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他,他们》 第1章 第一章 小草和小树 第一章,小树和小草 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照亮幽暗的森林,一棵百年寿命的树木瞬间被点燃。闪耀的火光,照亮了这片区域。 火灭,焦糊的气息从树芯渗出。 “轰隆”雷声比闪电晚了一步,声音响彻真个森林。胆小的东西躲在自己认为十分安全的地方,瑟瑟发抖。 在这片森林中,还有两个与森林格格不入的生物。 又是一道闪电,森林中出现了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女孩七八岁,男孩五六岁的样子。 炸雷响起,女孩被惊醒。 她艰难的坐起身,狂风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她擞了擞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虽然起不到什么保暖效果。 环视四周,眉头紧锁。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呼啸的狂风不断地拍打在她的身上,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的木头味道,刺激着她的鼻腔。 闪电再次来临,女孩趁着闪光,扫视了圈周围的环境。 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森林,有树有草。树是普通的树,草是普通的草。 不过,在十米开外的地方,三棵大树之间堆积着枯枝,枯枝上面散落着落叶,竟形成了一处庇护所。 此时已经有些许硕大的雨滴,落在了女孩的头上,砸的生疼。 她想要站起身,去树叶下避雨。可是身上太痛了,根本站不起来,她只能一点一点的爬过去。 庇护所并不大,只能让女孩盘着腿坐在那里。她努力回想着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可不管她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 豆大的雨水,“刷”的一下从天而降。女孩抱紧了屈着的双腿,想要让自己更暖和一些。她浑身疼痛,没有丝毫力气,渐渐地,她的眼睛越来越模糊,最后微薄的意识终于抵抗不了身体的疲惫,倒了下去。 不知道暴雨是什么时候停的,女孩感觉到身体被阳光温暖时,才慢慢的转醒。 刺目的阳光,让她不敢直接睁开眼。 当她适应了阳光,可能是休息了一夜的关系,她觉得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一些,缓缓地站了起来。 “咕噜咕噜”腹部传来的声音,提醒她饿了! 生存的本能,使她挣扎着去寻找吃的,森林还是挺照顾她的,走了没有多长时间,就找到了一种红色的果实。 伸出沾满泥土和血迹的小手,她瞅见自己的小手,眼中闪过一阵嫌弃,在旁边的水坑里,轻轻沾着上层的清水,洗去手上的污渍。 “呜呜呜。。。。”一阵哭声传来,女孩刚咬了一口刚摘下来的果子,就听见了哭声。 她吃着果子,顺着声音走去。 很快她就找到哭声的来源,竟然是一个满身污泥,衣服破烂的五六岁的小男孩。 女孩将手中的另一个果子递给小男孩,说:“不要哭了,给你果子吃。” 哭声停止,小男孩抬起挂着两条泪痕的小脸,愣了一下,噘着的嘴还在一下下抽动着。他很惊奇,在这森林中竟然还有一个女孩子,让他觉得分外亲切,接过果子,狼吞虎咽的几口就吃完了,然后又盯着女孩手中的果子。 女孩无奈,将他拉起走回果树旁,果子长得地方比较高,女孩跳了好几下,才摘下来一个果子,递给小男孩。 小男孩吃完,又看了看树上。女孩又跳起来去摘,可这次的果子更高了,好几次都没有知道。 正在女孩第五次起跳没有摘到,一颗果子从树上掉了下来,抬头望去。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爬到了树上,将果子扔了下来。 小男孩在树上十分灵活,看地上的果子差不多时,便从树下下来了。 两个孩子相视一笑,那般灿烂干净。 一番风残云卷之后,地上只剩下了一地的果核。两个人打着饱嗝,各自摸着自己撑得圆圆的肚子,和两人消瘦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儿?”两个孩子同时开口问道 女孩先说话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醒来就在这儿了,你呢?” 女孩的声音有些沙哑,可听在小男孩耳中却是十分的悦耳。 回答道:“我是个孤儿,我没有名字。我好像是被人从破庙中赶了出来,没地方去。被一只狼追赶,我一直跑一直跑。后来雷声一响,我就发现自己在这儿了。” 女孩看着稚嫩的脸蛋,不免觉得有些心疼,说:“没关系,我也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了。相逢就是有缘,见你我觉得很亲切,以后你就做我弟弟,我当你姐姐。名字嘛,我们自己起。嗯~~嗯~~嗯~~” 嗯了半天女孩皱着眉头使劲想着,小男孩抬头看着比他高一头的女孩,眼中都是期待。 “咱们是在这森林中遇见的,这里到处都是树木和小草,我们又在这雷雨中度过一夜。不如就以雷和森为姓,你叫雷木林,我叫森青草。好吗?”女孩看着小男孩,等待着他的回应。 小男孩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女孩噘噘嘴有些不悦,“你不喜欢我取得名字吗?” 小男孩摆摆手,解释说:“不是的姐姐,我很喜欢你给我取得名字。我只是觉得你为什么要叫青草呢?姐姐是女孩,应该叫花才好?” 女孩说:“我只是觉得,森林中草和树最多。花虽然好听好看,却不如青草生命力旺盛。总感觉花的宿命是凋零和采摘,而小草却生生不息,即使冬天变得枯黄了,只要春风一吹,便又生机勃勃!” “是不是就像学堂里的夫子说的’林花扫更落,径草踏生还。’” “嗯,没想到小树还会读诗啊!”森青草摸了摸雷木林的头。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以前学过。小树?” “小树就是你的小名了。我们家小树就是聪明,一定是个好学子。”看着森青草那灿烂的笑容,雷木林点点头,也笑了起来。 茂密的森林中传来爽朗的笑声。 第2章 第二章 生存 第二章,生存 森林中,久不涉人,处处有野兽,步步有危险。 雷木林凭借着自己模糊的记忆,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终于带着森青草艰难的走出了森林,虽然遇见了几次袭击,但好在有惊无险被两人机智化解。 两人离开危险的森林,天色又暗了下来。 森青草嫌弃的看着自己满身的泥,和那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可他们现在身无分文,哪里能有衣服更换。 雷木林瞬间看懂了森青草的意思,从她的行为举止看,很像大户人家的小姐们,知她嫌弃,便说:“姐姐,你是不是觉得衣服脏了,我依稀记得有个地方有衣服穿,可是不知道姐姐是否愿意。” 森青草眼里突然有了光。 “我不是嫌它脏,而是已经破烂不堪,无法蔽体了。你说哪里有衣服可以换。”说着就要拉着雷木林去找。 雷木林没有动,拉着森青草的手说:“姐姐,你听我说完。是一个员外的一双儿女过世了,他们家里的人把衣服都扔了出来。” 森青草有些失望,过了很久,说不定早是被人抢光了,哪里还能有啊! “时间太长了,估计早就没了。” “不是的,姐姐。根本就没人拿。” “为什么啊?” “因为有人说,早夭的孩子的衣服不吉利,穿了影响寿命。所以没有人去沾染晦气。” 森青草眼中又有了希望,“无事,不过是一群迷信的人。咱俩这两天遇见的这些事,都没能将咱们怎么样,说明咱俩命硬,不怕!走!” 来到扔衣服的河边,森青草手里拿着雷木林递给她的衣服,被太阳照射的时间太长,颜色有些旧,虽然有的地方破烂,但整体还是可以的,最起码没有破洞。 雷木林见她看着衣服发呆说:“姐姐,怎么啦?衣服虽然是粗布,但比咱们身上的衣服好多了。” 森青草点点头:“是啊。” 俩人找了个水塘,将自己洗干净,穿好衣服,两个稚嫩的孩子恍如变了一个人。 趁着月光,两个人才真正的看清对方的容貌。 森青草看到已经洗干净的雷木林,皮肤有些黑,这是常年风吹日晒导致的,穿着破衣时,露出身上的皮肤可是白色的。脸蛋虽然瘦瘦的,但眼睛炯炯有神,一点没有乞丐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 雷木林也看着森青草,森青草皮肤白白的,两个脸颊红红的,像两人在森林里吃的红果子。没有绝世的容颜,脸上还有几颗黑色的雀子,却不影响他喜欢的不得了。 从他记事起,就一直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没人关心他,更没人给他一个名字。这一刻起,他不再是小乞丐了,而是雷木林,更重要的是,他有了一个姐姐了。 有了衣服穿,两个人现在要面对的就是如何填饱肚子,如何遮风挡雨了。 对于两个孩子来说,这可是太大的问题了。 森林中带来的果子,只够他们两吃了三顿,便什么都没有了。 大多数的破庙,都被几个大乞丐所占,更何况森青草是女孩子,那些大乞丐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被他们霍霍的姑娘,有的已经跳了河。 他们没办法只能半夜睡在屋檐下,早上老早就离开,生怕被人抓到打一顿。 两个人在小镇上瞎转着,森青草觉得还是应该找点什么活干,挣点钱。这个镇子不大,找人干活的营生也不多,更何况是两个不满十岁的孩子。 已经俩天没有吃东西了,雷木林将眼睛盯上了,包子铺的笼屉。森青草看出了他的意图,将他拉到一处小巷。 雷木林看着满眼怒火的森青草,怯生生地底下了头。 森青草交叉着瘦如枯枝的手臂,横抱在身前,俨如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板着脸看着雷木林,严厉的说:“小树,咱们再怎么穷,也不能偷盗别人财物。哪怕是一片树叶都不行,知道了吗?” 雷木林乖巧的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姐姐。” “刚刚你是不是想去偷包子?” “是,我只是想着姐姐饿了好几顿了。”雷木林怯懦的说道,眼中含着泪水,对于他来说饿几天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了,可他不想让姐姐也挨饿。 森青草没料到他是想偷给自己吃,语气也不免有些缓和说:“即使是为了我,也不行,明白了吗?做人要有做人的底线。” 看着雷木林的脸色有些不对,原本没有血色的脸,此时却有些发红。她抬手摸向他的额头,“呀,你发烧了。你为什么不说啊?” 雷木林早就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淋了一夜的雨,身上又摔了好几处伤口,可他不想让姐姐担心,便闭口不言。 森青草带着雷木林来到药铺门口,雷木林拉着想要进去的森青草,“姐姐,咱们身上没有钱,他们不会给咱们看病的,我没事的,多喝点水,明天就好了。” “那怎么能行啊,我去求求他们,等以后挣了钱就还给他们。”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森青草好似之前生活的不错,并没有见识过人世间的冷漠和残酷。 没多久,两个人就被扔了出来。森青草握紧双手,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直了直身子,跪在了地上,说:“大夫,我弟弟发烧了,请舍给我些药材,等来日我定归还。” 药铺的药童,冷哼一声,不屑地说:“哼,还!你们两个乞丐哪里来的钱,去偷吗?呸!” 雷木林看着一口唾沫吐在了森青草身上,一股怒气从心里生气,他一头撞在药童肚子上,将之撞倒在地怒吼道:“不准欺负我姐姐!” 药童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拍一拍自己屁股上的尘土,上前抓住雷木林的衣领子直接给了他两个耳光。 雷木林被打的眼冒金星,嘴角也被打出了血,可仍然凶狠的瞪着药童。 药童气氛的说:“你们这两个杂种,竟敢打我,我打死你!还敢瞪我!” 说着就要再给雷木一巴掌,却被森青草抱住,奈何力气悬殊,药童抬脚,两个人就飞出来两米多,重重的摔着地上。 森青草站起来,来不及照顾自己疼痛的身体,将雷木林扶起。 昂着头愤怒的瞪着药童说:“不赊药,你可以好好说,为何先侮辱人,又对个生病的孩子,下此重手!他撞了你,你打了他两巴掌,帐已清,你为何还要下死手!我们即使是乞丐,你要打死了,也是要下大狱的。” 此话一出,让旁观的人不由的刮目相看,有人出口说:“李肖,这就俩孩子,你何必如此为难,要是不想给,直接把他们赶出去就好了。两个孩子,你很久和他们一般见识。” 周围不少人也随声附和,药童李肖见人越来越多,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森青草扶着雷木林离开了药铺,没走多久她也没什么力气了,刚刚摔的不轻,晕晕乎乎和雷木林倒在了路边。 第3章 第三章 被绑 等她醒来时,手脚都被捆绑着,她使劲挣扎着想要挣脱开,可是她太饿了,哪里还有力气啊。数次挣扎无果后,她只能放弃,开始查看周边的环境,寻找可以离开的突破口。 这是一间柴房,房子不高,房顶还有几处漏洞,窗框斜挂在窗口,门也破烂不堪,但也不是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可以撼动的。 坐起身,才看见这件破烂的柴房里不止她自己,还有和她差不多大的两个女孩子,她没有找到雷木林的身影,不知道他是被抓关在别的地方,还是逃过了这一劫。 两个女孩是醒着的,满脸的泪痕,显然两人已经哭了很长时间了,都咬着嘴唇不敢出声音,估计是因为哭被打了。 森青草小声地问:“抓我们的什么人?” 两个女孩怯怯地小声回答:“是人贩子,要将咱们卖给人牙子。明天就把咱们卖了,这可怎么办呢?我想爹爹了。”说着又要哭起来。 森青草皱皱眉,连劝带吓的说:“别哭,咱们要想办法逃出去,你们哭只会招来他们的毒打。” 两个姑娘瞬间闭了嘴,她们是真被打怕了。 “绑我们的总共是几个人?”森青草要了解现在的情况,她刚醒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只能从她们二人口中得知。 “两个,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年龄多大?” “和我们父母差不多大。” 两个女孩儿和森青草差不多年纪,想来父母年龄也不大 ,看来人贩子是两个壮年,力量上不是她们能够对抗单位。 “你们来了多久了?” “一天。” “给你们饭吃吗?”森青草好久没有吃饭了,她需要补充体力。 “一天给一顿,今天的还没送来。” “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有,听他们说话,好像是关在了旁边的房间,说是生病了,如果能熬过去就卖了,不能熬过去就扔到野外喂狼。” 森青草担心雷木林是否撑到她去救他。 “你们来时是清醒的吗?” “我是,但这个地方我不认识。” “能详细说说吗?” “我是被塞在柴火里的,我顺着缝隙,看到是穿过了一片树林,又过了一条河,没走几步就到了。” 森青草整理下信息,雷木林也在这儿,人贩子为两人,这是一处小村庄,庄外有片树林,这处小院外应该有一条河,能提供一顿提供饭食,这样她就能恢复些体力。 “人牙子什么时候来?” 两人摇头,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人吓得蜷缩在了一旁,惊恐的望着门口,眼泪汪汪的。人贩子来了! 门口,一个二十多岁少妇装扮的女人走了进来,将几块饼,直接扔在地上说:“两个死丫头,别再哭了,再哭老娘就毒哑你们。呦,你醒了。” 转头发现醒来的森青草没哭,感到很意外,蹲下来捏着她的下巴,“这小丫头怕不是傻的吧,那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森青草对着她笑了起来,说:“姐姐,你放心我不是傻的。” 这还是头一次抓来的姑娘,笑着叫她姐姐,不由来了兴趣:“噢,你不怕我。” “姐姐长得这么好看,又给我送吃的,我怎么会怕呢?”看着地上的饼,眼中发出亮光,不由咽了咽口水。 女人被夸的很开心,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丫头是男人从路边捡来的,应该是饿晕了,看来不用担心她逃跑了。 她从地上捡起一块饼,递到森青草面前,森青草上嘴就咬,女人往后拿了一点,森青草咬了个空。 女人见她不是装的,扔在她面前,拍拍手站起来,她的脑袋:“看来是个乖的。” 森青草趴在地上,像野狗般去咬那块饼,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抬头继续笑着说:“姐姐,我这手被绑着没法吃。” 女人看她脸上蹭的泥土,认定她是为了吃食什么都能做的人,便给她解开了。森青草并没有跑,而是对女人说了声“谢谢。” 抓起地上沾满泥土的饼就往嘴里塞,女人嘲讽一笑锁上门离开了。 女人离开后,森青草收起笑容,停了下来,将饼上的泥土拂去,小口的吃着,完全没有刚刚狼吞虎咽的样子。 两个女孩抱在一起,并没有吃饼。 “你们为什么不吃?”森青草问 “我们不饿。”说着眼睛又红了,这两天她们被吓坏了,根本没有心思吃饭。 看两人的装扮不像是农户家的孩子,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养优处尊惯了,又受了惊吓,这些饼喇嗓子难以下咽,两个娇滴滴的姑娘怕是吃不下去。 森青草捡起地上的饼,擦干净递给两人。 “没胃口也要吃些,吃饱了有力气了,咱们才能逃出去。没有力气,到时候连跑都跑不动,难道你们还想呆在这里。” 森青草的微笑很有感染力,两个姑娘不由的相信她,认定她能带着她们逃出去,两人接过饼吃了起来,三人相视一笑。 三人刚吃完饼,门外传来对话声。 男人说:“这张牙子,说好的今天晚上来验货,这会子又说明天才能过来。妈的,老子还得在这儿呆一晚上。” 女人说:“一晚上就一晚上好了,怎么你还想去找你那黄脸婆?” 男人说:“哪能啊?我就想和你待在一起。” 女人说:“死鬼,哎呀等下,那屋的小崽子你准备怎么办?” 男人说:“呸,真晦气,看他那病恹恹的样子,怕是不行了,一会儿我把他扔出去。快脱了衣服,让老人快活快活。” 森青草在门缝中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眼珠一转,开口说:“姐姐。” “妈的,那个不长眼的,打扰老子的好事,老子打死她。”男人暴躁的声音传来,两个女孩马上吓得瑟瑟发抖,缩在墙角。 “慢着,我去看看。”女子拦住了男子,走了过来,隔着门说:“小丫头,你想干嘛啊!” 森青草说:“姐姐,你们说的那个,是不是和我一起的那个男孩啊,你们就让他这么死了,可就浪费,他长得十分漂亮,卖到男风馆,肯定能卖个好价格!不如,把他扔给我,我照顾照顾,说不定就能活呢。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干嘛和钱过不去。” 