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老实人夫总被觊觎[快穿]》
1. 第 1 章
【你叫阮时予,是一个ntr文里的工具人丈夫。】
【你的视力严重损伤,丢了记者的工作后就在家吃软饭。你软弱无能还疑神疑鬼,36岁色衰爱弛,而妻子仍然美丽大方,你怀疑她与她的上司们有染。】
【于是,你不择手段,想要报复他们。】
有老婆就不错了,吃软饭还敢疑神疑鬼?阮时予认为原主简直太矫情。
他前世当了多年牛马积劳成疾,攒点钱都花在治病上了,死后意外绑定了炮灰系统,36岁的年纪,性格又内向软弱,只能扮演一些不起眼的窝囊废炮灰,比如ntr文里的绿帽丈夫。
其实,倒也不是不行,总比他这大龄剩男要好。
系统大为震撼:[倒也不必如此窝囊。]
“我今天晚上加班就不回来了,你不用等我。”手机上显示的是妻子孟晴打来的电话,嘈杂的背景声音里隐约还有些男声。
说完这句,孟晴就不耐烦的挂了电话。
“都怀孕几个月了,又不回家啊……”阮时予听完后嘀咕了一句,才听到开水已经嘶嘶的响了一会儿,摸索到电热水壶把手,关掉开关,慢吞吞的把开水倒进泡面桶里,又把干的油包放进开水里泡了一会儿,油完全融合在了汤里。
这个世界的背景很简单,主要剧情就是万人迷女主跟霸总上司们玩ntr这种play。
阮时予扮演的角色是个戏份很少的炮灰,也就是女主的“盲人”丈夫,主要起到一个在他们play的时候,充当情趣工具人的作用。
其实阮时予也不算彻底的盲人,只是视力严重损伤,双眼视力0.01,眼前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光影,跟盲人也大差不差了,视野几乎全无,至于手机,只能怼到眼前才能看清楚一点点,而且每次玩手机超过二十分钟就会眼睛疼。
【炮灰任务一:怀疑妻子跟她的上司潜规则,于是拜托邻居,把臆测写成贴文公布在网上构陷他们。】
【任务进度:0%】
【任务成功奖励:100积分】
听到少得可怜的100积分,阮时予叼着口泡面差点呛到,眼睛略微睁大,小声嘟囔:“我不能老老实实吃软饭吗?不擅长当恶人……”
系统发出贴心提示:[不能哦,阮先生,任务失败会扣10积分的~]
阮时予:o.o??!
“好抠门。”阮时予只能小声的抱怨,也不敢对系统和任务发出什么抗议。和扮演的角色一样,他也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最擅长随波逐流。
不过比起他原先多病的身体,如今只是“眼瞎”好像也还不错了,不再会时不时头疼、膝盖疼的。
系统看他如此乖巧,不免有些怜悯,[炮灰嘛,剧情不多,积分也不多……总之,完成任务后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也会尽量让你无痛通关的。]
阮时予:“那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系统:[只有一个限制,不能崩人设。如果ooc率超过50%,任务就会失败,你也会彻底消失。]
阮时予:O.O!!
原主是个典型的底层刁民人设,色厉内荏,欺软怕硬,喜欢窝里横,见人下菜碟,这对老实人阮时予来说还真有点难度,看似嚣张耍狠,实则是个软骨头。
他绑定的炮灰系统,扮演的是窝囊废炮灰角色,但这种窝囊废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呢。如果原主是窝囊废,那他这种老实人算什么?
让老实人扮恶人吗……那他以后得多发点脾气了。
吃完泡面,阮时予拿到手杖,在地面敲敲打打的出了厨房,几次差点被绊倒。
妻子不在家,他看不见路也只能自力更生了,穿越过来后,系统说用的是他自己的身体模型,毋庸置疑肯定还是跟白斩鸡一样。
阮时予拿起手机,“小爱同学。”
“我在。”
“帮我打开百度贴吧。”
“好。”
“你能帮我在贴吧上发布帖子吗?”
“小爱暂不支持该功能,帮你打开百度贴吧吧。”
阮时予想了想,说:“小爱同学是坏同学,这个都不帮我。”
小爱:>_<>
系统看着他像撒娇似的骂人,想说:不会发脾气其实也可以不用发。
阮时予只能自力更生,在备忘录上用语音转文字,叙述了一段,让小爱同学帮忙润色,然后跟着系统的指挥,发布了出去。
系统可以暂时给他“系统视角”,虽然没有双眼那么好用,但好歹能用手机了。
其实按原文剧情,原主每次发帖都是忽悠好心邻居帮忙的,毕竟他这个半瞎看手机非常费劲。
但阮时予实在不想麻烦别人,也不想让邻居无端遭到男主们的报复,就忍着眼睛的疼痛,自己用手机发视频了,虽然几分钟就完事,可眼睛还是隐隐作痛。
“我要揭露XX企业CEO的真面目,他跟他的朋友们年纪轻轻的却不学好,潜规则女下属,赚那么多钱不做正事,做慈善也只是为了洗钱,根本不是传闻中的善人好人!”
“这件事我知道的很清楚,因为我跟那个女同事是朋友,她不敢说出来,但我却看不下去了,想要为她做些什么,所以才发出来。我是长辈,看到这些不像话的年轻人,真的为他们的未来感到堪忧,他们如此没有家教,行事荒唐,就没有家里人来管管吗?”
“他们经常把女同事以加班的名义留下来,在公司潜规则,或者出去参加聚餐的时候,把人灌醉,带去酒吧、夜店等鱼龙混杂的场所,不知道多少人占了她的便宜。”
“还有他的几个朋友,也跟他一起玩女人,太可恶了,根本不顾女同事已经结了婚,她可是有夫之妇!这是赤.裸裸的强.奸!他们已经把好几个女人的肚子都玩大了,却根本没有人敢管,不就是因为他们是有钱人吗?真恶心!”
写完阮时予就丢下手机,窝在床上睡了。
对他来说,只要不崩人设就行,任务就敷衍一下得了,能不能成功都无所谓,好不容易不用当牛马,他可得好好的享受一下躺平生活。或者,合适的话,也可以直接留下来生活。
但他没想到,他发布的帖子很快就爆了,因为他笔下的几个主人公可都是本地的风云人物。
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妻子和上司所在的公司,只说了一些简略的名称,似是而非。但是妻子的上司沈灿是当地的豪门少爷,沈家全力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智商极高,手腕硬,又野又狠,商界新生黑马。
沈灿继承了家族企业下的分公司,沈家前几年靠着他的运营黑转白上岸成功,最近几年事业蒸蒸日上,本地人很容易就能猜出来他说的就是沈灿等人。
而沈灿的两个朋友楚湛和陈寂然,也都家世不凡。一个楚湛,根正苗红的军人后代,一个陈寂然则是京都来的世家顶级豪门的继承人,稍微底层点的豪门甚至还接触不到他家的门槛呢。
仇家们虎视眈眈,娱乐记者们蹲了许久都没找到他们的黑料,这下黑料自己爆出来,他们就抓住机会煽风点火,雇佣水军疯狂刷评论,直到上了热搜。
热搜挂了一整夜加第二天一整天,闹得沸沸扬扬。
*
第二天下午,阮时予睡得昏天黑地,到下午终于被客厅的动静闹醒了。他摸着手杖走出卧室。
一踏进客厅,他便觉得好像有人在看他,因为他视力模糊,对周围的感知力反而更强,他能感觉到一股视线凝在他身上,如芒刺背。
他穿着一身素白的睡衣,衬得皮肤愈发雪白,眉眼柔顺,看起来格外无辜。
“这位是?”陌生男人的声音温柔低沉。
妻子孟晴在厨房摆弄买来的早点,听见动静,只能不情不愿的介绍说:“……他是我老公阮时予。”
孟晴差点忘了家里还有一个窝囊老公在,他怎么就从房间出来了,不知道自己出来会丢脸的吗?一个瞎子,没有工作就算了,还软弱的像个小白脸,没有丝毫气势,跟旁边的沈灿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她此刻巴不得跟阮时予撇清关系。
孟晴没什么耐心的说:“时予,我上司也来了,他今天送我回家,我就顺便请他来吃个饭再走,你要是不方便,就回去继续睡觉吧。”
那还真是挺顺便的。
阮时予刚要点点头,避开这个ntr场景,感觉身前忽然有人靠近,应该是个极高的男人,很有压迫感,他垂在一边的右手被男人拉起,轻轻握了一下,“你好,我叫沈灿。今天也算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沈灿,不就是他昨天污蔑的对象吗,女主孟晴的上司,他这么快就找上门来算账了?
阮时予:[我今天难道就要挨揍了吗?]
系统:[别怕,到时候我给你开痛觉屏蔽。]
“……你好,叫我时予就行了。”阮时予的黑色瞳眸本来就有些无光,视力受损后,眼珠更显得暗淡,迷茫的睁圆了眼睛也看不到面前的男人,只能稍微斜着脸,用耳朵认真倾听他讲的话。
他感觉到男人的手掌宽大且温度很高,甚至有些烫人,将他温温凉凉的手握起来时,几乎全部包裹住。
阮时予想要松开手,男人却倏地握紧,“你是盲人?”
孟晴在身后说:“哦,我好像忘了说,时予之前是记者嘛,有一次在采访的时候被误伤,眼睛看不见了,现在眉毛下面的疤还没有消呢。”
沈灿的视线,便落到了阮时予昳丽的眉眼之间,他的容貌意外的很优越,一双水润漆黑的瞳眸,眉尾和眼尾微微下压,清冷忧郁。
眼尾一颗小痣,在他清纯的脸上增添了一丝魅惑的意味,勾人心弦。
只是刘海有些长,盖住了他的眉眼。
但凑近了仔细看的话,左眉下的确还能看得出来一点疤,像是缝合后的痕迹,这使得他看起来完完全全是个可怜的老实人,倒霉,还没什么脾气似的,很好欺负的样子。
如果欺负他的话,应该会慢慢脸色变得粉红,然后本就呆滞无光的眼睛也只能无助的变得湿润,泛起热泪,楚楚可怜。
“是我冒犯了。”沈灿低声道,“一起吃饭吧,我没影响到你吧?”
欺负人夫啊…好像比想象中的更有意思。
只不过他总觉得阮时予漂亮得不像人夫,有这样一张令人心惊的脸蛋的人,不像是能局限在这么一方狭窄空间的。
他都这么说了,按原主这欺软怕硬的性格,自然只能顺从,答应一起吃饭。
“没事。”阮时予抽回手,揉了揉发红的手腕,一言不发的杵着手杖走去了厨房,跟身边的男人几乎是擦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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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虽然阮时予看不见,但他却能莫名感到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就像是被豺狼虎豹盯上的小兔子,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种被凝视的感觉,专注的、死死的凝在他的身上,如毒蛇般紧紧缠绕着他。
紧迫感排天倒海般压下来,让他近乎有些心惊肉跳、头晕目眩般的窒息感。
饭桌上,沈灿不经意提到热搜的事,仿佛为此无稽之谈感到荒谬和些许苦恼。孟晴时不时安慰他几句。
阮时予则一言不发,他在做好一个工具人丈夫的本分,可能这时候,沈灿和孟晴已经当着他的面,正大光明的手拉手暧昧起来了,也说不定呢?也许他们两个在餐桌底下脚勾着脚呢?
刚好他也看不见,眼不见为净。
听说在这本ntr文里,沈灿最是会玩,十分禽兽,能折腾人,持久,资本还很雄厚,他听妻子孟晴的声音总感觉娇娇弱弱的,只怕是有的受了。
阮时予慢吞吞的吃到一半时,脚踝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蹭到了,有点痒。
该不会是他们俩在桌下勾勾搭搭,结果蹭错了人?阮时予浑身一僵,又担心自己反应太大,便立马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只是那鞋尖仍然在他脚踝蹭着,还顺着纤瘦的小腿往上,贴着裤缝里滑上去。
他想要后退,对方的另外一只脚却又紧追不舍的贴过来,两只皮鞋将他那只穿着白袜的拖鞋夹在中间。
最初阮时予以为是孟晴,但孟晴的声音就在他左侧,她即便怀孕了也穿的是高跟鞋,可他蹭到的却是一双平底皮鞋,不可能是孟晴,那就是……沈灿??
原来看起来那么正人君子的沈灿,私底下真的这么乱来。
沈灿肯定是认错人了。阮时予咽了咽口水,又不知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只能任由沈灿作乱了。
直到那鞋尖快要滑进一双膝盖里,阮时予差点惊呼出声,连忙夹住双腿,把对方的小腿紧紧夹住了,对方的动作终于作罢。
和他纤细的小腿软肉不同,沈灿穿着西装裤的小腿比他粗了一圈,肌肉紧实,他隐约还有些夹不住。
感受到男人软软的小腿在轻颤,沈灿夸了一句,“你们家的饭很合我胃口。多谢款待。”
阮时予差点没绷住表情。
松开后没忍住,踩了对方几下。
沈灿笑容更盛,老实人发起火来也没什么威慑力,怎么看怎么好欺负。
本来只是想试试他是不是真的眼盲,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反应,莫非是把他当成孟晴了?胆子比想象中的小很多呢。
孟晴笑着应答,“沈总满意就太好了。我还以为贸然请您上来吃饭,你会不太满意呢。”
她答应的热络,说实话沈灿真的能上来吃饭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火花啊……至于阮时予,就算有阮时予在有怎么样,反正他又看不见。等他发现了再说吧。
几人吃完饭孟晴收拾餐桌,阮时予刚走到客厅,沈灿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时予,昨晚你应该没有介意吧?我看你好像有些黑眼圈,肯定睡得很晚。”
阮时予昨晚十二点多才吃完泡面睡觉,睡之前还发了一个帖子,现在他面对被诬陷的对象,忽然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一些心虚,嘴唇抖了抖,“我没有啊。”
沈灿习惯性露出微笑,触及阮时予无光的瞳眸,怔了怔,意识到他根本看不见,又缓缓收敛了神情,一张俊脸摆出皮笑肉不笑的阴冷表情,语气却是温和极了,说:“你没有多想就好,我们只是纯洁的上下级关系。”
“可昨天不知道是谁,在网上发帖子,诬陷我跟她之间不清不楚的,太可恶了。如果我们真的不清不楚,我怎么可能来你们家里呢,你说对吧?”
阮时予后背微微一僵,“是啊,我相信你们。”
沈灿看了眼自己被踩了几个脚印的皮鞋,说:“要是让我抓到,一定得让他好好吃点教训才行。”
阮时予不安的咽了咽口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还能怎么教训?”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影响到公司上市,损失了几千万的项目而已。至于教训嘛,他不是说我们手段恶劣,把人玩到肚子都大了?那就成全他,把他关到地下室里,用道具把他也灌到肚子大,你觉得怎么样?”
阮时予哑然,“啊?几千万?这么严重……”
沈灿笑而不语,却让阮时予更加心慌了,他在沙发上坐立不安,感觉小腹开始隐隐作痛,却又不敢追问。
沈灿手机上弹出消息。
楚湛:[沈灿,你昨天不就说去查吗,查到那人的信息了没?我都要烦死了,我老妈今天看完热搜就怒骂我一顿,又想抓我去相亲,我才23岁相什么亲?!]
[还没有。]沈灿道。
楚湛:[到底是什么人啊?先说好,你要是抓到了先别动,让我揍一顿再说!]
此刻阮时予坐在沙发上,精致白皙的脸低垂着,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睛里,眼神呆滞到简直像无害的仓鼠,乖乖的并拢着修长的双腿,手轻轻捂着小腹,手指被他自己捏得泛起粉色,像是害怕真的被灌大肚子一样。
怎么就让人……陡然生出更多的恶欲呢?
沈灿的眼神幽暗难辨,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不过,我倒是发现了更有趣的人。]
2. 第 2 章
楚湛:[反正要是找到了那个人,先让我揍一顿解气了再说。]
楚湛:[真是无语,我刚从部队里出来,哪有那么多时间把女人肚子搞大?]
楚湛:[而且我怎么可能跟你们一起玩女人?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我们还是多年的兄弟。]
楚湛:[再说,我的眼光肯定比你们好多了。]
沈灿看楚湛比自己还气恼,这些废话是一下子说不完了,便把手机一关,开了静音,没管他了。
被造谣的另外两个当事人里,楚湛反应非常大,陈寂然倒是正相反,对此一点反应都没有,可能早已习惯了这些流言蜚语吧,见怪不怪了。
客厅里,沈灿朝孟晴亲切的说:“我刚好认识一些不错的眼科医生,要是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们预约一下,怎么样?”
孟晴微微一愣,“那还是不用了吧,他之前已经看过很多医生,都说治不好,这就不麻烦沈总了吧。”
沈灿说:“我知道你的顾虑,不过检查一下总是可以的,也不费时间,时予啊,你留个我的微信吧。”
阮时予正要拒绝,按照原文设定,他们家可是没多少钱可以让他再去做手术的,只是孟晴已经率先拿过他的手机,帮他操作起来了,说:“上次我不是还把沈总的微信推给你了,他说亲自跟你解释,但你没加他好友。”
阮时予听见这话,自然认为沈灿之前第一次送孟晴回家时,就想要加他微信跟他挑衅了,不愧是ntr文里的女主情人,还真蹬鼻子上脸。
他不悦的抿着唇,但也没表现得太明显,不敢崩窝囊废人设,只说:“忘了。而且我又不怎么用微信,现在我还是打电话方便。”
加完好友沈灿也没多逗留,只说预约好眼科医生就联系阮时予,然后就离开了。
阮时予猜现在是白天,可能沈灿忙于工作,不方便下手,也许他晚上会再来。
孟晴在门口听了会儿动静,直到沈灿走远,脚步声也听不见了之后,回来把手机放到阮时予旁边,语气难掩兴奋的说:“时予,没想到沈总竟然跟你聊得来,还说帮你预约医生,太神奇了吧,你不知道他平时多高冷禁欲一男的。”
“那他怎么还送你回家呢?”阮时予一副怨夫状。
孟晴掩着唇笑了笑,被质问了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娇羞的说:“也是啊,沈总就是心地善良,跟上次一样,忙完项目之后,他看见我一个人在路边等车,就说顺路顺便送我回来了。”
说不定沈灿说要帮阮时予看眼睛,也是因为她呢,这可是爱屋及乌啊。
看来沈灿好像也不是很介意阮时予的存在呢……这真是太好了,阮时予这窝囊废,完全不是她追求幸福的阻碍。
孟晴没有在家待多久,到中午就高高兴兴的出去玩了,她跟闺蜜有约会,如果是以前,她还会带阮时予一起出去聚餐,可惜现在阮时予基本上跟盲人没差别了,她带他出去就是带个累赘,玩也玩得不尽兴。
阮时予对此倒是非常理解,“没事,今天是周末,你跟你闺蜜好好玩,不用管我。”
在他看来,妻子孟晴没有跟原主这个瞎子离婚,都算是仁至义尽了。
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原主的确是有苦衷,可孟晴年轻漂亮,确实没有必要跟他一直绑着啊。更何况他本来就只是孟晴的备胎上位而已,他们俩的结合又不是真爱,纯粹只是搭伙过日子,一起交房租。
孟晴离开后,系统催促阮时予赶快打开手机看看。
阮时予终于想起来这码子事,他昨天说的那些话大部分按照系统的指示说的,但,他以为沈灿他们真的是那种坏人,所以添油加醋的增添了一些。
可如果不是真的,那的确是很严重的污蔑了,难怪沈灿今早对那些言论那么怨怼。
妻子和沈灿现在可能还没有什么关系吧,要不然沈灿怎么会那么生气?
