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摆烂废妃,她开卷后暴君腰酸了》 01 开局一碗绝子药,不过我手握逆天系统 红浪翻滚,宴清梧感觉身上像是被一座火山压着,滚烫得要命。 “卧槽,太热了!”宴清梧忍不住爆了粗口,她挣扎着伸出纤纤玉手。 锐利的目光扫视房间,终于锁定了那扇被厚重帷幔遮住的窗户。 她刚准备一把扯开窗帘,一双大手突然如铁钳般扣住她的手腕。 宴清梧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就要抽回手。 “乖,别动……”低沉磁性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宴清梧还想反抗,突然一阵剧痛如刀割般袭来。 她惊呼:“嗯!疼死老娘了!”随即晕死过去。 宴清梧睁开眼,浑身像是被坦克碾过。 “才人醒啦?”一名古装女人掀开大红窗帘,笑眯眯地看着她。 宴清梧抬头看到雕花木床和纱帐,手腕上还戴着沉甸甸的金镯子,鼻翼里飘着牡丹香。 “纯金的?这得三十克往上吧?” 现在金价涨得跟火箭似的,这镯子绝对是她买不起的。 她瞬间清醒了大半,这鬼地方不是她公司啊,昨晚不是在加班吗? 难道她猝死穿越了?? “才人?德妃娘娘派翠红来送安胎药了,昨晚您可是头一回承欢呢!”春桃看她一脸懵逼,以为是没睡醒。 谁能想到眼前这位已经换了芯子。 “我……”宴清梧刚要开口,突然脑子跟被雷劈了似的疼,一堆乱七八糟的记忆涌进来。 原主是个倒霉蛋庶女,小时候没了亲妈,被后妈扔羊圈长大,天天被欺负。 后来替嫡姐进宫当替身,昨晚头一回干那事。 难怪昨天浑身难受,那可是自己的初夜啊。 宴清梧气得想骂娘,第一次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连对方长啥样都没看清。 等等!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这是穿越到宫斗剧了? 宫斗有多狠她可是知道的,自己这种菜鸟不会没两集就领盒饭吧? “才人?您的脸色有些的差,别是感染了风寒了吧?”春桃不由得有些的担心。 一旁的翠红也瞥了过来,端着一碗浓稠的汤汁走到她的跟前,脸上带着虚假的笑意:“才人,这是我们德妃娘娘亲赐的坐胎药,娘娘昨日的新承恩露,这个时辰服用坐胎药是再合适不过的,娘娘可是不要错过良辰吉时啊!” 就在这时,宴清梧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界面,上面赫然是她再熟悉不过的Photoshop的工具面板界面! “好家伙,这不是我吃饭的东西吗?所以我穿越也带系统了吗?”宴清梧在现代是一名平面设计师,平时用最多的软件就是PS系统。 PS系统冷冰冰的提示音:【宿主,检测到药碗中含有有害物质:藏红花、麝香、可导致女性不孕不育甚至提早绝经的风险。】 宴清梧闻言,心头一震动,这所谓的‘坐胎药’原来竟是绝子药。 这个德妃竟然演都不演了。 原主本来就惨,明明是侯府的庶女,虽然不如嫡女那么身份尊贵,但好歹也是世家小姐,只是那待遇是一个天上地上。不仅缺衣少食的还要做粗活,甚至就连终身大事都要被主母强行安排到宫中成为炮灰。 谁知道入了宫正是原主噩梦的开始,选拔为才人的第一天便被德妃各种调教,更是被一起入宫的小姐妹们设计陷害,原主基本被折腾的去了半条命。 昨夜好不容易承欢,因为身体太弱了直接在龙床上嗝屁了,也正是这个时候,自己才魂穿进入到了女主的身体里面,代替女主活在了这个世界。 这未免也太窝囊了。 宴清梧在现代虽然是农村出身,但是她不懈努力的读书顺利考上名牌大学,在工作上也认真负责,现在也坐上项目经理的位置,手底下少说也有二三十人,做过上亿的项目,可谓是青年才俊,人生前途一片光明啊。 这次穿越开局就是一碗绝子药,还是爹不疼娘不爱,惨兮兮可怜包庶女。 不行,绝对不能再被欺负了! 不就是个宫斗吗? 她可是手握系统又是新时代的女性,还能弄不赢这些天天就待在深宫之中乱嚼舌根的嫔妃? 她要往上爬,什么才人、嫔妃、贵妃、哪怕是皇后! 那都不在话下! 不过在往上爬之前,还是解决这碗要命的汤药吧。 宴清梧强装镇定:“哎呀,这汤有些的烫了,不如先放在一旁吧。” 翠红赶忙端着汤,几乎急不可耐要强行的灌入她的嘴中:“才人,这可不行哟,这汤就是要趁热喝才能见效,来年给我们陛下生一个白胖的大小子。” 宴清梧知道自己如今在宫中位卑言轻,是不可能拒绝掉这碗绝子药的。 要是自己拒绝这个德妃一定会借题发挥,自己吃不到好果子。 但是自己也不能不顾身体喝下这碗毒汤啊。 她灵机一动,那么自己是可以改变这碗药的成分啊? 她意念一动,调出PS系统的‘内容识别填充’功能,那碗中的药汁瞬间的变成了一碗再普通不过的红枣汤。 色泽和之前的那碗‘绝子汤’几乎不差分毫。 宴清梧当着众人的面,一饮而尽。 翠红见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药汤已经送到,奴婢就先退下了。” —— 宴清梧看着翠红离开的背影,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一劫。 然而,她很快意识到,这只是宫斗的开始。 正当她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时,春桃突然惊呼:“才人!您的脸……怎么回事?” 宴清梧一愣,迅速拿起铜镜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大片红疹,看起来狰狞可怖。 明明也只是小一会的功夫,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宴清梧心中一阵慌乱。 难道是那碗药的副作用? 还是PS系统出了什么问题? 不对啊?刚刚明明自己已经将那碗药材的成分都修改了,所以是不可能出现差池的。 问题不在那碗药,这个翠红一定还在别的地方下的毒,真是防不胜防。 宴请梧只觉得一阵恶寒。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驾到!” 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着龙袍身材伟岸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正是皇帝贺君衍。 “朕听说清清身体不适,特来探望。” 贺君衍的目光落在宴清梧脸上,瞬间变了脸色:“这……这是怎么回事?” 宴清梧还没来得及解释,殿外又传来一阵喧哗:“德妃娘娘到!” 只见一位满头珠翠,雍容华贵的妇人踏入殿中,根据原主的记忆,此人正是德妃陈蓉。 德妃乃是妃位之首,她的哥哥是护国将军,骁勇善战,很是得皇上的看重,因此在后宫之中十分的跋扈,不知多少人悄无声息的死于德妃的手中。 但是德妃这些年嫁入宫中并无所出,因此十分的忌惮新人怀有子嗣,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给宴清梧绝子药,也不怕被查出来。 一计不成还下了连环计,心思可谓是毒辣至极。 自己非要给这个德妃一个教训。 德妃一进门就看到了宴清梧脸上的红疹,顿时惊呼出声:“天呐!你是人是鬼?” 德妃转向贺君衍,语气中带着担忧:“陛下,这宴才人恐怕是染上了恶疾。 若是传染开来,后宫岂不是要大乱? 再要是传到前朝…… 臣妾斗胆,还请陛下将宴才人移居到冷宫,那里人烟稀少,避免传染……” 﨔 02要搜身?那就加筹码! 贺君衍闻言的眉头顿时紧锁,目光在宴清梧和德妃之间来回游移。 宴清梧心中一凛,意识到这是德妃借机除掉自己的打算。 如果自己真的被诬陷骤然患上恶疾,那离被打入冷宫就不远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PS系统突然发出提示音:【检测到面部异常,是否启动“修复工具”?】 宴清梧心中一喜,立马的背过身去,立刻在心中默念:“启动!” 只见PS系统的修复工具在她脸上扫过,那些可怖的红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 宴清梧这才转过身来。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德妃更是脸色大变。 贺君衍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宴清梧:“有意思……清清,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宴清梧深吸一口气,决定反击。 她故作惊讶地说:“陛下,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喝了德妃娘娘送来的汤药后,脸上就出现了这些红疹。现在又突然消失了,真是奇怪。” 此话一出,德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贺君衍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德妃,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德妃慌乱地辩解:“陛下明鉴,臣妾送的只是普通的安胎药啊!” 她那药确实是有问题,不过可不会让人无端起疹子,并且那种药没有剧烈的毒性,一般御医是检测不出来的。喝上一两碗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但若是日积月累,那就是华佗在世也是无力乏天。 因此德妃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 “陛下,我要是真的想毒害妹妹,何必又会自己亲自送药给妹妹喝,岂非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德妃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心中怒骂:这小蹄子竟然敢说说自己下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次她的计划万无一失,必然让这个小蹄子没有生翻身的可能,如今也只是涸辙之鱼,垂死挣扎着。 贺君衍微微的颔首,德妃虽是有些的剽悍一些,但是也不至于蠢得大摇大摆的给宴清梧下药,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 德妃冷冷勾起唇角,眼神如刀般锋利:“呵,宴妹妹该不会是贼喊抓贼吧?当初你刚入宫时,本宫好心教你规矩,没想到你竟然记恨在心,今天搞出这一出戏!若真是这样,本宫倒是可以向你道个歉,但你今天这样污蔑本宫,让本宫在众姐妹面前颜面尽失,皇上,还请为臣妾做主!” 德妃眼神一转,给身边的翠红使了个眼色。 翠红立马跪倒在贺君衍脚下,砰地一声磕头:“陛下!我家娘娘向来清清白白,是后宫表率,今日定是有人设局陷害!请陛下下令搜查宴才人,她身上必有能让人瞬间起红疹又快速消退的药,还我家娘娘一个清白!” 宴清梧心头一惊,没想到这贱人如此阴险,竟然早就设好了圈套。 她冷眼扫过众人,看到不少人眼中的怀疑,心里暗叫不妙。 这毒妇怕是已经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 果然,宫斗哪有这么简单。 贺君衍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显然在权衡得失。 “皇上,万万不可啊!”春桃猛地跪倒,泪如雨下,“我家小主清清白白,岂能让人这样污蔑!” “放肆!”德妃厉声喝道,“一个贱婢也敢在此放肆,掌嘴!” 两个嬷嬷立马上前,就要抓住春桃动手。 “谁敢!”宴清梧眸光一冷,声音凌厉,“春桃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谁敢动她试试!” “呵,妹妹好大的威风啊,怎么,做了亏心事怕人搜查?”德妃冷笑连连,眼中尽是讥讽。 德妃一把推开了宴清梧,一巴掌打在春桃的脸上。 春桃白嫩的脸颊上顿时映现清晰的五指印,脸颊也肿胀的老高。 宴清梧一把将春桃重新的拉回身后,不由得握紧了掌心,她想要还手,但是德妃位高权重,现在还不是还手的时候。 宴清梧心中冷静,知道必须立刻反击,否则今天这局,她就要输得一败涂地了。 “既然德妃姐姐非要如此,那搜身就搜身。”宴清梧语气淡然,仿佛已经认输。 德妃得意一笑,胜利的喜悦已经写在脸上。 “不过……”宴清梧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凌厉,“搜身可以,但若搜不出任何东西,德妃娘娘又该如何自处?” 德妃脸色一僵,没想到这小贱人敢跟她玩这一手。不过,刚才翠红已经在她耳边报了信,药早就藏得妥妥当当,这次看这贱人还能蹦跶到几时! “若是搜不出东西,臣妾愿向宴妹妹赔礼道歉,并在众姐妹面前自罚三杯。”德妃傲然道。 “仅仅是赔礼道歉,自罚三杯,未免太轻了吧?”宴清梧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如这样,若是搜不出任何东西,德妃娘娘就主动向太后请辞协理六宫之权,如何?” 既然要玩就玩把大的。 宴清梧以前在项目招标时,遇到摸不透底的对手,就喜欢来这一套,先给对方挖个坑,等着对方往里跳,一旦上钩,马脚就露出来了。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哗然。 协理六宫的权力,那可是仅次于皇后的存在,还是陈大将军拼了命打下的功劳,贺君衍才破格给了德妃这个权力。 宴清梧此举,无疑是釜底抽薪,直接击中了德妃的要害。 德妃脸色铁青,她没想到宴清梧竟然如此大胆,敢直接挑战她的地位。 “你……”德妃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宴清梧说不出话来。 “怎么,德妃娘娘不敢吗?”宴清梧步步紧逼,眼中充满了挑衅。 贺君衍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他没想到,平日里看似柔弱的宴清梧,竟然也有如此锋芒毕露的一面,自己倒是小瞧这丫头了。 德妃进退两难,若是答应,一旦搜不出东西,她将失去协理六宫之权,多年的心血将付诸东流。 若是不答应,则显得她心虚胆怯,更加坐实了她陷害宴清梧的罪名。 “好,本宫答应你!”德妃咬牙切齿地说道。 翠红都说安排妥当了,这贱人马上就要自取其辱! 宴清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两个宫女手脚麻利地在她身上摸索,却愣是没搜出任何可疑玩意儿。 宫女朝德妃使了个眼色,德妃那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恨不得当场把人给吃了。 宫女们不甘心,又仔细搜了一遍,结果还是两手空空。 只得灰溜溜地回到德妃身边。 德妃顿时慌了神:“怎么会没有?你们两个废物真的搜仔细了吗?” 宫女们摇头如拨浪鼓,战战兢兢地禀报:“回陛下,奴婢实在没搜到什么可疑之物。” 宴清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玩意儿怎么可能被搜到? 她早就发现毒物藏在发簪里,显然是今早梳妆时就被人动了手脚。 德妃这老虔婆,心思可真毒辣! 她暗中用PS操作台将发簪修改成别的花样,原本的素玉簪摇身一变成了牡丹鎏金簪,那群蠢货自然发现不了。 而且她还顺手把同款白玉簪‘复制’到了德妃头上。 “不可能!明明翠红……”德妃气得脸都绿了,恨不得亲自上阵搜身。 宴清梧见她扑上来,轻飘飘地推了一把,只见德妃头上一支白玉簪应声落地,里面流出血一样的液体—— “天呐!这是什么东西?好难闻!”一群看戏的嫔妃尖叫起来。 御医健步如飞冲上前,用小拇指沾了点闻了闻,在鼻尖轻嗅。 “启禀陛下,这是夹竹桃汁和铅粉的混合物。若涂在脸上,能让人又痛又痒,还起红疹!” “什么!德妃,你作何解释?刚刚清清的脸上起的那些红疹是不是你所为!”贺君衍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﨔 03抓内鬼!开大! 德妃面如死灰,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竟然反而套住了自己。 “这……这不可能!”德妃声音颤抖,“一定是她……一定是宴清梧动了手脚!” 贺君衍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盯着德妃,目光像是淬了冰:“德妃,朕一直以为你端庄贤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恶毒!” “陛下,臣妾冤枉啊!”德妃跪倒在地,声泪俱下,“臣妾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陛下明鉴!” “明鉴?”贺君衍冷笑一声,“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来人,将德妃压入宫中,听候发落!”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德妃哭喊着,却被侍卫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 宴清梧看着德妃狼狈的背影,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还!这就是她的处世之道。 只是皇上是什么意思? 押入宫中听候发落? 难道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要是被发现的是自己,那就是小命不保,看样子这个陈蓉一时半会扳倒不了。 宴清梧一片的心寒,不由的握紧了拳头,但是面色却不显山露水。 “清清,你没事吧?”贺君衍转过身,语气温柔了许多,仿佛刚才那个怒不可遏的帝王不是他。 他走到宴清梧身边,关切地问道。 宴清梧本冰冷的面色,转为乖巧状,她摇了摇头,柔声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妾没事。” 她抬起头,一双美眸水波潋滟,看得贺君衍心头一动。 “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朕还被蒙在鼓里。”贺君衍伸出手,轻轻握住宴清梧的手,眼中满是欣慰。 不知为何往日见到宴清梧总是一副畏怯异常的样子,今日却是大不相同,自己的眼神像是被漩涡一样深深的吸引着,难以分开。 宴清梧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心面色如常,这不是纯情小皇帝嘛,自己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在话下。 “陛下言重了,臣妾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她轻声说道,语气谦逊。 “你啊,总是这么体贴。”贺君衍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眼中满是宠溺。 这一幕落在其他嫔妃眼中,简直是赤裸裸的炫耀。 她们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取宴清梧而代之。 但是却都是不敢说,只能假意的恭贺。 “恭喜才人贺喜才人,得以洗刷冤屈。”这时一名面容有些的娇俏的女子,盈盈地朝着两人一拜,面上带着盈盈笑意。 宴清梧的脑海中瞬间的涌现对此人的记忆,这名女子叫纪莞笙,是宴清梧的闺蜜,两人是在同一天选拔成为才人的,两人相谈甚欢,但是后来很奇怪的是宴清梧就开始被德妃盯上,倒霉不断,至于纪莞笙运气还不错,在宫中几乎是顺风顺水的。 等等! 自己早上好像是昏沉沉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喊‘莞才人’。 “嗯,朕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清清,朕晚些再去看你。”贺君衍大步离去,连个眼神都没给纪莞笙。 纪莞笙望着皇帝离开,眼里满是失落。 她赶紧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拉住宴清梧的手:“清清啊,刚才可把我吓死了!幸亏你福大命大,那德妃真是太坏了!” 宴清梧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甩开她的手:“莞莞,我差点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替我说句话?” 纪莞笙面色一僵,随即又恢复了笑容:“清清,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怕帮倒忙嘛!你也知道,我向来笨嘴拙舌的,万一说错了什么,岂不是害了你?” 宴清梧心中冷笑,这纪莞笙的演技,不去戏班子唱戏真是屈才了。 “是吗?我还以为莞莞是怕惹祸上身呢。”宴清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纪莞笙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转移话题:“清清,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咱们姐妹之间,说这些就见外了。对了,你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想必也累坏了吧?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必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宴清梧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疏离。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纪莞笙见她态度冷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悻悻地离开了。 看着纪莞笙离去的背影,宴清梧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她总觉得纪莞笙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原主从入宫就倒霉不断,明明同样是才人为何德妃只盯着原主,纪莞笙却能够明哲保身?过得悠哉舒心? 这显然不对劲,这个纪万笙有情况。 回到毓秀宫,侍女春桃银杏伺候她拆掉头上繁重的头饰。 银杏心有余悸:“小主,今日真是危险,若非是小主机灵,我们毓秀宫恐怕今日便已经遭遇大劫。” 春桃也点了点头:“这德妃来势汹涌,势不可挡,今日是真的危险,好险好险!” 宴清梧闻言看到春桃左脸隆起的巴掌印,不觉心里难受,她立马扶着春桃坐在软凳上。 春桃有些的不知所措:“小主,你这是做什么?您是主,奴婢是仆,你这么做岂非折煞了奴才。”春桃说着就要起身,宴清梧却是强势的压着她继续坐在软凳上,拿出来金创软膏,用绢帕细细的在她的脸上涂抹了一层药膏。 “小主,您这是……”春桃看着她的动作,眼眶不由得有些的泛红。 “春桃,今日你奋不顾身的救我,更是为了我挡下陈蓉那一巴掌,我真心感谢你!”宴清梧朝着春桃深深的一鞠躬。 春桃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的扶着她:“小主啊,你这是做什么?救自己的主子,是奴婢应该做的,你无须道谢。” 就连一旁的银杏也有些的懵。 宴清梧摇了摇头:“春桃,银杏,这深宫之中处处是陷阱,我入宫已经一个月,以前我胆小怯懦,你们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却从未想到投奔别宫的主子,可见你们才是这个深宫之中,对我好的人,日后我们三人便情同姐妹,共同抵抗这些看不见的明流暗涌!” 春桃和银杏听完宴清梧的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她们跪下来,齐声说道:“小主恩重如山,我们定当誓死效忠!” 宴清梧扶起二人,温柔地说:“快起来,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 宴清梧打开了她的金手指——PS系统。 “系统,扫描春桃的脸。” 【扫描成功,开始分析……】 【分析完成,检测到面部红肿,毛细血管破裂,建议修复方案:祛红消肿,修复受损细胞。】 “开始修复。”宴清梧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修复方案。 用ps操作台开始给药膏加料,里面放置了很多珍贵的药材,甚至还有现代的医学技术研发的成分。 她再抹了一层药膏在春桃的脸上。 春桃只觉得脸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应该是宴清梧涂抹在她脸上的药膏出现了作用。 片刻之后,春桃感觉自己的脸颊原先疼痛肿胀的感觉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清清凉凉的感觉。 春桃跑到铜镜前一照,顿时惊呆了:“小主,这……这简直太神奇了!奴婢脸上的巴掌印竟然完全消失了!” 银杏也凑过来看,只见春桃的脸上光洁如玉,哪里还有半分被打过的痕迹? “小主,您这是什么神药?”银杏惊叹道。 﨔 04 装病?不想侍寝。 宴清梧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术,一般人我可不告诉她,总之是这个药膏疗效好,你们是我的人,我肯定会好好的护着你们的。” 春桃和银杏对宴清梧更加敬佩了。 这是笼络人心之术,宴清梧如今就像是盲人摸象,反派虽已经自爆,但其身份不低,且十分的棘手难缠,还有敌友难以辨别的纪莞笙,目前盲猜也是反派阵营。 她若是只靠自己,孤掌难鸣。 而且她还不明白纪莞笙为何会对付自己? 她的背后的主使又是谁? “这药膏真好啊,小主还是收起来吧。”春桃赶紧的将药膏还给宴清梧。 宴清梧却是反手将药膏塞入她的手心。 “这些药膏我多的是,你们做宫女的难免跌跌撞撞的,你自己留着吧。”说着掀开一个盘子,那盘子之中有着几十瓶一模一样的药膏。 她将盘子端给银杏:“都给大家发下去吧。” “小主,这东西价值千金,我们这些下人怎么能……”银杏吓得手都在抖,她们这些奴婢出身低贱,哪里配用这种好东西……如今小主竟还想着她们…… 内心不可谓不感动。 “要你们收着就收着,不必言谢,这一个月若非有你们的精心照顾,我怕是早已命殒。”宴清梧再度的将药膏推入到银杏的手中,这些宫女如此的尽心尽力,自己理应为了原主感谢她们。 银杏见宴清梧态度这么强硬,便也不再推辞,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奴婢替大家谢小主恩典!” “对了,早上梳妆的试试纪莞笙是不是来我们毓秀宫了?”