森青草这冒险,可她还是想试试,万一能成呢。 第4章 第四章 出逃 森青草的话一出,门外的女子愣了愣,她觉得这小女孩很有趣,胆子是真大,想来是做乞丐坐久了,食不果腹已久,即使被卖掉估计也是高兴的,最起码有地方可以吃饭, 女子笑:“果然是个伶俐的丫头,姐姐都有些舍不得卖你了。” 森青草说:“能被这么漂亮的姐姐喜欢,是小草的荣幸。” “这小嘴真甜。好吧,能不能救活就看你的了。” “真要给她。”男子质疑地问,认识他绑来的,自是知道两人倒在一处,关系肯定不一般。 “怕什么,她说的也没错,那小崽子长得是真漂亮,你不还看着他流口水来着吗!万一要是活了,卖到男风馆,可是比这些小妮子值钱多了。” 不一会儿,男子粗鲁的将雷木林扔进了柴房,出了门抱着女子进了屋。 森青草收敛笑容,担忧布满脸庞,摸了摸雷木林的额头,很烫。 女子还让男子给她们放了盆水,森青草撕烂自己的裙摆,用水不停地擦拭着雷木林发烫的身体,渐渐地天色黑了下来。 雷木林终于有了退烧的迹象,旁边的两个女孩也来帮助森青草。她们觉得这漂亮弟弟比她们还要可怜,脸烧的通红,能不能熬过去都是个未知数。 森青草一直再想着怎么能逃出去,今天晚上是最后的机会,明天人牙子一来,她们更没机会逃跑了。 森青草正愁没有脱身之法,刚想去爬窗户看看,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装睡。”两个女孩听话立马躺下装睡,森青草也躺下。 只见那个男子蹑手蹑脚地,走到雷木林身边,露出兽性的表情,一脸龌龊的伸出那肮脏的手,抚摸着雷木林的脸。 “奶奶的,这些贱丫头不能被破身,这小崽子可不怕,死之前,老子先快活快活!”说着就开始脱裤子。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当中时,森青草已经悄悄的站在他的身后,扬起粗粗的棍子,朝着男人的头上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去,男人瞬间被打晕了。 森青草招呼着两个女孩,示意她们将男子拖出去,男子不算胖,可尽管如此,三人还是很艰难地,将男子架起,一步一步朝着他和女人睡觉的屋子走去。 打开房门,三人小心翼翼地将男子放在床上,床上的女子感觉到男人回来,翻了个身,一个胳膊和一条腿压在了男子身上,又睡着了。 还以为女子要醒,三个女孩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等了好一会儿,女子没有醒来,森青草挥挥手示意两人离开。 出了门,森青草让两个女孩先跑,自己则回去将雷木林背在身上,向着相反的方向跑。 这也是和两个女孩商量好的,分开跑,目标分散,这样就算他们追来,最起码有一边能跑掉。 当男女人贩子醒来时,天已大亮。 男子骂骂咧咧的打开门,发觉事情不对,此时张人牙子驾着马车也到了。 “人呢?” “妈的,老子抓住拿丫头非弄死她不可!”男人贩子破口大骂。 知道了原委,张牙子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就管不住自己那玩意,还不抓紧去追!”三人分了两拨,分头去找。他们想着几个人应该跑不了多远,就没有驾马车。 此时,森青草带着雷木林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房屋旁的的草堆里。 等到三人去找人的时候,她将雷木林放进张牙子带来的马车,拉起缰绳疾驰而去,弱小的她,驾起马车倒是十分娴熟。 跑出没两步,就撞见男人贩子,森青草看见他,想起昨晚他猥亵雷木林的样子,心头万分愤怒。驾着马,朝他撞了过去。 男人看着马车朝他奔来,他哪里跑得过马,被马一脚踹飞,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森青草头也不回,驾车扬长而去。 一夜未眠,森青草的眼睛开始迷离,她使劲拽着缰绳,不敢松懈,手掌被勒出血也不敢松开分毫。 天色渐暗,终于看见了一座城池,森青草没敢留下马车,他们明显是乞丐,驾着马车太过扎眼,她也不敢去售卖,怕被人牙子顺着线索找到他们。 她不清楚那两个女孩子怎么样了,她也顾不得了,雷木林又发起了烧。,马车上有两个肉包子,估计是那人牙子吃剩下的,将马车上的物品打包好,背着雷木林趁着黄昏进了城。 过了没多久雷木林躺在一片柴草上清醒过来。 森青草用衣袖给他擦着嘴角的血,那还是在药铺被打出的血,早就已经干涸,见雷木林醒了过来说:“你怎么那么傻,那人个头那么大,为什么去撞他啊?” 雷木林虚弱的说:“姐姐你说过,人立于世,上跪天,下跪地,中跪君。可是你为了我,都已经给他跪下了,他却侮辱你,我不允许。” 森青草摸了摸他的头,眼含热泪说:“小傻子,姐姐今天才知道,在生命面前,尊严根本一文不值,它买不了药,也填不饱肚子,想要有尊严只有先好好活着。” 森青草拿出那两个肉包子,喂他吃下。 “这次咱们死里逃生,以后定然会顺遂的!” 森青草没有告诉里面两人被绑的事情,那样恶劣的事,还是不被知道的好。经过这次经历,森青草才明白,自己内心那些不知从何处来的尊严,在生存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没人在乎她的下跪,没人在乎他们的尊严,更没人在乎他们的死活。 他们不过是这个社会的浮萍,随时会变成待价而沽的商品,当她捡起人贩子扔在地上的饼时,她便向这万恶的社会妥协了,放下了她的尊严。 她内心深处的一种认知,正在被催毁崩塌。 但她知道她先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找回她的尊严! 雷木林又开始烧了,又有些神志不清,嘴里一直叫着姐姐。森青草只能撕开一节裙摆,用地上的坑水,将他降温。 雷木林是个命大的,第二天烧终于退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郎朗的读书声,从墙的另一边传了过来。 雷木林醒来并没有看见森青草,突然惊慌起来,他害怕了,害怕姐姐就这样把他丢下了,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第5章 第 五 章 遇贵人 雷木林踉跄着往外走,没走两步被绊倒在地。还没爬起来,胳膊便被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 抬头望去,那双温暖带着心疼的目光映入他的眼中,他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森青草不明所以,除了当初在森林中听他哭过,生病被打,他都没有哭一声。这会儿子,才像个孩子般。她却忘了,其实自己也是个孩子。 “怎么了?为什么哭啊?”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森青草笑了笑说:“瞎想什么呢?既然认定了你是我弟弟,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不管呢。你看这是什么?” 雷木林看着森青草从怀中取出一块粗粮烧饼,递到他面前。 “别光看啊,快吃啊!”森青草催促着,雷木林咽了咽口水“姐姐,你吃。” 森青草直接塞进他嘴里说:“我刚刚已经吃过了,快吃吧!” 雷木林狐疑的看着她,森青草指了指自己嘴角的残渣说:“你看看,我真的已经吃过了。快吃吧,你还生着病,吃了东西就能快点好起来了。” 雷木林终于吃了起来,森青草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让他慢点吃别噎着。雷木林很听话,速度慢了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万兴已经不烧了,森青草松了口气。她背过去,用舌头舔了舔嘴角,那是她来转弯处从烧饼上抹下来的一丝残渣 就在雷木林吃完,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 “你们两个想吃饱饭吗?” 两人抬头看去,这是一个身穿锦衣的男子,相貌端正。 见两个小孩一脸戒备,男子又解释道:“我可以给你们两个找到可以吃饱饭的地方。” “若有诚意,应先报上名字、来处、来意。”雷木林稚嫩的声音传来。 男子看着这个装大人说话的小孩,不禁觉得可爱,他蹲下身子,与二人平视,说:“我叫房中长,是个商人。家住清平县城,前几日在药铺门口看见你们两个人被欺负,本想上前解救,等我忙完找你们时,已经找不到了。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今日在街上见到你姐姐在乞讨,这才追了过来。” 森青草这才看出,竟然是刚刚给她烧饼的人。 “小女子名森青草,弟弟雷木林。刚刚多谢,您的一饼之恩,来日我姐弟二人必将相报!”说着给房中长深深行了礼。 房中长见她礼数周全,心中感慨,不似寻常人家的孩子。 雷木林听着姐姐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多谢恩人。” 房中长说:“不过一个烧饼而已,不必挂在心上。” “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雷木林坚定的说道 房中长闻言诧异,这对姐弟,虽然风餐露宿,可姐姐七八岁的样子举止文雅,弟弟五六岁,却能出言是句,怎么看都不像是平常的小乞丐。 “小木林,听你说话,你是读过书吗?”房中长忍不住问 “不记得了,可能以前学过吧。”雷木林摇摇头,他是实在想不起来了。 房中长欣喜,还真是聪慧的孩子,谈吐如此,不像是平常乞丐。不禁感叹,他那顽皮的儿子好几岁了,还不如雷木林。 房中长下定决心,想要将二人收养,问:“其实,我这次来找你们是想收你们进我房府。” 姐弟二人对望,有些意外,森青草直觉认为这是一次机会,房中长不像是坏人,两次见面证明很有缘分,再说这样就不用靠乞讨求生。最起码可以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问清楚。 森青草问:“房老爷,我二人年纪不大,不太会干细活。” 其实房中长原本只是看着二人可怜,想要收到府中做些杂活,最起码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可现在他却改变了想法。 房中长摆摆手说:“无妨,你们年纪小,可以学。我原本是想收你们做粗使杂役,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妻子早逝,留下有一双儿女,年纪与你们相当,小木林可以做我那淘气儿子的书童,青草你可以做我那女儿的贴身丫鬟。不知你二人可愿意?” 森青草低头思考着,这对于现下的他们来说,是爬出泥泞的机会,但她只是忘了自己是谁,生活常识还是有的。要是签了卖身契,那就代表着他们以后的路会变得很窄,随身丫鬟虽然比杂役要轻松些,但是被陪嫁的几率还是很高的,这是她心中不愿的。 另一边,对与雷木林来说却是这好机会,房中长一看是个很善良的人,做了书童,以后要是有机会是可以参加科考的。 雷木林看着森青草,不管怎样,他听姐姐的,只要姐姐说去他就去,姐姐不去他也不去。 见到森青草的迟疑,房中长很好奇,要是别的人早就跪在地上感恩戴德了。 这小姑娘竟在思考,问道:“你有什么疑虑可以说出来。” 森青草也不矫情,说:“以我们现在的状况,您的提议无非是给我们一条明路。可是我们两个相识的时候,不知自己姓名,不知自己来处。所以我们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何人,有着怎样的过去。即使这样,我门也不想签卖身契,不想做陪嫁丫鬟,我可以做粗使丫鬟,多累都不怕,而且我们只签十年契约。” 房中长没想到她是在思考这些,小小年纪就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他怎么看眼前的姑娘都不像是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思维严谨,眼光长远,就算管理后宅估计也是一把好手。 房中长笑了笑说:“这些你不必担心,我会去帮你们上了户籍,我有一姑姑,丈夫去世,膝下无子,被亲族强要过继子嗣,强占财产。我将你二人过到她名下,也算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这样你们也不会入了奴籍,日后小木林想要科考,你想要嫁人,也不会受此影响。你觉得如何?” “扑腾”一声,森青草面对房中长跪了下去,雷木林随后。 “我姐弟二人多谢恩公收留,尽心尽力照顾少年姑娘,绝不贪图姑奶奶财产。”说完朝着房中长磕了三个头。 第6章 第六章 还是被找到了 巷口传来喧闹的声音, “我看见那个死丫头进这个巷口了,找到她,老子非打死她不可,敢撞老子。” 这生声音森青草很熟悉,是绑了他们的男人贩子,命真大,被马车撞了竟然一点事都没有,竟然还活着。看去果然不出她所料,不过那人贩子也不是一点事没有,鼻青脸肿,退走路一瘸一拐的。 森青草很担心,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谋生的机会,难道就这样被终结了吗?他们姐弟二人还是逃不过厄运吗?森青草特地驾着马车,跑了很远,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 很快四个大汉出现在了森青草的视线中,里面有两个熟人,一个是张牙子,一个就是男人贩子。 见对方人多势众,又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森青草不想连累房中长,开口说:“房老爷,这些人都不是善良之辈,我们不愿连累你,你还是快走吧!” 张牙子指着森青草和雷木林说:“臭丫头,刚惹你爷爷我,看你嫌命长了。哥几个就是这两个贱种,给我把他们两个抓起来。” 房中长问森青草:“你们认识他们吗?” 森青草先是摇摇头,后又摇摇头:“他们是人贩子,前两天把抓我们去想要卖掉,被我们逃出来了。没想到还是被他们找到了,您还是快走吧!” 房中长经商,四处奔波,什么事情没见过。这些人牙子为了银子,不择手段见到无父无母的小孩,能绑的绑,不能绑的就骗。总一句话,就是为了银子。 房中长并没有离开,则是将两人护在身后,说:“你们是谁?为何要为难两个孩子。” “他们父母把他们卖给了我,我劝你少管闲事。这两个野种还敢偷老子的马车,还撞了人!” 森青草开口:“我们根本就没有父母,何谈被卖,是因为你们绑我们,我们才逃跑的。你不要在这里颠倒黑白!” 男绑匪猥琐的笑着说:“没父母不是更好,我就是你爹,所以我把你卖了。哈哈哈哈。” 森青草上前一步还想说什么,这人厚颜无耻,让她气氛不已。 房中长示意她不要开口,森青草闭上嘴后退。房中长赞赏的点点头,在他看来这个小女孩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乞丐这么简单,说不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落了难。 这些人牙子是没有底线单位,只要有钱,让他喊爹都行。 既然人牙子是为了银子,所有的事情就好办了,恰巧他还就是有银子。 “我与这两个孩子有缘,你们出个价吧!” 张牙子和另外两人商量了起来,“这家伙看起来就很有钱,不如咱们狠狠宰他一笔。” “你眼皮真低,那男孩长的是真俊,这要是培养起来,可是个摇钱树。到时候的金银可是数不尽的。” “那你也得能培养起来,那臭丫头心眼子多得很,要不是她装乖巧,也不能让我们放松警惕。” 张牙子白了他一眼,眼中再睡会儿是他自己蠢。 “你她妈少瞪我,那小子虽然长的俊,但是身子弱,能不能活还不知道,你看看那病怏怏的样子,你愿意出钱给他养病?” 张牙子看看雷木林,雷木林此时站在森青草身旁,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样子,身体瘦弱。一看就不像是长久之像。 张牙子直觉得遗憾他是不想出钱的,那比剜他的肉还疼。 “你准备出多少钱啊?” 房中长拿出钱袋子,拿出一张银票:“这里是五十两。”扔给张牙子。 张牙子将银票踹到怀中,房中长的大方让他们四人凶恶的一面暴露出来,“就给这点钱,打发要饭的吗?” 在牙行,一个丫鬟的价格也就是二三两银子,房中长出五十两就是想堵上他们的嘴。他不想和他们过多纠缠,他还是低估了人性的贪婪。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成了他们眼中的大肥羊。 房中长笑了笑说:“几位兄弟说笑了,我在人牙子处买个好些的丫鬟也不过三两银子。既然不愿意,那这笔交易就算了吧?我在旁的人牙子买的。” 房中长虽然有钱但也不是傻子,牙行的价格,他还是清楚的,想要狮子大开口,他也不能顺着他,佯装要将钱拿回来。 到手的钱,张牙子自然不会看着它没,十两他得卖七八个娃子。 “哼,那是别人的价格,老子这边的价格就是不一样,既然你不识抬举,兄弟们,把这家伙给我绑了,问他家里要赎金,少于千两黄金,老子就撕票。”说着几个人就要上前抓房中长,房中长护着两人连连后退,被逼到墙角。 森青草暗道不好,这些人定是见财起意,想明抢,还是连累了房中长。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大汉身后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手持宝剑的人,明显是练家子,另一位和房中长差不多年纪,绸缎裹身,华丽的很。 “张牙子,你还真是恬不知耻,光天化日之下就干这鸡鸣狗盗之事。”绸缎男子说道 张牙明显惊了一下,转身赔笑脸说:“原来是路老爷啊,什么风把您吹这儿来了。” 陆老板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房中长,问:“房老爷您没事吧,你这儿聊到一半就走了,我还以为生意黄了呢?” “陆老板客气,我不过是遇到两个小熟人,想来叙叙旧。没想到,这位张兄弟却想绑架我,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张牙子倒不是怕陆老板,而是怕他身后拿剑的家伙,他是个江湖中人,武功了得,打他和抓一只小是什么区别,在他手里,吃的亏可不小。 见陆老板对房中长态度谦和,就知道两人关系不一般。 张牙子也是个混迹多年单位人,赶紧赔笑脸:“你看,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早知道是陆老板的朋友,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将怀中的银子掏出,递给房中长。房中长没有伸手,说:“不必了,既然给了你们,就没有往回拿的道理,这两个孩子我就带走了。” 虽然仗着陆老板的势,但以后还是要离开,都时候这些人要是不忿来找麻烦,不免一番折腾。 索性用银子堵住他们的嘴,加上陆老板的威慑,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张牙子将钱踹进兜里,陪着笑脸说:“房老爷仁义,您放心只要在这座城内,只要有用的着兄弟的只管开口。”转身招呼着几个打手离开。 随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森青草才松了口气,拉着雷木林的手,都是汗。 随后,房中长带着两人离开了这里,开启了新的人生旅程。 