗯，你做的很好。” 也随着她这句话的确认，陈宵的系统也弹出了提示。 【恭喜！你成功完成了宗门派发的外出历练任务！】 【获得舒筋活络丸*1】 终于完成了任务，拿到这舒筋活络丸了！ 这丹药听名字就像是辅助修行类的，正好是自己目前急缺的。 如果效果好的话，或许可以尝试领悟一下丹方试试！ “典狱长，新的犯人已经送到。” 办公室的门外，响起了某位治安官的声音。 而后，一脸倔强的萧喜人就被送进了办公室中。 陈宵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萧喜人进门的第一眼就见到陈宵了，他明明也是个囚犯，竟然这么自由，气得她亮出自己尖利的虎牙。 但很快，她就注意到了那个正以淡淡的冷漠眼神注视着自己的高大女子。 萧喜人神色一滞，那位就是野蔷薇的典狱长吗？ 而下一刻，她的身子骤然僵在原地，一股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恐怖气息强势无比地落在了这间办公室中！ 这个瞬间，在萧喜人眼中的林寒霜正在不断地变高变大，周围的一切也变了模样，从一间空间并不大的现代办公室，变成了古代审判犯人的威严衙门。 端坐着的判官林寒霜身形好似有万丈之高，而自己却只是一个匍匐在地，还没她脚尖高的待审罪犯。 冷汗从额头流下，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何时瘫坐在了地上。 自从她有了力量之后，还是第一次面对连正面交锋都没有，心底就生出“绝对无法战胜”这一念头的存在。 这就是野蔷薇的典狱长？ 而林寒霜只是冷淡地开口问道： “我问你，你是否有用自己的力量杀过人？” “我……没有……” 萧喜人颤抖着声音，连思考都来不及就下意识地回答，仿佛在这位面前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林寒霜的眸子一直盯着她，那天生的威严气质让嚣张跋扈的萧喜人再没了先前的嚣张跋扈。 他能够看出林寒霜在食物链上就天生踩在萧喜人的头上。 陈宵也很久没看见林寒霜露出这种神色了，也就在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会如此，之后大多数时候都是挺慵懒的。 见萧喜人彻底偃旗息鼓，他在心中偷笑，让你当时这么狂，好了现在遇到属于你的如来佛了吧？ 在林寒霜的逼问之下，萧喜人将自己的罪行一五一十尽数倒了出来。 自从她获得力量之后，到现在为止，罪书一共已经收集了整整67页，其中有14页已经被她使用掉，也就相当于那份力量彻底消失在了世间。 虽然有大半是在和方澄之间的战斗中使用掉的。 不过她所选择的对象，都是掌握了切实证据后才下的手，没有一个无辜。 林寒霜听完问，沉思了片刻。 她的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也许是在萧喜人的身上，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某些天真念头。 这个数字的比例绝对是有问题的，看来覃河的社会高层问题也很大啊。 审完萧喜人后，林寒霜便看向陈宵说道： “陈宵，你带她去你俩的牢房吧。” 陈宵身子猛地一颤：“？” 阿莱尔帮腔道： “你露出这种表情做什么？林湫已经出狱，而且你很明显也不是什么蒙恩者了，给你换个牢房不是很正常吗？” “正好你俩可以同一间房。” 陈宵：“？” 终于听懂了的萧喜人：“？” 第168章 不要总是凶我 上一章的时候她可还在想自己入狱后会是怎样的生活，谁能想到迎接自己的是炼狱啊？ 跟陈宵一个牢房？ 我吗？ 会被他打死的吧…… 陈宵也是一脸懵，不知道为何自己就要和萧喜人一间房了！ 哪怕林湫走了，自己也已经突破到了筑基期，那也应该是去C级监区吧？ 萧喜人可是B级的犯人！ “典狱长，我睡觉认床。” 阿莱尔翻了个白眼： “等你见到B级监区的牢房环境，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真是的，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典狱长大人的良苦用心吗？还不是看你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想让你的待遇好一些。” “正常那些牢房可都是要通过信仰值的降低数值来兑换的呢。” 典狱长特意为他安排的B级牢房，这陈宵真是一点儿都不懂得感恩！ 陈宵还想说什么，可林寒霜的几句话却彻底打消了他的顾忌。 “你不用多想，只是作为B级的犯人，你在监狱的权限就会更高，我想这应该是你需要的。” “！” 陈宵一惊，倒是忘了这一茬。 权限更高的情况下，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能够去往许多先前并不向自己开放的区域了？ 之前陈宵日常能够去的，也就是上四节矫正课的地方，上午两节，下午两节。 而上矫正课的绝大多数都只是C级和D级的犯人，几乎很难看见B级以上的，这说明B级犯人们平日里根本就不在这些地方活动。 