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随军不珍惜，改嫁首长你哭啥》 第185章 要是女儿就好了 京市，厉家书房。 厉宏邈听完妻子秦云岚关于宋雪芝坚持要去上大学的汇报，眉头拧成了川字：“胡闹！简直胡闹！她怀着我们厉家的骨肉还要去上大学……那地方人多手杂，磕着碰着怎么办？动了胎气谁负责？云岚，你怎么也跟着他们瞎胡闹！” 他语气带上了几分训斥：“这事儿没得商量！让她安心在京市养胎，家里缺什么短什么，十倍百倍地给她补上！” 秦云岚看着丈夫固执己见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她深吸一口气，“厉宏邈！你以为我愿意让雪芝冒险吗？我也是当妈的，我能不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你了解过她的想法吗？你知道她为了考上大学付出了多少努力吗？不能因为这样，就让她放弃自己的前程……” 厉宏邈哼了一声，“一个女人，相夫教子，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健健康康带大，就是最大的本分和追求！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能比得上厉家的血脉重要？” 再说，他也没让儿媳妇放弃自己前程啊。让她延迟去上大学，又没让她不读大学了。 秦云岚瞪了他一眼，骂道：“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你让她困在家里，你以为她会快乐？一个不快乐的母亲，能生出健康快乐的孩子吗？” 她缓了口气：“而且，只要注意休息，避免剧烈运动和过度劳累，适当的学习和脑力活动，对她保持心情愉悦、分散孕期不适是有好处的！承渊也安排好了，不住校，每天专人接送，保证安全！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你还要怎样？非得把她关起来才放心？” 厉宏邈听到这里愣了愣。他固然看重血脉传承，但也不是完全不通情理。他想起宋雪芝自己闯出的事业，已经小有成就……或许，妻子和儿子是对的？ 他沉默了，脸上的怒容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思索取代。良久，他才重重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妥协的无奈：“……罢了罢了！你们娘俩儿，还有承渊那小子，都一个鼻孔出气！我说不过你们！但是！”他眼神锐利地看向妻子，“必须保证万无一失！接送的人必须绝对可靠！学校那边必须打好招呼！雪芝但凡有一丁点不舒服，立刻给我停下！否则，我亲自去学校把她接回来！” “这还用你说！”秦云岚见丈夫终于松口，心里也松了口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比你更紧张我孙子女！放心吧，我会盯着的！” …… 军区家属院。 厉承渊小心翼翼地拥着宋雪芝躺在被窝里。她隆起的腹部紧贴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小生命偶尔的轻微活动，一种奇妙的连接感在两人之间流淌。 他低下头，温柔地吻住她的唇。久别的渴望在两人身体里点燃，气息交融，温度攀升。 厉承渊的手掌带着薄茧，带着滚烫的温度，在她柔软的腰侧流连，缓缓向下探索……宋雪芝也忍不住情动回应。似乎在孕期，她那方面变得更加渴望。 然而，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她睡衣下摆，即将更进一步时，两人都如同被按了暂停键，同时僵住了。 厉承渊猛地抽回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粗重而压抑，声音沙哑得厉害：“……不行……雪芝……不行……” 他记得医生严厉的叮嘱，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绝对禁止。现在虽然进入了相对安全的中期，但他依然不敢冒险，任何一点可能伤害到她和孩子的风险，他都无法承受。 宋雪芝也瞬间清醒，脸颊绯红，眼中情欲未退，却也充满了理解和后怕。她轻轻环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安抚地亲了一下：“嗯……我知道……我们就这样……抱着就好。” 厉承渊忍了一会，大概是觉得难受，就自己出去洗了冷水澡。 随后他回来，抱着宋雪芝哄睡。 “承渊，你说……会是儿子还是女儿？”宋雪芝的手轻轻覆在肚子上，感受着里面的小生命。 厉承渊的大手也覆盖上去，感受着那奇妙的律动，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都好。只要是你生的，都好。”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憧憬和柔软，“不过……我偷偷想过，要是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儿就好了。” 果然男人都喜欢女儿。 宋雪芝想着，心里软成一片，却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恍惚。 她依偎在他怀里，声音带着一丝飘渺：“承渊……你知道吗？我有时候会做梦……梦到……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梦里，我好像也怀过一个孩子，是个女儿……” 她没有说梦里的结局，只是将脸深深埋进他怀里。 厉承渊只当她是孕期多思，收紧了手臂，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温柔地承诺：“不管是梦还是真的，这辈子，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娘俩。女儿也好，儿子也好，都是我们的宝贝。名字……我想了好几个，你听听看……” 宋雪芝听着，困意渐渐袭来。 忽然感觉她之前做的那个梦，她前世的惨死，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这一世，那些事情都如过往云烟，不会再发生了。 …… 几天后，宋雪芝在厉承渊的陪伴下，去了趟县城的卤味店。 店员们看到她挺着孕肚进来，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惊喜的欢呼！ “老板娘！恭喜恭喜啊！” “天啊！您这是有喜了！太好了！” 祝福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真诚的喜悦。宋雪芝笑着接受大家的祝贺，也关心了一下店里的生意。看到一切井井有条，她很是欣慰。 店里还专门开辟了一个区域，整齐地摆放着红星食品厂生产的真空包装卤味！包装上印着那位电影明星亲切的笑脸和“宋记卤味”的醒目标识。 “这是前两天刚到的货！”孙志强兴奋地汇报，“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工厂那边直接发过来的！咱们店里试卖了一下，反响特别好！好多老顾客都说方便，买回去放着慢慢吃，味道一点不差！连带着店里的现卤都卖得更好了！” 宋雪芝仔细查看，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张建军那边执行得非常到位。她还特意打了个电话给张建军，除了关心他的腿伤恢复情况，也得知了一个更大的好消息，张建军那边已经成功联系上了北方几个大城市的大型百货商场和供销总社，初步达成了供货意向！ 挂了电话，宋雪芝喜不自禁。 以后，厂子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 启程赴京的日子终于到了。 厉承渊特地跟部队请了假，要护送她去往首都。 在军区家属院最后的日子里，宋雪芝除了安心养胎，也虚心听取了一些有经验的军嫂们关于孕期保养和生产的“过来人”经验。虽然有些土方子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她也默默记下了需要注意的事项。 在厉承渊和婆婆秦云岚的护送下，宋雪芝坐上了前往首都的火车。 第186章 住进红墙黄瓦 火车哐当哐当，终于驶入了首都站。 首都终究还是不一样。 光是车站，就远要比苏城和军区县城气派许多。站台上人来人往。 宋雪芝看得眼睛都有些不够用了。 这就是首都！她只在梦境般的“上辈子”里，从电视上看过模糊影像的地方。 前世她是家庭主妇，没有经济实力。女儿本来说要带她去，后来她等啊等，直到死了，都没有踏上过这片土地。 这一世，她靠自己的实力考上了清华大学，以后说不定就可以在这座城市立足工作，成为首都人。 这一刻，宋雪芝无比真切地意识到，自己改变了人生。 “雪芝，小心脚下。”厉承渊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一手稳稳地托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护在她腰后，将她小心翼翼地搀扶下车。婆婆秦云岚也在一旁仔细照看。 刚出站口，一辆挂着特殊牌照、擦得锃亮的黑色轿车便悄无声息地滑到他们面前停下。车门打开，一位穿着笔挺军装、身姿挺拔的年轻军人迅速下车，对着厉承渊和秦云岚敬了一个标准有力的军礼，随即目光转向被厉承渊护在身侧的宋雪芝，同样郑重地微微躬身：“首长好！秦主任好！嫂子好！一路辛苦了！请上车！” 这阵仗引得周围旅客纷纷侧目。宋雪芝第一次亲身感受到这种属于“特权”阶层的礼遇，心中微震，有些不自在。 她在厉承渊的搀扶下坐进宽敞舒适的后座，秦云岚坐在另一侧，厉承渊则坐在副驾。 车子平稳启动，驶离了喧嚣的车站。 车子穿行在首都宽阔的街道上。宋雪芝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象：庄严大气的天安门城楼远远矗立，气派的政府机关大楼，充满生活气息的胡同口，骑着二八大杠的行人，还有远处隐隐可见的明黄色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一切都充满了鲜活的时代气息和厚重的历史感。 车子最终驶入了一片闹中取静、树木葱郁的区域。在一扇并不张扬、却透着威严的朱漆大门前停下。 大门缓缓打开，车子驶入一个规整的四合院。 当宋雪芝被厉承渊扶下车，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忍不住愣了愣。 青砖灰瓦，抄手游廊，庭院中央一棵遒劲的老石榴树正结着累累果实。 最让她震撼的是，站在院中，抬起头，越过那高高的院墙，竟能看到不远处一片恢弘宫殿建筑群的明黄琉璃屋顶和朱红宫墙！ 一阵悠扬的晨钟声隐隐传来，仿佛穿越了数百年的时光。 “这……这是……”宋雪芝的声音带着轻颤。 秦云岚笑着挽住她的胳膊：“这是组织上分配给你爸的房子。位置是好了点，主要是图个清静安全。以后啊，你早上起来，推开窗就能看见故宫的角楼，听着晨钟，多好。” 宋雪芝心中巨浪翻涌。皇城根下，红墙黄瓦为邻！这在前世，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往夸张点说，这不仅仅是房子，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除了那些正儿八经皇城脚下的原住民，后来只有为国家做出过巨大贡献、身处权力核心的家庭，才有可能居住在此。就是有钱，也买不到这样的房子。 宋雪芝没想到这辈子，自己能住在这样的地方。 而且这里的地理位置不是一般的好，可以说是在一环正里头了，去哪儿都方便。她甚至可以步行前往大学。 “别愣着啊，快进来。”秦云岚招呼她道。 宋雪芝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在厉承渊的搀扶下往里走。 走进正屋，一股沉稳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家具是古朴的红木，墙上挂着字画。最引人注目的，是客厅一侧整整一面墙的玻璃展柜。柜子里，密密麻麻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勋章、奖章、纪念章！ 宋雪芝忍不住看呆了。 “这些都是承渊爷爷留下的。”秦云岚的声音带着敬意和一丝怀念，轻声道：“老爷子是开国将军，打了一辈子仗，身上大伤小伤无数，那些年留下的后遗症……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去。” 宋雪芝肃然起敬，手指轻轻抚过这些勋章，仿佛能感受到那些勋章上传来的铁血与忠魂。 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厉家血脉里流淌的，是怎样一种沉甸甸的责任与荣光。 自己腹中的孩子，也将继承这份荣耀的血脉。 “你的房间在这边，早就收拾好了。”秦云岚拉着她的手走过去。 一位穿着干净利落、约莫五十岁、面容和善的妇人迎了上来，她是厉家的保姆张姨，看向宋雪芝热情道：“快来看看，还缺什么不？” 房间宽敞明亮，窗户正对着庭院里的石榴树。家具一应俱全，床上铺着崭新的、带着阳光味道的被褥，书桌、衣柜都擦拭得一尘不染。 这条件，比她和厉承渊在军区的环境还好些。 “谢谢张姨，很好了。”宋雪芝由衷地道谢。 安顿好行李，厉承渊便忙活开了。他亲自去厨房看了看，又跑回来问宋雪芝：“路上累了吧？饿不饿？想吃什么？” 他想了想补充道：“首都的烤鸭最有名，想不想尝尝？我带你去吃正宗的。” 宋雪芝心里暖暖的，笑着摇头：“刚下车，还不怎么饿。而且，有点累了，想先歇会儿。” 她确实有些疲惫。自从怀了孕，哪怕有每天服用灵泉水，精力还是不如从前了。 “好，那你先躺会儿。”厉承渊立刻扶她到床边坐下，给她脱了鞋，又细心地拉上窗帘，调暗了光线。 宋雪芝靠在床头，刚想闭目养神，就听到外面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回来了？”是秦云岚的声音。 “嗯。”一个低沉威严男声应道。 宋雪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是公公厉宏邈回来了！ 她连忙坐直身体，理了理头发和衣襟。厉承渊也站起身，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别紧张，爸就是看着严肃。” 脚步声停在房门口。厉承渊上前开门，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笔挺中山装、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外。他的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坐在床边的宋雪芝身上。 这就是厉承渊的父亲，厉宏邈！ 宋雪芝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屏住了，手心微微冒汗。她努力维持着镇定，在厉承渊的搀扶下站起身，微微欠身：“爸，您回来了。” 厉宏邈的目光在她明显隆起的腹部停留了一瞬，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暖意，但面上依旧严肃。 他点了点头，声音没什么起伏：“嗯。路上辛苦了，身体怎么样？” “谢谢爸关心，挺好的。”宋雪芝恭敬地回答，心依旧怦怦直跳。 厉宏邈没再说什么，只是又看了她一眼，叮嘱了几句厉承渊好好照顾她，就回去了。 他走后，宋雪芝才松了口气，如释重负般靠在床上。 “你这么怕我爸？”厉承渊语气带上了几分调侃。他刚才看自己媳妇，在他面前怼天怼地什么也不怕，见了他爹跟老鼠遇到猫一样。 “也没有，就是感觉你爸气势挺吓人的。”宋雪芝有点不好意思。 厉承渊给她掖了掖被子，俯下身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温柔道：“别多想，我们都是一家人。” 第187章 购入首都四合院 在四合院住了一晚，听着晨钟醒来，宋雪芝虽然新奇，但也有些无所适从。 婆婆秦云岚去医院上班了，公公厉宏邈更是早出晚归，偌大的院子里除了保姆张姨，就只剩她和厉承渊。 毕竟是初来乍到，还是在公公婆婆家里，肯定不如之前在军区的自己家舒服。 厉承渊看出她的不自在，主动提议，“在家待着闷吗？我带你出去逛逛？” 他这次请的假不长，只想抓紧时间多陪陪她。 宋雪芝眼睛一亮：“好啊！” 她正想好好看看这个时代的首都，更想考察一下市场。 厉承渊亲自开车，载着她驶出了那片静谧的区域。 在首都，汽车相对还是比较多的。除了公交车，一些外交车牌外，还有不少出租车。 当然路上最多的还是自行车。上班的工人们骑着自行车在绿荫大道上，匆匆而过。 厉承渊很久没来首都了，但对这里似乎还挺熟门熟路。 他先带宋雪芝去了一个她只在传闻中听过的地方——友谊商店。 这里只对外宾和持有特殊证件的人开放，商品琳琅满目，大多是国内罕见的进口货。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样式新潮的服装、新奇的家电……价格自然也令人咋舌。 厉承渊眼睛都不眨，只要宋雪芝多看了两眼的东西，他就要买下：“这个奶粉是进口的，营养好，给你补补。”“这麦乳精你晚上饿了可以冲一杯。” “这布料摸着软，以后给孩子做小衣服正好……” “这个巧克力和汽水你要尝尝吗？” 看他恨不得把整个商店搬回去，宋雪芝哭笑不得地拦着他：“够了够了，买太多了！而且这些进口的未必就比国产的好……” 连她都心疼这些进口货的价格，厉承渊却毫不在意。他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宋雪芝拉着厉承渊去了旁边的商场。她边逛边看，心中感叹不愧是首都，卖的东西比省城还好。她同时也在一边瞧瞧观察着来往顾客的构成和购买习惯，来确定以后自己的卤味该如何打入这些高端市场。 中午，厉承渊兑现承诺，带她去吃最负盛名的全聚德烤鸭。 看烤出来香喷喷的鸭肉配上葱丝、黄瓜、甜面酱，裹进荷叶饼里，色香味俱全。 宋雪芝尝了一口，烤鸭皮脆肉嫩，酱香浓郁，确实名不虚传。 但孕期对油腻的敏感让她只吃了两卷就有些腻住了，胃里微微翻腾。 “怎么了？不合胃口？”厉承渊立刻察觉。 “有点腻，”宋雪芝推开了盘子，“我还是吃点青菜和米饭吧。” 她现在的胃，还是更偏爱空间里那些清爽的果蔬。 厉承渊立刻让服务员上了几道清淡的素菜。看着媳妇小口吃着青菜，他琢磨着下次带她去试试别的。 下午，两人在胡同里穿梭，厉承渊带她去尝了传说中的豆汁儿。宋雪芝满怀期待地喝了一口，那酸涩馊泔水般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噗——！”她没忍住，差点全喷出来，小脸皱成一团，连忙找水漱口。 厉承渊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忍不住低低笑出声，赶紧递上水：“慢点慢点……这玩意儿，我也喝不惯。” 他体贴地帮她拍背。 “你不是在首都长大的吗？怎么会喝不惯？”宋雪芝好不容易缓过来，疑惑地问。 厉承渊摇摇头，目光掠过胡同里斑驳的砖墙，解释：“不是。我爷爷是南方人，后来打仗才北上的。我小时候跟着部队大院走，在好几个地方待过，真正在首都稳定下来是十来岁以后的事了。” “这样啊……” 以前厉承渊很少说起这些，宋雪芝莫名感觉自己更了解他了。 之后漫步在充满烟火气的胡同里，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那些或气派、或破败的四合院所吸引。青砖灰瓦，门墩石鼓，雕梁画栋……这些沉淀着历史的老建筑，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独特的韵味。 一个念头如同藤蔓般在她心中疯狂滋长：买下来！多买几套！ 她清晰地记得“梦中”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首都一套保存完好的四合院是何等天价！那是真正的稀缺资源，是身份和财富的象征。 如今这个年代，虽然也有人意识到其价值，但整体价格远未达到后世那种恐怖的程度，正是入手的最佳时机。 “承渊，”宋雪芝停下脚步，指着旁边一个挂着“吉房出售”牌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但格局尚好的院子，“你看这种房子……现在能买吗？大概多少钱？” 厉承渊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有些意外：“你又想买四合院？”他了解妻子的商业头脑，但没想到她对首都的这种老房子也感兴趣。 他想了想道：“这种老房子，住着未必有楼房方便，维修也麻烦。” “我知道，”宋雪芝眼神发亮，拉着他的手，低声道，“但我总觉得，这种有历史、有地气的房子，以后会非常非常值钱！比存银行划算多了！咱们现在有余钱，不如投资一点？” 