第7章 第七章 四小无猜 房中长给雷木林找了大夫,雷木林的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房中长的生意也忙的差不多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三人终于来到了房府。路途中,房中长将家中儿女的情况和两人简单的说了一下,让他们提前有个了解。 女儿十岁,性格活泼,古灵精怪,喜欢捉弄人。 儿子七岁,顽皮异常,老是捉弄先生。 房中长夫人早逝,家中无人管教,两个孩子甚是顽皮。 雷木林私底下问过森青草,如果少爷小姐不好相处怎么办? 森青草摸着他的头告诉他,不用担心,房老爷是个好人,他的孩子定然也是好的。 下了马车,雷木林看着壮观的门楼子,惊呆了,没见过这么最豪华的大门,森青草倒是没什么感觉,仿佛司空见惯般。 看着两人的反映,房中长心中了然,对森青草出自富贵人家的想法更加肯定。 进了府,雷木林看见了姐姐的反映,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礼,收回惊讶的表情,跟着房中长向前走。 走进门没有几步,两个孩子从里面欢快的跑来,直接冲进了房中长的怀着,嘴里叫着“爹爹”。一番亲昵后,房中长抱着儿子,牵着女孩,给他们介绍森青草姐弟。 “他们两人,是我给你找的书童和丫鬟。雷木林、森青草。” “森青草见过姑娘少爷!”森青草行了万福礼。 “雷木林见过少爷姑娘!”雷木林随后行辑礼。 姑娘跑了过来拉着森青草,高兴的说:“这个妹妹好,终于有人陪我玩了。你好,我叫房温暖,十岁了。” 森青草看着这个瓷娃娃般漂亮的姑娘,如那冬日的阳光般温暖,真是人如其名。心中也十分欢喜,一路上说不担心是假的,不过见到房温暖之后,便放下心来。 房温暖迫不及待的拉着森青草跑回自己的房间,雷木林则被房景明揽着肩膀走去了书房,几岁的孩子,学着大人的模样,让房中长不禁失笑,看着走远的四个孩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失宠了。 房温暖不停的介绍着府中的一切,她很开心,家中的下人都是老人,没有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平时都没人谈心。 几天前她就收到家信,期待了好几天。 房景明也差不多,正是贪玩的年纪,平时也没有个玩伴,房温暖还总是拿姐姐单位身份来压他,现在开心极了,给雷木林展示着他的收藏。 转眼间,三年就过去了,房中长的生意越做越大,外出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家中大多时间就剩下四个孩子,森青草的稳重让房中长越发信任,后宅中很多事情都交给她打理。 这天,房温暖坐在梳妆台前托着下巴,森青草手法娴熟的帮她梳着发髻。刚来时,她根本不会,在府中嬷嬷的教导下,很快学会了,从那后房温暖的发髻都是由森青草负责。她有很多自己的想法,经常会帮房温暖设计一些新颖的发髻,让房温暖在县中的小姐中,出了好几次风头。 “青草,你说爹爹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这都走了三个多月了,我好想他啊!”房温暖摆弄着手中的白玉发簪说。 森青草一边帮她挽着发髻,一边回答:“姑娘,前天老爷不是才寄回家书,说下月便回了。” “还要一个月啊!不知道这次爹爹会给我带什么礼物?” 房中长每回外出回来都会给家中儿女带礼物,时不时也会给森青草和雷木林带些礼物。 发髻梳毕,森青草拿过房温暖手中的发簪给她插上,夸了句:“我家小姐真漂亮!” 房温暖已经被她夸习惯了,这两年长开了,越发亭亭玉立。这几年瞧着森青草的行为举止,原本跳脱的性子也有了些收敛,渐渐被森青草所影响,大家闺秀的样子逐渐显露出来。 “小姐,该去学堂了。”森青草催促着,房中长认为女子也应学习知礼,知对错,明是非。所以要求房温暖也要去学堂,房温暖很是抵触,所以要森青草每天盯着她去学堂。 森青草比房温暖还要小两岁,可每天像个大姐姐般管着房温暖。房温暖也是很奇怪,只听森青草的,对她从来没有什么大小姐脾气,连睡觉都要森青草陪着。 来到学堂,雷木林带着睡眼惺忪的房景明,随后来到。 雷木林今年九岁了,来到房府时,房中长给两个定了年纪,那年森青草八岁,雷木林本来想定五岁,可他执意不肯,说是要和少爷一样大,房中长大笑着同意了。 雷木林长高了也长壮了,原本面部黝黑的皮肤,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连气质也变得不同,他天生聪慧,房景明上学时,他跟在旁边听,深夜时,取得房中长的同意,便研读书籍,还会在房景明学习时,帮助解读。 原本房景明是抵触的,后来不知道雷木林用了什么方法,房景明竟然开始主动学习,令房中长很是开心,还给雷木林长了月钱。 加上两年前房景明生了场大病,房中长觉得房景明身体太差,从江湖中请了一名剑客,教起武功,希望强身健体。剑客来到时,一眼看中了雷木林,非要收他为徒,房中长也没有反对。 见到森青草走来,开心地拉着她退到了一旁,先生很快也到了,开始了今天的教学。 雷木林听得很认真,他手中有个自己做的小小的笔,不时的在手掌中,森青草帮他裁剪的手掌大小的纸上记录着。 森青草也在认真听着,虽然她不用参加科考,却觉得房中长的话很对,便也认真的学着。七年后,她便能离开房府,她必须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她希望在这圣贤书中找到。 她也很认真的学习女工,当绣娘也是一条道路。若是离了房府,她总要找到养活自己的方法。 第8章 第八章 初遇难缠普信男 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请更换代理。 代理一代理二代理三代理四代理五 她,他,他们来源更新 文学城 第8章 第八章 初遇难缠普信男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9章 第八章 匆匆一面 雷木林和房景明都没有想到,森青草会说出这般隐晦的事情。连他们两个都不知道这件事,想不通一个闺阁女子是怎么知道的。 森青草上了马车,便被房温暖拉着手坐下,“青草,今天多亏你了。这个张昌太可恶了,父亲之前都已经驳了他的提亲,还这般当街无状。” 房温暖明明比她大了两岁,在森青草面前总是一副小孩子模样。森青草轻轻拍了拍她的玉手说:“小姐,放心,有青草在,定然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 “青草,你对我最好了!” 房温暖长的漂亮,不免被有心之人惦记,要不是因为商贾的身份,怕是县令夫人早就定了当儿媳了。 房中长有时也不免为之担忧,森青草不愿恩人烦恼,曾到处打听清平县所有适龄男子的人品、家世等等,估计媒婆都没有她知道的清楚。 张昌的事情她早就打听过了,从别人口中知道,最近张通判老是往府城跑,便也就猜出二三,今日只是随口一说,以张昌反映的来看,她是猜对了这件事果然是真的。 森青草是有些担心,如果张通判真的升迁,张昌便会更加嚣张,到时候做出的事情定然也会更加过分。 甚至是损害房温暖的声誉,到时候就不是他们能够帮自己做决定了。 花会很热闹,很多公子小姐都到场参加,房温暖很得县令夫人喜爱,进了后院,便跟在了夫人旁边,夫人拉着她嘘寒问暖,一刻都舍不得松手。 森青草趁着这个时候,偷得一会儿闲,她躲在一处无人的角落里,掏出早上雷木林塞给她的点心,一边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花朵,一边吃着好不惬意。 “姑娘,好雅兴啊!”一道男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森青草一惊,转头看去,这哪里是一个男子,分明是三个男子,还是长相非常英俊的三个男子。 一个满脸微笑,如七月的阳光;一个面目清冷,不苟言笑;另一个嘴角略带微笑,一看性格很温和之人。森青草这些年也算是跟着房中长见识了不少人,却没见过有一个能与三人相比。 森青草将口中的点心,艰难地咽下,好巧不巧,被噎个正着。 其中一个男子微笑着递过来一个水壶,她没有去接,缓了好一会儿才咽下去。 森青草朝着三人福了福身子,说:“多谢!不知三位公子在此处赏花,我这就离开!” 三人正好挡在她要离开的路上,而且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思。森青草很无奈,她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三人,也没有得罪过这三个人。 “不知三位公子拦住去路,所为何事?如果是为了我家小姐,还请先拜会我家老爷。”森青草想不通这三人的意图,想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就是为了房温暖。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也没想到这丫头会如此想法,赶忙解释说:“姑娘误会了!我们不是为了你家小姐,而是为了你!” 森青草眉头一紧,后退了两步,防备的看着三人。温和些的公子白了说话的公子一眼说:“你就不能捡重点说!姑娘,不要害怕。我们只是想提醒你,你要有麻烦了!若是日后遇上难事,可以来找我们三个。我们住在羊角巷,萧家!” 说完,三人便离开了。森青草不知是否是自己看错了,总觉得三人的眼中有不舍之情。她也能感觉得到三人没有恶意,只要不是敌人,她还是愿意多认识一些人。 雷木林不知何时找了过来,看着森青草望着别处发呆,问:“姐姐,你在看什么?” 森青草回神:“没什么,你怎么没跟在少爷身边?” 雷木林回答:“少爷和他们一起去玩了,说不用我跟着。姐姐,先生说我的文章可以去参加会试了。” 森青草大喜过望,两年前雷木林已经参加过了院试,如果参加了乡试,便意味着雷木林以后可走科举之路了。 去年两人用自己的攒的银子,在郊外买了一处房子,虽然地方不大,但也在房中长的帮助下成功立了户。房中长待两人很好,从没有要求两人以奴才奴婢自称。 “太好了,我家小树,终于要长成大树了。”森青草摸了摸他的头,满心满眼都是笑意。 看她如此开心,雷木林也十分开心,不知不觉的两人便聊了起来,说到今天发生的事,森青草对雷木林说:“小树,咱们现在能力有限,身份地位低微,不比官宦人家,有时遇事不可莽撞。” “可是他竟将你推到,只是让他摔了一跤,已经是对他手下留情了。”雷木林一想到森青草倒在地上的画面,就忍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以他的身手,揍一个张昌只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森青草自然知道他是紧张自己,可这世道哪里是他们两个人能够左右的,他们受点苦倒是没有什么,要是连累了房家,就是他们的罪过了。 森青草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总是唯唯诺诺,畏手畏脚,怕这怕那。可现实很残忍,他们现在根本没有那个能力,还在依靠房家的他们有什么能力。 “小树,姐姐知道你心疼我。但要记得,小不忍则乱大谋,若是因为你的这次行为,导致通判府记恨上房家,我受点委屈不要紧。万一给老爷使点坏,影响了生意,就是咱们的不是了。老爷对咱们不薄,不可给他增加负担。” 雷木林有时候不能理解森青草的做法,对于房中长的恩情,她总是放在第一位,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以维护房家的利益为第一位。 世人会认为这是为仆应该做的,可雷木林知道在森青草的心中,从来没把自己当做是奴仆,她有着自己的尊严和骄傲,也时常教导他,应该有自己的思想,不可被世俗的眼光所腐蚀,要有自己独立的人格。 所以当森青草说出这一番话,让他有些心疼,在失忆之前她肯定是一个被众星捧月的存在。他想要守护她的一切,所以他努力念书,考取功名,有了能力,才能让森青草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知道了。” 第10章 第十章 平静的生活 翌日,森青草姐弟二人没有去房府,而是待在他们自己的小家中。 这是一处只有两间房的小宅子,雷木林在自己房中看书,森青草则收拾着院子,在房府他们也是有单独的房间,平时就住在那里。 只有每十日一天休沐,才会回到这个小院中。 每次都会重新打扫一下,其实也不过是扫扫地而已,却让森青草很有归属感。如果不出意外,再过几年,她就要一直生活在这里了。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安逸。 中午时,森青草做好饭,来叫雷木林吃饭。 打开门,雷木林认真的看着书,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动静。一缕阳光从雷木林身后的窗户洒进来,照在他的后背。 森青草看着这一幕愣住了,她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雷木林已经长成了让女子望之害羞的样子了。 五官分布分明,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甚是俊美。高挺的鼻子,浓密的眉毛,大大的棕色眼睛,囧囧有神,还有那薄薄的嘴唇,微微开启。英俊的侧脸,轮廓分明,隐隐散发着儒雅的气质。 察觉到被人盯着,雷木林抬头,看见森青草愣在门口,起身朝着她走去。 这一年,雷木林长得很快,已经比森青草高出半头了。 “姐姐,你怎么在这站着?不进来啊!” 森青草回神,微笑着说:“刚做好饭了,见你学的认真,就没开口打扰你。既然起身了,那就去吃饭吧。” 桌上放着一盘青菜,一盘排骨汤,两碗米饭。森青草什么都好,就是厨艺一般,算不上黑暗料理,却也只是能熟而已。 有一次,房温暖缠着她非要吃她做的饭,结果一次就被教育了,再也没提起过,房景明更是不让房温暖进厨房,生怕再吃到森青草做的饭。 只有雷木林不嫌弃,每次都吃的津津有味,一滴不剩。 森青草甚至都怀疑他味觉失灵了,也曾问过他,雷木林只是说他觉得很好吃,森青草才不信,房家富裕,即使是家仆的饭食也是很好的,味道更不用说。 况且房景明经常带着他去外面酒楼吃饭,她做的饭真算不上好吃,不过雷木林愿意吃,她也愿意做。 雷木林喝完最后一口汤,才放下手中的碗,对着森青草露出笑容说:“真好吃!” 森青草摸了摸他的头:“你喜欢就好。乡试是半月后吧?” “嗯,是的。我和少爷一起去,到时候老爷也会回来的。” “行,那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还是在家看书。” “好,我下午出去买个东西。”雷木林马上要参加乡试了,森青草准备去给他买一些笔墨纸砚,雷木林为了省钱,练字从来不舍得用纸,都是在蘸着水,在地上练习。用的纸也都是最差的纸,考试不比平常,还是要用写好些的东西。 文人用的东西是真贵,森青草走了两家店,不由的感叹。怪不得想要供个学子,要一家人来补贴。 要不是房家,雷木林也没有能参加乡试的能力。 看着篮子里的东西,森青草满意的往家中走。 都说冤家路窄,森青草今天终于体会到了。 出了店铺,就见到了张昌,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森青草当做没看见他,可张昌却没想放过她。 “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房家的丫鬟啊!怎么,今天不拦着我的路了?”张昌语言轻浮,表情耐人寻味。 森青草知道这种人,无耻的很,你越和他争执,他越咄咄逼人。 森青草回答:“张公子说笑了,我不敢。” 张昌冷笑:“不敢,你昨天可敢的很。房家姐弟有人罩着,你可没有,我要是想要个丫鬟,房中长应该不会拒绝吧。” 张昌离开,森青草突然想起,昨天那三个绝色男子说的话,她要有麻烦了!难道张昌会是她的麻烦吗? 森青草回到家,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想着张昌说的话,不免有些担心,她知道房中长是不会将她给出去,抛去房中长的人品不说,她与房家签的是长期契约,并不是卖身契,只要她自己不愿意,谁都不能将她怎么样。 但是这样会给房中长带来困扰,让他为了一个丫鬟和通判交恶,却也不是森青草心中所愿。 更何况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遵守律法,不然那青楼中也不会有那么多可怜的女子。 不管张昌说的是真假,她都要有所准备,按照雷木林所说房中长会在七天后归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七天内,解决这个问题。 她又想起那三个男子,萧家,她今天特意从那门口经过,那也是一处很大的宅子,想来主人非富即贵。 他们愿意对她伸出援手,不知所图为何?还是决定暂时离远些。 晚饭时,雷木林发觉森青草神情有异,问了她只说有些累了。雷木林哪里会信,软磨硬泡的才得知,张昌的威胁。 雷木林眼神变得有些阴郁,张昌他还是知道的,仗着家中权势,经常欺压一些家境贫寒的秀才。他决定,一定要让张昌再也不能威胁到森青草。 七日后,房中长回来了,家里人很开心,做了一大桌子菜。房中长邀请雷木林和森青草一起用饭,两人推脱不过,只能坐下。 席毕,森青草被房中长叫到了书房,房中长看着眼前这个不施粉黛的女孩,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不禁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森青草的样貌并不出众,那全身透出的气质,却淡雅清新。 房中长将她带回来时,就没想把她当做仆人看待,曾想认姐弟二人为义子女,可被森青草拒绝了。森青草觉得父母是每个人最独特的,真要是认了义父,总有种抢了别人父亲的感觉。 房中长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找森青草了解一下,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房温暖的状和房景明的学业,森青草已经习惯了。 两年前,房中长已经让她当了后宅掌事丫鬟了,前院由王管家管着,后宅基本都是森青草在帮着房温暖打理。房中长对她也很放心。 第11章 第十一章 房温暖的麻烦 “小草,最近家中可有什么事情吗?”房中长问 果然,森青草将张昌拦车之事说过后,房中长皱了皱眉,通判比县令官职要高,他也不是很担心,最近他想升迁,傻子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出事端,影响仕途,更何况他们怎么都算是商贾之家,官宦之家是看不上他们的。 房温暖生的实在貌美,无法避免被人惦记,这才是他所担心。 这清平县中的男子,没有一个他能看上眼的,房温暖更是没有心仪的。 见房中长不语,森青草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于是开了口:“老爷,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找个人给小姐定个亲。” “可是。。。。” “我知老爷不愿小姐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这个定亲的人,可以找个信得过的人,条件什么的都提前说好,等姑娘找到自己心悦之人,再取消就行了。” 