但也不能天天待在牢房里吧？ “所以……除了之前的冥想室和练功房，我终于也要解锁炼丹室，炼器室这些了吗？” 之前正好还领悟了小还丹的丹方，这可是出门在外十分重要的血瓶和蓝瓶，趁着这个机会可得多炼一些。 本来陈宵心中还有些抗拒跟萧喜人住一起的，现在算是彻底改变了态度。 为了证道长生，和一个讨厌的女人合住又算得了什么？ 他神色肃穆，对林寒霜道： “没问题典狱长大人，我一定会跟新狱友好好相处的！” 萧喜人身子猛地一颤，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陈宵。 拜托你拒绝好不好，你这么斩钉截铁地应下来，不会是想着等会进了牢房后关门揍我吧？ 上次被陈宵一拳打哭之后，她已经对陈宵有心理阴影了。 阿莱尔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 “你们的牢房就在星瞳和莉娅的牢房附近，到时候可以让星瞳带你去熟悉一下地方。” 陈宵点了点头，他对星瞳下士一直都很满意。 他迈步走到门外，见萧喜人还愣在原地，便训斥道： “还愣着干什么，跟我走啊，我的新狱友。” 萧喜人身子又是一颤，而后默默地跟在了陈宵的身后。 她低着脑袋，神色有些郁闷。 “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凶我，我有点害怕。” “现在知道害怕了，当时你怎么那么嚣张呢？” 这件事是萧喜人永远的软肋，不论发生了什么，只要陈宵一提到这个，她的气势就弱了下来……虽然本来也就没剩多少气势就是了。 她垂头丧气地跟在陈宵后面走着，一路跟着到B级的监区。 一路有些热情的女囚犯们，就绕着萧喜人围观。 “哟，陈宵弟弟，消失了这么久怎么一回来就带了个新犯人回来？” “瞧瞧这丫头长得真俊俏！” “看着年纪不大呢，开苞了没？” 萧喜人听着这些野蔷薇老油条们的污言秽语涨红了脸，只觉得别扭极了。 她平日里可从未接触过这种满口粗俗话语的人，尤其是女人。 陈宵赶紧摆手示意她们都退开： “去去去，我看你们是想进规诫室了。” 老油条们迅速散开，却还是在远处嬉笑着指指点点。 仿佛在她们的眼中，萧喜人就已经是陈宵的私有物一般。 至于陈宵的威胁，她们还是有些心虚的，所以不敢招惹陈宵，柳如烟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陈宵想了想，对身后的萧喜人说了一句： “这些都是不想出狱纯在监狱里混日子的家伙，你别理会她们。” “等她们知道你是B级的犯人后，就老实了。” 萧喜人点了点头，似乎没想到陈宵在狱中好像也很有地位的样子。 当然过一段时间，她必然也会听说陈宵是典狱长养的小白脸这种说法了，不知那时她又会有怎样的感受呢？ 很快，陈宵就带着萧喜人来到了B级监区。 说实话他自己也是第一次来，没想到B区的犯人们平时竟然住的这么好啊！ 这该死的星瞳嘴巴不仅硬，还真严！ 星瞳早早就收到了消息，和莉娅在B区这里等候着了。 “长官！这里！” 莉娅满面春风地笑着，好久没见到自己的老公，可担心死她了。 甚至为了想亲眼见到陈宵，她今日可是特意摘了蒙眼黑布的，视力不太好的她还戴上了隐形眼镜。 而后就见到了跟在陈宵身后的萧喜人。 莉娅：“？”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眸中的光芒瞬间就消失了。 星瞳忽然感觉身侧传来一股寒意，冷不丁起了一身机皮疙瘩。 “莉娅？” 莉娅却只是以无神的双眸紧紧盯着萧喜人，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被捏得发白。 黑长直的柔顺长发，长期精致保养的嫩白皮肤，哪怕是放在野蔷薇中，这女孩怎么看也都是最顶级的美人儿。 风险预警直接拉到满格了。 莉娅小声问道： “星瞳，她是谁？” “她呀，是治安署最近逮到的女囚犯，是长官负责把她押送过来的……另外，好像是和长官分到了同一间牢房呢。” 莉娅大惊，声音都尖利了几分： “什么！？同一间房？” “连我都还没……” “莉娅？”陈宵走到近前，不知莉娅为何突然发了脾气。 一听到陈宵的呼唤，莉娅的声音顿时又变了回来。 “你今天没蒙眼睛没事吗？” “老……咳，陈宵，欢迎回家！人家想见你嘛，一天不蒙没事的。” 说罢，便自行上前挽住陈宵的胳膊，问道： “回来了是打算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还是先吃……” 她挽着陈宵走了，完全没有把萧喜人放在眼里的样子，可后者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能紧紧跟在陈宵身后。 于是便见到莉娅转过脑袋，露出的那充满警告意味的危险眼神。 别靠近！ 第169章 陈宵！我杀了你！！！ “对了，莉娅。” 莉娅也立马停下脚步，对着陈宵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期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陈宵把身后的萧喜人拉到跟前。 