宴清梧忽然间想到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 春杏略加思索的道:“嗯,早间纪才人是来过,不过当时小主刚刚起床,还没完全的清醒,她就独自离开了。” “嗯,以后这个她再来我们毓秀宫就紧盯着她,不要让她在我们宫里动什么手脚!”宴清梧冷声道。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纪莞笙是敌非友。 “是,小主!”两人异口同声。 “好了,都下去歇息吧,明日还要当值呢。”宴清梧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待春桃和银杏离开后,宴清梧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这才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遇到这么多幺蛾子,这宫斗不是一般的累啊。 此刻她全身心的浸泡的浴池之中,纤细的小手之中正拿着一个红彤彤的桃枝,一口咬在桃子上,染的红唇潋滟。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宴清梧还以为是银杏她们:“为我沐发银杏!” 然而没等银杏回复,只感觉一双干燥宽大的手在木梳上淋上玫瑰花油,然后轻轻的按摩她的太阳穴,再是为她梳理墨玉般的长发。 宴清梧身体骤然僵硬,那手法虽然轻柔,但明显不是银杏的纤细小手该有的力度。 宴清梧猛地转身,水花四溅,顺着她白嫩的锁骨往下流,像珍珠一样。 映入眼帘的,是贺君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剑眉星目,嘴角含着一抹柔情。 “皇上?”宴清梧惊呼一声,手中的桃子“噗通”一声掉入水中,溅起几朵水花。 她连忙起身,想要行礼,却被贺君衍制止。 “清清不必多礼,朕只是路过,见你这里灯火通明,便进来看看。”贺君衍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听了忍不住心跳加速。 他伸出手,轻轻拂去宴清梧肩上的水珠,动作自然而亲昵。 骨节分明的大手抚摸上那滑嫩仿若羊脂般的肌肤,一时间有些的爱不释手起来。 宴清梧的心跳加速,这个贺君衍是啥意思啊? 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但是现在她可是果着,两人还是那种关系…… 想到昨晚的钝痛感,宴清殊不觉有些应激反应,她下意识的后退数步。 然而就在下一秒,贺今衍快速的脱掉了身上繁重衣衫。 大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身,男人身上龙涎香浓烈的气息,争先恐后的涌入到她的鼻腔之中,几乎要熏的她头昏脑涨…… 宴清梧不由得皱眉,脸色不悦,正好落入了贺君衍的眼中。 感受到她的抗拒,贺君衍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怎么?清清不愿意吗?”贺君衍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些许的委屈。 宴清梧连忙摇头,她知道自己不能拒绝,至少不能直接拒绝。 毕竟,她现在身处后宫,依附于皇权,得罪了皇帝,就等于自断前程。 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必须在这个后宫之中自保,然后晋阶,成为人上人。 而这一切,都需要贺君衍的帮助。 想到这里,宴清梧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皇上说笑了,能得到皇上的宠爱,是臣妾的福分。” 听到她的话,贺君衍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再次抱紧了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 “清清真是善解人意。”贺君衍轻声道,眼神之中说不出的迷恋。 宴清梧心中一凛,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不言而喻,她已经不是少女了,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皇帝的体力惊人,把原主都折腾的挂掉了,自己这宫斗半天,别也折在这上面了。 不行,要赶紧的想办法。 有了! 宴清梧快速的用ps操作台给自己撸了一个病弱美人妆。 “阿嚏!” 伴随着一声喷嚏,顿时让正准备更进一步的贺君衍瞬间清醒了大半。 “嗯?清清,莫不是感染了风寒?”贺君衍低头一看方才还娇滴滴的美人,此刻脸色苍白,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 他大手一挥赶忙的将宴清梧抱到软榻之上,“快叫御医!” 很快御医一番诊断,宴清梧确实感染了风寒,开了方子,安排宫女们熬制。 贺君衍交代好后,只得悻悻的离去。 “可算是走了!”宴清梧这才从床上跳了下来,刚刚的一切都是假装的罢了。 她正准备松口气,谁知道外面又传来了一阵的嘈杂声。 “小主,太后身边的曹公公来了。”春桃掀开珠帘入内,神色慌张。 “太后?”宴清梧闻言,心里也不由得咯噔一声。 这太后身边的人怎么会无端的找自己这个小才人? 这显然超乎常理。 “没事,我去会会他。”宴清梧走出了内室,只见到正厅之中正站着一名面白无须的老太监。 曹公公见到她微微行李:“老奴给宴才人请安,还请明日一早,宴才人去太后的慈宁宫一趟,太后有话要问。” 宴清梧心中一沉,太后深夜召见,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她强撑着虚弱的神色,轻咳几声:“劳烦曹公公跑一趟,清梧定当准时前往。” 曹公公那双细长的眼睛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似乎在打量着什么,片刻后才点头:“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春桃,你去打听一下,今晚谁去见太后了。”宴清梧吩咐道。 春桃点头退下,宴清梧坐在软榻上思索,银杏在一旁为她扇风。 太后此人她虽未曾见过,但她可是上一届的宫斗冠军,手段必然狠辣。 正想着,春桃匆匆返回,脸色有些难看:“小主,奴婢打听到了,今晚德妃娘娘去了太后那里,在慈宁宫待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出来。” 宴清梧冷笑一声,果然如此。 德妃这是去告状了,而太后明日召见她,怕是要兴师问罪。 这后宫之中,真是要步步为营。 﨔 05 胁迫穿新衣,那就走着瞧! 翌日清晨,宴清梧还没起床,便听到外面一阵刺耳的嘈杂声。 “好姐姐,听闻你今日要去觐见太后,德妃娘娘身边的翠红姑姑特意送来一件新衣。”纪莞笙满脸假笑,一副恶心的讨好模样。 翠红则是趾高气昂地跟在她后面,只见托盘上正摆放着一件俗不可耐的大红绣金丝红裙,上面还缀满了流苏,看起来华而不实。 宴清梧见状不由得冷笑,这太后她早有耳闻,太后一向喜欢吃斋念佛,平日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大红大紫的妖艳衣服,这个德妃明摆着想让自己得罪太后。 “多谢德妃娘娘的好意,只是这件衣服太过俗气,还是请娘娘收回去吧。”宴清梧毫不客气地拒绝。 翠红顿时拉下脸来:“才人这是第一次觐见太后,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我们娘娘好心帮你,你要是不肯接受,那就是不给我们娘娘面子!” “姐姐,这衣服可是流光锦,千金难求呢,娘娘这么宠爱姐姐,姐姐怎么好拒绝娘娘的好意?”纪莞笙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添油加醋。 看样子这两个贱人是铁了心要让自己穿上这件衣服了。 翠红见她犹豫不决,立马变了脸色。 “才人这是什么意思?”翠红声音尖锐刺耳,“娘娘一片好心,才人却这么不识抬举?还要推三阻四?既然这样,奴婢这就回去告诉娘娘,就说才人您眼光太高,瞧不上娘娘的衣服!” “就是就是,姐姐啊,娘娘的一番美意,你怎么能这样辜负?要是让娘娘知道了,还以为你太清高看不上呢。”纪莞笙继续恶心地煽风点火。 “既然德妃娘娘如此盛情,清梧当然不敢拂了娘娘的美意。”宴清梧冷冷一笑,“春桃银杏为我换衣服吧!” 很快,宴清梧穿上了那件大红衣服,反而衬得面容更加清丽脱俗。 翠红和纪莞笙得意地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恶毒的算计。 纪莞笙心中冷笑:再美的脸蛋又怎样?太后见到这身不合规矩的打扮,铁定会气得暴跳如雷,到时候看你怎么死! 穿戴完毕,纪莞笙和翠红却是没有离开的意思,显然想要亲眼看好戏。 宴清梧也没有搭理这两个跳梁小丑,径直走出了毓秀宫,朝着慈宁宫的方向大步而去。 “小主,奴婢总觉得心里不安,要不咱们装病不去算了?”春桃担忧地说道。 宴清梧摇了摇头:“不行,太后的懿旨,岂是说不去就能不去的?若是抗旨不尊,岂不是更加惹人怀疑?”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宴清梧迈开脚步,继续的走向慈宁宫的方向。 既来之则安之,她倒是要看看德妃究竟还有什么花招。 宫门口,曹公公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宴清梧,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宴才人,您可算来了,太后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宴清梧微微的颔首,低头踏入了慈宁宫。 眼瞅着宴清梧进了慈宁宫,翠红和纪莞笙再也忍不住,得意地笑出了声。 “哼,这回宴清梧死定了!太后最恨的就是她这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狐狸精!”纪莞笙阴笑着,脸上全是藏不住的得意,仿佛已经看见宴清梧被太后骂得狗血淋头,甚至直接赐死的惨样。 “今天多亏才人配合,奴婢回去一定在我们娘娘面前好好夸你几句!”翠红谄媚道。 “那就多谢姑姑了!”纪莞笙这才扭着腰离开了。 殊不知宴清梧经过一个屏风处,就打开了PS操作台,立马的将衣服的颜色弄成了纯白色,上面的样式更是更改了不少。 顷刻间的功夫,刚刚那件俗气异常的红裙,就变成了一件淡雅的月白色长裙,只在袖口留了几朵小小的梅花,整个人看上去清雅脱俗。 并且还系统还主动给她加上了‘美颜滤镜’的功能。 【美颜滤镜已启动,当前效果:肌肤如玉,明眸善睐,气质加成20%。持续时间:2小时。】 宴清梧对着铜镜一照,果然整个人的气色好了许多,原本因为昨日折腾而略显憔悴的面容瞬间变得光彩照人。 她满意地点点头,这才缓缓走出内屏风。 顷刻间,已经变成了清新脱俗的美人,一颦一笑,宛若西子现世。 还没进门,就听见德妃陈蓉那做作的嗲声嗲气。 “姑母,您说什么呢!真叫人难为情!”德妃那张脸,笑得跟开了染坊似的。 太后拉着她的手,慈眉善目地哄着:“蓉儿啊,你进宫一年了,也该替皇上开枝散叶了。皇后那病秧子指望不上,贤妃就是个蠢货,欣嫔上不了台面,还得是我的娘家人靠谱! 要是能生下皇上的第一个孩子,那可是天大的功劳!” “姑母,我倒是想啊!可最近皇上迷上了一个叫宴清梧的贱人,骚狐狸一个,天天霸着皇上,咱们姐妹想见皇上一面都难!”说着,陈蓉就开始假惺惺地抹眼泪。 宴清梧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好家伙,太后和陈蓉原来是一伙的!难怪这陈蓉这么嚣张,有太后撑腰,她哥又在前朝立功,陈家真是如日中天! 看来这个陈蓉,后台硬的很,不好对付啊! 难怪皇上要关她禁闭,她都当耳旁风,照样在慈宁宫里横着走! 宴清梧冷笑一声,深吸一口气,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有难度才好,这样才能更精彩。 “嫔妾宴清桐参见太后德妃娘娘,请太后安,太后万福。”宴清梧声音清脆响亮,在慈宁宫回荡着。 两人顿时听到宴清梧的声音,顿时都愣住了。 尤其是德妃那脸色可叫精彩,眼神恨不得把宴清梧给活剐了,她死死盯着宴清梧身上的衣服,“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事先让翠红送过去了一件浮夸的衣服,为何到最后宴清梧的身上却是穿着一件素净的衣服,还有那张几乎不施粉黛的面孔,美的惊人心魄。 太后淡定地扫了她一眼,手里捻着佛珠:“你就是宴清梧?长得还算过得去,穿得也不算丢人。” 宴清梧乖乖低着头,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只要自己不出岔子,太后也挑不出毛病。 谁知,下一刻,太后拈着佛珠的手猛然拍击桌面:“宴氏,你可知罪?” 宴清梧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嫔妾不知太后娘娘所指何罪,还请太后娘娘明示。” 太后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身为才人,却日日夜夜缠着皇帝,害得后宫嫔妃们连见皇帝一面都难,这难道不是罪过?” 德妃陈蓉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姑母说得是,这宴才人仗着几分姿色,竟敢独占圣宠,实在是目无纲常。” 宴清梧暗自冷笑,这两人还真是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 自己这几日也只是见到皇上一面罢了,并且皇上也并未在她的毓秀宫过夜,这个德妃真是有够能扯的。 她缓缓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委屈:“太后娘娘,嫔妾冤枉啊。嫔妾不过是个小小才人,哪里敢主动去缠着皇上?都是皇上主动召见嫔妾,嫔妾岂敢违抗圣意?” “你还敢狡辩!”太后怒道,“皇帝年轻气盛,难免被你这等狐媚子迷惑,但你身为嫔妃,就该懂得进退,知道分寸!” 宴清梧心中暗道,这老太婆果然是来者不善。 她垂下眼眸,声音轻柔:“太后娘娘教训得是,嫔妾知错了。 只是……” “只是什么?”太后厉声问道。 﨔 06 被罚跪皇祠?又来毒杀? “只是嫔妾实在不知该如何拒绝皇上的召见。”宴清梧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嫔妾出身卑微,从小便知道要听从上位者的吩咐。皇上若是召见,嫔妾岂敢不去?若是不去,岂不是抗旨不遵?” 这话说得巧妙,既表明了自己的无奈,又暗示太后若是责罚她,就是在质疑皇帝的决定。 太后脸色一沉,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她不能明着说皇帝做错了,但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宴清梧。 德妃见状,连忙开口:“姑母,这宴才人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恶毒,“既然宴才人如此懂事,想必也明白后宫的规矩。后宫嫔妃众多,雨露均沾才是正理。宴才人若真是为了皇上好,就该主动请求皇上多关照其他姐妹才是。” 宴清梧心中冷笑,这德妃倒是会打太极,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还是想让她主动退让。 “德妃娘娘说得极是。”宴清梧点头道,“嫔妾也曾想过要劝皇上多看看其他姐妹,只是……”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带着几分无奈道:“皇上总说嫔妾善解人意,能让他放松心情。嫔妾若是提及其他嫔妃,皇上反而会不悦,说嫔妾心思不纯。嫔妾实在是左右为难啊。” 这话更是巧妙,既暗示了皇帝对她的宠爱是真心的,又表明自己并非故意独占,而是皇帝不愿意听到她提及别人。 太后和德妃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她们本想借此机会打压宴清梧,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如此伶牙俐齿,每句话都说得滴水不漏。 实在是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德妃拧着帕子实在是不甘心的恨。 这次好不容易才找到太后为自己撑腰,岂非能在这失了面子,这时她的眼睛扫过宴清梧袖口的梅花,陡然怒道:“大胆!宴才人,竟然在衣服上缀满梅花,简直是在犯太后的忌讳!你不知道太后最讨厌的就是有人佩戴梅花吗?” 宴清梧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袖口。果然,那朵精致的梅花刺绣正静静地绽放在雪白的绸缎上,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她暗自咬牙,这个德妃真是阴险至极,竟然连这种细节都不放过。 这梅花本就是寻常的装饰之花,谁知还能犯了太后的忌讳。 太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梅花?” 宴清梧根据原主的记忆得知,太后最忌讳梅花,因为先皇最宠爱的梅贵妃就是以梅花为号。梅贵妃生前深得先皇宠爱,甚至一度威胁到太后的地位。 虽然梅贵妃早已香消玉殒,但太后对梅花的厌恶却从未消减。 因为梅贵妃竟然越俎代庖的和先皇同葬在了一起,在新皇登基之后,太后下令将宫中的每一棵桃树都砍伐。 “嫔妾该死!”宴清梧立刻跪下,“嫔妾不知太后娘娘的忌讳,这衣裳是宫中统一发放的,嫔妾并未细看……” “统一发放?”德妃冷笑一声,“本宫怎么不记得宫中有这样的衣裳?宴才人,你莫不是在撒谎?” 宴清梧心中暗骂,这个德妃分明是早有预谋,贼喊抓贼。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中快速思索着对策。 要是直接说是德妃送给自己的,这显然是多此一举,德妃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她断然是不会承认的,况且自己还改变了衣服的颜色的和样式,再难再攀扯上德妃。 如此来看自己如今真的陷入了困局之中。 太后怒道:“宴氏无德,冲撞哀家,罚去皇祠思过!” 德妃闻言露出得意的嘴脸,这次总算是扳倒宴清梧这个小蹄子。 “太后,嫔妾真的是无心之失。”宴清梧跪在地上。 她知道再怎么喊都是没有用的,但是还是要继续的做戏下去。 对方有越是得意,就越能露出马脚。 然而太后并没有理会宴清梧,只是挥手,几名侍卫就面无表情的将宴清梧拉到了皇祠之中。 宴清梧是傍晚去的慈宁宫,这会的功夫已经是晚上。 晚上的皇祠鬼影曈曈,看着异常的阴森。 并且她的面前摆放着数以百计的排位,上面都是皇族的牌位,若是寻常人,半天踏入皇祠都要抖三抖,更何况自己半夜被关押进来。 可见德妃用心之险恶,这是把自己往死里整。 宴清梧是无神论着,她跪在地上拜了三拜,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 至于等待着慈宁宫外面的春桃和银杏简直急的团团转。 “怎么办啊?小主这都进去两个时辰了还不见出来啊?”银杏焦急的想要往慈宁宫里面看看,试图能找到宴清梧的身影。 然而却是被守卫们却是生冷无情的将她阻拦在门外。 “银杏,看样子小主是凶多吉少了,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去找皇上求救。”春桃决定不能继续的坐以待毙。 银杏点了点头,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她们小主能逢凶化吉。 宴清梧此刻正在趁着这个空档研究下PS操作台,发现除了有自己熟悉的工具,还有好多灰色显示的待解锁功能模块,那些图标看起来颇为神秘。 要是她没能猜错的话,这个PS系统还能通过某种方式升级呢,这让她心中涌起一丝期待。 只是不知道升级后系统会解锁什么功能,会不会有更加强大的能力帮助她在这险恶的宫廷中生存下去。 她正研究的津津有味。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的脚步声。 宴清梧心头一紧,连忙收起心神,猛然睁开了眼睛,警觉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小宫女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但她的眼神却不断躲闪着,不敢与宴清梧对视,神情紧张不安,似乎心中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 “才人用饭了!”小宫女跪在她的身侧,手指颤巍巍的打开了食盒,先是端出来一只烧鸡和一碗小青菜,再是端出一碗浓稠颜色的汤药。 PS系统:【警告!警告!检测到药碗中含有有害物质:藏红花、麝香、添加量五十倍,可导致绝育和大出血的风险!!】 宴清梧嘴角抽了抽,这是升级了? 她暗自苦笑,德妃这次的手段更加狠毒,索性给自己下了五十倍剂量的麝香,这是要置她于死地啊。 小宫女似乎察觉到宴清梧神色的变化,声音更加颤抖:“才人,您先用汤吧,这汤是宫中上好的参汤,有补气宁神的功效,喝了对身体大有裨益!” 她的手已经发抖得几乎停不下来,连端汤碗都显得摇摇欲坠。 宴清梧本温润的眸子,瞬间犀利异常,猛然擒拿住小宫女的瘦弱的手臂,声音冰冷如霜:“你敢下毒害我!” 﨔 07又下毒?那就烧死你! 小宫女顿时被她骇然的表情,顿时吓破了胆子,手中的汤药顿时滚落在地,碎裂成片,嘴里不住的嘟囔着:“才人恕罪……奴婢该死……” 小宫女吓得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几乎都把头给磕破了,鲜血流了出来。 显然这名小宫女分明就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 宴清梧不由得扶起小宫女,“别怕,这件事是有人指使你做的对吧?” 小宫女却是直摇头,眼神不由得瞥着一处。 “呵呵,蠢货一个!”帘幕后传出来一阵阴冷的笑声。 陈蓉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大宫女翠红,一副的来者不善。 翠红手中端着一碗浓稠的汤汁。 小宫女吓得几乎趴在了地上。 宴清梧仰着头,不知这次陈蓉又要作什么妖? 陈蓉冷笑着踱步到宴清梧面前,眼中尽是恶毒之色:“宴才人,本宫已经给了你机会,是你不知好歹,乖乖把这碗绝子汤喝了,然后主动向皇上禀报你得了不治之症,要出家为尼,永远离开皇宫。” 宴清梧冷冷地看着她:“德妃娘娘这是要逼死臣妾?” “逼死你?”陈蓉嗤笑一声,忽然一把拽起跪在地上的小宫女,“翠红,把水盆端过来。” 翠红立刻端来一个巨大的铜盆,里面盛满了清水。 陈蓉一把按住小宫女的脑袋,直接将她的头按进了水中。 小宫女在水中拼命挣扎,发出闷闷的呜咽声,双手胡乱抓挠着。 “德妃!你住手!”宴清梧惊怒交加,想要上前阻止。 可翠红立刻拦住了她:“才人请慎重,这是德妃娘娘的命令,没有人可以违抗。” 陈蓉面色狰狞,用力按着小宫女的头:“宴清梧,你看清楚了,这丫头是因为你才会死的。如果你不听话,下一个死的就是你的春桃,再下一个是银杏,本宫要将你身边所以亲近你的人,一个个杀死在你的面前。”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不识好歹,明明很简单的问题,非要将事情弄的这么复杂,只要你乖乖的喝了这碗汤药,这些人都能好好的活下来,否则那就只有……”陈蓉每说出来的一句话就像是吐信子的毒蛇。 小宫女在水中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气泡不断冒出水面。 宴清梧心中怒火中烧,但此刻她必须冷静。她迅速在脑海中呼叫PS系统:【系统,有什么办法能救她?】 PS系统:【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紧急功能已激活。发现新功能:环境扫描,可检测周围所有物品成分及可利用资源。】 【扫描结果:供桌上的香炉内有未燃尽的檀香粉,具有强烈刺激性;德妃腰间香囊内装有茉莉花干,遇火极易燃烧;翠红袖中藏有银针一枚……】 宴清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突然冲向供桌,一把抓起香炉:“陈蓉,你放开她!” “想英雄救美?”陈蓉不屑地看着她,“那你就喝下这碗绝子汤,否则这小贱婢今晚就得死在这里!” 宴清梧手中紧握香炉,檀香粉从指缝中渗出:“你以为我会怕你的威胁吗?” 她故意做出要砸向陈蓉的姿势,陈蓉本能地松开了按着小宫女的手,小宫女立刻从水中抬起头,大口喘着粗气。 就在这一瞬间,宴清梧猛地将手中的檀香粉撒向陈蓉和翠红。 檀香粉飞扬在空中,陈蓉和翠红顿时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直流。 “咳咳……你这个贱人……咳咳……”陈蓉一边咳嗽一边怒骂。 宴清梧趁机扶起小宫女,低声道:“快走,去找春桃她们。” 小宫女点头,踉跄着跑出了皇祠。 陈蓉缓过劲来,眼中的恶毒更甚:“很好,宴清梧,你成功激怒了本宫。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她从翠红手中接过那碗绝子汤,冷笑道:“今晚你要么喝下这碗汤,要么本宫就让你的那些奴婢一个个横死在你面前。”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宴清梧冷笑,“德妃娘娘,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宴清梧拿出了火折子,吹开了火焰,眼神犀利的望着陈柔身上悬挂的茉莉花囊。 陈蓉看到她这个样子,顿时有些的胆寒:“宴氏,你这个贱人,看我不让你这个小贱人再也生不出孩子!你以为拿个火折子就能吓唬住本宫?简直是痴心妄想!” 话音刚落,陈蓉便咬牙切齿地朝宴清梧冲了过来。 她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原本端庄的仪态荡然无存,就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恨不得将宴清梧撕成碎片。 宴清梧不慌不忙的直接准确无误的将火折子抛掷在陈蓉的茉莉花囊上。 火折子与花囊接触的瞬间,干燥的茉莉花干立刻被点燃。 橙红色的火焰瞬间吞噬了整个花囊,火势迅速蔓延,连带着陈蓉的衣摆也开始冒烟。 空气中弥漫着茉莉花被烧焦的气味,混合着丝绸燃烧的刺鼻味道。 “啊!救命救命!”陈蓉大呼小叫起来。 