厉承渊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如同发现宝藏般的光芒，虽然对“非常非常值钱”的预测将信将疑，但他向来支持妻子的决定：“你想买，那我们就看看。不过现在完整的四合院很少拿出来卖，大多都是分割开，或者产权不清的。” 他记下了那个联系方式。第二天，厉承渊就托关系打听到了具体信息。正如他所料，出售的并非整个院子，而是其中位置相对独立、产权相对清晰的一半。 房主是个年近六十的老人，姓吴。 厉承渊陪着宋雪芝去看房。 吴老先生的经历令人唏嘘：他家祖上确实有些家底，这套房是他爷爷留下的。后来特殊年代，因为这层“资本家”背景，房子被没收，家人受尽磨难，他本人也被下放。前两年政策落实，房子才艰难地返还给了他一部分。他在国内已无亲人，唯一的儿子早年去了国外，如今来信让他去团聚安度晚年。 “这房子……是我祖上的根啊。”吴老先生抚摸着院里的老枣树，眼神复杂，“可留在这里，看着也伤心。儿子在那边……总归是最后的依靠了。所以想卖了，换点盘缠。” 房子本身保养得不算好，有些地方需要修缮，但格局方正，用料扎实，最重要的是地段极佳。闹中取静，离主干道不远，出行方便。 “您打算卖多少？”宋雪芝问。 吴老先生伸出三根手指，又翻了一下：“六千。一分不能少。” 见夫妻两人吃惊的表情，他慢悠悠补充道，“我知道这价钱不低，但这地段，这房子本身，值这个价。我也得对得起祖宗留下的这点东西。” 六千！在这个普通工人月工资不过几十块的年代，这绝对是一笔巨款。再凑凑，都可以买下半间厂子了。 厉承渊微微蹙眉，觉得这价格有些偏高。他看向宋雪芝，用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宋雪芝的心也在滴血。六千块，几乎是她目前能动用的所有流动资金的一大半了！但她的目光扫过那青砖灰瓦，那高高的房梁，那蕴藏在地段里的巨大潜力……她仿佛看到了未来那令人咋舌的价值翻倍。 想到腹中的孩子，想到要为他们创造更优渥、更有保障的未来，宋雪芝心中那份赚钱的渴望和投资的决心瞬间压倒了肉疼。 “吴老先生，”宋雪芝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这房子，我要了。六千，就六千。不过我需要几天时间筹钱，您看行吗？” 吴老先生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漂亮、却透着一股子果断劲儿的小媳妇，又看看旁边一身军装、气势沉稳的厉承渊，点了点头：“行。看在你男人是当兵的份上，我信得过。给你们三天时间。” 离开吴家，厉承渊有些担忧：“雪芝，六千不是小数目，你……” “我有钱。”宋雪芝打断他，执着道：“这房子，我是真想要。” 看着她笃定的样子，厉承渊最终选择相信她，思索片刻后道：“好。需要我做什么？” “暂时不用，”宋雪芝挽住他的胳膊，心情因为即将拥有一份能让她以后暴富的固定资产而雀跃，“我自己能搞定。不过，过几天签合同办手续的时候，你要来陪我。” “没问题！”厉承渊一口答应。 接下来的两天，宋雪芝通过加急电报联系了苏城的老妈和军区那边的店，以及红星厂的张建军，要求尽快将近期利润汇到她在京市新开的银行账户。 同时，她也动用了自己存折上的存款。看着存折上的数字急剧缩水，她心疼之余，还是咬咬牙。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有了孩子，她赚钱的动力更足了！ 但这仅仅是开始。 宋雪芝从前也没想过，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野心勃勃的样子。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劲儿。 第188章 拍孕照 三天后，宋雪芝带着厚厚一沓现金，在厉承渊的陪同下，与吴老先生在房管部门完成了交易手续。 当那张写着自己名字的房契拿到手时，她高兴极了。 厉承渊笑着揉了揉她发顶道：“这么高兴，小财迷。” “你懂什么。”宋雪芝轻哼一声道，“首都的房子可值钱了呢。” 厉承渊想，既然她这么喜欢这里的房子，回头把家里另外几本房产证也拿出来给她。 这些以后都是他们孩子的。 买房的消息自然瞒不过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公公厉宏邈。 晚饭时，厉宏邈看着儿子儿媳，状似不经意地问起：“承渊，今天看你俩急匆匆出门，是有什么要紧事？” 厉承渊看了一眼宋雪芝，见她微微点头，便放下筷子，平静地回答：“爸，雪芝看中了一套胡同里的老院子，今天刚过户办完手续。” “哦？”厉宏邈有些意外，目光转向宋雪芝，“买房子？在首都？我们家不是已经有房子了吗？” 而且有好几套。只是其他的目前在出租。 就是将来儿子想跟儿媳一起搬出去，也是有给他们单独准备的婚房。 “爸，雪芝喜欢那房子。”厉承渊解释道。 但最让厉宏邈惊讶的是，宋雪芝居然能掏出一大笔钱买房。他确实知道儿媳在做卤味生意，军区那边也听说生意不错，但能一口气拿出几千块买首都的房子，这大大超出了他的预估，不禁有些怀疑：“雪芝，这……钱是？” 宋雪芝坦然迎上公公探究的目光：“爸，是我自己开店赚的。前几天和承渊出去逛，正好看到合适的，就买了。” 厉宏邈眼中掠过一丝震惊，他重新审视着这个看似温婉柔顺的儿媳妇。他知道她聪明能干，却没想到她的生意已经做到了这个规模，积累下了这样一笔可观的财富。这份魄力和赚钱能力，实在令他刮目相看。 旁边的秦云岚倒是先笑了起来：“好！雪芝这眼光真不错！首都这地界的房子，特别是这些老四合院，往后啊，只会越来越金贵。现在能买下来，是好事！比存银行里强多了。” 她本身就在首都生活多年，对房产的价值有着更直观的感受。 光是这两年，自从改革开放，房价就涨了不少呢。 厉宏邈见妻子都这么说，也收敛了惊讶，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下来：“嗯，既然买了，也是好事。地段怎么样？房子状况还好吗？” 他终究是关心小辈，也认可了儿媳的能力和决定。 宋雪芝松了口气，连忙将房子的位置和大致情况说了。饭桌上的气氛重新融洽起来。 晚上回到自己房间，宋雪芝靠在厉承渊怀里，白天过户的兴奋劲儿过去后，一丝隐忧浮上心头。 “承渊，”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他的衣角，“你说……我以后要是生意做得更大了，赚的钱更多了……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家里……” 她指的是厉家这样背景的家庭，公公位高权重，丈夫是前途无量的军官，她一个媳妇太“能赚钱”，会不会引来非议甚至影响？ 厉承渊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将她搂得更紧，又捏捏她鼻头，笑道：“瞎想什么？你赚的钱，清清白白，凭的是你自己的本事和辛苦。有什么不好？难道我们家的人就该守着死工资过清贫日子才叫好？时代在变，政策也在鼓励。你尽管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 反正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 她仰头看着他，心中的七上八下顿时消散。 厉承渊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做她的后盾。 这之后，宋雪芝对在首都置业的心思更加活络起来。 这天她拉着秦云岚的手，诚恳地说：“妈，您在这边熟，要是再听说有合适的四合院或者临街铺面要出售的，麻烦您帮我留意着点？” 秦云岚笑着拍拍她的手：“行，这事包在妈身上。帮你打听打听。” 没过两天，秦云岚还真带来了消息：“雪芝，还真打听到一处。离我们医院不远，地段是真好，临着大马路，闹中取静。是个一进的小院子，保存得也还行，稍微拾掇一下就能住人。房主是以前的老住户，急着出手，价格……也还算公道。” 宋雪芝一听眼睛就亮了：“真的？妈，那太好了！什么时候方便去看看？” 秦云岚却叹了口气，面露遗憾：“唉，就是有个大问题。那房子的产权……很复杂。听说是建国初房改那会儿遗留下来的问题，好几家单位都沾点边，现在房主手里只有一部分证明，根本办不了完整的产权证。这种房子，买了以后麻烦无穷无尽，打官司都扯不清。妈觉得，风险太大了，还是算了吧。” 宋雪芝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产权不清，这是投资房产的大忌。再好的地段，没有合法的凭证，就等于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她只能万分遗憾地放弃了：“妈，您说得对。这种不能碰。谢谢您帮我费心了。” 虽然这次没成，但宋雪芝买房的决心丝毫未减，她相信好机会总会再来。 大不了这会出售的房子少，她就努力赚钱，再等几年。 晚上厉承渊提议：“雪芝，趁着现在身子还不算太重，我们去拍几张照片吧？留个纪念。” 宋雪芝欣然同意。次日两人来到首都一家颇有名气的老照相馆。 摄影师是个老师傅，看着这对璧人走进来，一个英挺俊朗，一个明艳动人，尤其宋雪芝虽怀着孕，却更添一份丰腴柔美的风韵，忍不住赞叹：“哎哟，二位同志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快请坐。” 在摄影师的指导下，厉承渊小心翼翼地扶着宋雪芝坐下，自己站在她身后，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另一只手则温柔地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镁光灯闪过，定格下这温馨的一刻。 照片很快洗了出来，厉承渊对此爱不释手，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钱夹中。 日子平静地流淌。 一天傍晚，秦云岚下班回来，扶着腰，脸色有些疲惫。厉宏邈也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感叹道：“不服老不行啊，坐久了这肩膀就僵得难受。” 厉承渊见状立刻问：“爸，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不用，”秦云岚摆摆手，“老毛病了，歇歇就好。” 宋雪芝看着公婆疲惫的样子，心中一动。她起身去倒了两杯温水，背对着他们时，悄悄从空间里引了几滴灵泉水融入杯中。她端着水杯走过去，温声道：“爸，妈，喝点水吧，温的，解解乏。” 厉宏邈和秦云岚不疑有他，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清冽甘甜的泉水入喉，仿佛一股温和的暖流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腰背的酸痛、肩膀的僵硬，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缓解了大半，整个人都感觉轻松舒畅了许多。 “咦？”秦云岚惊讶地活动了一下腰，“这水……喝着真舒服，感觉身上松快不少！” 厉宏邈也舒展了一下肩膀，点点头：“嗯，是感觉好多了。” 看着公婆明显好转的脸色和舒展的眉头，两人看向宋雪芝的目光更加温和慈爱。 这个小儿媳，不仅聪明能干有魄力，还如此体贴，真是越看越让人满意。 虽然肚子里揣着个崽，但宋雪芝考察市场的脚步并未停歇。 她跑遍了首都几个主要的商业区和居民聚集区，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王府井附近的一条热闹街巷。这里人流量巨大，既有本地居民，也有外地游客，消费潜力十足。 她看中了一个临街的、面积不大的铺面，位置极佳。虽然价格不菲，但想到“芝味”卤味即将在首都打响名号，她还是果断出手跟银行贷了些款子买了下来。 这个年代普通人其实是不能跟银行贷款的。 但因为有厂子这份实业在，她跟银行贷款很容易。 店铺买定，装修方案也在她心中渐渐成形。宋雪芝踌躇满志，准备大干一场。 然而，厉承渊的假期终究是有限的。 归队的日子，还是到了。 离别前夜，厉承渊在收拾东西。他看了眼明天的火车票，很不舍得离开。 如果可以，他想留在这里陪伴妻子直到生产。 宋雪芝孕期身体的变化让她更添一种成熟妩媚的风韵，胸脯饱满胀痛，偶尔甚至会渗出一点乳汁。 她洗完澡出来，坐在床边托着前面，忍不住轻声哼唧：“承渊……涨得难受……” 这是孕妇正常的反应，却让经不起撩拨的某人眼神瞬暗。 “嗯？哪里难受？”他嗓音嘶哑。 听到宋雪芝的回答后，他忍不住迫切地走过来。 温热的唇舌包裹住那份甜蜜的胀痛，轻柔地吮吸安抚。 奇异的酥麻感混合着被疼惜的暖意席卷了宋雪芝，她忍不住抱紧了他的头，发出细碎的呻吟。 “啊——” 气息交缠，喘息愈发不稳。厉承渊的吻辗转落到唇上，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深深吻住她。 两人毕竟已经太久没有那个啥了。宋雪芝热情地回应着，身体像被点燃一般。 他的手带着灼热的温度，在她变得异常敏感的肌肤上游走。 “雪芝……可以吗？”厉承渊的声音沙哑得厉害，额角渗出汗珠，强忍着冲动，小心翼翼地确认。 医生上次说小心点，孕期中后期还是可以行房事的。甚至这会有助于开指生产。 也是有了医生的许诺，厉承渊才敢碰她。 不然他宁愿憋死，也不舍得让妻子受罪。 宋雪芝眼神迷蒙，水光潋滟，她仰头轻咬了一下他的喉结，用实际行动代替了回答。 得到许可，厉承渊的动作愈发轻柔，他极力控制着自己，避开她隆起的腹部，寻找着让她最舒服的姿势和角度。 那份小心翼翼的极致温柔，反而带来一种别样的、令人心悸的满足感。 宋雪芝在他怀里化成一滩春水，身体随着他的节奏起伏。 夜很长，也很短。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时，厉承渊已经穿戴整齐。他坐在床边，最后一次深深吻了吻还在熟睡的妻子，目光眷恋地扫过她恬静的睡颜和隆起的小腹，然后起身，提起简单的行李，轻轻关上了房门。 第189章 上大学第一天 早上宋雪芝醒来，厉承渊已经走了，床边已经变得冰冷。 不知道是不是孕期情绪敏感的缘故，她有些失落。 她上午起床收拾了一下，打电话给家里。 “喂？雪芝啊！”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宋红梅中气十足的声音，背景音里似乎还有隐约的剁肉声和顾客的吆喝。 “妈你在忙吗？” “刚开门就忙得脚不沾地！我跟你说，咱们家卤味那是供不应求，每天不到中午就卖光……你妈我啊，闲着也是闲着，就琢磨着弄了点酱香饼、卤肉饭啥的，嘿，没想到卖得比卤味还俏……” 听着母亲兴奋的唠叨，宋雪芝笑了笑，关心道：“那妈您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着。” “知道知道！”宋红梅满口答应，随即又想起什么，“对了，你哥宋彬！在深市说是进了一家新开的什么‘律师事务所’当助理学习，昨天才来电话，说什么深市是‘特区’，到处都在建高楼，跟国外似的，街上小汽车比咱们省城多多了，还有好多‘港商’‘外商’……还说认识了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对他挺赏识的！哎哟，说得天花乱坠。那地方真有那么好吗？” 深市特区！宋雪芝想起那个在“梦中”改革开放后就充满了机遇的地方，她也很想过去看看，可惜……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腹部，无奈地叹了口气。 希望以后她能有机会去吧。 时间一晃而过。 临近开学，哥哥宋彬和林琴也来到了首都。 宋彬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深市阳光晒出的健康肤色。跟从前看起来都不太像。 宋雪芝调侃他，果然人一出去闯荡过就不一般了。 宋彬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宋雪芝带着他来到自己刚买下的那套四合院，宋彬站在古朴的门楼前，看着青砖灰瓦、朱漆大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雪……雪芝？这……这是你买的房子？”宋彬难以置信地绕着院子转了一圈，摸摸结实的柱子，看看精致的窗棂，“我的老天爷，你这才来首都多久？” 宋雪芝笑着把他拉进屋：“哥，别大惊小怪了。快进来歇歇，收拾收拾。林琴姐呢？晚上叫她一起过来吃饭吧，我让张姨准备几个好菜。” 提到林琴，宋彬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赧然和喜悦：“她……她先去学校报到了。我一会儿就去接她。” 宋雪芝看在眼里，心里明镜似的，看来哥哥和林琴的感情发展得不错。 别看这一两个月宋彬去深市了，但跟林琴可没断了联系。他在深市挣了钱，还给林琴带了特区的礼物。 下午宋彬接林琴回来，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 晚上是宋雪芝下厨，宋彬帮忙打下手。 难得有客人，宋雪芝就露了一手。 “雪芝，你做饭也太好吃了吧！”林琴惊艳于她的厨艺。 宋雪芝还给林琴夹菜，笑道：“琴姐，以后放假了，你跟大哥要常来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那我就不客气啦。”林琴笑道。 之后宋彬就暂住在这里，时不时去找林琴约会。 宋雪芝能看得出来，他们的感情在与日俱增。 开学日终于到来。 宋雪芝穿着特意改宽松的棉布连衣裙，挺着已经非常显怀的孕肚，在张姨的陪伴下，前往清华大学。 她这副模样，在背着帆布包、穿着朴素、大多年轻青涩的新生人群中，无异于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所到之处，无不引来惊愕、好奇、探究，甚至是指指点点的目光。 “快看！那个女同学……她怀孕了？” “我的天，这么大肚子还来上大学？” “啧啧，真拼啊……不是说怀孕了脑子会变笨吗？一孕傻三年听过没？就这样她还能考上大学。” “看她穿着打扮，家里条件应该不错吧？怎么还来受这份罪？” 窃窃私语声如同细小的蚊蚋，不断钻进宋雪芝的耳朵。 她面色平静，目不斜视，径直走向物理系的报到处。 负责登记的老师是一位戴着厚厚眼镜的中年男老师，看到宋雪芝，尤其是她那明显的孕肚时，惊得差点掉了笔。 “同……同学？你确定你是来报物理系的？”老师推了推眼镜，有些难以置信，犹豫了一会道：“物理专业课程很重，你……你这个情况……”他斟酌着用词，“会不会太吃力了？而且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到时候肯定需要请假，这学业怎么跟得上啊？” 宋雪芝坚持道：“我知道课程难度，也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至于身体，我目前感觉良好，医生也允许我进行适当的学习活动。预产期在年底，到时候我会按规定办理请假手续，落下的课程我会自己想办法补上。请老师放心，也请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她的眼神清澈明亮，又带着求学的决心。老师看着她，再看看她填写的资料，成绩确实优异。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盖上了章：“好吧，宋雪芝同学，欢迎你加入物理系。不过你要量力而行，身体最重要，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说。” “谢谢老师！”宋雪芝松了口气。 接下来是去宿舍办理外宿手续。当她走进分配的女生宿舍楼时，宿舍里的三个女生正在整理床铺。看到宋雪芝进来，她们先是惊讶于她的容貌和气度，随即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她隆起的腹部上，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一个扎着麻花辫、看起来比较朴实的女生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另一个烫着时髦卷发、穿着花衬衫的女生撇了撇嘴，低声对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女生说：“看吧，我就说，肯定有特殊人物。开学典礼都不来，派头够大的。” 戴眼镜的女生推了推眼镜，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小声附和：“就是，还怀着孕……这大学门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也不知道怎么考进来的，该不会是……”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完，但那“未婚先孕”、“走后门”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宋雪芝清晰地听到了她们的议论，但她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眼神平静无波。