系统嫌阮时予操作的慢,直接钻进手机查看,然后震惊了,“宿主,本来今天才会爆的内容,怎么昨天晚上就爆了?而且热搜还挂了一整夜。”
阮时予闻言,呆愣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我添油加醋了一些吧。怎么办,这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系统安慰道:“没事,这很成功呀。”
【炮灰任务进度:20%】
系统给他看了后续剧情,阮时予发布这些流言蜚语之后,沈灿他们这些奸.夫被影响了声誉,就会来找他算账,但是会被“重情重义”的孟晴拦住,之后他们每次来找阮时予麻烦,就会遭到孟晴的阻拦,然后他们的报复对象就变成了孟晴,顺理成章的玩ntr。
不过目前他们还没有查到阮时予头上,得等一段时间,等孟晴到了安全期,即便在孕中也能play的时候……
阮时予不由发出感慨:“真没想到,原来孟晴在剧情里是个被迫的角色,她为了保护我,只能一次次牺牲自己……原主这种心理阴暗的人竟然也能娶到这么好的老婆。”
系统语塞,“呃,你不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吗?真就看到什么就信什么啊。”
阮时予说:“哪里怪了?孟晴以前不是原主的女神吗,他怎么能怀疑她呢?如果不是他一开始疑神疑鬼的,怎么会变成后来那样?说到底,这一切还不是他自己作的。”
系统:“……”算了,就宿主这死脑筋,跟他解释估计也没用,他可能不知道在黄油文里,一切都是为了情趣服务,女主也是半推半就的。
真是个老实头啊。
阮时予继续骂:“原主可真是个混账,竟然要把老婆推出去,一点承担问题的责任感都没有。”
系统:“那你来承担?”
阮时予又不说话了。
*
傍晚,阮时予在家哼着歌做家务,扫地叠衣服,还出门倒了垃圾,从前半小时就能做完的家务活,如今眼瞎了要花两三倍的时间才能做完。
阮时予随遇而安的很,安慰自己:“没关系,熟能生巧。”
系统:“倒也不必适应,下一个世界你就不是瞎子了呀。”
阮时予反应过来,“好像也是。但我可能也会在这里待很久啊,说实话,不工作的日子真好。”
系统看他眼瞎了还那么轻松的感觉,顿时更加怜惜了,这种体弱多病还带残缺的炮灰任务,即便是在新人任务里都是没人愿意接的,太苦了,怎么阮时予却还能适应良好呢?他之前的生活该有多大的压力呀?
系统以前对年上受这款没什么感觉,虽然成熟稳重,包容温柔这些性格也很好啦,但是他就是嗑不起来。
但是阮时予这一款年上,莫名戳中了他的一个萌点,毕竟,不是每个人长大了都会变得很厉害,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随着年纪增长而变得稳重。
像阮时予这样的美弱惨,仍然懵懂,可怜,被生活欺负了很多年,孤苦伶仃的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像流浪猫似的讨生活,隐忍了太久,一直封闭自己,但只要稍微被人疼爱一下,就会瑟瑟发抖的投入怀抱……感觉阮时予真的很容易心软,很容易被哄骗,被打动。
当然,他的坚韧和超强的适应能力,也更让人心疼了。
系统下定决心:“亲爱的,你放心,我这次任务一定打起精神来,绝不摸鱼。”
不能再让阮时予吃苦了。系统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好好干活养家的使命感。
不知道系统脑补了什么的阮时予:“呃,好?”
盲人生活对阮时予来讲确实不容易,好在有原主的记忆,而且这个家也确实不大,甚至其实也不怎么需要手杖,摸索着就行了。
不过,如果沈灿说的是真的,如果他的眼睛还能治好,那就最好了,他总不能当一辈子盲人吧?他也想把眼睛治好,再找个合适的工作。
系统:[实在不行,我就用自己的积分你予兑换能恢复视力的药。]
阮时予说:[谢谢,看来又要吃软饭了。]
阮时予丢完垃圾后回到家,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客厅里的灯竟然关了。
可他出门的时候明明没有关灯呀……
他的眼睛并没有全瞎,最开始受伤后是全盲,但后来恢复了一些,基本的感光还是能做到的。这事其实连孟晴也不知道,孟晴只当他是全瞎了的,估计她也没仔细看过他的病例单。
而原主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其实不是全盲。
这也是原文中的一个刺激点,就是玩ntr的时候,他们都以为原主看不见,所以当着他的面玩得大胆刺激,可实际上原主是能看见一些的……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除了灯光的异常,阮时予很快就敏锐的察觉到另外的异样,房间里似乎还有别的人,现在正在看着他。
那种紧紧凝视着他的视线,让他汗毛倒竖。
可是怎么可能呢?孟晴明明打了电话说在闺蜜家过夜,家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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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阮时予一人。
阮时予在门口略微停顿了一会儿,就故作自然的换鞋子,心里紧绷得不行,然后慌里慌张的戳系统,[是不是沈灿他们找人来报复我了?难道他们已经查到是我了吗……]
系统:[来了两个像是混黑的。]
系统还怕阮时予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就给他开了[系统视角],让阮时予自己看。
阮时予眼里模糊的光影,瞬间变得清晰。
只见不远处客厅的沙发上,慵懒的斜靠着一个穿蓝色无袖汗衫的男人,寸头,五官硬朗,鼻梁高挺,左眉上下打了两颗眉钉,有着漂亮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手臂上膨胀的肌肉衬得他块头很大,小臂有处繁复的纹身,双腿毫不拘束的搭在茶几上。
他胸前挂着几条花里胡哨的银项链,耳边也打了六颗耳钉,还带了几个金手链,这种噩梦般的色彩搭配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却相得益彰,一身潮流的打扮像是刚军训完出来的男人放飞自我了。
换在别人身上可能是有点夸张的姿势,但由他摆出来,却像是模特拍杂志似的,而且还是那种拉风的摩的模特。
阮时予不禁咂舌,难怪系统说他们像是混黑的,这压迫感太强了吧,他用系统视角都不敢多看。
[不过还有一个人呢?]
系统:[亲亲,你看看你后面呢。]
阮时予悚然一惊,顿时后背发凉,整个人都绷直了,这可能就是做了亏心事的心虚吧。
他把系统视角往后移,赫然看到一个靠在玄关处,就在他身后一两步距离的另一个男人。
这么近的距离,也就是说他刚刚是擦着男人走进来的。
这男人和客厅里那个豪放不羁的“硬汉”不同,看起来像是个斯文败类,但也只是乍一看而已,如果细看也会发现,他那贴身挺拔的卡其色手工西装底下,也是紧绷的肌肉,尤其是里面的衬衣,两边绷出来的图案像是蝴蝶结,扣子像是随时都会裂开。
他似乎不如沙发上的青年那么壮硕,脸也更加白皙俊美,一双薄情的桃花眼似笑非笑,仿佛含情脉脉,显得有些风流,但没有丝毫的温度,反倒觉得渗人。
这一个个的,明明气场已经够唬人了,为什么还要锻炼身体锻炼出那么吓人的肌肉啊……
如果硬要说谁更可怕的话,阮时予肯定会选这个西装男,和那个气场外放的青年不同,西装男方才丝毫气息都没露,阮时予从他面前路过都没有察觉,足见他城府之深,控制能力之强。
系统:[沙发上那个是楚湛,穿西装的这个是沈灿,怎么样,你感觉你自己能承担污蔑他们的责任吗?]
阮时予缩了缩脖子,感觉自己腿还没楚湛胳膊粗,连连否认,[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吃软饭吧,不抢女主英雄救美、舍己为人的高光了。]
[我本来就瞎了,不想再被揍得下不了床。]
系统一听,也觉得颇为惨烈。
系统:死嘴,宿主都这么可怜了,干嘛还挖苦人家!!!
它已经是个成熟的统了,又不是小学鸡非要恶作剧引起他的注意!
为沉浸式扮演,阮时予就让系统把系统视角关了,他刚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走进客厅时,旁边的沈灿已经坏心眼儿的伸出脚绊了他一下。
阮时予确实没看见,一下子被绊倒了,倒没磕在地上,因为客厅本来就不大,前面就是沙发,他膝盖一软就倒在了沙发上,心里顿时明白过来是沈灿要刁难他了。
还是要被揍了吗……
他从没有过如此害怕的体验,心律失常,手脚发软,浑身一下子就热了,冒汗,心脏砰砰砰的狂跳着,呼吸也变得热而绵长。
男人“啊”了一声,懵懵的趴在沙发上,不疼,只是呆住了,柔软的头发散落了些,扑在楚湛的大腿侧边,楚湛的身影将他完全笼罩其中。
从楚湛的角度,可以看到他黑发底下是白皙柔软的脖颈,纤细的背脊弧度很勾人,颤颤的发着抖,声音弱弱的,“是、是谁……”
楚湛双腿利落的落到地面,俯身,伸手掐住阮时予的下颌,稍稍用力,让他抬起脸来,指尖轻易地就在他下颌掐出了一点红痕,动作粗暴却又似乎留有余地。
男人不仅笨拙,胆小,好像还是容易留痕的体质。
楚湛的视线在落到他暗淡的瞳孔上时微微一顿,不悦的“啧”了一声,眉心蹙起,“晦气,怎么是个瞎子?”
3. 第 3 章
阮时予下巴被捏的有点疼,这点疼痛加深了他的恐惧,偏偏又手脚发软,一时也好像支棱不起来了,抖着唇,眼神空洞的睁大,“你们是什么人?”
“该不会是小偷吧?我家没什么值钱的……能不能放过我?”
他颤颤巍巍的说话时,口鼻间呼出温热的气息,落在楚湛的掌心,轻轻浅浅,有些挠人。
只是此刻他面如纸色,俨然被吓坏了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像是强撑着的一口气。
“谁说我们是小偷了?”楚湛抬起他的脸,指尖在他脸颊上稍稍一用力,便又留下一个粉红的指印。
楚湛唇角微微下压,戏谑道,“要是小偷,拿完东西就走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跟你废话?”
男人这三十多岁的脸并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依旧白皙娇嫩,与此同时,眼眶略深、眼尾的些许细纹,以及脸上的肉质和胶原蛋白的减少,虽然并不明显,却也更令他这张脸显得纤细立体,更惹人垂怜。
楚湛把他的可怜归功于他那双看不见的眼睛。看着那双眼睛,就莫名让人下不去手欺负……
“那你们还想做什么……?”阮时予伸手去推楚湛,被他触碰到手背的瞬间,温热的触感仿佛带来了点刺激的电流感。
楚湛好像被烫到了一样,身体行事比大脑更快的倏地松开手,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没再看阮时予,只是转头瞪向沈灿,仿佛是在质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个瞎子?
沈灿朝他无声的笑了笑,仿佛是在提醒他,之前不知道是谁说的,要先揍阮时予一顿再说。
楚湛冲他翻了个白眼,视线又轻飘飘的扫过沙发上软趴趴的阮时予,长刘海稍稍遮住他的眉眼,怎么看都是一副好欺负的老实人模样,实在下不去手,耸了耸肩,说:“算了,我还没有无耻到欺负这种弱小的程度。”
眼看楚湛不配合了,沈灿也没强行要留他的表现,只是走到阮时予旁边,半蹲下来。
阮时予正要爬起来,又被沈灿伸手压在了后颈上,一时又不太敢挣扎了。
这沈灿想要教训他就算了,怎么还带个人过来啊,两个人欺负他,以多欺少!
沈灿掌心触碰到的肌肤柔软光滑,好像稍微捏一下,就会像猫被掐后颈一样动弹不得,他饶有兴致的说:“不好意思,我们第一次亲力亲为做这种事,但我看你这家里确实没有什么油水。这位盲人先生,你说该怎么办呢?”
“来都来了,总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你说呢?”
略微低哑的声音落在阮时予耳边,很有磁性,却与他白天听到的沈灿的声音有些细微的不同,阮时予不免感到心惊,他竟然能变声?
楚湛好像不打算为难他,可沈灿却不依不饶,看来是真的要教训他了。不过也是,楚湛可以作壁上观,但沈灿毕竟是舆论谣言的主角,生气是理所应当的。
偏偏此时阮时予却只能装作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出来,也没听出来,委屈的说,“我真的没钱……你们都看到了,我一个盲人,都没工作,哪里有钱啊?你们放过我吧,别找我这种穷鬼了。”
这话说的,声音都在发颤。
任谁来看都会认为是这两个男人在欺负他。
楚湛双手抱臂,靠在门口,一副不耐烦想要离开的模样,催促道,“喂,你要是真的在这里做点什么,我都看不起你了。”
沈灿岿然不动,任由阮时予在他手底下发了会儿抖,又松开手,看着阮时予一脸惊惧的爬起来,但却因为什么都看不见,连害怕和挣扎都是毫无头绪的,在沙发上摸索半天,才找到方向,想要下去,又差点直接摔到地面。
弱小,无助又可怜。
就像是个完完全全的无辜受害者。
沈灿一把接住了他,却不是怜悯,而是出于某种恶意的戏弄,将他重新摁在了沙发上,指尖按在他的下颌,又被他躲开了。
男人没什么力气的推拒,对沈灿而言无异于蚍蜉撼树,毫无威胁,只能带给他一些欺负老实人的微弱快感。
沈灿看着他因为挣扎而微微发红的脸颊,掌心微微收紧,不由思索着轻声道:“你不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吗?”
这么胆小的、脆弱的阮时予,就像一朵落在掌心的花可以肆意亵玩,任何人看了都会生出占有他的心思。
楚湛扯了扯嘴角,不敢恭维,“什么有意思,你说他?一个瞎子?这能有什么趣?”
“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楚湛就不明白了,这肯定是沈灿调查错了吧,阮时予这么可怜的瞎子,怎么可能是那个造谣生事的人呢?
造谣的帖子他又不是没看,主贴里的内容,言语那么难听犀利,那么大胆的污蔑他们几个,还端着长辈的架子说他们这些年轻人没有家教,没有前途未来,一看就不可能是阮时予这老实人做的出来的事,更不可能是他说的出来的话。
此时怕极了的阮时予也想问,沈灿到底想做什么啊?
要揍他大可以直接点,为什么要这样猫捉老鼠似的逗他?把他压在沙发上,轻而易举压制住他,看他因为眼盲而感到无助,只能无能为力的被压着,难道这样更有趣吗?
这种欺负有什么意思……
阮时予被他一只手压着肩膀,就爬也爬不起来了,抱着他的手臂想要拉开,又怎么都拉不开,全身上下都在使劲儿,在柔软的沙发上挣扎半天,结果反倒把自己累得够呛,气喘吁吁,宽大裤脚里的纤细脚踝都被磨得红了一点。
像只刚出生的幼崽,被人类压着躺平,一只手就能随意摆弄,只能被各种揉捏。
阮时予是后天失明,其实盲态应该不算明显,但他胆子小,表现得就像是个完全看不见的先天盲人。
又累又怕,阮时予终于感到了这个任务世界的可怕之处,这些男主都是神经病吧,吓人又神经兮兮的。
这种逗弄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迟迟不落下来,却随着时间的推移,带给阮时予越来越大的心理负担,一时又委屈起来,想到了自己现在是个“恶人”,便壮着胆子发脾气,一口咬在沈灿手腕上,“我都说了我真的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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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的钱都是我老婆管的,她不在家,你们威胁我也没用!”
对不起了孟晴,他们对你只是想睡一觉,忍忍就过去了,但是对他这个ntr工具人丈夫,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阮时予一边对自己的懦弱心生愧疚,一边试图把话题引到“正轨”上去。
沈灿都没挣扎,任由他挠人似的咬了一口,然后宽大的手掌顺势掐住他的脸颊,捂住口鼻。
这脸也太小了,一个巴掌都能遮住。沈灿的行为完全是下意识的,就像爱猫人士看见猫的脸凑过来时,就会忍不住摸猫的圆脸一样,哪怕有被爪子挠的风险。
只不过咬了一口就要憋死他?阮时予一下子又怂了,“救命……放过我吧……”
“救命?”沈灿好像觉得有些好笑,低笑了一声,“放心,我们不谋财也不害命。”
说他胆子小吧,又敢咬人,说他胆子大,又多碰他一下就怕得发抖。
手掌底下的呼吸温热又急促,洒在他的掌心,莫名的发痒。
“眼睛都红了啊,就这么胆小?”沈灿没接他的话茬,松开压着他的力道,手臂却仍然横在他肩膀上,不让他起身,一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语气十分惊奇,“你过来看,他都被吓哭了。”
“别浪费时间了。”玄关处的楚湛不以为然,他不明白沈灿的恶趣味,把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吓哭,这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到底有什么意思?