莉娅脸上的笑容抽了抽，额角青筋突出。 “给你介绍一下，她叫萧喜人。” “哦。” 她敷衍的应了一声，自始至终也没把视线落到萧喜人身上过一眼。 萧喜人也知道陈宵是打算让自己跟这里的原住民打好关系，于是上前一步，恰好挡住了莉娅看向陈宵的视线： “你好，我叫萧喜人。” “！？” 萧喜人便见刚刚还笑容灿烂的女孩，忽然露出了十分嫌弃的神色，就好像自己是什么脏东西唯恐避之不及似的。 “嗯嗯知道了，小嘻人。” 讨厌的女人…… 让我看看你的未来！ 莉娅的眸子忽然变成了万花筒，绚烂的光芒在她的瞳孔中不断变换旋转。 她对莉娅使用了未来视！ 女神的气息！ 萧喜人当即准备唤出罪书，可她身上的黑石镣铐还没解除，根本没办法做到。 不过莉娅只是读取了萧喜人很近的未来，大约两三天后的样子，而且瞥见的时间也很短。她可不希望因为这个女人而付出很大的代价。 一秒过后，莉娅紧紧闭上了眼，一抹殷红从她的眼角滑落。 陈宵顿时紧张起来，一把搂住莉娅担忧地问道： “莉娅？你没事吧？” 莉娅索性就趁此机会将身子紧贴在陈宵身上。 这下自己哪怕是没事也有事了。 “看来还是没蒙眼的缘故，刚刚人家的能力自己发动了。” “现在好像有些头晕乏力，可能要人背着或者抱着回去……” 星瞳嘿嘿一笑，正准备自告奋勇。 却只见莉娅正在朝自己哈气。 原来是想要被长官抱啊，真是的，早说嘛。 “人家头好晕晕啊……” “我抱你回房休息吧。” “嗯~。” “不过你头晕就头晕，你在偷笑什么？” “诶？我有在笑吗？……嘻嘻……啊，不好意思，没忍住。” “所以你到底在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刚刚人家能力发动了之后，看见了一些令人高兴的事。” “什么事？” “不告诉你~” 莉娅的牢房距离这里并不远，也就几十米的距离，陈宵很快就把莉娅给抱进了屋。 而这一幕萧喜人也看在眼里，给她看傻了。 她小声对身边的星瞳问道： “星瞳小姐，这位叫莉娅的，是不是喜欢陈宵啊？” 星瞳跟看白痴一样看着萧喜人： “谁不喜欢长官？你不喜欢吗？啧啧，真没品味……” 星瞳一边摇着头一边远离萧喜人，好像很嫌弃她似的。 萧喜人：“……” 我说的喜欢跟你说的喜欢不是同一回事！我说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算了，跟你这个铁坨坨说不明白。 萧喜人索性自己钻进了牢房，开始观察起自己今后要生活的地方。 没想到野蔷薇的居住环境，竟然比自己预先料想的好很多！这里除了生活区和洗漱区是共用的之外，私人生活区是分了两间卧室的！ 但很快，她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因为虽然房间是被隔开的，但卫生间却用的是透明的玻璃，这跟露天有什么区别？ 而自己……今后就要跟一个男人，一起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吗？ 天呐！ 萧喜人只觉得身体冰凉，这样自己怎么洗澡？ 让他在自己洗澡的时候待在自己房间里不许出来吗？ 如果自己和他素不相识，彼此尊重，或许还有这个可能，可眼下这个情况，自己根本不可能对他提出要求啊！ 这下怎么办？ 如果林湫在这，恐怕也得嘲笑萧喜人了。 要知道D区的牢房，才是真正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不管干什么都得坦诚相待，不过她的经验不能和萧喜人相提并论，毕竟陈宵可是很尊重她的。 “B区69号牢房，萧喜人。” “这是你的换洗囚服。” 一个治安官将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送来，一边给她说了一些禁忌事项，一边解开她的黑石镣铐。 萧喜人全程都很懵圈，总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望着那些新送来的生活用品，一咬牙当即脱了衣服钻进洗手间。 趁陈宵没在，先洗个澡！好歹能撑一段时间！ 那个莉娅如果真的喜欢陈宵的话，那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放他离开的！ 自己只要往后都卡好陈宵不在的时间洗澡，似乎也没什么难堪的！ 哪怕自己某天真的失手了，没卡好时间让陈宵看了去，那估计到时候自己早已经和他相处很久，心态也肯定已经发生某些变化。 所以自己要做的，就是尽量把那尴尬的扬景延后，延后到自己已经不再那么在意的那天。 这坐牢，还真是折磨啊…… 但又能怪谁呢，是自己应得的报应。 可偏偏自己的狱友还是陈宵！ 萧喜人如此想着，正好将衣物尽数换下。 她刚迈腿准备进洗手间，便听房门咔哒一声，陈宵从门外走了进来。 啪嗒，房门被关上，四目相对。 两人一齐愣在了原地。 陈宵：“……” 僵在原地不着寸缕的萧喜人：“……” 她脸上的表情都还没来得及变化，眼泪就已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我的人生，完蛋了！” 这是她心中出现的唯一一个念头。 