她径直走到宿舍长面前，说明来意办理外宿手续。她的态度落落大方，没有丝毫窘迫或解释的意思，反而让那议论的两人有些讪讪的。 办好手续，宋雪芝礼貌地点头告别，转身离开了宿舍楼。身后，那微妙的议论声又响了起来。 按照规定，新生是要进行大半个月军训的。 现在是九月，但太阳还是非常毒辣。大家的训练还很辛苦，不过这个年代的作风本就艰苦卓绝，大家还算能坚持下来。 宋雪芝因为身体原因，跟上面请了假，每天就呆在家，悠哉喝着灵泉水，顺便提前把之后的课程也复习了一遍。 大半个月后，等到正式开课了，她才返校。 这天宋雪芝顶着孕肚，抱着厚厚的课本走进阶梯大教室时，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了。 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惊讶、好奇、探究、甚至还有一丝惊艳——物理系是出了名的和尚庙，女生本就稀少，像宋雪芝这样容貌昳丽、气质出众，还怀着孕的女生，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放眼望去，偌大的教室里几乎清一色的男生，只有角落里还坐着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穿着极其朴素、看起来有些内向沉默的女生。 外表美艳的宋雪芝成了物理系一道独特而靓丽的风景线。 她无视了那些目光，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摊开书本和笔记本，神情专注。 有男同学忍不住痴痴地看她。 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精致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微凸的小腹非但没有减损她的魅力，反而增添了一种母性的光辉和坚韧的力量。 这时授课教授走了进来。他眼神一扫，看到下面大着肚子的女学生，也忍不住面露惊讶。 第190章 军车接送 清华大学学生们都知道，物理系的《理论力学》课堂，气氛向来凝重。 授课的是一位姓周的中年教授，以严谨刻板、不苟言笑著称。他走进教授，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移开，仿佛她是个不该出现在此地的干扰项。 他教了这么多年书，还是第一次见到怀孕的女学生。 而且清华大学这种名校都有规定，禁止学生在校谈恋爱，违反者要开除或劝退处理，是非常严厉的，就是为了避免恋爱耽误学生学业。 但是在入学前已经结婚的学生除外。 这个怀孕的女学生入学……不能说公然违反规定，只能说钻了这个空子。 周渝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考上物理系的，拧眉思索着现在他们大学门槛这么低了吗？ 宋雪芝却翻开崭新的笔记本，拿出钢笔，聚精会神地听讲。周教授讲课深入浅出，逻辑严密，确实功力深厚。她努力跟上节奏，将复杂的公式和物理模型一丝不苟地记录下来，偶尔遇到卡壳的地方，便迅速在笔记本边缘画个问号。 一堂课下来，宋雪芝感觉大脑高速运转，收获颇丰，但也确实有几个地方没完全吃透。 她心想不愧是清华大学，一堂课学下来受益匪浅。却不知道周教授在物理系是出了名的变态、要求高，经常拿大二大三的知识点来教学考验新生。 下课铃一响，她立刻抱起书本，快步走向讲台，想趁着教授还没离开请教一下那几个疑问。 “周教授，您好！”宋雪芝礼貌地开口，声音清亮，“关于您刚才讲到的应用点，我有一点没太理解……” 周教授正在整理教案，闻声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冷淡地扫过宋雪芝和她隆起的腹部，没等她说完，便面无表情地打断：“课后答疑时间在周五下午办公室。有问题那时候再问。” 说完，他夹起教案，转身便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下，径直离开了教室。 这时班上另一个女学生追过去，问他问题，周渝民脚步一顿，倒耐心回答了她。 宋雪芝僵在原地，有点尴尬。教室里还没走完的同学纷纷投来或同情、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宋同学，别往心里去。”一个温和的男声在旁边响起。是同班的一个男生，叫赵志成，看起来比较稳重。他低声安慰道：“周教授这人……脾气是出了名的又硬又怪，对谁都这样，尤其不喜欢学生打断他下课。物理系向来都是男生占主导，他可能……对女同学要求更苛刻些，你别多想。” “谢谢赵同学。”宋雪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酸涩，勉强笑了笑。她知道赵志强是好意安慰，但她刚才就察觉到，周教授那眼神里的排斥和不以为然，绝非仅仅因为“脾气怪”。 恐怕，是因为她是个孕妇。 要不然，另一个女生的待遇怎么跟她不同？ 当天回到四合院，宋雪芝心里憋着一股劲。她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摊开厚厚的课本和笔记，将周教授讲过的内容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重点攻克那几个难点。为了保持头脑清明，她特意多喝了几口空间灵泉水。清冽甘甜的泉水下肚，仿佛一股清流洗涤了烦闷，让她的思维变得异常清晰敏捷。 沉浸在物理世界的玄奥之中，那些复杂的公式和模型仿佛有了生命，在她脑海中碰撞、组合。灵感大爆发，很快她不仅弄懂了课堂上卡壳的地方，甚至对某个能量守恒的经典模型产生了新的、更简洁的理解思路！ 她兴奋地在笔记本上飞快地演算、推导，完全忘记了时间。 “雪芝，你睡了吗？”秦云岚敲了敲门。 “我还没睡呢，妈，你进来吧。”她回应道。 秦云岚端着一碗馄饨夜宵和热牛奶进来，见儿媳妇大着肚子还在台灯前研究学习，忍不住劝道：“你也别太累了，这才刚开学呢，早点休息吧！” “嗯嗯，我知道妈，等会我就睡了。”宋雪芝放下笔。 其实她不是很饿，但为了给肚子里的宝宝补充营养，还是逼着自己把东西吃进去。 晚上，和厉承渊通电话时，她忍不住将白天的小委屈和晚上的小突破一股脑儿倾诉了出来。 “承渊，你不知道那个周教授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麻烦。”宋雪芝的声音带着点鼻音，但更多的是不服气，“不过没关系！我今天晚上研究那个方程式，又有了新想法……” 电话那头的厉承渊低沉安抚道：“不要理那些老顽固，我知道，我老婆是最优秀的……” 可能女人就吃男人这种无条件的维护。 宋雪芝听着笑起来，心情一下好了许多。 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想念的话，厉承渊细细询问了她的身体感觉和宝宝的情况，见时候不早了，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又叮嘱她注意身体，一定要早点睡。 几天后，在食堂吃午饭时，宋雪芝又听到了关于自己的议论。邻桌几个女生正压低声音讨论着。 “哎，看到没，物理系那个怀孕的，叫宋雪芝是吧？又来了。” “啧啧，肚子都那么大了，不在家好好待着，跑这儿来受罪干嘛？图啥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婆家不待见呗，逼着她出来？或者想靠读书翻身？” “我看不像，她穿得挺好的，气质也不像受气的……” “那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和孩子吧？大学是闹着玩的？”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夹枪带棒插了进来：“你们懂什么？人家这叫有追求！怀孕怎么了？国家哪条法律规定孕妇不能上大学了？人家凭本事考进来的，想学就学！这才是真正的尊重女性。” 那几个议论的女生顿时噤声，面露尴尬。 宋雪芝惊讶地循声望去，只见斜对面坐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扎着利落马尾辫的女同学。她看起来年纪稍长，约莫二十七八岁，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神明亮锐利，带着一种经历过风雨的沉稳。 见宋雪芝看过来，那女同学对她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宋雪芝心头一暖，端起餐盘走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下笑道：“同学你好，谢谢你刚才替我说话。我是物理系的宋雪芝。” 旁边那几个女生又回头看她们，议论纷纷。 “你好，宋雪芝同志！”女同学伸出手，笑容爽利，“我是经济系的，叫沈梅。以前在东北建设兵团插队十年，去年才考回来的。”她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我看到你好几天了，一个人挺着肚子来上课。我就欣赏你这样的！咱们女人，靠自己本事吃饭，追求进步，天经地义！管别人说什么！” 宋雪芝有点不好意思，笑着道：“谢谢你沈梅姐。” 两人一见如故，边吃边聊起来。可能是比较有共同话题的缘故，一顿饭的功夫，两人便结下了友谊。 下午放学，宋雪芝和沈梅一起走出教学楼。校门口熙熙攘攘，挤满了放学的人流和自行车。就在这时，一辆挂着军牌的黑色高级红旗轿车平稳地驶到校门正前方停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最显眼的，是它特殊的豹子号军牌。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还以为是哪位大人物来了。 车门打开，一位面容刚毅的年轻警卫兵利落地下车，走到宋雪芝面前，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替她打开后面的车门。 “辛苦了。”宋雪芝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很自然地坐了进去，透过车窗笑着跟沈梅打招呼：“沈梅姐，我们明天见。” 沈梅都愣住了。 虽然从宋雪芝的谈吐中，她能感受到对方不是普通人，但没想到，她的背景这么强大。 果然，首都不缺大人物。 第191章 撩人的情话 婆婆秦云岚担心学校食堂的饭菜油水不足、营养不够，她特意吩咐家里的保姆张姨，每天变着花样给宋雪芝准备丰盛的便当。 午休的铃声响起，宋雪芝便抱着那个沉甸甸、裹着厚厚保温棉的饭盒，和沈梅一起找到了教学楼后面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 树荫浓密，清风徐徐，是个吃饭聊天的好地方。 饭盒一打开，香气四溢。两层结构，上层是晶莹剔透的白米饭，旁边铺着翠绿的清炒时蔬和鲜嫩的香菇滑鸡；下层则码放着酱香浓郁的红烧排骨、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还有一小盒切好的时令水果——苹果、梨子，甚至还有几颗在这个季节颇为稀罕的草莓。 当然这个草莓是宋雪芝从空间里拿的。以这个年代的技术，还无法种植非应季的大棚水果。 “哇，雪芝，你这伙食也太好了吧！”沈梅看着这堪比小宴席的便当，忍不住惊叹。 她打开自己的铝制饭盒，里面只有两个有些干硬的二合面馒头和一撮咸菜疙瘩。 不过沈梅心态好，拿起馒头就啃了起来。也不会说宋雪芝的伙食好，她就羡慕嫉妒。 宋雪芝看着沈梅朴素的饭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拿起干净的筷子，不由分说地夹了好几块排骨和鸡块放到沈梅的馒头边，又把那盒水果推过去一半：“沈梅姐，快尝尝我家张姨的手艺！我婆婆非让带的，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怀孕了胃口也怪，有时候看着油腻的就不想吃，正好你帮我分担点。” 她笑得很灿烂，让人不好意思拒绝。 沈梅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这太金贵了！你自己吃，你怀着孩子呢，更要补充营养！” “哎呀，沈梅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宋雪芝故意蹙眉，做出为难的样子，“你看我这饭盒，这么多肉，我真吃不下，剩下了晚上带回去也不好。你就当帮我个忙，别浪费了我婆婆的心意嘛！再说，咱们是朋友了，朋友之间分享点吃的不是很正常吗？” 见宋雪芝说得真诚，沈梅心里暖暖的，也不再推辞，笑着接受了：“那……谢谢你了，雪芝。下回，我也请你吃我家做的腌咸菜。” 她夹起一块排骨，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肉香顿时充斥着整个口腔。 确实美味。 两人边吃边聊。宋雪芝看着沈梅身上洗得发白的工装和她手上布满劳动的茧痕，忍不住好奇地问：“沈梅姐，你以前在北大荒下乡十年……是不是特别苦？” 沈梅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望向远处，仿佛回到那片广袤而寒冷的黑土地。 她咽下食物，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释然：“苦？那是肯定的。零下三四十度的‘大烟炮’刮起来，能把人冻僵。开荒、割麦子、修水利……手上全是老茧，肩膀磨破一层又一层。吃的嘛，窝窝头、大碴子粥是常事，油星都少见。不过，人是能适应的，习惯了也就那样。现在想想，那段经历也锻炼人，啥苦都能吃，啥事都不怕了。” 宋雪芝听得肃然起敬，她能想象那其中的艰辛。她注意到沈梅提到“十年”时平静的语气，以及她这个年纪却独自一人求学，不禁试探着问：“那……沈梅姐，你在那边……成家了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有点担心自己这样是不是太冒犯。 沈梅沉默了几秒，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再放下时，脸上露出一抹极其清淡、近乎风轻云淡的笑容，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结过。也离了。” 宋雪芝的心轻轻一揪。 沈梅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那时候年轻，在兵团，环境艰苦，人也孤单。遇到一个……觉得还不错的男知青，就搭伙过日子了。后来……怀过一个孩子，可惜没保住，干活太累，摔了一跤……”她的话语有短暂的凝滞，随即又恢复如常，“再后来……发现他跟他家乡等着的那个青梅竹马一直没断联系，信啊，东西啊，偷偷摸摸的。心就凉了。正好赶上恢复高考的消息，我就跟他离了，一门心思复习。” 她抬起头，看向宋雪芝，眼神坦荡而带着一丝理解：“所以，雪芝，看到你怀着孕还这么拼，这么坚持自己的路，我特别能明白你。女人，有时候真的只能靠自己。靠谁都不如靠自己的本事硬气。” 宋雪芝没想到沈梅经历过这样的伤痛。流产、背叛……她看着沈梅平静却坚毅的侧脸，心中充满了敬佩，也有些心疼。她伸出手，轻轻握住沈梅放在膝盖上的手：“沈梅姐，都过去了。你现在这么好，以后会更好的！那种男人，不值得你难过。” 沈梅反手握了握宋雪芝的手，豁达地耸了耸肩：“是啊，早就不难过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离婚后复习那会儿，他也在复习，结果他没考上，灰溜溜地回他老家找他那个青梅去了。而我，”她指了指身后的清华大学教学楼，自信地笑道，“我考上了这里！以前在北大荒，觉得天大地大，日子没个头。现在坐在这教室里，我觉得未来才刚开始！以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嗯！”宋雪芝用力点头，“沈梅姐，你说得对！我们都要越过越好！” 可能是被前世的梦境吓怕了，宋雪芝很珍惜如今能进入校园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她深知，要学好物理，尤其是想接触到更前沿的东西，英语是必不可少的工具。 这个年代，国外的物理学发展日新月异，很多重要的文献资料都是英文的。她给自己制定了严格的学习计划，除了啃物理课本，每天还要抽出一个小时背单词、练语法、听广播里为数不多的英语教学节目。 她在外面吃再多苦都不怕，唯一只会跟厉承渊说说自己的烦恼。 一天晚上，和厉承渊通电话时，她忍不住跟他抱怨英语学习的枯燥和困难。 电话那头的厉承渊低低地笑了：“英语啊？这个我可帮不上太多忙。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点促狭，“我倒是会点苏联语，要不要教你几句？” 宋雪芝来了兴趣：“好啊！快说说！” 厉承渊清了清嗓子，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字正腔圆地说了一句俄语：“Я люблю тебя. (Ya lyublyu tebya.)” 宋雪芝听得心跳漏了一拍，虽然听不懂，但那语调里的温柔爱意几乎要溢出听筒。而且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特别好听。 她连忙追问：“什么意思？快告诉我！” 厉承渊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轻轻地说：“就是……我爱你。” 一股甜蜜瞬间在宋雪芝心口炸开，让她脸上发烫。她握着听筒，也学着厉承渊的语调，笨拙地重复：“Я…… Я люблю тебя？(Ya lyublyu tebya?)” “对！真聪明！”厉承渊毫不吝啬地夸奖，接着又教了她几句简单的日常问候语。两人一个在电话这边磕磕绊绊地学，一个在那边耐心地纠正、讲解，时不时穿插着厉承渊用俄语突然冒出的情话，惹得宋雪芝又羞又笑。 时间不知不觉就溜走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宋雪芝想起昂贵的电话费，才赶紧提醒：“承渊，我们聊太久了！电话费……” 厉承渊浑不在意：“没事，打给我家里的，走内部线路，没多少钱。听你说话，再久都不够。” 他低沉的话语带着安抚，让宋雪芝放下心来，同时也庆幸这是在自家，有公公单位的便利，否则这样煲电话粥，寻常人家哪里负担得起。 挂断电话，宋雪芝的心还被甜蜜和丈夫低沉温柔的俄语情话填得满满的。学习的枯燥似乎也被驱散了不少。她拿起英语课本，感觉更有动力了。 而这时肚子里的宝宝，也轻轻踢了一下她。 第192章 阅兵仪式 金秋十月，首都沉浸在国庆的喜庆气氛中。 学校放了几天假，但宋雪芝和沈梅都是闲不住的人，两人约好假期第一天就去图书馆“充电”。 走出图书馆，街上已是红旗招展，还能见到一些平日里非常罕见的外国人，被邀请过来。 宋雪芝想起厉承渊之前电话里提过，他所在的部队将作为仪仗方阵之一，参加首都盛大的国庆阅兵仪式，甚至可能出现在电视直播的镜头里。 他因为是随着部队过来，没法临时来找她，她也不清楚他这会在哪里，想着说不定能在现场看到。 “沈梅姐，下午有空吗？听说阅兵很壮观，我想去看看。”宋雪芝有些期待。 沈梅笑道：“当然有空！这种盛事，一辈子能亲眼目睹几次？走！” 两人正要商量去哪里看，宋雪芝的大哥宋彬带着林琴走了过来找她们。宋彬穿着合身的白衬衫，精神抖擞，林琴则是一身素雅的连衣裙，看起来温婉动人。 宋彬笑着打招呼，“我和林琴也打算去看阅兵。一起？” “行啊。”沈梅点头。 宋雪芝看着哥哥和林琴并肩而立、眉眼含笑的样子，心中了然。她故意打趣：“哥，林琴姐，你们这是……？” 林琴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宋彬则大方地揽住林琴的肩膀，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温柔和坚定：“嗯，我们在一起了。我们学校不像清华北大管得那么严，鼓励学生共同进步。我和林琴都希望能好好读书，互相扶持。” “太好了！”宋雪芝真心实意地为哥哥高兴，也为林琴感到欣慰，“恭喜你们！哥，林琴姐，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沈梅也在一旁笑着送上祝福。 四人结伴，选择了离阅兵路线稍远但地势较高的一处地方。这里视野开阔，能清晰地看到天安门口的壮阔景象。 震天的口号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坦克装甲车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宋雪芝看得心潮澎湃，和其他人一起欢呼，为祖国的强大感到无比自豪。 当英姿飒爽的仪仗方阵走过时，宋雪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踮起脚尖，努力在整齐划一的队伍中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快看！