森青草的这个提议很好,唯一的问题是,会不会因为这所谓的婚约,影响了议亲。 没等房中长问,她继续说:“其实小姐自己注意很大,她若愿意嫁,那定是她看上别人的。说句不该说的,清平县适龄儿郎中都没有她能看上的。少爷参加完乡试,就要参加会试了。老爷不是已经准备搬去京城了吗?京城热闹非凡,才俊聚集,还怕找不到如意郎君吗?到时候这件事情自然是没人知道了!” 房中长知道森青草聪慧,可还是被她的大胆震惊到了。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打算搬去京城了,这件事我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 森青草回答:“老爷,我们进府的那年,您的生意就开始向京城发展了,这两年去京城的次数越发的多了,咱们这房府这几年从没有过修缮。加上你并不着急姑娘的亲事,所以我猜您是有这个打算的。” “我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去过京城。”房中长试探道,他不相信森青草只凭借这点就断定他的打算。 森青草继续回答:“您虽然没说,但是您给姑娘带的首饰,一看就不是一般物品,精致非常,定不是寻常地方可以买到的。更何况,去年您给姑娘请的教习嬷嬷,不也是来自京城吗?” 看着微笑的森青草,房中长更加断定她绝对不是普通人,她今年已经十四了,明年便及笄了,他沉寂已久的心,似乎有了异样! “果然聪明,不过,景明这次乡试结果不明,万一这次不行,还要等三年,暖暖可等不了三年了。” “老爷,放心。以少爷的资质,这次乡试绝对可以。”森青草说的斩钉截铁,让人不自觉的相信。 这话别人说房中长定是不信的,但森青草说的他信,深信不疑。 接下来就是定亲的人选了,这件事森青草心中有一个人选,但她不想提,认为这是对他的不尊重。 房中长却把她没说的话说了出来:“你看小树怎么样?” 森青草面色一沉,没有立马回答。 “你在担心什么?” “我只是觉得小树可能不会答应。” 森青草知道雷木林的聪慧过人,出众的外貌,也是看在房中长的眼中,日后定会有着锦绣的前程,又知根知底,房中长是动过将房温暖嫁给他的念头的。 “这件事情你先问问小树的意愿,若他不愿,咱们再找其他人。” 森青草出了书房,便去找了雷木林。 他们在房府有单独的房间,进去时,雷木林正在看书。 森青草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有件事情,我想你说一下。”森青草端起桌上的水杯,抬头将茶水倒入,嗓子才缓和了一些。也用此来掩饰她的尴尬,这件事好听不好说。 雷木林敏锐的感觉到了森青草的不同,放下手中的书本,走了过来,又给她倒了杯水。 “什么事啊?”雷木林已经变了声,没有了稚嫩的小调,变成了沉稳磁性的大调。 森青草咬咬嘴唇说:“老爷,想让你和小姐定亲。” “咳咳咳。”雷木林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个措不及防。 一脸惊愕望着森青草,“为什么?” 森青草把自己对房中长说的话,转达了一遍。 “所以,你觉得我合适。”雷木林盯着森青草,森青草被他盯得有些发毛。 “你这话说的,不是我觉得,是老爷说的。” “我想知道你是否想让我去。”雷木林说 “这件事,你自己做主,姐姐尊重你的选择。虽说这件事情不是真的,但多多少少对你日后议亲,还是有影响的。”森青草不想控制雷木林的人生,希望他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可她似乎已经在干预了。 “如果姐姐想让我同意,我就同意。”雷木林这话说的是带着情绪的,森青草自然也是听出来他生气了,看来是不愿意的,突然感觉自己松了口气。 “我自然也是不愿意的,毕竟你日后是要议亲,我也希望你找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子。小姐很好,但我知道你二人没有夫妻缘分的。”森青草解释道,心虚的又喝了杯茶。 “姐姐想过自己的亲事吗?” 森青草诧异怎么就说到她的身上了,这和她的亲事又有什么关系。 “这样虚无缥缈的事情,想来干嘛。你读书吧,我要去看看小姐了。” 雷木林看着离开的森青草,自言自语念叨着:“为什么是虚无缥缈呢?”对于这个回答,雷木林想不通,要是别的人会说“想过”或“没想过”。 “虚无缥缈”是什么形容,成婚这件事不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一条必走之路吗?难道她是想独守空闺一辈子? 这边森青草来到房温暖闺房,她还没有睡,见森青草回来了,便拉着她要一起睡,森青草知道这是房温暖的习惯,只要心中有事,就想和她聊天了。 两人并排睡着,森青草帮房温暖拉了拉被子,房温暖说:“小草,刚刚爹爹来找过我了,也告诉了我假定亲的事。” 森青草轻说:“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愿,小木林虽然是比较可靠,但是我的亲事不想有任何污点。我要是定亲,自然是我和我心爱之人。再说小木林以后也是要议亲的,要让别人知道他曾经和自己主家小姐定,后又被退亲,是会看不起他的。”房温暖说的很认真,她在为自己想,也再为雷木林想。这是很难得的,森青草心中很是欣慰。 第12章 第十二章 神秘的萧家三子 房温暖人如其名,虽然有时会有些俏皮,但总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 “暖暖,你现在没有心悦之人,不免会被张昌这种人惦记,以后会有很多麻烦的。假定亲虽然有些弊端,但也能给你避免一些麻烦。”森青草语重心长的说。 房温暖将被子拉上来,盖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脸色明显发红。森青草才意识到,这估计是心中有人了。 “你是心中有喜欢的人了。” “嗯。”房温暖也没有想继续隐瞒 森青草很是差异,参加花会前她还问过,房温暖直说没有喜欢的。这才几天,就变了 “是谁?” “我不知道。”这下给森青草整无语了,不知道对方是谁就心有所属了。 “什么时候见到的?长什么样子?”森青草有种自己家白菜要被拱了的感觉,有些恼怒,基本上自己都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房温暖,什么时候她家姑娘有了喜欢的人,她却不知道。 房温暖害羞着说:“就是上次去县令府见到的,之前没见过。他们是三个人虽然都很英俊,但是中间那位气质清冷的公子,是那般孤傲,让人移不开眼。”少女怀春的模样,森青草终于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房温暖提到三个人时,她脑中不禁浮现出三名男子的面容,那般容貌,的确让人一见难忘,也怨不得房温暖会倾心。 “当时,县令夫人只是稍微只给我看了一下,说是姓萧。我也没好意思多问,以免显得我不够矜持。我也没好意思和爹爹说,这件事还得你帮我。” 森青草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森青草又出现在了房中长的书房中,房中长拨弄着手中的算盘,森青草站在书桌前。 “老爷,昨天小姐和我说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森青草说 房中长大感吃惊,昨天说定亲之事时,都没有提到这件事:“噢,暖暖看上谁家儿郎了?” “听说是姓萧,前几日花会的时候,在县令府中见过一面。” “只见一面就能让暖暖倾心,看来定是容貌不俗啊!”房中长还是很了解自己姑娘的,一般容貌,定然是看不上的。 “是,样貌不是一般的出众。”森青草眼中闪过欣赏的神色,这是房中长从来没见过的,在他印象中,森青草就想是从尼姑庵走出来的人,清心寡欲,无欲无求,能让她真心夸上两句的人并不多。 “你见过?” “嗯,有过一面之缘。” “你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吗?我让管家先去打探打探,若真是清白人家,倒也不是不能做我女婿。” “他们住在羊角巷。可是。。。。。。”森青草欲言又止,见她墨迹,房中长放下手中算盘,“可是什么?” “我之前见过这萧府,怕是不比咱们条件差,可能会更好。” 森青草走后,房中长思索了好久,这萧家之前从没听说,想来是最近来到清平县的,他打算去趟县令府打听一二,另一边他让管家去萧家周围了解情况。 经过一天的奔波,房中长和管家得到的消息也有限,这萧家三人才露过一面,竟俘获了不少少女的心,惹得清平县有待字闺中的人家都去打听了。 房家算是去的最晚的了,县令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说三人花会当日带着拜帖前来拜会,说是刚到此地,想要与大家认识认识,见三人举止不凡,便也欣然相交,所以才有了花会的相见,但似乎三人并没有待多长时间,就离去了。 三人分别名为:萧为、萧蓝、萧始。房温暖看上的叫做萧蓝。 管家那边则是说,三人应该出身富贵人家,来此处游历的,至于什么身份背景也是没人知道,只知道其中有一人好像是经商之人,但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房温暖知道房中长奔波一日,她等不及来问,那日一见,她心中的小鹿总是不停的跳动着,她很想再见那公子一面。 房中长却泼了她好一盆冷水,“暖暖,那三位公子说是都与人定了亲,你还是放弃吧!以后为父再给你寻更好的。” 其实房中长并不知道萧蓝是否定亲,只是为了让房温暖死了这条心,通过一天的打探,他能感觉到这三人的不凡,身份不明让他很不安,他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儿嫁给不知底细之人,他又动了假定亲之念。 房温暖这几天都沉浸在少女怀春的兴奋中,甚至幻想过,相敬如宾的美好生活。这一瞬间,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这个刚刚燃起的火苗,也被熄灭了。 她伤心的趴在森青草怀中哭着,森青草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她不明白房温暖为什么会哭的这么伤心,只是见了一面,真就用情至深了。怕是那萧蓝都不知道有一个姑娘,在为他痛苦流涕。 “暖暖,你为何如此伤心。不过是见了一面而已,他又不是要娶你,再把你抛弃,干嘛哭这么伤心。”森青草不懂就问。 房温暖被她气笑了,森青草哪里都好,就是唯独对男女之事不慎了解,每次看画本子,都说那里面的男女主人公为情要死要活的,太傻。 “你呀,还小不懂。我好不容易有个能看上的人,自然是进了心的。我这算是好的,有的人估计以后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森青草被震惊到了,这也太夸张了,就见一面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这也太不矜持了。森青草摇摇头,撇着嘴表示不理解。 “唉,你这般木讷,可想过自己的亲事?真好奇以后你遇见想要与之成亲的人,会是什么样子啊?”房温暖调侃着森青草,心中阴郁去了不少。 这两天已经是第二个人提及她亲事了,她还真是从来都没想过,她满脑子都是雷木林和房景明的学业与未来,房温暖的亲事,报答房中长的救命之恩,根本没有时间想自己的事。 她又想起那三人说的话:“不是为你家小姐,是为了你。”能是为了她什么,她一个丫鬟有什么可图之处。 想不明白,她也不再想了。 现在对于她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雷木林二人的乡试,其他的都可以暂且搁置。 第13章 第十三章 乡试 在森青草的期盼中,乡试终于来到了,房中长带着房温暖和森青草来送二人考试,乡试期间他们也会住在省城,直到放榜才会离开。 房中长三人在街上闲逛着,房温暖想吃天水楼的桂花酥,森青草便先去排队了。 森青草看着眼前还有十几个人,无聊的用右手食指缠绕着自己的一缕秀发,发着呆,随着人群一步步的往前移。 “姑娘,还真是无情。”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到森青草的右耳,森青草被惊吓到,直接撞倒了前面排队的人。 森青草连忙道歉,转头寻找罪魁,看清来人,竟然是张昌身边的书童。估计也是跟着张昌来参加乡试的,替他家主人排队买糕点的。 见到森青草出丑,书童在一旁大笑:“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森青草倒是没有说什么,接着排她的队,她一直秉承着,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原则。 见森青草没有理他,书童很生气觉得自己被无视了。 “再过几天你就要嫁给我了,这会就不要害羞了?” 森青草还真是被他的无耻给震惊到了,这样就只能启用里一个原则,人不犯我我部分人,人如犯我,必将奉还! 森青草微微一笑:“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老是听见狗叫,没有看见有狗啊!这是太吓人了。” “臭丫头,你在说谁!”书童气急败坏 森青草不急不慢地说:“怎么还叫,真是该找个法师做做法。” 周围路过的人停下脚步想看个热闹,排在前面的人,也伸头看着。 书童气的要动手,又突然想起他家老爷临行前叮嘱他要看着张昌不要惹事,只得作罢。 “哼,神气什么,过几天我看你怎么神气。”说完转身走了。 森青草面上无色,心中却起了震动,上次张昌就说的话,已经让她有所警觉,这次他的书童说的话,定然是要有动作。 应该是冲她而来,用脚指头想也不是什么好事。她的眼光变得冷冽,随后又如雪山融化。 买完糕点回去,她称自己身体不舒服,和房中长请了半天假。 换了身衣服,森青草找个乞丐,给了他三十个铜板,让他将一封信送至知府管家处,信的内容自然与张通判有关。 等森青草回来时,房中长关心的问:“你这半天不在房中休息,是去了哪儿啊?” 森青草还是那副乖巧懂事的样子,“回老爷,出去转了一圈,感觉好多了。” 房中长点点头说:“小草,早就和你说过,和我说话不必如此拘束,咱们是一家人,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仆人。你明白吗?” “是,我明白的。”森青草回答 “你呀,乡试后再过几天你就及笄了,可有什么想要的?”房中长示意她坐下。 森青草坐在他左下方的椅子上,对于房中长的吩咐,基本不会拒绝。 “多谢老爷,我现在什么都不缺。” 房中长看着森青草,身上没有任何首饰,就一根木质的发簪,也从不施粉黛,太过素净,这般年纪的姑娘都是十分爱美的,只有森青草根本不敢兴趣。好似美丑对她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房中长也不是没有给她买过,都被她锁在盒子里了,房温暖调侃她是暴殄天物。 “你来府中多久了?” “马上就整七年了。” “七年了吗?时间过的好快啊,你来到房府时,又小又瘦,如今也算是长大了。”这话像是在对森青草说,又像是在自语。 森青草没有接话,她不知道房中长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暖暖很依赖你,如果以后能有你的帮助,她的日子会好过许多。”房中长看着森青草,森青草感受到了他的眼光,想了一下说:“老爷,咱们之前说过的,我不做陪嫁丫鬟。” 话毕,房中长倒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你想多了!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森青草本就是个多思多虑的性子,房中长看似不经意的问题,让她辗转难眠。以她对房中长的了解,也知道只要自己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自己陪嫁,但是总感觉他话中有话,又想不明白。 很快,乡试的第一场考试已经结束了,被接回来的两人都有些疲倦之色,一番沐浴后,雷木林将考试内容和房景明对照了一番,房景明由衷的佩服,虽然自己的文章也没差池,但是个别问题的见解上,还是不如雷木林的透彻。 雷木林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森青草已经在了,桌上还放着她端来的排骨汤,见他回来,掀开盖子,给他盛了一碗。 “快喝吧,我已经把上面的油去掉了,不会油腻,明天还要进考场,喝完早些休息,晚上就不要看书了。”做完一系列动作就要离开。 雷木林拉住她的手,趴在她的手上撒娇:“姐姐,真是狠心,三天都不见了,一点也想小树。刚见面就要走。” 森青草拍了拍他的后背,“多大了,还撒娇,快了喝吧!等你喝完我再走。” 雷木林接过汤碗,一勺一勺的慢慢喝着。 “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下场考试给你备着,文房四宝可还够用,要不要再买些,夜里天还是冷的,自己要多注意身子。”森青草不停的说着 “姐姐,你怎么说的都是我的事啊!你这几天都在干嘛,老爷有没有到处逛一逛。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吗?” 森青草点点头说:“有啊,这两天去了不少好玩的地方,等你乡试结束,我带你也去看一看,当做给你放松了。” “好啊!”雷木林开心的像个孩子,平时姐弟二人都在房府,可能够独处的时间少之又少,所以他拼命的读书,想让她不用再寄人篱下。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雷木林和房景明终于考完了。出了考院,房景明揽着雷木林的肩膀说:“终于考完了,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咱们去这州府逛一逛。”,雷木林拿着两份文房匣,说:“不了,明天该我休沐,已经和姐姐说好一起去了。” 房景明追着雷木林说:“你这家伙不仗义啊,有了姐姐就不要兄弟了。” 回到临时租住的小院,便被告知家中有急事,房中长先一步离开了,他们休息一夜,明天也要启程离开,等不到放榜之日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房中长的想法 榜还没发,房中长就着急离开,房景明不解,说好的要等到他们放榜的。 他找森青草准备打听一二。 房景明问森青草:“小树姐姐,家里是什么急事啊?父亲连这一天都等不了?” “不太清楚,这次老爷走的很急,什么都没说。” 房景明不相信的望着森青草,“不能啊!父亲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告诉你的吗?” “怎么,你吃醋了。老爷那是为了让我好好照顾你们,这次的事情估计只是生意上的事情 ,不是咱们能操心的了。好了,我的小少爷,不要问东问西了,先去沐浴,饭菜我会让人给你送到房里去的。”森青草轻轻地推搡着他。 房景明的话在雷木林心中炸了一下,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没有抓住。 