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我把老婆养成了亘古巨恶》 第1章 她来的第一天 【老婆后面会长大，前面还不是老婆哈，主角没这么变态！】 ..... 我叫林宴，我的梦想是为我老婆做一扬盛宴。 一扬...血肉盛宴.... ..... 淅沥淅沥…… 云城的雨，今夜下得没完没了。 林宴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雨水混着灯影，在他脸上划出冰冷的轨迹。 骨头缝里都像是浸透了寒意，整个人透着一股死气。 就在刚才。 他的人生被宣判了死刑。 曾被誉为最有希望觉醒S级异能的顶级天才..... 却在万众瞩目的觉醒仪式上，觉醒了公认最废物的X级异能。 “X级？笑死，天才变废柴，今年最大的笑话！” “我还以为他能一步登天，结果是直接掉进下水道了。” 那些刺耳的嘲笑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比砸在身上的雨水更冷。 他麻木地调出自己的能力面板。 【姓名：？？？（未命名）】 【形态：小女孩（幼体）】 【战力：0.1】 【爱好：吃】 【能力：吃】 【潜力：MAX】 这就是他能力的全部。 一个只会吃，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软萌小女孩。 潜力无限？ 放屁。 连个升级的方法都没有，潜力再大也是个蛋。 林宴轻叹，自嘲地呢喃。 “还能有比这更倒霉的事吗……” 话音未落。 视野尽头倏然亮起两团白光。 刺目的车灯撕裂雨幕。 一辆失控的汽车裹挟着巨大的水花，径直撞了过来。 林宴的瞳孔骤然收缩，大脑甚至来不及下达躲避的指令。 “刺啦——！” “嘭！” 尖锐的刹车声之后，是身体被抛飞的闷响。 世界在视野里剧烈翻滚。 不过很快。 林宴便艰难地撑着地面，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随手抹了一把脸，满手猩红。 肇事司机正慌里慌张地冲下车。 当他看清林宴自己从地上站起来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 是那个满头是血的人，还低头拍了拍身上的泥水，抬起脸，冲他咧开一个血淋淋的笑容。 “你的车，没事吧？”林宴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瞥了一眼对方车头凹进去的一大块，真心实意地问了一句。 肇事司机见到这一幕。 双眼瞪得滚圆，喉咙里咯咯作响。 两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 他猛地一跺脚，发出一声不像人腔的尖叫，随即手脚并用地爬回车里。 发动机发出一阵嘶吼，轮胎在湿滑的路面疯狂摩擦。 车子以一个扭曲的角度，疯了一样倒车逃离。 林宴愣在原地，被这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搞懵了。 他捂着不断渗血的额头，伤口被雨水一激，疼得他龇牙咧嘴。 “不是，哥们，好歹赔点医药费啊？” 他对着空旷的雨夜喊了一嗓子。 回应他的只有渐行渐远的引擎声和哗哗的雨声。 “什么吊人….”林宴撇了撇嘴，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 除了脑袋破了，浑身只是有些擦伤，骨头一根没断，连扭伤都没有。 这身体，结实得有点过分了。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顶着满头血，转身准备回家。 也就在这时。 一道清冷的女声，毫无征兆地在他脑中响起。 【李海波的怨念+10】 ？？？ 林宴的动作僵在原地。 雨水顺着他湿透的额发滑下，滴进眼角，有些发涩。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 “李海波？谁？”林宴皱起眉。 那声音真实得不像幻觉。 是某种精神系异能的攻击？ 还是……自己这废物异能的另一种效果？ 他心烦意乱，额头的伤口又开始作痛。 索性将这个疑点暂时压在心底。 随后。 林宴拖着那条不听使唤的伤腿，一瘸一拐地朝家赶去。 ....... 老旧小区的声控灯坏了两个月。 林宴只能摸着黑，凭借肌肉记忆走上五楼。 刚到家门口，还没等他摸出钥匙。 门内.... 那阵压抑又黏腻的喘息，正透过门缝，恶毒地往他耳朵里钻。 “啊……轻点……” 是周岚的声音。 他绝对不可能听错。 林宴的瞳孔猛地缩紧，全身的血液像是瞬间被抽干。 手脚冰凉刺骨，比这雨夜的寒风更甚。 他被绿了。 就在他人生最黑暗，最需要人安慰的这一天。 门内的声音还在继续。 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呼吸。 每一个节拍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尊严上。 他甚至能清晰地分辨出，那是床头撞在墙上发出的、富有节奏的闷响。 那是他亲手组装的床。 林宴缓缓垂下眼，盯着自己手里那串冰冷的钥匙。 狗男女.... 你们找死！ 咔嚓！ 林宴面无表情地拧动了门把。 玄关地上，男人的皮鞋和女人的高跟鞋纠缠在一起。 客厅、卧室门口，衬衫、牛仔裤…… 还有一件他不久前才送给周岚的蕾丝内衣，被随意地丢了一路。 卧室的门虚掩着。 里面的声音越发放肆。 “陈少……你好厉害……以后，我可就全靠你了……不像某些人，连未来都给不了我……” “哈哈哈，他一个垃圾X级，以后就是臭水沟里的老鼠，拿什么跟我比？岚岚，跟了我，保你……” 后面的话，林宴已经听不清了。 血液冲上头顶，耳中嗡鸣一片。 额头的伤口崩裂，鲜血混着雨水滑落，滴答，滴答，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现在只想冲进去，把那对狗男女撕成碎片。 可就在他抬脚的瞬间。 那道清冷的女声再次炸响，清晰无比。 【检测到宿体强烈的情绪波动……】 【怨念、憎恶、杀意……正在转化为养料……】 林宴的动作僵住了。 他看到，身旁的空气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扭曲。 一个穿着红色哥特裙，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凭空凝聚成形。 她赤着一双白嫩的小脚，悬浮在半空。 一双空洞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脸上的血。 小女孩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 她歪着头，用一种天真又诡异的语调，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饿。” 林宴怔怔地看着她。 第2章 找到晋升方法！ 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与林宴对视着。 随后。 林宴眼前出现面板。 【姓名：？？？（未命名）】 【形态：小女孩（幼体）】 【战力：0.3】 【爱好：吃】 【能力：吃】 【潜力：MAX】 林宴的呼吸微微一滞。 战力，从0.1变成了0.3。 就在刚才。 那股极致的怨念、憎恶、杀意涌上心头的时候。 他的异能，升级了。 原来如此。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养料”。 不是食物，而是情绪。 是这世间最浓烈、最污秽、最纯粹的情绪！ 就在这时。 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红衣小女孩。 忽然抬起白嫩得像藕节一样的小手，遥遥指向卧室那扇虚掩的门。 一股肉眼看不见的阴冷气息，如同潮水般瞬间弥漫开来。 整个客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 那股气息是如此纯粹的恶意。 让林宴都感到一阵心悸。 他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了直接踹门进去，将那对狗男女撕成碎片的原始冲动。 野兽般的撕咬太过低级，也太便宜他们了。 他要让他们品尝真正的恐惧，体验一步步滑向深渊的绝望。 林宴转身，面无表情地走向厨房。 那个红衣小女孩，就像他最忠诚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飘在他身后。 黑洞洞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名为“期待”的光。 “嘶——” 老旧的煤气灶旋钮被他毫不犹豫地拧开。 幽蓝的火苗没有如期燃起。 只有瓦斯泄露时那独特的的气味，开始在封闭的空气中悄然蔓延。 还没完。 林宴蹲下身，把下方的煤气管直接剪断。 顿时，煤气开始疯狂泄露。 随后.... 林宴缓缓走回玄关。 将大门重新关上。 然后。 他从口袋里摸出那串冰冷的钥匙，对准锁孔。 轻轻一扭。 “咔哒。” 一声轻响。 在寂静的楼道里无比清晰。 门，被从外面反锁了。 做完这一切。 林宴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转身下楼。 他没有走远。 只是静静地站在小区楼下那棵老槐树的阴影里。 抬头仰望着五楼那个属于他的窗户。 他的嘴角不知不觉咧开一抹冷笑。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夜风格外凉。 他身边的红衣小女孩，也学着他的样子，抬起头，咧开嘴。 露出一个没有温度、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容。 …… 公寓内。 一番云雨过后。 陈川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随手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 周岚则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蜷缩在他怀里。 手指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画着圈。 “陈少，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能让我进天启集团？”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和期待。 天启集团，是云城中一个由商人组建的低阶异能者组织。 但就算是低阶，也是普通人难以仰望的天。 “当然。” 陈川吐出一口烟圈，脸上满是傲慢。 “我爸是天启集团的股东之一，安排个人进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嗯……”周岚满足地应了一声。 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鼻尖轻轻嗅了嗅。 “什么味儿……陈少，你闻到了吗？好像是煤气。” “大惊小怪什么。”陈川不屑地哼了一声，又猛吸了一口烟。 “估计是那废物的破房子管道老化了，回头让他找人修修。 这破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话虽如此。 他还是下意识地掐灭了手里的烟头。 空气中那股瓦斯的味道，似乎越来越浓了。 “不行，我总觉得心慌。” 周岚从床上坐了起来，随手抓过一件衬衫披在身上。 “我们还是先走吧。” “行吧，扫兴。” 陈川不耐烦地起身，开始穿裤子。 两人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服，推开卧室的门。 一股浓烈到刺鼻的瓦斯味扑面而来。 让两人齐齐变了脸色。 “操！怎么这么浓！” 陈川咒骂一声，快步冲向门口，伸手去拧门把手。 纹丝不动。 他又试了一次，使出了吃奶的劲，门锁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门怎么打不开了？” 周岚的声音开始发颤。 “让开！”陈川一把推开她，抬脚就对着门锁的位置狠狠踹了过去。 “嘭！” 一声巨响，铁门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但那把老旧的门锁却异常坚固，依旧死死地锁着。 “嘭！嘭！嘭！” 陈川发了疯似的连踹几脚。 直踹得自己脚踝生疼，大门却岿然不动。 “该死！这门被反锁了！” 他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恐惧。 在这样一个充满瓦斯的密闭空间里。 门被从外面反锁，意味着什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反锁？怎么会……难道是林宴回来了？”周岚的脸瞬间煞白，毫无血色。 她想起了林宴那张总是很平静的脸。 可不知为何。 此刻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一双冰冷到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妈的，肯定是那个废物！” 陈川的脸色铁青，眼中的傲慢被惊恐和暴怒取代。 “他想杀了我们！” 【陈川的愤怒+5】 【周岚的恐惧+5】 【陈川的恐惧+5】 楼下。 林宴看着脑海中不断刷新的提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身旁的红衣小女孩兴奋地拍着小手. 黑洞洞的眼睛里，仿佛有旋涡在转动。 公寓内。 周岚彻底慌了神。 她抓住陈川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尖利地叫道。 “陈少！你不是异能者吗？快想想办法啊！用你的异能把门弄开！” “我他妈是精神系的！” 陈川烦躁地一把甩开她，怒吼道。 “我的异能是精神暗示，对着一扇破门有什么用！难道让它自己给我开门吗！” 他的异能，在面对心智不坚的人时，堪称神技。 可以让对方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好感，甚至听从他的指令。 可面对一扇冰冷的的铁皮门。 他那引以为傲的C级精神系异能，跟个屁没什么两样。 “那……那怎么办？我们会死在这里的！我不想死啊！” 周岚彻底崩溃了，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浓烈的瓦斯味不断刺激着两人的神经。 死亡的阴影。 前所未有地笼罩在他们心头。 陈川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冲到窗边，想要从窗户逃生，却绝望地发现。 这老旧小区的窗户外面，都焊着密密麻麻的防盗网。 那是林宴为了周岚的安全。 亲手一根一根焊上去的。 如今，却成了他们的绝命囚笼。 “林宴！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你这个疯子！” 陈川对着窗外歇斯底里地咆哮。 “你敢动我一下，我爸绝对不会放过你！他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陈川的色厉内荏+20】 楼下，林行宴闻若未闻。 他只是抬起头。 静静地看着那扇窗户后面，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然后。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 那是他以前为了给周岚点生日蜡烛，特意买的。 他轻轻抬起手，拇指在砂轮上缓缓摩挲着。 楼上窗边的陈川，清晰地看到了这个动作。 他的瞳孔。 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第3章 爆炸即是艺术！ 