只是楚湛的目光随意的扫过去时,正巧落到阮时予那张被沈灿掐着下巴抬高的脸上。
眼眶湿红,漂亮的眼尾含着愤怒。
雪白的下颌被掐出了一点红晕,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香艳。
清瘦昳丽的男人,过长的刘海散开,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眉眼,他在沈灿手底下就像一朵略显枯萎的花,有被亵玩的愤怒,可惜有些缺水的花瓣和根茎都柔软至极,根本挣扎不得。
楚湛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下,口中说的话也停顿了,好像一刹那,就忘了他要说什么。
他也没哭啊……最多可能就是冒出了一点生理泪水。阮时予想,确实这么大的年纪还被小十多岁的小年轻吓到,是有点不像话。
但他身板本来就脆,从不敢跟人起正面冲突,就算是吵架,吵不到两句就脸红,有人说他是泪失禁体质,久而久之他也不愿意跟人起冲突,不愿露怯,可这种本能的反应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他也已经尽量不让自己失态了。
“…不要看我。”阮时予抬手想要遮住自己的眼睛,虽然已经很弱势了,但还是要尽量掩盖更脆弱的一面,这时他却被人攥住了手腕,然后强行移开。
他只能往沙发角落里缩,企图躲避光亮和他们的视线。
眼盲的男人能格外敏锐的感受到,沈灿和楚湛似乎都围了过来,把他堵在沙发角落里,阴影将他完全笼罩。
落在他脸上、身上的视线,如有实质,像一双双大手纠缠上来,毫无缝隙的裹挟着他的身体,凝视他最脆弱的地方,无路可退,无处可逃。
4. 第 4 章
不太宽敞的客厅里,气氛异常安静。
只有阮时予略显可怜且急促的呼吸声,很小,微弱,发着颤。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阮时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他们的视线带给他的感觉太可怕,太有压迫感了,他有一种直觉,那些视线里的深意,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沈灿垂眸盯着阮时予,神色难辨,“躲什么,刚刚敢咬人,现在还不让看了。”
也不怪男人们胡思乱想,实在是阮时予表现得太好欺负了,也没怎么动他,就是把他压在沙发上问了几句话嘛,结果他自己就把自己吓得够呛。
“够了。”楚湛出声阻拦沈灿的时候,目光却是落在阮时予身上的,“……就这,有什么可看的。”
他喉咙紧了紧,目光却挪不开。
他的视线如画笔般,仔仔细细的描过阮时予瘦弱的身形,不堪一握的腰身,还有那张让人□□勃发的脸,“我发现你的趣味越来越恶劣了,难道是因为在公司压抑得太久?”
如果他们不止是对他做这些,而是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比如将他本就没什么力气的四肢抓住,制住他软弱无力的挣扎,他恐怕会哭的更可怜吧。
而且他眼睛也看不见,就算是爬下了沙发,惊慌之下恐怕连门都找不到,想离开这间房间都难。
只能任由别人重新抓住他,抱起来,或者就地压倒。
真是……太好欺负了。
随随便便用根手指就能将他压倒,触碰他柔软的肚皮。
但这么软弱的人,绝不可能是在网上污蔑沈灿他们的那个无赖,楚湛深吸一口气,强行拽住沈灿退后了几步,“走了。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弱小算什么?我都下不去手,你竟然还把他惹哭了。”
“真是,浪费时间。”
阮时予人都懵了,系统也懵了,他们都以为今天逃不过这顿打,结果楚湛走过来,竟然不是为了帮沈灿,而是为了给他撑腰的?
他……是弱小?
他们打消了对他的怀疑了吗?
[怎么回事,他们真的走了?]
[是的。]系统看了看眼眶红红的阮时予,心想,好像宿主确实是挺让人垂怜的……
怎么之前没发现呢?
“嗯?”沈灿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楚湛拉出去了,眼看着已经出了门,楚湛才甩开他,沈灿扫了一眼房间里面的阮时予,蹙眉道,“你不信我?但我查到的地址的确就在这里。”
“这一层两户人家,隔壁是个高三学生,嫌疑人就在阮时予和那个学生之间,我认为很大概率是阮时予。你又一脸猴急的样子,我就顺便带你过来看看了。”
沈灿斜靠在走廊的栏杆上,那张仿佛是正人君子的面皮,挂上一点虚伪又恶劣的轻笑,“你不觉得还挺有趣的吗,光看外表的话,会觉得根本不可能是他,但如果真的是他……”
楚湛抿唇不屑,“你这个假正经,就知道吓唬别人,闹着玩也不能这样吧,他一看就是个老实人,不像你,单纯闷骚恶劣坏心眼。”
“这事我还真不能相信你了。就这个瞎子,真的能是在网上污蔑我们的那个人?不是我瞧不起他,但他眼睛都看不见,怎么可能做得到用手机发帖?我可不想无缘无故帮着你欺负弱小啊。”
“你先查一查那个高三学生再说吧。”
在楚湛眼里,阮时予这可怜的瞎子就是十足十弱小的存在。
说着,楚湛还拿起手机,给另一个好友发了语音过去,语气嘲讽,“陈寂然,你绝对想不到,沈灿这家伙居然找麻烦找到一个瞎子头上了,你说搞不搞笑?”
*
家里莫名其妙闯进来的两个人,又莫名其妙的离开了。
大门“啪”的一声被楚湛关上,房间里恢复了一片死寂。
阮时予手脚发软,听着外面的动静越来越远,直到消失,缓了一会儿才恢复力气,手脚僵硬的爬起来,仿佛劫后余生一般,倒在沙发上,“他们就这么走了,竟然没揍我?是因为孟晴没在家吗?”
系统:“肯定啊,孟晴都不在家,推进不了play的剧情。”
阮时予叹了口气,这次都这么吓人了,难道还会有下一次?这任务老是得这么提心吊胆的吗?
他担惊受怕了一会儿,系统看不过去,就偷摸给他开了[系统视角],还给他放映视频和各种电视剧,让他自己挑选影片观看。
一开始,阮时予还不以为然,“这些千篇一律的泡沫剧有什么好看的?看看这些《邪恶力量》,《绝命毒师》,《绝望主妇》十来季,还有什么《怪奇物语》,一看名字就知道是那种又臭又长的……”
半小时后,阮时予真香了:“啊,不是,这画质虽然老了点,但剧情真好看啊。”
他缩在沙发上,用薄被遮着自己,乍一看还像是伤心的睡着了。
系统咔咔咔的嗑了一包薯片:“分你点薯片。”
然后阮时予也一边咔咔咔,一边看泡沫剧看入迷了,把任务这档子糟心事抛之脑后。
系统:“你以前居然没看过?”
“没时间啊。”阮时予撇了撇嘴,以前他工作忙,根本没有什么时间追剧,没想到竟然错过了这么多精彩的东西。而且他的家庭,也不允许他有多少休闲的时间。
上一世,阮时予大学毕业后,就进企业实习,一边实习一边考注会证,后来有了经验就跳槽,进了好的企业,竞争压力变大,也越来越累,本来就不算多好的身体也被累垮了。
他爷爷奶奶都多病,每周都得去医院透析,奶奶膝盖出了问题,做了手术也没什么效果,走路都不太利索,上楼梯更是麻烦。父母则是人到中年也没什么本事,没有工作,有时候做点小生意赔得本都不剩,还把多年的存款借给了极品亲戚。亲戚不还钱就算了,还时不时来敲诈他那心软好骗的父母。
一家子的指望都落在他身上,偏他也活得一般,不算是个多么争气的,在大城市只能勉强立足,苟且的活着,却还要顶着一家人的压力。
父母从小就跟他诉苦,说家里有多么不容易,缺钱还要接济亲戚,让他一定要好好学习,在他读高中时,父母更是抛下小本买卖回家来照顾他学习。等他工作后,父母就每个月都找他索要生活费,他们也不工作了,全靠他接济一家老小。
可他也心疼父母,从不敢有什么怨言,工资交了房租,再留一点生活费,剩余的全部寄回家。
现在想想,好像自从他小学毕业、父母发现他算是个读书的苗子后,他就再也没有好好的看过一次电视剧了。
阮时予心里有些难言的愧疚,但猝死于他而言,好像真的是一种解脱。而且他死后也有补偿金、保险公司的赔偿,应该够父母度过余生了吧?
已经摆脱的过去,就不要再因此影响以后的心情了。
第二天,熬夜追剧的阮时予起床起得很晚,多年的生物钟失效了,系统说孟晴早上回来过一趟,现在已经出门去上班。
他们两个现在是分房睡的,因为孟晴说她平时工作老是很忙,回来的晚,怕吵到阮时予,就跟他分房睡比较好。当然,实际上孟晴已经对阮时予提不起一丁点性.趣了。
反正,阮时予也不知道她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早上又是几点出门的。刚好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孟晴,既然碰不上面,他也不用纠结要不要把“有小偷闯入家”这件事告诉她了。
其实这样也好,阮时予觉得自己不会打扰到孟晴,她的工资可是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了。
阮时予不会主动麻烦系统开[系统视角],便摸索着在厨房找东西吃,从冰箱里找到食材,弄了点牛奶麦片,充当早午餐。
这时系统告诉他,那个污蔑沈灿等人染指女下属的帖子和热搜已经被删除了,但是相关热度还是在的,同城的频道都在暗戳戳的讨论这些八卦。
系统说:“现在你再回复一个帖子或者视频就行了,就说你被他们找上门威胁,伪装成受害者,再污蔑他们一波。”
阮时予便照做了,走到外面走廊上录视频,开了变声器和挡脸滤镜,把周围的环境也虚化了,确保不会暴露他和家里的任何信息。
他这次换了一个平台发视频,这个平台的热度更高,估计又会掀起一阵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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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任务进度:40%】
他得凑到十厘米以内才能勉强看清点手机屏幕,但每次稍微看几分钟手机,眼睛都会刺痛一阵。
可他又不想像原主那样,麻烦无辜的邻居帮他,那样纯粹是让邻居也引火烧身,只能忍忍了。
他在走廊刚录完视频,楼梯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等他躲起来,那人已经走了上来。
邻居是个年轻小伙子,看见是阮时予,迟疑的瞥了他几眼,“叔叔,你在这里是…想抽烟吗?”
说着,他还走近了阮时予,语重心长的说,“你不是跟嫂子说了要戒烟的嘛,别抽了,快回家。”
阮时予被他这一声叔叔叫的愣了一下。
这小伙子叫宋知水,是原主的邻居,人很年轻,高三学生,孟晴不在家时,原主就经常找他帮忙,一来二去两人也算熟悉,建立了友好的邻居关系。宋知水才高三,那叫他叔叔好像也不算不合适,毕竟二人差了十来岁呢。
只不过,宋知水是他本来想要避开的人,免得牵连对方,没想到现在还是遇上了。
“呃,我不是抽烟,就是出来透个气……”阮时予想要解释,但落在宋知水眼里就像是狡辩了,他本不欲多言,目光却瞥过阮时予眼尾那颗小痣。
之前怎么好像没注意过,阮时予生得这样好看,唇红齿白,嘴唇丰润滢泽。
那颗细小的,浅色的痣,随着他的表情时隐时现,在他微红的眼尾交相辉映,显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旖旎与艳丽。
宋知水舌尖顶了顶牙根,“叔叔,你也不想离婚吧,我看嫂子最近常常夜不归宿,你就别再做惹她生气的事了。”
他对他们家知道的这么清楚?阮时予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在原主的记忆里,宋知水是个大大咧咧的男生,长得高大俊美,是校体育队的,没想到他的心思也这么细腻。
他只能将计就计,靠在栏杆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夹在指间摩挲,一脸怨怼的说:“你都知道了,可她不回家,我又能怎么办?哎,等你长大你就知道,抽烟有抽烟的好处。”
“……但抽烟伤身体,你别抽了。”宋知水难得看他发脾气,他平时对自己都是礼貌有距离,这会儿倒令他觉得亲近了些,想了想,说:“还是换个别的发泄压力的方式吧。”
宋知水也靠在了栏杆边,二人距离拉近,鼻尖嗅到一些香味,很好闻,让他神思恍惚了一下,就像某种快感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仗着阮时予看不见,他肆无忌惮的盯着对方那红润的唇,莫名的想到——叔叔压力大也正常,嫂子经常不回家,他们肯定也很久没同房了,可这种压力不是抽烟就能缓解的。
对此宋知水很能理解,作为处于最年轻气盛年纪的高三生,他学习压力大,经常熬夜学习,刻苦,同时还得压抑自己另一种欲望,搞得他经常早起换内裤。
他禁欲得如同苦修僧,有时候晨起,自然生理反应,也只能忍着,忍忍就过去了,有时候又恨不得扇几下、抽几下,疼了就消了。
这厢,阮时予郁闷的抿唇,修长的手指把那烟夹着,又不点燃,只是轻轻摩挲,“我一个盲人,什么都做不了,工作也丢了,现在连出门都不方便,疏解压力除了抽烟还能做什么?”
淡淡的体香和烟草味夹杂着,宋知水深深吸了一口,便似乎有微小的电流遍布四肢百骸。
那手指白皙,指尖带着点漂亮的粉色,在宋知水面前翻来覆去玩弄那根烟。
宋知水喉结微微滚动,心想干脆别抽烟了,抽他。
这个想法让他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自己压力太大,所以心理变态了?可他想想那个画面又莫名觉得爽。
让阮时予那双夹烟的修长手指,抽打在他身上,也许能帮他抑制一二,让他疼,也让他爽。
看不见没关系,他可以自己凑上去配合。或者拉着阮时予的手,手把手的教他怎么做……
后来宋知水也不知道自己和阮时予说了些什么,恍恍惚惚的回了家,一直没能回神,脑子里全是阮时予身上的勾人香味,还有他那颗一直晃在眼前的痣,抓心挠肝的搔弄着他。
5. 第 5 章
阮时予应付完邻居,飞快地发完视频后,才回到家。他刚到客厅搁下手机,耳朵里忽然敏锐的察觉到些许细微的声音,似乎就在客厅里的某一个角落。
这种经历也许大家都曾有过——如果身体的某一种感官知觉暂失,那其余的感官就会更加灵敏。就是阮时予如今的状态,他只用稍微凝神细听,就能耳尖的听到以往眼睛正常时不会在意的细微动静。
不止如此,还有一种被某种冰冷的东西注视着的感觉。
那视线隐晦的藏在某个暗处,存在感却极强,就像潜伏着的毒蛇一般,尤其是在直觉很强的阮时予附近,让他一下子就汗毛倒竖,后背发凉。
但他看不见,系统也说没有人在家里了,阮时予便觉得可能是自己被剧情影响了,变得疑神疑鬼的。
应该,只是错觉吧。
阮时予根本看不见,房间里几个隐蔽的角落,浮动着若隐若现的监视器的微弱红光。
到傍晚,阮时予发现原主竟然有晚饭后出门散步的习惯,只能不情不愿的出门了。
原主和他不太一样,休息的时候,他更愿意赖在家里看点电视剧,但原主闲不住,好像不做点什么不自在,倒比他更奴隶命,难怪能娶到老婆,或许这也是原主曾经的一大优势吧。
作为一个瞎子,阮时予自然只能在楼下小区里散步,好在小区里面也挺大的,里面还有一个小水潭,小花园,绿化也挺多,电动车基本没有,除了一些外卖和送水的,还是很方便盲人走路的。
傍晚安静的小区里,时不时响起一阵规律的、仿佛钟摆运动的声音。身后缓缓驶入一辆黑色迈巴赫,打光灯照到阮时予身上。
阮时予察觉到了大致的光线变化,但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自顾自扶着手杖往前走。
他猜想车主会等他走过去,再驶入车库,或者不耐烦的响几声车铃催促他。
但很快迈巴赫停在了他身侧。
车门竟是开着的。车里出现一双明显是男人的黑色手工皮鞋,踩在了他的影子里。
随即一只带着青筋的手臂伸过来,揽住孱弱的漂亮男人的腰,似乎是怕他叫出声,另只手不轻不重的捂住了他的口鼻,轻易地将他连手杖抱上了车。
阮时予没来得及反应,一下子跌坐在真皮软座上,这时他开始挣扎,小腿硌到一处冰冷坚硬的东西,疼的他“嘶”了一声,僵着腿蜷缩起来。
没人会无缘无故绑架一个盲人,除了他最近惹到的那几个男主。阮时予连忙叫出系统,询问情况。
[别怕,不是陌生人,就是沈灿他们。]系统看他害怕得声音都在抖,连忙给他开了[系统视角]。
阮时予终于放松了点,但出乎意料的是,沈灿没有把车没开走,而是就停在了小区外面。
他以为自己在那种绑匪的面包车上,实际上却是超长豪华版迈巴赫。
里面的内部空间极其宽敞舒适,2+2+2的座椅布局,车内配置豪华,包括超大尺寸天幕、顶级音响系统和车载冰箱等,而他刚刚小腿不小心碰到的就是冰箱。
感觉有点荒诞了,阮时予一辈子没坐过这种豪车,没想到第一次坐,竟然是被绑上来的……
旁边有人按住了他的小腿,“别乱动。”
是陌生的男声。
视野调过去,阮时予旁边的是另一个男主,陈寂然。
他很好认,因为陈寂然是他们三个之中颜值最高的,长着一张比男明星还精致优越的脸,染了一头惹眼的蓝发,卷毛,在光线底下反射着漂亮的光。
沈灿和楚湛都坐在前面,但阮时予丝毫没有感到宽慰,反而更加惧怕了,因为他旁边这个才是真正的BT,喜欢玩字.母的游戏,喜欢强制、监禁这种就算了,还喜欢轻微露出……这人真的太变态了!极品名.器的原文女主都受不了的那种!
陈寂然和另外两个不同,他出身顶级豪门,却隐姓埋名到这个城市,他是学霸,医学生,硕博连读,但也只是出于兴趣而已,经常因为兴趣去玩各种极限挑战,他就是这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
光看脸的话,根本不会想到,他这张天使般的皮囊底下,会是那么变态的心理。
陈寂然握着他的小腿,把裤腿往上捋,看了看被硌出一道红印的小腿,手指在附近轻轻捏了下,就感到男人猛地发颤,但他只是查看了一下伤口而已,都没用力,至于如此害怕吗?
“……是谁……为什么绑我?”阮时予一副被吓破了胆子的模样。
陈寂然抬眼看向他,说:“你仔细想想,自己之前有做过什么坏事,惹到什么仇家吗?”