可陈宵却只是上下扫视了一眼，而后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就这？” “陈宵！我杀了你！！！！” 她不顾死活地冲着陈宵扑了过来。 …… 星瞳和莉娅的房间，星瞳很疑惑，自己的室友莉娅已经面露傻笑很久了。 明明长官都已经离开了啊，她还在笑什么呢？ “莉娅，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莉娅嘿嘿一笑后，对星瞳说道： “我瞥见了一眼未来，然后看见那个讨厌的女人正在被老公大人揍呢，老可怜了。” “对了星瞳，那个女人之前没和他做什么吧？” 星瞳忽然警觉起来。 他们确实没做什么，不过长官之前给她喂过蛋糕，喂得都充血了。 但是要跟莉娅说吗？直觉告诉自己还是不要说的好。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反正他们没有双修就是了。” 第170章 毫无尊严的萧喜人 那自然是对方一通欣赏之后露出了不屑的眼神，然后脱口而出一句“就这？”！ 当然，对陈宵来说萧喜人的身体自然是十分青涩的，和方澄医生比起来的话。 只是他这轻描淡写的轻蔑态度，终于是让萧喜人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彻底崩断了。 此时此刻的萧喜人，比起羞耻更感到愤怒。 自己知道这种情境是迟早有一天会发生的事，也确实已经做好了未来会发生这种事的心理准备！ 可没想到下一秒就发生了啊！ 这种感觉就像什么呢？ 就好似身为楚南的你为了锻炼自己的二弟买了一个柔情猫娘，正准备练习一番，可一回家却发现已经有只真的猫娘在等你。 那我先前的所有心理建设又算什么呢？ 直接开战我真的能行吗？ 正手足无措时，却只见猫娘难掩失望，而后一脸嫌弃地说你不行。 这时你难道不会感觉羞愤至极吗？ 就和眼下的萧喜人一模一样，豁出去了全部试图跟陈宵同归于尽。 她将陈宵扑倒在地，一双手紧紧地捂住陈宵的嘴： “我他妈闷死你！” 可陈宵的鼻子还露在外面的，微热的呼吸喷吐在她的手掌上可她却好似全然未觉，真的觉得这样能捂死陈宵。 陈宵眨了眨眼，从这个角度看去，这姿势有些不太妙啊。 他抓住萧喜人纤细的手腕，喘了口气道： “闷死我？好歹也得是方澄一声或者林典狱那种级别来才行吧？” “就你还想闷死我？拉倒吧！” 萧喜人咬着牙，脸和脖子红的跟白皙的身体都不是一个色了。 此时的她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羞耻可言，也彻底将自己的脸面给抛之脑后。 她愤愤道： “你竟然看不起我！你知道在学校有多少男生给我写过情书吗？” “你知道我家的仆人收集到多少男生半夜偷偷用我的照片吗？” “我就不信！我在你眼里真的一点魅力都没有？” 用上面的那个例子来说，就是被嘲讽后的楚南羞愤难当，说什么区区猫娘竟敢小瞧自己。 萧喜人现在就是处于这样的一种状态。 看光了自己的身体，那就表现出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啊！ 那好歹是对自己身为一个女性的尊重！ 你看完了啧了一声然后表示嫌弃是几个意思？ 都不把我当女人了？ 她的目的已经从避免尴尬的事发生，变成了从陈宵身上找回自己身为女性的尊严来。 “你在学校难道没喜欢过我吗？” “我敢打赌90%的男生都暗恋我！你肯定也不例外！” 萧喜人咬牙，愤怒地试图向陈宵证明着自己的魅力。 陈宵将脑袋撇过一边，嫌弃道： “他们喜欢你关我屁事，我从小是姐姐带大的，所以一直比较喜欢胸大的御姐。” “你这跟方澄医生怎么比？” “去去去，赶紧从我身上起来，老子还有事呢！” 萧喜人不为所动： “我不信！” 她将陈宵的脑袋给扳正了过来，让他必须看着自己。 而且还调整了一下他脑袋的角度，以得到更棒的视野。 但没有用，陈宵怎么说也是跟方澄一起耍过很多了，就这些他根本没有什么反应。 以至于萧喜人所期待的那种番剧本子里的春笋破土环节根本就没出现。 “快下来，不然我要揍你了！” 萧喜人崩溃了！ 本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滚落下来，大颗大颗落在陈宵的衣服上。 她忽然觉得这次入狱，好像失去了一切。 “哭？哭也要挨揍的哦。” 陈宵比着拳头恐吓道。 可透过朦胧泪眼看见陈宵在自己面前晃悠的拳头时，萧喜人却忽然想起不久前在押送车的车厢里发生的一幕。 就是在他给自己喂奶油的时候。 萧喜人的眼泪落着落着，小嘴儿却忽然笑出声来。 “真是的，我其实也不是一点儿魅力也没有嘛。” 陈宵忽然警惕起来：“？” “你要做什么？” 萧喜人却是将额前那些凌乱的刘海挽起，顺至耳后。 随即轻轻握住了陈宵的手腕。 她将陈宵的拳头扳开，而后捏住他的食指。 闭上眼睛向前伸了伸脖颈。 啊呜一声，就跟先前一样咬住了陈宵的手指。 嗯，嗯。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发出这种意义不明的声音，身体自然就这么做了，但这似乎能够证明自己的想法确实是正确的。 