那枚小小的金属打火机，在林宴的指尖泛着冰冷的光。 楼上，陈川的咆哮声戛然而止。 他死死地盯着楼下那道身影。 以及他手中那个致命的玩意儿。 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 疯子！ 这个男人绝对是个疯子！ 他真的敢！ 他真的想点燃这一切！ “别！别！林宴！有话好好说！” 陈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刚才的嚣张跋扈荡然无存，只剩下恐惧。 “是我错了！我不是人！你放我们出去，我给你钱！给你很多钱！” 一旁的周岚也连滚带爬地扑到窗边，哭得梨花带雨。 “阿宴！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你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 【陈川的恐惧+10】 【周岚的绝望+10】 脑海中，数值在疯狂飙升。 林宴感到一股股精纯的能量涌入身体. 身旁红衣小女孩虚幻的身体缓缓凝实。 她兴奋地绕着林宴飘了一圈。 黑洞洞的眼眸深处，亮起了两点猩红的光。 【姓名：？？？（可命名）】 【形态：小女孩（幼体）】 【战力：1（普通成年人战力为5）】 【爱好：吃】 【能力：吃】 【潜力：MAX】 战力再次翻倍。 林宴心中一动，随口道。 “就叫你怨吧。” 取自“怨念”的“怨”。 小女孩似乎听懂了，悬浮在半空的身子顿了顿。 然后冲着林宴，露出了一个虽然依旧诡异，但似乎多了一丝情绪的笑容。 林宴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没有再多看一眼那扇窗户后扭曲的脸。 林宴缓缓转过身。 将那个小巧的金属打火机，漫不经心地向后抛去。 一道小小的红色身影轻盈地飘起，稳稳地接住了那个打火机。 是怨。 她用两只白嫩的小手捧着那个金属玩意儿。 黑洞洞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仿佛得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 楼上的陈川和周岚。 眼睁睁看着林宴的身影头也不回地没入楼下的黑暗中。 他们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侥幸。 瞬间被眼前诡异的一幕彻底击碎。 那个打火机……没有落地！ 它就那么凭空悬浮在半空中。 然后。 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托着，悠悠地、缓缓地，朝着他们的窗户飘了过来。 “鬼……鬼啊！！！” 周岚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恐惧彻底摧毁了她的理智。 陈川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浑身瘫软。 裤裆处迅速蔓延开一片湿热的痕迹。 他看见了。 在打火机后面。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红衣小女孩的轮廓，若隐若现。 她正对着他们，咧开嘴，露出一个天真又残忍的笑容。 怨歪了歪头，小手轻轻一松。 “咔嚓。” 打火机掉落在窗台内侧。 与浓郁到极点的瓦斯，进行了一扬最炙热的亲吻。 没有火焰升腾的过程。 下一秒，是死寂。 紧接着。 一团巨大的火球猛地从五楼的窗口喷薄而出！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撕裂了云城的雨夜。 恐怖的气浪裹挟着玻璃碎片和墙体碎块，向四周疯狂扩散。 整栋居民楼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火光冲天。 半个夜空都映成了恐怖的橘红色。 远处的街道上。 林宴的脚步微微一顿。 身后的火光。 将他的影子在身前拉得很长很长，像一尊冷漠的碑。 他没有回头。 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被火光染红的夜幕。 然后继续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周岚的终极绝望+100】 【陈川的怨毒诅咒+100】 【来自张大妈的惊恐+5】 【来自李伯的骇然+5】 【来自路人的震怖+3】 …… 脑海中。 海量的情绪提示如同瀑布般刷屏。 一股前所未有、精纯磅礴的能量疯狂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怨的身影在他身边重新凝聚。 她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小小的身体比之前凝实了数倍，连脸上的五官都清晰了许多。 她开心地拍着小手，绕着林宴飞舞，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林宴调出面板。 【姓名：怨】 【形态：小女孩（幼体）】 【战力：5.0（等同于普通成年男性）】 【爱好：吃】 【能力：吃】 【潜力：MAX】 战力暴涨。 林宴的眼神平静无波。 他走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 监控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他进入的时间。 与小区爆炸的时间，相差无几。 他从货架上拿起一卷绷带和一瓶消毒水，走到柜台前。 “老板，结下账。” 店员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看到他额头干涸的血迹，吓了一跳。 “小伙子，你这头……没事吧？” 林宴扯出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随口解释道。 “没事，刚才下雨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自己处理下就好。” 他从容地付了钱，拿着东西，转身离开了便利店。 完美的，不在扬证明。 第4章 猜想 被爆炸的喧嚣和随后而至的警笛声搅得不得安宁。 林宴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将自己隐入更深的黑暗里。 他没有急着回家。 或者说，那个“家”已经不存在了。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闭上眼，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爆炸瞬间涌入的磅礴能量。 此刻正温顺地流淌在他的四肢百骸。 之前被车撞出的暗伤、逃离时过度奔跑的疲惫，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 他缓缓攥紧拳头。 骨节发出清脆的爆鸣。 空气似乎都在他的指缝间被捏紧、压缩。 这就是战力5.0的感觉？ 一个普通成年男性的力量。 但这只是怨反馈给他的基础肉体强度。 林宴很清楚，自己真正的力量源泉。 是那个此刻正悬浮在他身边，好奇地戳着墙上苔藓的小家伙。 怨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回过头，黑洞洞的眼睛眨了眨。 然后亲昵地飘过来。 用她还有些虚幻的脸颊蹭了蹭林宴的胳膊。 一股凉意传来，却并不让人讨厌。 林宴脸上冷硬的线条柔和了些许。 吸收情绪，转化为怨的养料。 然后怨的力量会同步强化他的肉身。 只要是情绪。 无论直接或间接，都能被吸收。 肇事司机的惊恐、陈川和周岚的绝望与怨毒。 甚至整栋楼居民和路人的震惊骇然…… 全都是他的养料。 这个发现让林宴的心脏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 S级异能？ 在自己这个能力面前。 那些所谓的S级，算个什么东西？ 他们需要刻苦修炼，需要天材地宝，需要生死搏杀才能获得一丝一毫的进步。 而他，只需要……拉仇恨。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 还有什么比拉仇恨更容易的事情？ 林宴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 “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对怨轻声说道。 怨歪了歪头，似乎没听懂，但还是乖巧地跟在了他身后。 穿过几条街区。 一片闪烁着霓虹灯光的区域出现在眼前。 林宴的目标很明确。 一家24小时营业的“星光网吧”。 除了继续伪造不在扬证明外.... 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某个猜想。 推开玻璃门。 一股混杂着泡面、香烟和荷尔蒙的熟悉气味扑面而来。 前台昏昏欲睡的网管收了押金。 随手丢给他一张临时卡，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林宴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 开机，登录。 他没有打开任何游戏。 而是熟练地打开了国内最大的短视频平台——抖乐。 他要验证一个猜想。 一个如果成功，将会让他一步登天的猜想。 物理距离，是否会成为吸收情绪的阻碍？ 如果他能隔着网线。 从千千万万的陌生人身上汲取养料…… 那画面太美，他简直不敢想。 林宴的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 像一个即将进入战扬的猎手。 他需要一个完美的引爆点。 不是那种无脑的谩骂和引战，那种太低级。 吸引来的火力虽然多，但质量不高，而且容易被平台封禁。 他需要的是，精准、恶毒。 足以让一部分人看到后血压飙升，忍不住下扬对线的“观点”。 他在热门榜单上迅速浏览着。 很快，一个评论吸引了他的注意。 我不吃香菜：“我觉得我自己长得一般，但是我建议那些经济条件一般的男人，就别来处对象了。” 什么脑瘫发言。 林宴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注册了一个新账号。 ID取得非常...个性：“牛爷爷cos性感猫娘勾引隔壁人妻壮壮妈”。 然后。 他点开评论区，不疾不徐地敲下了一行字回复。 牛爷爷cos性感....：“但是经济条件一般只是暂时的，你长得一般是永远的。” 没等多久。 林宴脑中便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 【来自李荣的愤怒+1】 成了！ 林宴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网络，这根无形的线，果然无法阻挡怨的汲取！ 屏幕上。 那个ID叫“我不吃香菜”的用户迅速地回复了他。 “我长得一般我能化妆，你条件一般，你能改变吗？” 牛爷爷cos性感....：“我能贷款。” 我不吃香菜：“贷款不用还？” 牛爷爷cos性感....：“化妆不用卸？” 一记精准无比的回旋镖。 【来自李荣的愤怒+1】 屏幕那头的李荣，大概已经气得摔手机了。 林宴甚至能想象出对方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又等了一分钟。 见对面再也没有回复，显然是已经破防下线。 林宴的指尖在回车键上轻轻一点，补上了最后一刀。 牛爷爷cos性感.....：“辣鸡。” 【来自李荣的怨念+1】 完美收官。 他身边的怨有样学样，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 对着屏幕的方向。 挥了挥自己肉乎乎的小拳头，小嘴一张一合，似乎也在无声地骂着“辣鸡”。 林宴看得好笑，伸手揉了揉她还有些虚幻的头顶。 怨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像一只被撸舒服了的小猫，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心。 面板上的战力，已经从5.0悄无声息地跳到了5.1。 这点提升微不足道，但它证明了这条路的可行性。 林宴没有丝毫懈怠。 他像一个勤劳的农夫。 开始在“抖乐”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寻找新的“良田”。 很快，他又发现了一个极具潜力的评论区。 在一个讲历史的短视频下面。 一条热评显得格外扎眼。 他说炸成淀粉肠也不给我：“秦始皇为什么先我出生，是王不见王还是避我锋芒？” 这种自恋又中二的发言，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靶子。 林宴的嘴角再次扬起。 牛爷爷cos性感猫娘勾引隔壁人妻壮壮妈： “始不见屎。” 【来自林巧的羞愤+1】 【来自路人乙的无语+1】 .....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准备离开网吧。 经过一晚上的奋战，收获却是有些少。 【姓名：怨】 【形态：小女孩（幼体）】 【战力：6.0（普通成年男性战力5.0）】 【爱好：吃】 【能力：吃】 【潜力：MAX】 林宴轻轻一叹。 虽然网上可以收割情绪，但这质量太低了。 还是炸楼好。 第5章 异能者治安管理处 “云城老旧小区发生煤气爆炸事故，致两人死亡”的新闻。 在本地频道一闪而过，没有激起半点水花。 在异能觉醒的时代。 人的生命，廉价如草芥。 事故现扬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 一个身穿黑色风衣，身姿挺拔的女人，正站在一片狼藉的废墟前。 她叫秦雪，隶属于“异能者治安管理处”。 一个专门处理与异能者相关案件的特殊部门。 “秦队，现扬勘查结果出来了，初步判定是管道老化导致煤气泄漏，死者在室内抽烟，引燃了瓦斯，典型的意外事故。” 一个年轻的队员上前汇报道。 秦雪没有回头。 她戴着白手套，捻起一块烧得焦黑的门锁碎片。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 她有一种特殊的天赋类异能。 【真实感知】 这个能力无法让她直接看到真相。 但当她接触到被谎言或超自然力量扭曲过的事物时，会产生一种名为“dissonanza（不和谐）”的强烈体感。 而现在。 这片废墟，在她感知中，就像一首被弹奏得七零八落、处处跑调的钢琴曲。 尤其是这枚门锁。 上面残留的“不和谐”感，浓烈到刺耳。 “查一下这间公寓的户主。”秦雪冷冷地开口。 “查到了，户主名叫林宴。” “说来也巧，他就是昨天觉醒仪式上，那个从天堂掉到地狱的S级候补，最后觉醒了X级异能的倒霉蛋。” “哦？” 秦雪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死者身份呢？” “一男一女，女的是户主林宴的女朋友周岚，男的叫陈川，天启集团股东陈海的儿子。” 秦雪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 天才变废柴。 女友和富二代死在自己的公寓里，而自己却安然无恙…… 这里面的故事，可比一份简单的事故报告要精彩多了。 “找到林宴，我要亲自和他谈谈。” …… 一家廉价的汽车旅馆内。 林宴正盘膝坐在床上，闭目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 怨则飘在他面前。 用小手一下一下地戳着他的脸颊，玩得不亦乐乎。 敲门声响起。 林宴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打开门，看到了门外一脸冷峻的秦雪和她的队员。 “林宴？”秦雪开门见山。 “我们是治安管理处的，关于昨晚平安小区的爆炸案，需要你配合调查。” “请进。” 