她疯狂地拍打着身上的火焰,却越拍火势越大。 恐惧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快来人!快来人救我!” 然而皇祠周围的人都已经被陈蓉支开,为的就是能彻底的困住宴清梧,谁知,最终害人终害己。 一旁的翠红见主子遇险,慌忙想要去端起地上的清水来救火。、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水盆。 然而宴清梧早已料到她的举动,趁她弯腰的瞬间,抬起脚狠狠一踹。 翠红被这一脚踹得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栽倒,脸部重重撞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她狼狈地趴在地上,头发散乱,嘴角还渗出一丝血迹,活像一只落水狗般狼狈不堪。 但宴清梧并没有就此罢手。 她眼疾手快,趁翠红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的功夫,迅速从她的袖子里摸出了翠红袖中的绣花针。 不等翠红反应过来,宴清梧已经毫不犹豫地将绣花针全部扎进了翠红的臀部。 针尖刺透布料,深深扎进肉里,翠红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啊——”翠红的声音尖锐刺耳,在空旷的皇祠中回荡,她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想要拔掉屁股上的绣花针却怎么也够不着,只能无助地哀嚎。 宴清梧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涌起一阵快意。 这些平日里仗势欺人的恶主刁奴,如今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陈蓉还在拍打着身上的火焰,翠红则在地上痛苦地惨叫着。 就在这时,皇祠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皇上驾到!” 宴清梧勾起唇角,贺君衍此刻来的正是时候。 她赶忙的抹了一把案上的香灰,扯破自己的衣服—— 﨔 08拼演技! “皇上,皇上救命啊!”陈蓉看到皇上犹如溺水之人见到了一根浮木一般。 想要扑到皇上身上。 但她身上冒着火光,脸被熏得跟锅底似的,简直不忍直视。 贺君衍显然也被陈蓉这个样子吓了一跳,一时间闪躲数步,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陈蓉扑了空。 忽然被冲出来的宴清梧一脚踹倒在地上。 “皇上,德妃娘娘身上起火了,我们快些扑灭!”宴清梧嘴角勾笑,想起了灭火最原始的办法,那就是用脚踩。 而且自己踩还不够,还要拉着贺君衍一起踩。 贺君衍想要救火,但是这附近根本没有见到水源,无奈之下也只能狠下心:“蓉儿,你暂且忍耐下!” “啊啊啊!”陈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不光要被火烧,还要挨两人的脚踢,简直生不如死。 旁边的侍卫和宫女们看得目瞪口呆,都不敢吭声。 翠红顾不上屁股疼,趴在地上一点点往前挪:“皇上,娘娘金枝玉叶,受不得这样的罪啊……” 贺君衍听到翠红的话,脚下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宴清梧见状,心中暗骂一声“优柔寡断”,嘴上却急切地喊道:“皇上,火势越来越大了!再不扑灭,德妃娘娘怕是要毁容了!” 说着,她故意加重了脚下的力道,朝着陈蓉身上的火苗狠狠踩去。 “啊——宴清梧你这个贱人!”陈蓉在地上翻滚着惨叫,“皇上,是她!是她故意害我的!” 宴清梧眼泪汪汪地看向贺君衍:“皇上,臣妾方才只是想来皇祠为您祈福,不料德妃娘娘突然冲进来,说什么要让臣妾喝下那碗汤药,臣妾不从,她便要动手打臣妾。混乱中不知怎的就着了火……” 她指向地上那只摔碎的白瓷碗,碗底还残留着些许药渣。 贺君衍的目光落在那碗药渣上,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自然认得出那是什么东西——绝子汤的味道他闻过,那是后宫中最恶毒的药物之一。 “蓉儿,你可知罪?”贺君衍的声音带着寒意。 陈蓉身上的火总算被扑灭了,但她的头发烧焦了一大片,脸上也被熏得黑一块白一块,狼狈不堪。 听到贺君衍的话,她瞪圆了眼睛:“皇上,您不能听这个贱人胡说八道啊!明明是她——” “够了!”贺君衍冷声打断,“朕问你,这绝子汤是怎么回事?” 陈蓉身子一僵,知道再也掩饰不住,索性破罐子破摔:“是又如何?这个贱人抢走了皇上的宠爱,臣妾为皇上清理后宫,有何不可?” 贺君衍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他看向宴清梧,见她衣衫不整,脸上还有泪痕,心中涌起一阵护短的冲动。 “德妃陈氏,蓄意谋害皇嗣,私制毒药,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贺君衍一字一句地说道,“来人,将德妃押入长春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放出。” “皇上!皇上您不能这样对我!”陈蓉惊恐地爬向贺君衍,却被赶来的侍卫拦住。 “还有,”贺君衍的目光落在瘫软在地的翠红身上,“德妃身边的奴婢知情不报,助纣为虐,杖毙。” 翠红吓得魂飞魄散,嚎啕大哭:“皇上饶命啊!奴婢也是被冤枉的!” 宴清梧在一旁看着这出好戏,心中得意,面上却故作惊慌:“皇上息怒,德妃娘娘虽然做错了事,但毕竟是您的妃嫔,请您念在往日情分上……” 这话说得恰到好处,既显示了自己的宽容大度,又暗示了陈蓉的确有罪在先。 贺君衍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这个女人,总是能在关键时刻说出最合适的话。 和之前怯懦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让人眼前一亮。 陈蓉仗着身份是太后的亲侄女,加上 就在这时,皇祠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只见太后在曹公公的搀扶下,缓步而来。 “儿臣参见母后!”贺君衍看到太后赶忙恭敬的行礼。 宴清梧也识趣地低眉顺眼行礼。 太后身边的老嬷嬷赶紧殷勤地给陈蓉披上风衣。 太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大半夜都在胡闹些什么?而且还在列祖列宗的祠堂上,像是什么话?皇帝也是,蓉儿一向心思单纯,你不护着她,还这般和宴氏胡闹。” 宴清梧心中一紧,暗道不好。 太后这分明是要护着陈蓉,将刚才的事情说成是她和陈蓉的“胡闹”。 她垂着眼眸,心中快速盘算着对策。 PS系统此时也适时地在她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危机情况,建议宿主使用'楚楚可怜'滤镜,外加'委屈巴巴'特效,可有效激发男主保护欲】 宴清梧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随即眼眶一红,声音带着颤抖: “太后娘娘,臣妾不敢与德妃娘娘胡闹,只是德妃娘娘非要臣妾喝下那碗……那碗绝子汤。臣妾实在是害怕,这才……” 她说着,身子轻颤,似是被吓得不轻。 太后闻言,脸色微变:“绝子汤?” 贺君衍见太后质疑宴清梧,心中涌起一阵不悦。 他上前一步,将宴清梧护在身后: “母后,儿臣亲眼所见,德妃私制绝子汤,意图害人。此事绝非胡闹,而是蓄意谋害皇嗣的重罪。” 太后看了看地上的药渣,又看了看狼狈不堪的陈蓉,眸光闪烁。 陈蓉见太后似有松动,连忙爬到太后脚边: “太后娘娘,臣妾冤枉啊!是这个贱人设计陷害臣妾的!您要为臣妾做主啊!什么绝子汤?臣妾实在是不知道啊!” 宴清梧闻言,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德妃娘娘,臣妾何时陷害过您?方才若不是皇上及时赶到,臣妾只怕已经……” 太后眸光一闪:“罢了,这件事就到这里了,德妃你回宫好好的修养,宴氏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不要仗着皇帝的宠爱就无法无天。天色不早了,哀家也困了。” 曹公公和嬷嬷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太后。 众人齐齐跪地:“恭送母后,太后……” 陈蓉因为身上又脏又臭还又伤就和一种奴才灰溜溜的离开了。 只剩下宴清梧和贺君衍,宴清梧正准备起身,谁知道刚刚踹陈蓉太高兴了,脚脖子竟有些的抽筋。 猛地一站,腿一软,差点跪地上! 眼看就要和地面有个亲密的接触,一双宽阔干燥的大手将她揽入了紧致的怀中,抬起头入眼的男人清俊的面容—— 﨔 09甜甜的恋爱?达咩! 宴清梧想要挣脱开,现在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她这前有狼后有虎,整个后宫的人都恨不得吃她的肉啃食她的血,怎么还能妄想甜甜的恋爱。 宴清梧的心跳瞬间加速,贺君衍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男子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一时有些恍惚。 “朕扶你回去。”贺君衍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温柔。 宴清梧连忙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咬着唇,强忍着不适:“皇上,臣妾可以自己走。” “嘴硬。”贺君衍轻笑一声,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 宴清梧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皇上!这样不合礼制!” “在朕面前,你还讲什么礼制?”贺君衍步伐稳健地毓秀宫走去,“再说,你刚才踹德妃的时候,怎么不说礼制?” 宴清梧脸一红,刚才确实是她太冲动了。 “皇上,臣妾可以自己走的……”宴清梧声音软糯糯的,像是小奶猫一样勾人,试图能和贺君衍拉开一些距离,两人这么的亲昵,很容易出事情的。 上次是感染了风寒—— 刚刚自己那么大力的踹德妃,是不可能再说自己得病了。 贺君衍的喉咙顿时干燥起来,一副柔情:“胡说,你刚刚险些被人下药,若非你机灵,恐怕已经遭遇毒手。”想起来贺君衍就是一阵的后怕,方才他在御书房批阅奏章,还是宴清梧的侍女跑过去禀告,自己才得知,要是再晚来一步,他甚至有些的后怕起来—— “臣妾有罪,让皇上您担心 ,臣妾本不想和德妃姐姐起冲突的,只是德妃姐姐处处的针对臣妾,意图让臣妾不能怀上皇上您的孩子,可是清清真的好想能有一个和皇上孩子……”她眼含热泪,如哭如泣,看的贺君衍心都软了。 “清清受委屈了,看样子是要给陈蓉一些教训了,来人传朕的口谕,德妃失德,关禁闭在长春宫半个月,非宣召不得外出,协理六宫之权暂时交给贤妃打理。” 宴清梧心中一暖,没想到贺君衍会为了她如此严厉地处置德妃。 不过她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谢皇上恩典。”她乖巧地依偎在贺君衍怀中,心中却在快速盘算着接下来的局势。 德妃被禁足,贤妃暂掌六宫,这看似是好事,但宴清梧很清楚,这后宫之中的女人都不简单,能爬到妃位和德妃陈蓉平起平坐,必然不是有着良好的家室,那就是有着果然的手段。 这个贤妃原主也没什么记忆点,暂时不知道脾性几何。 “皇上,臣妾有些累了。”宴清梧故意在贺君衍怀中轻蹭了蹭,感受到他身体的微微僵硬,心中暗笑。 男人嘛,都是这样。 贺君衍抱着怀中的娇人儿,只觉得心猿意马。 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若有若无地钻入鼻端,温软的身躯贴在胸前,让他的理智几乎要失守。 “快到了。”他声音有些沙哑。 毓秀宫很快就到了,贺君衍将宴清梧轻放在软榻上,亲自蹲下身查看她的脚踝。 “疼吗?”他的手指轻抚过她纤细的踝骨,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易碎的珍宝。 宴清梧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他的触碰:“有、有一点……” “朕叫太医过来看看。” “不用了!”宴清梧连忙阻止,“只是扭了一下,休息几日就好了。皇上日理万机,不必为臣妾这点小伤劳神。” 意思是催促贺君衍早些的离开。 怕再这么待下去,两人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贺君衍深深看了她一眼:“在朕心中,你的事就是天大的事。” 这话说得宴清梧心中一颤,她抬眸望向贺君衍,只见他眼中满含深情,不似作伪。 【叮!男主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78%】 系统突然响起的提示音让宴清梧微微一怔,看来贺君衍对她的感情确实在加深。 不是, 她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皇上……”宴清梧伸手轻抚他的脸颊,“臣妾何德何能,能得皇上如此厚爱。” 贺君衍握住她的手,在掌心轻吻了一下:“是朕何其有幸,能遇到你这样的女子。” 那眼神恨不得将宴清梧给吞噬掉—— 正当两人情意绵绵之时,殿外传来春桃的声音:“娘娘,贤妃娘娘来了。” 宴清梧如临大赦,这个贤妃及时的出现可是帮了她的大忙。 贺君衍的眉心有些的不快,但是很快一闪而过。 “宣。”贺君衍整理了一下衣衫,重新坐回椅子上,而宴清梧也连忙端正姿态。 不一会儿,一身淡紫色宫装的叶妩卿款款入内,朝着贺君衍行礼。 宴清梧亦是起身朝着贤妃叶妩卿行了一个手帕礼。 “这便是宴妹妹了吧?你瞧瞧,瞧瞧这长相,这身量,若是和那西子比也不为过。”叶妩卿一张笑脸,看着比那见到她鼻孔朝天的陈蓉好上百倍。 只是宴清梧深知,有种人表面上是笑面虎,实则背后更加的阴狠,陈蓉虽然可恶,但她的心思一下子就能猜到,并且能被自己所激怒,只要是激怒就能露出马脚。 叶妩卿这种反而难以对付,和她相处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宴清梧嘴角勾笑:“贤妃姐姐说笑了,清梧姿色平平怎么能与西子相比,反倒是姐姐光彩明艳,赛过貂蝉。” 两人互相的吹捧一番。 说的宴清梧一阵鸡皮疙瘩。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 贺君衍不悦的咳嗽了一声:“贤妃时候不早了,六宫所有的事,暂时就交给你搭理,早些回去休息吧。” 叶妩卿顿时察觉到皇上的意图,掩嘴一笑:“倒是臣妾的不是,方才和宴妹妹一见如故,竟忘记了时辰,臣妾必然谨遵皇上教诲,好好的打理后宫事宜。” “嗯,去吧。”此刻贺君衍恨不得将宴清梧狠狠地搂在怀中宠幸一番,眼中根本再也容不下第二人。 叶妩卿说罢,便识趣地退下了。 殿内重新恢复了宁静,烛火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修长。 贺君衍起身走向宴清梧,眸光闪烁:“清清,你今日受惊了。” 宴清梧低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臣妾无事,只是……” 她咬了咬下唇,似有难言之隐。 﨔 10捧杀?那就看谁摔的更狠! “只是什么?”贺君衍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娇嫩的肌肤。 “臣妾担心,德妃娘娘被禁足,她的那些人会不会……”宴清梧欲言又止,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贺君衍眉头微蹙,他自然明白宴清梧的担心。 陈蓉在后宫经营多年,手下不乏死忠之人,即便她被禁足,那些人也可能会为她报复。 更何况陈蓉的身后可是有着太后还有大将军,根基深厚, “放心,朕已经派人暗中保护你。”贺君衍将她拉入怀中,“况且,陈蓉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余力对付你。” 宴清梧依偎在他的怀抱中,暗自松了口气。不过,她心中清楚,真正的危险并非来自陈蓉,而是那个看似温和的叶妩卿。 就在这时,春桃匆匆从外面走进:“娘娘,纪才人来了,说是有要事禀告。” 宴清梧心中一凛,纪莞笙这个时候来,定然没什么好事。 “宣她进来。”贺君衍淡淡开口。 不多时,纪莞笙踏着碎步进入殿内,脸上带着惶恐不安的神色:“皇上,宴姐姐,臣妾有要事禀告。” “说。”贺君衍语气冷淡。 纪莞笙偷偷瞥了一眼宴清梧,随即跪下:“皇上,不好了,德妃娘娘忽然说头疼欲裂,似是头风发了——” 一个时辰前 陈蓉回到长春宫,几乎把宫中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整个长春宫仿佛遭了劫难,遍地狼藉,宫女们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娘娘息怒,这再生气也不能气坏身子啊!”翠红上前劝阻道。 “废物!”陈蓉冲着两人怒吼一声:“让你们俩办的是什么破事情?那个贱人宴清梧的衣服为何穿得如此素净雅致?本宫不是明明让你们送了一套艳俗不堪的红色宫装过去吗?为什么她今日在皇上面前依然能够光彩照人?” 陈蓉越说越气,声音几乎撕裂了喉咙,随即伸出手死死抓住纪莞笙的发髻,用力扯拽着她的青丝。 “娘娘,这……这也不能全怪嫔妾啊!”纪莞笙一边哭泣一边辩解道,“那个宴清梧实在是太狡诈阴险了,她的心机之深远超我们的想象,我们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谁能料到她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把衣服的款式给改了个彻底? 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纪莞笙拼命挣扎着,试图能够逃脱陈蓉那如钢钳般的手掌控制。 陈蓉听到这番话,更加恼怒,直接将纪莞笙甩开,纪莞笙踉跄着跌坐在地上。 “哼!你们也真是无用至极!”陈蓉冷笑一声,“不用再给自己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了!那个宴清梧确实有些太不寻常了,明明刚入宫的时候还是一副怯懦乖顺、唯唯诺诺的模样,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莫非她原来那副柔弱可欺的样子全都是精心伪装出来的不成?” 宴清梧最近过于的机灵,这不由得引起陈蓉的怀疑。 翠红闻言,眼珠子咕碌碌的转了转:“娘娘说的在理,这个宴才人确实古怪,要不要我们派人探探她的虚实?” “嗯,好,给我盯紧这个小贱人了,本宫就不信了找不到这个小贱人的错处。”陈蓉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以往的她在后宫可谓是只手遮天,还从未遇到这么大的疏漏。 “对了娘娘,奴婢听宫中传言,长公主殿下很快就要回宫了呢!”翠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长公主素来心狠手辣,手段毒辣,要不然这次我们就借长公主的手来除掉这个碍眼的宴清梧,如何?” “哦?你是说要借用表姐贺君璃的手来对付宴清梧?”陈蓉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这么说倒真是有几分道理!长公主回宫,朝廷势必要为她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回宫盛宴。 表姐这些年在那苦寒的漠北之地吃了不少苦头,受了不少委屈,如今驸马病逝,她终于可以摆脱那段痛苦的经历了。 我们大曜国经过哥哥多年的苦战征伐,国力日渐强盛,终于不再需要靠女子和亲来维持外交关系了。 表姐也得以名正言顺地回到宫中,与姑母太后团聚享受天伦之乐。若是能让宴清梧在这次的回宫宴会上当众出丑犯错,必然会惹恼表姐的怒火,到那时,即便是皇上宠她再深,也绝对保护不了她!” “娘娘,奴婢以为,这次的回宫宴不如就让宴清梧着手准备吧,我们先把她抬的高高的,然后再看她狠狠地摔下来,岂非大快人心啊?”翠红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陈蓉听到翠红的提议,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笑意:“这倒是个绝妙的主意!不过,你觉得宴清梧那个小贱人会乖乖接下这个差事吗?” “娘娘放心,奴婢自有办法让她不得不接。”翠红凑到陈蓉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陈蓉听后满意地点头:“很好,就这么办!” --- 第二日一早,屋外淅沥沥的落着雨。 左右无事,宴清梧索性就在毓秀宫中学习书法,春桃在一旁的帮她研磨。 望着满院的青翠景色,几日的紧绷的神经,逐渐的放松。 只见到院子中有宫女一路小跑,打着油纸伞,小步跑到檐下 、 宫女银杏匆匆跑了进来。 “小主,长春宫来人了,说是德妃娘娘令旨传达。”春杏气喘吁吁地说道。 宴清梧放下毛笔,心中暗自警惕。 德妃的人忽然上门,绝对没什么好事。 “让她进来吧。” 很快,翠红带着几个宫女走了进来,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宴才人,德妃娘娘有令旨,请您接旨。” 宴清梧站起身来,心中狐疑,但面上不动声色:“不知德妃娘娘有何令旨?” 翠红清了清嗓子,声音尖细:“德妃娘娘令旨:长公主殿下即将省亲回宫,此乃宫中盛事。鉴于宴才人才思敏捷,特委以重任,全权负责长公主省亲宴的筹备事宜。务必办得周全妥当,不得有误。” 宴清梧听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一个刚入宫不到一个月的小小才人,怎么可能有资格负责长公主的省亲宴? 这明摆着就是个陷阱! “翠红姑姑,这恐怕不妥吧?我如今位分微末,恐怕难以胜任如此重任。”宴清梧试探着推辞。 “哎呀,宴才人您就别谦虚了。”翠红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德妃娘娘说了,您聪明伶俐,定能办好此事。再说,这可是娘娘的令旨,您总不会抗旨不遵吧?” 宴清梧暗暗咬牙。 抗旨不遵这个罪名可不小,德妃这是逼着她往火坑里跳! “既然德妃娘娘看得起我,我自当全力以赴。”宴清梧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表面上恭敬地应下。 翠红满意地点头:“那就好,宴才人您可要好好准备哦。长公主殿下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烈性,若是有半点不周,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呢。” 说完,翠红带着人扬长而去,留下宴清梧一个人站在殿中,脸色阴沉如水。 “小主,这明显是个圈套啊!”银杏担忧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宴清梧深吸一口气,“去,给我准备笔墨,我要给皇上写信。” 﨔 11 川味火锅麻辣辣,皇上你就宠她吧! 贺君衍收到宴清梧的信后,眉头紧锁。 他深知德妃的用心险恶,这分明是要借长公主的手来对付清梧。 “来人,摆驾慈宁宫。” 慈宁宫内,太后正在和靖康王下棋。 一副的母慈子孝的场景。 靖康王贺君凛起身,微微颔首,并未行大礼。 见到贺君衍到来,太后淡淡地抬了抬眼皮:“皇帝怎么有空到哀家这里来?” “回母后,儿臣是为了长姐的省亲宴而来。”贺君衍恭敬地说道,“儿臣以为,此事事关重大,应当由内务府全权负责,不宜交给一个小小的才人。” 靖康王冷笑一声:“皇上,这德妃的安排有何不妥?那宴才人不是颇受您宠爱吗?让她办这差事,不正好展现您对她的信任?” 太后也点点头:“哀家看德妃的安排很是妥当。那宴才人既然能得皇帝青眼,想必也不是庸碌之辈。” 贺君衍心中焦急,但面对太后和靖康王的一致态度,他知道再说什么都是徒劳。 “是,儿臣明白了。”贺君衍只得咬牙应下。 “母后,只是一个区区的才人,为何你会如此的上心?岂非有些的大题小做?”贺君凛有些不解的道。 太后手执黑子,眼神锐利异常:“这个宴清梧不简单,才进宫不足一个月便已经掀起了不少的事端,可见此人绝非善类……” “母后稍安勿躁,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不足为惧,若真的阻碍到我们的大业,儿臣自会除掉这个祸害。”贺君凛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 回到乾清宫后,贺君衍立即召见了宴清梧。 “朕已经去找过母后了,但是……”贺君衍看着宴清梧眼中的失望,心中有些愧疚。 “臣妾明白。”宴清梧强作镇定,“既然如此,臣妾只能尽力而为了。” 看样子即便是皇上也不能帮自己拒绝掉这个棘手的宫宴。 此路不通啊。 看着宴清梧强颜欢笑的模样,贺君衍有些的无奈,虽然他的大曜的皇帝,但是他的实权不多,太后一党羽众多,几乎把持着整个朝政。 他这个皇帝也是做的如履薄冰,如今就连想要护着一个宠妃都难。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朕会尽力保护你的。”贺君衍握住宴清梧的手,眼神真挚。 宴清梧点点头,心中却明白,在长公主面前,就连皇帝的话语权都是有限的。 正在这时,春杏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小主,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宴清梧心中一沉。 “长公主殿下刚刚……刚刚在路上打死了一个小太监!”春杏声音都在颤抖,“就因为那小太监给她倒的茶水太烫了,长公主盛怒之下,一脚就把人给踢死了!” 宴清梧和贺君衍同时脸色大变。 “现在整个宫里的人都吓坏了,都说长公主这次回来脾气比以前更加暴躁了……”春杏哭丧着脸说道。 宴清梧捏紧了帕子,看来这个长公主极为的棘手,是个硬茬子。 并且长公主身份尊贵,早些年和亲到漠北,为他们大曜国带来短暂的和平,因此可以说是大曜国的救星,太后已经对外宣布,长公主从此在宫里长住。 回去的路上,众人都没说话。 “小主,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我们就这么甘愿的成为他人的棋子?任人宰割?”银杏年长一些想的比较长远。 春桃一时间也没什么眉目。 宴清梧却是不紧不慢的:“好了,你们俩不用太过于着急,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先去打听下长公主的喜好吧。” 