这次陈宵的手指可没沾什么奶油，但她却好像真的幻想着指尖尚且还有奶油。 暖暖软软的。 过了十数秒后，她睁开了眼，果然见到陈宵脸上那十分惊恐的神色。 果然，他也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做！ 又过了大约二十秒后，萧喜人轻轻抓着他的小臂，往下拔去。 吸…………溜。 啵~ 陈宵：“……” 萧喜人擦了擦嘴角，而后前后左右动了动自己的身体。 已经红透了的脸蛋已经不能再红，但她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陈宵，你输了！” “我赢了！” 从陈宵的反应中来看，自己并非没有魅力，也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尊严。 她从地上爬起，也不再有什么害臊的，反而是大大方方地钻进了洗手间，看起来高兴极了。 陈宵不禁感叹道： “你这个疯女人。” 洗手间传出萧喜人幽怨的声音： “还不是你害的，你是罪魁祸首。” 哗啦，她打开淋浴喷头，让冰凉的水打在她有些升温的身体上。 半分钟后，她将喷头关闭，从洗手间探出一个脑袋来，眨眨眼看着陈宵后试探性地说道： “陈宵，我已经知道错了，而且也蹲了大牢。” “咱们以后和谐相处吧？” 她的态度很真诚，神色隐隐有些期待。 但陈宵不明白，就凭刚刚发生的那些，这家伙竟然就蹬鼻子上脸，敢跟自己谈条件了？ 方澄可还没原谅她呢。 于是陈宵板着脸，认真地回答她道： “你想得美！” 第171章 哥哥……女人的味道！ 萧喜人咬牙切齿，指甲顺着洗手间的透明玻璃慢慢刮下，发出尖锐的声响。 这个人实在太讨厌了！ 每每当自己捧着真心在他面前时，他看都不看一眼就啪叽拍在了地上！ “你给我等着！” “你有种晚上别睡太死！” 萧喜人警告了陈宵一句，而后钻回洗手间闷闷不乐地洗漱起来。 就当真心喂狗了！ 【萧喜人正式成为了你在蔷薇宫的师妹。】 【作为师兄，你应当教导师妹修行。】 “我教个dawn！” 陈宵才懒得理会这个家伙，要是她下次还敢没大没小，那自己就不得不动粗了。 趁着两人关系又下降到冰点之时，陈宵也出了门，他还有真正重要的人要去见呢。 提着林湫送的甜点，陈宵来到了矫正四课教学楼的楼下。 一眼就看见了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正有一个双目无神的褪色体正在注视着自己。 或许对别人来说是十分惊悚的一幕，可在陈宵眼中却再亲切不过。 “下午好。” 陈宵抬手打了个招呼。 褪色体见到之后，本没有表情的脸顿时就变得紧张起来。 她没敢靠近陈宵，而是蹬蹬蹬跑上了楼。 至于她去干什么，陈宵猜也猜到是通风报信去了。 他笑了笑，迈步走进了楼。 随便寻了一间教室，一眼就见到了正在熟悉的角落等待自己的人机褪色体。 “哥哥！” 她神色惊喜，越过那些课桌椅扑进陈宵的怀里，跟一头小猫似的蹭呀蹭。 虽然她的身体会显得有些冰凉，但陈宵依旧很享受这种感觉。 就好像抱着她，这些日子里所积攒的暴戾情绪都彻底烟消云散了。 哪怕是方澄，在不使用女神之力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做到这一点。 心灵也因此宁静下来。 不过好像自己每一次走进教学楼的任意一间教室，遇见的都会是她而不是别的褪色体，是因为两人相处同一个时空的缘故吗？ 陈宵将黏人的小猫从身上撕下，可下一秒就又贴了过来，无奈之下只能任由对方黏在身上。 他将装着甜品的礼盒打开，取了一份奶油蛋糕，这才终于让人机褪色体舍得从自己身上下来。 却还是要坐在陈宵的大腿上吃。 她吃东西的动作有些笨拙……倒也不能说是笨拙，而是有些像小孩子，以至于吃得嘴巴鼻子都是奶油。 “算了，我喂你吃吧。” 陈宵取了事先从食堂拿的勺子，正准备喂食。 可人机褪色体却忽然停下了动作，而后抓住陈宵的手嗅了嗅。 嗅了又嗅。 随即整个脸都扁了起来： “哥哥……女人的味道！身上！其他的！” 气得她一口气说出了自从她找回部分人性后最长的一句话。 陈宵都被她吓了一跳，你鼻子这么敏锐？ “错觉，是错觉，那是我新抓的犯人的气味，没错就是这样。” 人机褪色体面露思考之色。 只是很快就卡壳了，她暂时还没办法处理这种太过复杂的信息。 好处就是陈宵没花什么力气就把她给哄好了，不再提什么其他女人的气味。 要是换成方澄，估计得要自己把弹夹清空了才肯放自己出去。 很快门外就传来了一些细微的声响，有一些褪色体的脑袋正在门外不停闪动着，像一群正在挠主人卧室房间门的小猫。 陈宵起身将教室门打开，果然就有数个能够长时间存在于该时空的褪色体们挤在了门口。 这几位也就是被准许进入陈宵梦境的几个。 “别挤！你们都有！” 剩下的甜品，除了给白若荷留了一份之外，都给这些个褪色体瓜分了。 看着她们纷纷露出享受的幸福神色，陈宵也感觉十分满足。 果然，野蔷薇才是自己永远的家啊！ 在这里，既不会引发自己身体的异状，也不会见到那些令人愤恨的扬景，在这里只有自己亲爱的师长，友好的师姐师妹们。 如果那些师姐们不会总是想着上自己就完美了。 