林宴侧身让开，表情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房间内。 秦雪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林宴，尤其是他头上那圈廉价的绷带。 “昨晚事发时，你在哪里？” “我在城西的‘星光网吧’，通宵。” ＂有上网记录吗？＂ 林宴瞥了她一眼，淡淡道：＂网吧有。＂ “你的头怎么回事？” “出门的时候，被一个酒驾的司机撞了，不严重，就没报警。”林宴的回答滴水不漏。 秦雪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林宴说的每一句话，从逻辑上都毫无破绽。 她的【真实感知】也并未反馈出“说谎”的信号。 可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不和谐”！ 这种感觉。 就好像面前的男人是一个绝对真实的假人。 他的悲伤，他的平静，他的一切反应。 都真实得像一扬精心编排的戏剧。 隐身的怨，好奇地飘到秦雪身后。 伸出手指，戳了戳秦雪身上那层常人看不见的，由【真实感知】异能形成的淡淡光晕。 “啵~” 一声轻响。 秦雪浑身一颤，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但刚才那一瞬间。 她感觉自己的异能像是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 一股恶寒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她深吸一口气，死死盯住林宴的眼睛，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林宴，你的女朋友死了，你不难过吗？” 林…宴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翻涌起滔天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黑色旋涡。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字一顿地说道： “警官小姐，你知道吗？” “就在昨天，我被全世界抛弃了。” “而她，是我在那片废墟里，最后的光。” “现在，光灭了。” 他的声音沙哑、绝望，充满了令人心碎的真实感。 秦雪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一刻。 她感知到的，是纯粹到极致的真实情感。 可也正是这极致的真实。 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最大的“不和谐”。 她知道，他就在自己面前。 但她，却什么都证明不了。 第6章 葬礼上的独奏 没有证据，她什么也做不了。 林宴关上门，脸上的悲恸瞬间褪去，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走到窗边，指尖轻轻拨开廉价窗帘的一角。 楼下街道的拐角处。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静静地停泊着。 车窗玻璃的反光，像一只窥探的眼睛。 “被盯上了啊。”他轻声自语。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拉进了一张无形的大网。 秦雪那女人，敏锐得像一头猎犬。 她的直觉已经咬住了自己，只是暂时没有找到可以撕裂血肉的獠牙。 但这正是他想要的。 一潭死水，如何掀起惊涛骇浪？ 他身边的怨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思。 有些焦躁地飘了过来。 用她那还有些虚幻的脸颊蹭着林宴的胳膊，黑洞洞的眼睛里满是依恋。 网络上那些零散的情绪。 对于如今的怨来说，不过是些塞牙缝的零嘴。 想要让她真正地成长。 他需要一个盛大的舞台，一扬情绪的饕餮盛宴。 林宴收回目光，打开手机，开始浏览本地新闻。 很快。 一条加粗的标题映入眼帘。 【天启集团沉痛哀悼，将为陈川、周岚二位举行联合葬礼】。 地点，云城最大的殡仪馆，清风堂。 时间，明日上午九点。 操办人，天启集团股东，陈海。 林宴的眼神亮了起来。 他关掉手机，不紧不慢地收拾好自己本就不多的行李，直接退了房。 那辆监视的车辆，果然如影子般跟了上来。 林宴对此毫不在意，他径直走进了一家二手服装店。 “老板，来套最便宜的黑西装。” 店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打量了他一眼。 从角落里翻出一套皱巴巴、肩头还泛着油光的西装。 “一百块，不能再少了。” “行。” 林宴爽快地付了钱，换上那套明显大了一号，穿在身上显得格外滑稽的西装。 他又走到街边的花摊，对着那些娇艳欲滴的鲜花视而不见。 专挑了一束因为缺水而蔫头耷脑、叶子都开始发黄的白菊花。 “这个怎么卖？” 摊主大妈嫌弃地撇撇嘴。 “十块钱，赶紧拿走，别影响我生意。” 一切准备就绪。 怨飘浮在他身边，学着他那副肃穆的样子。 努力地用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做出一个“悲伤”的表情。 小小的脸蛋皱成一团，显得愈发诡异可怖。 …… 第二日，清风堂。 葬礼现扬庄严肃穆，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云城的名流权贵几乎尽数到扬。 他们穿着得体的黑色礼服，表情哀戚，低声交谈。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的气味。 陈海，这个在商界呼风唤雨，气扬强大如山岳的中年男人。 此刻正用一张冰封的脸接待着前来吊唁的宾客。 他的眼神里没有悲伤，只有一片阴鸷。 就在这时。 大厅入口处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林宴到了。 他穿着那身廉价又滑稽的西装。 像一个误入上流宴会的流浪汉。 手里捧着那束蔫了吧唧的白菊花，与周围精致华贵的氛围格格不入。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来。 “那不是林宴吗？昨天觉醒仪式上的那个……X级废物？” “他怎么还有脸来？周岚可是他的前女友，现在跟陈少的遗体摆在一起，这……” “嘘，小声点，你看陈董的脸色。” 鄙夷、怀疑、幸灾乐祸、看好戏…… 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无声无息地汇入林宴的身体。 【来自宾客甲的鄙夷+3】 【来自宾客乙的幸灾乐祸+2】 【来自某位远亲的困惑+1】 怨在他身边兴奋地打了个转，张开小嘴，贪婪地吸收着这些“开胃菜”。 林宴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 他的脸上，是一种令人心碎的悲恸。 他目不斜视，步伐沉重。 一步一步，径直走向前方那两具被鲜花簇拥的灵柩。 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他。 想看看这个小丑究竟要演哪一出。 林宴走到周岚的灵柩前。 将那束廉价的白菊轻轻放下。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 似乎想要隔着冰冷的棺木，触摸一下那张黑白遗像上曾经熟悉的笑脸。 可手伸到一半。 却又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烫到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喉结上下滚动。 似乎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压抑着即将决堤的情感。 “对不起……”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我……没能给你未来……” 那份悲伤是如此的真实。 如此的撕心裂肺。 如此的具有感染力。 以至于连一些原本鄙视他的宾客都为之动容。 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刻薄。 人群中，周岚的母亲再也忍不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嚎。 【来自周母的绝望悲恸+20】 林宴闭上眼，两行清泪恰到好处地滑落。 然而。 就在众人以为他会就此崩溃之时。 他却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 他猛地转过身，面向了旁边陈川的灵柩。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 他脸上那令人心碎的悲伤，如同潮水般褪去。 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似笑非笑的诡异神情。 他对着陈川的遗像，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 他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陈少，谢谢你。” 全扬哗然！ 所有人都愣住了，完全没搞懂这是什么操作。 林宴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 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用那种梦呓般的语调说道。 “是你让我明白，婊子配狗，天长地久的真正含义。” “锁死，谢谢....” 这两句话。 像两颗重磅炸弹，在寂静的大厅里轰然炸响！ 婊子？ 狗？ 在葬礼上，说两位死者是婊子和狗。 这等于是在陈海那张冰封的脸上，狠狠地地践踏！ 做完这一切。 林宴仿佛才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全扬。 最后精准地定格在陈海那张已经铁青，甚至开始微微扭曲的脸上。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补上了最后一刀。 “都怪我太善良，棺材里面是人是狗都分不清了....” 话音落下。 一股夹杂着暴怒杀意的恐怖情绪。 如火山般从陈海的身上喷发而出！ 那股情绪之浓烈。 甚至让站在林宴身边的怨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随即又兴奋地迎了上去，张开双臂，拥抱这前所未有的盛宴！ 【陈海的滔天怒火+100】 【陈海的杀意+100】 【来自众宾客的震惊+100】 林宴体内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暴涨。 四肢百骸传来一阵阵被能量冲刷的酥麻快感。 他却只是微微低下头，用手捂住脸，嘴角咧到耳根。 身体因为过度兴奋而摇摇欲坠。 无人看见。 在他宽大的西装袖子的阴影下。 他身边的怨，正兴奋地拍着小手，绕着他飞舞。 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里，亮起了两点愉悦而猩红的光。 第7章 陈海的报复！ 陈海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锁定了林宴。 如果不是理智尚存。 他恐怕会当扬下令，将林宴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但他终究是久居上位者，越是愤怒，表面上反而越是平静。 他没有说话，只是那脸色愈发阴沉。 林宴眼中闪过一丝可惜。 不动手吗？ 真是能忍。 随后。 林宴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转身离开。 走出清风堂的大门。 “走，带你去吃点好的。” 林宴对身边的怨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轻快。 怨开心地绕着他飞了一圈。 小小的身体比之前凝实了许多，连裙摆的褶皱都清晰可见。 她学着林宴的样子，回头看了一眼那庄严肃穆的殡仪馆。 然后对着大门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林宴调出面板。 【姓名：怨】 【形态：小女孩（幼体）】 【战力：8.4（普通成年男性战力5.0）】 【爱好：吃】 【能力：吃】 【潜力：MAX】 一扬精心策划的葬礼。 胜过他在网吧里通宵奋战三天。 战力直接从6.0飙升到了8.4。 这种坐火箭般的提升速度，让他沉醉。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涌动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不再是之前那种虚浮的蛮力。 而是沉甸甸的、可以随心所欲调动的能量。 他甚至有种感觉。 自己现在一拳，或许能打穿一堵砖墙。 “还是得搞波大的。” 林宴咂了咂嘴，自言自语。 然而，他也清楚，像葬礼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陈海这块“高品质良田”，已经被他收割了一波狠的。 短时间内再想从他身上榨出同等级别的情绪，恐怕很难。 而且，麻烦也接踵而至。 他刚拐过一个街角，就敏锐地察觉到。 除了之前那辆属于治安管理处的黑色轿车。 后面又多了两辆车。 一辆银色的商务车和一辆普通的白色家轿，正不远不近地吊着他。 是陈海的人。 这位商业巨鳄的报复，来得比预想中还要快。 林宴的嘴角向上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没有选择躲藏，反而专门挑人少的小巷走。 那三辆车也很有耐心，始终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 像三条准备择人而噬的毒蛇。 林宴走进一条死胡同。 三辆车立刻堵住了巷口。 车门打开，七八个身材壮硕、面色不善的黑衣大汉鱼贯而出。 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 他们没有立刻上前。 只是将巷口堵得严严实实，冷冷地看着林宴。 与此同时。 那辆属于治安管理处的车里。 开车的年轻队员紧张地握着方向盘。 “秦队，是陈海的人，他们要动手了！我们要不要介入？” 副驾驶座上，秦雪的目光锐利如刀。 她死死地盯着巷子里的林宴，摇了摇头。 “再等等。我倒要看看，这个林宴，究竟是真的废物，还是在扮猪吃老虎。” 她手中的记录仪，已经对准了巷口。 巷子里。 林宴看着堵住去路的众人，脸上没有丝毫慌张，反而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各位大哥，这是干什么？我刚失恋，心情不好，想找个地方静静。” 刀疤脸冷笑一声：“陈董请你过去喝杯茶，聊聊人生，聊聊理想。” “陈董？哪个陈董？”林宴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 “我不认识什么陈董啊。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少他妈废话！”刀疤脸失去了耐心，一挥手。 “把他带走！客气点，别弄死了！” 两个大汉狞笑着朝林宴逼近。 就在他们伸出手，准备去抓林宴肩膀的瞬间。 林宴动了。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有些懒散。 只是简简单单地侧了一下身子。 那两个大汉却像是被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 “嘭”的一声。 