与其自己吓自己不如早点做准备的好。 此后的三天宴清梧便整个人浸泡在御膳房之中。 “听闻长公主在十六岁就远嫁到了漠北,从此便再也没有吃过家乡的小菜,不过奴婢打听到公主以前的口味有些的偏辣,只是宫中多是江南一带的御厨,做的饭菜口味偏甜,很少有会做辣口的。” “这个简单,大家听我指挥,多准备一些辣椒、花椒、还有大料……”宴清梧打算根据现代美食的记忆复刻火锅。 只要是喜欢吃辣的,刷牛油火锅保证是味蕾上的高端享受。 “还有你们去找一些铜锅来!”宴清梧对宫中的几名太监道。 太监们闻言赶忙的去做。 首席御厨闻言顿时持有反对的意见:“宴才人,我们做饭都是用的大铁锅,这样炒的饭菜又快又能快速的收汁水,铜锅太慢,且又十分的笨重。宴才人应该是很少做饭,要不宴才人站在一旁观望就好。” “不用,我就用铜锅,你们什么也不用做,一会等着美食品鉴。”宴清梧对她的自助小火锅胸有成竹的。 以前她下了班最大的爱好就是去品鉴美食,当然最爱的也是牛油火锅。 那种感觉又麻又辣,不知道多爽。 保管让这些古代人尝试到前所未有的味蕾盛宴。 宴清梧撸起袖子,在御膳房里忙碌了起来。 她先是将牛油切成小块,放入铜锅中慢慢熬煮,顿时香气四溢。 首席御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宴才人,这……这是要做什么菜?怎么从未见过?” “你们等着瞧好了。”宴清梧神秘一笑,接着放入大量的辣椒和花椒,整个御膳房都弥漫着麻辣的香味。 几个小太监被呛得直流眼泪,却又忍不住咽口水:“好香啊……” 宴清梧又调制了几种蘸料,有蒜泥香油的,有芝麻酱的,还有她独创的花生碎配香菜末的。正当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皇上驾到!” 原来是贺君衍听闻宴清梧亲自下厨为长公主制作没食,反正处理了政事,他左右也没事情,索性也来看看。 宴清梧见状,赶忙的放下锅铲子。 贺君衍却是扶起她的手臂:“清清不必多礼,你先忙你的。” 随即小太监搬来一个板凳坐着观看宴清梧做饭。 不多会的功夫宴清梧在火锅上淋上最后一层牛油,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宴清梧还运用了ps图层渲染的功能,使得火锅色香味俱全,看到让人食指大动。 “这是什么?这都是油和辣椒能吃吗?” 众人议论纷纷的,对宴清梧做出来的火锅表示怀疑。 “这个呢叫做火锅,这个铜锅里面的汤汁能涮菜,这些菜色只要沾染上里面的麻辣汤汁,味道会十分的美味。诸位,有没有敢第一个尝试的?”宴清梧勾起唇角,发起邀请。 然而众人虽然闻着火锅的味道很是鲜美,但是里面一锅都是辣椒,谁也不敢轻易的尝试,万一吃坏了肚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贺君衍见状,主动的站了起来:“清清,让朕来试试吧?这菜色朕还是第一次见过,并且也想尝尝清清你的手艺呢。” 皇上身旁的大太监李德福立马阻止:“皇上,万万不可啊,这里面都是辣椒,还这么重的油,皇上您脾胃本身就差,别吃坏了身子。” “混账,此乃清清亲手所做,倾注了她的心血,你怎么能这么说清清。来人,给朕上碗筷。” 宴清梧没想到这小皇帝竟然这么支持自己,不由得有些触动。 “公公放心吧,我用的食材都是上等食材,并且牛油也是精心提炼的,对人体没有危害,辣椒虽然是看着有些的多,不过用的辣椒并非辣的不能接受。”宴清梧解释道。 李德福冷哼了一声:“才人还真的得宠啊,只是皇上的龙体关乎大曜国的跟进,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不是你能担待的!” 﨔 12星象玄学?讨欢心! 宴清梧眸色一沉,李德福这番话分明是在质疑她的忠心,甚至暗示她要谋害皇上。 “李公公这话说得倒是有趣,”宴清梧冷笑一声,“既然公公如此担心皇上的龙体,不如这样,我先尝一口给大家看看?” 说着,她毫不犹豫地夹起一片羊肉片在滚烫的红汤中涮了几下,蘸上调好的蒜泥香油,直接送入口中。 麻辣鲜香的味道在口腔中爆开,宴清梧满足地眯起眼睛:“嗯,味道正好。” 贺君衍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丫头倒是聪明,用这种方式化解了李德福的质疑。 “既然清清都亲自试过了,那朕更要尝尝了。”贺君衍说着便要动筷。 李德福还想阻拦,却被贺君衍一个眼神制止了。 贺君衍学着宴清梧的样子,将羊肉片在红汤中涮了几下,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麻辣感冲击着他的味蕾,辣得他眼角都有些发红,但那种层次丰富的香味却让他停不下来。 “好!”贺君衍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清清,这道菜当真是绝了!朕从未吃过如此有趣的菜色。” 见皇上如此称赞,原本还在观望的御厨们也纷纷上前品尝。 一时间,御膳房内响起一片惊叹声:“这味道,当真是绝了!” “麻中带辣,辣中有香,层次如此丰富!” “宴才人真是巧思,竟能想出这般吃法!” 李德福见状,脸色有些难看。 他本想借机给宴清梧难堪,没想到反倒让她在皇上面前大出风头。 只见到他身旁的一名小太监,眼珠子咕碌碌的转动着,趁着众人都在品鉴美食,瞧瞧的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 “小允子,你真的看到宴才人给公主准备了麻辣的菜色?”陈蓉怀里蜷着一只狸花猫,像是主人一样的慵懒,旁边的翠红正在用凉扇在冰块前面扇风,带来了阵阵的凉意。 “娘娘,错不了,而且奴才的师父也在场,就是师父特意的让我来给您通气一声,我们的人散播出去的消息说长公主最爱吃辣的,因此宴才人带着毓秀宫的人都开始着手研究辣食。” “嗯,干得不错,事成之后,你和你师父重重有赏,去吧。”陈蓉嘴脸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这次必然再也不会让宴清梧从她的手掌心逃脱。 不过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翠红,这次你务必做好两手准备,绝对不能让那个贱人逃脱了……” 翠红点了点头。 众人吃饱喝足,宴清梧和贺君衍漫步在御花园之中,两人靠的很近,手背不经意间的触碰到了一起,像是触电一样。 宴清梧赶忙的捉住手自己的左手,这种时候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更不想撩拨小皇帝。 谁知道自己的小手就被男人宽大干燥的大手捉住。 宴清梧有些无语,想要挣脱却是发现根本挣脱不了,只听男人道:“清清,虽然朕在众人的面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可是真心之人寥寥可数,已经很久没有像是今天这样开怀大笑。” “额……臣妾无能只是后宫的妇道人家,能让皇上舒心,臣妾便知足了。”宴清梧低垂眉眼,颜色楚楚,看的贺君衍心神荡漾,直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揉入怀中。 贺君衍身边虽然有着不少的妃嫔,但是皇后素来病弱,如今正在清修,一年也不见几次面。德妃霸道娇纵,和她在一起感觉被压迫的喘息不过来。贤妃过于刻意讨好,惹得他所不喜。 欣嫔容貌一般,不入自己眼。 刚刚入宫的清清容颜不仅绝色,更是聪明机灵异常,越看越是欢喜。 “皇上,皇上,你看有流星!我们快点许愿吧。”说着宴清梧赶忙的双手合十做许愿状。 贺君衍虽然不解,不过也照做,心想他的清清还真是古灵精怪。 “清清,没想到你竟然还懂星象之说?” “没有没有,只是一个民间的一种传言罢了,听说要是对着一闪而过的流星许愿的话,就会梦想成真。”宴清梧说着的时候,眸光闪烁。 “要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只怕这朕这位置不知道有着多少双眼睛盯着,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贺君衍感觉这些时日有些的力不从心起来。 “朝中党争越烈,北境战事又起……”贺君衍长长地叹息一声,忧心忡忡。 宴清梧明白,皇上上任不足三年,根基尚且不稳固,并且太后把持朝政,很多实权都不在皇上的手中,因此抑郁不得志。 少年皇帝身边安插了不少太后的眼线,一举一动都被监控着,着实可怜。 “皇上过于思虑了,如今皇上正值春秋鼎盛,未来可期,无需说出这般颓丧之言。”宴清梧轻声安慰到。 贺君衍的目光重新的落在宴清梧身上,“可是,你看这星象,朕少年之时,也学习过星象一段时间。紫薇暗淡,荧惑异常,此为凶兆。” 要清梧哪里懂这些星象之说,她是个理科生,对地理星象的有些的不太敏感,一时间有些接不上话。 好在她在ps操作台上找到了星象的素材,上面的解说一应俱全,只要自己稍加修改,应该不成问题。 她清了清嗓音,“皇上,臣妾虽然不是很懂星象,但是紫薇星暗淡并非是因为它本身暗淡,而是因为紫薇星的附近受到了周边小星的遮挡,而且皇上你看看紫薇星附近的一颗新星最近生机勃勃,正是说明朝中有新的气象。” “哦?清清所言当真?”贺君衍闻言不由得眯起眼睛,有些的诧异。 他本以为自己的前途未卜,如今看来倒是有一线转机。 “嗯,皇上,切莫过分担心。虽然时局已定但是,凡事将究因缘际会,并非一成不变。就像是农夫观天种地,智者观星行事,冥冥之中像是有人指引,实则成事终究在人……” 这番话看似有些空洞,但是听进去的人,自然而然的带入了他自己本身的想法。 宴清梧眼底闪过一丝得惊艳:“清清,朕明白了,谢谢你。朕这就继续批阅奏章。” 宴清梧点了点头:“嗯。” 眼见小皇帝兴冲冲的去加班,原来是个工作狂,这样挺好的,她搞她的宫斗,偶尔小皇帝出来解解围。 真是两全其美。 正当这个时候,银杏急匆匆的小跑了过来,手中似乎还拿着一本名册。 﨔 13丧家之犬?尚未可知! 银杏不顾擦拭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的将一本名册放在宴清梧的手中。 “小主,大事不妙啊,你看看这次宫宴的预算清单和人员安排,其中多处刻意刁难——预算被大幅削减,可用的宫人也都是些笨手笨脚的新人,这如何能用。”银杏不由得担心到异常。 “哦?竟是如此?看来又是德妃的手笔,这是要让我得罪长公主,进而激怒长公主,让长公主对我下手。”宴清梧冷静的分析着。 “不妨事,你将名册和清单交个我,我来研究一番。”宴清梧在现代就是一个小领导级别的,以前活动的现在会出现不少幺蛾子,什么预算不够,人手不足,这些都是小场面。 宴清梧接过名册,仔细翻看着上面的条目。 果然,原本应该拨给她的银两被削减了近半,而分配给她的宫人清一色都是刚入宫不到三个月的新人,连基本的礼仪都还未熟练掌握。 “德妃这是要让我在长公主面前出丑,好借机除掉我。”宴清梧冷笑一声,“不过她算错了一点,我可不是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宴清梧了。” 银杏焦急地问道:“小主,那我们该如何是好?长公主殿下素来脾气暴躁,若是宫宴有半点差池,只……只怕就连皇上也护不住我们了……” “不用担心。”宴清梧胸有成竹地说道,“德妃以为给我出难题,殊不知这正是我展现能力的好机会。” 她在心中默默呼唤PS系统:“系统,给我调出宫廷宴会的素材包。” 【叮!宫廷宴会素材包已加载完成,包含菜谱设计、装饰布置、人员调配等全套方案。】 系统界面中瞬间出现了数十种精美的宴会方案,从简约雅致到奢华富丽,应有尽有。宴清梧快速浏览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银杏,你立刻去找内务府的刘总管,就说我要见他。” “可是小主,刘总管素来眼高于顶,怕是不会轻易的听从我们安排,并且我听说他也是德妃那边的人,和德妃是一个鼻子出气的……” “你就说,我有办法让他在长公主面前露脸,保管他会来。”宴清梧自信地说道。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刘总管便匆匆赶来。 这位五十来岁的老太监平日里最爱在主子面前邀功,听说有机会在长公主面前表现,哪里还坐得住。 “宴才人,听说您找老奴有事?”刘总管赔着小心问道。 宴清梧淡淡一笑:“刘总管,这次长公主的宫宴,想必您也知道预算紧张。不过我有个提议,不知您可愿意听听?” “您请说……” 刘总管听完宴清梧的建议,脸上并未表情,最终只是恭敬地道:“宴才人,老奴方才已经听了您的建议,只是需要好好的考虑一番。” “不妨事,刘总管有着顾虑也是应该的,你要是有信了通知小太监只会我一声即可。”宴清梧语气轻松,她的筹码很是诱人,她就不信这个刘总管不上钩。 刘总管向她微微施礼就匆忙的离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纪莞笙匆匆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 余光瞥见刘总管,但是她也没多想,猜测应该是内务府的来给宴清梧送东西的。 “姐姐,我听说你要负责长公主的宫宴?这可是个好差事啊,姐姐真是受德妃的宠爱,你看看,如今谁能像是姐姐这般享受这么大的待遇。”纪莞笙一副的冷嘲热讽。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看宴清梧的下场,等宫宴结束的那天,也是宴清梧命丧之时。 宴清梧也不正眼瞧纪莞笙一眼,只是不紧不慢的喝着清茶,一副的气定神闲。 “妹妹要是羡慕,我可以现在和德妃请命,宫宴的人手不足,妹妹也能来一起帮忙,届时封赏必然也少不了妹妹。”宴清梧勾起唇角,放下茶盏。 纪莞笙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姐姐多虑了,妹妹并非是要掺合一脚,只是提前来恭贺姐姐罢了。” “那就多谢妹妹了,我还要忙宫宴的事情,妹妹要是没事自便吧!”宴清梧不想再和这个白莲花继续的说下去,浪费口舌。 纪莞笙自讨没趣就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纪莞笙走出毓秀宫对着宫门狠狠地淬了一口:“呸!宴清梧,装什么清高,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条丧家之犬!我们走着瞧!” 纪莞笙从一进宫就嫉妒宴清梧的面容清新俏丽,不施粉黛也能在一众的秀女中脱颖而出,而且她性子娴静温婉,说话声音仿若珠玉相碰,悦耳动听。 一入宫就被皇上临幸,而自己如今都未能得到皇上临幸,皇上就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她从小出生在一个没落的小官家庭,她的父亲是个不得志的文人,终日借酒消愁,家境十分拮据。 母亲为了维持生计,不得不四处操劳,性格也变得尖酸刻薄,因此对她时常的打骂,认为她是个赔钱货。 纪莞笙本欲借助入宫能成为人上人,皇上的宠妃,可是她的面前有着宴清梧这个碍人的石头,得到皇上的宠爱几乎已经没有了可能。 因此她投奔了宫中势头最盛的德妃,希望借助德妃的手段入皇上的眼。 最终能以“闺蜜”的身份接近宴清梧,暗中打探她的消息,并将宴清梧的行踪和言行汇报给德妃。她一边扮演着宴清梧的好姐妹,一边策划着如何陷害宴清梧,企图将她从高处拉下来。 再过几日就是她收网的时候,届时宴清梧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毓秀宫内,宴清梧看着纪莞笙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早就知道纪莞笙不是真心与她交好,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不好直接撕破脸皮。 “主子,奴婢瞧着纪才人,就不是一个好东西!满脸都写着算计。”一旁的香菱愤愤不平道。 宴清梧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意味深长:“香菱,凡事不要只看表面。有些人,把心思都写在脸上,反而不足为惧。真正可怕的,是那些笑里藏刀的人。” “娘娘说的是。”香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宴清梧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湛蓝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长公主的宫宴,看似是个风光无限的差事,实则危机四伏。 德妃将这个任务交给她,摆明了是想借长公主之手除掉她。 “ps系统,打开。”宴清梧在心中默念。 熟悉的蓝色界面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宴清梧打开素材库,开始搜索关于长公主贺君璃的信息。 关于这位长公主的事迹,在民间可谓流传甚广,其中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她那古怪的脾气和漠北联姻带来的屈辱。 传闻长公主之所以不准众人提及驸马,是因为长公主当年出嫁的时候嫁给的老漠北王,当时年仅十六岁的公主竟要嫁给已经进入不惑之年的老漠北王,这是多么的耻辱,对于一个妙龄少女。 无奈迫于群臣的力建之下只能嫁给老漠北王,在两年后,老漠北王病逝,长公主才刚刚成年,她曾向朝廷上书要求回到大曜,却是被新帝回绝,竟还要求她嫁给新任的漠北王。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荒谬,几乎是击碎了长公主所有的希望。 此后她又成为了新任漠北王的嫔妃,新漠北王一向好渔色,嫔妃舞姬不计其数 长公主在那样的环境中度过了十年的屈辱岁月,直到新漠北王病逝,大曜也变得兵强马壮,漠北再也不是他们大曜的对手,她才得以带着年幼的儿子回到大曜。 宴清梧细细看着系统中的资料,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这位长公主的遭遇,确实令人唏嘘。 一个本该享受尊荣的公主,却被当作政治联姻的工具,在异乡受尽屈辱。 “难怪她性情如此暴戾,”宴清梧轻声自语,“任何人经历了这样的遭遇,怕是都会心理扭曲。” 系统界面上还显示着更多细节:长公主回宫后,对当年力主联姻的大臣们心怀怨恨,更是对皇帝贺君衍怀有深深的怨念。 她认为正是因为贺君衍的软弱,才让她沦为政治牺牲品。 “有意思,”宴清梧眯起眼睛,“德妃让我去服侍长公主,怕是想借长公主的手除掉我。可她不知道的是,我和长公主,或许能成为盟友。” 银杏见主子盯着窗外出神,小心翼翼地问道:“小主,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宴清梧转过身,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有些人以为自己布了一张网,却不知道猎人和猎物的身份,随时可能对调,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宴清梧如今感觉宫里的局面十分之复杂,她所知道的已经有着两股势力,德妃、太后、皇上,还有的不足为惧,或许在暗处摩拳擦掌。 至于这个从大漠归来的公主,还不知是敌是友,只怕是,已经有人离间了自己和长公主之间的关系。 﨔 14反杀 三日后,宫宴如期举行。 皇上和太后坐在主位上,两人皆是一片喜悦。 皇后一位尚且空着,听闻皇后有咳疾,最近在清修,暂且不宜露面。 德妃则是穿着一身正红色,头上戴满了朱钗宝石,几乎就是皇后的仪仗,那嚣张的样子恨不得昭告天下她就是未来的皇后。 观众席上多是皇室的宗亲,还有朝中的一些权臣,几乎座无虚席。 歌舞声平。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有太监高声呼喊道:“长公主驾到!” 宴清梧浑身一僵,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从假山后缓缓走出。 女子身着胡服,腰间佩着弯刀,一头乌发用金丝带束起,眉眼间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野性。 正是长公主贺君璃! 太后顿时坐不住了忙不失迭的起身,眼圈已经泛红一片,在皇上的搀扶下到了贺君璃跟前。 贺君璃见到阔别多年的母后,顿时泪流两行跪在地上:“母后……儿臣不孝,未能侍奉在您老人家身边……”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说着太后颤巍巍的将贺君璃揽入了怀中,母女俩抱着头,是一阵的痛哭流涕。 周围的皇室宗亲的女眷们见状也都用帕子抹泪。 贺君衍见状,放下酒杯,起身迎了上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皇姐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朕已命人备好这次的接风宴,让皇姐好好开怀。” “开怀?”贺君璃不由得冷笑一声,“我在漠北十年,日日夜夜都想着能回到故土,如今回来了,可不想只是开怀。”她的目光在宴席上扫过,最终落在了宴清梧身上,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位是?” 贺君璃的眼神如刀锋般锐利,宴清梧瞬间感到一股寒意直冲脊背。 “参见长公主殿下!臣妾宴清梧,蒙皇上恩典册封才人!”她慌忙跪下。 “哈!你就是宴清梧?”贺君璃冷笑,“果然生得一副讨人厌的模样!” 烈日当头,宴清梧跪得双腿发颤,额头冷汗直冒。 贺君衍见状急忙上前扶起她的手。 “皇姐息怒!这日头毒辣,咱们进帐再说。今日宴席全是宴才人一手操办,为了迎接皇姐归来,她足足准备了一个月!那些菜谱都是她亲自研制的新品,保证让皇姐赞不绝口!” “是吗?”贺君璃手抚腰间长鞭,眼中杀气腾腾,“那我可说在前头——若是不合我胃口,我定要好好'教训'这位宴才人,也算替皇弟整顿后宫!” 德妃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表姐快入席吧!我也想尝尝这宴才人的手艺呢!” ——陷阱已经挖好,就等猎物自投罗网! “上菜!”宴清梧拍手下令。 宫女们鱼贯而入,霎时间帐内香气四溢。火锅翻滚着红油,辛辣气味直冲天灵盖! “长公主殿下,这是臣妾特意为您准备的佳肴,请您品尝!” 贺君璃看清桌案上的菜品,脸色瞬间铁青如墨! “放肆!”陈蓉猛地拍案而起,“宴清梧!你难道不知表姐患有哮喘,绝不能碰辛辣之物?!” “就是!宴才人如此疏忽,是真的不知,还是故意为之?!”纪莞笙添油加醋。 贤妃也忙不迭地附和:“哎呀妹妹,你怎能如此大意!公主的忌口你怎能不知?!” 欣嫔默不作声,只是紧绞手绢,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哼!”贺君璃豁然起身,长鞭在手,“宴才人,你是在试图毒害本宫吗?既然如此——” 啪! 牛皮长鞭破空而来! 陈蓉眼中得意更甚,来了,来了,准备了大半个月总算是要把宴清梧这个小贱人拉下水了。 “公主请息怒,其实这些并非是真正的辣椒,公主不能吃辣椒,臣妾岂能不知。只是想做的菜别出心裁罢了,还请公主品尝一二,再惩戒不迟!”宴请梧面对众人的指责,不紧不慢,神色自若,丝毫没有众人预料之中的慌张惊恐,似乎一切都已经胸有成竹。 陈蓉见装盯着宴清梧几乎都要把她盯穿,这不可能,自己这番计划天衣无缝,那宴清梧不是一早就在御厨研制了不少辛辣的吃食? 甚至还邀请了皇上亲自的品鉴。 为何会临时变卦?自己的人不可能走漏出一点的风声。 “哦?你说这不是真正的辣椒?可是本宫瞧着和真正的辣椒一模一样啊?”贺君璃这会也有些的好奇宴清梧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贺君衍瞧瞧的抹了一把汗,本以为这次宴清梧怕是难逃被皇姐惩戒一番,但见到如今的样子,宴清梧似乎成竹在胸,早有准备。 宴清梧用筷子取下一个辣椒,恭敬的递到长公主贺君璃的面前:“公主,您吃一口便知道。” 贺君璃感觉有些的奇怪,正准备拿起那个辣椒。 陈蓉忙不失迭的拉住贺君璃的手腕:“表姐,你可不能吃啊,这一定是最辣的辣椒,宴清梧是要谋害您啊!此女心术不正!” 宴清梧闻言反唇相讥:“德妃娘娘这句话就没有道理了吧?臣妾和公主无冤无仇为何要毒害公主,再则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我毒害公主?这不是找死吗?更何况,这次宴会的人选还是德妃娘娘您信任臣妾,才让臣妾操持的,如此岂非是自己打脸?” 陈蓉一时语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万万没想到,宴清梧竟然把话锋引到了自己身上!这要是坐实了她举荐不当,那可就不仅仅是失察之罪了!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陈蓉气急败坏,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撕烂宴清梧那张伶牙俐齿的嘴脸,“本宫只是关心表姐的身体,怕你心怀不轨!” “德妃娘娘的‘关心’,臣妾真是消受不起。”宴清梧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不如这样,为了证明臣妾的清白,也为了让公主殿下安心,不如由德妃娘娘先替公主尝尝这‘辣椒’,如何?” “你!”陈蓉气得浑身发抖,让她吃?这不明摆着让她当众出丑吗? 万一这真是辣椒,光的闻着这个辛辣的气味就让人难以忍受,更何况吃进去,岂非是要辣死她?她才不愿做这个冤大头。 “怎么,德妃娘娘不敢?”宴清梧步步紧逼,眼神凌厉,“还是说,德妃娘娘心里有鬼,怕这‘辣椒’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放肆!本宫乃是德妃,岂容你如此污蔑!”陈蓉怒吼道。 眼见两人又要争执起来,贺君璃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够了!都给本宫闭嘴!” 她一把甩开陈蓉的手,示意宫女取来一双干净的筷子,夹起那颗红艳艳的“辣椒”,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缓缓送入口中。 一口咬下! 贺君璃的表情瞬间凝固! 﨔 15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众人屏息凝神,等着看贺君璃被辣得满脸通红的狼狈样子。 然而—— “咦?”贺君璃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这是……甜的?” 陈蓉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这根本不是辣椒!”贺君璃又咬了一口,细细品味,“是……红薯?还是胡萝卜?味道倒是不错。” 宴清梧盈盈一笑:“回公主,这是臣妾用胡萝卜雕刻而成,外皮用红苋菜汁染色,看起来像辣椒,实则香甜可口,最是养身。” “至于这火锅……”宴清梧指向翻滚的红汤,“看似辛辣,实则是用红枣、枸杞、当归熬制的滋补汤底,加了些许胭脂红调色罢了。” “一旁的佐料则是新鲜炙烤的羊肉,都是才不足一个月的小羊崽,肉质鲜嫩,没有腥臊之味,殿下可放心的食用。” 