最前面那个举旗的军官！天哪，也太帅了吧！”旁边几个年轻的女学生激动地小声尖叫起来。 “是啊是啊！那身板，那气势！不知道他有没有对象？” “肯定有了吧？这么优秀的军人……” 就在这时，宋雪芝也看到了方阵最前方，那个身姿如标枪般挺拔、面容冷峻坚毅、高举着鲜艳军旗的领队军官。 阳光洒在他笔挺的军装上，帽檐下的侧脸线条如刀削斧凿，眼神锐利如鹰。他迈出军步，被制服包括的腿又长又直。 听着周围女生们毫不掩饰的赞叹和猜测，宋雪芝的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和自豪。 这是她男人，也是她肚子里宝宝的父亲。 她嘴角扬起骄傲的弧度，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 厉承渊似有所感，也抬起目光遥遥与她相望。 他朝她笑了笑。 晚上，厉家客厅里灯火通明。那台在这个年代堪称奢侈品的彩色电视机被调到最大音量，播放着国庆庆典的盛况回放。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连保姆张姨都忍不住放下手里的活计，站在一旁观看。 当画面切换到白天的阅兵仪式，一个特写镜头稳稳地定格在厉承渊的脸上！他刚毅冷峻的面容，在荧屏上骤然被放大，冲击力十足。 “哎呀！快看！是承渊！”婆婆秦云岚激动地指着电视屏幕，声音都拔高了，“老头子你看，儿子上电视 张姨附和着感叹：“拍得真清楚！” 厉宏邈虽然表情严肃，但心里为儿子感到高兴和自豪，当即颔首：“嗯，仪态不错，没给部队丢脸。” 宋雪芝笑着回头看他，表情也有几分调侃：“你今天可真帅啊。” 厉承渊轻咳一声，往后靠在沙发上似乎有点脸红。 秦云岚被儿笑了，打趣道：“我看这小子还有点不好意思了？承渊脸皮原来这么薄啊？” 一家人其乐融融，对着电视品头论足。 夜深人静，喧闹散去。宋雪芝洗漱完回到卧室，厉承渊也洗去一身汗水和尘土，换上柔软的睡衣，走到床边。 宋雪芝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物理书，但眼神却含笑地望着他。 厉承渊俯身，带着一丝疲惫却无比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鼻尖，最后深深印在她的唇上。他的吻带着思念，缠绵而热烈。 “老婆，我想你了。”他声音嘶哑。 “我也想你。”宋雪芝同样抱住他的脖子回应。 温存片刻，厉承渊想起医生的嘱咐。他小心翼翼地帮宋雪芝解开睡衣，动作温柔而熟练。 他温热宽厚的手掌带着薄茧，力度适中地在她饱满的胸脯上轻轻按摩、揉捏。 接着又按照医生教的，帮她促进开指。 他的动作极其小心，充满了怜惜和呵护。宋雪芝闭着眼睛，感受着丈夫指尖的温柔力道，有一种奇异又羞耻的感觉，从身体深处传来……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 “怎么了？你痛吗？”厉承渊紧张。 宋雪芝脸红红的，摇头，咬着唇羞涩道：“没有，很舒服……” “那我继续了，疼要跟我说。”厉承渊低头看着她，目光温柔。 夜，还很长…… - 因为是过来参加阅兵仪式，厉承渊在首都待不了几天。 眼见媳妇离预产期越来越近，他特地抓紧时间陪宋雪芝去首都最好的妇产医院做一次详细产检。 婆婆秦云岚也一同前往。她毕竟也是医生，各方面懂得比较多。 检查室里，仪器发出规律的声响。经验丰富的产科主任仔细操作着B超探头，屏幕上黑白图像不断变换。 厉承渊屏住呼吸，忍不住问：“主任，能……能看出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他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主任移动了一下探头，在一个角度停留了片刻，带着一丝笑意，肯定地说：“看这个特征，是个小伙子！恭喜了。” “儿子？”厉承渊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已经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倒说不上失望，只是有点失落。 宋雪芝也很意外。前世自己预言梦里生的是女儿，这一世却生了儿子。看来，一切都改变了，如同蝴蝶效应。 秦云岚在一旁也笑开了花，连声道：“男孩好，男孩好！健健康康的就是最大的福气！” 回到家，厉宏邈早已等候多时。一听说是大孙子，这位向来严肃的公公，脸上瞬间笑开了花，眼角眉梢的皱纹都舒展成了喜悦的弧度，连声说：“好！好！厉家有后了！雪芝，你是我们厉家的大功臣！” 他高兴得在客厅踱了两步，大手一挥，豪气地说：“雪芝啊，你想要什么奖励？尽管说！爸给你买！” 宋雪芝被公公这难得外露的情绪逗笑了，连忙摆手：“爸，您太客气了。您和妈平时对我那么好，能平安生下健康的宝宝就是最好的奖励了。” “那不行！”厉宏邈坚持道，“奖励必须要有！这样，我让人去……” “爸，”厉承渊适时开口，打断了父亲，提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给孩子取个名字？”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秦云岚的赞同：“对对对！取名是大事！老头子，你那点墨水是该派上用场了！” 厉宏邈一听，眼睛更亮了。给长孙取名，这可是家族传承的大事，意义非凡！他立刻来了精神：“好！取名字！这可是大事，得好好斟酌！” 他立刻就来劲了，去书房拿出文房四宝，又翻出词典，戴上老花镜一页页仔细翻阅。 第193章 孕期被团宠了 光是取名，就花费了三天。 厉宏邈翻遍词典，最后给取了煜骁这个名字。 “厉煜骁……”宋雪芝默念着，心中微动。 她已经开始期待儿子的到来了。 自从确认怀的是个大胖小子后，宋雪芝在厉家的地位简直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公公厉宏邈那常年严肃的脸上，如今是春风化雨，见了她眉梢眼角都带着笑。 厉承渊更是将她当成了易碎的琉璃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一日三餐，都优先按照她的口味来。 早餐桌上，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散发着谷物的清香，刚出锅的肉包子皮薄馅大，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 宋雪芝刚坐下，碗里没一会就堆成了小山。 “雪芝，多吃点这个虾仁蒸蛋，高蛋白，对孩子好。”婆婆秦云岚舀了一大勺放进她碗里。 “这海鲜是昨个东海那边刚送来的，你尝尝。”公公厉宏邈夹起几片最嫩的部位放过去。 就连厉承渊在家时，也会默默地把剥好的水煮蛋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爸、妈、承渊，够了够了！我这碗都快装不下了！” 宋雪芝看着自己冒尖的碗，哭笑不得，心里却暖融融的。 这种被全家人珍视、呵护的感觉，让她孕期的不适都减轻了许多。 然而，时光总是短暂。厉承渊的假期余额再次告罄，归队的日子迫在眉睫。 他们又要再次面临分别。 临行前夜，他抱着宋雪芝，大手一遍遍温柔地抚摸着那圆润的孕肚，感受着里面小家伙偶尔调皮的胎动，眼底是浓浓的不舍。 “雪芝，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我们的宝宝。”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眷恋，又叮嘱道：“有任何事，立刻打电话，别怕麻烦。” “嗯，我知道，你也要注意安全。”宋雪芝依偎在他怀里，贪恋着他身上的气息。 厉承渊离开后，婆婆秦云岚的关怀更是无微不至。 知道宋雪芝近来特别爱吃酸，她立刻托了老战友的关系，从南方弄来了好几筐上好的青梅。自己和张姨一块上阵亲自清洗、晾晒、腌制，忙活了好几天，终于做出了酸甜适中、开胃生津的梅子干。 宋雪芝每天揣一小罐在包里，上课或看书时含一颗，那股子清冽的酸意总能很好地压下孕吐的烦闷。 公公厉宏邈虽然工作繁忙，但也明显调整了节奏。以前常常加班到深夜的他，现在几乎雷打不动地准时回家吃晚饭。 更让宋雪芝受宠若惊的是，厉宏邈不动声色地安排了四名身手矫健、反应机敏的警卫兵，以极其隐秘的方式轮流在暗处保护她的安全。 这事连秦云岚都是后来才知道的，足以见得老爷子对儿媳妇和未来大孙子的重视程度。 某天那天下午没课，宋雪芝和沈梅在校园操场边的长椅上聊天晒太阳。 不远处，一群男生正在打篮球，气氛热烈。突然，一个用力过猛的传球偏离了轨道，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直地朝着宋雪芝的方向砸来！ “雪芝小心！”沈梅惊呼出声。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就在篮球即将砸中宋雪芝的刹那，两道矫健的身影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一人精准地伸手在空中截住了篮球，另一人则迅速侧身，用身体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宋雪芝身前，形成了一道人墙。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看不清，篮球被稳稳接住，宋雪芝甚至没感觉到一丝惊吓的风吹草动。 打球的男生们和周围的同学都看呆了。宋雪芝看着挡在自己身前、身姿挺拔、眼神锐利的警卫兵，心中既感动又有些无奈。 她对惊魂未定的沈梅和跑过来道歉的男生们笑了笑：“没事没事，虚惊一场。” 转头轻声对警卫兵道谢：“辛苦了。” 警卫兵微微颔首，将篮球还给跑过来的男生，身影又悄无声息地隐入了人群中。 纵是已经对她有所了解的沈梅，也不禁被震惊得合不拢嘴，旋即笑道：“你婆家人对你可真好。” 宋雪芝有点不好意思道：“我当时执意来上大学，他们也是怕我受伤。” “你这都快七个月了吧，是得小心点。”沈梅关心道，“要是实在受不了，就不要为难自己来上课，大不了跟辅导员请个假。我相信以你的成绩，很快能跟上的。” “嗯。”宋雪芝点点头。 她心里有数。差不多过阵子，就该请假在家准备生产了。 回到家，保姆张姨一边给宋雪芝端上温热的安胎汤，一边忍不住感慨：“哎哟，雪芝啊，我在这大院里做了这么多年，真是头一回见到像你这么有福气的媳妇儿！公婆待你，那是比亲闺女还亲！承渊也把你捧在心尖尖上。这保卫兵都派上了，啧啧，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哟！” 张姨的语气里满是真诚的羡慕。 宋雪芝笑笑，心中也很庆幸，自己这辈子能遇上这么好的婆家人。 这天晚饭，张姨特意做了宋雪芝念叨了好几次的酸汤火锅。 汤底是用老母鸡和酸笋、番茄精心熬制的，酸香浓郁，又带着一丝鲜甜。薄如蝉翼的鲜切羊肉、脆嫩的毛肚、弹牙的虾滑、吸饱汤汁的冻豆腐…… 在翻滚的酸汤里涮煮，再配上张姨特制的麻酱蒜泥蘸料，吃得宋雪芝胃口大开，额头冒汗，直呼过瘾。 “来，多吃点雪芝，你现在尤其要补充营养。”秦云岚又给她夹菜。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热气腾腾，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因为同住在这边军政大院，宋雪芝后来又结识了两位同样身怀六甲的年轻女子。 一位是外交部柳副部长的儿媳，柳如萱。她气质温婉，说话轻声细语，孕肚已经很明显，月份比宋雪芝稍大一些。 另一位则是总后勤部陈政委的小儿媳妇，陈雅兰。性格更爽利些，孕肚圆滚滚的，月份和宋雪芝差不多。 这两人都孕期在家养胎，每日无聊得很。宋雪芝不上学的时候，有时会找她们一块聚聚。 三个孕妇凑在一起，话题自然围绕着孕期感受、育儿经展开，很快就熟络起来。 聊到孕期身体变化时，柳如萱轻轻抚着自己有些发痒的肚皮，苦恼地说：“唉，最近肚子上开始长纹了，红红的，看着真愁人。” 陈雅兰也撩起一点衣角，露出腰侧隐约的纹路抱怨道：“我也是！搽了好几种油，感觉效果都不大明显。” 她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宋雪芝身上。宋雪芝今天穿着一条宽松的丝质连衣裙，随着动作，圆润的孕肚轮廓清晰可见。 令人惊奇的是，她那白皙的肚皮光滑紧致，竟然一丝妊娠纹的痕迹都没有！像上好的羊脂玉，透着健康的光泽。 “雪芝，你这肚子……也太漂亮了吧！”柳如萱忍不住惊叹，语气里满是羡慕，“怎么保养的？一点纹都没有！” 陈雅兰也凑近了些，啧啧称奇：“是啊！跟没怀过似的！快说说，用了什么灵丹妙药？还是有什么独家秘方？” 宋雪芝心里咯噔一下，这自然是她空间灵泉水的功劳。 她之前发现，普通的灵泉水饮用或外用效果虽好，但若直接将更精纯的灵泉水）轻轻滴在孕肚上按摩吸收，不仅能滋养皮肤，更能神奇地抚平已经出现的细小纹路，让皮肤恢复弹性，比单纯喝灵泉水的效果强上数倍。 不过这件事，是非科学的，她自然不可能告诉对方。 她面上不动声色，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含糊地解释道：“可能是体质关系吧？我妈妈怀我的时候好像也没怎么长。” 一听是体质原因，陈雅兰和柳如萱都羡慕地看着她。 不过，有时候这也羡慕不来。 像在她们看来，宋雪芝就是皮肤特别好，天生丽质。这样娇美的女子，又有才华，难怪能嫁入厉家这样显赫的家庭。 第194章 生了！ 随着预产期临近，宋雪芝明显感觉到身体的负担加重了。 虽然灵泉水和家人精心的照料让她状态保持得比一般孕妇好很多，但挺着硕大的孕肚行动终究不便。 在首都开设第二家“芝味”卤味店的事情，她只能遗憾地暂时搁置，将重任委托给了哥哥宋彬。 正好大一课业不是很繁重，宋彬也有这个时间。 暑假在深市锻炼的短短两个月，让他快速成长，已经有独挡一面的能力了。 “哥，那些事情就都拜托你了！配方和核心流程我会详细写给你，关键环节把关好就行……”宋雪芝拉着宋彬仔细叮嘱。 宋彬点点头：“放心吧，你只管安心养胎，其他交给我。” 他不想让还在孕期的妹妹操心，整个人干劲十足，带着林琴一起投入到了开店大业中。 在宋彬的全力操持下，新店很快就在选定的黄金地段顺利开业。 宋雪芝有次上学警卫兵的陪同下，远远地坐着车看了一眼。 店面宽敞明亮，门口顾客络绎不绝，宋彬在门口忙碌迎接客人。 看着这一幕，便知道自己可以完全放心了。 向学校请了产假后，宋雪芝在家待产。 婆婆秦云岚早已把婴儿房布置得温馨舒适，小衣服、小被子、奶瓶、尿布……各式各样的婴儿用品堆满了柜子，全是顶好的料子和牌子。 张姨更是一日三餐变着花样做营养餐，时刻关注着她的身体状况。 在家修养的日子，宋雪芝并不觉得无聊。 空间成了她最大的乐趣和秘密基地。 她意念沉入那片神奇的土地，辛勤地播种、浇水、收获。 普通的水稻、小麦成熟周期被大大缩短，产量惊人，品质更是顶尖。更让她惊喜的是那些珍稀药材！ 当初随手种下的人参和灵芝，在空间浓郁的灵气滋养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根须虬结，年份的纹路清晰可见，散发着浓郁的药香，俨然已是百年老药的品相！ 各种瓜果蔬菜更是水灵饱满，摘下来就能直接入口，甘甜无比，蕴含着淡淡的灵气。 她将收获的蔬果粮食悄悄替换掉家里采购的部分，一家人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强健。 除了打理空间，她也没落下学业，买了不少物理教材。 孕晚期的疲惫常常袭来，她就小憩一会儿，醒来继续。凭着这股韧劲，她竟然在待产期间，硬是把大三的核心课程内容都自学完了。 不过可能是孕期的情绪起伏，她偶尔也会感觉孤独，想着要是厉承渊在就好了…… 一天晚上，和厉承渊通电话时，他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雪芝！我这边一个非常重要的高难度任务刚刚圆满完成，上级特批了嘉奖……我争取到了调令！应该能在你预产期前一个月左右，正式调到首都军区工作！以后就能常驻家里了。” “真的吗？承渊！太好了！”要不是怀孕，宋雪芝恐怕惊喜得能差点跳起来。 这意味着，他不仅能陪她度过孕晚期最紧张的时刻，还能第一时间迎接他们的孩子。 他们终于可以结束异地了！！ 然而，小煜骁似乎比爸爸更心急。 距离预产期还有两周多的一天清晨，宋雪芝刚吃完张姨做的营养早餐，正准备在院子里散散步，突然感觉下腹一阵熟悉的、却异常剧烈的紧缩疼痛袭来，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 “啊！” 她下意识地扶住旁边的廊柱，脸色微变，“张姨！妈！我好像……破水了！” 家里瞬间“炸”开了锅！训练有素的警卫兵第一时间冲过来，小心而迅速地准备车辆。 正在换衣服准备上班的秦云岚闻声，外套都来不及穿好就奔了出来，一边快速检查宋雪芝的情况，一边用极其专业的语气安抚：“雪芝别慌，是胎膜早破，但宫缩刚开始，时间来得及！放松呼吸！” 厉承渊虽然人还没正式调回来，但正好这两天在首都军区交接工作，接到家里的紧急电话，他几乎是飞车赶回。 冲进家门时，看到妻子脸色发白地靠在母亲怀里，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冲过去紧紧握住宋雪芝的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雪芝！我回来了！别怕！我在！” “承渊……”看到他，宋雪芝紧绷的神经松了一丝，阵痛的间隙挤出一个笑容。 秦云岚早已安排妥当，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将宋雪芝送到了她工作的军区总医院。 最好的产科主任团队早已接到通知严阵以待。宋雪芝被迅速推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单人产房，环境干净舒适。 也许是因为长期饮用灵泉水，体质被改造得极佳；也许是因为孕期坚持适度的活动和良好的心态；又或许是腹中的小家伙格外体贴妈妈。 宋雪芝的生产过程顺利得超乎想象。 在经验丰富的医生指导和秦云岚这位专业婆婆的鼓励下，宋雪芝配合着呼吸和用力。宫口开得很快，产力充足。阵痛虽然剧烈，但在她坚韧的意志力和厉承渊全程紧握的手传递的力量下，似乎也变得可以忍受。 仅仅过了一个多小时！ “哇——！”一声嘹亮有力的婴儿啼哭响彻产房！ “出来了！是个大胖小子！恭喜恭喜！”医生喜悦地宣布，将清理干净、包裹好的小婴儿抱到宋雪芝眼前。 小家伙皮肤红润，头发乌黑浓密，闭着眼睛，小嘴有力地嚎哭着，四肢健壮有力 。宋雪芝疲惫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无比幸福和满足的笑容，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她轻轻碰了碰儿子的小脸蛋，感觉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与此同时，隔壁产房却气氛紧张。与她同一天发作的陈雅兰遇到了难产，胎位有些不正，产程停滞，胎儿心率下降。 为了确保母子平安，医生当机立断决定进行剖宫产手术。 不久后，陈雅兰也平安诞下了一个女儿。 产房外，焦急等待的厉宏邈听到孙子的啼哭和报喜，激动得老泪纵横，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嘴里不住念叨：“好！好！我大孙子！” 当护士将清理好的小煜骁抱出来时，厉宏邈几乎是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又无比珍重地将那个柔软的小生命接了过来，抱在怀里，爱不释手，脸上的笑容从未如此舒展慈祥。 厉承渊则是在第一时间冲到了宋雪芝床边。 他看都没顾上看儿子一眼，俯下身，用温热的毛巾仔细擦拭着妻子额头的汗水，眼神里充满了心疼和浓得化不开的爱意：“雪芝，辛苦了！疼不疼？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他握着她的手，不停地询问。 宋雪芝看着他紧张又温柔的样子，心里甜得像蜜，摇摇头，声音还有些虚弱：“我没事，承渊，真的，比想象中快多了，也没那么难受。你快看看儿子……” “不急，他跑不了。你先好好休息。”厉承渊固执地守在她床边，直到确认她只是正常的产后疲惫，并无大碍，才终于把目光转向被爷爷抱着的、还在哼唧的小肉团子，眼神瞬间变得柔软无比。 等到宋雪芝被推回高级病房休息时，一家人围拢过来。厉宏邈抱着孙子乐得合不拢嘴，秦云岚仔细检查着儿媳的状态。 张姨则忙前忙后准备红糖水和营养餐。 “雪芝，你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厉宏邈郑重地将一个厚厚的大红包塞到宋雪芝枕边，“这是爸和你妈的一点心意，收下！好好补身体！” 秦云岚也笑着递上一个精致的锦盒，里面是几根几条。 宋雪芝起初不想收，但架不住他们的好意，只得收下。 厉承渊则拿出一个更小巧些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温润细腻的羊脂白玉平安扣。 