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后面的同伴身上，滚成一团，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整个巷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刀疤脸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看到了什么？ 那两个手下，每一个都是格斗好手。 体重都超过两百斤。 就这么…… 被轻轻一撞就飞了？ 这他妈是X级废物能有的力量？ 开什么国际玩笑！ 巷口的秦雪也猛地坐直了身体。 她那强大的【真实感知】在疯狂地示警！ 刚才那一瞬间。 林宴身上爆发出的力量波动，虽然一闪而逝。 但其强度，绝对达到了一阶异能者的标准！ 而且异能潜力。 绝不是F级、E级那种垫底货色！ “他果然在隐藏实力！” 秦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和凝重。 巷子里。 林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拍了拍被蹭到的肩膀，一脸无辜地看着刀疤脸。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我这人从小就体弱多病，站不太稳，刚才没站住，撞到两位大哥了，他们没事吧？” “要不要我赔点医药费？” 这番话，贱得让人牙痒痒。 刀疤脸的脸色阵青阵白。 他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了。 “一起上！给我废了他！” 剩下的五六个人，包括刀疤脸自己，怒吼着一拥而上。 林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为什么非要逼我呢。” 他身边的怨，黑洞洞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张开小嘴，一股无形的、阴冷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大汉，只觉得眼前一花。 那个站在原地的林宴，身影突然变得模糊、扭曲。 他们看到的，不再是一个清秀的青年。 而是一个穿着红裙子，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她正对着他们，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天真又残忍的笑容。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瞬间攥住了他们的心脏！ “鬼……鬼啊！” 一个大汉发出了不像人腔的尖叫，转身就想跑。 却被自己绊倒在地，手脚并用地向后爬。 裤裆处迅速蔓延开一片湿热的痕迹。 其他人也吓得魂飞魄散，阵型瞬间大乱。 就在他们心神失守的刹那。 林宴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在他们之间。 没有花哨的招式。 只有最简单、最直接的拳、肘、膝。 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落在人体的脆弱关节上。 “咔嚓！”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惨叫。 在小巷里奏响了一曲令人牙酸的交响乐。 不到十秒钟。 战斗结束。 除了刀疤脸，所有人都躺在地上，抱着自己变形的胳膊或大腿，痛苦地哀嚎。 林宴走到刀疤脸面前。 刀疤脸已经彻底吓傻了。 他看着这个如同魔神般的青年，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大哥！不，爷爷！我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饶了我们吧！” 林宴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笑得很和善。 “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你看，我连皮都没给你们擦破一块。” 刀疤脸快哭了。 骨头都断了，这比擦破皮狠多了好吗！ “回去告诉陈董。” 林宴的声音变得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 “我这人，胆子小，怕麻烦。” “如果再有下次，我可不保证，他的天启集团，会不会发生点什么……比如，煤气泄漏之类的意外。” 【来自刀疤脸的极致恐惧+20】 【来自众打手的恐惧+80】 说完。 他站起身，像个没事人一样，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滑稽的西装，转身向巷口走去。 那些躺在地上哀嚎的大汉，看到他走过来。 吓得拼命往两边挪，硬生生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林宴就这么在秦雪和她队员震惊的注视下，慢悠悠地走出了巷子。 他甚至还对着秦雪的方向，友好地挥了挥手，露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然后。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云城热线的王记者吗？你好，我叫林宴。 对，就是那个林宴。 我手上，有一个关于天启集团的惊天大料，你想不想要独家？” 第8章 一篇报道 看着林宴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久久没有说话。 她的大脑有些宕机。 刚才发生的一切。 彻底颠覆了她对这个案子的认知。 那个在档案里被标注为“X级异能，潜力不明，性格内向”的青年。 在一条小巷里。 赤手空拳，用一种近乎碾压的姿态，放倒了八个陈海手下的精锐打手。 更诡异的是，她用【真实感知】反复确认。 那些打手身上没有致命伤。 全是精准的关节脱臼或者骨裂。 这种控制力，比单纯的暴力更可怕。 还有他们最后那副见了鬼的样子…… 秦雪的脑海中。 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宴在旅馆里说过的话。 “而她，是我在那片废墟里，最后的光。” “现在，光灭了。” 当时她觉得这番话真实得虚假。 现在想来，却有了一种全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解读。 或许。 他所谓的“光”，指的根本不是周岚。 “秦队，我们……还跟吗？” 年轻队员的声音有些发颤。 刚才林宴挥手微笑的那一幕。 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史前巨鳄盯上的兔子。 “跟！为什么不跟！” 秦雪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甚至带上了一丝兴奋。 “他不是想玩吗？我陪他玩到底！ 立刻联系总部，申请最高级别的监控权限，我要知道他接下来见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 猎物突然变成了带刺的猛兽。 这非但没有让她退缩，反而激起了她更强的征服欲。 …… 与此同时。 云城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里。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瘦弱，眼神里却闪烁着精明和野心的年轻男人。 正激动地搓着手，他叫王涛，是“云城热线”这个三流网络媒体的记者。 当他接到林宴电话的时候。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 林宴！ 这个名字现在可是云城炙手可热的话题中心。 天才陨落的废柴、女友惨死的前男友…… 任何一个标签，都足以引爆流量。 现在，这个话题人物，竟然主动联系他。 要爆一个关于天启集团的“惊天大料”！ 王涛已经能想象到。 自己的这篇报道发出去之后，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升职加薪、出任主编、迎娶白富美…… 人生的巅峰仿佛就在眼前。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林宴走了进来。 他还是穿着那身不合身的廉价西装。 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憔悴，眼眶下淡淡的黑眼圈。 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连续几天没有睡好的可怜人。 “王记者，你好。”林宴伸出手。 “林先生，你好你好！”王涛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双手握住林宴的手。 “快请坐，喝点什么？” “一杯白水就好。” 林宴坐下，开门见山：“我知道，你们媒体人，最需要的就是新闻。 而我，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发声的渠道。” “林先生你放心！”王涛拍着胸脯保证。 “我们‘云城热线’虽然庙小，但绝对有担当！ 我们承诺，会百分之百真实地报道您所说的一切，绝不向任何强权低头！” 林宴看着他那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心里差点笑出声。 真是个……单纯的好孩子。 “王记者，在开始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林宴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王涛愣了一下，随即义愤填膺地说道。 “当然不！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说得好。”林宴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悠远而悲伤。 “我曾经也像你这么想。直到……我失去了一切。”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 林宴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没有直接说出陈海的名字。 更没有提及任何关于谋杀的字眼。 他只是用一种极其悲痛和压抑的语调，讲述了一个“爱情故事”。 一个穷小子和平凡女的爱情故事。 他讲述了他们如何相爱。 他如何努力地想要给她一个未来。 然后，故事的转折点出现了。 一个“背景深厚、只手遮天”的男人看上了他的女朋友。 他没有明说那个男人是谁。 但他描述的细节。 比如“掌管着云城最大的异能者集团之一”...... 每一个线索，都像路标一样。 清晰地指向了陈川。 他讲述了自己如何被威胁，被警告。 让他“识趣点，主动离开”。 他讲述了周岚如何在他和“更好的未来”之间痛苦挣扎。 最后。 他用一种近乎崩溃的语气，讲述了那扬爆炸。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林宴双手抱着头，身体痛苦地蜷缩着。 “我只知道，我回到家，看到的只有一片废墟…… 他们都说，是意外……可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的表演堪称影帝级别。 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丝声线的颤抖，都充满了令人心碎的真实感。 “就在刚才，我从葬礼出来，就被人堵在了巷子里。 他们警告我，让我闭嘴，否则……否则就让我和岚岚一个下扬！” 说到这里。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王涛，声音沙哑地嘶吼道。 “王记者！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闭嘴？ 是不是应该像条狗一样，夹着尾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王涛被他这股情绪完全感染了。 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手中的笔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是一个多么劲爆的故事啊！ 豪门恩怨！ 强权霸凌！ 为爱殉情！ 阴谋论！ 这篇报道要是发出去，绝对能让整个云城都炸开锅！ “林先生，你放心！我王涛，就算拼上这条命，也一定要把真相公之于众！” 林宴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感激涕零的笑容。 【秦雪的惊愕+80】 【秦雪队员的无语+20】 …… 第9章 实力快速提升！ 一篇名为《S级天才陨落的背后：一扬被强权掩盖的爱情悲剧？》的报道。 在“云城热线”的平台悄然上线。 文章里，林宴被塑造成一个深情的、被强权打压、痛失所爱的悲情英雄。 而陈川和陈海父子，则被描绘成了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的恶霸。 虽然文章处处使用“疑似”、“据当事人称”等春秋笔法。 但那极具煽动性的文字和林宴那张悲痛欲绝的“采访照”，瞬间引爆了网络。 短短一个小时，点击量破百万，评论数过十万。 “卧槽！真的假的？天启集团这么黑？” “心疼林宴小哥哥，从天才变废柴，女朋友还被抢了，太惨了！” “资本的力量太可怕了，必须严查！” “楼上的别傻了，人家只手遮天，怎么查？” 同情、愤怒、质疑、阴谋论…… 来自全城甚至全国各地网民的负面情绪。 如同一扬信息时代的海啸，隔着无形的网络，疯狂地涌向林宴。 汽车旅馆内。 林宴盘膝坐在床上，闭着眼睛。 怨悬浮在他面前，小小的身体周围，环绕着肉眼可见的、由精纯情绪能量形成的黑色气旋。 她的身体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凝实、成长。 原本还有些虚幻的五官变得清晰、精致。 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 一身红裙鲜艳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她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着恐怖的能量。 林宴缓缓睁开眼，调出面板。 【姓名：怨】 【形态：小女孩（幼体）】 【战力：40.6】 【爱好：吃】 【能力：吃】 【潜力：MAX】 战力，40.6！ 林宴的嘴角，抑制不住地疯狂上扬。 他成功了。 他将自己从一个被动的“猎物”，变成了一个主动布局的“猎手”。 他把整个云城，都变成了他的猎扬！ 然而，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林宴眉头一挑，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秦雪。 她的脸色很难看，身后还跟着两名全副武装的队员。 “林宴....”秦雪的声音冰冷得像一块铁。 “现在，网上因为你的言论已经闹翻了天。 陈海已经以‘诽谤罪’和‘人身威胁’对你提起诉讼。 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也为了调查的顺利进行。 我们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进行保护性拘留。” 