“到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现在才会怕的腿都在抖。”
本来只是过来凑热闹的陈寂然,眼底隐约露出一种兴奋的眼神,像小孩碰到了更新奇有趣的玩具似的。
“你们是昨天闯进我家的人?又来抢钱的?我身上没钱……”阮时予惊慌的睁大了眼睛,但自然是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显得他更无助。
阮时予想要收回小腿,陈寂然却手掌稍稍用力收紧了,这是他下意识的行为,还顺带扯了一把,让小腿搭在了他的大腿上。
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这个盲人身体孱弱,腿上也没什么肌肉,纤细修长,小腿肚子摸起来却有几分肉感,肤色莹白,如玉石般。
“要不然,你们给我老婆打电话吧,家里的钱都是她在管的。”
他不断后退挣扎时的可怜模样,又令他多了几分柔弱可欺的味道。
陈寂然喜欢阮时予那双圆润但暗淡的眼里的惊骇,这样的恐惧似乎令他也感受到了某种兴奋。
副驾驶上,楚湛瞥了一眼开车的沈灿,转头说:“绑的就是你,又不是你老婆。”
“我们可是盯了你很久了。”
“昨天一时心软放过了你,今天可不会了。”
阮时予顿了顿,极力躲避着他们的视线,也躲避着陈寂然的触碰,就好像那些视线和触碰,对他而言如同凌迟,“可我真的没钱。”
但他越是抗拒厌恶,就越是想让人触碰,直到看到他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谁说绑架就一定是抢钱了?”楚湛紧紧盯着他,忽然灵光一现,说:“对你,是劫色。”
阮时予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他们开这么好的车过来,难道不就是方便跟孟晴玩车震play吗?他只是一个ntr工具人,他们不应该找他要孟晴的联系方式吗,怎么就变成劫他的色了?
他试探道:“可我是男的啊,你们也是男的,这怎么可能……”
“男的又不是不行。”楚湛从不是善茬,对待厌恶的人没有心软的,部队里的兄弟个个都被他训得服服帖帖,可见他的手段有多么心狠手辣。但他看见阮时予面色难看,竟隐约有些说不下去了。
楚湛倏地转过头,不看阮时予那张脸,“你不是造谣说,我们这群社会渣滓把你老婆肚子搞大了吗?可你老婆肚子没大,怎么办,跟你的视频内容也不符合啊,依我看,要不就把你肚子搞大好了。”
他的嗓音温柔,话里却不带一丝温度。
像是要说服阮时予,也说服他自己一样,他们之间只是这种仇对的关系。
上次他们离开阮时予家后,沈灿就监视了阮时予,在他家里放了监视器,而阮时予出门的那段时间,正好是视频发布的时间……他上次竟然被阮时予装可怜给蒙骗过去。
楚湛因此恼火了很久,这两天里,他一旦想起来此事,就会像只充满了气的河豚似的,随时都要爆炸开来。
被美色欺骗,被弱小之人轻视……这对楚湛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要让他付出代价。
且一定要是很惨痛的代价。
来之前,楚湛脑子里就忍不住去想那个画面,把阮时予关进地下室里,用水或甘油灌他,一开始可能会疼,但习惯了就好了,他肯定会害怕的捂着鼓起的小腹哭吧?
那也没有办法,他眼睛看不见,想跑都不知道往哪里跑,只能在地下室里被迫承受他们的怒火。
一想到能以牙还牙的报复回去,他的心情也能稍稍快活一些。
阮时予还不知道他的恶劣脑补,但危机感让他像受惊的猎物一样,连忙向系统求助,[怎么办,这是不是哪里出bug了?你不是说他们会找上孟晴来报复我的吗……]
系统:[或许他们觉得还是你更秀色可餐一点?]
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但阮时予却是小发雷霆,怒道:[是你说我不用担心的,只要当一个工具人就好了,现在怎么办,我不想被他们做那些事……]
系统默了默,确实没想到阮时予这么好骗,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这里明显也没有那些工具啊,但为了安抚阮时予,只好说:[这样,你先咬死了否认,我帮你把手机里的那些内容清除,他们就查不到了。]
[他们都是言情文男主,应该只是吓唬你而已,而且女主还是极品.名.器,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男人尝过一次就忘不掉的设定,他们但凡跟女主试过就不会对别人感兴趣了,更何况是男人呢?所以你不要太担心了,尽量把话题往剧情上面带,等孟晴下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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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行。]
阮时予略微安定了一点:[好,好,你帮帮我。]
他冷静了些,安慰自己,应该是吓唬他的而已,这里都没工具,他们如果真的要对他做什么,不可能只把车停在小区附近吧?
对,他们肯定是在等孟晴下班回家。
就这样,阮时予成功把自己安慰好了。
为了让阮时予演的像一点,系统把[系统视角]暂时去掉了。
阮时予的视线重新陷入黑暗和模糊,心中开始惴惴不安。
接着他就按照系统的指示,连忙道:“不……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肯定找错人了,不是我,我没有说过那些话,真的!”
“我眼睛都看不见,怎么可能用手机发那些东西呢?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我的手机。”
陈寂然半信半疑的拿过阮时予手机,摁了几下,翻找查看,蹙起眉,“好像确实不是他,账号都是新的。”
沈灿把车停下来,终于出声了,他先是轻声笑了笑,才说:“时予啊,你确定还要在我们面前装无辜可怜吗?”
“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我们是不会来找你的。我们也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人,不会随便仗势欺人,更不会找上无辜之人。”
这次是毫无掩饰的声音,一听就能听出来,是沈灿。
这也代表沈灿认定了是他,知道他不是看起来这么无辜弱势,他们真的要教训他,所以不再像上次那样伪装,直接撕破脸了。
这时候他们的视线,好像全都落到了他身上。
“沈总……?”阮时予一下子呼吸都屏住了,艰涩的说:“我说的是真的,你们可以打电话问问我老婆,她可以帮我证明。”
沉默之中,不知是谁嗤笑了一声,“老婆?”
此时此刻,他们的视线给阮时予带来的感觉,好像比以往更加的热切,他的其余感官功能似乎被扩大了好几倍,还有听力、知觉等等。
视线变得像是有了温度,异常滚烫。
还有他们身上的气味、气息,在阮时予这里也更有存在感。
“这种事情,就不麻烦你老婆了。”沈灿已经到了后车厢来,把他的手机关了机,随意的丢到沙发的角落里,“我倒要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此刻阮时予有点绝望了,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走剧情,倒是给孟晴打电话啊!!为什么不打给她?!
他一下子又慌了,跟无头苍蝇似的没了主意,想要下车,结果自然是被楚湛从后面抓住了脚踝。
他轻轻一拽,阮时予就被拖了回去。
阮时予重新跌坐在后座上,楚湛从后面制住他的腰,其实也不需要怎么用力,稍稍用手臂搂住他的腰压进怀里,就能让他动弹不得。
挣扎中阮时予的外套还被脱掉了,随意的被揉在沙发的角落里。
男人看起来瘦瘦弱弱,抱在怀里感觉却挺好的,柔软纤细,该丰腴的地方却意外的很饱满,让楚湛有些心猿意马,莫名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低咳一声道,看向另外两个男人,“喂,你们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唱黑脸吧。”
阮时予后背紧贴在楚湛紧实的胸膛上,那炽热的温度让他觉得比什么都害怕,这时陈寂然又坐到了他面前,分开他的双膝,膝盖抵进双腿之间。
可怜的男人只能被捏着下巴,接受他们的审视。
细长的柳叶眉,圆润漂亮但已然失焦的眼睛,如果眼神能聚焦,想必这双眼睛会犹如画龙点睛般注入更美丽的神采。
虽然明明知道这种对视是没有意义的,阮时予根本看不见他,但看着那双眼睛,陈寂然本能的觉得有些干渴,毫无缘由。
很难形容那样的感觉,分明是看到了男人最脆弱的弱点,他却像是猛兽嗅到了鲜血的味道一样,内心仿佛一下子就被激发起了狩猎的欲望。
想要让他露出更加脆弱、更破碎的一面。
陈寂然凑近了些,说:“如果你非要嘴硬的话,我想我的私人实验室里,应该还缺一个像你这样漂亮的标本呢。”
陈寂然的容貌俊美的富有攻击性,眼神凌厉起来仿佛能杀人,眉头微微下压,呈现出略有有些厌世但又锋利的眉型,浑身都萦绕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危险气息。
“阮时予,你自己选吧。”轻声的喟叹消失在空气中。
阮时予吓得往后缩,跟楚湛贴得更紧了,像走投无路的幼崽寻求庇护,但楚湛那根项链时不时扫过他的后颈,于是他又恍恍惚惚的想起来,后面这个男人也不是能保护他的,而是另一个更可怕的深渊般黑暗的桎梏……
6. 第 6 章
陈寂然这话让另外两个男人侧目,他本来不是说过来凑个热闹而已吗,这会儿怎么突然就来劲了,这么上心?
楚湛注意到陈寂然的眼神,他眯了眯眼,虽然陈寂然表情管理很好,但他仍然能看得出来,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底下,写满了和他一样的兴奋。
这也正常,他们之所以能成为朋友,自然是因为臭味相投,兴趣爱好也相近,只不过陈寂然平时很少有感兴趣的,对自己压抑的很。
但这到底是为什么?就因为阮时予的弱点如此明晃晃的摆在了他们的面前,所以轻而易举的就激发了他本能的野兽般的恶劣欲望?
想要捉弄他、捕食他……想要让那双湿润的倒映着他的面孔的眼睛,变得更加脆弱。
如果这双眼睛能看见他们的话,应该会露出更加惊恐可怜的神色吧?
肯定也会更加惹人怜爱。
这时,沈灿在旁边解开了领带,用领带捆住了阮时予的双手,不松不紧,却是阮时予难以挣开的绳结。
瞥见阮时予怕的又要哭了的样子,沈灿语气淡淡的说:“就知道哭,以为装可怜对我们会有用吗?”
上次他和楚湛就因为看见阮时予哭了,而莫名其妙放过他一马,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放过他了。
父母和董事会因为他的绯闻都训斥了他,家族企业里,但凡是长辈,就总觉得能对他指手画脚一通。家族企业IPO概率本就不高,若不能及时解决这个麻烦,恐怕这次真的要失败了。
沈灿原本还怀疑是不是对家搞的鬼,不过现在一看,阮时予应该也没那种城府。
“不是装可怜。”阮时予感觉真的要被打了,果然人做了坏事都是要遭到报应的,他就不该相信系统,可以当工具人逃过一劫,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我知道,你们不会同情的。”
“那个,你能不能松一点?”阮时予转头跟楚湛商量,一边挣了挣手腕上的束缚,确实挣不开,放弃了。
谁知楚湛非但不听话,还火上浇油的收紧了捁住他腰腹的手臂,“你就别乱动了。”
阮时予嘴唇动了动,嗫嚅道:“不是…我就是,有点奇怪,因为你抱的太紧,好像按到膀胱了……”
毕竟人有三急,现在阮时予急得别的都顾不上了,害怕他们的那点恐惧心理更是抛之脑后,只顾着如何避免自己发生一些更羞耻难堪的事。
他本来不好意思说出来,但几个小时没解决了,确实憋的难受……
话音刚落,整个车厢里都静了下来。
楚湛本就被他乱蹭的动作搞得心烦意乱,这下更是一句“有本事你就弄我身上”差点说出口。
还好忍住了,不然他简直就是个变态。但他瞥见阮时予忍得眼尾湿红的模样,又莫名有点好奇那个画面了。
沈灿看着他被夹在楚湛和陈寂然两人中间的模样,眉心紧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他们几个在外面,也算是光鲜亮丽的豪门子弟,怎么就衣冠楚楚的开着豪车,跑来亲自“教训”一个漂亮的盲人?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吗?
而且他们好像也没对阮时予做什么吧,倒被阮时予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搞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明明刚刚还说过不会心软的,怎么这会儿,他们三个都沉默了?
作壁上观的陈寂然也目光微凝,本来只是过来凑个数,这会儿不知怎么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他的视线也略微下移,落到阮时予那被紧勒着的小腹上,认真的扫过。
衣服被蹭的往上滑,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肢,略微有些鼓起的小腹像是在细细的颤抖着。
这时,楚湛骤然松开桎梏,深呼吸了一下,“……今天,要不就算了。”
陈寂然点点头,慢悠悠的附和,“改天也行,不急。”
沈灿:“……”
沈灿:“你们两个清醒一点,他两次污蔑我们,视频和帖子里把我们都说成社会败类、畜生不如的人渣了,甚至还说我们手上都沾着人命……难道还要我提醒你们才能记起来吗?”
这话说完,缩在楚湛身后、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的阮时予忽然嘟囔了一句,“你们不就是禽兽吗。”
一开始阮时予还以为是自己污蔑了他们,还心存愧疚呢,现在结合他们刚刚的所作所为看来,根本就不是污蔑,他们就不是什么好人,好人能干出来绑架的事?还恐吓他!
三人又噤了声,纷纷朝阮时予看去。
清瘦的男人头发微微有些散乱,衣服也被揉乱了,脸颊羞红,乍一看像是被他们蹂躏过呢。
在阮时予这里,他们好像完全变了,不再是光鲜亮丽的公子哥,衣冠楚楚的豪门少爷,而是轻而易举就丢掉伪装的野兽。
阮时予被他们一看,仿佛察觉到了视线,又把头给埋了下去,胆子时大时小。
他的愧疚和心虚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但还是得明哲保身。
楚湛轻咳一声,稍稍坐过去,挡住了阮时予的身形,说:“沈灿,你搞清楚,正是因为我们不是那种渣滓,才要及时停手好吗?他手机上确实查不出什么证据,他现在又绝口否认,我们难道非要逼他?对一个瞎子强行逼供?”
想想看他们刚刚,在阮时予面前,完全是三个禽兽一样的感觉。这和阮时予在帖子里、视频里骂的那些词汇,好像都没什么区别了。
楚湛不由得想到,难道阮时予说对了,他本身真的就是那种禽兽?可为什么偏偏只是在阮时予面前,他才会有那种冲动?
沈灿嘴角抽了抽,“你疯了?”
“难道你造过的孽比我少了?是谁说找到人要先揍一顿的,楚湛,你现在是对他心软了是吗?”
谁还比谁高贵了,不都是一群知根知底的玩咖吗,只能说他们的趣味稍微高级些,没有玩过美色,但在用暴力手腕解决问题的这种方式上,他们可都没输过彼此。
看他们俩狗咬狗吵了几句,陈寂然在旁边嗤笑出声,“我也好奇,楚湛你什么时候当上君子了?”
两个好友的指责,就像在说,他楚湛就是个肤浅的人,因为可怜阮时予就能轻易放过他,就像一个被美色迷惑了神智的昏庸无能的蠢人。
“什么啊,谁当君子了?”楚湛血气上涌,面颊唰的一下热了。
那种被气成河豚般的恼火再次涌上来,无穷无尽的膨胀起来,让他脑子里的想法千变万化,时而平静,时而暴虐。
接着,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他转过身,把阮时予一把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刚刚非要在阮时予面前装一下宽容大度呢?那简直不像是他,楚湛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夺舍了。
对待这样一个污蔑他们的人,不能心软。
“你又干什么?”阮时予人都懵了,坐到楚湛身上后,下意识抓着对方的衣服,他还以为这三人要内斗,怎么一下子又把矛头对准他了?
今天发生的事已经太多太复杂,一时又是被他们三个抓住轮流威胁,一时又是他们内讧,搞得阮时予心神恍惚,来不及思考,基本上是用本能在做反应。
楚湛狠狠捏着他的小臂,说:“你到底说不说?”
这家伙也太阴晴不定了,神经病吧?
但现在阮时予坐在楚湛腿上,完全受他挟制,手臂被掐得生疼,一点退路都没有,实在是不得不承认的情况了。
系统:[宿主,坚持住,再等一会儿就行了,我看这个时间点,孟晴应该也快回来了。]
闻言,阮时予心里总算有了底,便说:“我都不知道你们要我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沈总,我听出来你们好像误以为,我是一个在网上污蔑你们的人?可是先不提我是个盲人——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楚湛当即嗤笑一声,“还嘴硬?”然后伸手揪住他的衣领,紧绷着脸,放狠话:“你信不信,如果你再不说实话,我一定会让你现在最害怕的事情发生。”
阮时予现在最害怕的事情?他立马捂住自己的小腹,“你!”他的表情变了变,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仿佛已经眼神被轻薄了一遍似的,“你这个变态!”
阮时予这样子倒更让楚湛觉得舒坦,但他那看禽兽般的害怕眼神,又叫他更不舒坦了。
沈灿也心领神会,在一旁提醒道:“喂,你注意点,这车是我的,别弄脏了。”
听罢,楚湛干脆抱起阮时予,做势就要把他往车下带。
但阮时予不知道,他以为楚湛要动手了,刚好楚湛一只手按在他后腰上,二人紧贴,那股酸胀的热意再次涌来。
失重感作祟,阮时予只能下意识地搂紧了楚湛的脖颈,双手环上去,手臂贴到他的脖颈上,青年的体温仿佛比他高许多,总让他觉得炽热滚烫。
阮时予生怕楚湛要对他做点变态的事,死活不肯配合,被他抱着也挣扎着要下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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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湛肩颈上抓出几道痕迹来,“不行,放开我!让我去厕所!”
“喂,你乱动什么啊?”楚湛一个没看住,差点让阮时予摔下去,下意识地调转方向,二人便齐齐倒在沙发上。
阮时予本来看不见就够害怕了,一下子又掉到沙发上,心脏砰砰直跳,只是身下仿佛垫着个肉垫,缓冲了许多,也没摔疼,但紧贴着对方被狠狠压迫了一下,差点没忍住某种生理冲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深呼吸了几下,感受了一会儿,还好,还好憋住了没尿出来,但他旋即又有些崩溃,抓着楚湛的衣服骂:“你这个变态!混蛋!我差点就……!”