他轻轻给宋雪芝戴上，低声道：“这是我在一次任务中偶然买到的，一直留着，就想等你生宝宝时给你。平安顺遂，以后我们一家都好好的。” 宋雪芝下意识摸了摸这枚平安扣，靠在他胸膛上，感觉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也就是这样了。 以后，他们将是一家三口。 第195章 掉包 顺产后的疲惫，纵使宋雪芝强撑着，还是控制不住沉沉睡去。 厉承渊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目光温柔地流连在妻子苍白的脸上，偶尔又忍不住看向旁边小床上那个睡得正香、裹在柔软襁褓里的小小一团。 夜深了，秦云岚虽然心疼儿媳和孙子，但毕竟上了年纪，又经历了一天的紧张，身体有些吃不消。 她仔细检查了小煜骁的情况，又叮嘱了值班护士和守在外间的警卫兵务必提高警惕，这才和同样疲惫却兴奋的厉宏邈一起先回家休息。 “承渊，你也眯一会儿，雪芝和孩子有什么事，护士会立刻通知的。”秦云岚临走前轻声嘱咐儿子。 厉承渊点点头，但眼神依旧清明：“妈，您放心，我看着他们。” 凌晨时分，小煜骁饿醒了，发出小猫似的哼唧声。 宋雪芝几乎是立刻就被这微弱的声音唤醒了，母性的本能让她忘记了身体的酸软。她挣扎着想起身：“承渊，宝宝饿了……” 厉承渊连忙小心地扶她坐起，又将小床里哼唧的小家伙抱过来，轻轻放在她怀里。 病房里只开着一盏昏暗柔和的壁灯。 宋雪芝解开衣襟，有点生疏地开始哺乳。 小家伙本能地寻找着，很快含住，满足地吮吸起来。温热的乳汁涌出，带来一丝奇异的连接感。 借着昏黄的灯光，宋雪芝低头，充满爱意地凝视着怀中这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小生命。 她的目光温柔地扫过儿子嫩红的小脸、稀疏的胎发、小小的鼻尖……最后，习惯性地落在了他右侧脖颈靠近耳根的地方。 看着不起眼，但那里，有一个非常小的、形状不规则的、暗红色的胎记，像一颗小小的朱砂痣，很独特。 这个胎记让她想起了“梦中”看到的那些令人心碎的调换婴儿的社会新闻，所以她格外在意。 宋雪芝想，这也算是她儿子身上一个特殊记号吧。 喂完奶，厉承渊小心地将吃饱喝足、重新睡着的儿子接过去，轻轻拍着嗝。 他们是新手父母，还照顾不了刚出生的孩子。 按照医院规定，他要被送往无菌室，有专门的护士彻夜看护。 宋雪芝和厉承渊虽然不舍，但也只能照办。 他们也怕自己看孩子，经验不够到时候造成什么意外。 很快护士就过来把孩子接走了，看着两人慌张、不舍的样子，她熟练抱着婴儿安抚，笑道：“同志你们放心，尤其是孩子妈，今天辛苦了，先好好休息吧。明天再看孩子。” 宋雪芝迟疑了一会，但想着这是军医院，又是婆婆秦云岚工作的地方，相当于在她眼皮底下，肯定是安全的，就驱散了脑海里那些胡思乱想。 “睡觉吧老婆，孩子没事的，有我在呢。”厉承渊轻拍她后背哄睡。 可能确实太累了，宋雪芝沾到枕头又昏睡了过去。 生产非常消耗体力，即便她服用了灵泉水，也无法弥补体力。 次日，清晨。 宋雪芝醒来时，厉承渊已经把早饭打好回来，要喂她吃。 宋雪芝摇摇头。 她没什么胃口。 这时护士把孩子抱了过来，说要她喂奶。 “老公，你把孩子抱给我看看。”宋雪芝轻声要求，虽然很累，但那份初为人母的喜悦和一丝潜藏的谨慎让她舍不得移开目光。 厉承渊依言将襁褓递到她面前。宋雪芝目光再次温柔地落在孩子的小脸上，霎时间就愣住了。 这孩子，为什么跟她儿子长得不一样？ 手指下意识地想去触碰那个小小的红点胎记。 笑容瞬间凝固在她的脸上。 昏黄的灯光下，婴儿脖颈靠近耳根的地方，那片皮肤光滑细腻，哪里还有什么暗红色的胎记？！ 一股寒气瞬间从宋雪芝的脚底直冲头顶！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难道她昨晚注意到的细节是一场梦吗？ 不！这不可能。 “承……承渊！”宋雪芝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变得尖利嘶哑，她猛地抓住厉承渊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眼睛死死盯着怀里的婴儿，脸色惨白如纸，“孩子！孩子不对！这不是煜骁！这不是我们的儿子！” 厉承渊被妻子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和骇人的话语惊得浑身一震。 他立刻低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也瞬间锁定在婴儿的脖颈处——因为昨晚妻子跟他提了一下，他也知道自己儿子脖子上有红痣胎记。 可是眼下，竟没了。 一股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恐惧瞬间席卷了厉承渊。 他猛地抬头看向宋雪芝，只见妻子浑身颤抖，眼神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绝望，泪水瞬间决堤。 “雪芝，你确定？！”厉承渊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狂暴气息。 “我确定！千真万确！煜骁脖子上有红点！就在这里！这个孩子没有！他被换了！我们的孩子丢了！”宋雪芝泣不成声，巨大的恐慌让她几乎喘不上气。 她没想到这种离谱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种不详的预感，竟然成真了。 早知道，她昨晚绝不会让孩子离开自己半步……宋雪芝后悔不已。 厉承渊的瞳孔骤然收缩，凛冽杀气瞬间爆发！ 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那个陌生的婴儿放到旁边的小床上，随后去按床头的紧急呼叫铃。 刺耳的铃声瞬间划破了病房的宁静。 “来人！封锁医院！封锁所有出入口！立刻！马上！”厉承渊对着冲进来的护士和闻声赶来的警卫兵咆哮，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怒火，“我的孩子被调换了！立刻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我的儿子找回来！” 整个军区总医院瞬间被惊动了。 秦云岚和厉宏邈被家里的电话紧急召回，当他们冲进病房，看到儿媳崩溃痛哭、儿子双目赤红、状若疯虎的样子，再看到小床上那个陌生的婴儿时，秦云岚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秦云岚的声音都在颤抖，她扑到小床边，只看了一眼就确认了——这不是她的孙子煜骁！ 她同时难以置信。 这是她工作了一辈子、付出了无数心血和信任的医院，是她亲自安排的最好的产房和防护！竟然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在她最引以为傲的地方，她的亲孙子被人调包了？！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秦云岚：“查！给我查！不管是谁！我要他付出代价！” 厉宏邈同样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他二话不说，直接拿起病房的电话，拨通了几个直达高层的号码，让他们立刻调集精干警，！封锁医院及周边所有区域，严查所有可疑人员。 整个医院被彻底封锁，所有人员只进不出。 警察迅速赶到，现场气氛凝重。 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长面色严肃：“厉老，秦主任，初步判断，这很可能是一起有预谋的熟人作案。对方熟悉医院流程，知道孩子的位置，甚至可能利用了医护人员的身份。” “熟人……熟人……”秦云岚思索着。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着每一个细节，接触过孩子的人、值班表、出入记录…… 疑点很快集中到了昨晚负责新生儿观察室后半夜值班的一名中年女医生——李淑琴身上。她是秦云岚手下工作多年的医生，平时表现中规中矩，甚至算得上勤恳。 但有人反映，昨天傍晚，李淑琴的一个远房表妹张红，正好也在同一层楼顺产生下了一个男婴。张红的丈夫是个普通工人，家境非常一般。 警方立刻对李淑琴和张红夫妇进行了隔离询问。 他们只是稍施加压力，李淑琴的心理防线就崩溃了。 她痛哭流涕地交代：是她那个表妹张红，看到厉家儿媳生产时前呼后拥的排场，看到秦云岚亲自安排的顶级病房和严密的保护，再对比自己寒酸的待遇，心理极度不平衡，于是产生了疯狂的念头。 她苦苦哀求李淑琴，说想让自己的孩子也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享受厉家的权势和富贵，将来前途无量。她承诺事成之后给李淑琴一大笔钱。 李淑琴一时鬼迷心窍，加上对表妹的同情和对厉家隐约的嫉妒，竟真的利用自己值班的便利和熟悉流程的优势，在凌晨护士短暂交接的间隙，悄悄溜进观察室，将两个襁褓中的男婴调换了。 毕竟男婴儿小时候都长得差不多，一般人看不出来。 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完全不知道这对夫妻竟然在生产的空当还能注意到孩子身上有这么小的一粒胎记。 “混账东西！”秦云岚听完警方的汇报，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手边的一个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 “李淑琴！你对得起你身上的白大褂吗？！” “你等着法律的严惩吧！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当医生了！”她怒斥。 李淑琴面如死灰，瘫倒在地，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警察迅速行动，在张红夫妇租住的简陋平房里，找到了那个被换走的、脖子上带着小红点胎记、正在哇哇大哭的厉煜骁！ 当厉承渊亲手将失而复得的儿子，小心翼翼地抱回到宋雪芝怀里，当宋雪芝颤抖的手指终于再次触摸到那个熟悉的小小红点时，巨大的后怕、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劫后余生的委屈，让她再也控制不住，抱着儿子嚎啕大哭起来。 厉承渊紧紧拥抱着妻儿，臂膀也在微微颤抖。 他不敢想象，自己差点要失去儿子的场面。 第196章 补奶水 发生了这种事，宋雪芝也不想再待在医院了，当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家。 一家人眼下都特别宝贝这个孩子，格外小心翼翼。 然而被换走的一天多时间，显然让这个初生的小生命吃了苦头。 回来的小煜骁，不像其他新生儿那样精力充沛地哭闹或好奇地打量世界，反而显得格外蔫巴。 他不怎么哭，但小脸常常皱着，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吃奶时也远不如之前有力气，吮吸几下就累得睡过去，小身子软绵绵的，连体温似乎都偏低一些。 宋雪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婆婆秦云岚请来的儿科专家检查后，也只说孩子受了惊吓，环境骤变导致有些虚弱，需要时间调养和精心照料。 但宋雪芝却感觉，孩子被交给那对惶恐又未必懂得科学育儿的张红夫妇，怕是连基本的保暖和及时喂哺都没做好。 于是她只能赌一把，悄悄地把灵泉水融入到她的乳汁中。 小家伙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似乎凝聚了一丝，小嘴下意识地加大了吮吸的力度。 这一次，他不再吮吸几下就停，而是像重新找到了力量的源泉，努力地吞咽着 奇迹般的转变发生了。吃饱喝足的小煜骁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沉睡。他睁开了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转动着，虽然视野还很模糊，但那眼神里重新焕发了属于新生儿的灵动。 他挥动着小拳头，蹬了蹬腿，甚至发出了一声比之前响亮得多的“啊呜”声，像是在宣告自己的回归。 “承渊！承渊你看！”宋雪芝惊喜道，“宝宝有精神了！” 厉承渊也立刻凑过来，看着儿子明显红润起来的小脸和那双有神的眼睛，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地。 可能是刚发生那种事情，这天晚上宋雪芝抱着儿子怎么也不肯睡。 厉承渊有些好笑，从她怀里接过煜骁，哄道：“你放心，这是在我们自己家，不会有人把煜骁偷走的。” 宋雪芝抿了抿唇。 她又何尝不知道，但就是害怕。 “你睡吧，孩子有我看着呢。”这一夜，厉承渊没合眼，让她睡，自己笨拙地抱着哄孩子，从生疏到熟练。 …… 为了给儿媳补身体、催奶水，秦云岚亲自跑了趟京郊的农村，托关系、花高价，弄来了十几只真正散养吃虫子的肥硕土鸡。 张姨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每天变着花样地炖汤。 金黄油亮的鸡汤撇去浮油，只取最精华的部分。 鲫鱼豆腐汤奶白浓郁，还有猪蹄黄豆汤、排骨莲藕汤…… 各种营养餐点也摆满了宋雪芝的床头桌：红糖水煮鸡蛋、软糯的小米粥配肉松、精心制作的酒酿圆子、还有新鲜水果…… 秦云岚和厉宏邈每天都要过来好几趟，看着儿媳喝汤吃饭，才肯放心离开。 厉宏邈更是只要小煜骁醒着，他就忍不住要凑过去看。 小家伙恢复活力后，变得格外精神，乌溜溜的大眼睛像两颗黑葡萄，好奇地四处张望。 厉宏邈抱着孙子，动作虽然还有些僵硬，但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常常看得忘了时间，连警卫员小声提醒有电话都听不见。 秦云岚的变化更让宋雪芝惊讶。 这天，张姨刚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鸡汤，秦云岚抱着吃饱喝足、正咿咿呀呀“说话”的小煜骁，看着儿媳喝汤，忽然轻描淡写地开口： “雪芝啊，妈想好了，等过完年，我就打报告，申请提前退休。” “噗——”宋雪芝差点被一口汤呛到，惊讶地抬起头，“妈？您说什么？提前退休？”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婆婆秦云岚是谁？ 那是军区总医院德高望重的权威。她之前还说过要再干十年，把毕生经验都传下去。 “嗯。”秦云岚点了点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孙子脸上，“这次的事……妈想起来就后怕。医院……呵，” 她嘴角勾起一丝苦涩，“我管了一辈子，到头来差点把亲孙子管丢了。我想明白了，什么功名利禄，什么事业追求，都比不上看着我的宝贝孙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以后妈就在家，帮你好好带煜骁。” 宋雪芝很意外，但心里也升起一阵感激。 她知道秦云岚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因为她之后还要去上学。 …… 家里安顿下来，看着儿子一天天恢复活力，宋雪芝不忘给远在苏城的母亲打电话报喜。 得知宋雪芝生了个大胖儿子，一连串的问题轰炸过来，隔着电话线都能感受到她的激动和喜悦。 “妈，我好着呢，孩子也好，长得像承渊多一些，特别精神。就是……刚出生时出了点小意外，不过都过去了，现在特别好。”宋雪芝斟酌着，不想让母亲担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妈真想现在就飞过去看看我的大外孙！”宋红梅的声音充满向往，随即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勉强，“就是……店里最近有点忙，妈可能得过阵子才能过去，雪芝你别怪妈……” 宋雪芝敏锐地捕捉到了母亲语气里那一丝不自然的停顿，忙问：“妈，店里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大事！”宋红梅连忙否认，声音提高了一点，“就是你哥前两天去看你，回来没跟你说？生意好着呢！天天排队！你哥就是去给你送水果，顺便报个喜！” 宋雪芝想起哥哥宋彬在她孕晚期时确实来过一次，带了不少时令水果，也说了店里生意红火，每天顾客都排长队。 当时她沉浸在即将生产的期待和紧张中，并未多想。但现在结合母亲略显慌乱的反应，她心头掠过一丝疑虑。 “哥是说了生意不错，”宋雪芝顺着母亲的话说，语气放得更柔和，“妈，您别瞒我，是不是店里遇到什么麻烦了？我刚生完孩子，家里都围着孩子转，您有事一定要跟我说，别自己扛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宋红梅一声长长的、带着浓浓疲惫和怒意的叹息：“唉……你这孩子，就是太精。本来不想让你月子里烦心的……是，店里是出了点岔子！气死我了！那个王八蛋陈二狗！就是你哥招的那个负责卤锅的学徒！白眼狼！他竟然偷了我们的卤料秘方！跑到城南也开了家卤味店！现在跟我们打擂台呢！味道……味道学了个七八成！价钱还比我们便宜点！抢走了不少老主顾！我这心里头啊，堵得慌！可想着你刚生完孩子，哪敢跟你说这些糟心事……” 宋红梅越说越气，声音都拔高了。 宋雪芝握着话筒，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妈，”宋雪芝的声音平静下来，“您别急，也别气坏了身子。配方的事……我知道了。您先稳住店里，安抚好其他员工。我这边出了月子，会想办法。放心，有我在，咱家的招牌，倒不了。” 第197章 育儿奶爸 “这个陈二狗……真是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宋红梅挂断和女儿的电话，想想还是气不过。 这几个月在店里摸爬滚打，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她骨子里那股泼辣和狠劲被彻底激发出来。 “小张！老王！”宋红梅对着店里两个膀大腰圆的帮工一声吼，“抄家伙！跟我走！” “他敢砸我们饭碗，我就让他开不成店！”宋红梅二话不说，抄起一根平时用来挑卤锅的长木棍，风风火火地就冲了出去。 小张和老王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上。 城南，陈二狗新开的“陈记卤味”门口，还挂着开张大吉的红绸。 陈二狗正得意洋洋地招呼着几个贪便宜的顾客。 突然，一声怒喝：“陈二狗！你个黑心烂肺的混蛋！” 陈二狗一抬头，魂都吓飞了一半。只见宋红梅带着三个气势汹汹的人冲了过来，二话不说，抡起棍子就砸向他那崭新的玻璃柜台！ “哗啦——！”刺耳的碎裂声响起！ “操，你们干什么！打人啦！砸店啦！”陈二狗尖叫。 宋红梅根本不理他，带着人一通乱砸。 “让你偷！让你学！让你抢生意！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当初要不是老娘收留你，你还在街上要饭呢！”宋红梅一边砸一边骂。 她嗓门大，很快就吸引了不少路人来围观。 之前打算来买卤味的客户，见到这场景也吓得赶紧跑开。 “宋红梅！你疯啦，你还砸？我要报警……”陈二狗急了，想上前又不敢。 “报！你现在就去报！”宋红梅把棍子往地上一杵，叉着腰：“我倒要看看，警察来了是抓我这个砸店的，还是抓你这个偷配方的黑心贼！大家伙都看看！这就是他陈二狗卖的便宜卤味！用的都是什么烂肉！吃了要拉肚子进医院的！” 宋红梅这一嗓子，彻底把陈二狗的底裤给扒了。围观的人群顿时哗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场打砸风波最终以派出所调解结束。 陈二狗损失惨重，店面被砸得无法营业。 宋红梅虽然赔了点钱，但出了这口恶气。 反正这点钱以她们店里的收入而言无伤大雅。 宋雪芝知道以后，并不赞同，在电话里担心道：“妈，你下次不能这样了，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怎么办？您的身体最重要。” “我知道，放心，我这次就是给他点教训……” …… 经此一役，陈二狗的店元气大伤，勉强重新开张，生意也一落千丈。 正如宋雪芝所料，他偷去的配方只是皮毛。 真正的宋记卤味，那让人回味无穷、吃了仿佛能消除疲惫的“灵魂”，源于宋雪芝每次调配卤水时悄然滴入的几滴灵泉水。 这是陈二狗无论如何也模仿不来的精髓。 更雪上加霜的是，陈二狗为了挽回损失，降低成本，果然动起了歪脑筋。 之前被宋红梅坚决拒绝的冻肉供应商再次找上门，给出了一个低到离谱的价格。 陈二狗看着惨淡的生意，一咬牙，同意了。 起初，他加大卤料的咸度和香辛料用量，试图掩盖冻肉解冻后那股若有若无的异味和不新鲜的口感。 一些对味道不敏感、只图便宜的顾客确实又被吸引了回来。但好景不长。 没过几天，就有顾客捂着肚子找上门，声称吃了陈记卤味后上吐下泻。陈二狗还想狡辩推脱，但宋红梅早就暗中派人盯着他呢！ 得知他用了劣质冻肉的消息后，宋红梅立刻行动起来。