贺君璃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有趣!有趣!本宫还从未见过如此巧思!” 陈蓉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她死死盯着宴清梧:“你……你怎么可能……” 宴清梧一早请了宫里的首席雕刻师,雕琢出这些看似辛辣的食物,再加上PS图层渲染,和滤镜外表看起来和真正的麻辣火锅几乎是如出一辙。 其实她一开始大摇大摆的准备火锅,为的就是引人瞩目,让那些暗中盯着自己的人知道一个消息,那就是自己要做辣的食物。 其实她一早就找到了刘总管,从刘总管那里打听到了公主具体的口味。 三日前 刘总管接过一看,只见纸上密密麻麻写着各种他闻所未闻的菜名:蒙古烤全羊、奶茶煮羊肉、手抓羊肉配酸奶酪……每一道菜都附有详细的制作方法。 “这……这些菜式……”刘总管有些犹豫。 “宴才人,这些菜式奴才是闻所未闻,说实话也并不能拿捏住长公主的口味,只能宜试。” “刘总管放心,这些食材宫中都有,只是制作方法特殊些。我可以指导御膳房的师傅们制作。”宴清梧继续道,“到时长公主若是高兴,您的功劳可就大了。” 刘总管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连忙点头:“好好好,一切都听宴才人的安排!” 等刘总管离开后,银杏忍不住问道:“小主,您真的会做这些塞外菜式吗?” 宴清梧神秘地笑了笑:“会不会做是一回事,关键是要让长公主觉得我用心了。而且……”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德妃不是要看我的笑话吗?那我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___ “臣妾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知道公主不能吃辣?但凡是多留个心眼,就能知道公主的喜好几何。”宴清梧轻笑道,“德妃娘娘,您忘了吗?昨日您亲自来臣妾这里,特意叮嘱臣妾要准备辛辣食物呢!” “我没有!宴才人你休要胡乱的攀扯!”陈蓉急忙否认,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 “是吗?”宴清梧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那这张纸条又作何解释?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公主最爱辛辣,务必多备辣椒',署名可是德妃娘娘您的印章呢!” 陈蓉脸色剧变,这张纸条确实是她写的,但她写的明明是…… “等等!”陈蓉猛地抢过纸条,定睛一看,顿时目眦欲裂,“这不是我写的内容!我写的是……” 话说到一半,她猛然闭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 贺君璃眯起眼睛:“德妃,你原本写的是什么?” 陈蓉额头冷汗直冒,支支吾吾道:“我……我是说……” “皇上,太后你们要为臣妾做主啊,这纸条根本就不是臣妾写的!”陈蓉根本就没写过什么纸条,她不是脑残,怎么会做出这等落人话柄的事情。 是这个宴清梧特意的陷害自己。 全场哗然! 贺君璃脸色骤沉:“德妃,你竟然想用辣椒害本宫?!” “不!表姐!我不是这个意思!”陈蓉慌忙跪下,“我是想……我是想……” “想什么?想借本宫之手除掉宴才人,然后再让本宫因为哮喘发作而丢脸现眼?”贺君璃声音如寒冰,“德妃,你好毒的心肠!枉费本宫还以为和你是亲表姐妹,你如此是要我死!” 太后见状,示意了下一旁的曹敬(曹公公)。 曹敬作为太后身边多年的心腹,自然明白主子的心思,他会意地点了点头,悄然上前几步。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德妃身上时,曹敬猛地伸出手,一把将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愣在原地的纪莞笙用力推倒在地。 纪莞笙跌了个狗吃屎。 她华丽的衣裙散乱,发髻也松散开来,模样狼狈至极。 她痛呼一声,想要挣扎起身,却被曹敬那双凶狠的眼神所震慑,一时间动弹不得。 德妃见状立马拉着纪莞笙:“表姐,都是纪莞笙怂恿我的,说是宴才人如今深的皇上的宠幸,一定会取代我的位置,我一时的糊涂才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情,但是表姐我们是血脉亲情,我绝对没有要害你的意思啊。” 宴清梧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道不妙,看样子陈蓉是要将纪莞笙拉出来当做替罪羊。 她明白德妃的险恶用心,这是要找个垫背的来为自己脱罪。 一个纪莞笙确实不足为惧,只是一个在宫中没有根基的跳梁小丑罢了,但是这一切的主谋可都是陈蓉啊。 宴清梧心中清楚,只要陈蓉还在这宫中一天,自己就不会有一天的好日子。德妃位分在她之上,又有太后撑腰,若是让她轻易脱身,日后必定会变本加厉地对付自己。 “公主殿下,纪莞笙只是区区才人,并且和臣妾并无过节,这么大的事情必不是她一人能为的。”宴清梧出言辩解。 “这背后定有他人指使!” 谁知道陈蓉在纪莞笙的耳旁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到她脸色逐渐的惨白一片,眼神也失去了光泽,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一般,无力地将头垂在地面上。 “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嫉妒宴清梧明明和我一样都是才人,为何她能被皇上青睐,而我至今都没被皇上正眼看上一眼,我不甘心!” 﨔 16狗咬狗! “原来竟是你这个贱人在背后捣鬼!”陈蓉见状像是疯狗一样的上前,疯狂的扯着纪莞笙的头发,还伸手给了她两巴掌,打的纪莞笙的脸颊肿胀的像是猪头一样。 但是纪莞笙却是闷声不言。 看样子纪莞笙应该是有着把柄在陈蓉的手中,否则不会甘愿在众人的面前如此的不堪。 宴清梧还想再说些什么,贺君衍却是扯了扯她的袖口,示意她不要继续的说下去了。 宴清梧只得闭嘴,心中暗自吃味,这次就差一丁点就能扳倒陈蓉了,还真是棋差一步。 贺君衍清了清嗓音:“纪氏意图谋害公主,心思歹毒,现废去才人位分,贬为庶人,即可出宫!” 纪莞笙眼底一片灰暗,跪在地上:“谢皇上隆恩,民妇领罚。” 说完,纪莞笙便是被侍卫们拖了出去。 “皇姐,你一路上舟车劳顿,朕为你准备好了休息的寝宫,休养一番吧。”贺君面上维持着淡淡的笑意。 贺君璃经这么一胡闹,感觉也有些乏了:“嗯,好,我先去休息一番。” 贺君衍这是什么意思?维护陈蓉? 宴清梧压下心头不悦,面上却堆起笑容:“皇上说的是,公主殿下金枝玉叶,理应好好休息。” “宴才人有心了。”贺君璃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宴清梧总觉得哪里不对,贺君璃看她的眼神,带着不善,和一丝……厌恶? 她做错什么了吗? 两人似乎并无过节,这也是第一次见面。 宴清梧百思不得其解。 太后轻咳一声:“皇帝,哀家也乏了,回宫吧。” 贺君衍恭敬道:“是,母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只留下满地狼藉。 宴清梧回到自己的寝宫,春桃连忙迎上来:“小主,您没事吧?奴婢听说德妃娘娘想害您,吓死奴婢了!” “我没事。”宴清梧摆摆手,示意春桃不必担心。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烦闷异常。 今天的事情,处处透着古怪。 陈蓉实在是愚蠢,自己一点小计谋?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什么都说了。 只是可恶这次竟还是没能扳倒陈蓉。 还有纪莞笙,她到底有什么把柄在陈蓉手里,竟然甘愿背下所有罪名? 最让她想不通的,是贺君衍的态度。 他明明知道陈蓉是主谋,却为何轻轻放过? 方才自己要是棋差一步,此刻自己可能就已当场的毙命,而陈蓉被发现还能轻易的推出一个替死鬼,顶罪,这皇宫之中处处都是陷阱,自己多番的筹谋却像是蜉蝣撼大树一样,难以伤害其根本。 宴清梧越想越觉得心惊。 不行,这陈蓉的根本在于她的哥哥陈大将军的军功,还有太后的宠溺,若想除掉陈蓉,就必须要牵扯到前朝。 宴清梧越是想就觉得事情越是复杂,如今之计谋,只能逐个击破。 长公主贺君璃如今还不知是敌是友,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长公主像是天生和她就有些的八字不合,那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像是认识自己一样。 感觉好奇怪。 宴清梧握紧手中的茶杯,茶水已经凉透。 正在这时,银杏端着一叠荷花酥走了进来。 “小主,您是不是在想纪才人的事?”银杏小心翼翼地问道。 宴清梧摇摇头:“银杏,你去打听一下,纪莞笙现在在哪里。” “奴婢这就去。” 春桃刚走到门口,就撞上了匆忙赶来的宫女小翠。 “银杏姐姐!不好了!”小翠气喘吁吁,“纪才人……纪才人她……” “她怎么了?”宴清梧急忙起身。 “她死了!”小翠哭着说道,“刚出宫门就上吊自尽了!” 宴清梧如遭雷击,手中的茶杯摔碎在地。 这太快了!快得不正常! “小主?”银杏担心地看着她。 宴清梧强压下心中震惊,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平静:“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等宫女们退下,宴清梧瘫坐在椅子上。 纪莞笙死了,死得这么急切,这么决绝。 她到底有什么秘密,宁可死也不愿说出来? 还是说纪莞笙知道了太多德妃一党的秘密,是被他们胁迫而死的吧! “小主,您没事吧?恐怕纪莞笙死的有些的蹊跷。”银杏赶忙的扶着她。 春桃则是把窗门都关闭的紧紧地,蹲在地上收拾刚刚打碎的茶盏。 “她应该不是自愿身亡的,是被人逼死的,这次我们多番的筹谋还是没能扳倒陈蓉,怕是陈蓉会越发的张狂起来。”宴清梧无奈的重新坐在了凳子上。 “看样子就连皇上也一时半会撼动不了德妃一族的地位,小主,日后我们还是谨言慎行吧,德妃不是我们能得罪的。 您这次又是模仿德妃的笔记又是多番的筹谋,然而却是被轻易的掩饰,推出来一个无关紧要的纪莞笙,可见,我们一时半会根本动不了德妃。”银杏站在她的身侧给她扇风。 “嗯,我知道,只是这段时间,你也是知道的,即便是我不犯人,那德妃已然和我成了死敌,还是会千方百计的算计我的。”宴清梧不由得揉了揉眉心。 这其中的关系她还没能理顺,或许弄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自己能找到他们的弱点。 “天色不早了,至少经此一事,德妃会有所的收敛,我们能清静一段时间,小主你先休息吧。”银杏劝说道。 春桃则是服侍她更衣。 宴清梧的神经紧绷了一整天,这会也确实是累坏了。 “嗯!”她淡淡地应了一声,紧接着就贴在了舒适的被褥上。 —— 长公主府邸 深夜时分,贺君璃独自一人坐在长公主府的书房里。 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殿下,夜深了,您该歇息了。”侍女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贺君璃没有回头,只是冷冷道:“滚出去。” 侍女吓得赶紧退下。 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贺君璃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 月光洒在她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宴清梧……”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长得和那个贱人还真的一模一样……” 﨔 17主母立威 “来人!”贺君璃冷声道。 只见到阴影处走出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女子抱拳,脸部被黑纱所掩盖着,看不清容貌:“殿下,有何吩咐!” “陌烟。”贺君璃把玩着手中的玉镯,声音里带着森冷。 “去查一个人。”贺君璃缓缓转身,月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怖,“宫中的宴才人。” “是。” “如果发现她身份有问题……”贺君璃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直接处理掉。” 陌烟点头消失在黑暗中。 贺君璃重新坐回椅中,手指轻叩着桌面。 这个宴清梧虽然对她十分的殷勤,但是从看到宴清梧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次日清晨,毓秀宫。 宴清梧刚用完早膳,就听银杏来报:“小主,皇上来了。” 她心中一紧。 昨夜的事还历历在目,纪莞笙死得太蹊跷,皇上这时候来做什么? 贺君衍踏进殿门,脸上带着温和笑意:“清清,朕来看看你。” “皇上请坐。”宴清梧起身行礼,声音冷淡。 这小皇帝,昨天还在为德妃开脱,今天就跑来献殷勤? 相必昨晚搂着德妃一阵温存吧? 想到此,宴清梧的脸色更冷了。 这小皇帝是要做陈世美? 贺君衍在椅上坐下,目光试探性地看向她:“清清,听说昨日你受了惊吓?” “没什么,臣妾受得起。”宴清梧端起茶杯,语气里满是讽刺,“反正在皇上眼中,臣妾这样的小才人,死了也就死了,不足为惜。” 贺君衍眉头微皱:“清清,你这是什么话?” “臣妾说错了吗?”宴清梧放下茶杯,直视着他,“纪才人死得那么蹊跷,皇上不查,反倒来这里关心臣妾?还有昨日,臣妾被德妃所害,险些触怒了长公主,要是真的被德妃得逞,恐怕如今死的人就不是纪莞笙,就是是臣妾了。” “皇上是否脸上也是一副这般无所谓的样子呢?” 她冷笑一声:“还是说,皇上觉得臣妾也该像纪才人一样识趣?” 贺君衍脸色一沉:“宴清梧!” “臣妾在。”她毫不示弱地看着他,“皇上有何指教?”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贺君衍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叹了口气:“罢了,朕知道你心中有怨。” 他站起身:“朕准你省亲回府,散散心也好。” 宴清梧一愣。 省亲? “三日后启程,朕会派人护送你回宴府。”贺君衍转身就走,“好好想想朕的苦心。” 等他走远,银杏才敢开口:“小主,皇上这是......” “他在补偿。”宴清梧冷笑,“可惜,这种补偿来得太迟了。” 德妃三番四次的陷害自己,这些皇上都是看在眼中的但是都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惩戒,似乎是在坐山观虎斗?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不过她也没指望靠贺君衍。 她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只是需要徐徐图之。 不过回宴府倒是个好机会。 是时候找那些人算算旧账了。 —— 三日后,宴清梧坐上宫中的马车,离开了紫禁城。 马车外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她掀开帘子看向远方,心情复杂。 回到宴府,意味着要面对那些人。 原主的记忆中,在宴府虽是庶女,但是却从未有过庶女的待遇,一直被当成奴才一般,吃的馊饭,干着粗重的伙计。 几乎的非人的待遇,就连自己的父亲宴清承志也都是装作没看到一样。 她这个女儿就像是透明的。 “小主,到了。”银杏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宴府的大门依旧高大气派,门口站着几个迎接的下人。 宴清梧刚下马车,就听到一阵娇柔的笑声:“哎呀,这不是我们的清清吗?” 宴夫人王氏从府门内走出,身穿紫色绣花长裙,满头珠翠。 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轻蔑,嘴角挂着虚假的笑容。 “见过夫人。”宴清梧规规矩矩行礼。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王氏阴阳怪气地说道,“才人娘娘金贵得很,我这个主母可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她的声音传遍整个宴府,引得不少下人偷偷张望。 宴清梧心中冷笑。 这个王氏可真是迫不及待啊。一见到自己,就要给自己来个下马威。这是想给自己难堪? “抬上来吧!”王氏冷冷地一声令下,转头对着宴清梧虚假地笑道:“清清啊,这是火盆,你也去去晦气!” 王氏指挥着下人熟练地抬出来两个火盆。 那些下人显然早就准备好了,动作迅速而熟练,显然这种事情已经做过不止一次。 那火盆足有一尺多宽,里面的火焰烧得正旺。火盆的火舌飞舞着,仿佛张牙舞爪的恶魔。炭火烧得通红,热浪阵阵袭来。 就是靠近一丁点就觉得灼烧异常,更何况是说从上面跨过去。 宴清梧可以感受到火盆散发出的灼热气息,仿佛要将人烤熟一般。这个王氏分明是居心不良! “王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宴清梧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悦:“我刚刚从皇宫之中出来,你就让我祛除晦气,还是你觉得皇宫里面晦气得很?要不要我将这件事告诉皇上可好?” 王氏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虚假的笑容:“清清,你误会了,母亲这不是怕你一路上寒气重吗?让你烤烤身子的。”她的声音中带着委屈:“还是你对我这个母亲有意见?曲解母亲的用意啊?” 说着王氏开始用帕子擦拭着眼泪,眼中立刻涌出了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宴清梧在心中嗤笑。 惯用的绿茶伎俩。 “我要是不肯踏过去呢?”宴清梧眸色深沉,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这个王氏在原主少女时候就经常的欺凌和磋磨原主,自己既然重活一世,是绝对不会让这等毒妇再磋磨自己。 必然是要给她一些颜色瞧瞧。 “老爷,你看看,”王氏立刻转头朝府门内喊道,声音中带着哭腔:“清清翅膀硬了,如今就连我这个做母亲的话都不听了,我也是一番的好意啊!” 王夫人忽然哭哭啼啼的,眼泪如珍珠般滚落。 宴清梧抬头,看到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从正门走出来,原主的记忆告诉她,正是她的父亲宴承志。 “清清啊,你怎么能如此忤逆你的母亲呢?”宴承志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责备:“你入宫的这段时间,你的母亲整日的念经祈福,并且现在都不肯吃荤腥之物,改为吃素,为的就是能让你在宫中顺风顺水。如今你在宫中受到皇上的宠爱,你的母亲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宴父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仿佛自己真的是在为女儿好。 宴清梧心中冷笑。这对狗男女,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还真当她是三岁小孩? “呵呵,王夫人倒是会做戏,”宴清梧冷冷地说道:“只是你不配做我母亲,我的母亲已经去世,王夫人是王夫人,以后莫要自称是我的母亲,担待不起。” 宴清梧感觉喊王氏为母亲就觉得恶心。 自己的生母死的蹊跷,她猜测和这个绿茶婊王氏有着莫大的联系。 “反了,宴清梧!”宴承志勃然大怒,指着宴清梧怒喝道:“别以为你现在是皇上的妃子,就不把我们宴家放在眼中!来人取家法来!” 宴承志看到宴清梧冷漠的样子,再加上王氏娇弱的哭哭啼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﨔 18跨火盆?那就撕破你新衣 谁知宴承志刚刚准备接近宴清梧,她身旁的御林军统领就面色冷峻的挡在她跟前。 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瞬间锁定了宴承志,并且拔出了佩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大胆!胆敢袭击才人!” 统领威严的气势瞬间笼罩了整个宴府门前。 那佩刀明晃晃的,寒光逼人,吓得手拿着戒尺的宴承志顿时腿都软了。 身子不住地颤抖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哎哟,误会了,误会了!只是这丫头有些不听话,我替皇上教训她一顿,绝无他意啊!” 宴承志的声音都在颤抖着,他是个文官,哪里见到过这等架势,一时间额头上冷汗直冒。 宴承志本来有些雄赳赳气昂昂的,胸膛挺得高高的,一副父亲的威严架势,但是一看到御林军的大刀,感受到那股杀气腾腾的威压,顿时气势明显的弱了下来,整个人都矮了一截,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模样。 “才人如今是皇上的人,身份尊贵,还轮不到闲杂人等教训!”御林军统领冷面森严。 “要是你再敢造次,就别怪我手下的刀无情!这把刀可是饮过无数叛逆之血的!”他的声音充满威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不敢不敢!方才是我冒犯了才人,是我不知分寸了!”宴承志连连摆手,说着赶紧用袖口擦拭脸上豆大的汗珠,那汗水如雨滴般不断滚落,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王氏也没见过这般威严森严的场面,被那杀气腾腾的气势吓得花容失色,娇弱的身子直接躲在了宴承志的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袖,身子瑟瑟发抖。 宴清梧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唇角,冷笑一声:“王夫人不是说要我踏这火盆去去晦气吗?好啊,既然如此用心良苦,只是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她的声音清冷而带着几分玩味。 “这……这火盆不踏也行……不踏也行的……”王氏本来想要给宴清梧一个下马威,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谁知道这次宴清梧回门,皇上还亲自派了威风凛凛的御林军护送,可见宴清梧在宫中十分的受宠,地位非同一般。 她一时间还不敢轻易的得罪,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那怎么行呢?”宴清梧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既然王夫人定了规矩,我身为宴家的女儿,自然必须要遵循主母的规定,只是只有我一人踏是不是有些不妥?要不这样,等我踏过去之后,王夫人也一同踏过去如何?” 宴清梧勾起了唇角,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那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和报复的快意。 王夫人闻言,顿时如遭雷击一般,吓得跌坐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了下来:“清清啊,母亲就不踏了,母亲年纪大了身子骨弱,这原本就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啊!”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格外凄惶。 如今那火盆之中的火苗燃烧得正旺,火舌不时地舔舐着空气,散发出炙人的热浪,要是真的踏过去,只怕是要引火自焚,后果不堪设想。 宴清梧哪里会轻易的放过这个心机深沉的绿茶主母,她上前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王夫人,你既然是宴家的主母,就应该为宴家的后宅之人做表率才是,我拉着你一起踏过去,这样才显得我们母女情深嘛!” 王夫人吓得脸色惨白如死人一般,那双平日里总是装作柔弱的眸子如今真的如流水般望着宴承志,眼中满含乞求。 宴承志见状赶忙上前拉住王夫人的另外一只袖子,生怕她真的被拖去踏火盆。 “清清,不要胡闹了,你这是在做什么?”宴承志急切地说道,“你母亲身体虚弱,从小就体弱多病,这火盆火势这么凶猛,你母亲的身子必然承受不了,会出人命的!”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 “哦?父亲这是心疼王夫人了?”宴清梧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嘲讽,“是啊,王夫人身体娇嫩如花似玉,自然需要父亲的怜惜,可是父亲可曾想到我也是个弱女子?可曾想过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咬着牙关,“这个王氏从小就将我扔到后院的羊圈里自生自灭,让我每日食不果腹,吃的都是下人剩下的残羹剩饭,穿的都是破旧不堪的衣裳,衣不蔽体! 父亲,你可曾想过你这个亲生女儿的死活?可曾过问过我一句冷暖?”宴清梧字字如刀,直戳宴承志的心窝。 宴承志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神情极为尴尬,他没想到宴清梧会在这种场合提起这些往事:“清清,你好端端的提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这还是在我们宴家的门口,周围这么多人,传出去让众人听到了多不好,有损我们宴家的名声啊!” 宴承志被女儿一番话戳中要害,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难看,青一阵白一阵的,仿佛被人当众扇了耳光一般。 他慌忙摆着手,嘴里支支吾吾地说着:“清清,你这话说的,为父怎么会不关心你呢?” 眼神却不敢与宴清梧对视,显然心虚得很。 他急忙转移话题,压低声音道:“咱们有话好好说,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宴清梧看着父亲这副虚伪的嘴脸,心中冷笑连连。 