剩下的话,羞于启齿。
楚湛后腰磕在沙发扶手上,疼得他眼前一黑,缓过来后,看自己当了肉垫还得不到一丁点感谢,反倒被指责,心底又无端冒了点火。
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干脆用大手捏住阮时予的腰侧,专门刺激他那个地方,恶狠狠的说,“所以你也看到了,在你老实交代前,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对阮时予来说,简直就是最丢脸最羞耻的报复手段了。
但是对见过大风大浪的沈灿等人来说,这简直比幼儿园里的小打小闹还要小儿科,楚湛的脑子没坏掉吗,为什么会想到用这种,堪称情趣的手段逼问阮时予??
见状,沈灿和陈寂然面面相觑,二人好像稍微清醒了一下,骤然恢复了理智似的。
沈灿蹙着眉跟陈寂然说:“等一下,之前不是说好了,把他绑来拍下视频和照片,威胁他删掉那些诽谤的视频就行了吗?”
只要拿到阮时予的软肋,以后就能让他不敢再造谣生事了。
而现在,楚湛究竟在做什么,又想要证明什么?该不会是已经气昏了头了吧,一面想报复,一面又实在对弱小可怜的阮时予下不去手,所以才会演变成现在这么可笑的场面。
陈寂然也有些恍然,目光瞥到看起来像是在玩某种强制play的楚湛和阮时予身上,“对啊,为什么目标突然变成一定要让阮时予坦白了?”
“难道我们现在,真的变成好人了?一定要他坦白从宽了,才能教训他?”
他们什么时候,如此心慈手软了。
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高跟鞋的声音。阮时予很熟悉,他听得出来那是孟晴的脚步声,哪怕在车里他也能听出来。
只不过孟晴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旁边还有另一个男人,跟她年纪相仿,算得上是清秀文雅,但对孟晴动手动脚的动作就很不正人君子了。
二人从门口一路搂搂抱抱、歪歪扭扭的走进来。那个男人应当是她的新男友了。
阮时予连忙扯了扯楚湛的衣领,说:“我听见声音了,是孟晴回来了,你们可以去找她,她能证明我是清白的!”
“闭嘴。”楚湛低声呵斥,手上劲儿没收住,一下子把阮时予衬衣上的纽扣都给绷掉了几颗,阮时予本就有些衣衫不整的上衣,这下更是直接敞开了,中空着。
此时孟晴和男友的声音越来越近,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还有二人的甜言蜜语,在静谧的小区里格外明显。
阮时予把外界的情况听清清楚楚。
他刚要松口气,心想接下来,应该就是走原文剧情了吧?只求这几个人去当他们的言情h文男主,别在这里刁难他了。
可他们三个却没动静,过了一会儿,孟晴和男友竟然走到了车边,好像在看这辆惹眼的迈巴赫,还说了些夸赞的话。
隔着暗色的车窗,他们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阮时予的后背一下子紧绷起来,他就被楚湛压在车窗边,要是在车外面仔细看说不定真的能看见他……前面扣子松开又让他感受到凉意,顿时惊慌失措的抓住衣角,想要把衣服合拢,却是无济于事,只能半遮半掩的露出一些白皙的肤肉。
楚湛盯着怀里男人的动作,脖子上被他挠出来的两道抓痕后知后觉的疼了起来,又想他一直挂在嘴边的“老婆”,就这么紧张,这么在乎那个女人?
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楚湛忽然搂紧了阮时予,把他压在怀里,制住他的挣扎,声音压低道,“现在该说实话了吧?除非,你想让车窗摇下去,让孟晴看到你现在的模样。”
阮时予:???
系统:?有点怪,为什么有一种角色对调了的错觉,就像孟晴变成了ntr工具人的既视感……
7. 第 7 章
车厢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沈灿按照原计划,拿起准备好的相机,放在一旁准备拍摄了。
其实到这时候,沈灿已经感觉说不定让保镖们来会更省事点,可不知怎么,他又隐隐不愿叫保镖过来,车厢里的这些画面,他不愿意让他们之外的人看到。
沈灿的语气难掩讥讽:“时予啊,虽然你的眼睛看不见了,但我记得你听力很好吧。”
“你老婆现在可是有别的男友了。”
车外的两人卿卿我我着,阮时予自然听见了,他耳力比别人都好,听得一清二楚,连他们接吻时的细微的啧啧水声都能听清。
“不,一定是有什么误会。”阮时予适时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喃喃道,“怎么可能……”
眼看着阮时予仿佛要崩溃了,楚湛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小声点,你真想让她发现啊?”
几人在豪车里仿佛做贼心虚似的,屏气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声不吭。
这对出轨的男女动情的接吻,呻.吟,听得车内的人面色都怪怪的。
尤其是抱着阮时予的楚湛,他现在更加坐立难安了。
直到孟晴和男人分开,踩着高跟鞋回了楼上,男人也离开了小区,楚湛才松开手。
车内的几人面面相觑,但很显然,态度都没有最开始那么强硬了。
最开始他们以为,嫌疑人不可能是那个高三学生,大概率就是阮时予了,他们此行只不过是来解决一个麻烦,结果麻烦竟然是个看起来可怜巴巴的瞎子,让人不忍心下狠手,只能干巴巴的放几句狠话逼他承认,倒也把他吓得不轻。
但现在,阮时予又变成了被妻子背叛的倒霉老实人。
现在楚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男人也太悲惨了吧?
楚湛一时心绪复杂,什么恼火,什么报复回去,让阮时予付出代价之类的想法,通通都烟消云散了,甚至还谴责自己,怎么能有如此禽兽的想法?他盯着阮时予追问:“你怎么会连老婆出轨了都不知道?该不会你是当了接盘侠吧?”
“不可能!”阮时予遭受到了重大打击,面色白的像纸一样,但提到孩子,他又语气强硬起来,“孩子肯定是我的!都怪我,是我没有能力照顾她……不是她的错……”
他的手还紧紧攥着楚湛的衣角,无意识收紧。
说话时连肩膀都在极其轻微地颤抖,的确像是个倒霉的老实人。楚湛打量着他,心里最后的那点怀疑也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一点难以启齿的酸热情绪:“对我发什么火……又不是我绿了你。”
沈灿插嘴道:“她们走了,现在你应该能说实话了吧——昨天中午,你出门十几分钟后又回来了,你不是出门吃饭,所以你到底是出去做了什么?”
楚湛登时转头瞪了沈灿一眼,“这种时候你还惦记着那点破事?”
沈灿深吸一口气,像看猪一样看着楚湛,难得爆了粗口,“你TM是不是忘了,我可是损失一个几千万的项目订单!你家里不也因此催着你相亲结婚吗?还有陈寂然,他家里借故施压,想要让他回京都去,这都是那些诽谤害的。”
楚湛顿了顿,目光闪烁,不太自然的说:“几千万而已,对你来说难道真的很严重吗?而且,那事也不全是他的错啊。”
楚湛心想,如果真的是他,他肯定也是受人蒙骗的。
沈灿的目光定定的凝在空中,他想解决这个麻烦,都快想魔怔了,一副温润君子的皮囊,仿佛随时都要绷裂。他心烦意乱的想,按照他以往的行事风格,就会把阮时予和孟晴一起料理干净!
这时,沈灿却看到阮时予那双眼睛,他知道阮时予看不见自己,单纯只是那双暗淡的瞳孔里倒映出他的影子。
而他的视线每次落到阮时予身上时,就开始翻涌情绪。
这不应该。他在外面人称笑面虎,笑里藏刀,不管私底下多么手段狠辣,但表面上总能做到平易近人。
喜怒不形于色,这是他心智成熟后就修得的修养。
可今天,他却屡屡破功,就因为阮时予。
亏他刚刚还在嘲讽楚湛心慈手软,结果轮到他自己,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啊。在阮时予面前,他的确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猛兽似的。
沈灿微微怔了一下,仿佛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阮时予那张漂亮的脸,总能让人心中所有的谋算前功尽弃,那双眼睛仿佛有种魔力,明明已经失去了眼睛的功能,却能映出别人内心深处的丑恶和凶残。
只要凝视着他,就很难再想起来别的事情了。
他缓缓收敛好情绪,转过身关掉相机,淡淡的说:“阮时予,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吗?还觉得我们是在冤枉你?”
“你们……监视我了?”阮时予抖了抖唇,飞快的回想。目前想要自保的话,他只能扮演好无辜受害者的角色,千万不能掉马,或许还能被他们放过。
阮时予是老实人,但又不是傻子,他能感受到,最起码楚湛的态度是软化了的。目前楚湛不仅没对他出手,还给他当了一回肉垫,只要他足够无辜可怜,那么,最起码楚湛肯定是不会再屑于欺负他这种弱小了。
陈寂然的态度始终游离,他搞不清楚陈寂然在想什么,除了那句想让他当标本的威胁话语之后,就再也没跟他说过话了,就像真的只是过来凑个热闹而已。或许,他并不会同情他,可能他真的只是缺一个漂亮又新奇的玩具。
而沈灿是被网络暴力得最厉害的,损失不少,肯定不会轻易揭过。
阮时予侧向沈灿的方向,语气弱弱的说:“既然你们监视了我,那你们不会不知道,我昨天中午出门只是想要去抽烟,但是我在门口遇到了回家午睡的邻居,他劝我了一下,我们只是聊了几句话,之后我就回家了,别的什么都没有做。”
“真的吗?”楚湛蹙眉,骤然看向沈灿,监控其实只在阮时予家里,走廊外面就没安装了,“你之前有查走廊的监控吗?”
沈灿的表情也略微有些凝滞,“……没有。”
他揉了揉眉心,“我立刻去查。如果真的如你所说……”
沈灿重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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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遍监控画面,那时从门口的确能看到不止一道人影,看来的确有第二个人存在,难道真的是那个高三学生吗?
现在看来,这个可怜的倒霉老实人,的确不像是那种在网上随意污蔑辱骂他们的人。
突然,沈灿按下暂停,画面上竟然出现了宋知水的脸,他竟然短暂的出现在了镜头里……沈灿放大了那张脸,瞳孔略微收缩了下。
“怎么会是他……”沈灿喃喃地说。
楚湛见状也凑了过去看,挑了挑眉,“不对劲……他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等等,宋知水?!这不是陈寂然的表弟吗?!
陈寂然家在京都,景市则是陈家的老家,宋知水是他在景市的小姨的儿子。他们几个朋友之间都知根知底的,自然认得宋知水。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小姨家跟陈寂然家是决裂了的关系,小姨连带着她儿子宋知水,都仇视着陈家。
楚湛反应过来后,当即把手机丢给陈寂然,“你看看吧。”
“好像,我们真的搞错了,看来不是时予啊……”
“都说了是误会吧。”阮时予看不见几个男人怪异的眼神,只顾着辩解说:“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沈总,你是孟晴的老板,我怎么可能污蔑你呢,如果你迁怒于孟晴,岂不是会害她丢了工作?她要是丢了工作,我还怎么生活呢?我怎么可能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
这话说的,简直天衣无缝。也怪原主没脑子,但他又很幸运,作为一个软饭男,根本没有作案动机啊。
沈灿没回答,沉默了一会儿后,转而道:“我已经预约好了医生,明天会带你去医院看眼睛,你做好准备吧。”
阮时予愣愣的点头,他还以为沈灿之前只是随口一提呢,没想到竟然真的要带自己去看眼科,如果眼睛能治好,那就方便多了,“好,误会说清楚了就行,沈总,我就知道你们其实是好人,刚刚肯定是唬人的……”
楚湛上一秒心情稍微好了点,因为阮时予对他们印象好转,应该就不会再怕他了吧,下一秒就听沈灿平静的说:“别给我们戴高帽。”
他心里顿时激灵了一下,自己刚刚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在乎自己在阮时予眼中,是否是“伟光正”的形象?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没有做过那些污蔑他的事而已,毕竟他又不是变态色.情狂。难不成,他以后还真的要改过自新,在阮时予面前当个好人?
阮时予抿了抿唇,“可是的确如此啊,我们非亲非故…你还愿意带我去治眼睛…”
阮时予下颌忽然痛了一下,被捏着抬起。沈灿的气息凑近,“只是顺手的事而已,别把我们当成什么好人。”
他下意识后退,沈灿就松手了,只是指腹又轻轻蹭了蹭他的眼睛。
车门缓缓打开,外面的凉风吹进车厢,也顺着耳廓灌进了身体里。
沈灿把阮时予的外套给他披上,慢条斯理的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还把手机沿着腰往下滑,最后塞进裤边的口袋里,轻笑,“还不走,真想留下来拍你被灌大肚子的视频吗?”
8. 第 8 章
沈灿总是很擅长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最变态吓人的话。
原来,沈灿他们一开始的计划,真的是拍那种变态视频来威胁他吗??
阮时予忙不迭从沙发上站起,每迟一秒,就越胆战心惊,生怕沈灿反悔。
他手忙脚乱的摸索着下了车,楚湛也跟着下车,把手杖递到他手里,说:“这里是你小区的后门……不过,你这个样子能回去吗?”
阮时予连忙说:“我可以的。”然后拿起手杖转头就走,像是生怕再跟他们扯上关系。
楚湛脸一黑,都怪刚刚沈灿把话说的那么死,现在好了,阮时予还是怕他。
他有心想跟上去,起码看到阮时予上楼才行,不然他还真有点不放心,这个瞎子会不会走错路啊?
他们刚刚把车停在小区后门的监控盲区,离阮时予家所在地那栋楼还有些距离。
沈灿在后面提醒道:“楚湛,你想清楚了,他们家那些破事可不是外人能轻易掺和进去的。”
楚湛后背一僵,夫妻之间的事,的确不是外人好插手的。何况他们对阮时予而言,可能还只是奇怪又变态的陌生人。
但楚湛还是说:“我就看着他回到楼下,坐上电梯,仅此而已。”
沈灿说:“没想到,你真有爱心。”
这话实在是讽刺,因为楚湛可以说是他们三人中最没心没肺,最喜欢以暴制暴的人了,爱心?简直就是污蔑。就好像说一个肌肉男社会老大突然跑去女仆店,穿女装扮女仆一样诡异。
楚湛梗着脖子道:“那怎么了,关爱弱小而已。”
沈灿说:“你真当他是什么无辜可怜……”
不远处,阮时予突然摔了一跤,那柔弱可怜的样子,让楚湛立马不管不顾的走了过去。
他本就是第一次做盲人,还因为害怕而走的太快,摔跤是难免的。
楚湛离开后,车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陈寂然看了看手表,也下车了,“你在这里等楚湛吧,我自己回实验室了。”
坐在沙发上的沈灿只是盯着手机屏幕,不置可否,眼皮都没抬一下。
沈灿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自然是阮时予的家里的画面,卧室、客厅、厨房…都有监控,只除了卫生间。
上次他和楚湛去阮时予家里之前,就已经趁阮时予出门时,安装了监控。理由自然是为了找到阮时予污蔑他们的证据。
他甚至没有假手于人,一直亲自盯着监控,以至于如今打开手机,下意识地就是查看监控画面。
*
阮时予被楚湛扶起来后,楚湛还想牵着他走路,被他连忙拒绝了。
只是他走了一会儿,始终觉得脊背发凉,他仿佛一直没有脱离沈灿等人的视线,心烦意乱的差点方向都分不清了,好在有导盲统在,可以帮他辨明路线。
系统知道他在烦恼什么,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很容易摸清楚阮时予就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喜欢按照既定的计划来,所以刚才孟晴和男友扰乱了剧情,没能推进孟晴和男主们的感情线,让他一时很难接受。
[宿主,你刚刚很棒啊,随机应变,博取他们的同情心,他们真的就没有为难你了。]
阮时予:[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现在怎么办,要是剧情继续这么偏下去…]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轻快活泼,像是个年轻人,还带着拍篮球的声音,像是边跑边练习投篮走位之类。
最后脚步声停在了阮时予旁边,少年清爽的声音响起:“哇,叔叔,真的是你,这么晚了还出来啊?”
熟悉的声音和气息,好像一下子把阮时予带回了熟悉而安全的领域。
阮时予停下脚步,“宋知水?今天不是周四吗,你放学回来这么晚,不会是去网吧玩了吧?”
“怎么可能,我像是那种学渣吗。”宋知水哼了一声,说:“我们放学后在社团写作业,我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回来的呀,你竟然都不知道!”
阮时予觉得这小孩说话还挺好玩的,“我们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会知道?”
宋知水说:“大叔,我们当了这么久的邻居,你不会对我还一无所知吧?亏我还常常关心你的身体,提醒你不要抽烟,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阮时予:???
阮时予转头侧向宋知水的方向:“那你也用不着在我面前装好学生吧?我是瞎了又不是聋了,你抱着篮球回来,还一身汗味,肯定是去打篮球了,还去社团学习呢。”
宋知水咂舌,右手下意识抱着篮球往后面躲,尴尬道:“原来你听见了啊。”
阮时予的手杖碰到了进楼的楼梯,正要踩上去,另一只手被宋知水拉住了,“我拉着你走吧,这样快点。”
“……不用。”
“哎呀别磨蹭了!”
“……”
少年的掌心温度炽热,阮时予略微蜷缩了下手掌,却被他捏着掌心揉开,然后握得更紧了。
进入走廊里,宋知水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跟着阮时予的高大男人已经不见了。
“我刚刚看见有人跟在后面,但是又没进来,好奇怪啊,你认识那个人吗?”宋知水问。
阮时予紧绷起来,立马说:“不认识。”
二人走到电梯前等电梯下来,宋知水的视线转回阮时予身上,反正对方看不见,他便肆无忌惮的打量。
他这一仔细看,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他的头发怎么有点散乱啊?里面的衬衣扣子也松了几颗,外套更是皱巴巴的……而且他身上还有一股明显不属于他的淡淡的剃须水的味道,可是他体毛少,平时都不用刮胡子的……
他脸颊薄红,眼睛也有点红,脆弱到随时会落泪的样子,眼珠浸染着水光,那颗痣也像是被染红了一样,迷人又漂亮。
更让人在意的是他白皙的脖颈,过道里的柔和灯光直直的照下来,像是给他披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衬得他那带着一抹青色的肩颈更艳丽了。
大概是被人握住了后颈,所以才留下的淤青。
看得宋知水呼吸微微一滞。
那天他在过道上跟阮时予恍恍惚惚的说完话后,回去就止不住的臆想,还在梦里见到了好几次对方。可他一直忍着,不敢露出丝毫端倪,因为怕吓到阮时予这老实人,怕破坏他们的婚姻,而且他这种大叔估计会被这样的变态想法吓到吧?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其实阮时予也出轨了?他们夫妻两个其实都有外遇对象?