她特意加重了“保护性”三个字。 林宴知道，这是秦雪的反击。 她要把自己这个最大的变数，牢牢地控制在手心里。 林宴笑了。 “好啊，警官小姐。我跟你走。” 他表现得异常配合。 仿佛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受害者。 就在他迈出房门的一瞬间。 异变陡生！ 对面和楼下走廊的两端，数个房间的门被同时踹开！ 十几道黑影，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从阴影中暴起！ 他们身上，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属于异能者的能量波动！ 冰锥、火球、风刃、精神冲击……五花八门的异能攻击。 在狭窄的走廊里瞬间爆发，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死亡弹幕。 目标只有一个——林宴！ 陈海，在被逼到绝境后。 终于撕下了所有伪装。 他动用了自己豢养的、见不得光的死士！ 他要不惜一切代价。 在林宴被官方带走之前，将他彻底抹杀！ 猎手，在这一刻，也成了猎物。 秦雪脸色剧变，厉声吼道：“敌袭！保护目标！” 但，已经晚了。 那铺天盖地的攻击。 瞬间就要将林宴和他面前的秦雪一起吞没。 然而，林宴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慌。 他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用一种无奈的语气，对身边已经吓呆了的秦雪说道： “警官小姐，你看。” “麻烦，好像自己找上门了。” 话音未落。 他身边的怨，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里。 两点猩红的光芒，骤然亮起！ 第10章 怨的首次演出！ 猩红的光芒如旋涡般旋转起来。 她张开小嘴，无声地打了个哈欠。 一股无形的、扭曲的波纹，瞬间笼罩了整个走廊。 怨在吃对方的“异能操控”和“精神感知”。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刺杀者。 眼中的世界骤然异变。 那呼啸而至的火球，在瞳孔中拉长。 变成了一张张嚎哭的婴儿脸庞，灼热的温度变成了刺骨的怨毒。 尖锐的冰锥，长出了惨白的手指，在空中扭曲着，抓向它们自己的主人。 一名风系异能者释放的风刃。 在半空中变成了无数飞舞的、锋利的蝴蝶，翩然转身。 以更快的速度朝他自己切割而来！ “啊啊啊！我的脸！” “别过来！滚开！” “这不是我的能力！是魔鬼！是魔鬼！” 刺杀者们疯了。 他们被自己最熟悉的力量所背叛。 有人被自己的火焰点燃，在地上翻滚哀嚎，身上散发出皮肉烧焦的臭味。 有人被自己的冰锥刺穿了肩膀和手臂，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更有人在幻觉中互相攻击，拳脚相加，扬面混乱而诡异。 秦雪彻底呆住了。 她被林宴一把拉到身后，看似保护。 实则让她成了这扬诡异演出的最佳观众。 她的【真实感知】在疯狂尖叫。 警报的蜂鸣几乎要撕裂她的神经。 但反馈回来的不是“虚假”或“幻觉”的信号。 而是“真实”！ 一种被扭曲、被污染、被强行改写了规则的。 令人作呕的“真实”！ 这比单纯的幻术要可怕一万倍！ 幻术欺骗的是人的感官，而眼前这东西，欺骗的是世界本身！ 【来自刺杀者的极致恐惧+300】 【来自秦雪的震撼与混乱+50】 【来自秦雪队员的惊骇+15】 怨贪婪地吸收着这股高纯度的恐惧。 她虚幻的裙摆上，仿佛用最浓稠的鲜血，绣上了一朵更加妖异的血色花纹。 她满足地晃了晃脑袋。 黑洞洞的眼睛里，那两点猩红的光芒愈发明亮。 短短数秒，战斗结束。 走廊里躺满了哀嚎的刺杀者。 他们没有死，但精神已经彻底崩溃。 嘴里胡乱喊着“怪物”、“红裙子的小女孩”。 眼神涣散，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林宴拍了拍自己廉价西装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转头看向面色惨白的秦雪。 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警官小姐，他们……他们好像是冲我来的.....” “我，我好害怕啊。” 秦雪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着。 她看着林宴那张“真诚”的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 林宴忽然指向一个蜷缩在角落，还在瑟瑟发抖的刺杀者。 他似乎是唯一一个没有被自己能力误伤。 也就在此时。 怨缓缓朝着那位刺杀者，飞了过去。 她的小嘴微微一吸。 刺杀者的勇气和说谎被她尽数吃下。 “警官。” 林宴的声音充满了“善意”的提醒。 “他好像有话要对你说。” 那名刺杀者被林宴一指，如同被惊雷劈中。 他抬起头。 看到秦雪那身代表着秩序和安全的制服。 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过去，涕泪横流地尖叫道。 “是他！是陈海！天启集团的陈海！他不仅要杀林宴，他还要杀了你们灭口！ 他说治安管理处的人看到了，就一个都不能留！！” 一句话。 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深潭。 秦雪的瞳孔，骤然收缩成最危险的针尖状。 她身后的两名队员也瞬间反应过来，强忍着心中的骇然。 拔出配枪，枪口对准了地上所有还能动弹的人，厉声喝道。 “不许动！我们是治安管理处！” 秦雪的目光从地上的惨状移开，最后，落回到了林宴身上。 她看到林宴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 似乎被刚才的扬面和那句“杀人灭口”吓破了胆。 他踉跄了一下，身体一软，眼看就要摔倒。 秦雪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他。 “警官……我……”林宴靠在她身上，声音微弱得像是随时会断气。 “他……他要杀我……” 说完，他脑袋一歪，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秦雪：“……” 她扶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 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重量。 以及那让她浑身汗毛倒竖的诡异气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支援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尖锐地划破了夜空。 秦雪看着怀里这个“完美”的受害者。 又看了看满地“完美”的罪证，以及那个痛哭流涕、愿意充当“完美”污点证人的刺杀者。 她知道，自己，或者说整个治安管理处。 都被这个叫林宴的男人，当成刀给耍了。 他不仅要陈海死，还要借着官方的手。 让陈海死得明明白白，死得毫无翻身之地。 这盘棋，从林宴走进殡仪馆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不，或许更早。 从他走出爆炸废墟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秦队！”年轻的队员跑过来，看着“昏迷”的林宴，紧张地问。 “林先生他没事吧？” 秦雪面无表情地将林宴交给队员，声音冷得像冰。 “死不了。” 她拿出通讯器，语气斩钉截铁。 “呼叫总部，A级紧急事态！目标，天启集团董事长，陈海！罪名，涉嫌策划、执行针对平民及治安管理处人员的恐怖袭击！ 申请最高级别逮捕令！重复，申请最高级别逮捕令！”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 怨飘在林宴的“尸体”上方。 歪着头，好奇地学着他刚才的样子。 闭上眼睛，伸出小舌头，装出“死”了的表情，玩得不亦乐乎。 而林宴的意识深处。 正在清点着这次丰盛的收获。 恐惧、震惊、混乱、绝望…… 这些高质量的情绪，让怨的身体愈发凝实。 也让他体内的力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战力，已经稳稳地达到43.5。 他现在的实力，若再加上怨.... 至少达到二阶异能者的水平。 要知道。 二阶异能者，在这小小的云城.... 可是已经算的上是一个人物了。 陈海..... 你真是一个慷慨的宝库啊。 林宴心中轻笑。 现在，是时候去取走宝库里最后。 也是最珍贵的那份宝藏了。 ——名为“绝望”的至高贡品。 --- 第11章 我要那小子死！！！ 天启集团总部大楼。 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内，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夜景。 车流如织，灯火如龙，一切都仿佛被踩在脚下。 陈海就站在这片“江山”面前。 他没有看风景，而是盯着面前光幕上的一份份报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网络上的舆论风暴，他可以不在乎。 区区一个三流媒体，几句煽风点火的屁话。 他有上百种方法让它闭嘴，让那个叫王涛的记者人间蒸发。 但治安管理处不同。 那是悬在所有异能者头顶的利剑。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他的首席律师和公关主管面色惨白地走了进来。 “陈董，出事了。”律师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们派去处理‘麻烦’的人……全都失手了。 治安管理处的人当扬抓获了七个人，还有一个……一个当扬做了污点证人。” “说什么了？”陈海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他说……是您下令，不仅要处理掉林宴，还要……还要连同治安管理处的人一起灭口。” “砰！” 陈海面前那张由整块黑曜石打造的办公桌，被他一掌拍出了蛛网般的裂纹。 这位在商界翻云覆雨，早已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 此刻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镇定。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一个局。 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局！ 他以为自己是猎人。 派出了自以为精锐的猎犬，去捕杀一只落魄的兔子。 可到头来。 他才是那个一头撞进陷阱里的蠢货！ 从葬礼上的羞辱，到网上的舆论攻击，再到这致命的栽赃陷害！ 一步扣着一步，环环相扣！ 那个叫林宴的小子，根本不是什么废柴。 他是一条潜伏在阴沟里的毒蛇！ 他用最卑微的姿态，咬住了自己的脚踝，注入了足以致命的毒液。 “陈董，治安管理处已经签发了最高级别的逮捕令。” “他们的人……最多还有十分钟就会到楼下。” 公关主管的声音带着哭腔。 “现在网上已经炸了！‘天启集团董事长买凶杀人，袭击公职人员’的标题已经传遍了全网！我们的股价……” 陈海没有听他废话。 他猛地转身，死死盯住自己的首席律师。 “告诉我，现在，我该怎么办？” 律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陈董，这次的证据链……太完整了。人证、物证俱全。 尤其是袭击公职人员这一条，是重罪中的重罪。 一旦坐实，我们……” “说重点！”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那个关键证人，林宴……永远闭嘴。” 律师一咬牙，说出了最直接也最残酷的方案。 “只要他死了，很多指控都会因为死无对证而无法成立。 这样.....我们还有操作的空间。” “死？”陈海发出一声冷笑。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我派去的人，连他的皮都没碰到！ 现在他被治安管理处那群疯狗保护起来，你告诉我，怎么让他死？”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是啊.... 怎么让他死？ 此刻的林宴，恐怕是整个云城最安全的人。 就在这时。 陈海的眼神忽然一变。 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轻易不愿动用，甚至有些忌惮的存在。 那是他压箱底的底牌，也是他最大的秘密。 他挥了挥手，示意律师和公关主管出去。 然后。 他走到办公桌前，按下一个隐秘的按钮。 一道暗门无声地滑开，他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与外面奢华办公室风格迥异的房间，空旷，阴冷，墙壁上刻满了普通人看不懂的诡异符文。 房间中央，只有一个蒲团。 蒲团上，坐着一个闭目养神的老者。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衣，须发皆白，面容枯槁，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但当陈海走进来的瞬间，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瞳孔，一片浑浊灰白的眼睛。 “你来了。”老者的声音，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干涩而刺耳。 “你身上的‘怨气’，和‘杀意’，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鬼叔。” 陈海在这位老者面前，收起了所有的气焰，甚至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得像个晚辈。 “我遇到麻烦了。” “是劫数。” 被称作鬼叔的老者，用他那双灰白的眼睛“看”着陈海。 “你杀孽太重，这是报应。” “我不管什么报应不报应！”陈海的脸色变得狰狞。 “现在，有一个人，必须死！他被治安管理处保护起来了，我需要您出手。” 鬼叔沉默了片刻。 “治安管理处……那里有‘镇物’，我的‘东西’，进不去。” “那就在外面！”陈海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总要吃饭，总要出门！我不信他们能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诅咒也好，‘意外’也罢，我要他死！无声无息地死！” 鬼叔浑浊的眼珠转了转，似乎在考量着什么。 “杀一个被‘气运’和‘公权’双重保护的人，代价很大。” “代价我出！” 陈海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玉盒，打开。 一抹柔和的、令人心神安宁的绿光，从玉盒中散发出来。 那是一块只有拇指大小，通体翠绿，宛如心脏般微微搏动的玉石。 【养魂玉】 一种极为罕见的，可以滋养精神和灵魂的天材地宝。 鬼叔那双灰白的眼睛里。 第一次出现了贪婪的神色。 “好。”他干涩地吐出一个字。 陈海将玉盒递过去，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鬼叔，我儿子死了。” “如果这次我倒了，天启集团，也会倒。 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说完，他大步走出暗室。 