她不仅暗中支持那些拉肚子的顾客去讨说法，还花钱请了几个嗓门大的大妈，天天在陈记卤味店门口“聊天”，就是嘀咕数落他，声音大得整条街都听得见。 “哎呀，听说没？城南那家新开的卤味，用的肉都是冻了好几年的僵尸肉！吃了要生病的！” “可不是嘛！我隔壁王婶她儿子，就贪便宜买了一次，拉得人都虚脱了！黑心肝啊！” “还是咱宋记好，贵是贵点，但人家老板娘说了，肉都是当天新鲜的，吃着放心！” 还不忘拉踩一下人家。 人言可畏，尤其是关乎食品安全。 陈二狗的店门口很快门可罗雀。 工商和卫生部门也闻风上门检查，查出了他使用来源不明冻肉、卫生条件不达标等问题，直接开出了罚单，责令停业整顿。 陈二狗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赔光了积蓄，还背上了骂名和债务，灰溜溜地关了店。 而宋记卤味店，经历了这场风波，生意反而更上一层楼。 大家认准了宋记的品质和信誉。 宋雪芝又适时地通过电话指导母亲，推出了几款新的卤味品种，口味独特，颇受欢迎。 月底盘账，宋红梅自己都很难以置信——这个月，月利润突破了三万元！ 她拿着账本，来来回回算了好几遍，笑得合不拢嘴。 此时宋红梅无比庆幸自己当初跟着女儿开店做生意。在这会下岗工潮普遍的时候，恐怕谁也想不到，她一个女人每个月能带着店赚这个数。 …… 首都，四合院。 宋雪芝低头看着摇篮里吃饱喝足、正睁着乌溜溜大眼睛的儿子厉煜骁，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自从那次惊魂事件后，宋雪芝将大部分精力都倾注在了儿子身上。 小家伙在灵泉水的滋养下，长得白白胖胖，精神头十足。 为了能方便带儿子出门晒太阳，宋雪芝利用闲暇时间，亲自动手设计制作了一辆结实又轻便的婴儿推车。虽然比不上后世的精巧，但在当下，这辆铺着柔软棉垫、挂着遮阳小帘的推车，已是非常独特的存在。 像秦云岚看了就特别稀奇，惊叹于儿媳妇的巧思。 这不愧是上过学的，就是有本事啊。 这种婴儿车，她以前见都没见过。 就是孩子胃口好，一天要吃好几顿。饿了就会哭闹，求抱抱。 宋雪芝天天半夜就要起来给他喂奶，人都生生饿瘦，憔悴了一圈。 厉承渊跟她一块睡，也被孩子吵醒好几次，看在眼里很心疼。 他利用自己的关系和渠道，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台在这个年代堪称奢侈的家用小型冷冻冰箱，以及一个虽然操作起来有点麻烦，但在这个时代已经非常先进的手动吸奶器。 “以后晚上你好好休息，把奶吸出来放冰箱里。下半夜我来喂。” 厉承渊笨拙却认真地学着使用吸奶器，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吸出的乳汁倒入消过毒的奶瓶中，再放入冰箱冷冻格。到了深夜，他会轻手轻脚地起床，从冰箱里取出奶瓶，用温水慢慢温热，再抱起饿得哼哼唧唧的儿子，动作从最初的僵硬到越来越熟练。 昏黄的灯光下，身材高大的军人，怀里抱着软软的一小团，低着头，眼神专注而温柔地喂奶，这画面让醒来看见的宋雪芝心里暖暖的。 厉承渊却以为是自己吵醒了她，回头轻声道：“你先睡吧，剩下的有我来。” “可是你明天还要去部队工作……我白天能补觉，你又不能。”宋雪芝也很心疼自己男人。 厉承渊摇摇头笑道：“我现在工作是坐办公室的，没以前那么累，我能顶住。” 在上周，他的工作调动已经顺利完成。他正式调入了京市军区，职位也晋升了。 虽然肩上的担子更重，工作更忙，但只要一回到家，他还是会承担起育儿的奶爸责任。 给儿子换尿布、洗澡、抱着他练习抬头……这些琐碎的育儿日常，他都乐此不疲。 而家里的二老，更是对这个宝贝格外在意，每天一下班就回来轮流抱着娃，爱不释手。 这让宋雪芝感慨，自己的儿子将来一定是在爱里长大的。 第198章 孩子满月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一个月过去。 宋雪芝出了月子，终于可以给儿子办满月宴了。 保姆张姨使出了浑身解数，烧了满满一桌堪比年夜饭的丰盛佳肴：红烧狮子头、清蒸鲈鱼、油焖大虾。还有象征圆满的八宝饭和精致的小点心。 秦云岚和厉宏邈红光满面，抱着穿着崭新小红袄、戴着虎头帽的宝贝孙子爱不释手。 宋彬也特意从学校赶来参加，带着给外甥的长命锁。 “小妹，煜骁长得可真好！比照片上还精神！”宋彬小心翼翼地逗弄着妹妹怀里的小外甥，小家伙刚吃饱，精神头十足，咿咿呀呀地回应着舅舅的声音，小胖手还试图去抓宋彬的手指，显得格外黏人可爱。 这让他第一次感觉，小孩子真可爱。 “哥，店里辛苦你了。”宋雪芝笑着，将儿子往哥哥怀里递了递，“快抱抱你大外甥。” 宋彬有些紧张地接过软乎乎的小家伙，动作僵硬却充满喜爱。 “不辛苦，店里生意现在好着呢。现在可比在苏城挣得多多了！”宋彬笑了笑。 留在京市帮妹妹打理生意，虽然忙碌，但收入丰厚且稳定，妹妹每月分给他的钱，让他在京市的生活也宽裕体面起来，平日里也有钱给林琴买东西，这是他以前在苏城不敢想的。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给小煜骁庆祝了人生的第一个重要的时刻、 小家伙收获着所有人的祝福和宠爱，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温暖热闹的世界。 …… 满月过后，宋雪芝的身体彻底恢复，可以洗头洗澡，出门了。 京市秋高气爽，阳光正好。 她推着自己精心制作的婴儿车，带着裹得暖暖和和的小煜骁，在家属院的花园里散步晒太阳。 很快，她遇到了同样推着婴儿车出来的陈雅兰和柳如萱。陈雅兰生了个女儿，柳如萱生的是儿子，比小煜骁大几个月。 “雪芝！”陈雅兰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宋雪芝那辆与众不同的婴儿车。它铺着柔软的棉垫，还有个可以调节的小遮阳篷，在这个年代绝对是稀罕物。“哎呀，你这小车可真方便！比我们这笨重的木头车好太多了！哪儿买的呀？” 柳如萱也凑过来看，满眼新奇：“是啊是啊，看着就舒服！小家伙躺里面多自在！” 宋雪芝笑着解释道：“不是买的，是我自己琢磨着做的。觉得市面上那些不太方便带他出来。” “自己做的？！”陈雅兰和柳如萱惊呼，看向宋雪芝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钦佩。“雪芝，你也太厉害了吧！这都能自己做出来？” 陈雅兰感叹道，“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我们想都不敢想！” 柳如萱也连连点头：“就是！太有才了！这可比外面卖的好多了！” 宋雪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没什么，就是想着方便孩子。你们要是喜欢，我可以把图纸画给你们，你们找个手艺好点的木匠，应该也能做出来。” “真的吗？那可太谢谢你了雪芝！”两人大喜过望。 这时，小煜骁在车里咿呀了一声，似乎被阳光晃到了，扭了扭小脑袋。宋雪芝俯身给他调整了一下遮阳篷的角度。 阳光洒在婴儿白皙无瑕、如同上等羊脂玉般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乌黑明亮的眼睛如同浸在水里的黑葡萄，好奇地看着围观的阿姨们。小家伙唇红齿白，五官精致得不像话，安静时像个玉雪团子，动起来又灵气十足。 “天哪……”陈雅兰忍不住凑近仔细看，再看看自己车里的女儿，惊叹又羡慕，还夹杂着点无奈：“雪芝，你家煜骁怎么能这么好看？这皮肤，白的透光！你再看看我家这个，黑黢黢的……” 柳如萱也看着自家儿子，再看看小煜骁，苦笑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雪芝，你是怎么生的？不仅孩子漂亮得不像话，你自己也跟没生过似的！” 她目光扫过宋雪芝依旧纤细窈窕的腰身和红润光洁的脸庞，十分羡慕。 陈雅兰更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雪芝，我看煜骁长大了一定是个迷死人的大帅哥！你看，我家囡囡比他大几个月，女大三抱金砖！要不咱们先定个娃娃亲？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宋雪芝闻言，赶紧笑着摆手婉拒：“雅兰姐，你可饶了我吧！这都什么年代了，新社会讲究婚姻自由，孩子们长大了喜欢谁，那是他们自己的缘分。咱们当爹妈的，可不能搞包办这一套。” 陈雅兰也只是玩笑，哈哈一笑就过去了，但宋雪芝心里却有点哭笑不得。儿子才刚满月就被人“惦记”上了？ 这感觉真是……奇妙又有点警惕。 …… 回到家，宋雪芝把花园里的“娃娃亲”事件当趣事讲给厉承渊听。厉承渊正在给儿子换尿布，动作已经相当熟练。听完妻子的话，他眉头都没抬一下，只是哼了一声：“不用理她们。我厉承渊的儿子，以后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还轮不到她们操心。” 他小心地给儿子包好尿布，抱起软乎乎的小家伙，眼神瞬间又柔和下来，“是不是啊，小老虎？”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爸爸的“撑腰”，咿咿呀呀地挥着小拳头。 晚上，哄睡了儿子，房间里只剩下夫妻二人。 灯光下，气氛渐渐变得暧昧而亲昵。 宋雪芝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但为了稳妥起见，医生还是建议再等等。厉承渊从身后拥住妻子，下巴抵在她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带着浓浓的渴望。 “雪芝……”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手臂收得很紧，身体的变化清晰地传递着他的忍耐已近极限。自从宋雪芝怀孕后期到现在，他素了太久太久。 宋雪芝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心尖也微微发颤。 她转过身，主动吻上丈夫的唇。唇齿交缠，气息交融，压抑许久的热情瞬间点燃。 厉承渊的吻带着攻城略地的强势，手掌滚烫地在她腰背间游移，逐渐往下。 然而，理智尚存。 厉承渊喘着粗气停下，额头抵着她的，眼神里是压抑的痛苦和浓得化不开的欲望：“不行……还不能……”他哑着嗓音克制住自己。 宋雪芝看着他忍得额角青筋微跳的样子，又是心疼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脸颊绯红，眼波流转，带着一丝羞涩的妩媚，小手却大胆地向下探去，轻轻握住那滚烫。 “我帮你……” 厉承渊浑身一颤，喉结剧烈滚动，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闷哼。 他不再压抑，放任自己沉溺在妻子的温柔中。 不知过了多久，宋雪芝手都酸了，男人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餍足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亲吻着她的发顶，发出一声满足又带着点委屈的叹息：“……还要等多久？” 宋雪芝依偎在他汗湿的胸膛，轻声安抚：“快了，再等等……” …… 身体的彻底恢复，宋雪芝就准备重新回去上大学了。 虽然这会马上就要放寒假了，但她还是决定回去参加期末考上。 她跟厉承渊商量了一下，对方在最初的迟疑后，也被她说服，改变想法，同意让她重回校园。 于是当天，宋雪芝就跟校方领导联系，办理了返校手续。 第199章 接老婆下课 宋雪芝也跟厉承渊商量过，如果她要去上学的话，白天让张姨在家带孩子，她肯定是不放心的。 虽然张姨在厉家十多年了，干活做事都很靠谱，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人。 自从上回的换孩子事件，已经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如果不是自己的家人，宋雪芝不能放心。 厉承渊被调入首都军区坐办公室指挥后，工作相对轻松了一些，每个月也有休沐假期。 他假期回来，或是正常下班夜间都可以给她搭把手。 但白天宋雪芝去上课的时候，孩子需要人带。 小孩这个年纪，身边离不开人。 本来婆婆秦云岚自告奋勇要提前退休，但医院那边的手续一时半会还办不下来。宋雪芝也觉得让她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医生为了孙子牺牲自己事业太难为了，和苏城母亲商量过后，决定让宋红梅过来。 宋红梅可是很乐意带这个外孙的。 再加上扳倒了陈二狗，苏城这边的卤味店生意趋于稳定，她找靠谱的熟人帮忙看店，平时事情也不多。 宋红梅说到做到。她雷厉风行地安顿好苏城的一切，将卤味店托付给信得过的老伙计，收拾了满满两大箱行李，风尘仆仆地踏上了北上的火车。 她过来那天下午，厉家派了专人去火车站接她，秦云岚和厉宏邈亲自到门口迎接。 “亲家母，一路辛苦了！快进屋快进屋！”秦云岚拉着宋红梅的手，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欢迎笑容。 “哎呀，亲家，亲家母，太客气了！给你们添麻烦了！”宋红梅虽有些拘谨，但看到对方如此礼遇，心里也暖烘烘的。 厉宏邈也笑着招呼：“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雪芝和孩子都盼着你来呢！” 张姨更是手脚麻利，早就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接风宴。鸡鸭鱼肉、时令蔬菜，应有尽有。 四合院宽敞，还有专门收拾出来的一间厢房给宋红梅居住。 宋红梅带来的行李里，除了自己的衣物，塞满了苏城的特产：腌笃鲜的笋干、香甜的糯米藕、还有几大包宋雪芝爱吃的苏式糕点和蜜饯。 她放下行李，甚至来不及喝口水，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婴儿房。 “哎哟我的大宝贝外孙！可想死姥姥了！”宋红梅小心翼翼地从婴儿床里抱起正在蹬腿玩的小煜骁，动作熟练又轻柔。 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血缘的亲近，不仅没哭，反而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慈祥的新面孔，小嘴咧开，露出了一个无齿的笑容。 “哎哟！笑了笑了！认得姥姥是不是？”宋红梅心都要化了，抱着孩子舍不得撒手，又是亲又是逗。她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用红布包着的长命金锁，上面还刻着“平安喜乐”的字样，小心翼翼地挂在了外孙的脖子上，“姥姥给宝贝的见面礼！保佑我们煜骁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她又亲了口孩子。 宋雪芝见状有些哭笑不得，扭头对厉承渊无奈道：“这都不知道是我们收到的第几个长命锁了……” 厉承渊：“这也是妈的一片心意。” 现在光是金子打成的长命锁，他们家就有好几个。 晚上，宋彬也赶了过来。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气氛比之前的满月宴更加温馨融洽。话题自然围绕着小煜骁，其乐融融。 宋雪芝心中最后一丝顾虑终于烟消云散。有亲妈在身边，白天带娃，她可以彻底安心了。 …… 解决了后顾之忧，宋雪芝踏入清华校园。 再次遇到陈雅兰和柳如萱，是在家属院附近的菜市场。 “雪芝？你这是……要去哪儿？”陈雅兰看着宋雪芝抱着书本，一副学生打扮，惊讶地问。 “回学校上课呀。”宋雪芝笑着回答。 “上课？！”柳如萱也瞪大了眼睛，“你……你不用带孩子的吗？煜骁才几个月啊！” 宋雪芝解释道：“我母亲从苏城过来了，专门帮我带孩子。白天我去上课，家里有我妈和张姨，我婆婆下班或者周末也能搭把手。” “天哪！你亲妈专门过来给你带娃？”陈雅兰的语气充满了羡慕，“雪芝，你也太幸福了吧！我也想出去做点事，可我婆婆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妈又离得远……”她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些失落。 柳如萱也深有同感：“是啊，我们想请个靠谱的保姆都难，更别说让亲妈专门过来了。雪芝，你真是好福气！家里人都围着你转！” 宋雪芝理解她们的羡慕，也庆幸自己拥有这样的家人支持。 “是啊，我很感激他们。”她笑着说。 …… 重返物理系的课堂，宋雪芝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许多同学都还记得这位在学业关键时期因怀孕休学的漂亮女生。 “天！她生完孩子了？这么快？看着完全不像啊！” “身材恢复得也太好了吧？跟没生过似的！” “她不用在家带孩子吗？……” 窃窃私语声在宋雪芝走进教室时响起。 讲台上，周渝民教授的目光扫过教室，自然也看到了坐在前排的宋雪芝。他眉头习惯性地微蹙了一下，眼神里依旧是那种混合着不认同和些许轻视的冷淡。 在他看来，一个刚生完孩子就急着跑回学校的女生，要么是对孩子不负责任，要么就是哗众取宠，不可能真正沉下心来做学问。他照常开始讲课，语气严肃刻板。 宋雪芝对此早已免疫。她无视了周教授的眼神，也过滤了周围的议论。摊开书本，拿起笔，她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艰深的物理世界中。 中午沈梅看到宋雪芝，倒是真心高兴，连忙招手让她坐到自己旁边。 “你身体都好了吗？”沈梅关切地问。 “好多了。”宋雪芝笑着点头。 “课程落下了不少，要不要我去问问你同学，把之前的笔记借你抄？或者我帮你问问老师？” 宋雪芝感激地笑了笑，婉拒道：“谢谢你沈梅，不用麻烦了。我在家休养的时候，已经把之前落下的课程都复习过了，笔记也整理好了。” 见她回来，沈梅是十分开心，调侃以后她的午饭搭子终于回归，两人笑作一团。 在这样明媚的阳光下，宋雪芝不禁感慨，这才是她想要的青春校园。 ……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大课结束。宋雪芝收拾好书本，和沈梅一起走出教学楼。几个同班同学落在后面，还在小声议论着： “就是，孩子那么小就往外跑，心真狠……” “说不定就是想回来显摆一下，证明自己与众不同呗……” 宋雪芝隐约听到几句，脚步顿了顿，但并未回头。她挺直脊背，目光平静地向前走。 就在这时，教学楼前宽阔的林荫道上，一个挺拔如松的身影正大步流星地朝她们走来。来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草绿色军装，肩章在夕阳下闪着微光，身姿矫健，步伐沉稳有力，带着军人特有的凛然正气和力量感。 他英俊刚毅的面容在军帽下显得轮廓分明。 议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的目光，包括那些议论的同学，都不由自主看向他们。 厉承渊径直走到宋雪芝面前，冷峻的面容在看到妻子的瞬间柔和下来，自然地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书本，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下课了？累不累？” 宋雪芝看到他，眼中也漾起笑意，摇摇头：“还好。你怎么有空过来？” “今天下班早，顺路来接你。”厉承渊言简意赅，目光扫过旁边一脸震惊的沈梅，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这……这是……”沈梅看着眼前这位气场强大、英俊非凡的军官，又看看宋雪芝，惊讶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厉承渊没有多做停留，对宋雪芝道：“走吧，妈说晚上炖了你爱喝的汤。”他自然地虚揽了一下妻子的肩膀，护着她转身离开。 留下身后一片死寂，随即是压抑不住的惊叹和议论炸开： “我的天！那是宋雪芝的丈夫？！” “是个军官！好帅啊！气场太强了！” “原来她是军嫂？！” 第200章 二人世界 厉承渊辆部队配发的吉普车，夕阳的金辉透过车窗，给宋雪芝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思绪已经飘回了家，飘到了儿子软乎乎的小脸上。 “承渊，开快点，煜骁该饿了。”宋雪芝轻声提醒。 厉承渊却侧过头，深邃的眼眸里含着笑意，带着一丝狡黠：“不急。妈刚打电话来，说煜骁刚吃饱睡下，正香着呢。张姨和岳母都在家看着，出不了岔子。” 宋雪芝愣了一下：“那……我们直接回家？” “不回家。”厉承渊果断摇头，方向盘一转，驶向了与家属院相反的方向，“今天，我们过二人世界。” “二人世界？”宋雪芝有些懵，自从有了孩子，这个词仿佛已经离他们很遥远了。 “嗯。”厉承渊的声音低沉，“孩子有人带，我们也好久没有……好好约会了。”他顿了顿，耳根似乎有些微红，“带你去尝尝新开的那家‘迎宾楼’，听说味道不错，是私营的。” 宋雪芝看着他认真的侧脸。 是啊，自从怀孕后期到现在，他们的生活重心完全被孩子占据，夫妻生活都很少过了。 