……难道,阮时予的外遇对象就是刚刚跟着他的那个男人吗?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阮时予被宋知水带进了电梯,这时他又感受到凝在自己身上的那股专注视线,存在感极其强烈,压迫感如同有实体。
没错,压迫感。
宋知水离他越近,他的气息、眼神,就令他越紧张。
可是宋知水这么一个刚成年的小孩,他的视线为什么让人产生一种几乎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刚刚还话多的宋知水,这会儿又不说话了,气氛莫名的有些压抑。
在如此寂静的气氛中,电梯很快到了他们所在的楼层,阮时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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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宋知水拉着走出电梯。
可宋知水并没有松手。
阮时予听见篮球被他砸在地面的声音,砰砰砰的弹跳了几下,然后估计是停在走廊上了。
他的心脏也随之砰砰直跳,“……你突然砸球干嘛?这么晚了,有点扰民吧。”
“现在可以松手了,我自己走就行。”
下一秒,宋知水松开手,阮时予略微松了口气,用手杖探着路,前面应该是他家的门,可手杖却落在了一个人的腿上。
是宋知水吧?可宋知水为什么要堵在他家门前?
宋知水忽然拉住手杖的另一边,阮时予抢也抢不过他,盲人的手杖就相当于是另外一条腿,让他骤然失去了平衡感、方向感,也感到异常的不安。
阮时予蹙起眉,“你又想做什么?我很累,想回家休息了,没空跟你胡闹。”
宋知水的声音凑近,仿佛就在阮时予耳边,“叔叔,你知道吗,其实我有时候晚上回来,会看见嫂子跟一个男的亲热。所以我呢,一直挺可怜你的。”
阮时予有些摸不着头脑:“啊?是吗……”
下一秒,宋知水的声音变得有些犀利,就如同那冰冷的视线一样,“但你今天晚上,是不是也做了对不起嫂子的事?”
阮时予脸一白,难不成刚刚宋知水看到了车上的事?楚湛他们对他做的那些……的确外人看起来很容易误会吧?
系统看阮时予居然心虚了,顿时来气,像个操心的老父亲:[??宿主,你别被这小屁孩拿捏了,他凭什么质问你这些啊?]
这宋知水还挺会摆谱的,像个正宫。它都没这么理直气壮过呢。
钝感力十足的阮时予恍恍惚惚,心想对啊,宋知水凭什么?于是他当了一回复读机,“你凭什么质问我啊?”
宋知水仿佛生气了,把手杖抢过去随便一丢,“你是不是老觉得我就是个坏学生啊?这不是质问……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不要被人骗了,你眼睛都看不见,这么晚了还随随便便出去见人,就不怕被拐走吗?”
“是这样啊……”阮时予又愣了,宋知水原来是好意吗,那干嘛要用那么冰冷严肃的语气啊,吓死个人。
系统更来气了,在它看来宋知水就是那种拱自家白菜的无耻黄毛,[他还不是坏学生啊,晚上打篮球这么晚才回来,就会嘴上说那些好听的话,一套一套的。你千万别信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你老婆呢。]
阮时予:[??他一个男的怎么可能是我老婆。]
系统:[口误,老公。]
阮时予:[……??]
系统岔开话题,[你别理他就行了,赶快回家。]
阮时予听话的闭了嘴。
而他此时的沉默,在宋知水眼里,就是另一重含义了。
他竟然没有否认。所以刚刚他真的跟那个尾随的男人发生了什么,是吗?
宋知水面色微沉,过道里隐约朦胧的月色投在他脸上,分割出一道分明的明与暗的界限。
如果阮时予能看见他的表情,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镇定。好在他看不见,坏在他看不见。
此刻的宋知水犹如正在捕猎的黑豹般,一把握住阮时予的手臂,眼底透着危险的神色,紧紧盯着他的薄唇,皮笑肉不笑道,“不过,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叔叔你男女通吃啊。”
阮时予的小臂被他圈住,根本挣不开,温热的触感传来,修长、有力的桎梏……就像楚湛那样极具攻击性。刚才在车上,楚湛就是这样,不顾他的挣扎,牢牢的攥紧他瘦弱的身体。
9. 第 9 章
饶是阮时予如此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到此刻的宋知水不太对劲,就像刚刚的楚湛他们一样。
“我没有,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男的……?”阮时予脸色发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想要后退。
他一个母胎solo,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是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其实对他表达过好感的男女都有,但他总是期待又抗拒,他渴望能建立一段亲密关系,却又好像缺乏维护这种关系的能力,所以蹉跎至今。
从前,他的家庭也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根本不敢妄想感情。
“那刚刚跟着你的男人到底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你的衣服扣子为什么还崩掉了两颗?”宋知水追问。
阮时予简直压力山大,现在宋知水挡着门不让他走,也没法了,总不能真的这样僵持下去,何况他心里隐约有种预感,僵持下去场面一定会更让人不安,只能嗫嚅道:“他其实……是孟晴老板的朋友,来这里只是为了找她而已。”
“你也知道我都没工作了,现在都没有社交,怎么可能认识那种人?刚刚我就是觉得丢脸才没说的。”
没什么情商的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据实相告。
宋知水“嗯”了一声,他的确没有社交,平时都没有朋友来往,“那你的衣服怎么回事?”
衣服……刚刚在豪车上,被楚湛崩坏了几颗扣子。
脑子快动一动!!
阮时予心慌意乱的说:“是我刚刚……摔倒了,不小心弄的,你看我裤子上是不是也有一块擦痕?”
宋知水没吭声,阮时予继续圆谎,“我这件衬衣本来就有点紧,可能因为太劣质了吧,穿的久了就容易坏。”
走廊里一时间静了静。
他的裤腿上的确有摔倒的擦痕,不像是说谎。
宋知水却盯着他的衣领,忍不住想他那扣子到底是怎么崩坏的,到底是多么粗暴的拽他的衣服,才能弄坏扣子?
亦或者,他的胸部其实比看起来要更圆润饱满吗?
宋知水攥紧他的手臂,忽然跳转了话题说:“嫂子总是跟那些人不清不楚的,你也很不高兴吧?”
阮时予嗫嚅道:“……嗯,那我不高兴也没办法啊,我相信她,怀着孕肯定不能做对不起我和孩子的事。”
“我有一个好主意,也许可以帮到你,叔叔。”宋知水拉着他往旁边走,拿钥匙开了门。
阮时予被他拖着进了他家,跨过了门槛,就被松开了手,他心有余悸的想退出去,门却被关上了,他咽了咽口水,“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知水的气息就在他耳边,“如果你今天晚上也不回家,等到了明天,嫂子肯定会生气,然后你再解释清楚误会,这样她也能知道夜不归宿是不好的。”
“所以,你今晚就在我家睡吧。”
阮时予压低声音,说:“你爸妈呢?吵到他们怎么办?”
宋知水说:“我妈出门旅游了啊,而且她不住这里的。”
阮时予一顿,原来这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孩啊,这房子应该是专门让他读书住的。
怎么周围的人都这么有钱,就他还这么穷?
但他还是拒绝了,“那这也不太好吧,太麻烦你了,而且说不定孟晴根本不会在乎我有没有回家……”
宋知水把手杖放到鞋柜旁,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拖鞋,放到阮时予脚边,“不麻烦,我也想帮到你啊,老是看你们这样冷战也不是办法,要么和好,要么就离婚,省的互相折磨不是吗。至于有没有效果,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真是个热心肠的好邻居啊。
阮时予面露难色,因为他不想答应,但原主肯定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原主心里还是有孟晴的,疯狂猜忌和嫉妒着她的情夫,却又像舔狗一样不肯松手,所以如果有能试探孟晴心里到底有没有他的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
“……好吧,那今天晚上就麻烦你了。”纠结一番,阮时予还是答应下来,“不过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原著里,原主和这个邻居关系明明一般啊,平时找他帮个忙,邻居也是帮完了就走,就是很普通的邻居关系,怎么现在宋知水就变得如此热情了?
宋知水说:“八卦不是人之常情吗?你恐怕还不知道,小区里的老头老太太,都知道你们两口的事了,天天打牌都在说,把你们家的事当成了饭后谈资。我也就是凑个热闹。”
“啊?他们怎么会知道的?”阮时予愕然。
宋知水说:“都一个小区的,纸里包不住火啊。”
小区里很多麻将馆,每天都是挤满了人,听起来特别热闹,阮时予一想也释然了,这其实也很正常吧,估计宋知水也是真的八卦上头了。
宋知水接下来倒表现得正常了许多,帮他换了拖鞋,然后就带着他熟悉房间。
宋知水家里的布局和阮时予家差不多,只不过感觉更加宽敞,家具应该也更贵,还有双开门冰箱、洗碗机、扫地机器人之类的。
阮时予:[系统你怎么不说话了。]
[……]系统这时候已经死了一会儿了。
宿主为什么这么好骗,被宋知水几句话就骗回家了!!
他只能这样眼睁睁的宿主看着羊入虎口吗?
阮时予总算解决了生理问题,打算洗漱洗澡,因为衣服脏了,他又有点洁癖,总不能穿着脏衣服上床。宋知水就又亲自带着他熟悉了一下淋浴间的布局,把一次性牙刷、淋浴头、沐浴露之类的位置告诉他,“我给你找了一套睡衣,就放在门口这里的架子上,你走过来就能摸到了。”
阮时予点点头,“谢谢。”
“需要我帮你洗吗?”宋知水好像把他当成需要重点照顾的小孩了。
阮时予笑着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我只是看不见,又不是不能照顾自己,你放心吧。”
听到浴室门被关上后,阮时予才慢吞吞的开始脱衣服,打开淋浴头调试热水,任由温热的水流在肌肤上流淌,浴室里没有开灯,反正他也用不上。
只是空气中好像总有那么一股怪异的氛围。
系统:[你快点洗吧。]
阮时予不解,[为什么?]
但系统没解释,只是一味催促他,这下他不仅莫名其妙,还更心慌意乱了。
水雾在玻璃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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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起白雾,中央有一道人形空了出来,宋知水靠在门边,凝望着仅隔了一道布帘的阮时予。
洗澡间是在最里面,用一道帘子隔开的,白色,半透明,宋知水此刻有些痛恨,为什么要安装这么一道无用还碍事的帘子,平白挡了视线。
但其实就算没有帘子,没开灯的浴室里,也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
宋知水在心里告诉自己,他留在这里没出去,只是为了防止阮时予发生意外。
毕竟他一个盲人,在陌生的地方,很容易摔倒之类的,他作为主人当然要照顾他才对。而且阮时予不是说他刚刚在楼下还摔了嘛。
他绝没有别的不轨的想法。
直到阮时予用浴巾挂在腰间走出来,到门边拿衣服准备换的时候,宋知水一下子整个都僵住了,高大的身体矗立在浴室里的角落,鼻端一热,猩红的液体便侵泄而出……
流鼻血了。
血气方刚的高中生,视力也很好,只是多看了一眼阮时予漂亮纤细的腰身,就注意到他后腰处竟然还有两个深深的腰窝,仿佛一戳就能渗出水来。
只一眼,便不敢再多看。
宋知水狼狈的捂住鼻子,仰头止血,心想他果然是憋得太久,竟然被热的都流鼻血了。
镜子里映出卫生间里的两个男人,只隔了几步的距离,一个纤细修长,被温水泡的浑身雪白,另一个则跟守门神似的,自己冠冕堂皇的做出一副守门、骑士之类的姿态,不敢看他,假装很规矩的样子,实则注意力一直落在他身上。
眼看着阮时予走到门边,穿衣服,他手忙脚乱的躲避着阮时予的方位,但又忍不住想如果他发现了自己会怎样?
如果阮时予再往前几步,估计就会摸到他身上,那手指尖在温水中泡的更加粉,留着一截修剪得整齐漂亮的指甲,如果阮时予碰到他了,按照他们的身高差,他应该会先摸到他胸前或者腰腹部。
想到这里,宋知水不由呼吸一滞,照着不远处的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把睡袍解开了,露出白皙紧实的肌肉,本来胸和腹肌就很有料,被他紧绷着一凹造型,肌肉更是紧绷得不行,线条更显得流畅健美。
这时一个荒谬的念头在宋知水脑海中升起,折磨着他的理智——阮时予要是真的男女通吃,那也不应该找别的男人,他得想办法让阮时予认识到,自己也是可以利用的,他就在阮时予身边,很顺手的,很好用。
虽然他明明知道不应该这样,如果真的被阮时予发现了,他肯定会被当成变态,就算阮时予发现他身材好又能怎么样呢?
但是此情此景,宋知水的大脑好像被灌了水似的,他做不到矜持,完完全全被蛊惑了,行为不受大脑控制。
然而阮时予并没有靠前,拿到衣服后就没走了。
二人连一丁点身体接触都没有,但距离近的宋知水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呼吸。
宋知水心里于是又升起那么一股莫名的失落。
阮时予把睡衣披到身上时,衣摆扫到了宋知水腰间,带着股沐浴露的香味,冰丝的触感滑滑的,不疼,只是撩拨起那么一丝微妙的痒。
就像被他扇了一巴掌似的。
10. 第 10 章
阮时予躺在客房里准备睡了,没多久宋知水敲门跟他说了晚安,声音听起来有些怪怪的。阮时予只能把他敷衍走了。
系统:[你不锁门吗?]
阮时予都躺在床上了,也懒得再起床,[没必要吧。在别人家睡觉干嘛锁门?宋知水又不是坏人。而且他也有钥匙,我锁门也没用啊。]
系统哀叹一声,[你就是防备心太少了。]
但是刚刚那场景,他又不好直说,若是说了,恐怕会让阮时予更难受,反正他也看不见,干脆瞒着他好了。
阮时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还在忧心剧情偏离的事,此前他心底支撑着的信念就是,完成任务后,把眼睛治好,然后找个工作好好生活。
如果是男主出马,说不定真的能帮他把眼睛治好,但他自己一个炮灰,能治好的概率就很低了。
就算跟孟晴离婚了也没关系,反正他们两个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到时候他一个人生活更自在。
但是剧情现在跑偏了,孟晴和男主们的感情线好像歪了……
系统给他出主意:[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回家跟孟晴闹离婚,博取沈灿他们的同情,但你就得跟沈灿他们虚与委蛇了,第二,如果宿主还想要回到原剧情里去的话,你就继续扮演冤大头,即便知道自己被背叛了,还是愿意相信孟晴。并且继续在网上污蔑沈灿他们……这样的话,应该能让剧情回到正轨。]
阮时予愣了一下,顺从原有的剧情,的确会让他觉得有安全感。而如果跳出剧情,走向全然未知的剧情,这对他而言是一种挑战。
有时候面对选择,他很害怕变故,担心虚无缥缈的未来,只想逃避。
阮时予慢慢道:[沈灿他们不是好相处的,伴君如伴虎,博取他们的同情,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我还是不要做那种没有可能的事情了。]
而且他深知沈灿他们那些有钱人和自己的差距,他们可能只是图新鲜看个乐子而已。可他,没有陪他们玩的资本。
他也不想背负一些他无法承担的东西。
[但是,这样可行吗……沈灿都监视上我了。这么一说,监控器还没拆呢,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在我家安装的监控啊?]
系统说:[当然可行,原主欺软怕硬,在他们面前假装示弱,不是很正常吗?]
[你要是怕他们再怀疑上你,可以回父母家住几天。]
阮时予想了想,说:[那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明天我就把视频删了,等沈灿来接我去医院的时候,我就说我还是相信孟晴,然后尽力撮合孟晴跟他们相处……]
昏暗的房间里,响着轻微的钟表摆动的声音,在脑子里一圈一圈的荡开,阮时予逐渐感受到浓烈的困意,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手脚发软,仿佛一下子就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脑子里嗡嗡响着,像被很多小手包裹住。
气息变得绵长,思绪也随之陷入沼泽般的深谭。
没锁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隐匿于黑暗之中。
男人的视线带着隐忍的躁动,身上还残留着很淡的烟味,和夜晚的凉意,他在门外等了许久,抽了不知道多少根烟,都没能压下去那股仿佛将胸腔都溢满的渴求。
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方才车上的画面,阮时予被楚湛捁着的纤瘦有力的腰,衣服微微掀上去,露出来的白的发亮的皮肤。
还有那双微皱的眉头下,黑色的眼睛。
如同一双极具蛊惑意味的黑色漩涡,只要直视他,便能获得某种难以言喻的颅内高潮。
没必要忍耐。他似乎也没想忍耐,所以做出了闯进人家卧室的行为。
床上的男人睡得很香,很沉。
此刻无论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醒过来。
这时,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沈灿打来的电话。
此时沈灿打电话过来,意图显而易见,大概是从监控里没有看到阮时予回家,所以关心一下他吧?