房景明离开后,雷木林说:“姐姐,你说过明天要带我去玩的。” 森青草为难道:“小树,这次怕是不行了。老爷那边的事应该挺急的,虽然不能帮忙,但也不要添乱。照顾好少爷小姐,才是最主要的。” “还有三年。”雷木林突然收起撒娇的表情,一脸严肃的说。他没有说出口,三年是契约到期的时候,到那个时候,他要让她成为自己的主人,不再以别人为中心。 “什么三年?”森青草问 “没什么?姐姐,你相信我吗?”很少见雷木林在她面前表情如此严肃,森青草越来越觉得自己,慢慢地不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了。人啊,总是会长大的。 “相信啊,这个世界上我最相信你!”望着那俊秀的脸庞,和那坐在泥潭哭着鼻子的孩子影子重合,在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她便丢不下他了。 “那张昌欺负你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觉得我没用,帮不了你吗?” 森青草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 “也算不上什么欺负,就是言语轻佻些,不是什么大事。“ 这话说完,雷木林有些失望,“暖暖小姐,被人说一句,你都恨不得上前和人拼命。别人对你言语轻佻,怎么就不算大事,在我这里就是顶大的事了。” 森青草没想到雷木林情绪会如此激动,他不是个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人,很多时候那叫一个收放自如,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现在事情我自己能解决,对我来说这段时间最重要的是你乡试,其他的都不着急。等什么时候我解决不了了,我再找你帮我。” “你一个小女子怎么解决?” 森青草将自己做的事情告诉了他,那封告发信虽然不一定能将张通判扳倒,但想要升官怕是不能了。 “我大概能够猜到,他估计是已经去求了张通判,准备将我从老爷手中买过去。我不过是一个丫鬟,他笃定老爷不会因为一个丫鬟,和他们过不去。其实,这件事情不难解决。咱们本就是良民身份,不是随意买卖的奴籍。退一万步,如果老爷同意了,只要我不点头,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可是,他们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还会为难老爷他们。” “是啊!这才是最难办的,要让他们奸计不能得逞,又不能连累老爷。就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知府年后就要去别处上任,职位空缺,张通判四处找关系通门路,上面已经开始调查他了。这个时候我只要往这调查之人,且和他有怨的人手里递封书信,他就自顾不暇了,还有空管我一个小丫鬟。” 森青草说的轻松,雷木林却担心:“这些事情,你从来没和我说过。咱们不是最亲的人吗?” “你现在最重要的学业,你那么喜欢读书,我不能让你为了这些事情操心。再说这些事情我能解决。” “可是姐姐,你把这些人的恶,想的太简单了。” 森青草猜想的没错,房中长先行返回,是因为他收到了消息,张通判要过府拜访,大概意思是要买森青草。 本来房中长只要拒绝就好了,可还有一件事,让他再也坐不住,提前离开了。 房中长慌忙离开,四人也没有了游玩的性质,也回了房府,可房中长并不在府中。 森青草找到老管家,想要问下情况,老管家的眼中明显透露着可怜之意,没问出事情,但看反应,定是和她有关。 房中长回府时,森青草已经回了郊外自己的家。 房景明看着自己父亲皱着的眉头,问:“爹爹,出了什么事情?从来没见过你这般慌张?是生意上出了什么岔子吗?” 房中长看着自己这儿子说:“景明啊,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也能和你说了。生意上的事情,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小草。” “小草姐姐?” “张通判的儿子,估计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记恨上了小草,找他爹要将小草买过府去。” “那您直接拒绝就好了,再说小草和小树,也没和咱家签卖身契啊!” “是啊,我当时也是直接拒绝的,但张通判说,如果不把小草给他,他就把你姐姐的画像交入京城选秀,以你姐姐的样貌定会入选,到时候就身不由己了。”房中长常年在外,你听说过不少京城中哪些闺阁女子的事情,也明白那不是什么好地方,房温暖在他的宠溺中长大,心思单纯,哪里是哪些人的对手。 “无耻。就为了报一己私仇,竟做出这般下作之事。”房景明十分恼怒,“这不是威胁咱们吗?”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啊!我今天跑了一天,也去和张通判谈了谈,他态度很坚决,竟然说不然就让暖暖嫁给张昌为妾。”房中长一掌拍在桌上,他今天是去张通判送钱的,希望可以和以前一样,什么都用钱解决。可是这张通判不知为何铁了心,就是不肯松口。 “爹爹,今天可是去张府送钱了。” “嗯。” 房景明暗想果然如此,钱也走不通,看来事情不好办了。 “还有一件事,儿子今天冒昧问一句话。”房中长很少发脾气,房景明想印证自己心中所想,哪怕换来一顿家法,他也要问个清楚。 “何时?” “你是不是想娶小草姐姐?”此话一出,房中长猛然站起来,指着房景明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见房中长没有否认,房景明微闭双眼,再睁开时,房景明跪倒在地:“爹爹,你怎能有这样的想法,小草姐姐还没有及笄。”他情绪有些激动,发现房中长看着森青草越来越不对,今天他终于鼓足勇气问了出来。 第15章 第十五章 萧蓝的实力 房中长多年为娶妻,是怕他们姐弟二人被人苛待,这些房景明都清楚,让他不能理解的是森青草和他一起长大,是他的同辈。 森青草虽然年龄不大,可做人做事都成熟稳重的多,对姐弟二人的照顾,不比一个母亲做的少。有时候连他都会忘记,森青草之是比他大一岁的姑娘而已。 也正如此,房中长怕是才动了心思,森青草外形不是十分出众,只是因为她不愿打扮,但那浑身透露的气质,不是一般姑娘能比的。房中长动了念想也算正常,森青草也算是他养大的。这个年代老夫少妻多的是,不算什么稀奇事。 可那又能怎样呢,不管她心里年龄多大,她还是个未及笄的姑娘。 这些事情房中长怎么会不明白,他也一直在内心挣扎,森青草是他从那郎朗读书声的墙角下带回来的,当初他真的只是想施以援手,没有任何龌龊想法。 可是这几年,看着自己带回的花骨朵,慢慢开了花,内心的骚动不由自己控制。 “我自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你是怎么发现的?” “是,父亲之前是隐藏的很好,这两日父亲奔波,外人只是以为父亲是为了姐姐。可是,我不止您的儿子,也是个男子。怎能看不出您眼中的炙热,每次你从外归来,第一件事不是找我和姐姐,而是小草姐姐。” 房景明停了停继续说:“这件事,我劝父亲还是放弃吧!虽然小草姐姐对您说的话,从来都不反驳,但以小草姐姐的性格,这件事她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况且还有小树,以他对小草姐姐的维护,怕是到时候没法收场啊!” 雷木林的资质,绝非池中之物,越池而出是早晚的事情。 “如果我娶了青草,他也算是我房府的人了。以他事事以青草为先的性格,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见房中长没有放弃的意思,房景明也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他的。 房中长将他扶起说:“这件事,只有咱们父子俩知道,先解决了眼前的事情,再说吧。” “父亲,准备怎么解决?” “你真以为父亲这些年在外面是白跑的吗?自然要找比他厉害的人了,也是让人知道我房府也不是任人随意拿捏的。”房中长自是有自己的能力,只是原本他不愿太过张扬。 房景明今日的质疑,让他迫不及待的要展示自己的能力,也让森青草知道自己是个可以依靠的人。 森青草刚想睡下,被一阵敲门声打扰了。她穿好衣服出来时,雷木林已经走到了门口,只听他问:“你们是谁?” “我们姓萧,是你姐姐的朋友。” 月光下,四个少年站在月下,月光撒下,美不胜收。森青草愣在了原地,真是一副绝美的画作,简陋的住所,竟然丝毫不影响四人的容貌。把简陋的住处衬托的犹如,圣人隐居之所。 “森姑娘。”萧为朝院里喊道,森青草回神,苦笑自己刚刚花痴的样子,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注重外貌的人,竟然还是被震惊到了,也难怪房温暖那般念念不忘。 雷木林惊觉挡在森青草面前,他从没听森青草说过有这样不俗的朋友。 看见森青草出现,萧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他推开,满脸堆笑跑到森青草面前说:“青草姑娘,你是真沉得住气啊!” 雷木林身手不错,竟被直接推开了,眼中不由防备起来,挡在森青草面前,警戒的看着三人。 萧蓝与萧始,慢了一步走进院中,原本不大的院子快被塞满了。 森青草拍了拍横在自己面前的雷木林,示意他放下手臂,见她不是很担心,雷木林很听话照做了。 森青草说:“小女子不才,怎敢称三位单位朋友,不知三位公子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萧始微笑着回答说:“姑娘见谅!我们兄弟三人,只是心血来潮,上次和姑娘提到的事情,不知姑娘是否已经解决。我们知道,张通判已经去了房府。你那房老爷或许能帮你解决,但是会有后遗症。” 森青草看着眼前三个人,她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们三个人到底所图什么? 图财,他们姐弟二人的穷肉眼可见。 图色,森青草知道自己样貌不出众,除非是为了雷木林,可明显三人眼睛根本不在小树身上。 图权,更是荒谬至极。 她不想再猜,直接问:“你们想要什么?” “你!”萧蓝回答的很快,丝毫没有犹豫。 雷木林抄起旁边棍子,朝着萧蓝的面门劈去,萧蓝微微侧身,手指在棍子上轻点一下,雷木林竟然被震出两步,他努力稳住自己颤抖的右手。 “小子,你还是歇歇吧,你打不过我们的。”萧为跑到他面前说,雷木林听在耳中,分外刺耳。 师父说他很有练武根骨,以他现在的能力,哪怕面对一般的御林军也有一战之力,在萧蓝手中竟连一招都走不了,这样的实力太过可怕,倒地是什么人。 看着雷木林那要杀人的眼神,森青草却冷静的多:“想来要让三位失望了,我已打定主意今世不嫁,我的事情也就不麻烦三位公子操心了。以后是死是活,也是我自己的命。” “青草姑娘,不要误会,我们三人初来此地,家中缺少一个管事之人,听闻姑娘能力出众,所以有意雇佣。”萧始解释说,“所以姑娘请尽管来麻烦我们。” 说完拉着萧为就走了,转了弯,萧始说:“咱们是不是太心急了?” 萧蓝看看院中:“那人对她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我怕她。。。。。。。”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三人离开,森青草关好门,雷木林还在那儿站着,握着棍子的手,还在颤着。 森青草轻柔的帮他揉着,“小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这三人的身手要真想对我做什么,咱们两个是抵抗不了的。可见他们是没有恶意的。” “对不起姐姐,是我无能。” 森青草摇头:“不是你无能,你已经很棒了,你年纪还小。不要妄自菲薄。” “我只是怨自己,没有保护姐姐的能力。”雷木林说完,转身回了房。 这一夜多少人无眠。 从这天起,雷木林比之前又早起了一个时辰。 这几日森青草没有收到张通判被处罚的消息,心中有些着急,要是张昌真的中了举,怕是事情会出现变故。 不知不觉到了放榜的日子,因为消息延迟,两天后报喜人才出现在清平县。 这次乡试,清平县中了三位,分别是雷木林、房景明、施旺山。 县令大人更是亲自来房家一门出了两个举子,一时风光无两。所有人都在说,房府是福地,门槛都快被踩烂了。张通判府中,张通判一巴掌打在张昌的脸上手:“你不是说,你一定中的吗?把我的脸都丢尽了。滚回书房去读书!” 这几天房中长一直在应酬络绎不绝的人,在不注意的地方,萧家三人也递了帖子。 张通判被降级和张昌外出遇见土匪被打废后的消息,在几日后传来。 森青草终于松了口气。 第16章 第十六章 森青草及笄 这日,房中长谢绝了所有登门的拜帖,准备了一桌席面。 不为别的,只因是森青草的及笄之日。 在房温暖的软磨硬泡下,终于答应换下了木质发簪,涂上了胭脂,换下了穿了好久的粗布衣。 当森青草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身红衣衬托着本身就白皙的皮肤更加透光,头上的红宝石发簪在她的发间,也变得玲珑剔透。 如蒙尘的珍珠退去灰尘,每个角度都折射出不同的光芒。 雷木林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在他眼中,他的姐姐一直都最美的,可这一刻,还是被惊艳到了。 不同于房温暖美的张扬,森青草的美内敛含蓄。 森青草微笑着走过来,拉着他的手走到桌前,朝着房中长行了万福礼。 房中长走过来,扶起她说:“早就说过,不必如此多礼,今日是你及笄的日子,这是我特意给你挑选的,可不准推脱。” 说完递过来一个木盒子,森青草没有推脱,道了声谢便接下了。 房景明挤了过来,巧不巧的将房中长挤到了一边。 将手中的绕枝金丝纹化妆匣子,直接塞进森青草怀里,“小草姐姐,这是我的!” 这匣子有些重量,森青草差点没抱住,雷木林及时接了过去。 “谢谢小少爷。”森青草习惯性的想摸摸房景明的头,发现房景明的个头已经高出她不少了,房景明了然,微微蹲下身。 “以后也不能叫小少爷了!要叫大少爷了!”房景明露出他的虎牙,转身看向房温暖。 “姐姐,你的呢?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房温暖直接给他一个暴击,“去,我的礼物刚刚把你眼睛都看直了。那套红宝石头面,我可是好不容易寻来的。” 看着打闹的二人,森青草难得露出开怀的笑容。她觉的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好像也是不错的。 雷木林的目光在森青草身上,一刻不曾离开过,那眉眼间星辰流转,微启的朱唇点亮了他的四季。 房景明看着是再闹,却时不时看向房中长。今天的这一幕,怕是又加深他的想法,不仅有些着急,可他又改变不了什么,这才是最让他无奈的。 房中长招呼森青草坐在他旁边,房景明则拉着房温暖闹着占据了房中长的两边,森青草顺势坐在了房温暖旁边,雷木林坐在她的另一边。房中长瞪了房景明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酒过半酣之时,门房来报说有人来访。 房中长有些不悦地说:“不是说过,今日谢绝一切来客吗?” 下人将手中拜帖举起说:“老爷,这是你的回帖,的确是今天的日期。” 房中长拿过打开,果然是他的回帖,估计是当时太多,他并没有主意到时间。 “萧家?哪个萧家?”房中长问 “羊角巷,萧家。”下人回答 雷木林不禁握紧拳头,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不断在他脑子循环。 森青草微微皱眉。 “什么?”房温暖惊呼出声 房中长看了她一眼,“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如此沉不住气?”房温暖突然被训斥,心中委屈,但也知道自己失礼了。 “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 房中长一走,房景明好像松开了禁锢,拉着雷木林就要划拳。 森青草从来不喝酒,被房温暖拉着,也是喝了一小杯,呛的满脸通红。她不时的望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直到房中长带着萧家三兄弟出现,森青草才收回目光。 萧家三兄弟出现,雷木林立马站起来,挡在森青草面前。森青草见有外人进来,拉着房温暖要走,第一次竟然没拉动,房温暖看着萧家三兄弟,小脸通红,一副女儿家的羞涩摸样。 森青草无奈,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她刚走出一步,便被房中长叫住。 “小草,等一下。” 森青草停步,这时已经有人送上来三副碗筷和板凳。 一番介绍后,大家互相行礼,除了雷木林没有动。 礼毕,大家继续入席。一改刚刚的欢快气氛,房温暖羞涩的看着对面的萧蓝,雷木林一直拉着森青草,生怕三人上手抢人。萧为不时地挑衅的看着雷木林,森青草则是被雷木林拉着右手,没法吃饭。 房中长举起手中酒杯说:“没想到,你们竟是萧公之子,若是早些时候知道,我早就请你们来府上了。今日只是家宴,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森青草四人没想到神秘的萧家公子,竟然和房中长认识,房中长前翻多方打探,都没有结果,今日却自己送上门来。 更让人奇怪的是,房中长对萧家三子的态度,比对县令还要恭敬,三人的身份定然不凡。 不然今日这样的场合,房中长是绝不应该让三个外男进入的。 萧始举杯说:“房叔叔不必客气,作为晚辈,理应先来拜访才是,只是最近贵府喜事连连,我们也不便来打扰,才定了今日之期,还望房叔叔不要介意。” 房中长连说不会。 萧始话锋一转,看向森青草说:“青草姑娘,今日及笄,乃是极重要的日子。我们兄弟三人来的匆忙,不曾备下礼物。我这里有颗养颜丸,送给姑娘,还望不要嫌弃。” 萧蓝和萧为也起身,都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森青草甚是无奈,这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吧。她与三人并不相熟,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和他们能有什么渊源。 若是她八岁之前的记忆,已经过去七年了,她都快不认识七年前的自己长什么样了,他们又怎么可能认出。 不过三人身份不一般,不好得罪,再说出于礼貌,她还是要应付一下三人。 站起身,拍了拍雷木林一直拉着她的手,只是福了福身,并没有伸手:“多谢三位公子厚爱,小女子不过小小婢子,东西贵重实不敢收,还请三位公子不要为为难。” 三人对视,也不为难默默收回。 原本轻快的饭桌,因为三个不速之客,变得气氛有些紧张。反观萧家三子,丝毫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犹如在自己家中。 除了房中长和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过从四人的对话中,不,只能说是三人,萧蓝整个过程几乎没有说话。 