难得有这样的时光，她觉得也挺好，是一种情趣。 于是她嘴角弯起，眼中漾开笑意：“好。” …… 迎宾楼果然名不虚传，环境雅致，这个年代算是非常高档的私营餐馆。 厉承渊点了宋雪芝爱吃的几样菜，还特意要了一份奶油栗子羹。 这家饭店价格不菲，令普通人望而却步。对他们的收入而言，却没什么压力。 两人相对而坐，没有孩子的哭闹和琐事的打扰，仿佛回到了刚开始认识的日子，夹杂着淡淡的暧昧气息。 厉承渊少言寡语，但眼神始终专注地落在宋雪芝身上，给她夹菜，听她讲学校里的事情，偶尔低笑回应。 吃完饭，厉承渊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带着宋雪芝去了王府井附近一个热闹的旱冰场。看着里面穿着喇叭裤、花衬衫、踩着滚轴旱冰鞋穿梭嬉笑的年轻人，宋雪芝有些惊讶。 厉承渊却已租好了两双鞋，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入场。 “我……我不太会！”宋雪芝有些紧张地抓着场边的栏杆。 “我教你。”厉承渊稳稳地扶住她的腰，带着她慢慢滑动。他军人出身，平衡感极好，动作带着一种掌控的力量感。 起初宋雪芝还有些笨拙，但在丈夫耐心而有力的引导下，渐渐找到了感觉。 晚风拂面，灯光迷离。 她依偎在厉承渊身边，感受着他胸膛的震动和手臂传来的温度，一种久违的悸动，令她怦然心动。 滑累了，两人又去逛了夜市，买了糖葫芦和吹糖人，像一对最普通又最甜蜜的小情侣。 直到夜色深沉，两人才带着一身轻松愉悦的气息回到家中。 迎接他们的却是儿子惊天动地的哭声——小家伙睡醒了，没看到妈妈，委屈得不行。 宋红梅哄得焦头烂额，一看到他们才回来，有些没好气。 “你们上哪儿玩去了！连儿子都忘记了。” 宋雪芝心疼地要去抱，厉承渊却抢先一步，熟练地将哭得小脸通红的儿子抱了起来。“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爸爸在呢。” 他抱着儿子在房间里踱步，轻轻拍着背，哼着不成调的军歌。说来也怪，刚才还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家伙，在爸爸宽厚温暖的怀抱里，抽噎声渐渐小了，很快又沉沉睡去，小手还紧紧抓着厉承渊的衣襟。 宋雪芝看着这一幕，心中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洗漱完，坐在书桌前，翻开了明天要考的科目笔记。 厉承渊安顿好儿子，走过来，从背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散发着馨香的发顶，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别看了，早点睡。明天还要考试。” 宋雪芝被他扰得有些痒，笑着躲闪：“再看一会儿，巩固一下。” 厉承渊却不依，低头，一个带着不容抗拒意味的吻落在她颈侧，又辗转寻到她的唇，温柔却深入地厮磨，带着压抑许久的渴望。 直到宋雪芝气息不稳地推他，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眼神幽暗：“听话，睡觉。养足精神，明天……好好考。” “考好了，我给你奖励。” …… 期末考试的日子终于来临。宋雪芝起了个大早，精心挑选了一件剪裁合体、颜色素雅的连衣裙，外面套着质感很好的呢子大衣，对着镜子仔细梳理着乌黑的长发。 她没化妆，光是素颜就十分明丽动人。 厉承渊抱着儿子站在门口看着，小家伙咿咿呀呀地要去抓妈妈的头发。 他的目光却牢牢锁在妻子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一定要穿这么好看？”他语气有点闷。 宋雪芝失笑，转过身：“这哪里好看了？就是很普通的衣服啊。考试嘛，精神点好。” 厉承渊走近，帮她理了理大衣的领子，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学校里……男同学多。”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你这样子……太招眼了。” 宋雪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醋意”逗得哭笑不得，踮起脚亲了亲他的下巴：“老公，你想什么呢！全校都知道我是孩子妈了，谁还会看我？再说了，我是去考试，又不是去选美。” 厉承渊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但送她出门时，那眼神还是像要把她身上那件“招眼”的大衣给扒下来似的。 …… 考场外，气氛紧张。辅导员看到宋雪芝，特意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和：“宋雪芝同学，别紧张。你情况特殊，落下了不少课程，这次考试尽力就好。如果觉得吃力，成绩不理想也没关系，下学期开学可以参加补考，别有太大压力。” 这话是安慰。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一个严肃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王老师，你这话就不对了。考试面前，人人平等，没有特殊可言！” 周渝民教授抱着试卷走过来，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宋雪芝，冷淡道：“宋雪芝同学，既然你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回来考试，就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我的课，没有‘划水’一说！通不过，证明你根本没资格坐在这里，以后也不必再来浪费大家的时间！”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周围等待入场的同学耳中。 不少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有同情，有好奇，也有看好戏的。 周渝民的目光最后落在宋雪芝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和穿着上，眉头皱得更紧，语气更加刻薄：“心思都花在别的地方，能学好物理才怪！看看班上唯一的女同学，人家是怎么学的！这才是一个物理系学生该有的样子！” 言下之意，仿佛宋雪芝就是个不务正业、徒有其表的花瓶。 沈梅在一旁听得尴尬又着急，想替宋雪芝解释，却被宋雪芝轻轻拉住了手。 宋雪芝抬起头，淡淡道：“周教授，谢谢您的‘提醒’。我会用我的试卷，来证明我有没有资格坐在您的课堂上。” 她没有愤怒的辩解，没有抱怨，这么平淡的样子反而让周渝民微微一怔，随即冷哼一声，不再看她，转身走进了考场。 宋雪芝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拿着准考证和文具，步伐沉稳地走进了考场。周围那些或同情或好奇的目光，此刻都被她屏蔽在外。 她坐在座位上，摊开试卷，目光扫过一道道熟悉的题目，开始提笔答题。 她宋雪芝，从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任何人。 别人以为她孕期都在奶孩子虚度光阴，却忽视了她想学习进步的决心。 第201章 期末考满分 打脸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随即，哀嚎、抱怨声四起。 “完了完了最后那道电磁学大题是人做的吗？我连题都没看懂！” “周教授也太狠了吧！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感觉要挂科了……” 教室里一片愁云惨雾，考生们个个面如土色，互相诉说着考题的变态和绝望。 女同学也苦着脸走过来：“你感觉怎么样？我觉得好难啊，好多题都没把握。” 宋雪芝正收拾文具，闻言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考后的疲惫，但眼神依旧清亮平静：“还好吧，题目是有点深度，但知识点都在复习范围内，不算超纲。” 她的语气平淡。 女同学和其他听到的同学都愣住了。这么难的卷子，她居然说“还好”？ 看着宋雪芝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大家心里五味杂陈，只当她是强撑面子或者心态超好。 迎着阳光，宋雪芝走出教室。 想到马上又要放寒假了，她舒展懒腰，心情十分好。 …… 办公室里，物理系的老师们集中批改试卷。 随着一份份试卷被批阅，低分甚至不及格的卷子越来越多，老师们眉头紧锁。 “唉，这次题确实出得有水平，但对学生来说太难了。” “老周的风格，一贯如此……” 然而，当批阅到一份试卷时，阅卷老师的手顿住了。 他推了推眼镜，仔细地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甚至翻到前面几份卷子对照了一下答案。越看，他眼睛瞪得越大。 “张老师，李老师，你们快来看看这份卷子！”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几位老师围拢过来。只见那份试卷字迹娟秀工整，答题步骤清晰严谨，几乎全跟正确答案对上了。 最难得的是最后那道被所有学生视为噩梦的电磁学综合大题，这份卷子上给出了至少两种不同的、堪称精妙的解法！ “满分！这份卷子……几乎是满分！”一位资深的力学教授惊叹道，“这思路太清晰了！基础扎实得可怕！” “快看看是谁的卷子？”另一位老师催促道。 翻到密封线外，看到了名字。 “宋雪芝？”张老师皱起眉，“这名字有点耳熟……啊！是不是那个刚生完孩子回来考试的女同学？” “是她！就是她！”批卷的老师疑惑道，“她不是请了产假，落下大半年课吗？这怎么可能？！” 这个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迅速在物理系老师中传开了。 一个刚生完孩子、被周教授公开质疑的女学生，竟然考出了全系最高分，甚至可能是唯一的接近满分？！ 老师们纷纷翻出宋雪芝的其他科目试卷，结果更令人震惊：…几乎每一门核心专业课，她都名列前茅，分数高得吓人！ “这……这简直是天才啊！”有老师忍不住感叹。 “不对，这不仅仅是天才，是下了苦功夫的！你看她这答题的严谨性，没有深厚的功底和大量的练习，不可能做到！” 甚至，还有老师怀疑宋雪芝是不是靠着自家背景提前拿到了考试答案。 毕竟，他们都提前收到过通知，知道这个女同学的身份背景不简单。 这时辅导员才告诉大家，宋雪芝的亲生父亲是祝葛山。 而且，她当初的高考成绩就是全省第一，创下了记录，清华和北大都争着抢她。她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进来，而非走后门。 “祝葛山？！”这个名字一出，在场的几位资深教授都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了震惊和无比惋惜的神色。 “是那个祝葛山？十几年前全国顶尖的理论物理学家？参与过国家重点项目，留学归国的顶级大牛？” “没错！就是他！可惜啊……在那个动乱的年代……唉！”老教授重重叹了口气，语气沉痛，“如果祝教授还在，以他的学识和国际视野，我们国家在物理基础研究和某些高精尖领域，恐怕早就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了！他是真正的国之瑰宝，损失太大了……” 但凡是学物理的，在场没人不知道这个名字。 办公室里一片唏嘘。 “虎父无犬女啊！”良久，一位老师打破了沉默，看着宋雪芝的试卷，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敬意，“难怪……难怪这姑娘有这份天赋和心性！祝教授的女儿……选择物理这条路，是带着父亲的遗志啊！”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周渝民教授的耳朵里。他正在自己的办公室，看着宋雪芝那份近乎满分的试卷，以及她其他科目同样耀眼的成绩单，脸色难看。 当他得知宋雪芝竟然是祝葛山的遗孤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僵在了椅子上！ 祝葛山！那是他年轻时仰望的名字，是他内心深处极为敬佩的学界泰斗。 他之前竟然那样刻薄地对待他的女儿？用那样狭隘、充满偏见的目光去审视一个继承了父亲物理天赋、并勇敢选择这条艰难道路的姑娘？ 巨大的羞愧和懊悔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周渝民。他想起自己之前对宋雪芝的种种轻视……此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仿佛被无形的耳光狠狠抽过。 …… 几天后，考试成绩公布。宋雪芝的名字高居榜首，位居全系第一。教室里，同学们看她的眼神彻底变了。 下课后，周渝民教授罕见地在走廊上拦住了宋雪芝。 “宋雪芝同学……请留步。”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没有了往日的刻板冰冷，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和……愧疚。 宋雪芝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周渝民深吸一口气，对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学生，郑重地、深深地弯下了腰：“宋雪芝同学，我……向你道歉。为我之前对你的偏见、误解和不当言论道歉。你的成绩……证明了你的实力和努力。我……有眼无珠。” 周围路过的学生都惊呆了。 谁也想不到，冷傲清高的周教授竟然会主动向宋雪芝低头？ 宋雪芝也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看着这位头发已有些花白的老教授，看着他眼中真诚的悔意，心中的那点芥蒂也消散了。 她不是为了打脸而学习，她是为了自己和父亲的梦想。 “周教授，您言重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她语气平和。 周渝民直起身，看着宋雪芝，眼神复杂，旋即郑重道：“你的基础非常扎实，天赋极高。但物理这条路，越往后走越艰深。你……落下了大半年的系统学习，虽然自学能力很强，但有些前沿的东西和深度思考的引导，可能还需要补足。” 他顿了顿，似乎下定了决心，“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给你做些课外辅导。” 这个提议让宋雪芝真正感到意外。周教授虽然性格孤僻严厉，但学术水平是毋庸置疑的顶尖。能得到他的私下指导，对任何物理系学生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机会。 宋雪芝没有犹豫，她需要知识，需要站在更高的起点上。 她当即点头笑道：“谢谢周教授。能得到您的指导，是我的荣幸。我会珍惜这个机会。” 周渝民看着她不卑不亢的态度，心中最后一点别扭也消失了，笑道： “好。那……下周开始？” “好。”宋雪芝应下。 第202章 周卫东下矿惨状 宋雪芝刚走下楼梯，就被一群同学围住了。 “宋同学，你太厉害了！你到底是怎么学的啊？教教我们呗。” “给我们分享点经验吧！” 宋雪芝没有藏私，简单地分享了自己的一些学习方法。 沈梅在一旁等着，等人群稍散，才走上前，挽住她的手臂笑道：“走吧，雪芝。” 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 冬日的寒风凛冽，沈梅裹紧了围巾，忍不住问：“雪芝，寒假快到了，你有什么打算？回家好好陪孩子吧？” 宋雪芝：“嗯，在家带孩子，好好陪陪他，也陪陪我爱人。这学期太忙了，亏欠他们不少。” “真羡慕你啊，”沈梅由衷地感叹，“你看你，孩子那么可爱，爱人又那么出色，家人都支持你，自己成绩顶呱呱，听说你在外面的事业也做得风生水起……感觉你的人生，好像什么都拥有了，还都做得那么好。” 宋雪芝闻言，脚步微微一顿。她侧过头，看向沈梅，露出回忆的表情。 “一帆风顺？”她轻轻重复了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个极淡、带着些许苦涩的弧度，“不，沈梅。我的人生，一开始……是很坎坷的。” 沈梅愣住了，她从未见过宋雪芝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她疑惑地问，“你的人生里，也有坎坷的时候吗？” “嗯。”宋雪芝的声音很轻，“甚至，我一度……差点走向了无法回头的弯路。” 想起梦境中上辈子的惨死和心酸，一切仿若隔世。 她转回头，劝告道：“沈梅，记住我的话，一定要远离那些不好的男人。一旦陷进去，轻则蹉跎岁月，重则……真的可能葬送掉自己的一生。” 沈梅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些什么，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在距离首都千里之外、被群山环绕的灰暗矿场上，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煤灰和硫磺味，刮得人脸颊生疼。 低矮的工棚挤在一起，透着一股破败和压抑。 周卫东佝偻着背，刚结束一天沉重的井下劳作回来。 他胡子拉碴，头发油腻打绺，曾经挺拔的身形变得瘦削而疲惫，脸上被矿尘和风吹日晒刻下深深的沟壑，如今只剩下浑浊的麻木和挥之不去的阴郁。 要是这时有熟人在这里，指定认不出他，竟然是曾经的周团长。 当初他南下打工后，几番折腾。 被部队驱逐的污点，像烙印一样让他无法找到体面的工作，最终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矿井里出卖力气。 再加上父母都得了重病，更让他背负的包袱雪上加霜。 他的“妻子”毛晓红，眼下在矿上的大食堂里帮工，负责给一群同样粗粝的矿工做饭。她相貌平庸，身材臃肿，但在这几乎见不到女人的矿上，她仍是众多男人目光聚焦的对象。偶尔有人借着递碗筷的功夫拍一下她的屁股，说两句荤话，她也只是啐一口，骂一句“死相”，并不真的恼怒。 周卫东远远看到过几次，眉头紧锁，心中翻涌着说不清是厌恶还是耻辱的情绪，却最终只是别开脸，沉默地走开。 这种麻木的苟活，日复一日，磨掉了他所有的锐气和自尊。 本来这样的生活还算平静。 但前不久，他从电视机上看到宋雪芝是省状元，考上清华大学的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总会不受控制地想起宋雪芝。那个曾经被他哄骗、差一点就攥在手心里的女人。 她现在在做什么？在窗明几净的大学教室里听课？在家里抱着她那个首长丈夫的孩子？她一定光彩照人，成了人人羡慕的对象……凭什么？！凭什么首长愿意让她抛头露面去读书？让她变得比自己学历还高？ 凭什么她就能摆脱泥潭，飞上枝头？ 而他，曾经意气风发的团长，却只能烂在这暗无天日的矿坑里，连个男人都算不上！ 强烈的嫉妒和怨恨萦绕着他，却又在现实的冰冷面前迅速冻结，只剩下更深的颓废。 在这样的生活里，周卫东再也没想起过孟雨薇。 即使后来她想方设法地联系他，想让他给她汇钱。 但周卫东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傻了。他甚至无比后悔，自己当初拎不清，跟她扯在一起。 如果没有孟雨薇这个贱人的打搅，他现在说不定已经跟宋雪芝结婚，过上好日子了。 这天，他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走回工棚。 快到家门口时，一阵压抑又放浪的yin叫声和床板不堪重负的嘎吱，混合着男人粗俗的调笑，清晰地穿透了那扇并未关严实的破木板门。 “嘿嘿，叫得真骚……你那废物男人满足不了你吧？” “嗯……他？他早就不行了……哪像你……嗯啊……” 是毛晓红的声音，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令人作呕的媚态。 周卫东的脚步钉在了原地，浑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一股暴戾的怒火猛地窜起！ 他下意识地抄起门边靠着的一把挖煤用的铁锹，手臂青筋暴起，就要踹门冲进去，把那对狗男女砸个稀巴烂！ 然而，就在抬脚的瞬间，他脸上的狰狞凝固了。 他看着那扇破门，高高举起的锄头，终究没有落下。 周卫东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最终归于一片死寂。他默默地、悄无声息地将那沉重的锄头轻轻放回原处。然后，他伸出手，平静地把门给关上了。 “哐当”一声轻响，仿佛也彻底关上了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后一点尊严的门。 