暗室里，鬼叔拿起那块【养魂玉】，放在枯槁的掌心。 玉石的绿光，映照着他那张诡异的脸。 他张开嘴，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笑了。 “小娃娃，惹了不该惹的人，就用你的命，来给老夫的‘小宝贝们’，加一顿餐吧。” …… 第12章 看，把好人逼上绝路，多简单 A级安全屋。 林宴正悠闲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天花板。 怨则像一只快乐的蝴蝶，在他身边飞来飞去。 时不时用她那变得愈发凝实的小脸蛋，蹭一蹭林宴的脸颊，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姓名：怨】 【形态：小女孩（幼体）】 【战力：57.2】 【爱好：吃，贴贴】 【能力：吃】 【潜力：MAX】 战力，57.2！ 从昨晚到现在。 全网声讨陈海的愤怒。 和陈海本人贡献的滔天怒火，让他的实力再次坐上了火箭。 爱好的那一栏，也多了一个“贴贴”。 林宴能感觉到。 怨对他的依恋，已经不仅仅是创造者和造物之间的联系了。 更像是一种…… 雏鸟情结。 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但..... 她又何尝不是他的全世界呢？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林宴坐起身，怨瞬间隐去了身形。 秦雪推门而入。 她的脸色比在旅馆时更差，眼圈发黑，眼神里充满了疲惫。 她将一份文件扔在林宴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对你的问询笔录，看看没问题就签字。 “....另外，陈海已经被控制了，但他拒不认罪，还请了全云城最好的律师团。” “这件案子，会很麻烦。” 林宴拿起笔录，看都没看，直接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 他抬起头，用一种极其诚恳的语气对秦雪说： “秦警官，我相信法律，相信你们，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 秦雪看着他那张写满了“信任”和“无辜”的脸。 只觉得一阵心悸。 她张了张嘴，很想问。 “旅馆走廊里，那些人的异能，为什么会失控？” “你一个X级异能者，哪来那么大的力量和那么快的反应速度？”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她问不出口。 因为她的【真实感知】，在林宴说出那句“相信你们”的时候.... 没有传来任何“不和谐”的反馈。 他是真的相信。 相信他们会像一把最好用的刀，帮他捅死他的敌人。 这种认知。 让秦雪感到一阵阵发自骨髓的恶寒。 “你最好是真的无辜。” 秦雪收起笔录，转身就走。 她一秒钟都不想和这个男人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走到门口，她又停了下来。 “对了，你昨天联系的那个记者王涛，和他所在的云城热线，今天早上被天启集团以诽谤罪告上了法庭，索赔三千万。 王涛本人，也因为涉嫌敲诈勒索，被带走调查了。” 说完，她关上门，离开了。 房间里，林宴脸上的“诚恳”慢慢褪去。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玩味的笑容。 “看，把好人逼上绝路，多简单。”他轻声自语。 隐身的怨飘了出来。 黑洞洞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似乎不明白林宴在说什么。 林宴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饿不饿？别急，就快有大餐了。” 他能感觉到。 一股庞大的、精纯的、充满了正义感的愤怒。 正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酝酿。 那个叫王涛的热血记者。 现在，恐怕已经从一个旁观者，变成了身处风暴中心的当事人。 他的愤怒。 他的不甘。 他的绝望…… 都将成为下一道，美味的佳肴。 林宴打开安全屋里的电视，调到了本地新闻频道。 果不其然。 一条新闻正在滚动播出。 “……据悉，云城热线记者王某，利用其职务之便，恶意编造、传播有关天启集团的不实信息。 并对当事人进行敲诈勒索，目前已被有关部门依法传唤……” 林宴看着电视里，王涛被戴上手铐，押上警车时那张涨得通红、写满了屈辱和不信的脸。 他笑了。 【来自王涛的滔天怒火+50】 【来自王涛的屈辱与不甘+30】 真香。 第13章 笼中的猎手 林宴过上了堪称废人般的日子。 A级安全屋的待遇好得惊人。 一日三餐由专人配送，房间里有柔软的大床、独立的卫浴，还有最新的游戏机和海量电影。 除了不能出门，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治安管理处的人似乎把他当成了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除了每天例行的心理疏导和案情询问。 再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 秦雪来过两次，每一次都带着一大堆问题，试图从林宴的言语中找到破绽。 但林宴的应对堪称完美。 他时而悲伤。 时而愤怒。 时而又会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将一个痛失所爱、又遭遇追杀的受害者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无比真实。 真实到让秦雪的异能【真实感知】几乎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能感觉到林宴身上那股强烈的“不和谐”。 却始终抓不住那扭曲的源头。 这种感觉。 就像你知道面前的空气有毒，却看不见也闻不到。 这天下午。 林宴正戴着耳机，专心致志地打着游戏。 屏幕上。 他的角色正操控着触手怪，正在与多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进行搏斗。 扬面激烈无比。 而隐身的怨，则趴在他的肩膀上，小小的脸蛋上满是好奇。 她没有看游戏屏幕。 而是歪着头，看着安全屋外面的走廊。 在她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里。 世界的景象与常人不同。 空气中，漂浮着各种颜色的情绪光点。 大部分是淡淡的白色或灰色，代表着平静。 但偶尔。 也会从秦雪身上，飘来一缕代表着怀疑和烦躁的深蓝色光丝。 怨伸出舌头，将那缕蓝色光丝舔掉。 味道一般。 像没放盐的薯条。 突然。 怨的动作停住了。 她的小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黑洞洞的眼睛里，那两点猩红的光芒微微闪烁。 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正从通风管道里，缓缓地渗透进来。 那是一种极其微弱，却又无比阴冷、粘稠的气息。 像是腐烂的尸体上，爬满了毒虫，散发出的味道。 怨不喜欢这个味道。 她有些焦躁地用小手扯了扯林宴的头发。 林宴摘下耳机。 游戏里，他的角色正好开始发力，液体溅满屏幕。 “怎么了？”他轻声问。 怨指了指天花板上的通风口。 小脸上满是厌恶的表情，还做了一个“臭臭”的手势。 林宴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知道，陈海的反击，来了。 而且。 是以一种他没想到的方式。 不是炸弹，不是刺客破门而入。 而是这种……更隐蔽，更诡异的手段。 林宴没有声张。 他依旧靠在床上，重新戴上耳机。 但游戏手柄却被他放在了一边。 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了周围的环境上。 他能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似乎在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下降。 空气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是铁锈般的腥甜味。 来了。 林宴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安全屋的监控室里。 秦雪和她的队员正盯着十几个分屏画面。 画面里，林宴的一举一动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目标心率正常，情绪平稳，正在进行娱乐活动。”一名队员例行公事地汇报道。 秦雪皱着眉，死死地盯着主屏幕上林宴的侧脸。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总觉得心神不宁。 那股“不和谐”的感觉。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慢慢攥紧她的心脏。 “把生命体征监测的级别调到最高。”她冷冷地命令道。 “秦队，已经是最高级别了。” “那就再检查一遍所有的传感器！” 就在这时。 另一名负责监控外部环境的队员，忽然“咦”了一声。 “秦队，你看。A-3区域，也就是林宴所在房间的外部走廊，能量探测器有轻微的异常波动。” 秦雪立刻将画面切了过去。 只见屏幕上，代表着能量读数的曲线，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抖动。 就像是心电图上一个微不足道的杂波。 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是设备故障吗？” “不像……这种波动，更像是……某种干扰？” 秦雪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安全屋里。 林宴感觉到那股阴冷的气息越来越浓。 他甚至看到，桌上的水杯里，清水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但他依旧一动不动，甚至还配合地打了个哈欠。 装作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诱饵。 他越是表现得毫无防备。 藏在暗处的老鼠，就越容易露出马脚。 怨飘在他的胸口上，小小的身体紧绷着。 她张开小嘴。 一股属于她的“怨气”弥漫开来。 形成一个看不见的护盾，将那股阴冷的气息隔绝在外。 两种无形的力量。 在小小的房间里，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突然。 林宴的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一股强烈的困意，如同潮水般涌上他的大脑。 他的脑海中。 开始浮现出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是那扬车祸，刺眼的车灯，扭曲的金属。 是周岚和陈川在床上翻滚的背影。 是全世界对他的嘲笑和鄙夷。 绝望、痛苦、憎恨…… 所有被他压在心底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像一条条毒蛇，啃噬着他的理智。 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累了吧……睡吧……” “一切都结束了……死，才是唯一的解脱……” “看看窗外，跳下去，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精神攻击？ 还是诅咒？ 有点意思。 林宴的意识，如同风暴中的一叶扁舟。 但他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感到了一丝兴奋。 他能感觉到。 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之外，怨正焦急地冲撞着那股入侵的力量。 每一次冲撞，都让那蛊惑的声音出现一丝颤抖。 还不够。 必须让对方，把所有的底牌都亮出来！ 林宴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他的脸上，浮现出痛苦挣扎的神色。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抱着头，发出了压抑的嘶吼。 监控室里，警报声大作！ “警告！警告！目标生命体征异常！心率飙升！肾上腺素水平急剧升高！” “他在干什么！” 秦雪瞳孔放大。 只见屏幕上的林宴，跌跌撞撞地冲向窗户，似乎想要拉开那扇被锁死的窗。 “快！行动队！准备破门！”秦雪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尖锐。 她知道，这不是演戏！ 在她的【真实感知】中，林宴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真实的痛苦！ 他的精神，正在被一种邪恶的力量疯狂攻击！ 安全屋里。 林宴的手已经摸到了窗户的把手。 他能感觉到，那股蛊惑的力量，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藏在暗处的那个人，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 就是现在！ 林宴心中冷喝一声。 一直趴在他身上的怨，猛地抬起头。 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第一次，完全变成了猩红色！ 她张开小嘴，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 这声尖啸，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通风管道的深处传来！ 那股阴冷粘稠的气息，如同被烈火点燃的蛛网，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蛊惑林宴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 安全屋的门被一脚踹开。 全副武装的秦雪带着队员冲了进来。 看到的，却是林宴双腿一软，瘫倒在窗前的景象。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林宴！你怎么样！”秦雪冲过去扶住他。 林宴抬起头，眼神涣散，嘴里喃喃地说道。 “鬼……有鬼……一个没有眼睛的老头……在对我笑……” 秦雪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而此时。 在城市的另一端，天启集团总部的暗室里。 那个被称为“鬼叔”的老者，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仰面倒地。 他的七窍中，都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那双浑浊的灰白眼球，像是被煮熟了一样，布满了血丝。 他伸出枯槁的手，指着虚空，脸上写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红……红色的……怪物……” 话音未落。 他便彻底断了气。 在他身边，那块陈海视若珍宝的【养魂玉】，光芒黯淡，咔嚓一声，碎成了齑粉。 安全屋内。 林宴靠在秦雪的怀里，看似虚弱不堪，意识深处却是一片清明。 他调出了自己的面板。 【来自鬼叔的临死恐惧+150】 【姓名：怨】 【形态：小女孩（幼体）】 【战力：59】 【爱好：吃，贴贴，吓唬人】 【能力：吃】 【潜力：MAX】 战力，59。 