从对话中,房景明四人也听出了些消息。 原来,萧父曾经不小心遗失了钱袋,吃完饭后发现无钱可付,小二一口咬定他吃霸王餐,一时争论不下。房中长正好与人谈生意,上前帮忙付了钱,解了萧父一时的困局。 房景明四人倒也没觉得奇怪,房中长心善,经常做善事,是出了名的大善人,这样的事情他做的太多了。 不禁他自己如此,还经常教育他们,要一直保持善念,能帮就帮。这也是森青草心中十分佩服的地方。 第17章 第十七章 整理礼物 宴席毕,房中长送萧家三子出门。雷木林,房景明、房温暖则全部跑到都森青草房间里,房间本来也不大,还堆了不少礼物,加上私人小小的房间被挤得满满的。 府中人都很会察言观色,房中长待森青草不一样,大家都看在眼里,加上森青草自己待人也很好,大家都很有眼色,多多少少都送了东西。 雷木林拿着礼单记录着,房景明拆着,不时的评论一下物品的价值。 房温暖则抱着房景明送的化妆匣子,嘴里不禁抱怨:“还真是区别对待,我及笄的时候,你可没送给我这么多东西。” 房景明说:“姐姐,你可不能没有良心,我送你可不下十件,每一下价格都不下千两,我还给你放了几张地契。” “哼。” “萧蓝送,金丝玉兔摆件。”房景明诧声音很小,森青草还是听见了,皱眉说:“我不是没收吗?怎么会在这儿?” 房景明和房温暖互相看看了,最后房温暖有抱着森青草的胳膊说:“小草,是萧二公子拜托我的。我想着左不过是些小玩意,既然给了,咱们就收着呗。萧家和父亲认识,又不是什么坏人。” 雷木林拿起来就往外走,房景明拦住他说:“你干嘛?” “给他们送回去。” “已经收了,哪有退回去的说法。最多以后,咱们多送点东西还了这份情就行了。”房景明说着想从雷木林手中取回,雷木林就是不放。 “算了,先收了吧!”三人同时看向森青草,她开口雷木林才松了手。 “哦,还有萧大公子送的暖玉项链,萧三公子送的养颜丸。小树别愣着快记啊!”房景明催促着,雷木林只能继续、坐下继续写着。 森青草看着两人说:“哎呀,我是何其有幸,两位大举子亲自帮我写礼单。” 房景明笑着说:“看吧,你幸福吧!以后可要对我好点,少找爹爹告我的状。” “那是不能够,状还是要告的。”森青草笑着说,小小的屋中一片欢声笑语。 将房景明和房温暖送走后,雷木林拉着森青草说:“姐姐,今天你好美。” 森青草“噗嗤”一乐,“谢谢小树的夸奖。我的礼物呢?”她将手一摊,看着他笑,雷木林从怀中掏出已经放了好久的玉簪,这是他亲手雕刻的,他们生活拮据没有太多的银子,他买了一块璞玉,自己雕刻的。 森青草认真看着手中的发簪,说:“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 玉簪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森青草温柔的抚摸着上面的刻痕。 两人相视一笑,雷木林的笑容很有穿透力,明媚如夏日的阳光,温暖如春日的微风。可他不是很爱笑,也只有在森青草面前他才会发自内心的笑。 森青草的一缕发丝散落下来,雷木林伸手帮她整理,她抬头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再次感叹,那个坐在泥泞中的小男孩,已经长到需要她抬头望的高度了。 他再也不是任人欺辱的小乞丐,而是被人称为“举人老爷”了,以后他还会有更广阔的天地,更远的路要走,她要为他做打算,让他顺心顺遂的往前走。 另一边,房景明盯着天花板,眼睛都不眨,辗转反则。他还是想找房中长聊聊,打消他的念头。森青草如今已进入待嫁状态,万一哪天房中长真的提出,怕是家里不得安宁了。 房温暖也没有睡着,想着席间的萧蓝,更觉心痛。原本她已经放下了,可偏偏他又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每次抬眸都让她心漏掉半拍。 激动的心情,蒙住了她的眼,很多事情不如房景明看的透彻,也让她以后吃了不少苦头。 乡试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会试。在清平县停留一月,房家就要全部搬去京城了。 森青草却有些不一样的心情,按理说她是房府的丫鬟,房府去哪儿,她自然是跟着,可她心里深处不想离开清平县,因为在这里她买下了第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家,尽管住的时间不长,但她还是十分舍不得。 森青草打开房景明送的化妆匣子,她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这儿了,里面还是有不少东西的,她把一份地契小心翼翼放入其中,她知道这可能是她能够拥有的唯一一张地契了。京城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她定然是买不起地的。 这日,天气有些阴沉,房中长将森青草叫到房中,说是有事商量。 房中长打量了一下仍然穿着粗布衣服的森青草说:“及笄时,那身打扮就很好,为什么还是穿成这样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房府没落了呢!我不是已经让李嬷嬷给你做了几件衣服吗?既然已经是管事了,就不能丢了房府的礼数。” “是。”森青草回答 还没说上两句,房景明便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连门都没敲。 房中长怒:“你做什么?连门都不知道敲吗?” 房景明怯生生的说:“我找小草姐姐有事,这两天收拾东西,发现有些东西找不见了。” “我和小草有话说,你先出去吧,一会儿再让她帮你找。”房中长不耐烦的说,森青草很少见房中长如此,怕房景明挨罚给他使眼色让他赶紧离开。 房景明装作没看见,径直坐在椅子上说:“没事,爹爹有事你先说,我在这儿等着。” “你。。。”房中长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 森青草赶忙劝说:“老爷,莫动气,要不然先说事,说完我随少爷去找找。” 房中长收回手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过几天就要走了,萧家三兄弟也要和咱们一起走。到时候东西要多备些,给他们一定要用些好东西,切不可怠慢。其他的你和管家看着办吧!” 森青草回答:“是。”便招呼房景明一起离开。 “景明先留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森青草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房景明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脸。 第18章 第十八章 房景明挨打 房景明的笑是有感染力的,莫名让森青草看的有些安心的感觉。 没过多久,房温暖哭着来找她,说房中长发了好大的脾气,还对房景明用了家法。 房中长在家中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很少处罚房景明和房温暖,连对下人也是亲善的很,只要不是原则上的大事,从来不罚。 到底她走后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对房景明用了家法,那可是鞭刑。 森青草扔下手中洗着的衣服,就往出跑。 等她来到前院时,房中长右手握着鞭子,房景明和雷木林跪在地,两人的后背,都隐隐渗出血迹。 雷木林也是得了消息赶来,他到时房景明已经挨了好几鞭,后背开始渗血,可见房中长是发了大火,雷木林说情无果后,上前帮房景明挡了两鞭。 “好啊,你们是真的有能耐了,觉得考上了举子,我就管不来你们了是吧!”随后,连着两人一起罚。 房中长的右手又高高举起,两人却没等来鞭笞。 森青草出现在了房中长面前,替二人求情:“老爷,少爷纵使有错这些惩罚也够了,再打下去身体会打坏的。” “打坏就打坏,小小年纪就敢顶撞父亲,以后还得了,这房府现在还轮不到他说了算。小草你起来,这件事情你不要管。” 房温暖跪下来,拉着房中长的手说:“爹爹,顶撞您,是弟弟的不对,但您一向都是很开明的不是吗?这次为什么发这么大火啊?弟弟已经知道错了,你就饶了他这次吧,他后背都出血了。呜呜呜”房温暖看着房景明后背的血迹,心疼地哭了出来。 “你知道什么?”两人的求情,房中长是一点也没有听见去,“来人,将她两个拉开。” 四个丫鬟婆子上前将森青草和房温暖拉开,将两人拉住。 “老爷(爹爹)!”又是一鞭狠狠抽在房景明身上。 森青草想不出来到底会因何事,让温润如玉的房中长如此生气。 房中长手中的长鞭又一次扬起,森青草使出浑身力气挣脱束缚,趴到在两人背后受了这一鞭。 房景明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她已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虽然性格跳脱了些,可她相信他做不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想父子二人生了什么嫌隙。 具体的事情,她不了解,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挨打。 这一鞭后,房中长终于停了手,慌忙走上前想要扶起森青草,却被雷木林抢了先。 房中长收回手无奈地说:“罢了罢了,今日就到这儿了。景明,再有下次,为父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谢谢老爷。”森青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他怔了怔,无力的握着鞭子,转身拂袖离开了。 “姐姐,你怎么样?”雷木林着急的问 “我没事。”给了他一个让他放心的微笑,转头将房景明扶起来说:“我的小少爷啊,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惹老爷生这么大气?” 房景明在“嘶嘶哈哈”中站起来“就一点芝麻小事,父亲真是小气。小草姐姐,我受伤了,要吃好吃的。” 看着他撒娇的样子,森青草给了他一个白眼。他的话,她自然也不会相信。 房温暖在床边哭的梨花带雨,森青草安慰着她,慢慢给房景明上药。 房景明的后背七八道如毒蛇爬行后的路径,嫩嫩的皮肤,像被闪电撕裂般,红肿的皮肤下暗藏着灼烧般的痛感。 森青草已经尽可能的手轻些,房景明疼的头上冒汗都没有发出一声。 “少爷,疼你就喊出来,会好些的。”森青草轻声说着 “小草姐姐,你就别给我上药了,你还帮我受了一鞭,抓紧找人去给你上药吧,我这儿让其他人来就行了。” “是啊,小草。景明这儿我看着,你快去吧!”房温暖拉着森青草的手,“还有小树,你也有伤,快点回去上药。” 已经有丫鬟来接过森青草手中的药,“好吧,那我先回去上药,一会儿再过去。小树,走。” 雷木林拗不过森青草,只能先回自己房间,雷木林走进房间,森青草举着药瓶说:“把上衣脱了。” 雷木林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地说:“姐,要不然我还是找别人来给我上药吧!” 见他扭扭捏捏的样子,森青草突然想要逗逗他:“呀,怎么小树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姐姐。”雷木林的脸更红了。 “好了,别害羞了,又不是第一次见,快点。” 雷木林无奈,只得照做,两条长长的鞭痕,就那样静静地躺在他的后背。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森青草不觉眼中湿润。 一边上药,她会用嘴吹一吹伤处,既能使药效尽快渗入,又能缓解一下那火辣辣里的疼痛。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雷木林根本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只觉得自己心中一股无名之火,充斥着他的大脑和身体。 森青草给他拿来干净的衣服,让他换,自己就离开了。 走到房间门口,见到房中长就站在那儿。 森青草上前行礼,“说过多少遍了,你见到我不必如此客气,怎么老是不听呢?”房中长说, “老爷仁义,可毕竟身份有别,还是守规矩的好。万一别人说您御下不严,就是我的不对了。” 房中长知道说不通她,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就准备让我站在门外,和你说话。” 森青草忙打开房门,将房中长让了进去。 房中长将一瓶药放在桌上说:“这是上好的伤药,我已经吩咐春花来给你上药了。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行为了。他们半大小子,打几下没关系,你一个姑娘家,身体孱弱,还是要多注意些。” 森青草答着“是,青草明白。老爷,少爷虽顽劣,但贵在心有明月。老爷以后若要罚,还请手下留情。今日是青草僭越,实不忍少爷受苦。” “好了。你不必为这小子求情,今日之事,我依然罚过了,只要他不再犯,我定不会再追究的。” 春花来给森青草上药,房中长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春花站在门口进退两难,森青草开口:“老爷,时候不早了。” 房中长这才缓慢地起身离开,走时说了句:“你好好养伤,等伤好,有事和你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挨打的原因 森青草上完药出来时,雷木林端着炖好的鸡汤,早就已经等在了门口。 “还疼吗?你身上还有伤,怎么没去休息。“见到门口的雷木林,森青草还是不免担心,他可是挨了好几下。 “不疼了,我皮糙肉厚的,平时也不少受伤,都习惯了,姐姐不必担心。倒是姐姐你,挨那一下可不轻,可还疼吗?我们都是男子,身子强壮,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不要给我们挡。” 雷木林一脸担心,他不在意自己那些伤,再来几鞭,也不如森青草那一鞭,让他心痛。 碍于男女之别,他没法看见森青草受伤的程度,心急如焚,现在仔细打量,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 “好,这汤我也喝不下。走吧,给咱们小少爷送去。” 对于森青草的话,雷木林从来不反对,只能等下再给她准备一份。两人并肩而行,来到房景明房间。 房景明此时趴在床上,头耷拉在床边,看着鞋子发呆,没发现森青草已经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 “少爷,喝点汤吧。”森青草蹲下身子看着房景明,听见声音,房景明才回神,噘着嘴说:“还是小草姐姐疼我,不像我那亲姐姐,这会儿不知道跑去哪儿了?” “小姐还不心疼你?两个眼都快哭成核桃大小了。你还在这儿调侃她,小没良心的。快起来把鸡汤喝了。” 雷木林小心翼翼的将房景明扶起来,房景明自己使着劲生怕扯着雷木林的伤口。两人相互扶持的样子,让森青草很是欣慰,也很感谢老天,让他们在最无助的时候,遇见了这么好的一家人。 森青草准备喂给房景明,却被拒绝了“小草姐姐,我又不是残废了,我自己可以的。小树你也去喝些,补一补能好的快些,还有小草姐姐,咱们一起喝。” 森青草给雷木林盛了碗汤,“喝吧。” “姐姐不喝吗?” “我不喜欢,你们喝吧!” 听森青草不愿喝,房景明开始叫了起来:“哎呀,可怜的鸡啊!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啊!竟然得不到森美人的疼爱,可怜了你被扒皮抽筋熬的汤啊!” 森青草不禁失笑:“好好好,我喝还不行。不过,这份是你们的,我的那份在别处,要喝完啊!不然,可对不起这只鸡!” 见房景明没有大碍,就离开了。 随着森青草的离开,房间里陷入了平静,只有喝鸡汤的声音。 当坛中的鸡汤只剩骨头渣时,雷木林做到了床边,开口问出了,憋了一晚上的话:“今日到底是为了何事?” 房景明摆摆手说:“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事,就上来帮我挡鞭,有你这么个好兄弟,夫复何求啊!” “少贫,咱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吗?” 雷木林明白房景明在逃避这个问题,这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房景明和他一直如亲兄弟般,两人之间从来没有秘密。可这件事,房景明是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说。 房景明收起懒散的表情,一脸真切的望着雷木林说:“小树,咱们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其他的事情,我都能告诉你,哪怕是我命,只要你要,我都可以给你。只是这件事情,不是我不愿告诉你,是不能告诉你。你只要记住,我是你永远可以相信的人就够了。” 房景明不能将房中长爱慕森青草的事情告诉雷木林,如果雷木林知道了,怕是要离开房府的,这时他不愿意看到的。 他是真的把雷木林当成兄弟,要不是雷木林,就他那顽劣的性子,要考举人,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他能读进去书,都是雷木林想尽各种办法,将诗文编成故事,循序性引导,才让他渐渐对读书有点兴趣,才有了今日中举之事。雷木林对他而言,亦师亦友! 见他还是不愿意说,雷木林也没有再强求,只是说:“命是你自己的,我可不收。” 这样房景明送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两人生了嫌隙,朝他胸口打了一拳:“哎呀,你还不稀罕了,老子还不乐意给了呢!” 这件事情就这样被房景明糊弄了过去,房中长的眼神连自己都瞒不住了,被雷木林发现是迟早的事情,纸是包不住火的,他觉得能瞒一日是一日。 森青草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以房景明的性子估计会告诉雷木林。可她料错了,房景明连雷木林也没有说。 她很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让温润如玉的房中长发这么大脾气。房景明连雷木林都没有告诉,看来是打听不出来了,她又不能直接去问房中长,再火上浇油,只得作罢。 房景明受伤的这段时间,房中长竟然狠心的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房温暖劝了好几次,把房景明的伤说的重了很多,房中长虽然面露担心,只是让找大夫,还是没有来看过一眼。 森青草当然不会知道,房中长对她起了心思,就算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森青草似乎与平常女子不同,这个年纪本该是对异性憧憬的年纪,可她没有,清心寡欲的如同庵里的尼姑。 房温暖曾经打趣她,说若是森青草去了尼姑庵,定是能当上住持的。 森青草觉得可能自己是没有遇到,让她心动的那个人。 第20章 第二十章 房府流言 父子二人的矛盾,在府中悄悄的起了流言。 有人说是房景明小小年纪在外面有了外室,被房中长发现。