那道黑影拿起手机,开了静音,等电话挂断后就把沈灿给拉黑了。
随后,手机被丢到床尾,修长骨感的手指缓缓贴着阮时予的脸颊滑过,如同怜惜一朵娇嫩的花朵,大掌几乎能把他整张脸遮住。指尖落在他唇边,仿佛在描摹他的唇形。
阮时予的嘴唇很薄,是很薄情的形状,颜色却粉嫩。稍微多摩挲一下,就会泛起更粉红的颜色。
他蹙了蹙眉,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一点不自在,侧开了头。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乌云散去一些,暗淡的月光透过纱窗的缝隙洒进来,落在床头的两道身影上。
矗立在床头的人,赫然是阮时予傍晚时才打过照面的男人之一,如果他此刻能醒来,睁开眼睛看到对方,定然会十分骇然——对方正是他最惧怕的那个变态,陈寂然。
但很可惜他睡得太沉了,根本不会醒来,更不会知道自己此刻遭遇了什么。当然就算他醒过来了,也看不见对方是谁。
想要欺负一个可怜的瞎子,就是这么轻而易举的事。但陈寂然仍然大费周章的把他催眠了。
系统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他无法将阮时予唤醒,但他也知道,即便能唤醒他也不会那么做,因为如果阮时予醒来,肯定会更害怕的。
对阮时予而言,有些事情,也许还是不知道为好,更何况还是如此可怖的事。就算是知道得慢一些,缓一些也好。
他之前要是知道,阮时予是个如此吸引变态的体质……
不过他一个系统,似乎也不能改变什么。
很快触发了18+的宿主保护模式,在宿主与旁人发生亲密接触时,系统会被自动屏蔽,这是出于对宿主私生活的人道主义的考虑。
在被屏蔽的下一刻,画面变得黑暗而冰冷,一切数据似乎都重新变得索然无味。
与此同时,陈寂然把阮时予身上的被子轻轻掀开,动作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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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让只穿了睡衣的男人呈现在他眼前,随后又一颗一颗解开他的扣子。
浅浅的沐浴露的香味,混杂着阮时予的体温,隐约有种让人欲求不满的氛围,但陈寂然整个人都平静了许多,像是被安抚了的怪兽。
一颗,两颗,三颗……直到扣子全部解开,睡衣从只露一条缝隙,只能看到些许风光,变成全部敞开,被陈寂然往上收,直到用睡衣缠住阮时予的双手,压在头顶。
阮时予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凉意,轻轻的瑟缩了一下,眼珠子滚了滚,很惹人怜爱。
但他也不得不被迫摆出一副惹人疼爱的姿势,双手在睡梦中被举过头顶,雪白的肌肤展露在陈寂然眼前,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躯体,没有一处不符合他的审美。
薄薄的裹在身上的腹肌,到腰间则更消瘦柔软,没有丝毫的紧绷和抗拒。虽然此时的他也很勾人,但陈寂然又莫名想到在车上时,他紧张得发颤的模样,鲜活的像一尾白鱼,在楚湛粗壮的臂膀中挣扎不得。
并非苍白得失去鲜活血色,也并非太过青涩而让人不忍攀折,恰到好处的青色血管隐约隔着皮肉透出,令人垂涎。
陈寂然眼前仿佛出现了成瘾的幻觉,他迷失在纯白如云的迷雾之中,吞噬着迷雾,浮于童话般的美梦,却又被迷雾所笼罩。全是他的气息,温热,香甜,浮动。
感官被侵袭,酩酊大醉。
心脏越跳越快,仿佛要跳出胸腔,陈寂然在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好想要。他头一次这么想要一个人,在车上他对阮时予说的话并非虚言。
虽然他向来脱离家族,离群索居,所有的亲密关系于他都是束缚,人们总是想要将他塑造成他们想要的傀儡,他厌恶任何随意入侵他的世界、扰乱他生活的人,但阮时予除外。
因为他也想要成为入侵阮时予生活的人,最好是入侵他的人生、生命,将他关在那间只属于他的实验室,残忍的掌控他,用束缚带将他绑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撕咬入腹,吞噬他的一切,包括凄惨的呻.吟和香甜的血肉。
苍白月光下,阮时予瘦削的胳膊和腿,格外惹人窥视。
阮时予的梦境忽然变得有些模糊,云朵般柔软的花瓣碎裂,他在梦中摇摇欲坠。
就像躺在一朵摇摇晃晃的花朵上,享受日光浴,却忽然被一只巨大的蝴蝶笼罩,翅膀将他毫无缝隙的裹住,巨大的口器比他的手腕还粗。
随时能将他碾死的感觉,不是那种被猛兽撕咬血肉的血腥,而是被口器吸食内脏的惊悚。
太过恐怖的梦境,让阮时予不由挣扎起来,无意识的呻吟,“啊……别、别过来……”
救命,别碰到我……
“不要……”梦里还是被那巨型的蝴蝶口器轻松摁住了,他痛苦而模糊的战栗着,“救命……谁来救我……”
“救你?不是挺喜欢的吗…”陈寂然舔干净唇角,安抚的触摸他柔软的眼皮。要命了,真甜。
11. 第 11 章
再次醒来时,阮时予简直是惊醒过来的。
他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摸索到熟悉的布局,是他的卧房。
昨天晚上好像发生了很多事,但他的记忆仿佛被笼罩上了一层薄雾,让他看得并不真切,也可以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自己出门散步,被沈灿等人绑走,差点掉马,还好有系统的帮忙,被他圆回去了,回家后遇到了宋知水……他是什么时候回家的,半夜梦游回来的吗?
阮时予没看见的是,梳妆镜上映着的他,手腕处略微有些薄红的勒痕,后背光滑的肌肤上,倒没有什么痕迹,只是在腰窝下面,若隐若现有一个浅浅的咬痕。
因为不疼,所以他并没有察觉到。
只是浑身有些乏力,充斥着一种虚脱感,就像是……做了一整晚的淫.梦似的。
阮时予摸索着床边的床头柜,旁边按照他平时的习惯放着手杖,他从自己的卧房出去,外面很安静,[孟晴又上班去了?]
系统:[是的。你睡得很沉,没有听见。]
阮时予揉了揉额头,倒了杯牛奶喝,在餐桌边坐下,[今天有什么新的任务吗?]
系统沉默了许久,[暂时没有。视频已经被他们删除了,你就照旧,再发布一些污蔑的言论即可。]
阮时予:[好。]
[对了,监控摄像头怎么办?沈灿这招真的防不胜防,还好我在家也不ooc,要不早就被怀疑了。]
系统:[确实,这次太惊险了,差点就提前暴露了。目前任务进度达到了50%,剩下的就等舆论再发酵几天,等影响到沈灿家的企业上市,股票持续下跌,他的怒气达到顶峰,到时候他再查到你就是罪魁祸首,才会不管不顾的报复你,决定把你老婆睡了。]
阮时予:[说的也是,还有点合理,按沈灿那么骄矜的人设,如果不是真的气急败坏了,也不可能当孟晴的情夫。]
[不然,监控就先别管了,等他来接我去医院的时候再说吧。刚好还能打消他对我的怀疑。]
系统:[……行。]不愧是老实人,被监视了都这么淡定,还不生气。
*
这天,宋知水起了个大早,比平时的闹钟都醒的早,跑到客房一看,阮时予已经不见了,他竟然比他一个要上早课的高中生起的还早,已经走了?!!
也是,阮时予就是这样的性格,不喜欢麻烦别人,昨晚让他留下来,估计也只是因为真的想试探一下孟晴的反应而已。
宋知水失魂落魄的洗漱、换衣服,穿袜子的时候发现只穿了一只,另一只袜子怎么也找不到,可他明明是拿着两只袜子来穿的。他还到阳台和几个房间里的衣柜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最后发现他把两只袜子都穿到了左脚上。
终于出门,骑车到了学校,宋知水心不在焉的趴在桌上玩了一天手机,连上课都没怎么听进去。
但他也没打游戏,就是翻来翻去不知道看什么软件。昨晚他一点都没睡好,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点莫名的心悸,又忍不住会想就睡在他隔壁的阮时予……
同桌看到他如此不务正业,惊讶道:“宋知水,你疯了啊,晚自习马上就要交卷子了,你还不赶紧做?!”
高三临近毕业,每天的作业量都十分可观。虽然宋知水是体育专长生,对成绩的要求不算高,但也不能这么荒废吧。
宋知水转头,丧丧的说:“英语卷子吗,昨天刚发下来就写完了。我问你啊,我现在想跟人聊天,但是又不想主动怎么办?”
同桌翻了个白眼,“那很完蛋,你太可怜了。”
宋知水一下子坐直了,“为什么?”
同桌仿佛很有经验的样子,说:“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给你一丝希望,你也知道自己没有希望,这么绝望的情况,当然没有聊天的动力了。”
宋知水的视线一下子凝在了空中。说起来还真是,阮时予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聊天,以前偶尔还找他弄手机,现在也不了。
“不是,你怎么搞的好像很有经验一样?”宋知水一脸茫然。
同桌幽幽的说:“要是你也每天舔五六个,你也会很懂的。”
宋知水:“你时间安排大师啊?一天到晚这么多作业,这么忙,你哪里来的时间每天舔五六个?”
同桌耸了耸肩,道:“那总得试试啊,我打算高中毕业就摆脱处男身份,这不马上就要高考了吗,不然到了大学,那些学姐更难忽悠。”
宋知水不敢苟同,他都没往那方面想过。这种事不应该顺其自然吗,如果随随便便找个人苟合,有什么意思?
同桌一副可怜他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别舔了,这种女生太高冷了,连你都能拒绝,她肯定也很好看吧,所以你肯定舔也舔不到的。”
要是他长着宋知水这张脸,这身材,哪里还用得着当舔狗?
宋知水下意识说:“他确实很好看……你能懂吗,见他第一眼就会觉得很美,特别俊俏……”
他无论是脸,手,还是身材,没有一处不好看。本来宋知水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但要真是字面意义上的舔,他觉得自己也不会排斥。甚至一想到能用舌面触碰他、舔湿他,就仿佛浑身上下都被点燃了,火焰疯狂升腾。
不行,这还是教室呢,要是继续想下去……宋知水意犹未尽的停止了思维的扩散。
他清咳了一声,“可我也没想舔他啊,你乱说什么呢!”
同桌看他还否认,也不点破了,宋知水一整天抱着手机看,还能否认自己不想舔人家,这自欺欺人的能力也是很强。
不过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宋知水在学校可是有很多女生喜欢的,他也是习惯在人前装高冷,什么时候也轮到他放下面子去舔别人了?
宋知水心烦意乱,也不看手机了,重新集中注意力复习。
疯狂做完一套卷子后,宋知水奖励自己看一眼手机,然后再度抓狂,“真的很奇怪啊,我昨天才帮了他一个忙,他怎么一点回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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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同桌凑过来好奇道:“你跟我说说,我帮你分析一下。”
宋知水顿了顿,没吭声了,他总不能说自己在等一个有妇之夫的消息吧?
他一个还差几天才成年的高中生,天天去掺和人家离婚的事,想要促成阮时予离婚……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他自顾自的生了闷气,把手机息屏,“算了,不找就不找,他最好以后都别找我帮忙了!”
不一会儿,陈寂然给他打了通电话过来,宋知水看了一眼联系人,表情肉眼可见的沉了沉,没接。
陈寂然没继续打电话,只给他发了几条信息。
“宋知水,你以前小打小闹我都没跟你计较,但你不能招惹到我的朋友那里。”
“趁事情还没有发酵得太严重,你赶紧去找他们赔礼道歉。”
宋知水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啪的一声把手机丢进了桌洞里。
同桌撑着下巴问:“怎么了这是?”
宋知水说:“没什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神经病。”
晚自习下课后,宋知水都没怎么逗留的就跑回家了,在门前喘了喘气,然后去摁阮时予家的门铃。
没多久门就打开了,男人一身素白的睡衣,眉眼温顺,像是刚洗完澡出来的样子,浑身带着点湿润的水汽,看得宋知水已经压下去的躁动又热起来。
宋知水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语气沉沉,“你今天跟嫂子怎么样了?也不发个信息告诉我一声。”
阮时予眨了眨眼,茫然的说:“说什么啊?我平时都不发信息啊……”
宋知水:“为什么?”
阮时予:“看不见手机屏幕啊。”
好像也是啊,盲人打电话都够呛,怎么方便发信息呢……宋知水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他不是不想理自己,只是因为眼盲不方便用手机而已!他今天大脑秀逗了吗,连这个都能忘?
阮时予见他没吭声,有些狐疑的说:“今天孟晴上班走的早,我们俩还没碰上面。不过你关心这个干嘛?宋知水,你不会……也喜欢她吧?”
“你瞎想什么呢?”宋知水还以为他问自己不会喜欢他呢……他涨红了脸,仗着阮时予看不见,飞快拍了拍脸颊。
阮时予:“那你这么晚跑来找我干嘛?”
他那双眼睛明明看不见,却仍然让宋知水觉得难以直视,空气中都是男人身上淡淡的香味,宋知水的血好像又开始燥热了。
他定定的看着男人,喉结微动。
下一秒,宋知水猛地打开门,强势的踏进门槛里,膝盖直直的抵在他腿边。
阮时予因他突然的迫近下意识后退,后腰磕到鞋柜上,他吃痛的蹙了蹙眉,下一秒就被搂过腰,被及时抱住,才没能摔倒。
属于少年青涩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只是想说,如果你还需要找人假装出轨,让嫂子吃醋,我……我不介意再帮帮你!”
“你可以睡我家,我还能再帮你弄点吻痕之类的……”
12. 第 12 章
阮时予差点气笑,“想帮我就好好说话,你突然靠这么近干嘛,差点把我绊倒了。”
宋知水说:“我不是抱住你了嘛。”
阮时予:“那你现在可以松开了。”
宋知水反倒收紧手臂,“你不想让我帮你吗?不行,你答应了我才肯松手。”
“为什么?”阮时予反问,“其实我觉得这样不好,她本来就怀着孕,不能被刺激了……”
宋知水翻了个白眼,说:“你体贴她怀孕了,可她自己都不在乎那个孩子,我都看见她跟别的男人……反正,就算你要找也不能找别人,你考虑一下吧,我明天放假,到时候再来找你。”
阮时予这下不好拒绝了,只能答应下来:“好吧。”
也不知道宋知水哪里来的热心肠,非要插手他的家事。
他想了想,又问:“如果真的奏效,孟晴吃醋了,误会我们了怎么办?她会不会找你麻烦?你可还是个高中生,这怎么合适呢,万一影响你考试了,得不偿失。”
“她要是敢找我麻烦就试试。”宋知水嗤笑一声,他现在只想促成他们离婚。
最好是孟晴没有反应,一点都不吃醋,阮时予死心,知道他们俩根本没有感情了,然后顺理成章的离婚。
宋知水:“要是到时候你也知道她心里没你了,你们俩就离了呗,天天冷战又有什么意思。”
阮时予摇头笑了笑,“你还是太天真了。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爱情可言。”
原主从头到尾都知道孟晴不爱他,他们结婚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因为爱情,否则何以会有那么重的疑心病?
宋知水怎么都说服不了他,憋了点气,松开手转头就要离开,结果衣服被勾在了鞋柜角上,力量牵制让他顿了顿,停下脚步。
他也没回头,不远处是电梯门打开的声音,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来,是孟晴回来了,宋知水唇角不自觉上扬几分,低声说:“喂,你老婆都回来了,你还当着她的面拉着我干嘛?”
“刚刚还说不愿意,这么快就想通了。”
阮时予听见他嘀咕,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的问系统,[他在说什么啊?]
系统:[……你别管他,就是个傻子。]
孟晴几步路的功夫就到了家门口,见到宋知水,诧异的挑了挑眉,“你这是……”
宋知水莫名有些心虚,好像真的当了一次见不得光的情夫似的,而且还是当着人家老婆的面,该怎么表演比较合适呢……然后他转头想拉阮时予的时候,就看见拉着他衣服的根本不是阮时予!而是他的衣服被挂住了,根本不是有人拉住了他!
那他刚刚岂不是当着这对夫妻的面闹了个大乌龙?!
“我……我没事!”宋知水脸色涨红,揪着衣服猛地一扯,撕啦一声后,夺门而出。
回到家,他靠着门深深喘气,许久都没缓过来。一会儿是那种脚趾扣地的尴尬感,一会儿是想起来阮时予是不是关心他啊,居然还考虑到会不会影响他考试,这人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挺有闲心操心别人……
真是,太蠢了。
而被他念叨着的阮时予,此刻正在被孟晴数落,她一回家见到阮时予就心情不好,没有什么缘由,单纯看了他就来气,“一天天就知道麻烦别人,这么大的人了还老是找个高中生帮忙……还愣着干嘛,不关门进来吗?”
孟晴随意的把高跟鞋脱在门口,进了客厅。
“哦,好。”阮时予听话照做,他也没想跟她辩驳什么,对他而言,孟晴就是个处于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或许孟晴也根本没把他当人看,而是一个好用的接盘侠,一个将死之人。
孟晴工作压力大,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工作的情况下,她就喜欢在回家后,把一天的压力与怒火都发泄在阮时予身上,找各种借口责怪他。
一会儿问他今天吃了什么,花了多少钱,在外面餐馆吃饭太浪费了还不如自己做饭吃,一会儿又说他衣服没叠好,弄出来了很多褶皱,都不好看了。
时隔多年,阮时予也算再次体会到寄人篱下的感觉,他头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大学时放假回家。
虽然这个房子是原主自己的……
他已经练就了左耳进右耳出的敷衍功夫,跟系统聊天:[看来我得尽快找个工作,吃软饭还是不太适合我。]
系统:[……盲人按摩?治疗师?]
阮时予:[要是眼睛治不好就只能考虑这些工作了。不过也是奇怪,沈灿他们今天没来,放我鸽子了,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跟孟晴有进展啊。]
但他很快又逻辑自洽了,像沈灿这种身份的人肯定工作忙,总不能要求他们为了玩点play,放下那些动辄几百万几千万的工作吧。
阮时予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眼睛治不好,他就只能一辈子这样了,[系统,你给我找点中医的教程吧。特别是中药、推拿还有饮食疗法的。]
系统:[你这是要给自己医啊?]
阮时予:[对啊,我上辈子就身体不好,早就想学点中医,自己调理一下了。]
*
次日,元翼拳馆。
单间里只有楚湛的粗重呼吸,一下一下击打沙袋,他上半身没穿衣服,浑身肌肉紧绷,手臂上显出明显而漂亮的青筋,只有手上的拳击手套和腕带,被汗水浸湿了不少。
陈寂然靠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手机,才抬眼看向楚湛,眼底的神情如同冷漠的机器扫描,对他进行了简单的评价。
楚湛擅长自由搏击,拳腿组合起来,动作流畅,在部队待了两年出来,身体比之前结实了不少,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认真的时候有那么股狠劲儿。
陈寂然平淡的移开视线,“所以,你之前在电话里说的有趣的事是什么?”