将这些奶油蛋糕尽数消灭之后，人机褪色体舔着自己甜滋滋的嘴唇，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 她拉了拉陈宵的袖子，神色认真道： “哥哥……” “怎么了？” “我……生气了！” 嗯？你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啊。 可见褪色体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黑板，才忽然反应过来！原来她说的是叶浅夏啊！ “……好像有点坏事了啊。” 望着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黑板，陈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先前实在太忙，一路上不是杀人就是在赶去杀人的路上，根本没时间进入梦境去跟叶浅夏聊天。 只记得上次自己回野蔷薇小憩时，没见到她。 他开始仔细阅读黑板上的字迹，却发现叶浅夏除了写下想念的词句之外，剩下的就是认真地悼念自己。 「陈宵哥哥又不见了！」 「明明回了消息，怎么不出现！」 「果然还是外面的女人更香吧！陈宵哥哥只管跟别的妹妹玩去，浅夏一个人也不会难过的！」 「陈宵！！！！你出现呀！！！」 「陈宵哥哥死去的第一天，想他……」 「陈宵哥哥死去的第二天，想他……」 “……这家伙真以为我死了啊！” “我上次不是给她留消息了吗！” 可当他看见在黑板上有一条很小很小，小到不仔细看几乎看不清，而且还隐隐有擦拭过的痕迹的字迹时，心脏还是跳了跳。 「陈宵哥哥不会是不要我了吧……」 确实很久没见她了，今晚回牢房后，先服用了那枚舒筋活络丸，然后就去梦里见她吧！ …… 典狱长办公室，林寒霜结束了手上的工作。 阿莱尔正准备给她煮一杯咖啡，却忽然想起今日陈宵还带了甜品过来，两人可还没吃呢。 “对了典狱长大人，虽然您平时不吃甜品，但今天要不要尝尝陈宵带回来的蛋糕？” “……”林寒霜点了点头，“也好。” 于是一份草莓奶油蛋糕放在了林寒霜的面前。 草莓被对半切开，在奶油上摆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林寒霜望着这对草莓，动作微僵：“……” 那小子，这是何意？ “阿莱尔，我跟你换一份。” “诶？”阿莱尔根本就没注意到草莓的形状，早已经吃了小半，“可是我快吃完了哦？” 林寒霜：“……” “那算了。” 阿莱尔忽然想到一件事，小声对她问道： “对了典狱长大人，那沙发还要丢吗？” 林寒霜将半只草莓送进嘴里，想了想道： “算了，就放在那吧。” 第172章 1.5倍经验卡 萧喜人正穿着稍显宽松的囚服，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捧着一本黑色的书发呆。 两人的房间虽然有墙隔着，但都没有门，所以陈宵进门一眼就能见到她。 一听陈宵回来，她就光着脚丫跳下床跑了过来。 陈宵示意她赶紧停下： “你又想干什么！” 萧喜人抚了抚自己干瘪的肚子： “我饿……你能不能带我去吃饭？” “你好歹也是个使徒级的信徒，不吃饭也饿不死的。” “但我会很难受，而且会发育不良……我去找了一圈没找到，不敢走远。” “你怎么不找星瞳带你去。” “我去了，被莉娅小姐骂了一顿。” 咕…… 她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萧喜人眼巴巴地望着陈宵，试探性地扯了扯着他的袖子。 陈宵看她实在可怜，就带着她去食堂了。 本来是不想来的，可一来他也想试试自己的新权限，二来也还要给白若荷留一份蛋糕。 果然，当他坐到B区的位置后，那些本来一直跃跃欲试想要骚扰自己的C级犯人们，顿时都偃旗息鼓，只敢在暗地偷偷议论。 也就剩几个胆大的，还总是朝自己抛媚眼，试图勾引自己。 不过她们议论的更多还是萧喜人，作为继林湫之后，下一个被她们所嫉妒的女孩。不 但由于萧喜人是B级，她们表现得比较收敛。 萧喜人对那些事线置若罔闻，一心只干饭。 她没想到这监狱里的伙食竟然这么好，比起家里重金请来的厨子都不差，还是说因为自己在治安署吃得太差了？ 陈宵看她吃得香，就先行离开回到了牢房。 趁着萧喜人还没回来，他取出了自己的那枚舒筋活络丸。 而后盘腿坐在床上，心念静神咒，将其一口吞下。 丹药很快就化为一股精纯的能量，流向陈宵的丹田。 药力很快就裹着陈宵的灵力冲向他的经脉，在他的体内开始运转大周天。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管经脉正在胀痛，好似要扩张一般。 血液流速骤然加快，整个体表也因此变得血红，身上的毛孔更是开始缓缓冒出蒸腾的热气。 陈宵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那股磅礴的气血！ 【你服用了舒筋活络丸！】 【你打通了体内阻滞的灵脉！并进入了“活血”状态！】 【气力、灵力上限+500】 【活血：持续时间1小时，在这个时间内，你的所有修炼效果会增加五成。】 “我草？” “这丹药居然是一小时的1.5倍经验卡！” 