又有人说是房中长在外面有个外室,被房景明发现,才会顶撞房中长。 森青草无意间经过,听见几个丫鬟在议论。瞬间冷脸,其中一个丫鬟没有发觉森青草已经变了脸,竟然拉着森青草一起聊。 “小草,你和老爷少爷走的近,到底是他两个谁有了外室?” 森青草冷笑,看来是她平时待人太好了,一点不把她这个管事的放在眼里,下定决心要好好整治一翻。 这个丫鬟很幸运的被森青草选中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完全没有刚刚聊主家事情的开心劲,旁边还站着两个陪衬的,都是刚刚一起聊天的丫鬟。 小小的院子中站满了人,老管家已经将所有的下人都叫来,观看此事,也为杀鸡儆猴,这件事情本来是应该他来做的,但府中大多数人都他太过数落,有些下不去手。没想到今日,森青草便准备处置他们了。 马上房府将要进京了,那才是真正的鱼龙混杂之地,这里的不少人,都要跟着去,若是因为行为举止上被人拿了把柄,可是会给房府带来杀身之祸。 森青草看着地上的丫鬟,厉声说道:“身为丫鬟,妄议主家是非。应杖责二十,立即发卖!” “你不过是个管事,有什么资格发卖我?”地上的丫鬟听说自己要被发卖,瞬间急了眼。 房府的主子们都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从不苛待下人,月钱又高,她好不容易才进了房府,哪里愿意去别处。 森青草也是好久没有被人质问过了,自从她管事以来,底下人都知道房中长待她不同与其他丫鬟,房中长外出经商有时也会把管家带上。所以房府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森青草再管,尽管她年龄小,但将府中管的很好,又有房景明和房温暖护着,只要不是特别不长眼的,也不会有人找她麻烦。更何况那护姐狂魔雷木林,因有下人酒醉说了两句和森青草有关的戏言,被雷木林打的好几天下不了床。 府中人也都很识趣,没人去找森青草的不痛快。 森青草一时没有接话,想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见她不说话,丫鬟以为自己说的对,便站了起来继续说:“你不过是老爷捡回来的乞丐,真以为自己是这房府的主子不成,想要发卖我,那也要看老爷同不同意,我可以老爷院里的丫鬟。” 这件事她一直引以为傲,房中长院中服侍的丫鬟不多,因着她机灵,便在院中算个领头的。还跟着出过几次门,甚至觉得房中长对她有意思,所以她的心思很不单纯。 “我从没这样认为过,以后也不会这么认为。既然老爷让我管事,那我就不能让这府中出任何乱子。”森青草面无表情的回答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爬了,老爷少爷的床,才得来这管事之职。”这丫头也是急了眼,什么话都往外说。她是房中长身边伺候的,自然知道森青草和房中长是什么状态,她自己心思龌龊,也觉得森青草会和她有同样的心思。 其他下人都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那两个丫鬟在府中不短,甚至有一个比森青草来的时间还长,听到这话,两个人都后悔和这傻丫鬟说话了。 森青草能做到管事,当然不是只会对人笑。 这会子森青草周身的气质突然就变了,不再是波澜不惊的小溪,已然变成了惊涛巨浪席卷而来,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地上的丫鬟开始后悔刚刚说的话,心虚的看向森青草眼睛,被那冷的吓人的眼神惊了一身冷汗。 雷木林站在森青草身后,死死盯着这丫鬟,丫鬟想起上个被雷木林差点揍成残疾的家伙,汗毛直立,开始害怕了,可又不想自己落了下风,努力的昂起自己的下巴,她不信,雷木林真的能把她怎么着。 “啪”的一声,森青草还没伸手,丫鬟已经被一巴掌扇倒在地,嘴角立马流出了血。 打人的是房中长,他口渴找人奉茶,被告知奉茶的丫鬟正在被森青草惩罚。他好奇想来看看,没想到竟然听见丫鬟口中,那不堪的话语。 “谁将她买进来的?”房中长冷冷地说 管家慌忙上前,说:“是小人。” “买人都不好好挑的吗?罚三月月钱,再有下次,你也可以从房府滚出去了!” “是是是。”管家哪敢说什么,他家老爷的心思他是最了解的,要是连这点也看不透,也就不用干了。 森青草上前说:“老爷,丫鬟言语无状,是青草之责。还请责罚!” 房中长缓了缓语气说:“这事不怪你。” 之后语气又变的清冷起来,目光扫了站在院中下人一圈,“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如果还想在房府呆着,最好把眼睛擦亮,把嘴巴管好。青草与我,的确和你们不同,她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她说要罚谁,就必须罚,她说要卖谁,就马上卖了!谁要敢有置喙,不要怪我不念情面。” 房中长的语气又变了变,看向森青草说:“剩下的事情就你自己来处理吧,不要心慈手软。” “是。” 说完离开了。 房中长的话不多,但让底下的人心思活泛了起来,有些人似乎印证了自己心中所想,有了这个前车之鉴,他们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全程雷木林一直站在森青草身边,一言不发,谁都没有发现他看向房中长异样的目光。 送走房中长,森青草蹲下来看着丫鬟,在她耳边说:“你以为老爷夸你长的漂亮,茶沏的好,就可以被高看一眼了吗?他便会纳你做妾,你太天真了!你错就错在,太高看自己了。当你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时候,千万不要高看自己!” 丫鬟是动了心思的,所以她才会说出那句话,那是想做还没来得及做的。她自认为自己比森青草漂亮,定能成功。可她还是太天真了,要是房中长真是贪恋美色之人,在就妻妾成群了,哪里会十几年未娶。 杖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完成,森青草的眼神没有变化,丫鬟的命运也没有改变。 雷木林看着森青草,她所做的事情很少符合她的年龄,不管面对什么事情,都能很冷静的处理。他经常逗森青草笑,只有那样的时候,森青草才像是一个小女子。 丫鬟的死活已经没有人关心了,她有些样貌,被人牙子卖给了青楼,房家仁慈让她养了几天伤才发卖,森青草到底还是不忍,少收了些钱,找了牙行,换了个买家,这已经是森青草能为她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森青草心中认为,青楼是这世间最邪恶的地方。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出发 房家终于启程前往京城! 刚开始,房温暖很是好奇的看着窗外,这是她第二次出远门,作为大家闺秀,房温暖基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可是新鲜感只保持了两天,颠簸单位马车,无聊的赶路,使她疲惫不堪,连日的奔波让她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唯一能让她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自然是能时常看见骑着马走在前面的萧蓝。 房家给萧家准备了马车,萧蓝似乎是比较喜欢骑马,萧家三人也是时常换着骑马,很是奇怪。 在知道萧蓝没有定亲时,房温暖再也控制不住爱慕之情。 每次停车休息,她都有意无意的和萧蓝说话。可萧蓝性格冷漠,始终都是冷冷的,房温暖总是悻悻而归。 这不,房温暖又噘着嘴回来了。 森青草笑话她:“小姐还真是百折不挠,这冰窖都快冻透彻了,你得拿个火折子,还能取暖,不然可不禁冻啊!” “小草,你又笑话我。看我不打你!”房温暖作势要打她。 “不敢了不敢了,小姐饶了我吧!”森青草连忙求饶 房温暖见她求饶,才放下自己的玉手,说:“看在你这么识趣的面子,这次就放过你了。” 空旷的地方,被下人们支起了锅灶,稍远处放了三张八仙桌。 森青草转身去安排着午饭事宜,雷木林和房景明在一张桌子看书,房温暖则回了马车内补觉,房中长则坐在另一边看着账本。 萧为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突然出现在森青草的眼前,“青草,今天吃什么啊?” “羊肉。”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羊肉啊?果然还是你懂我。”萧为笑着,森青草白了他一眼,这几天她已经习惯了,不管她说做的什么,都是他喜欢的,不知道还以为森青草是故意讨好。 “有你不喜欢吃的吗?”森青草认为萧为是个不挑食单位,吃什么都说好吃。 “那当然,我对吃食要求很高的,很挑食的。”这话说的,连做饭的人都不信。 他胃口好的很,什么都吃,经常抢雷木林给森青草的糕点。好几次,气的雷木林要和他打架,奈何每次都是雷木林败下阵来。 不过,几次下来,雷木林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武功好像长进了不少。原本教他们的师父两年前回了乡,虽然他们自己也有练习,但进度很慢。 这几日虽然在挨打,但进步是毋庸置疑的。发现这件事后,他对萧为的态度好了很多。 “萧为,萧蓝叫你呢!”萧始走了过来 “叫我干嘛啊!我等着吃饭呢!”萧为头也不回,看着锅里的肉。 “你可想好了,错过了什么,你可不要后悔啊!” 萧为瞪了他一眼,萧为的威胁是有用的,他很不情愿,但还是离开了。 萧为离开后,萧始递过来一药瓶,森青草不解问:“三公子这是?” “伤药,听说姑娘前两天受了伤,这个药很管用的,不管你多重的伤,不出两日,包好的!” 森青草知道萧家三子身份不一般,给的东西自然也不是凡品。可她不敢收,三人的意图不明确,是敌是友还很难说。 “多谢公子,不过伤已然好了,不用了。”森青草出言拒绝他单位好意。 萧始根本没有理会,直接拉过她的手,将药放在她手中,“又不用你还,看你吓得。拿着吧,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森青草看着手中的药,再看看上了马车的萧为。 走到马车上翻了一会儿,找到自己绣的一副棉袖套,原本是给雷木林冬天读书时准备的,现在拿了出来,她不想欠人情,东西可能不如萧家的东西好,但最起码算是还了。 她走到萧家马车旁,开口:“三公子。” “上车。”萧蓝冷冷的声音传来 “不必了,我只是给三公子送些东西。” “上来。”又一声。 森青草气的想骂人,都说不上,听不懂吗。 “这不合礼数,还是请三公子屈尊出来一下吧!”森青草的声音变得冷了些,马车上萧始起身准备出去。 “你不想让她进来吗?”萧为问 “想啊,可是就算她进来呆着一下,又能怎么样呢?她可是最讨厌别人强迫她的,你们忘了吗?就她那脾气,把她逼急了,能咬死咱们。”萧始说 “无妨。”萧蓝开口,见两人不动,萧始又坐了回来,“以后算账的时候,我可不背锅啊!” “让她进来。”萧蓝这话是对萧始说的。 萧始指着他,泄了气:“青草姑娘,我有些乏了,不太想动弹。要不然麻烦你上来一趟。” 萧始声音很温柔,每次都能安抚住森青草那狂躁的心情。 森青草没办法,只能上了马车。 马车内部不高,森青草只得半蹲着身子,萧蓝坐在中间,萧为坐在他左手,萧始在右手。 萧为眼疾手快,拉了森青草一把,森青草一个不稳直接坐了下来,要不是萧为及时用手护住,她脑袋就撞在了车框上。 森青草愤怒的看着萧为,萧为甩甩手被撞疼的手,陪笑着解释:“我不是有意的,看你半蹲怕你累,所以想拉你坐下。” 森青草剜了他一眼,转身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萧始:“三公子,多谢你的药。我没什么好东西能给你的,这是我缝制的袖套,希望冬天时能帮你抵挡点寒意。” 萧始还没拿到手,就被萧为抢了去,“小青草,你也太偏心了吧!为什么只有他的,我和萧蓝的呢?” 萧为一脸期待的看着森青草,森青草没有搭理他,抢回袖套,放进萧始怀中,起身就要离开。 这时,不知马被什么惊到了,马车颤动了一下。 森青草没有站稳,径直摔进了萧蓝的怀里。 森青草瞬间满脸通红,慌忙起身,萧蓝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森青草赶忙道歉, “拿袖套赔。”萧蓝的气息吐在森青草的耳朵上,那耳朵瞬间红透了。 她又试了一次,还是没有挣脱,力道使得大了些,后背的伤口被扯了一下,疼的“嘶”了一声。 听到这声,萧蓝立马松开了手,力气恰到好处的不让其摔倒,又正好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 “姐姐。”雷木林担忧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森青草整理下自己头发,匆忙下了车。 见森青草出来,雷木林伸出手边扶她边说:“姐姐,你没事吧!” “无事。” 从森青草走向马车的那刻起,雷木林的目光就一直紧盯着,发现异样,立马起身走了过来。 看着脸色还有些发红的森青草,他转头看向萧家马车,想要看穿这马车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看不穿马车,也看不三人的目的,只能回头跟着森青草走开了。 萧为指着萧蓝说:“萧蓝,你犯规了!” “各凭本事!” 萧为举着拳头,被他气的说不出话。 萧始则是得意的炫耀着手中的袖套。 森青草进了一辆空马车,努力平复着心情。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她都是为了他 雷木林回头望着马车,可他没有透视眼,看不穿马车,也没有读心术,看不穿三人的目的,只能满心担忧的,回头跟着森青草离开。 马车内,没有人知道雷木林在想什么,也不在乎他在想什么。 萧为正在为刚刚的事情责问萧蓝,他指着萧蓝说:“萧蓝,你犯规了!” 萧蓝轻轻扫了他一眼,云淡风轻的回答:“说过了各凭本事!” 萧为举着拳头,被他气的说不出话。 刚刚的马车颠的那一下,不知萧蓝是使了什么手段。萧为甚是不服气,一副要和他单挑的模样。 再看另一边,萧始则是一脸得意的试戴手中的袖套,炫耀的模样让萧为更加恼火! 一番折腾下来,就他毫无所获。 看着萧为的神情,萧蓝与萧始更加得意。 森青草直接钻进了马车,她努力平复着心情,让刚刚的一幕离开自己的脑子。 背后的伤,她本没当回事,觉得过上几天就好了,可现在感觉越来越不对。森青草不禁感叹,萧始医术不是一般的好,竟能从她的一丝举动中看出端倪。 她找出两个铜镜,将衣衫脱到伤口下方,上半身基本露了出来。那玉骨半裸,浅灰色的里衣随意的搭着。 通过折射才发现,后背原本红肿的地方,已经开始发黑了,结痂的地方,渗出些浓水。已经好几天没有上药了,连日的颠簸忙碌,加重伤口感染的速度。 马车门帘突然被掀开,森青草惊慌将衣服拉上,在门口的雷木林愣在原地,随后立马转身。他如被雷击中般,立在马车下动也不懂,心脏在疯狂的跳动,雷木林感觉它马上就要从自己身体里跳出来了。 脑中只有那如玉般洁白的后背,还有那红色的肚兜。让他的脑子停止了转动,眼前也只有刚刚眼前的一幕,根本甩不开。 森青草慌忙将衣服整理好,她没料到雷木林会直接掀帘子,一切收拾停当才开口说话。 “进来吧。”声音从马车中传来,雷木林才被解了穴。他深吸一口气,脸色慢慢恢复如初了。 进了马车,雷木林担忧的问,“姐姐他们欺负你了?” “不曾,萧三公子给了我一瓶上好的伤药,我不想欠他人情,便把之前给你做的袖套送给他。没想到马会突然受惊,有点被惊着了。我不过是去道个谢,无碍的,不必担心。” 说着从怀中掏出药瓶,塞到雷木林手中:“你和少爷吃了吧,对你们的伤有好处。” 雷木林知道如果不是为了他,估计森青草也不会愿意收下这瓶药,堵在中的一口气,突然就散开了,心情顺畅了不少。 森青草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他,这样想着,雷木林心情好了起来。 雷木林取出一粒塞进她嘴里,“你也有伤,既然是给你的,不要什么事情都为了我。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让我去就行了。这三人目的不纯,姐姐还是离他们远点的好。” “好,再有这样的事情,就只能让小树代劳了。”雷木林从怀中取出糕点,递给森青草,森青草打开吃了一块,满足的笑了笑,拿了一块也送给了雷木林的嘴里。 两人从小相依为命,他们很珍惜现在这般美好的时光。 刚刚的动静不小,房景明也找了过来,关心地问:“小草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不过是去送个东西,恰巧马儿受了惊。” “那就好,你没见刚刚小树的样子,太吓人了,张着血盆大口,感觉他要吃人!” 雷木林不置可否,他现在只恨自己能力不够,打不过萧家三子,他曾经试探过,不只萧为会功夫,萧蓝和萧始身手也是不错,均在他之上,而且超过他哪是一星半点儿那么简单。 他们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这让天之骄子的雷木林很是挫败,雷木林不禁又握紧了拳头。 森青草则觉得这是好事 ,雷木林聪慧一路走的太顺了,只有收到些挫折,才能戒骄戒躁,成就更好的自己。 中午用饭时,又支了两张八仙桌,萧家三兄弟一桌,房家三父子一桌。下人们布好菜,森青草站在两张桌子旁边,等待着给他们添饭,雷木林则站在她旁边给她打下手 递个碗,拿个勺。 可除了房中长让她帮忙添饭外,其他人都拒绝她的帮忙。 那如谪仙般的萧蓝,也是拒绝了森青草伸过来的手。 萧家三兄弟一个仆人都没有带,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让森青草很奇怪。 从房中长对他们的态度看来,恭敬的有些过分。他们的身份绝对不一般,家住京城,估计是什么大官家的公子。 除了她,房家的下人根本不准靠近。 对她的特殊对待,房中长也看在眼里,这让他终于定下心,准备找个机会要和森青草聊一聊。 收拾完桌子,森青草带着雷木林去和下人们一起吃饭了。 房温暖好几次让森青草二人和他们一起吃,都被森青草拒绝了,不论房家带她再好,她都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因为房家的厚待,就忘记了自己只是房家的一个丫鬟而已。 森青草很喜欢在野外吃饭,感觉很熟悉,和下人们一起吃,没有拘束,也放松的多。 雷木林才不管什么,森青草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午饭后,下人们收拾着东西,主人们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他们要赶在入夜前赶到前面的镇子,不然就要露宿野外了。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熟悉的味道 当房温暖觉得自己浑身都要散架的时候,终于赶到了洄水镇。 房温暖提着裙摆推开森青草伸过来的手,准备跳下车,眼角正好瞥见萧蓝踩着踏凳,优雅的下马车。她立马收回已经伸出的脚,扶着森青草的手,慢慢的走下来,测算着距离,好巧不巧的与萧蓝同时到达客栈门口。 她鼓起勇气和萧蓝打招呼,可她话还没说出口,萧蓝已经走了进去。 她满脸尴尬站在门口,森青草看出她的窘迫,开口说:“小姐,坐了这么久的车,你是想去走走吗?” “好啊!”