既然今日王氏敢给她下马威,她就要让这个绿茶主母尝尝苦头。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暗自下定决心,今日绝不能轻易罢手。 宴清梧猛地用力,双手紧紧抓住王氏的胳膊,硬生生地往火盆方向拖拽。 王氏吓得花容失色,拼命挣扎着,嘴里不住地求饶:“清清,清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宴承志见状大惊,连忙伸手去拉王氏的另一只袖子,用尽浑身力气与女儿较劲。 他一边拉扯一边喊道:“清清,你快松手,别闹了!” 府门前渐渐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有的是路过的行人,有的是附近的街坊邻居。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有人指指点点,有人摇头叹息。 “这宴家怎么回事?” “听说是那个进宫的女儿回门呢。” “哎呀,这一家子闹得不像样。” 议论声此起彼伏,让本就尴尬的场面更加难堪。 王氏被两股力量拉扯着,整个人就像是被撕扯的布娃娃一般,脸都被拉得变了形。 她的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汗珠和泪水,口中不住地哀求着:“老爷,清清,你们别拉了,我受不了了!”声音都变得尖细颤抖。 就在这时,只听见“刺啦”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响起,在嘈杂的人声中格外刺耳。 王氏的贴身丫鬟秋菊本来就在一旁干着急,突然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煞白如纸,尖叫一声:“啊!不好了,夫人的衣服被撕破了!” 她的声音又尖又急,在府门前回荡着。 﨔 19想立威?那就泼你粪水! “啊,天哪!”王氏大声的呼唤了一声,只觉得丢人到了极点,她抱着已经被撕破的衣衫,几乎癫狂。 “我的脸面……我的脸面全都没了!”王氏痛苦地哀嚎着,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可是永昌侯府的主母,平日里在京城中呼风唤雨,风光无限。 “我王氏何时受过如此屈辱!”她咬牙切齿地自语着。 如今竟被一个向来被她视若草芥的庶女当众撕破了衣服,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众目睽睽之下,我的威严何在?”王氏心中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这和当众被扒光衣服还有什么区别?简直就是一样的羞辱! “完了,全都完了!” 这样一来,京中那些贵妇们必然会将她当作笑柄,再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我在京城的贵妇圈中的地位……”王氏想到这里,心如刀绞。 她们必然会将她逐出贵妇圈子,从此她将成为京城的笑料。 然而还不等她整理,就已经被宴清梧大力的拉着来到火盆的面前。 宴承志想要上前阻拦,却是被御林军们挡住了去路:“你等不可违背才人的命令!” “好好!”宴承志只得后退。 “老爷救命啊!”王氏声声哀求着。 然而却没有回应。 大难临头各自飞。 宴清梧默默地打开PS操作台直接将 眼前的火焰改成二维模式。 二维和三维是不一样的,二维就是个平面图,它没有真实的温度,只能看到表面的光影构造。 她轻松的跨了过去。 “宴大小姐真是勇敢啊!”人群之中传来了一阵的欢呼声。 “是啊,真乃女中豪杰!”百姓们纷纷的竖起大拇指。 王氏看到宴清梧轻松的跨过去,想来,也不难,于是鼓足了勇气准备跨过去。 殊不知宴清梧已经调回了三维模式。 王氏刚刚接触那火盆便是感觉到一阵滚烫的热气袭来,险些将她所掀翻,她顿时有些的后悔想要返回去。 宴清梧立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加重了手腕上的力度:“王夫人,大家可都看着呢。” “你……你放开我!”王氏痛苦地挣扎着。 “现在想要退缩,未免太晚了些。”宴清梧继续说道。 王氏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巨大力量,知道自己无法脱身。 王氏无奈只得要紧了牙关,迈开步伐,谁知刚刚踏入到火盆的上方,她感觉腿部一阵灼痛。 “啊!”王氏哀嚎了一声,那火舌顿时席卷到她的裙子上。 丫鬟秋菊慌忙的喊着:“夫人,你身上着火了!” “啊!救命啊救命!清清,你救救母亲。”王氏大声的呼唤着,那火苗涨势很快,瞬间的将王氏整个人包裹着。 宴清梧冷眼旁边,这一切都是王氏咎由自取。 一旁的众人也都愣住了。 宴承志直接打了管家一拳头:“还愣着做什么?” 正当这个时候一辆倒夜香的牛车正好路过,宴清梧灵机一动,顺手从马车上拎下来两桶粪水,一把浇灌在王氏的身上。 那火焰总算是熄火。 “这什么味道啊?”这时众人发现有些的不对劲起来了。 “就是,这味道好像是粪水吧?呕!”一名家丁指着王氏身上布满了污秽之物。 “啊!”王氏尖叫连连,想要求助于宴承志。 宴承志看到浑身污秽,身上也被大火烧的乌黑的妻子,掩盖着口鼻,连连后退:“夫人,如今你身上都是污秽之物,还是先去清洗一番吧……” 王氏何曾受到这种屈辱,先是被惊吓、再是烈火炙烤、又被泼了粪水,一时间更是受到了惊吓,竟直接昏死了过去。 “快,来人,把夫人先抬下去。”宴承志挥手。 几名小厮手脚麻利的将王氏抬了进去。 宴清梧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完好无损,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了进去。 “小主,奴婢是真的佩服你!”银杏朝着她竖起大拇指。 春桃脸上也洋溢着笑容:“是啊,小主,这会您真的是扬眉吐气了,那王氏刚刚多神气,现在就又多惨。” “好了,我们先进去吧,还有正事呢!”宴清梧拍了拍两个丫头。 踏入熟悉的院落,宴清梧脑海中原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原主的记忆袭来。 大雪天,原主在园中清洗宴氏和宴清桐的衣服,手上结满了冻疮,却还是只能用冰冷刺骨的水一遍遍的搓洗。 一旦停下来,王氏便会用竹藤条抽打她的背部,粗布麻衣几乎已经被抽烂,上面的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一个穿着粉色罗裙,披着火狐大氅的少女正站在回廊下,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宴清桐。 原主的妹妹,比她小两岁,却一直以嫡女自居。 从小就喜欢折磨原主,把她当作玩物一般戏弄。 “小狗,小狗,你快些,务必把本大小姐的衣服洗的干干净净的。记住不要哭鼻子哦,你要是哭鼻子把眼泪掉在我的衣服上,我必定不会轻饶你。”明明才只是七岁的女童,说出的话却十分的恶毒。 原主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清洗着衣服,眼泪也只敢在眼圈之中打转,直到手彻底失去了知觉。 好在在她成年后这些冻疮并未留疤痕。 宴清梧转身,看到了羊圈,也是原主的寝房。 无数次原主在寒冬的夜晚蜷缩着单薄瘦弱的身躯,手里窝着一个冰冷像是铁块的馒头,艰难的咽下去。 宴清梧闭上眼睛,似乎感觉到原主那种对整个宴家的怨恨。 “小姐,您没事吧?”银杏察觉到她的异样,担忧地问道。 宴清梧眨了眨眼,将翻涌的情绪压下:“没事,走吧。” 银杏也不再多问,跟在宴清梧的身后。 春桃则是指挥着小厮搬运他们从宫中的物品。 这次皇上恩典,宴清梧可以在宴家小住数日,不用着急回宫。 宴清梧穿过抄手游廊,又穿过了几座假山。 银杏提着灯笼走在前面,灯光莹然,眼看所经之处是越来越荒凉。 银杏有些不解的问道:“小主,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祭拜我的娘亲虞氏。”宴清梧的面孔在黑暗中看不出什么神情。 原主的娘亲死的蹊跷,自己既然成为了原主,得到一次重活的机会,理应为原主的娘亲报仇雪恨。 并且原主的娘亲的坟茔被埋在宴家的废弃的田地,就连排位都不能如宴家宗祠,成为了孤魂野鬼,实在是可悲。 自己既已回家,必是要好好的祭拜一番。 “既是小主的娘亲,为何葬在这偏远之地?”银杏立马闭上了嘴巴:“抱歉,小主,奴婢,失言了……” “无妨,你也看到了,那王氏是一个母老虎,十分的擅妒,我母亲貌美且温柔,当年我年幼,自从王氏入门,目前便时常的咳嗽,一开始也不算是严重,只是一天咳两次,后面却是越发的严重,到了最后竟药石无医。我不得不怀疑,母亲的死和这个王氏有关。” “因为,我的母亲当时乃是侯府正妻,只有除掉我的母亲这个王氏才能成为正妻——” 﨔 20 却把青梅嗅 “这么说是话,小主,原来你才是宴家真正的嫡女?这个宴家人可真是黑心,先是害死小主你的娘亲,再是硬生生的把本是嫡女的小主,赶到了羊圈之中生活,还多番的虐待!”银杏为宴清梧打抱不平。 “嗯。”宴清梧淡淡地应了一声,神色平静如水,“银杏,你说得对,但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银杏:“我今日来母亲的坟茔前,就是为了取证,确定母亲当年是不是真的被毒杀身亡的。” 宴清梧的语气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只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为母亲讨回公道。” 她冷静地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取证?”银杏愣了一下,有些困惑地问道,“可是夫人已经病故十几年了,小主,您想如何取证啊?” 银杏的眉头紧皱,显然对此感到不解。 这要是人刚刚被毒死,当然是可以取证的,验血验尸都能查出端倪。 但是这人都死了十几年,早已化为白骨,又如何能够取证呢? 银杏的脑海中飞快地转动着各种可能。 银杏向来聪明,突然间不觉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的瞳孔瞬间微震,脸色变得煞白。 “小主,您该不会是要……要……”银杏的声音开始颤抖,话语断断续续。 银杏的脸色变得一片苍白,仿佛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她的双唇都在微微发抖。 “嗯。”宴清梧十分笃定地点了点头,目光坚韧,“银杏,就是你想的那样。” 她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我要开棺验尸!”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巨响。 半空之中忽然闪现出一道惊雷。 “小主,这……”银杏只是一个弱女子,开棺验尸这种事情更是遇到的头一遭。 宴清梧似乎的早已经料到银杏的反应,语气淡然:“银杏,这件事本就是我的家务事,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先回去吧,我自己前去。” 宴清梧从宽大的袖口之中拿出铲子和钉子,今晚她势必要找出虞夫人的死因。 银杏却是握住了她柔软的掌心:“小主,奴婢不走,奴婢如今是小主的人,生是小主的人死是小主的鬼,我们是一体的。” “好,那你帮我掌灯吧,要是害怕的话,你就闭着眼睛。”宴清梧继续前行。 不多会的功夫,总算是看到了虞氏的坟茔,坟头的青草已经有一尺的高。 雨水也淅沥沥的下了下来,打在宴清梧单薄的衣服上。 宴清梧深呼了一口气,雨水混合着你泥土的气息钻入她的鼻腔之中。 随即拿起了铲子,挖坟茔上的土,宴清梧的双手很快被磨出了血泡,但是她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楚,因为她知道真相很快就要被揭露。 她必须要为原主讨回公道。 棺木露出的刹那,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早已经褪色的朱漆。 宴清梧的心不由得也开始扑通扑通的跳跃着,这也是她头一次做这种事情,之前看电视上面法医验尸体,虽然有些的血腥,但是毕竟是影视作品,这还是她头一次的接触。 “银杏,你先退下吧!”她决定亲自的撬开棺钉。 银杏转了过去。 打开棺木的一刹那,没有预想之中的枯骨,反而是一具保存完好是尸身。 虞氏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和她的面孔有着八分的相似,只是脸颊苍白,一看就不是活人,可以确定的是生前一定是一个绝色的美人。 “奇怪,我的母亲尸身没有腐烂?”宴清梧大喊一声,一时间跪倒在地。 银杏闻言也转过身,看到那保存完好的尸身也很是诧异。 “这不可能啊,夫人已经去世有十二年怎么会尸体不腐呢?奴婢听闻在波斯国,有着一种独门的秘方,可以让人身死尸体却不会腐烂,甚至能保持千年。”银杏提及。 “没可能,我母亲被我父亲所厌恶遗弃,宴承志是绝对不会花费重金为了母亲的尸身不腐烂,如此的大费周章,或者还有另外的一种可能,我的母亲被人下了剧毒—— 这种毒素深入血肉骨髓,以至于让她的尸身没有腐烂。 我可怜的母亲啊……” 宴清梧几乎是伏在虞氏的棺木上,此刻只觉得心如刀绞。 这虞氏虽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但是虞氏生前对原主,极尽的呵护,母女之情笃深,自己的脑海之中,总是会时不时的浮现出虞氏和原主之间生活的点滴。 初夏阳光熹微,透过葡萄架的缝隙,在院子的青玉石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虞绾绾着一身淡青色襦裙,蹲在水井旁清洗着一颗颗的青梅,然后再用手绢擦伤干净上面的水渍。 小竹筐里的青梅颗颗圆润饱满,表皮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 “清清,过来帮母亲挑选梅子啊。”虞绾绾朝着她招手。 宴清梧蹦蹦跳跳的到母亲身边:“母亲这是什么啊?”她学着母亲拿了一颗梅子塞入了口中,瞬间被酸的皱起了小脸。 虞绾绾轻笑了出来,伸出葱白的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尖:“小馋虫,这是青梅,可不是现在吃的时候,要等做成了酒封存起来。” “清清,你帮母亲一起挑选啊,记得要选这种青中透着黄,酸中带甜,酿造出来的酒才够滋味。” “哦!”年幼的宴清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她和母亲一起将梅子、冰糖放在了青瓷之中 ,再倒入了米酒封坛。 虞绾绾还在坛口亲自系上红绸,写上封坛的日期。 “清清,记住,这是你的出嫁酒,等出嫁的那一天清清再打开哦!”虞婉婉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微风轻抚过脸颊一般。 “出嫁?是什么意思?是要离开母亲吗?”幼年虞清远此刻还什么都不懂。 “清清乖,你长大了,自然是要离开母亲有自己的人生的,你会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到时候他会疼惜和爱护你,母亲也永远不能陪伴清清太久……咳咳咳……”说着虞绾绾就是一阵的咳嗽。 她打开手绢,却是见到上面血迹斑驳。 心中骇然。 﨔 21发现不简单 “母亲怎么了?”幼年宴清梧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不解的问道。 虞绾绾收敛了神色,将帕子揣回了袖中,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清清,你要记好坛子的地方,日后要是母亲不在了,这坛酒你要亲自的查看。观其色,闻其味,就像是我今日教你的那样……” 虞夫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母亲!”宴清远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然而眼前的画面却消失无踪。 她伸手扑了空,不由得握紧了掌心,一颗热泪从眼角滑落,混杂着冰冷的雨水一起滴落在母亲的坟土上。 宴清梧没有多言只是自顾自的重新为虞夫人封上了棺椁,手脚并用的将坟墓重新的填好,最后跪在地上虔诚的拜了三拜。 回去的时候,春桃看到宴清梧全身湿透不说,身上还都是泥巴。 “小主,这是怎么弄的?大雨天的难道的跌倒了?也不对啊?你这头发指甲缝都是。”春桃忙不失迭的帮她把这些泥巴衣服都换了下来。 银杏在一旁轻咳了一声,冲着春桃示意了下:“小主是去祭拜虞夫人了,现在正伤怀呢,你别多问了。” “哦,原来是这样,小姐沐浴一番吧,暖暖身子。”春桃领着宴清梧来到浴池。 宴清梧挖坟加上填坟也实在是累坏了,于是就任由春桃摆弄着。 —— 屋外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珠砸在青瓦之上,发出急促的滴答声,雨水顺着屋檐汇聚成线,如珠帘般垂落。 屋内一帮婆子丫鬟正忙活的团团转,有的端着热水,有的捧着药膏,有的拿着毛巾,整个房间里弥漫着药草的苦涩味道。 “哎呀,轻点,疼死老娘了!”王氏龇牙咧嘴着,她的手臂上红肿一片,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红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夫人,再忍忍吧,你这是烧伤,要是不好好擦药的话,可是会留下疤痕的。”秋菊安慰着她。 王氏想到宴清梧就恨的牙痒痒:“都怪那个贱人,今日我被她好一番的戏弄,这丫头一向的木讷不知道为何竟现在变得这么机灵了,也是奇怪?难道是在宫里学了什么邪门的本事?” 王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中燃烧着一片的怒火。 她想到以前的宴清梧从来都是逆来顺受,任由自己呼来喝去,从不敢有半句反驳。可这进宫才不足一月的时间,就像是全然变了样子一样,不仅敢顶撞自己,还设计让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丑。 这个宴清梧不简单。 “是啊,夫人,我说您就是太过于心善,留着这个丫鬟头一命,现在成为祸害了!”秋菊附和着。 “哦?这么说宴清梧是忽然之间性情大变的?”正在低头做事的一个不起眼的丫鬟忽然间的插话,声音显得有些突兀。 这丫鬟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模样,相貌平平,正在角落里整理着药瓶。 秋菊立刻警觉起来,瞪着那丫鬟道:“是啊,以前二小姐老实懦弱,就连见到夫人都怕的不得了,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更何况是说敢忤逆夫人。对了,” 秋菊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你这丫鬟懂不懂规矩?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一旁的管事嬷嬷见状,连忙上前将那丫鬟往外推:“夫人姑娘莫怪,这丫头是刚刚入府的,还不懂规矩,老奴这就带她下去教训一番。真是不成体统!” 王氏摆了摆手,显得有些疲惫:“好了,好了,继续擦药吧。我可不想留下什么伤疤,这样老爷看到我身上有这么难看的疤痕,一定会被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勾走的。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哪里受得了女人身上有半点瑕疵。” 殊不知,刚刚搭话的丫鬟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她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迅速撕掉了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完全不同的脸孔——这是一张年轻女主的面庞,眉目间带着一抹的戾气。 她站在一株石榴石下,吹响了口哨。不一会儿,一只鸽子从雨夜中飞来,稳稳地落到了他的脚边。 她将一个布条塞到了鸽子的腿部上的竹筒之中。 拍了拍鸽子,鸽子展翅飞翔。 宴清梧正在沐浴,,温热的水汽在房间里缭绕。 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扑腾声。 她正好就在窗户边,只见到一只通身雪白的鸽子飞过她的屋檐,因为在下雨,鸽子飞的并不高,几乎贴着屋顶飞行,羽毛在雨水中显得有些凌乱。 “是信鸽!”宴清梧紧蹙眉头。 她看了不少的古装电视剧,要知道信鸽在古代是重要的传递消息的通讯之一,一般只有重要的情报才会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中派遣信鸽传递。 “这个方向是海棠苑?王氏的住处!” “信鸽,飞向的方向是皇宫!”宴清梧大感不妙起来。 她门没犹豫多久立马打开PS工作台画了一把弩,改为三维模式,瞬间一把弩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右手搭上箭簇,伴随着‘嗖’的一声,那鸽子应声落在地上。 宴清梧披上衣服跑到鸽子的身侧,拿出里面的密信。 “宴清梧有古怪,杀之!” 宴清梧只觉得浑身一片的冰凉,宴家这宅中竟是有杀手? 这杀手是谁? 背后的主使又是谁? 宴清梧不敢久留,将密信揣入袖口就忙不失迭的躲在了一处海棠花架子下面。 不多会的功夫,只见到一名身材清瘦穿着一身黑衣的女子蹲在地上捡起了已经死掉的鸽子。 那人侧着身子,并看不清她的容貌。 宴清梧是一动也不敢动啊,这人她没有任何印象啊? 为何会盯上自己呢? 而且还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一直等黑衣女子离开,宴清梧才从花藤下面钻了出来。 本以为出了宫里,能暂且喘口气,谁知自己已经被杀手盯上了。 而且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敌人在暗处,她在明处。 这很让她无语有些。 宴清梧漫不经心的走在廊下,她不时的往后面看了看,总感觉有着一双看不见的眼睛,躲在暗处盯着自己。 自己随时会丢掉小命。 一阵风袭来,卷动珠帘,宴清梧感觉自己身后似乎有个人—— 﨔 22预谋 她顿时冷汗直冒,一动也不敢的动。 可咋办,听说古代的杀手,杀人于无形之中。 要不自己弄个枪出来? 但是自己都看不到对方,没准转过身的功夫就被一刀封侯。 她不敢赌! “二小姐啊,老爷让小的喊您去清风苑用膳呢?”身后孙伯的声音传来仿若的天籁之音。 原来是管家孙旺。 宴清梧转过身,握着拳头:“孙伯,您走路怎么没声音啊?我还以为……” “啊,是小的走的急了吗?”孙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无事,我们去清风苑用膳吧。”宴清梧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是有些的草木皆兵。 不过下次自己的运气可能就没这么好了,或许那个杀手就躲在暗处。 到了清风苑。 宴承志一脸的赔笑,就连王氏也扯着一张虚假的笑脸。 “清清,入座吧,今日我让小厨房特意的准备了你最喜欢是食物。”王氏招呼着她。 宴承志夹了一只鸡腿:“清清,你看你入宫这段时间都瘦了,快些吃点鸡腿补补身体吧。” 宴清梧看了一眼油腻的鸡腿,抬起眼帘:“父亲,我平日最讨厌的就是鸡肉,王夫人说是准备的都是我喜欢吃的食物,可是王夫人从未和我用过膳,何曾知道我喜欢吃的东西呢?” 她最是见不得这一对夫妻虚伪的面孔,她们越是巴结讨好自己,她的内心就越是厌恶。 清梧放下筷子,淡淡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 “看来父亲和王夫人对清梧的喜好一无所知呢。”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却暗含讥讽。 宴承志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慌忙放下鸡腿,讪讪道:“那个……清清喜欢吃什么?父亲这就让厨房重新准备。” “不必了。”宴清梧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想知道,刚才王夫人院子里来了什么客人?” 王氏心闻言有些的莫名其妙:“什么客人?清梧说什么呢,今日我一直在房中养伤,哪里见过什么客人?” 不是王氏,王氏和宫中没有什么干系,而且那字迹也不是王氏的手笔。 这下宴清梧确定了。 看来,这盯上自己的人是宫里面的人。 “德妃?” 两人在宫里几乎已经是水火不容了。 可是德妃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害死自己,要知道自己是皇帝亲封的才人,身份再次也是皇上的人,自己贸然死了,众人首先就会将矛头对准德妃。 所以德妃要害死自己的,一定是堂而皇之的情况下。 那么像不动声色的除掉自己的会是谁呢? 那个藏在背后和自己有过节的人? 宴清梧想的头都快炸了。 “清清啊,这些饭菜我即刻喊人重做!”王氏假装好心的道。 “算了不用了,勉强吃点吧。” 现在找不到那个杀手是谁,宴清梧的心中像是压着一块尸体一样。 她匆忙的扒拉着饭菜。 王氏眼睛转了转:“清清,喝点梅子酒,温补的。”殷勤至极的为她倒酒。 宴清梧也没有多想,一口饮了进去。 吃完饭就心事重重的回到芙蓉苑,她的住处。 天气很是闷热,像是还要继续的下大雨,到处都有些的潮湿,滴答滴答。 宴清梧抬起了头,望着乌沉沉的天空,不知道为何这几日总是阴雨绵延不断。 雨势像是没有停歇的意识,看这个样子反而是要越来越大。 要是持续的下雨,古代没有下水道,可是会造成洪灾的。 也许是自己有些的杞人忧天了吧。 宴清梧没有多想,随即关了门窗。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笃笃’的声音。 “谁啊?”宴清梧正在练习山水画,手中的毛笔悬在半空,墨汁还未干透,她轻蹙眉头,有些不悦被人打扰了雅兴。 “二小姐,我是裁缝铺的绣娘,为您来量身裁衣的。”屋外传来一个柔弱的声音。 “量身裁衣?”宴清梧有些疑惑,她记得并没有预约过裁缝上门,但想着也许是府中其他人安排的,便放下了手中的画笔。 “嗯,进来吧。”宴清梧停下了手中的作画。 “嗯,进来吧。”宴清梧停下了手中的作画,将毛笔搁在笔架上,整理了一下衣襟。 一个身材瘦小的女子推门而入,她低着头,手中拿着量尺和一些裁缝用具,看起来确实像是个绣娘的模样。 