陈宵二话没说，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而后直奔黑石冥想室。 时间紧迫，他现在也只能争分夺秒，不能浪费掉这一个小时的活血效果。 冥想室的忏悔修女安娜，也许久没见陈宵了，正张开怀抱准备把这个野蔷薇最特殊的孩子抱在怀里，可对方早已经奔向了黑石蒲团，带上了荆棘冠冕。 安娜有些生气： “没想到出去一趟就变坏孩子了！” 可打开手里的蛋糕盒后，便又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依旧是我的好孩子。” 陈宵进入了久违的心魔幻境。 一阵朦胧的雾气飘过，手持长鞭的林寒霜缓缓现身。 许是不知多久没用鞭子抽过陈宵了，她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啪！ 裹着恐怖雷霆之力的鞭子，猛地朝着陈宵的身体抽来。 “啊啊啊啊——咦？” 陈宵还以为会跟以前那样被电的四肢僵硬无法动弹，导致根本无法躲避只能被动挨揍的，却没想到除了电流涌遍全身的酥麻感之外，自己好像毫发无损！ 这就是筑基期的含金量啊！ 以前那可完全就是三娘教子，不给自己一点活路，现在自己好像可以反击了？ 陈宵试了试在心魔幻境中动用雷光遁。 滋啦！ 瞬间就化身一道电弧，出现在了离原来所站的地方约二十米的位置。 “真的行！” “我能反击了？” 在那心魔林寒霜的脸上露出迟滞的诧异眼神之时，陈宵已经手搓了一把雷剑，化身雷霆朝着林寒霜扑去。 Duang！ 他还以为心魔林寒霜拥有高超的战斗技巧，会躲开自己的攻击的。 可没想到她根本没有躲避，自己直直撞在了她的身上。 她身材高大，陈宵的脸也只够得着她的心口。 明明是心魔，却出乎意料的柔软。 可此时的陈宵却丝毫没有旖旎的心思，反而是汗毛倒竖。 下一秒，心魔林寒霜的身体周围瞬间裹上一层狂躁的紫黑色电弧，噼里啪啦爆个不停，在地面化成一滩紫黑雷池。 “啊啊啊——！” 身处雷池中心的陈宵首当其冲，直接来了一手雷池洗澡。 在察觉到自己的实力不同往日之后，心魔的强度也提升了！ 陈宵吐出一口黑烟，默默从地上爬起。 而林寒霜的鞭子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啪！ 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电的陈宵不停抽搐。 “这……有点太智能了吧？” “我就不能先找回点扬子吗？” 话还没说完，就见林寒霜的身后，宛若炽日般的林曦缓缓走了出来。 陈宵：“……” 很快，心魔幻境的空间中撕开了一道裂缝，已经许久未见过的心魔叶浅夏，光着脚从裂缝中飘出。 她们面无表情，看陈宵的眼神好似看一坨会动的死物。 三柱神屹立在陈宵前方，宛若三座无法跨越的大山。 陈宵：“……” “我就不信了！我今天非得试试你们的斤两！” 陈宵暴喝一声，身后现出一尊宝相庄严的法相，而后驭使着雷剑冲了过去。 …… …… 一个小时后，浑身焦黑还差点被空间裂缝分尸的陈宵躺在心魔幻境的地上奄奄一息。 可他的脸上却满是得胜的笑意。 这一战，自己虽然输了，但她们却也没赢！ 说好的要试试她们几斤几两，那自然就要做到。 总之林典狱应该有个五六斤的样子，但林曦作为她的妹妹，竟然没继承林家的优秀基因，和叶浅夏一样，都属于掂不出什么重量的。 可惜了，这只是心魔幻境，不知道现世的她们是不是也就这么一点斤两。 第173章 再次领悟丹方！ 【灵力上限+150（由于活血效果额外+50）】 【所修对应功法熟练度+75（由于活血效果额外+25）】 “有经验卡加持就是爽啊。” “这样感觉马上就能刷到筑基二重了。” 可惜了，就持续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陈宵摘下自己的荆棘冠冕，修女安娜关心问道： “我的孩子，你还好吗？” “多谢安娜阁下关心，我很好。” 安娜一手捧着自己的脸，笑着道： “我看你在幻境中的情绪波动有些大，是你信仰的女神对你做了什么吗？” “没有什么，您多虑了。” “那就好~” 安娜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而后温柔地送他离开黑石冥想室。 陈宵终究还是没把“是我对她们做了些什么”这件事说出口。 这舒筋活络丸的效果太好了，必须要常备一些！ “不知道能不能参悟它的丹方！” 陈宵回到牢房，坐在床上念诵静神咒。 【你正在参悟舒筋活络丸的丹方……】 【正在检测悟性……】 【当前悟性：205】 【你似乎心有所感！（悟性＞180）】 【你领悟了舒筋活络丸的丹方！】 【当前已领悟丹方：小还丹、舒筋活络丸】 【是否查看丹方？】 “是！” 陈宵开始读取所谓的丹方。 片刻后，他露出地铁老人的表情。 “这特么什么玩意儿？” 只见脑海中的系统上写着： 【小还丹丹方】 【凝血草三株，常见灵草，山林可采集】 【百年石髓乳五滴，该往灵脉洞穴深处寻】 【地心火莲子一颗，常见于火山秘境】 【玉髓蜂王浆五滴，灵蜂族群产出】 【需筑基期真火淬炼，成丹后隐现金纹】 …… 【舒筋活络丸丹方】 【通络藤一株，常见于潮湿山谷】 【赤阳果一枚，常见于向阳坡地的一种灌木果实】 【三叶醒神花一株，常见灵草，山林可采集】 【岩蛇蜕，击杀岩蛇类妖兽掉落】 【需文火慢培，成丹后呈赤褐色，散发草木清香】 …… “这特么叫丹方？” 