门内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爆发出那个男人更加肆无忌惮的狂笑和嘲骂： “哈哈哈！听见没？你那个窝囊废男人回来了！还他妈帮咱把门关上了！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怂包软蛋！” 毛晓红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不再是刚才的媚态，而是充满了失望和鄙夷的尖刻：“周卫东！你个没种的孬货！你就不是个男人！你他妈根本不在乎我！” 周卫东没有回应，也没有再停留。他转过身，转身一步步，蹒跚地融入了矿场无边无际的、灰暗的暮色之中。 第203章 旖旎温泉 凛冬已至，清华园银装素裹。 放寒假了，学生们都开始打包行李，离开校园。 宋雪芝也收拾收拾，回家了。 因为学校的规定，她估计自己下学期得回归住校。到时候，可能就没有这么多时间跟儿子相处了。 于是在假期里，宋雪芝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来陪伴儿子。她跟厉承渊商量，给他取了一个小石头的小名。 因为在满月宴上抓阄吗，这孩子就抓了个石头，且好笑地是一直抱着不撒手。 看着小家伙在铺了厚厚地毯的屋里蹒跚学步，咿咿呀呀地叫着“妈妈”，宋雪芝的心软得像融化的蜜糖。 厉承渊在一旁看着，也笑了起来，时不时抱起儿子逗弄两下。 哥哥宋彬没有回苏城。而是留在首都，住在小妹之前买的四合院，利用寒假继续经营卤味生意，他每天天不亮就骑着三轮车去市场采购新鲜食材，生意越发红火，口碑传开，已经有了固定的回头客，雄心勃勃地计划着年后就在城西再开一家分店。 虽然如此，他也在忧虑。林琴放寒假回苏城了。 临行前，她告诉宋彬，这次回去，她打算正式向父亲坦白他们的恋情。 宋彬擦擦手，叹了口气，忍不住跟妹妹道：“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说林市长……他能同意吗？” 在来到首都后，见到形形色色的人，遇到新同学，宋彬才更加意识到门第之间的差距。 他跟林琴，真的能有未来吗？ 宋彬对此十分迷茫。 宋雪芝把小石头递给母亲，走到宋彬身边，安慰道：“大哥，别妄自菲薄。林市长是明白人，他看重的是人品和能力。林琴姐选择你，说明她看到了你的好。” 宋红梅在一旁跟着半开玩笑道：“再说了，咱家也不差啊，你也是大学生，雪芝现在可是清华的高材生，首长夫人，说出去也有面子不是？” 家人的鼓励让宋彬稍稍安心了些，但那份忐忑，恐怕要等到林琴带回确切消息才能真正消除。 宋雪芝也明白哥哥的担忧，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抚。 …… 趁着小石头被爷爷奶奶带得正开心，厉承渊亲自开车，带着宋雪芝驶离了喧嚣的市区，前往京郊一处风景幽静、以天然温泉闻名的山庄。 他一直记得当初在部队时，曾许诺要带她去慎南泡温泉，虽然因故未能成行，但仍然惦记着。 山庄建在半山腰，私密性极佳。他们包下了一个独立的、被竹林和山石环绕的温泉小院。乳白色的温泉水汩汩流淌，蒸腾起氤氲的热气，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宋雪芝褪去衣衫，踏入温暖的泉水中，舒服地喟叹一声。连日来的疲惫仿佛都被这温润的泉水涤荡而去。 厉承渊紧随其后，强壮的手臂将她揽入怀中，坚实的胸膛贴着她光滑的背脊。水汽朦胧，他们紧紧贴着彼此，温热的气息交错。 他细密的吻落在她的颈侧、肩头，带着怜惜和灼热的温度。泉水温柔地包裹着他们，水波荡漾，情愫也随之起伏。 月子过了这么长时间，宋雪芝也终于可以行房事了。 不仅是厉承渊迫不及待，她自己也开始想念男人强健壮硕的身躯。 温存过后，厉承渊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精致的蛋糕和一条金项链。 “生日快乐，雪芝。”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和柔情。 宋雪芝这才恍然，竟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她让厉承渊帮自己把项链戴上，转过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谢谢你老公。” 宋雪芝嘴角翘起，心情很愉悦。 她现在是格外满意这个被自己调教成功的男人。不仅身强体壮，各方面都能满足她，还会搞小浪漫。 厉承渊宽大手掌掐着她的腰，青筋凸起。 男人的触碰让她敏感的肌肤瞬间瑟缩了一下，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唔……” 然而这更激起了某人的火。 他从后面换抱住她，咬了咬她耳朵，语义暧昧沙哑：“要怎么谢……” …… 回到四合院，年味渐浓。 宋记卤味生意在年前达到了高峰，订单不断，工厂的出货也源源不断。 一家人在一块炸丸子、蒸年糕、包饺子，厉承渊练书法会写毛笔字，就负责写春联，宋雪芝则在院子里的窗户上贴福字。 小石头穿着新做的红棉袄，像个小福娃。白白净净的，特别漂亮。 他现在还不会走路，由宋红梅抱着，在院子里打转。首都下雪了，他好奇地睁着葡萄大的眼睛望着这个世界，伸出手懵懂地去触碰雪花。 四合院里张灯结彩，充满了欢声笑语。 腊月二十八这天傍晚，一家人刚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完晚饭，正商量着明天去置办哪些年货。 外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我去看看。”秦云岚起身。 她打开门，只见一个浑身是血、衣衫褴褛的男人，倒在门外。 “厉……厉老将军！救命……求您……救命啊！”他嘶声说完，就倒头昏了过去。 第204章 新年到 厉宏邈沉声喝问：“你是谁？怎么回事？说清楚！” 声音不大，却带着久经沙场的威压，瞬间镇住了混乱的场面。 那男人听到问话，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挣扎着抬起满是血污的脸，泣不成声：“厉老将军……我、我叫王六成……我爷爷……王栓子……当年在滇南……跟您一个战壕里滚过……您、您还救过他一命……” 他急促地喘着气，每说一个字都像在耗尽最后的力气，“求您……看在爷爷的份上……救救我一家……” 在男人断断续续、夹杂着痛苦呻吟的叙述中，是一个令人发指的惨剧：王六成是邻省一个县城的普通工人。当地有一伙横行霸道的地头蛇势力，在当地盘根错节，手段狠辣，无人敢惹。这伙人看中了王六成家祖传的一小块临街地皮，想强占来开赌场。王六成不肯，对方便下了黑手。 几天前，一伙人冲进他家，将他打成重伤，强行掳走了他年仅十四岁的女儿。他妻子上前阻拦，也被那些人当着他的面拖走，至今下落不明。 他拼死逃出来，想到爷爷临终前反复念叨的救命恩人厉老将军在首都，便一路忍痛乞讨，凭着最后一点意志力找到了这里。 “他们……他们放话说……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王六成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恐惧，颤抖道：“我……我实在没活路了……只有您……” 宋雪芝听得浑身发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难以置信涌上心头。这都什么年代了？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霸占土地，还把人打成这样？这简直是无法无天！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厉承渊的手臂。 厉承渊感受到她的情绪起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雪芝，有些地方，山高皇帝远，有些人的手眼，确实能遮住一片天。我出任务时，见过不少类似的事。” “像那些跑长途的司机，遇到拦路设卡、强收‘买路钱’甚至明抢的，也不是新鲜事。” 宋雪芝此时也有点心有余悸地后怕。 其实她也明白，如果不是厉承渊，自己一个女子当初也不可能那么顺利轻易地在军区县城那边把卤味店开起来。 就连母亲在苏城那边开的，厉承渊也过去提前打过招呼。 厉宏邈听完，花白的眉毛已经拧成了疙瘩，怒火燃烧。他戎马半生，为的就是让百姓过安稳日子，岂容这等败类在朗朗乾坤下作恶！ “混账东西！” 老爷子猛地一跺拐杖，青砖地面似乎都震了一下。他立刻对身后的警卫员下令：“小张！立刻带他去军区卫生所，找医生紧急处理！用最好的药！然后安排住进军区招待所，派专人守着！” “是！首长！” 警卫员小张立刻行动，小心但利落地搀扶起几乎昏厥的王六成。 秦云岚也拿着急救药箱上前，简单处理了一下男人的伤口。 厉宏邈看了一眼身后满脸惊惧的家人，沉声道：“大过年的，血光冲撞不好。人不能进家里，但这事，我厉某人管定了！” …… 厉宏邈雷厉风行，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邻省军区老战友那里，言简意赅，但给地方上施加的压力不小。他动用的不是简单的“关系”。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地方上的蝇营狗苟不堪一击。 他的电话如同惊雷，震动了省里高层。专案组以最快的速度成立，直接绕过了可能存在猫腻的县级层面。证据确凿，行动迅猛。 那伙平日里作威作福、号称“天王老子管不了”的地头蛇及其背后的保护伞，在强大的力量碾压下，如同土鸡瓦狗，几天之内便被连根拔起，主要头目被迅速抓捕归案。王六成的女儿被成功解救出来，虽然受了惊吓，好在身体无大碍。 然而，当专案组人员找到王六成的妻子时……那个可怜的女人，在被掳走期间遭受了非人的凌辱和折磨。被救出后，她精神彻底崩溃，趁着看守人员不备，在临时安置点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这成了一个悲剧。 消息传到厉家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九。王六成的伤在秦云岚的精心治疗下稳定了些，得知妻子惨死的噩耗，这个刚刚找回女儿、以为看到一丝希望的男人，再次发出野兽般的悲嚎，整个人彻底垮了，眼神空洞。 宋雪芝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她扶着门框，脸色惨白。厉承渊默默地将她揽入怀中。 宋红梅一边哄着小石头，一边忍不住小声抱怨：“唉，这叫什么事儿啊！好好一个大年根底下，又是血又是命的，多晦气！吓得我晚上都睡不好觉……” 其实她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忍不住小小抱怨一下。 心里对王六成，总归还是同情的。 王六成心里可能也知道过年打扰他们不好，只托人来道谢，捎去一封信和家乡的土特产，就准备带着女儿回去。 厉家收到信，厉宏邈长叹一声。 可惜时间太晚了，他没能把小王的妻子也救下。 “老秦，”厉宏邈对妻子秦云岚说，“你备些好药，让小张悄悄送去。、路费，也给他准备些，就说是部队给困难群众的补助，别让他推辞。” 秦云岚默默点头，转身去准备。她知道，这是他们能给予的最后也是最实际的帮助了。 宋雪芝看着那封简短的信，心里堵得慌。王六成妻子的惨死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压在她心上。 那些黑暗的角落，阳光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照进去的。 她感到一阵后怕，又涌起一股无力。 这世道，对女人，对无权无势的普通人，有时真的太残酷了。 宋红梅也难得地沉默了，没再抱怨“晦气”，只是抱着懵懂的小石头，低声念叨着“造孽啊”。她虽然嘴上抱怨，但同为女人，那悲惨的结局让她也感同身受。 厉承渊默默揽着宋雪芝的肩膀，安抚着。他经历过更残酷的战场，但每一次面对，依然会感到刺痛。他能做的，就是护好自己身边的人。 腊月三十这天，王六成带着女儿，在厉家警卫员小张的暗中护送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军区大院，踏上了归乡的火车。 大年三十的晚上，厉家灯火通明。 张姨妈在厨房里忙碌着，锅碗瓢盆不断碰撞，窗户开着，飘来食物的香味。 宋红梅和秦云岚负责带娃，在客厅里哄着孙子，不亦乐乎。 厉宏邈和厉承渊父子俩在客厅里下棋。老爷子虽然眉宇间还带着一丝未散的郁气，但看着对面沉稳的儿子，听着厨房传来的欢声笑语，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弛下来。 厉承渊偶尔抬眼望向厨房的方向，看到宋雪芝忙碌却带着浅笑的侧影，眼神便柔和下来。 年夜饭摆上桌，满满当当，丰盛诱人。红烧肉，清蒸鱼，炸丸子，还有宋红梅用自家配方做的几道拿手卤味——香气四溢，勾得人食指大动。 “都坐，都坐！”厉宏邈在主位坐下，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招呼道：“过年了，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暂时都放下！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平平安安，就是最大的福气！来，举杯！” “新年快乐！” “身体健康！” “万事如意！”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 大家互相说着吉祥话，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小石头也饿了，咕叽啃着手指，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饭后，一家人裹得严严实实，来到院子里。厉承渊早就准备好了烟花。夜空中繁星点点，远处市区方向，也隐隐传来零星的爆竹声。 “小石头，看爸爸给你放烟花咯！”厉承渊笑着点燃了引线。 “嗤——嘭！” 第一朵硕大的金色烟花在夜幕中轰然炸开，璀璨夺目。 宋雪芝牵着厉承渊的手，抱着孩子，抬头仰望天空。 新的一年要来了。 第205章 进军辣椒酱生产线 寒假在家闲来无事时，宋雪芝也会进厨房做做饭。 不用为生计苦恼后，下厨就成了一种爱好。 她开心的时候可以做下饭，不开心的话就可以不用做。反正家里的家务都有张姨包揽。 她回想着后世梦境里尝过的各种风味，结合当下的食材和调料，开始尝试改良和创新。 张姨一开始听说她想亲自下厨，还不乐意呢！ “哎呦我的小祖宗，还是我来吧……”她说着想上前。 “不用张姨，今天给你放假。”宋雪芝笑着接过锅铲。 她系上围裙，动作麻利地处理食材。一道寻常的葱爆羊肉，她用了自己琢磨的腌制方法，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羊肉滑嫩不膻，葱香浓郁。又做了个清蒸鲈鱼，淋上她用酱油、糖、少许醋和姜末熬制的秘制豉油汁。最后炒了个素什锦，清脆爽口，颜色搭配也赏心悦目。 当菜肴端上桌时，香气四溢。厉宏邈和厉承渊刚进家门就被吸引了。 连对宋雪芝厨艺表示怀疑的张姨，尝了一口葱爆羊肉后，眼睛都亮了：“雪芝，这羊肉……怎么炒得这么嫩滑入味？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宋红梅也夹了一筷子鱼，连连点头：“是啊是啊，雪芝现在做饭真是开窍了，比之前在老家那会儿强了不是一星半点！这味道，赶得上大饭店了！” 她语气里带着点骄傲，女儿长本事了，她脸上也有光。 宋雪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就是瞎琢磨，张姨您可别笑话我。” “这哪是瞎琢磨，这是真本事！”张姨由衷地赞叹，“这调味，这火候，没点悟性可弄不出来。” 这次的成功让宋雪芝信心大增。她想起自己之前试着做过几次的辣椒酱，因为家里人不太能吃辣，一直没怎么显摆。这次她特意调整了辣度和咸度，增加了豆豉和芝麻的比例，熬制了一大罐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辣椒酱。 晚餐时，她用小碟子盛了点出来让大家尝尝。厉承渊第一个尝试，他本就适应辣味，一入口就眼睛一亮：“嗯！香！辣得够劲，这酱拌面肯定绝了！” 厉宏邈也尝了一点，点点头：“不错，很地道，比外面买的强。” 连不太能吃辣的宋红梅和张姨，也忍不住用筷子尖沾了一点点，虽然辣得直吸气，但也忍不住吃个不停。 看着大家赞不绝口，宋雪芝也忍不住动了心思。 自己能不能把这种辣椒酱做出来批量生产销售呢？ 要知道这个辣椒酱的配方也不简单，是她在后世梦境中学会的。 在后世，这种下饭神器般的辣椒酱，市场潜力巨大！卤味是即食熟食，而辣椒酱是耐储存的调味品，更容易铺货，走全国市场。 宋雪芝思索着，这或许是继卤味之后，又一个可以做大做强的方向。 春节假期临近尾声，宋雪芝还惦记着自己的红星卤味厂，决定独自去厂里看看，视察一番，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把辣椒酱的生产线给弄出来。 厉承渊有些不放心：“要不我陪你去？厂区那边环境复杂些。” 宋雪芝摇摇头：“承渊，你忙你的。放心，光天化日的，又有张厂长在，没事。” 她心里憋着一股劲，她要靠自己一步步把事业撑起来。 赚更多的钱，给小石头创造最好的条件。 她看着摇篮里睡得香甜的儿子，心里默默许诺：儿子，妈妈会努力，让你这辈子不需要像妈妈这样辛苦。你不需要悬梁刺股地拼命学习，只要你健康快乐就好。如果…如果以后学业上不那么顺利，妈妈就送你出国，去看看外面更大的世界，开阔眼界，找到你真正喜欢的人生。 虽然儿子还小，但一切都该准备起来了。 如今，孩子就是她奋斗的最大动力。 到底因为身份，军部那边又派了名保卫兵跟随她出发。 毕竟厉家这个身份地位，首长夫人出门，肯定是要有人随身保护。 从首都出发行程并不远，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后，宋雪芝顺利抵达。 她订了一间招待所，到了厂里后，没惊动太多人，径直走向厂长办公室。 路上遇到几个工人，看到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独自在厂区走动，眼神里都带着好奇和探究。有工人低声议论： “这谁啊？新来的？” “长得可真俊，找张厂长的？” “啧，张厂长好福气啊……” 言语间带着点轻佻的意淫。 宋雪芝耳尖地听到一些，眉头微蹙，但面不改色，径直敲开了张建军办公室的门。 张建军正埋头看生产报表，抬头看到宋雪芝，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宋老板！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他连忙给她倒水，态度殷勤。 宋雪芝在来之前，提前在电话里打过招呼，张建军也知道她要来。 那几个刚才还在嚼舌根的工人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顿时傻了眼。 宋雪芝没理会那些小插曲，直接切入主题。她仔细询问了春节前后的生产情况、订单状况、原料采购和工人状态。 张建军一一汇报，总体来说，厂子在稳步发展，尤其让她高兴的是，张建军递给她几份合同：“宋老板，好消息！年前谈的几家市区的大商场，都签了供货协议！年后我们的货就能进商场柜台了！” “太好了！”宋雪芝也很高兴。 张建军给她倒茶，她喝了一口。 她把厂里里外外仔细看了一遍，卫生和操作流程基本符合她的要求。她想了一下，又提出自己的想法： “张厂长，我们现在的产品主要是散装称重和家庭装。我觉得，可以开发一种低价的小包装产品，比如独立真空小袋的卤鸡爪、卤豆干、卤蛋，走零食路线。放在小卖部、学校门口卖，方便携带，价格也低，能吸引更多年轻人和学生群体。” 张建军认真听着，眼睛渐渐发亮：“宋老板这主意好！零食市场确实很大，而且小包装利润空间其实不小。” 宋雪芝点点头，和他商量讨论了一下后，又接着提出自己过来的另一个目的：“另外，我打算在厂里增设一条新的生产线，专门生产调味品，第一个产品就是辣椒酱。” 她把带来的那罐自制辣椒酱放到桌上，笑道：“这是我做的样品，张厂长，你尝尝看怎么样。” 张建军打开罐子闻了闻，又用小指头沾了点尝了尝。他是识货的，顿时点头：“这味道不错，有生产的潜力。” 只是在厂里开辟全新的生产线不是容易的事，他回头还得再筹谋探讨一番。 宋雪芝跟他聊了一下午，直到天色已晚，才打算回去。 张建军本来订了饭店，想给她接风洗尘，也被宋雪芝给拒绝了。 她只打算在厂子这边待两天就回去。 毕竟儿子还小，身边离不开人。 但因为这次厂子拿到了不少订单，钱如滚雪球般，她的钱包再次鼓囊起来。 她这个人嘛，就是兜里有钱就想花掉，存不住钱。 宋雪芝想着，与其把钱投出去开分店，倒不如买房轻快省力。 不过首都和老家苏城的房子她都买了好几套了，想着要不去别的地方买……比如沪市。 后世梦境里，沪市的房价可是坐火箭般飙升！现在正是布局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