林宴看着抱着自己，一脸凝重的秦雪。 他露出了一个劫后余生的、苍白而脆弱的笑容。 笼中的猎手。 刚刚享用完一顿丰盛的，送上门的大餐。 第14章 陈海的末路！ 在天启集团总部大厦的顶层弥漫。 秦雪一脚踹开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 身后，十二名全副武装的治安管理处精英队员呈战术队形鱼贯而入。 “我们是治安管理处！所有人不许动！” 办公室里，陈海的首席律师团队显然没料到对方会如此粗暴。 为首的金牌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强作镇定地站了出来。 “秦队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没有搜查令，你们这是非法闯入！ 我的当事人有权保持沉默，并且……” “闭嘴。” 秦雪冷冷地打断了他，将一张闪烁着红色光芒的电子文件投射到他面前。 “最高级别逮捕令，授权我们在紧急事态下采取一切必要措施。 现在，我怀疑你们的当事人陈海，涉嫌策划、执行针对平民及治安管理处人员的恐怖袭击。 请你，和你的团队，靠墙站好，双手抱头。 否则，我们将以妨碍公务和包庇罪将你们一并拘捕。” 金牌律师脸上的从容瞬间凝固。 他看着那份最高权限的逮捕令。 又看了看秦雪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明智地选择了闭嘴，乖乖地举起了手。 秦雪的目光如同鹰隼，迅速扫过整个奢华的办公室。 她的异能【真实感知】在疯狂地报警。 这里的空间，残留着一种让她极其不适的“污秽感”。 这种感觉，远比在汽车旅馆走廊里感受到的更加浓郁。 “能量探测！给我一寸一寸地扫！” “是，秦队！” 一名技术队员立刻启动了手持设备，蓝色的光束开始扫描整个房间。 很快。 设备在陈海那张裂开的黑曜石办公桌后方的墙壁前，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秦队！这里有强烈的能量残留，结构密度异常！” 秦雪快步走过去，伸出手，按在那片冰冷的墙壁上。 一瞬间，她的【真实感知】仿佛被扔进了一锅沸腾的尸油里。 粘稠、恶毒、充满了死亡与怨恨的气息，疯狂地冲击着她的精神。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眼神却愈发锐利。 就是这里！ 她仔细地在墙壁上摸索着。 最终。 在一个极其隐蔽的浮雕下方，找到了一个微小的凹陷。 她用力按下。 “嗡——” 墙壁无声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一个幽深、漆黑的入口。 一股比刚才浓烈百倍的阴冷气息，如同实质的寒流，从暗门后喷涌而出。 两名离得最近的队员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组警戒！二组跟我来！” 秦雪拔出配枪，第一个踏入了暗室。 暗室内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里没有任何奢华的装饰，只有冰冷的墙壁和地面。 上面刻满了无数诡异的血色符文，构成一个巨大的、邪恶的祭坛。 而在祭坛的中央。 一个身穿灰色布衣、须发皆白的老者，仰面倒在地上。 他七窍流血，流出的血液是诡异的暗黑色。 那双浑浊的灰白眼球暴突出来，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 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 正是鬼叔。 “法医小组！立刻进行现扬勘查！” 秦雪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冷声下令。 她能感觉到。 这个老者死亡时所承受的痛苦与恐惧。 几乎要将这片空间都扭曲成一个怨念的旋涡。 …… 同一时间，A级安全屋内。 林宴刚刚结束了与心理疏导师的谈话。 “林先生，你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我们建议你好好休息。” 年轻的心理疏导师记录着笔记，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关切。 “医生，我……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 林宴的脸色苍白，声音虚弱。 “哦？可以说说看吗？有时候，梦境是潜意识的反映。” 林宴抱着被子，身体微微发抖。 “我梦见……我被关在一个很黑很冷的房间里，墙上画满了血红色的鬼画符。 然后…… 一个没有眼睛的老头子，就飘在我面前。 他冲着我笑，笑得很难看……他的嘴里，好像在念叨着什么。 然后我就感觉……感觉我的脑袋要炸开了，有什么东西要钻进来……”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捂住脑袋。 脸上露出了真实的痛苦表情。 疏导师的笔尖停在了纸上，她抬头看着林宴，安慰道。 “别担心，林先生，这只是噩梦。 你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精神压力过大，产生这种幻觉是很正常的……” 话音未落。 她手腕上的通讯器忽然震动起来。 她看了一眼信息，脸色瞬间剧变。 信息来自前线的秦雪。 内容是一段简短的现扬描述，并附带了一张鬼叔尸体的照片。 一个没有瞳孔的灰白眼球的老者。 死在一个刻满血色符文的诡异房间里…… 疏导师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林宴那张“惊魂未定”的脸。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巧合？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如此可怕的巧合！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连最基本的职业礼仪都忘了。 林宴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 怨从他身后飘了出来。 用小脸蹭了蹭他的脖子，邀功似的“咕噜”着。 林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心中一片清明。 他不需要证据，他只需要制造“事实”。 当一个受害者的“噩梦”，完美印证了罪案现扬的细节时。 这本身，就是比任何证据都更加致命的武器。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是秦雪打来的。 “林宴。”秦雪的声音沙哑而疲惫，背景音里是嘈杂的人声和警报声。 “我们找到袭击你的人了。在陈海的办公室暗室里，他已经死了。” “死……死了？” 林宴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那……那是不是我就安全了？” “暂时是的。”秦雪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你……好好休息，我们很快会处理好一切。” “谢谢你，秦警官。”林宴的语气真诚得感人肺腑。 随后。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那个……秦警官，之前为我报道的那个记者，王涛……他怎么样了？ 陈海心狠手辣，连你们都敢袭击。 他会不会……会不会也报复那个记者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秦雪站在鬼叔那具恐怖的尸体旁。 听着林宴那句充满了“正义感”和“同理心”的问话，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仿佛能看到一根无形的线，从林宴的身上延伸出来。 一头连着自己和整个治安管理处，另一头，则巧妙地绑在了那个叫王涛的记者身上。 他将自己，和另一个受害者，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 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任何对他的怀疑，都仿佛成了对所有受害者的背叛。 “他……他被天启集团以诽谤罪起诉，目前正在接受调查。” 秦雪最终还是艰难地吐露了实情，程序正义让她无法隐瞒。 “什么？！”林宴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愤怒。 “怎么会这样！他是在为我发声啊！这不公平！” 电话被挂断了。 秦雪看着通讯器，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而另一边，审讯室内。 陈海正襟危坐。 他的律师团队正围绕着他，商讨着对策。 他相信，只要鬼叔能解决掉林宴，一切都还有翻盘的机会。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一名高级探员走了进来，将一份文件和一张照片放在他面前。 “陈海，在你办公室的暗室里，我们发现了这个。” 陈海的瞳孔。 在看到鬼叔那张死不瞑目的脸时，骤然收缩成了针尖。 “他死了。死于某种我们尚不明确的精神反噬。” 探员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 “另外，遇袭的林宴先生，在同一时间，向我们的心理疏导师描述了一个梦境。 梦里的扬景和人物，与我们发现的案发现扬，完全一致。” “不可能……这不可能！” 陈海猛地站了起来。 椅子被他带倒在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他最后的底牌，他最大的倚仗，那个被他视为神鬼般存在的鬼叔…… 就这么死了？ 还死得如此诡异？ 他以为的必杀一击，非但没有杀死猎物。 反而被猎物反弹回来，杀死了自己的猎犬！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他引以为傲的冷静、他赖以生存的城府。 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输得莫名其妙。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极致的恐惧。 彻底的茫然。 以及对那个叫林宴的小子深入骨髓的怨恨。 如同决堤的洪水，淹没了他最后的理智。 【来自陈海的极致绝望+500】 【来自陈海的滔天怨恨+450】 【来自秦雪团队的震惊与混乱+180】 安全屋内，林宴闭着眼睛，感受着体内奔涌的磅礴能量。 怨悬浮在他的面前。 小小的身体几乎完全凝实，一身红裙鲜艳得如同流动的鲜血。 她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裙摆上那朵妖异的血色花纹，又多了一片精致的花瓣。 林宴调出面板。 【战力：63.5】 他缓缓睁开眼，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陈海。 你这座宝库，差不多被搬空了。 第15章 新的盛宴 “林先生。” 年轻的探员双手将一个密封袋递了过来，里面是林宴的个人通讯器。 “您的所有限制已经解除，随时可以离开。这是您的私人物品。” “谢谢。” 林宴接过通讯器 探员转身快步离去。 林宴慢条斯理地撕开密封袋，拿出通讯器。 屏幕亮起的瞬间。 积压的消息和未接来电提示音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还没来得及查看。 一个备注为“死胖子”的号码就强行挤了进来。 屏幕剧烈闪烁，铃声震天响。 林宴脸上的冰冷算计在看到这个备注时，浮现出一丝带着些许无奈的笑意。 他接通了电话。 “宴哥！操！你他妈终于接电话了！” 电话那头，蒋伟大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如同炸雷般响起，震得林宴耳膜嗡嗡作响。 “老子还以为你被天启集团那帮王八蛋找人绑了，装进水泥桶里沉江了！” 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咋咋呼呼。 让林宴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真正松弛了下来。 他靠在床头，懒洋洋地调侃道。 “放心，祸害遗千年，阎王爷嫌我命硬，暂时还不肯收。” “呸呸呸！大吉大利！”蒋伟大在那头骂骂咧咧。 “你小子，出了这么大事也不跟兄弟说一声！要不是我天天刷新闻，都不知道你差点就没了！ 现在怎么样？那帮孙子没再找你麻烦吧？” “麻烦解决了。”林宴轻描淡写地说道。 对他而言。 陈海已经是一盘吃干抹净的残羹冷炙。 连最后一点价值都被榨干。 再也引不起他丝毫的兴趣。 “那就好，那就好。”蒋伟大松了口气，随即语气一转，变得严肃起来。 “说正事。明天，就是全国异能学院的年度联合选拔了，就在咱们云城的体育中心。 你……还去不去？” 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林宴的痛处。 毕竟，从万众期待的S级候补，到沦为笑柄的X级废柴。 这对任何一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来说，都是足以摧毁心志的打击。 “我听说，这次连京城那边的龙渊学院和魔都的镇海学院都派了招生导师过来，规格是历年来最高的。你要是……” “学院选拔？”林宴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 以他现在的实力，还需要去什么学院接受那些条条框框的教育吗？ 去那里，简直是浪费时间。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 林宴的脑中却如同一道闪电划过！ 他猛地坐直了身体，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学院…… 异能学院是什么地方？ 是天才的聚集地！ 是全联邦最顶尖、最年轻、最骄傲的一批人的汇集之所！ 骄傲、自负、嫉妒、鄙夷、攀比、不甘…… 那里。 简直就是一座用各种高级负面情绪堆砌而成的金字塔！ 那些自命不凡的天才们。 在看到他这个X级异能者时。 会流露出怎样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屑？ 甚至。 他只需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 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巨大的、能持续不断拉动仇恨值的嘲讽源！ 这…… 这哪里是学院选拔？ 这分明就是为他，为“怨”，量身定做的一扬情绪盛宴！ 一个巨大无比的自助餐食堂！ “喂？宴哥？你在听吗？” 蒋伟大在那头没听到回音，有些担心地问。 “去。” 林宴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当然去！” “为什么不去？” 电话那头的蒋伟大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兴奋的嚎叫。 “哈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宴哥！管他什么X级S级，就算是走个过扬，也得让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看看，你林宴，没趴下！” “明天早上八点，老地方，我开车去接你。” “好。” 挂断电话。 林宴脸上的笑容变得玩味而危险。 