秀娘拿着量尺走了进来,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开始为她测量尺寸,动作显得有些生疏,测量了肩宽、袖长,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口道:“二小姐,衣服的料子都在前院,还请二小姐跟着小的一起去选料子。” “前院?”宴清梧觉得有些奇怪,一般裁缝都是带着样品上门的,怎么会要她亲自去选料子。 更何况他们宴家可是侯府,门第不低。 一个小小的裁缝居然还让自己登门去选布料。 不过她转念一想,或许这布料不方便携带吧。 “好。”宴清梧也没多想,只是有些的奇怪,今日春桃和银杏怎么不在跟前,按理说她们应该寸步不离才对,想着她们难得从宫中放出来,也许是去休息了,也就没想喊两人。 秀娘在前面引路,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不时回头看看宴清梧是否跟上。 秀娘领着她走出芙蓉阁,穿过回廊,来到一处的小路,这条路宴清梧平时很少走,然而越是走路就越窄。 两旁的树木茂密,枝叶交错,林子更是遮天蔽日的,阳光几乎透不进来,像是破落废弃的地方。 脚下的石径也变得坑坑洼洼,青苔遍布,显然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 “秀娘,你确定布料在这种地方?”宴清梧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这里荒凉偏僻,实在不像是存放贵重布料的地方,“我怎么看着越来越偏僻了?”宴清梧不由的有些起疑,这个秀娘很是可疑。 秀娘似乎察觉到了宴清梧的疑虑,连忙转身,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二小姐放心,就在前面的不远处,这次的布料十分的华丽,是从江南运来的上好丝绸,保管二小姐一见就会爱上。” 她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定。 “哦?是这样吗?”宴清梧听到秀娘的解释,心下更是怀疑万分。 她注意到秀娘的眼神飘忽,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不敢直视,额头上还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周围的环境让宴清梧感到越来越不安,树林深处时不时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窸窸窣窣地移动。 “我不去了,布料花色,你看着来,做好送到芙蓉阁就好。”宴清梧感觉有些奇怪,不愿再前往,转身准备离开。 这个秀娘着实的有些的古怪,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里有危险。 秀娘见状,脸色瞬间变了,方才那种谦卑的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狠厉的表情。 秀娘闻言皮笑肉不笑的挡在她的面前,双手张开,堵住了宴清梧的去路:“二小姐,小的觉得您最好还是亲自的去看看吧,既然都走到这里了,不看看岂不是白来一趟?保管不会让你失望的。” 﨔 23诱杀两人 那秀娘的手臂力气大的惊人,猛然的牵扯着宴清梧。 宴清梧立即察觉到危机感。 她在宫中虽然养尊处优,但基本的自卫能力还是有的,用力直踩上秀娘的脚背。 “啊!”秀娘吃痛,脚步踉跄。 “你这个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秀娘怒骂了一声。 宴清梧趁机往回跑。 谁知道没走几步便觉得小腹一阵的燥热升腾起来。 “这是?”她的脸颊不自觉的红晕一片,整个身子也变得绵软无力。 这是中了药? “哈哈,怎么样?有反应了吧?我就说你不要跑,因为你是跑不掉的。” “走吧,乖乖听话,省得受皮肉之苦。”她用力的将宴清梧往一间屋子里面拖,完全不顾宴清梧的挣扎和反抗。 宴清梧被拖拽着踉跄前行,每一步都感到身体越发虚软无力,药效正在她体内蔓延。 那间屋子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里面黑黢黢的一片,仿佛是个没有光明的深渊。 屋内弥漫着一股霉味和腐朽的气息,让人作呕。 墙壁斑驳陆离,角落里堆积着杂物,看不清楚具体的陈设,只能隐约感觉到这是个久未有人居住的废弃房间。 “老东西,来活了,可是皇帝的女人呢,便宜你了!”秀娘一把将宴清梧推搡到了一张木板床上。 木板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随时都会散架。 床上的被褥脏污不堪,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异味。 宴清梧努力稳住身形,这才看清楚不远处的黑暗中正站着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身材丑陋低矮的胖子,肥胖的身躯在昏暗中显得格外臃肿。 他的脸上满是横肉,小眼睛眯成一条缝,正贪婪地盯着宴清梧,眼中流露出一副极为下流和垂涎的神色。 胖子舔了舔嘴唇,搓着手掌,仿佛在打量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你们无非是图财,放了我,我给你们银票!”宴清梧开出条件。 “呵呵,钱财?宴二小姐,我们不图财,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要是你乖乖的,不惹这么多不必要的事情不就好了?如今等死吧!”秀娘厉声吼叫着,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神色 这话如醍醐灌顶般让宴清梧清醒过来。 不图财?只想要她的命? 宴清梧快速的将这些信息的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 王氏没必要害自己的清白,自己若是和人私通,必然也是辱没了宴家的名声,弄不好皇上还会迁怒整个宴家。 王氏虽然刻薄,但绝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 王氏没有这么的蠢笨。 那么会是谁呢? 宴清梧在心中快速分析着。 最近得罪过的人并不多,但有一个人却让她印象深刻。 如今和自己势同水火之人,恐怕只有宫里面的那位——德妃陈蓉。 想到这里,宴清梧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难怪这些人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有德妃在背后撑腰。 德妃的背后又有太后和靖康王,还有那威名赫赫的‘威远’大将军。 房门被粗暴的关的严实。 胖子搓着手,满脸猥琐的靠近宴清梧。 “小美人,别怕,哥哥会好好疼你的。”胖子舔了舔嘴唇,眼中满是贪婪。 秀娘则是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等着胖子报喜。 她们家主子说了,要是害死宴清梧太简单了,要宴清梧失去了清白最后被人捉奸在床的才好。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毁掉宴清梧的名声。 让皇上彻底对宴清梧失去信心,再也不会宠爱于她。 屋内一开始有些争执声,是宴清梧在拼命挣扎的声音。 后面便是没有声音了,看来是从了,或者说是被迷药彻底迷晕了。 秀娘满意地点点头,觉得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胖子?怎么样啊?那个小娘们滋味如何?”秀娘朝门中问道。 只听到一阵闷声闷气的声音:“你先进来一趟——” “咋啦?我还要放烟花通知来人呢!”秀娘有些不解的问道。 按照计划,事成之后她就要放烟花通知埋伏在附近的人前来“捉奸”。 “你先进来。”房内胖子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秀娘有些的不解,但是也没多想径直的走入房中,谁知本坐在床上的胖子直挺挺地倒在她跟前,七窍流血。 “啊——”秀娘刚要惊叫出声。 不等秀娘反应过来,宴清梧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手中持着三根银针,准确无误地扎在了秀娘的风池穴上。 秀娘当场昏厥过去,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宴清梧冷冷地看着倒地的两人,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方才,她几乎要被迷情药迷失心智,浑身燥热难耐。 好在她在脑海中的PS素材库之中找到了针灸的银针和相关知识。 她用银针扎在了自己的关键穴位上,暂时抑制住了药性,清醒了过来。 后又趁胖子不备,用银针扎死了那个好色的胖子。 银针直接刺入了胖子的要害,胖子当场毙命,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刚刚她又模仿了胖子的声音,成功引诱秀娘放松了警惕。 这才得以一招制敌。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宴清梧又拿出了匕首。 她毫不留情地在秀娘的心窝处插入一刀,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 秀娘睁大眼睛看着宴清梧,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宴清梧在秀娘的袖中翻找,找到了那支准备用来通知同伙的烟火。 宴清梧冷笑一声,点燃了烟火。 既然你们想要看好戏,那我就让你们看个够。 她偏偏要让那些幕后的接头人看看,想要害死自己没有这么简单。 宴清梧整理了一下衣襟,推开房门走出了小屋。 夜色如墨,四周一片寂静。 她现在已经记不清楚回宴府的路径了,只能沿着潺潺流淌的小溪。 希望能够找到一户人家问问路,或者寻求帮助。 只是那春药的药性十分凶猛,她虽然暂时用针灸压制住了。 但是却不能根除,体内仍然有一股燥热在涌动。 还需要尽快找到大夫,好好地将药性根除掉。 没走几步路,她便感觉浑身汗津津的一片。 全身又开始酸软起来,步伐也变得踉跄不稳。 药性又开始发作了。 “不行,我还要复仇,还要成为人上人,把那些害惨了我的人都收拾一顿,可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宴清梧咬紧了牙关,为自己鼓劲。 她在心中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 可是她的眼神却是越来越涣散,身体也越来越沉重。 药性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让她几乎无法招架。 宴清梧努力地想要保持清醒,但意识却在逐渐模糊。 随后陷入到一片的黑暗之中—— 﨔 24获救 “师哥,药煎好了,我按照您说的,用文火慢慢熬了两个时辰,药效应该都出来了!”略带稚气的声音在宴清梧的耳畔响起,语气里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 “嗯,你放在一旁就行,等药凉了我再喂她。”一个清朗的声音回应道,语气温润。 “师哥,你说这个姐姐还能活吗?她都已经昏睡整整三日了……”稚嫩的声音里带着担忧,“我看她脸色一直很差,会不会……” “莫要胡思乱想,她命不该绝。”那个青年的声音依旧平稳,“再说,我既然出手相救,自然不会让她有事。” “可是师哥,她中的毒很深吧?我看你这三天都没怎么休息过。” “无妨。” 宴清梧隐约见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少年音色和一个沉稳的青年音色,那声音时远时近,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 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但是她的眼皮实在是太沉重了,就像是压着千斤重的石头。 即便是用尽了全力也不能睁开眼睛,连动一动手指都觉得困难无比。 “好累……我是不是死了……”宴清梧喃喃着。 她可一点也不想死。 “不行!”宴清梧猛然间睁开了眼睛,仿佛从噩梦中惊醒。 “姑娘,你醒了?”正准备给宴清梧喂药的慧圆见状,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药碗,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姐姐,你终于醒了!”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立刻凑了过来,眼巴巴地望着她,“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喝水?” 宴清梧眨了眨眼睛,努力适应着眼前的光线。 “这里是?”宴清梧环顾四周,只觉得脑子里还有些木木的,思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房间很是简陋,四壁都是普通的木板,自己躺在一张简单的木床上,床头正对着一个陈旧的柜子,里面放着一些碗碟之类的物品。墙壁上还挂着一件滴着水的蓑衣,看起来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姑娘,你先不要起身。”慧圆见她想要坐起来,连忙上前阻止,“余毒未清,要是强行起身,你会晕厥过去的。” 他不动声色地按住了她的肩膀,力度不大,但也绝对让宴清梧起身不了。 宴清梧这才注意到,鼻翼间嗅到了一股子冷松的气息,清淡却很好闻。她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蓝色僧衣,虽然没有头发,但是面容十分俊朗的男子。 慧圆看出了她的疑惑,主动解释道:“ 此处叫寒山寺,姑娘你不懂担心,已经安全了。是我和师弟慧通在小溪旁边发现了你。你身上的毒我已经帮你解了,只是还有些的余毒未清……” “只要修养数日,就能彻底的清除了。”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逗留,我要回去。”宴清梧闻言自己竟然还要休息几日,这怎么能行,自己大仇未报,那些想要陷害她的人如今还逍遥法外,自己是一刻也待不住。 “多写两位师父,实不相瞒,我是北仇人追杀至此地,未免牵连两位师父,我还是先离开吧。”宴清梧说着就连忙的起身,躺着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谁知道她一站起来,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天旋地转,身体摇摇欲坠。血液仿佛倒流一般,让她差点站立不稳。 “姑娘小心!”慧圆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即将倒地的宴清梧。 他的动作迅速,随即毫不费力地将她横抱了起来,如同抱着一片羽毛般轻松。 “姑娘,不妨事,我们出家人慈悲为怀,既然你已经到了我们寒山寺的境界,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慧圆沉声道:“无论什么仇家,在这佛门净土,都不会伤害到你。” “是啊,姐姐,我师哥可厉害了,他会武功,以一打十不成问题!”慧通提起师哥慧圆那个是一脸的骄傲。 说起师哥的本事,慧通那个激动劲儿简直溢于言表:“那些坏人来了,师哥一定能把他们打跑!” 宴清梧被慧通一板一眼的小表情,逗着发笑:“好好好,我不走了!” 虽然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素不相识,但不知道为何,宴清梧心中竟然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故友,让她的心情莫名地平静下来。 “呃呃,师哥。”慧通突然想起什么,红着脸提醒道:“你还不把姐姐放下来吗?” 宴清梧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在慧圆的怀中,顿时大为窘迫,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她从未如此接近过任何男子,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小皇帝除外。 慧圆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姑娘。”他长臂一展,小心翼翼地将她重新安置在竹床上。 宴清梧摇了摇头:“无妨,对了叫我清清就行。” “清清姐姐,你的名字真好听!”慧通一听到这个称呼,眼睛都亮了起来:“就像是你的人一样,冰清玉洁!”慧通喜滋滋的喊道。 “对了两位师父怎么称呼啊?”宴清梧还不知道此刻救她性命两位恩公的名字。 “我叫慧圆。”“这是我的小师弟慧通。”他伸手轻抚身旁年轻僧人的头顶,眼中满含着师兄的慈爱。“姑娘我们这是佛门圣地,本是不收留女施主的,只是你伤势太过于严重了,我们只能暂且将你藏在这个竹房之中,等你痊愈了再护送你下山。”慧圆有些为难的道。 他说完这些话,神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显然是在担心寺中戒律与救人性命之间的两难。 “嗯,我知道了,”宴清梧听出了慧圆话中的为难,连忙点头表示理解,“多谢两位师父。” “我保证在此次好好的养伤,不乱跑,给两位师父添麻烦。”宴清梧心领会神,看来慧圆只是一名普通的和尚,这要是自己被管事的和尚发现了,估计还要给慧圆惹麻烦。 慧圆看到了已经半凉的药:“清清,该服药了……”他喊着宴清梧的小名的时候,嗓音都在发颤着。 还从未如此的喊着一名女主的如此亲昵的称呼,更没有这么近的接近一名女子—— 宴清梧虽然病着,但容颜不败,不施粉黛,也是清丽脱俗。 那双美目轻闭着,长长的眼睫毛如同黑色的羽毛般覆盖在眼睑上,纤长而浓密,每一根都清晰可见,直勾的人心痒痒。 﨔 25宴清妍回归 慧圆赶忙的别过脸去,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心中暗自责备自己的失态。 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口中轻声默念着经文:“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告诫自己,身为出家之人,不该对世俗之事动心思,更不该对眼前这个身受重伤的女子产生任何非分之想。 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本不该自己想的。 “阿弥陀佛,弟子不该如此,弟子不该如此……”慧圆在心中不断念叨着,试图用佛法来净化自己的内心。 “慧圆师父,你在嘟囔些什么啊?”宴清梧有些的奇怪的望着背着她身子的慧圆。 过了片刻,慧圆才重新转过身来,端起一碗刚煎好的药汤,轻声唤道:“清清,该喝药了……” 宴清梧闻言点了点口,仰头将苦涩的药一饮而尽。 …… 与此同时,在长春宫内,一名侍卫匆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汇报着最新的消息。 “什么?你说我们的人竟然被宴清梧反杀了?”陈蓉听侍卫回报,顿时震怒不已。 “是啊,娘娘,这个宴清梧可真是不简单啊!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的,谁能想到她竟然有如此手段。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竟然能够不动声色地杀死我们训练有素的杀手,而且现在完全不知她的踪迹在哪里了。” 陈蓉在寝宫内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如水。 他们本打算趁着宴清梧省亲的机会趁机将她不动声色的除掉。 只是如今看来这个丫鬟并非好解决。 “可恶!都是写不堪用的废物!”陈蓉气的捶打桌面。 她眼睛转了转:“给我继续的找,只要发现宴清梧的踪迹,无论用什么办法,务必将她杀死,总之不能让这个祸害活着回到宫中。” “这次不能再轻敌了,”陈蓉咬牙切齿地说道,“调动我们所有的人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掉她。总之不能让这个祸害活着回到宫中!” 陈蓉在后宫之中,始终处于不败的战绩,她凭借着心狠手辣和精明的头脑,一步步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然而遇到宴清梧却屡屡的败北,这让她感到了极大的屈辱。 她绝不能容忍这样的失败继续下去,此女必要除之。 “嗯,奴婢这就去吩咐我们陈家军的人……”翠红得令,连忙点头应是。 她知道娘娘这次是真的怒了,必须要办好这件事。 冒着暴雨踏入雨幕之中,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雨夜里。 与此同时,宴府的后门处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啊,开门啊!”宴家的后门有人在疯狂的拍打门。 “来了来了,是谁啊?这么着急?”刘嬷嬷听到声音,赶忙撑着油纸伞来开门阀。 她一边走一边嘟囔着:“这大雨天的,谁会来敲门?” 隔着雨幕,她并没有能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身影在门外。 看身形应该是一名女子。 刘嬷嬷道:“这位姑娘,你是?” “刘嬷嬷,你是老眼昏花了吧,连我都认不出了!”宴清妍怒斥了一句,一把抢过刘嬷嬷手中的雨伞。 “哎呀,是大小姐回来了?只是你不是已经和赵公子离开京城了吗?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刘嬷嬷一脸诧异的望着宴清妍。 眼前的宴清妍头发凌乱如鸡窝,原本精心梳理的发髻早已散乱,几缕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穿着一身粗糙的麻布衣裳,那布料粗劣得很,灰不灰,白不白的,还沾着不知名的污渍,与她曾经锦衣华服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脚上的绣花鞋也破了个洞,露出了冻得发紫的脚趾。 “和你这个下人说不明白!”宴清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怒气,“我要去找母亲,我母亲呢?”她大咧咧的踏入院中,步伐急促,完全不复往日的优雅姿态。 “小姐稍安勿躁啊!”刘嬷嬷连忙追上前去,伸手想要拦住她,“夫人如今正在和老爷叙话,你这个样子进去不合适。” 她上下打量着宴清妍,眉头紧皱,“若是让老爷发现了你这副模样,定然是会勃然大怒的!” 宴清妍停下脚步,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好吧,”她不情不愿地说道,“你去把母亲喊过来,我和她有话说。” 她的语气依然傲慢,仿佛这些苦难并没有磨去她心中的骄傲。 “对了,快些让厨房准备些吃的,要鱼要肉,我已经好些天没有吃饱饭了。” 说着,宴清妍大咧咧的坐在海棠苑的前厅里,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上的污渍会弄脏椅子。 这一路上能回来都是几经波折,她经历了太多的艰难困苦,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辛。 她本是天之娇女,从小锦衣玉食,众星捧月,不该受这些苦的。想到这里不由得咬紧了下唇。 “好,大小姐你稍坐,老奴这就去书房知会夫人一声。”刘嬷嬷应了声,转身不顾下雨,匆忙冲入了雨幕之中,脚步急促地朝着书房的方向奔去。 王氏正在给宴承志研磨,秋菊从屏风后面走了进来,眼神示意了下。 “老爷,我忽然想起院子里的绣品还没有完成呢。”王氏放下手中的墨条,声音温柔如水,“那是我特意为老夫人准备的鞋垫,本想着这几日就能绣好的,却因为身子不适耽搁了。既然现在好些了,我还是先回去把它完成吧。” 宴承志上前将她揽入了怀中:“嗯,辛苦了,你这身上的伤还没好,还想着母亲。不像是清清那丫头,回来先是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这几日又不见了踪影。” “算了,老爷,清清也只是小孩子心性,我这个做母亲的自不会跟她有什么。她想出去玩就去玩,只是这不见了踪迹,过些日子回宫,宫里来了人,可是不好交代啊!”王氏流露出一副担心的样子,实则心中想着,宴清梧最好是死在外面。 她如今是一眼都不想见宴清梧,这个宴清梧就像是一颗定时的炸药一样,埋伏在她的身侧。 宴承志听了妻子的话,心中更是感动不已。“还是夫人心地善良,胸怀宽广啊。”他轻抚着她的发丝,语气中满含爱怜,“有你这样的好妻子,是我宴承志的福分。”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还要看些公务。”宴承志拍了拍她的手。 没过多久,王氏便匆匆赶到了海棠苑。 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她险些没认出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女子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妍儿?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王氏快步上前,声音里满是心疼。 宴清妍一见到母亲,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母亲,我吃了太多苦了!那个赵文轩就是个畜生,骗了我的身子还有银子,最后竟然把我卖给了人贩子!” “什么?!”王氏脸色大变,连忙扶住女儿的肩膀检查。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一路乞讨回到京城。”宴清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母亲,我再也不敢了,我只想回家。” 王氏心疼得直掉眼泪,紧紧抱住女儿:“我的儿啊,你受苦了!都是母亲不好,当初就该拦住你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宴清妍在母亲怀里委屈地抽泣,“我现在就想洗个热水澡,吃顿饱饭,然后睡个安稳觉。” 王氏连连点头:“好好好,母亲这就让人准备。” 她转身吩咐刘嬷嬷:“快去烧水,再让厨房做些大小姐爱吃的菜。” 刘嬷嬷应声而去。 母女二人坐下后,宴清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母亲,宴清梧那个贱人呢?