陈宵气抖冷，觉得系统是在忽悠自己！ 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 按照系统的尿性，虽然这些东西都是玄界大陆才有的灵植灵物，但在这个世界一定能够找到对应的事物。 就像它能把野蔷薇监狱都当成蔷薇宫宗门，把典狱长当成宗门宗主一样。 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把现世拥有的事物，和丹方上的记载的东西给对应起来！ 就和自己之前进行校正四课一样的流程！ 当有了经验之后，事情似乎一下子变得明朗了起来。 陈宵知道，仅凭自己肯定是很难找到对应的东西的，但他可以摇人啊！ 整个野蔷薇可都是自己亲爱的师姐师妹！ 第一个被陈宵想到的就是星瞳。 作为搭载了远超现世科技的超算单元的超级智械，她拥有无与伦比的运算能力。 幸好丹方里记载了这些药材的常见地点，可以让星瞳依照这个来进行比对，并锁定药物。 想到就做，陈宵当即从床上跃下，准备去隔壁串个门。 正好遇上萧喜人吃完饭回来，她居然在食堂待了一个多小时，肚子都吃得滚圆。 “这么晚了你去哪？” “你别管。” “……早点回来。” 陈宵：“？” 怎么感觉这家伙自从入狱后就有点改性了，先前那猖狂的样子呢？ 萧喜人扭捏解释道： “我第一次在牢里睡觉，有点不安，感觉如果你在的话会好一点。” 陈宵皱眉： “你不会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 萧喜人不解： “那是什么？” 算了……那是前世的专有名词，这个世界估计不叫这个。 “没什么，你自己睡去，我有事要忙。” 萧喜人欲言又止，可还是点了点头。 “噢。” 陈宵敲响了莉娅和星瞳的牢房门。 “是谁？” “莉娅，开门，是我。” “诶诶诶诶诶！？大半夜的！是是是要袭击我吗？” 莉娅迅速打开房门，并热情地迎接陈宵进来，一路往自己的房间里引去。 而后站在一旁解开自己蒙眼的黑布，然后…… “等等，莉娅，你脱衣服干什么？” “诶？老……额，陈宵你夜里来找我，难道不是要和我双修吗？” “你从哪里听说到这个词的？” “上次不小心听你说的。” “你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知……啊，不知道啊！” “那你还脱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样子是对的呢，人家也只是想帮你嘛。” 陈宵：“……” 他急忙解释道： “我是来找星瞳的。” 星瞳的脑袋忽然从门缝后探出： “长官是来找我的？” “可是长官，我不会双修的哦。” 陈宵敲了铁坨坨一个栗子，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有事找你帮忙！” 他把丹方里记载的东西一股脑都交给了星瞳。 “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找一下对应的材料。” “可以是可以。”星瞳的那只机械义眼正在不断闪烁着数据流，“不过长官你要找这些东西做什么？” “做食物。” “嗯？星瞳也能吃吗？” 陈宵想了想，这些丹药既然对自己有用，那对女神信徒应该也会有用处吧。 要是丹药对他人无效的话，那九转还魂丹岂不是只能用来救自己的命了？ “应该是可以的。” “那太好了！” 星瞳立即开始检索对应的植物与材料。 并且通过模型来分析这些东西按照长官给的比例组合在一起能够成为食物的可能性。 “长官，你放心，明天星瞳一定会把结果算出的！” “辛苦你了，星瞳。” 而后在莉娅有些幽怨的眼神中，离开了她们的牢房。 回到自己的牢房，萧喜人已经躺在床上闭着双眼，看起来好像已经睡着了。 陈宵也没打算吵醒她，洗了个冷水澡后，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两人的床中间只隔着一堵薄薄的墙，彼此之间有些什么动静都能知道。 陈宵正准备念诵静神咒进入梦境去见叶浅夏，却忽然发现两人之间的这堵墙上，竟然有一个小孔。 陈宵：“……” 明天找东西给它糊上好了。 他躺下，心中默念静神咒。 意识缓缓向着深海坠去。 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来到了梦境中的教学楼。 熟悉的陈设，熟悉的老旧课桌的气味，以及黑板上那熟悉的字迹。 教室前方挂着的大屁股电视，闪烁着雪花噪点。 陈宵拿起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四个字： 「我回来了！」 滋滋滋！ 老电视机发出一阵噪声，而后忽的，出现了十八年前的教学楼画面。 一个熟悉的女孩大脸，出现在了屏幕之中。 她鼓着脸气呼呼地，明明很生气，却还是紧紧贴在电视机前不愿离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