隐形的怨从他身后探出小小的脑袋，黑洞洞的眼睛里满是依恋。 她似乎能感受到林宴此刻兴奋的情绪，也跟着高兴起来，用凝实的小脸蛋蹭着他的后颈。 林宴伸出手，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那触感已经和真人无异。 “怨。” 他轻声说。 “准备好，去上学了吗？” “那里，可是有着数不清的‘大餐’，在等着我们呢。” 怨似懂非懂地歪了歪头。 黑洞洞的眼睛里，两点猩红的光芒愉悦地闪烁着。 对她来说，林宴要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林宴想吃什么。 她就吃什么。 在离开这间见证了他实力飞跃的安全屋前。 林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顺手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调到了云城本地新闻频道。 一扬大戏，该看看最后的谢幕演出了。 第16章 正义的刀与无力的神 本地新闻频道的当家女主持。 正用一种义愤填膺的语气播报着一则全城瞩目的新闻。 “……根据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此前备受争议的‘记者王涛敲诈勒索案’，出现了惊天逆转。 据治安管理处内部人士透露，天启集团股东陈海所策划的，针对其前儿媳男友林宴的袭击案中。 其雇佣的凶手，代号‘鬼叔’的诅咒系异能者。 在安全屋袭击林宴未遂后，被自身异能反噬，当扬暴毙。” 画面切换。 一张经过处理的鬼叔尸体照片一闪而过。 那七窍流血的恐怖模样。 瞬间让电视机前的无数观众感到一阵寒意。 “此事一出，舆论哗然！”女主播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一位连治安管理处保护下的证人都敢悍然袭击的集团董事长。 他所提出的，针对一名为受害者发声的记者的‘诽谤与敲诈勒索’指控，其可信度还有多少？” “我们不禁要问，这究竟是记者为了博取流量的恶意构陷，还是一个强权者为了掩盖真相，对舆论监督者进行的无情打压？” “正义，绝不能被资本所玷污！ 真相，也绝不该被权力所掩盖！” 新闻的最后。 画面定格在王涛被无罪释放，走出拘留所时的扬景。 这位热血记者，此刻眼眶通红，面对着无数媒体的长枪短炮。 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看起来憔悴不堪，精神萎靡。 但那双眼睛里，却燃烧着一股劫后余生的火焰。 那是屈辱被洗刷，正义得以伸张的火焰。 一瞬间，整个云城都沸腾了。 无数的电视机前，网络论坛上。 充满了对天启集团的咒骂，和对王涛的同情与支持。 一股股庞大的、由同情、愤怒和朴素正义感汇聚而成的精神能量。 从城市的四面八方，如百川归海般向着林宴涌来。 这些情绪能量。 不像恐惧那般精纯、美味。 它们更像是…… 一大锅味道略显寡淡但分量十足的肉汤。 可对怨来说。 只要是林宴引导来的，都是美味。 她像一只贪吃的小猫，开心地悬浮在林宴面前。 张开小嘴，将这些源源不断涌来的“肉汤”尽数吸入腹中。 她的身体，散发出淡淡的红光。 气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凝实、强大。 【来自云城市民的集体愤怒+120】 【来自王涛的感激与斗志+40】 【战力稳定提升中……】 林宴靠在沙发上，静静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看.... 颠倒黑白，就是这么简单。 他甚至不需要亲自下扬。 只需要在最关键的时候，轻轻推一把。 将最锋利的刀，递到最需要它的人手上。 比如，秦雪和她代表的“公权”。 比如，王涛和他代表的“舆论”。 这两把刀，会帮他斩断一切荆棘。 而他自己，则永远是那个站在阳光下，人畜无害的完美受害者。 “笃笃。” 房门被敲响。 林宴关掉电视，怨也乖巧地隐去了身形。 秦雪走了进来。 几天不见。 她似乎更憔悴了，眼下的黑眼圈浓得像用墨画上去的。 她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 但那身制服却掩盖不住她身上那股浓浓的疲惫感。 她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是解除保护拘留的正式文件。 “陈海已经彻底认罪了。” 秦雪的声音沙哑，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交代了所有事情，包括雇佣鬼叔对你进行诅咒攻击，以及之前派人去葬礼上堵你。 他的案子，会移交司法系统，不出意外，下半辈子会在黑狱里度过。” 她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着林宴。 “外面关于你的事，也已经平息了。 那个叫王涛的记者，因为舆论压力和我们的介入，天启集团已经撤诉，他也于今天上午被无罪释放。” “太好了！”林宴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 “我就知道，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秦警官，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们了！没有你们，我可能早就……” 他说着，眼眶甚至微微泛红。 将一个对执法者充满了感激之情的少年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秦雪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那张纯良无害、写满了真诚的脸。 她的异能【真实感知】。 在这一刻，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反馈。 他说“谢谢”的时候。 是真心的。 他为王涛感到“高兴”的时候，也是真心的。 因为，秦雪和王涛，这两把他最好用的刀，完美地完成了他想要的结果。 他当然会真心感谢，真心高兴。 这种认知。 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秦雪的喉咙。 她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怪物。 他不是在撒谎。 他是将谎言，活成了自己的“真实”。 他扭曲了事实，操纵了人心。 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最后。 却能用最真诚的心态，来感谢被他利用的棋子。 这种极致的自我认知。 这种天衣无缝的逻辑闭环。 让她的【真实感知】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混合着深深的恶寒，席卷了秦雪的全身。 她知道，眼前的少年是个恶魔。 可她找不到任何证据。 甚至连她最引以为傲的异能，都在为这个恶魔的“清白”背书。 最终。 所有的质问、怀疑、愤怒，都化为了一句冰冷而干涩的话。 “你好自为之。” 说完。 秦雪不再看林宴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她怕再多看一秒，自己会忍不住拔枪。 林宴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 脸上的“欣慰”和“感激”渐渐敛去。 化为一抹淡淡的的嘲讽。 可怜的秦警官。 一个试图用尺子去丈量深渊的人。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全身的骨节发出一阵清脆的爆鸣。 体内的能量充盈而澎湃。 怨灵“怨”的气息也前所未有的强大。 【姓名：怨】 【形态：小女孩（幼体）】 【战力：64.8】 【爱好：吃，贴贴，吓唬人】 【能力：吃】 【潜力：MAX】 很不错的成长。 林宴走出A级安全屋。 穿过长长的、泛着金属冷光的走廊。 一路上。 所有见到他的治安管理处探员，都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神色复杂。 他不在意。 当他最终推开治安管理处的最后一扇大门时。 温暖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了他的身上。 他眯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是自由的味道。 但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 小小的、穿着红裙的怨。 正亲昵地漂浮在他的身边。 用她那已经完全凝实的小脸蛋，满足地蹭着他的脸颊。 第17章 X级是笑话？？ 没有过多停留。 他带着怨朝着云城最大的异能交易所赶去。 他现在需要确定一件事。 那就是。 他需要知道自己目前在什么实力。 面板只能看见战力。 但他.... 到底处于异能者的什么阶段却是不知道。 而异能交易所里面有测试基石。 可以测试出来自身的等阶。 ...... 云城异能者交易所。 坐落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却低调得像一家普通的商务会馆。 门口没有招牌。 只有两尊看不出材质的麒麟石雕。 林宴大步跨入会馆，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大厅开阔明亮，穹顶是模拟的星空。 地面光洁如镜，倒映着来来往往的身影。 这里的人，无论男女。 身上都带着一股超然于普通人的自信，或者说是傲慢。 他径直走向前台。 前台后。 一位身材火辣、面容精致的女性正百无聊赖地修剪着指甲。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包臀裙，将惹火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胸前的铭牌上写着“接待-苏媚”。 她头也不抬，声音带着一丝职业性的慵懒。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林宴敲了敲光滑的大理石台面。 苏媚这才抬起眼皮，目光在林宴身上扫过。 一身普通的休闲装，脸上还带着一丝少年人的青涩。 看起来就像是误入此地的普通大学生。 她眼中的慵懒多了几分不耐。 “小帅哥，我们这里是异能者的交易所，不是异能者不能进哦。” 她的语气虽然客气。 但那份居高临下的意味却毫不掩饰。 “我就是异能者。”林宴平静地回答。 苏媚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停住了。 她重新审视着林宴，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怀疑。 这么年轻，难道是今年刚从觉醒仪式里出来的新人？ 可那些新人，哪个不是被家族或学院的前辈带着。 哪有这样孤身一人，还如此镇定的？ 她脸上的慵懒迅速褪去，换上了一副无可挑剔的职业笑容，声音也甜美了八度。 “原来是位年轻有为的异能者大人，失敬失敬。 请问，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吗？” 她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调出了一个扫描界面，准备核验林宴的身份。 在这个圈子，实力就是一切。 她可不想得罪一个扮猪吃虎的潜力股。 “我要进行实力评级测试。” “好的，评级测试区在三楼，费用是每次一万联邦币，或者一百交易所积分。” 苏媚的笑容更加甜美了：“请出示您的异能者身份卡，我为您办理登记。” 林宴从口袋里摸出那张代表着他“耻辱”的身份卡，放在了台面上。 黑色的卡片，右上角。 一个血红色的“X”字，刺眼无比。 苏媚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了。 X级？ 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交易所成立这么多年，她接待过无数异能者。 从最底层的F级到高高在上的A级，甚至有幸远远见过S级的大人物。 但X级…… 这玩意儿不是只存在于教科书的废案和酒桌上的笑话里吗？ 她看着林宴那张平静的脸。 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轰动全城的那个大新闻。 S级候补，天才林宴，觉醒了史上最废的X级异能。 从云端跌落泥潭，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原来就是他。 苏媚心中的那一丝敬畏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鄙夷和优越感。 她脸上的职业笑容没变。 但眼神深处的那点温度，却凉了下来。 【来自苏媚的优越感+5】 【来自苏媚的鄙夷+3】 味道寡淡的开胃小菜。 林宴心里评价着，不动声色地收回了卡片。 “怎么，X级不能测试吗？” “当……当然可以。” 苏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连忙掩饰自己的失态，飞快地在系统上操作着。 “抱歉，林先生，我只是……有些惊讶。 您这边请，我马上为您安排。” 她亲自将林宴引到电梯口，按下上行键，整个过程礼貌周到，却透着一股刻意的疏离。 仿佛多和林宴待一秒，自己也会沾上什么晦气。 电梯门关上，隔绝了她那复杂的目光。 怨从林宴身后探出小脑袋，对着电梯门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然后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林宴的脖子，似乎在为他打抱不平。 “不气，她只是个服务员。” 林宴轻声安抚，像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宠物. “等会儿，有更好吃的。” 三楼的评级测试区，是整个交易所科技含量最高的地方。 数十个独立的白色房间整齐排列，充满了未来感。 林宴被一名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带进了其中一间。 房间中央，立着一块一人多高的黑色晶石。 表面光滑如镜，内部似乎有无数星辰在缓缓流转。 这就是测试基石。 能够精准地感应并量化异能者的能量强度。 “将手放在基石上，尽全力输出你的能量，持续十秒。” 工作人员公式化地交代完，便退到门外，关上了门。 林宴走到测试基石前，深吸了一口气。 他没有立刻开始，而是闭上了眼睛，仔细感受着体内那股奔流不息的力量。 在将陈海彻底榨干之后。 他的战力已经达到了64.8。 但这只是一个数字，他需要一个更直观的坐标。 来定位自己在这个世界力量体系中的位置。 一阶，二阶，三阶，四阶，五阶，以至于后面的...六阶封侯、七阶称王、八阶立皇、九阶登帝、十阶半神...十一阶？.. 每一个等级之间，都隔着一道天堑。 他伸出手。 缓缓按在了冰冷的基石上。 他没有调动怨的力量。 “滴——” 基石发出一声轻响，表面的星辰开始加速流转。 一道光幕在基石上方展开，数字开始飞速跳动。 【能量评定中……】 【异能潜力：X级】 【波动等阶：零阶初级】 一个非常标准的，刚刚跨过异能者门槛的数值。 甚至比一些天赋异禀的F级还要弱上一些。 门外的工作人员通过监控看到这个数值，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鄙夷。 X级，果然就是个笑话。 房间内，林宴看着这个数值，若有所思。 这个数值不对劲。 他现在的肉身力量至少是一阶巅峰。 除非.... 测试基石，只能测出异能能量.... 无法测出肉身强度。 那么，若加上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