她现在在宫里过得如何?” 王氏脸色微变,支支吾吾道:“她……她前几日说要出宫省亲,到现在还没回去。” “出宫省亲?”宴清妍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哦?她只是一个才人,皇上竟然如此恩准她回来省亲这么些时日,看来宴清梧在宫里很是受宠啊。” “这个……母亲也不太清楚。”王氏心虚地避开女儿的目光。 宴清妍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正好。” “什么正好?” “母亲,我有一个想法。”宴清妍压低声音,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精光,“既然宴清梧不在,那我就替她回宫去。反正当初进宫的本来就该是我,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王氏吃了一惊:“妍儿,你疯了?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宴清妍冷笑,“我们本就是姐妹,长得又有几分相似。再说宫里那些人哪里见过我们几次?只要我稍加打扮,谁能看出破绽?” 﨔 26风暴前夕 “妍儿, 你的意思是?”王氏不由得攥紧了手帕。 “找到宴清梧的踪迹,杀死她!只要她死了,这个秘密就能永远的保存下去,我才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为一身的侯门嫡女——”宴清妍勾起唇角,眼底布满了杀意。 “妍儿!”王氏倒抽一口凉气,“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不能?”宴清妍冷笑一声,“母亲,你以为我这些日子受的苦是白受的吗?” 她站起身来,在房间里缓缓踱步:“我在外面流浪的时候,每天晚上都在想,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 “明明一切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宴清妍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刻骨的恨意。 她这次回来才明白,什么男人,什么爱情,都是假的,唯有权力和财富才是最重要的。 王氏看着女儿脸上的表情,心中既心疼又害怕:“妍儿,你说的是杀死宴清梧?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而且你没见到宴清梧现在的样子,她像是在宫里变了很多,性格不再怯懦,总之不好对付!”王氏身上的烧伤还没完全痊愈,如今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 宴清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母亲:“母亲,你就是太畏首畏尾了!” “否则也不会被虞氏那个贱人压了一头这么多年。”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如果不是我当年提醒你,让你毒杀了虞氏,哪有你今日主母的地位?” 王氏闻言,脸色瞬间煞白,仿佛被人戳中了最痛的回忆。 当年她眼见虞氏日渐受宠,宴承志的眼中只有那个女人,自己却如同透明人一般不入他的心。 每每深夜时分,她只能独自在房中抹泪,心中的嫉妒和恨意如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心。 那时年幼的宴清妍看到母亲的痛苦,便悄悄对她说:“母亲,既然虞氏让你这么痛苦,不如让她永远消失?” “这样父亲的眼神就永远只会落在你身上了。” 是宴清妍的这句话,如醍醐灌顶般点醒了她。 既然得不到宴承志的心,那就让阻碍消失! 于是王氏下定了决定…… ___ 寒山寺 宴清梧撑着一把竹伞,雨水依旧是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沿着竹伞的脊背滑落。 雨滴敲打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她的衣袖已经被打湿,但是她也不在意,山风将她的衣服吹的鼓了起来,颇有飘飘欲仙之感。 慧圆站在她的身侧,穿着一身蓑衣,脸色一片的苍白。 “慧圆师父,这雨有些的不正常,这已经是第七日了,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怕是要引发灾害。”宴清梧知道,古代没有像是现代城市的那些完善的排水系统,连下着七日的雨,几乎已经是极限了。 要是再继续的下的话,恐怕不妙。 慧圆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清清你说的不错,我这几日也是寝食难安,夜里常常听到山石滚落的声音。”他叹了口气,“只是这些都是自然灾害,我们人的力量极其的微薄,也只能知天意,尽人事。” “为什么这么说呢?”宴清梧转过身来,直视着慧圆的眼睛,“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即将发生的灾害,如今就应该组织村民们下山,要是继续的下下去,可是会造成山体滑坡的,我建议组织大家即刻下山。” 她的声音中带着急切,“师父,人命关天,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宴清梧几乎是已经预见到接下来的灾难。 “清清施主,很多事情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慧圆苦笑着摇头,“我首先要说服主持,然后再由主持通知管事的师叔,还要与村中的族长商议,总之并不像是你说的这么简单。”慧圆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况且,让村民们离开世代居住的家园,又谈何容易?” 她在心中默默盘算着,寺中的僧人们身强体壮,对山势也颇为熟悉,即便遇到危险也有逃生的可能。 但是不远处的山庄,应该有着不少老人和小孩—— —— 乾清宫 “国师,朕瞧着今年的这雨下的有些不对劲啊?”贺君衍望着窗外绵延不断的雨不禁有些的担心,要知道马上就要到播种的季节,这要是一直下雨,可是会影响明年的收成。 国师关山月眼珠子一转:“皇上您多虑了,如今正是梅雨季节,雨水充沛的难免的,这雨自然而然的就慢慢的停下来了。” “国师,朕还是有些的担心,不若朕下圣旨,让地方官员赶紧的修筑堤坝,防止洪灾!” 贺君衍眉头微蹙,雨声敲打在殿顶的青瓦上,发出令人心烦的滴答声。 关山月却是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伸出手指轻抚着胡须,“皇上啊,您这就过虑了。” “天降甘露,本是祥瑞之兆!”国师的声音抑扬顿挫,颇有几分神棍的味道,“臣观天象,这雨水乃是上天对皇上圣德的嘉奖,若是人为干预,岂不是逆天而行?” 贺君衍心中冷笑。这老狐狸又在装神弄鬼了。 “国师此言何意?”他表面上做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关山月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神色凝重起来,“皇上,臣昨夜观星,发现天狼星位置有异。” 他故意压低声音,营造出一种神秘莫测之感,“这预示着若是强行修筑堤坝,恐怕会激怒龙王,到时候不但雨不会停,反而会降下更大的灾祸!” “那依国师之见,朕该如何是好?” 关山月抚须微笑,胸有成竹的样子,“皇上,臣有一计。” “愿闻其详。” “寒山寺乃是佛门圣地,香火鼎盛,若是皇上能亲自前往祈福,诚心礼佛,定能感动上苍,让这场雨早日停息。” 关山月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而且,臣算过了,您若是在寒山寺虔诚祈祷七日,必能天降祥瑞!” “国师言之有理,只是朕离京七日,朝政该如何处理?” “皇上放心,臣会协助太后娘娘处理朝政,绝不会有任何差错。”关山月说得信誓旦旦。 贺君衍眼神微沉。 “既然国师如此说,那朕就……”贺君衍故意拖长了音调,观察着关山月的反应。 关山月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但很快就掩饰过去,“皇上,此事宜早不宜迟啊。” 﨔 27奸臣 “既然国师如此建议,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朕便依你所言,即刻动身前往寒山寺,为我大曜的百姓祈福,希望能早日雨过天晴,风调雨顺。”贺君衍此刻心中只有百姓们的安危。 关山月闻听此言,心中暗喜,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连忙跪倒在地,高呼:“皇上圣明!皇上此举乃是体恤百姓,泽被苍生之举,实乃我大夏之福,百姓之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的群臣也照葫芦画瓢,跪倒在地。 “朕此番离开皇宫,朝中的大小事务便要劳烦国师费心了,尤其是母后那边,还请国师多多照拂,将朕前往寒山寺祈福之事告知于她,也好让她安心。” 说完,贺君衍便不再耽搁,在御林军的护卫下,匆匆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车架,车轮滚滚,向着寒山寺的方向驶去。 “老臣恭送陛下!”关山月见贺君衍的车架渐行渐远,脸上的谄媚之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一只潜伏已久的毒蛇终于露出了獠牙。 待贺君衍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关山月缓缓起身,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站立的一名身姿挺拔的青年男子说道:“兰知,立刻前往慈宁宫,将陛下已被我哄骗至寒山寺的消息告知太后,务必让她知晓,我们筹划已久的计划,现在可以正式开始了!” 那青年男子身材修长挺拔,面容俊美非凡,宛如雕琢而成,他静静地站在关山月的身后,如同一个沉默的雕塑。 兰知微微的颔首:“嗯我知道了!” 说完便是赶往慈宁宫的方向。 —— 宴清梧正坐在房中喝茶,指尖轻摩挲着手中的青瓷茶杯,那茶杯色泽温润,恰如一汪碧水,映衬着她那如雪般细腻的肌肤,更显得晶莹剔透。 茶杯中的水雾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的面容,更显出几分不染尘埃的仙气。 “吱呀——” 门扉被人推开。 慧圆穿着一身的蓑衣,他赶忙的将蓑衣解开,挂在了墙壁上。 蓑衣是用棕榈叶编制而成,带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混合着茶叶的清香,很是怡神。 “怎么样?”宴清梧投向殷切的目光。 慧圆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清清,不行啊,主持和管事的师兄都觉得是无稽之谈,只是一场夏雨,下的有些时间久罢了。我们有些小题大做了!” “慧圆师父,不如你带我引荐一下,让我去见主持吧?我有信心能说服他,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宴清梧并非多事,她几乎已经看到山脚下的有些村舍是水已经蔓延到了脚踝,村民们却还不愿离开时代居住的村舍,只有寒山寺之中的主持德高望重,才能说服村民。 她深知自己的力量有限,但她仍然希望能够尽自己所能,多救一些人,哪怕只是杯水车薪,也总比袖手旁观要好得多。 “好,清清,你随我一起去吧。”慧圆点了点头。 两人立刻动身,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在通往后山的小路上,这条小路平日里很少有人走动,长满了杂草,路面也坑坑洼洼,十分难行。 他们是走的小路,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忽然听到了吵闹的声音。 “小杂种,就你还想见我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你算是一个什么狗东西。” 寺庙假山的后面传来一句怒骂。 宴清梧和慧圆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赶忙的绕过假山,只见到慧通跌倒在泥潭之中,他的面前站着一名小胖子,满脸的横肉,踩在慧通的肚子上,一副的威风凛凛,像是打胜的公鸡。 “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慧通!”宴清梧怒喝一声。 慧圆站在她的身侧,握紧了拳头。 “哼,哪里来的两只多管闲事的野狗,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得罪了我可没什么好果子,我爹可是当今的首辅!”小胖子燕望昂扬着头,一副的傲娇不已。 “哦?原来是个官二代啊?只是我不吃你这套,慧通是我们的朋友,你打我们的朋友,我们就要打回去!”宴清梧叉着腰。 “好,给脸不要脸!”小胖子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打手。 那些护院们各个身材魁梧异常,眼看就将他们围绕了起来。 慧圆拉住了宴清梧的手腕,以一打十,那些护院们被打的龇牙咧嘴的。 慧圆将宴清梧安置到一处安全的位置,居高临下的望着仍旧趴在泥潭之中的慧通。 “慧通,我是怎么教你的?站起来,堂堂正正的和他们打——” 慧通想要起身,却是感觉身体每一处都疼,他摇了摇头:“师兄,我受伤了,起不来——” “慧通,你听见了吗?”慧圆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他蹲下身,伸手拉住了还趴在泥潭里的小和尚,“师父教过你什么?” 雨水顺着慧通的脸颊滑落,夹杂着汗水和屈辱。 他抬起头,眸光闪烁着。 “师父说过,男儿当自强。”慧通咬着牙关道,“不能让人践踏尊严。” “对!”慧圆点头,眼神变得锐利,“那你现在还要趴在这里吗?让这群废物踩在你头上?” 小胖子燕望在一旁冷笑:“哟,还挺有骨气啊?可惜啊,有骨气没实力,还不是得趴着当一条死狗?” 慧通咬紧牙关,双手撑地。 泥水从他指缝间渗出,但他的眼神已经不再畏缩。 “慧圆师兄说得对。”他缓缓站起身,雨水冲刷着身上的污泥,“我不能给寒山寺丢脸。” 宴清梧在一旁看着,心中暗暗点头。 这个叫慧通的小和尚,骨子里确实有股韧劲。 燕望见慧通站了起来,不屑地挥挥手:“还敢反抗?给我继续打!打到他跪下求饶为止!” 几个护院再次围了上来,挥舞着拳头。 慧通深吸一口气,忽然想起了慧圆平日里教他的拳法。 雨水打在他脸上,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来吧!”慧通低喝一声,主动迎了上去。 第一个护院的拳头还没碰到他,就被他一个侧身躲过。 慧通顺势一记上勾拳,直接打中对方下巴。 “啊——”护院惨叫一声,仰面倒地。 其他护院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小和尚竟然有这样的身手。 “一起上!”有人喊道。 慧通在雨中如鱼得水,身形灵活得像条泥鳅。 他左闪右避,拳脚并用,每一招都打在对方要害上。 很快,几个护院就被打得抱头鼠窜。 燕望看傻了眼,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们这群废物!连个杂种都打不过!” 慧圆站在雨中,看着慧通的表现,眼中满是欣慰。 他知道,这个孩子终于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尊严。 “慧通,做得好!”慧圆大声赞道。 宴清梧也忍不住拍手叫好:“太厉害了!” 慧通转过身,冲他们咧嘴一笑,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但他的笑容格外灿烂。 燕望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慧通:“你……你敢打我的人!我爹是首辅!我要让你们好看!” 慧圆和宴清梧对视一眼,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惹上大麻烦了。 宴清梧想也没想上去就给燕望一巴掌:“去啊,告诉你爹,本姑奶奶替他教育教育不成器的熊孩子!” 﨔 28 是非对错在人心 燕望捂着自己被打的脸,双眼瞪得滚圆,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你,你这女子竟然敢打我?”燕望一脸的不可置信。 宴清梧甩了甩有些酸软的手臂,“呵呵,打的就是你,不服气?没礼貌的小孩就是要教训!” “哼,你们完蛋了,等着!”燕望咆哮道,最终和刚刚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护院们逃跑了。 “清清姐,那个人……他叫燕望,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一向蛮横无理,睚眦必报,如今他吃了亏,定然会告诉父亲,到时候……怕是要惹出不少事端!”慧通低垂眼睑,一副有些沮丧的样子。 宴清梧见他如此模样,心中不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错就是错,对就是对,那个燕望有错在先,我们才是冤主。” “别担心,慧通,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错就是错,对就是对,那个燕望有错在先,仗势欺人,欺压百姓,我们才是受害者,是占理的一方,无需惧怕!” “唉……清清姐姐,你不懂……”慧通听了她的话,脸上却并未露出丝毫轻松之色,反而更加沮丧,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慧圆见状,知道其中另有隐情,便将宴清梧拉到一旁,轻声解释道:“清清,你有所不知,慧通的父亲乃是当朝首辅燕行之,此人位高权重,权势滔天,但性格却阴晴不定,喜怒无常,难以捉摸。慧通自幼便被星象之士断言命格不祥,会给燕家带来灾祸,因此才被送到了寒山寺,那年他来的时候,瘦瘦小小的,面黄肌瘦,好在这些年在寒山寺潜心修佛,日子过的还算不错,身体也硬朗了不少。只是慧通心中一直有个愿望,那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像他父亲燕行之一样威风凛凛、名震天下的大将军,能够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哦?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般志向,我方才观察了他,慧通根骨不错,武功也算扎实,他的那些招数都是你教的吧?”宴清梧有些意外,令她没想到的是看似阳光的慧通竟有着这些不为人知的过往和身世。 而且慧通在她的面前始终保持着乐观积极的态度,从未流露出丝毫的负面情绪,若不是慧圆亲口告诉她,她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慧通的真实身世。 慧通在她面前所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积极向上的一面,和正常的少年一般无二,没有任何区别。 “哎,师兄,你还说这些干什么?我这八字没一撇,而且我学艺不精,怕是很难入伍。”慧通有些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伴随着年龄的增长,慧通似乎也渐渐明白了,自己已经被燕家所抛弃,成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自从被送到寒山寺之后,已经整整七年了,他都没能再见到父亲燕行之一眼,今日听闻父亲前来寒山寺上香祈福,因此他便偷偷躲在香台后面,希望能远远地瞧瞧父亲一眼,以解思念之苦,谁知竟然意外被燕望所发现,这才引发了之后的一系列冲突和矛盾。 后面就是宴清梧他们所见到的局面。 宴清梧见慧通垂头丧气,心中涌起一阵怜惜。 她蹲下身子,双手搭在慧通的肩膀上,目光坚定。 “慧通,你听我说。” “今日你能为自己出头,说明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负的孩子了。至于你父亲那里,他既是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要职,况且你对他又是那么敬重。我相信你的首辅老爹一定明白事理,所以你没什么好怕的,我们大家都站在你身边不是吗?” 慧通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光:“清清姐,你真的愿意帮我?” “当然!”宴清梧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燕望那小子欺人太甚,就算他爹是天王老子,也不能颠倒黑白!” 慧圆在一旁点头:“清清说得对,做人要有底线。” 正说着,寺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几十个护卫簇拥着一顶华丽的轿子缓缓进入寺门。 轿帘掀开,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下了轿。 正是当朝首辅燕之行。 紧接着,另一顶轿子里走出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眉眼间透着刻薄。 徐氏扫视四周,目光如刀子般锋利。 燕望立刻扑过去,抱住徐氏的腿哭嚎:“娘!有人打我!” 徐氏看到儿子脸上的红肿,顿时怒火中烧:“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动我儿子!” 主持慧岸和管事匆匆赶来,躬身行礼:“见过首辅大人,见过夫人。” 燕之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 当他看到角落里的慧通时,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 “爹!就是他们!”燕望指着慧通和宴清梧,“慧通打了我的人,这个臭丫头还敢打我!” 徐氏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好大的胆子!竟敢对首辅府的公子动手!” 宴清梧站出来,不卑不亢:“夫人言重了。是燕公子先辱骂在先,我们不过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徐氏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儿子?” 燕之行皱眉看向慧通,那孩子低着头不敢看他。 七年了,儿子长高了许多,但依然那么瘦弱。 “逸儿。”他终于开口。 慧通身子一颤,缓缓抬起头:“父亲。” 这一声“父亲”叫得极其的小心翼翼,眼圈泛红,他原本以为父亲早已经忘记有他这个儿子。 燕之行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扶着慧通瘦弱的身形,但是他的步子像是有千斤重,不敢移动一步。 徐氏见状,立刻挽住燕之行的胳膊:“老爷,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望儿可是咱们的亲骨肉!” 宴清梧眼珠一转,忽然想起什么。 她悄悄在心中呼唤系统。 【PS系统启动中……检测到宿主需要帮助……】 宴清梧嘴角微微上扬。 “首辅大人,”她缓步上前,“既然您来了,正好可以主持公道。” 燕之行看向这个胆大的丫头:“你有何话说?” “我想问问,燕公子刚才说慧通是杂种,这话对吗?”宴清梧语气平静,但字字珠玑。 徐氏脸色一变:“你这丫头胡说什么!” “你胡说,我从未这么骂慧通,是他见到我出言不逊,还说什么我抢了他首辅公子之位,嘴巴里面不干不净的。我实在是恼怒极了,因此才让护院教训他一顿,而且特意的嘱咐只是教训一下,并未伤害其根本。” “父亲大人,我知慧通怨恨我这些年一直在府中锦衣玉食的养着,其实我心中一直记挂着弟弟的。”燕望演的一出好戏。 说的悲切动人,一时间两人的说辞真假难辨。 宴清梧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倒是小瞧你了,也是你母子雀占鸠巢许久,必是有果然的手段。” “这位姑娘,望儿没有得罪你吧?你为何对我们母子如此的敌视?”徐氏假模假样的用手绢擦拭着眼泪,一副娇揉造作的样子。 “夫人与我并无过节,我也是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首辅大人既然公正廉明,不妨听听贵公子内心真实的想法。”宴清梧不动声色间已经打开了ps操作台。 将一个喇叭粘贴在了燕望身上。 “小杂种,就你还想见我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你算是一个什么狗东西。” “哼,哪里来的两只多管闲事的野狗,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得罪了我可没什么好果子,我爹可是当今的首辅!” “望儿?这……”徐氏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儿子。 燕行之更是满脸的怒色。 “怎么回事?我明明的都没有说话啊?是谁?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的?”燕望惊慌失措的捂着自己的嘴巴,那声音却还是源源不断的在四周回荡着。 “首辅大人,贵公子出言恶语在前,如此的羞辱人,打他一巴掌已经是小惩大诫,还是首辅大人偏袒自己的爱子?纵子行凶?”宴清梧紧咬着不放。 宴清梧继续道:“如果慧通真是杂种,那岂不是在说首辅大人您……” 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燕之行脸色铁青:“住口!” 但他的怒火并非针对宴清梧,而是看向了燕望:“望儿,你明明知道逸儿是你的弟弟,你竟这么说自己的弟弟?看来这些年是我太宠溺你了!” 燕望缩了缩脖子:“我……我……” 徐氏急忙打圆场:“老爷,孩子不懂事,说话没轻没重……” “不懂事?”宴清梧冷笑,“燕望已经17岁了,可以说已经成人,如今却还不懂什么叫血脉亲情?那这些年的教养都喂了狗?” 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