房温暖好了些,挽着森青草往外走去。 房温暖虽然比她年龄大,但个头却和森青草差不多,两人在街上逛着,房景明和雷木林不知何时跟在了后面。 这个小镇和其他小镇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 走了一会儿,房景明觉得肚子饿了,正好前方有间小酒楼,拉着其他三人就往酒楼里走。 森青草说:“老爷已经让管家伯伯提前到咱们入住的客栈准备饭菜了,你要是饿了,咱们就回去吃吧!” 房景明说:“哎呀,走回去还得一会儿,就在这儿吃吧,我看这家挺干净的,虽然不如咱们入住的规模大,但你没听说过,最香的酒一定是藏在巷子里的!” 房温暖反驳他:“这可不是巷子。” “你都懂什么,最好吃的馆子,就是这种不大不小的店。小草姐姐,咱们就在这儿吃吧,回去和我爹爹一桌吃饭,太不舒服了,我这脾胃都快吃出问题了。”噘着嘴看着森青草,她对房景明这幅样子没有任何抵抗力,房景明自己很清楚,每次都用这招。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房景明从挨打到现在,别扭的不肯和房中长说话,房中长几次找他聊,他都不理不睬,气的房中长差点又揍他一顿。 森青草拗不过房景明,便吩咐后面跟着的小厮,去告知房中长一声。 酒楼很简陋,装修简单,但干净整洁,酒坛子都擦得干干净净。 刚走进酒楼,店小二堆着笑脸,就上来招呼:“四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把你这儿的特色菜都给上一遍!来几壶你们这儿最好的酒水!”房景明说着走了进来。 “不行。”森青草轻声说道,房景明请求的眼神看着她:“小草姐姐,就喝一点。” “不行,你和小树还带着伤,不准喝。”森青草这次没有让步。 房景明一脸委屈模样,可又不敢不听,看着那些酒坛,咽了咽口水。 店小二一看是大生意,嘴角裂的更大了,拼命的擦着桌子,森青草和雷木林上前将板凳擦了擦,才让房家姐弟坐下。 房景明拉着站在旁边的两人坐下,“这里又没有别人,抓紧坐下吧,这里有小二呢。” 森青草和雷木林没有再推辞,酒楼人不多,上菜的速度很快,不到两刻钟的时间,桌子上就被十几个菜堆满了。 房景明早就等不了,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中,立马瞪大了眼睛,指着那盘鸡含糊不清的说:“好吃好吃。” 房温暖觉得房景明表现的太夸张了,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似的,夹了旁边的一根青菜,刚嚼了两下,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真是人间美味啊!小草你快尝尝,太好吃了。” 房景明也催促着雷木林:“小树,快尝尝,这绝对颠覆你对美食的认知。” 雷木林夹了一块鱼肉,入口即化,没有丝毫鱼腥味,鲜美的像是从河里刚刚捞出来一样,唇齿留香,不禁让他食指大动。 雷木林对吃食是没有什么要求的人,森青草做的饭他都能吃的津津有味,可他不得不承认,这些菜是真的好吃。 森青草看着狼吞虎咽的三人,想着再好吃能有多好吃,她夹了一块放进嘴里。那熟悉的味道在她嘴中炸开,直冲她的脑袋,脑中都是嗡嗡声。 秀眉凝蹙,她敢肯定这味道她绝对吃过,难道自己和这酒楼的厨子认识。 她直接起身奔向厨房,差点把送菜出来的店小二撞到。 她抓住店小二问:“厨房在哪儿?” 店小二被他撞得有点晕,还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问你厨房在哪儿?”森青草基本上是吼出来的,雷木林在她离开板凳的时候就跟了上来,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森青草,她一直是稳重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急躁。 “在在在在后面。”店小二怯生生的指着酒楼后面。 森青草放开店小二的衣领子,雷木林给店小二道个歉:“抱歉。”转身追着森青草去了后面。 酒楼的后厨不大,只有两个厨师,两个人都高高壮壮的。 森青草进来后,就抓着两人问刚刚菜是谁做的? 两人被问蒙了,森青草越来越没有耐心,她的头好疼,好像要裂开般。 雷木林上前抱住马上要暴走的森青草,轻声说:“姐姐,冷静下来。我在,我在。”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森青草趴在雷木林的怀里,一股冷冷的气息飘进她的鼻腔,让她渐渐冷静了下来,这是雷木林的味道,她贪婪地嗅着这份冷冽的气息,慢慢的头也不似刚刚那般疼了。 感觉到怀中人渐渐平静下来,他不舍的将手臂放松了些。 “嗡嗡嗡”的声音在她脑中由大变小,再到消失无踪,才离开雷木林的怀抱。 此时,房家姐弟也赶了过来,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小草姐姐,你怎么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森青草,十分担忧。 森青草挤出一个微笑说:“没事,就是刚刚头有些疼,吓着你们了吧!” 房家姐弟摇摇头,森青草看向两个厨子,两个厨子被吓到了,以为是哪个疯婆子跑出来了,不禁举着手中的炒勺。 森青草朝着两人深施一礼,问:“失礼了,请问刚刚饭菜是二位谁所做?”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对失去记忆的惦念 两人看着变了个人似得森青草,虽然很奇怪这个小姑娘,前后判若两人的样子,但也没准备隐瞒,放下手中炒勺回答:“我们也不知道,刚刚有个男子突然来到店里,说自己手痒想做饭,看他样子诚恳便让他做了,全程我们都盯着的,绝对没有下毒。那个时间正巧你们来了,他做了不少菜,觉得反正都一样,就给你们上了。是不是菜出了什么问题?” 他们两也没见过这样的怪人,做饭还有瘾,不明白但理解。毕竟很多人都有奇怪的爱好,更何况只是喜欢做饭,有的人一旦上瘾,不让他干,他会难受死的,他们也算是助人为乐了,他们也乐意少干些。 可现在他们也不确定了,难道饭菜真有问题,他们尝了,没有问题啊,比他们的水平不知道高了多少。 “饭菜没有问题,你们知道那名男子在哪儿?” “过完瘾就走了。”还给他们扔了二两银子,二人一人一两,这他们自然是不会说。 “走多久了?” “没多久。” 森青草又是一阵疾驰,空旷的街道,除了被风吹起的落叶,什么都没有。 那熟悉的味道,让她以为她抓住了八岁前的自己,可现在又失去了。 刚刚的亢奋过后,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晕眩感瞬间充斥她的脑袋。 幸好雷木林及时追出来,扶住全身无力的森青草,避免她倒在地上。 雷木林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软弱的森青草!森青草不管在谁面前都如苍劲的玉竹,即使泰山崩于顶,也面不改色的人,仿佛无论遇见什么事,不都能让她丢失仪态。 雷木林心中即担忧,又有些窃喜。 他很喜欢这种被她需要的感觉,他不喜欢一直躲在她身后,他想站在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可她总是不给他这个机会。 在森青草眼中,他一直都是那个坐在泥泞中大哭的小孩,下再大的雨,都在为他撑伞。他不愿,他要成长为大树,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扫去一切烦恼,让她能够无忧无虑只做自己。 在两人看不见的拐角,萧始帅气的脸在月光的衬托下,更加出尘。上扬的嘴角,流畅的下颌线,突出的喉结滚动着,整个是仙人下凡,让人如沐春风。 他看了眼街上的两人,脸上扬有一股耐人寻味的表情,收回眼神不慌不忙地松开卷起的袖子,抚平袖子,转身离开。 要是森青草如果在此处,定能闻到他身上还未消散的油烟味。 雷木林搀扶森青草走回酒楼,好一会儿她才缓了过来。 她知道自己刚刚因为情绪波动过大,导致身体无力,房温暖递过来一杯茶,她喝完觉得好了很多。 房景明刚刚已经将事情问清楚,见森青草情绪好些说:“我刚刚问过掌柜和厨子们,他们都说今天是第一次见过这个人,那人自己说好久没有做饭了,借他们的灶台一用。菜上到咱们桌,纯是因为掌柜觉得咱们是有钱人,那人做的饭菜口味很好,想着吃好了能打赏些。那个人全程蒙着面,所以他们也没有看见到底账什么样。” 房景明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却一直做事都比较周到的。 两人跑出去时,他便找到掌柜的了解情况,看森青草的反映是想找到掌勺之人,虽然他不知道森青草为什么要找这个人,但她想找他就帮她。 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也许真的就只是一个巧合。 “谢谢,刚刚吓着你们了吧。”森青草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太怪唐突,可她当时真的控制不住,也没想控制,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这个人,这个人对她很重要,只想找到熟悉味道的源头。 她认为定是来自她八岁前的记忆,那是她缺失的部分。 她不知道自己八岁之前,生活在什么地方,父母是何人,有没有兄弟姐妹,这么多年是否也试图找过她,她都不得而知。 雷木林曾经也问过她,是否想要找到自己的家人?她是想过的,可茫茫人海她又没有了八岁前的记忆,又去哪里找呢,她以为应该会在她出现的小镇不远,她找过,一无所获。 就好像她是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一般,找不到任何和她有关的信息。 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结果还是毫无收获。 房温暖拉着她的手说:“是吓着了,你到底是怎么了?从没见你这么失态。” 森青草拍拍她的手背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些菜的味道很熟悉,总觉是我吃过的味道,也许是和我八岁之前有关的人,所以才会失了礼。” 三人恍然大悟,也都明白了为什么她会有那样的反应了。 他们都知道,这些年森青草在找她的家人,好久了都没有收获。 “没事,就算找不到,你不是还有我们吗?”房温暖搂着森青草的肩膀,笑得小一朵花一样。 森青草轻笑说:“是啊,我有小树还有你们,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找到他们不可,只是想弄清楚缘由罢了。快吃饭吧,这些饭菜味道也是一绝,别浪费了。” 雷木林吃的很慢,他要将每道菜的味道牢牢地记在心中,愿有朝一日能凭借这些味道,帮森青草找到家人。 森青草嘴上不说,但他知道她很想。 初遇时,森青草身上衣服的料子,也不是一般人家所能买得起的;她的行为举止,一看就是教导的,定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森青草看着认真吃饭的雷木林,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她从来没有问过他是否想要找到家人。 他似乎习惯了自己是孤儿的事实,在他的认知中,从来没有父母这个概念。 吃完饭,天色已经黑透了。 回去路上,房景明撑得快走不动道了,不停的打着饱嗝。房温暖则用手绢捂着嘴巴,生怕吐出来。 四人没有马上回客栈,森青草怕他们积食,带着三人又走了半个时辰才回。 安置好房温暖,森青草刚回房间,房门就被敲响了。 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是房中长,此时的他着一身锦色长袍,气质卓绝,不得不说房温暖和房景明长像姣好,是有原因的。有这样绝色的爹,想长得不好也不太容易。 即使早已过了而立之年,房中长的身材也没有发福。那修长的身形,俊朗的面容,令不少姑娘心动不已。最难得是先妻去世多年,洁身自好,身边从未有过莺莺燕燕。 “难道你要让我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吗?”见半开着的门和挡在缝隙里的森青草,房中长开口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森青草不好意思的笑笑,将房门大开,房中长走进来,见她没有关门,说:“把门关上吧,我有事和你说。” 森青草回答了声:“好。” 刚要关门,雷木林就出现,挡住了即将要关上的门。 “姐姐,我记得你这里有消食丸,给我拿一粒,景明吃的太多了。在床上打滚,说是肚子胀,这会子还有些难受。”说着话,直接走了进去,见房中长坐在桌边,站住施了一礼。 森青草的门没有关上,转身去找消食丸。 森青草去找消食丸的时间,房中长打量了下雷木林,满脸赞赏,点点头说:“小树这两年真是长大了,越来越有样子了,学业上也很长进。景明平时玩世不恭,多亏有你在旁帮衬,不然以他的性子,断然是考不上举子的。”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雷木林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得回答:“老爷过奖了,少爷天性聪颖,只要肯学,高中是早晚的事。我并没出多大力。” 森青草从小都教育他,要牢记房中长的恩情,得人恩果千年记,他对房中长也很是崇敬。 “景明太过任性,平时你要规劝着点他,到了京城不比在清平,到处都是权贵,在清平最大的官,在京城却是最小的。他那脾气很容易惹出事来,你多看着点他。” 这些话本该和房景明谈,因为那件事,房景明到现在都不肯和他说话,每次都借故遁走,让他抓不住人。 “是,老爷。” 森青草将消食丸递给雷木林,送走雷木林,关上门,走到房中长面前站着。 “这里就咱们两,没有旁人,坐吧。”房中长说 森青草也不扭捏,在他左手边坐了下来。 房中长目不转睛的看着森青草,没有立即说话,两人就那样坐了好一会儿,森青草觉得气氛有些异常,正在想着怎么开口。 她哪里知道,房中长再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房中长终于开口:“小草,你来房府已经七年了。” “是的。” “暖暖和景明,这七年基本上算你照顾长大的。” 这话让森青草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听着十分别扭,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何会重罚景明。”房中长继续说 森青草曾经多次旁敲侧击问房景明,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是,少爷虽然顽劣了些,但做事分寸还是有的。”这点森青草还是可以确定的,这么多年的相处,她还是了解房景明的,所以她才会一直想不通,为何房中长会重罚他。 “嗯,你看着长大的,自然是了解他的。我罚他,是因为我决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却多番阻挠,言语无状。”从房中长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确很生气。 森青草更加好奇了,基本上很少有她想不明白的事情,这个事情堵在她心中几天了很难受,后背时不时火辣辣的感觉,提醒着她这件事情还没有解决。父子二人感情出现裂缝,这是她不愿看到的,这几天也想着如何缓解二人之间的关系。 “你是不是在想如何缓解我们父子的关系?”房中长一语中的,森青草点点头。 “这件事情和你有关。” 这是森青草没有料到的,为何会和她有关?房中长的重要决定和她会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要将她赶出房家吗? 可从房中长的表现看又不像,这些年来她也算是兢兢业业照顾着少爷小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以房中长仁善的性格,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再说赶她出府,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雷木林要科考,怕她的身份对雷木林有影响,想想也不对,如果真是这样,房景明应该是举双手同意的才对啊! “和我有关?还请老爷明示。”森青草的语气还是那般不急不躁,心中已经转了好几弯。 房中长喝了森青草早已倒好的水,安抚自己那马上要跳出来的心脏。 他也是紧张的,十五岁时娶了家中长辈订好的妻子,那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尽管没有感情基础,他还是和她相敬如宾的过了五年,共同生育了一双儿女。原本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可命运就是那样无常,在房景明一岁的时候,生病离世了。后来他忙于生意,觉得麻烦便也没有再续。 直到这次他从外归来,发现自己当初带心善回来的小丫头,已然长大。将府中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又深得一双子女的喜爱,他那尘封已久的心,似被人解除禁止,喷涌而出。 那般热烈的爱意将他吞噬,这是他此前从没感受过的。 可房景明强烈的反对,让他十分恼怒,甚至以为房景明对森青草生了心思。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放弃心中的想法,他这三十多年都是在为房家奔波,他只有这一件事是为了自己。 这几天萧家三子对她的态度,让他十分有危机感。他们比他年轻,比他有实力,比他样貌俊美。 他也很明白,他有自己的优势,就是那份恩情,还有长达七年的相识。森青草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任何要求,他也希望森青草倾慕于他,可这丫头对于男女之事甚是迟钝。 房中长终于下定决心,还是尽早提出的好,不然到了京城还不知道有和变故。若雷木林真的高中,怕是也不会同意森青草嫁给自己,毕竟十几岁的年龄差。 “我想娶。。。。” “小草姐姐,小草姐姐!”房景明急促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房中长的话。 房中长脸色铁青:“滚!” 森青草第一次见如此暴怒的房中长,不禁站了起来,想开门让房景明离开,以免局势无法控制。 房景明在外面着急的如热过上的蚂蚁,来回踱步:“小草姐姐,小树病倒了,你快来看看。”站在不远处的雷木林一脸黑线,突然被宣布病了。 房景明朝他使着眼色,他只能转身回房间躺着。 森青草焦急的看向房中长,知道这次又说不成了,房中长黑着脸,站起身说:“走,我们去看看小树。” 森青草起身开门,等房中长走出去,她才跟出来。 出来时,房中长的眼神都要杀了房景明了,房景明不禁有点腿软,看见森青草仿佛找到了救星,抱着她的手臂,怎么都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