“你猜。”楚湛最后一拳砸在沙袋上,然后卸力,随意往地上一坐,咬着绳子解开了拳击手套上的系带,取下手套。
陈寂然:“无聊。”
楚湛撑坐在地面上,平缓着呼吸,“哎,那我也不是看你无聊才叫上你的嘛。听说沈灿今天要去见阮时予,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
“这很有趣吗?”陈寂然反问。
“去了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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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楚湛笑了一下,拿毛巾擦了擦汗,“再说了,明明我们都是当事人,他如果还是有所怀疑,为什么不带我们一起,还瞒着我们单独行动?更何况,污蔑我们的人根本不是阮时予,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沈灿去找他的麻烦。”
陈寂然说:“沈灿没告诉我们,的确可疑,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废话,他有几个保镖不是我给他介绍过去的嘛。”楚湛说,“虽然视频都删了,你弟弟那边交给你处理了,但我真没想到他还会再去欺负阮时予。”
他顺手把搭在肩上的毛巾撇开,露出的后颈上还贴了个创可贴。
陈寂然眸光微动,他记得,是那晚阮时予在楚湛后颈上抓出来的痕迹,有那么严重吗,还贴个创可贴?
楚湛说:“都是兄弟,他做事都不跟我们商量商量,这我可看不下去了,我必须得找他理论理论。”
“走吧,一块去,你就当看个乐子。”
“找乐子?”陈寂然的语气微妙的停顿了一下,“也行。”
这的确是他最近发现的最有趣的事了。
那天沈灿和楚湛竟然都对阮时予手下留情了,他很好奇,这份容忍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
就算阮时予不是罪魁祸首,但他们一开始对他也的确过于仁慈了些。
而且,沈灿和楚湛之间那微妙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不似作假。其实他们之间的竞争一直都有,体现在学习成绩、体育运动或事业上,但他们还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而竞争过……总之,这两个好友的反常,实在是太有趣了。
当然,夹在他们中间的、一切问题的根源阮时予,更加有趣,也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吸引他的注意力。
但就陈寂然对他们的了解,等这场乐子过了,阮时予大概就会像被玩废的玩具一样被丢弃吧。
他倒不介意在那时略微善后一下,毕竟阮时予是很符合他审美的容貌。那晚他的确有些失控的想法,但他离开后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恢复的理智让他认为那些是很错误的想法。
他最多给阮时予多一些补偿金就够了。
……
阮时予家的小区楼下,陈寂然和楚湛到这里的时候,只看见了沈灿停在下面的车,二人就干脆进了车里等着。不一会儿沈灿就带着阮时予下来了。
漂亮白皙的男人因为看不见路,被沈灿强势的握着肩膀和手臂,半抱着他的姿势,环着他的腰,简直像是半强迫式的走路。
白天见到的阮时予和晚上见到的不同,更鲜活了,日光下白的发亮的皮肤,还有那让人夜不能寐,日思夜想的眼尾痣。
那晚……陈寂然舔了舔下唇,那是他第一次做伺候人的事,阮时予的反应比他想象中的更好,他可是强忍了许久才没直接把人绑走。
美味的佳肴,当然需要细细品味。发酵越久,越是香甜醇厚,太猴急的话,会错失许多风味的。
而在这个过程中的隐忍和等候,反复而焦灼的想法,似乎也另有一番美妙的滋味。
……果然,等这场闹剧结束后,还是应该把他好好关起来才对。
13.第 13 章
半小时前,阮时予起了个大早,正在跟着系统学中医的基础知识。除了基础的理论知识,阮时予还重点学了推拿。
这对真正的盲人来说学习难度的确大,他们学习的效率比较低,但阮时予有系统的帮忙,学起来就方便了很多。系统可以直接把相关知识传输给阮时予,剩下的就是反复实操,在实践中强化理论知识。
直到沈灿来敲门。
系统:[沈灿来了。]
阮时予一下子惊坐起来,[他这么早来干嘛?来跟孟晴发展感情?可这也不是适合玩那些play的时间啊。]
今天是周末,孟晴也在家休息,是她开的门,本来还一脸不耐烦的想要骂人,结果一看门外站着的是沈灿,当即怔住了,下意识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笑道,“沈总,你怎么来了?”
沈灿说:“今天约了医生,我带时予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等孟晴反应,沈灿已经进了门,径直走向阮时予的房间,停下,屈指敲了敲门,“时予,你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他倒是一副很礼貌的样子,却轻车熟路的很,居然知道阮时予睡觉的次卧?孟晴没多想,跟在他后面走过来,“他现在肯定还在睡觉,不如你在客厅坐会儿,我去叫他。”
沈灿竟然真的来了,还亲自上门来接人,孟晴真的不得不多想了,她说不定真的能跟沈灿有一腿呢?看沈灿这身材,起码比她那个情夫好用。
然而她刚想引沈灿去客厅,想去拉他的手时,就被沈灿退后一步避开了,如避蛇蝎。
孟晴还以为他装矜持正经呢,毕竟人都找上门来了,除了对她也有意,还有别的意思吗?
看来她即便怀孕了,还是风韵犹存嘛。说不定有些人就是喜欢这一款呢,果然,沈灿肯定也是个斯文败类。
“不用了,我去叫他吧。”沈灿淡淡道。
沈灿刚推开门,就跟站在门后的阮时予打了个照面,他微微一愣,“原来你醒了,刚刚怎么不出声?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了,刚刚没有打扰到你吧。”
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异常,温润,礼貌,好像他们那晚根本没有绑架过阮时予似的。
“……没事。”阮时予说:“我刚刚在换睡衣。”
孟晴踩着低跟的居家拖鞋,哒哒哒的走过来,“现在快到午饭时间了,要不然,沈总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
沈灿直接上前一步,握住阮时予手臂,“不用了,我赶时间。”然后就想把他往外面带。
阮时予被他的突然亲近搞得有点心里发慌,连忙拒绝,“沈总,我还得拿手杖。”
“用不着。”沈灿道。
在孟晴看不见的角度,他环在阮时予后腰的手臂略微收紧,虽然确实是很体贴人的动作,沈灿也算是绅士温柔,但他比阮时予高出半个头的体型,总令他的动作带着点压迫感。
阮时予自然是没什么阻拦的力气,只能被他半推半抱似的从孟晴面前带走了,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阮时予一脸茫然,[系统,这对吗?难道沈灿不应该是借着我的名义,跟孟晴多接触接触吗?]
怎么感觉沈灿就单纯是来接他去看医生的而已?
系统欲言又止:[呃……可能还不到时机吧。]
孟晴盯着两人离开的身影,蹙了蹙眉。
她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怪怪的。
但她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对劲。
电梯内,沈灿仍然抓着阮时予不放,他挣了挣,低声道,“我其实可以自己走的。”
沈灿说:“我带你走会快点。我不希望耽误太久时间。”
“不过,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阮时予能察觉到沈灿似乎气压很低,但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也不好随便猜测,只好说:“谢谢……?其实就算医不好眼睛也没关系,但还是谢谢沈总费心了。”
沈灿沉默了一会儿,电梯内的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其实只不过是片刻的时间,但仍然让阮时予觉得压抑。
沈灿竟然亲自带着他走路。甚至都不能说是带了,而是半抱着他……要是沈灿知道他真的是他们怀疑的那人,还能对他这么友善吗……
终于,沈灿的视线似乎重新落到他身上,再次开口,语气透着明显的关心,说:“你昨晚又没睡好吧。”
阮时予颔首:“还好。”
沈灿主动说:“等会儿我就让人去把监控拆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怀疑你了。”
“哦,好。”阮时予道。
沈灿说:“我昨天临时有一个重要客户要见,只能推迟到今天。我带你去的是私人医院,专家医生今天的时间已经腾出来了。”
阮时予:“……这样啊,谢谢。”
多说多错,他一贯秉承少说话的原则。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但是转念一想,毕竟以后他连老婆都答谢出去了……
他的沉默寡言,落在沈灿眼里,便莫名的让他恼火,攥着他的手腕愈发收紧。
沈灿深吸口气,下意识想要调整表情,喜怒不形于色,不让人看出来自己的心情如何,是大部分成功人士的基本功。
但他旋即又反应过来,阮时予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那么在他面前他又何须随时保持那副完美的面孔呢?
所以,虽然沈灿感到恼火,但同时他也感到一股难言的轻松。
说来好笑,在电梯内这短暂的一段下行时间,竟然是他最近一段时间里,最放松的时刻。
……
车门打开到一半的时候,阮时予明显感觉到身后的沈灿顿住了,握着他肩膀的手力度微微加大。
而他面前的车里,似乎也投来了几道不那么友善的视线。车里面还有别的人?难道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一起去医院吗?
很快,车里面的楚湛推了一把车门,让车门彻底打开,勾唇笑道:“怎么,看见我们干嘛这么惊讶?”
沈灿语气不善的说:“你们怎么来了?”
楚湛理所当然的说:“我们也是当事人啊。”
沈灿平淡的“哦”了一声,说:“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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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小事感兴趣。”
“快进来。”楚湛一把拍开沈灿的手,抓着阮时予忙不迭的就把他带进了车里,然后看向沈灿,“那你也没问过我们啊,就直接做主了。沈灿,你这事可做的不厚道,都是朋友,你怎么能老是瞒着我们呢?”
“要当善人,就一起当呗。今天我们陪着你去医院,就当赔礼道歉了。”
沈灿瞥了一眼阮时予,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到前面驾驶位去了。
阮时予被按在楚湛旁边坐下,懵懵懂懂的把头朝向他们的方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你们都是沈总的朋友吗?”
这话一出,刚上车的沈灿,和阮时予旁边的楚湛、陈寂然都愣了一下。
楚湛眉头一皱,“什么啊,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驾驶位上的沈灿勾了勾唇。
“……不好意思。”阮时予一脸茫然,弱弱的说:“上次你们也没做自我介绍啊。”
他自打上了这辆车,心里就有些不太安稳。
毕竟这辆车、以及车上的几个男人,曾经给他留下过深刻的负面影响,在他心里都蒙上了一层暗色的阴影。
要是他们知道自己欺骗了他们,还能这么友善吗?
陈寂然语气淡淡:“看来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就这么不希望遇到我们吗?抱歉,可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着你转的。”
沈灿开车上路,顺便调整了一下后视镜,从镜子里瞥了一眼陈寂然,他平时话也少,怎么也会来凑热闹?还主动跟阮时予开口交谈?
阮时予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什么都没说。他略微垂下头,那张本就不算大的脸就显得更小巧可怜了。
看他这么软弱的样子,楚湛那点子恼火便飞快的消了,还在心里嘀咕陈寂然语气太差,又吓到了他。
楚湛说:“他叫陈寂然,我是楚湛,你肯定知道吧。”
阮时予点点头,迟疑的说:“我知道你们。”
“但你可能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字吧?”楚湛一把拉过阮时予的手,揉开掌心,不容拒绝的说,“我给你写一遍,你就知道了。”
阮时予为他过火的热情震惊,又因为胆怯而瑟缩着,像无知无觉陷入陷阱的可怜猎物。
“就是这样写的,三点水……”
“好,我知道了。”阮时予没怎么挣扎,很乖顺的模样,只是觉得痒的时候会蜷缩一下指尖,轻轻擦过楚湛的掌心。
怎么连手都这么漂亮,娇小的可以被楚湛的大掌完全包裹起来,白皙、修长、匀称,摩挲过后带着点温热的余韵。
“可以了吧……?”阮时予问。
楚湛没松手,反倒五指顺着他的指缝插进去,带起一阵暧昧的痒意,垂眸道:“你手好冷。”
楚湛能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心跳得这么快,都快得心脏病了。
喉咙里变得异常干渴。
连带着别的恶劣欲望也变得毫无遮掩。
如果不是环境不对,他真想从阮时予纤瘦的手背往上滑,彻彻底底的掌控他。
14.第 14 章
高亮度的灯光照在阮时予眼睛上,浅黑色的瞳孔略微收缩了一下。
门外走廊还等着几个男人,他们的视线透过门上的玻璃,落在阮时予身上,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们竟然没走,而是真的在陪他做检查,楚湛和陈寂然就算了,他们两个比较闲,可沈灿不是说他赶时间吗?
他浑身有些紧绷,很快裂隙灯检查完,又去做了眼底照相,总之他们是带着阮时予把所有眼科检查都做了一遍。
最后医生把阮时予叫去办公室时,沈灿等人也跟着去了,三个人跟保镖似的往门口一站,专家医生说话都轻声细语的,“晶状体和视神经受损导致的失明,可以移植人工晶体试试,怎么之前的医院没有告诉你吗?”
阮时予小声说:“说了……但是视神经也受损了,情况还比较严重,有可能即便移植了人工晶体也没用,我老婆就说不用浪费钱做手术……”
沈灿淡淡道:“做手术吧,立刻安排。”
就这样,阮时予一脸茫然的被安排住院了,这次还做了更为全面的身体检查。
他的身体素质和他想象得差不多,有些贫血,缺乏维生素,但并不严重,只要稍加调理就好。
住院第一天,阮时予的时间基本上都是这样耗光的,沈灿等人给他安排好了陪床的护工就走了,不过沈灿也算贴心,临走前给孟晴打了个电话通知她。
孟晴表示,既然有护工在,那她就不用来照顾阮时予了,毕竟她怀着孕也不方便,她撒着娇说,她现在才是需要被照顾的人。
沈灿说:“你随时可以休产假。”
孟晴语气微妙的停顿了下,如果是之前她绝对会答应,可如果休了产假,那就好几个月见不到沈灿了,“不用啦沈总,我可以坚持工作的。”
沈灿“嗯”了一声后就挂了电话。
阮时予对她心生敬佩。
系统:[你希望能治好吗?]
阮时予:[当然啊。不过我知道希望渺茫,毕竟原主视神经也受损了。]
系统:[你说的对,不过更重要的是,现在ntr剧情都没开始玩呢,瞎子丈夫怎么能缺席呢。]
阮时予:[……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荒谬的理由。]
第二天上午,阮时予做手术之前,那几个男人倒是陆陆续续来医院看望他了,只不过彼时阮时予已经打了麻药,全无意识,也不知道他们围着他说了些什么。
沈灿站在病床边,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楚湛则像只大型犬似的,拉个椅子坐在旁边,上半身都趴在了病床上,拿出了罕见的拍片般的耐心,哄道:“别担心,小手术而已,很快就做完了。”
陈寂然则是离的最远,在窗边的沙发上坐着看手机,又是被拉来凑热闹的一天,但是,“做个小手术有什么热闹可看的?”
楚湛说:“这你就不明白了吧,等他打完麻药,晕晕乎乎的样子,一定很有意思。我倒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相信他老婆没出轨。”
陈寂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难道,只有他想要看到阮时予更加凄惨无助的模样吗……
做手术之前的等待十分令人煎熬,打麻药的过程虽然不算疼,但也挺折磨人的,阮时予躺在病床上,晕晕乎乎的等待自己昏睡过去。
仿佛不过是一个打盹的功夫,手术就完成了。
手术完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阮时予仍然是半梦半醒状态,他大概知道自己被推出了手术室,回到了病房里,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边有人围着。
沈灿的目光扫过他用纱布缠着的眼睛,说:“时予啊,我记得你失明之前是记者,那你应该很了解如何操纵舆论,对吧?”
阮时予又不是原主,哪里来的经验,只会瞎说:“其实……放着不管就行了,反正时间一久,大家都会忘记的。”
“而且你们这种生意人,有几个是干净的?还怕绯闻做什么?”
这话说的可是很差劲了,沈灿家的公司正处在IPO的关键时刻,别的都还好,但万万不能出现这种负面新闻,这可是人品问题。
沈灿眸光微沉,还没来得及追问,楚湛和陈寂然就推门而入了,纷纷走进病房里。
楚湛自顾自走到病床边坐下,凑近看了一眼阮时予,“没想到啊,你还挺清高,看不起铜臭味的生意人?”
难怪他总瞧着阮时予那么可爱,原来他竟然是这样的性格,典型的百无一用是书生,清高读书人,仗着自己有些文化水平,就瞧不起生意人。
阮时予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别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阮时予嘟囔:“就是看不起怎么了?”
系统:……
有点完蛋了,没想到宿主看着软绵绵,实际性子这么刚。
楚湛挑眉,兴致盎然的问:“那你也讨厌沈灿吗?”
阮时予:“对……讨厌。”
沈灿脸色更差了些,但也没太破防,仍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对我们几个恐怕都没什么好印象。”
楚湛“哼”了一声,“那可不一定,我又没像你一样欺负他。”
他凑近阮时予追问:“那我呢,楚湛,你觉得我怎么样?”
阮时予眉头一皱,仿佛想起了什么讨厌的事情,哼哼唧唧的说:“变态!”
“呵,我倒成变态了。”楚湛怒极反笑,伸手去揪了一把阮时予的脸,只是他脸上本来就没什么肉,便像是轻柔的揉捏。
沈灿笑了一下,“看来你也没好到哪去。”
楚湛没理他,又问阮时予:“那,你现在对孟晴是怎么看的,你真的相信她没出轨?”
阮时予这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很自责的说:“都是我的错,怪我,连最基本的幸福都不能给她……”
这话说的,完美符合他的人设,一个无能的丈夫。
这个问题问完,病房里的其余三个人都表情微变,气氛显而易见的冷淡下来。
那天他们都亲眼所见孟晴出轨了,阮时予竟然真的还没死心?还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
楚湛冷着脸道:“真是太蠢了。”
一觉醒来,阮时予莫名其妙收获了三个男人的冷脸。
系统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阮时予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还好,我早已深刻领悟了原主的人设,这次也没ooc。]
系统:真的假的,难道不是你本来就跟原主一样,是个窝囊老实人吗?
其实术后麻药劲儿过了,还是稍微有点疼的,系统就给阮时予开了无痛模式。
三天后到了出院的时间,意料之中的,阮时予的眼睛并没有复明。
系统:[其实你也知道复明概率很小,对吧。]
阮时予:[但我现在有机会尝试,当然是想试试,不然总会后悔的。]
系统:[没事,大不了以后我天天给你开系统视角好了。或者等你的任务结束了,再来试试,到时候肯定能成功复明。]
阮时予:[谢谢,系统,你真的很像……抚慰犬,很善良,还很会照顾人。]
[原来我在你眼里像狗狗吗?]系统好奇的问了一句,然后又欲盖弥彰的咳了一声,[不过我也就是可怜你而已,对别人也不这样的。]
然后系统开始联网搜索:如果一个男人夸你像狗狗一样,是什么意思?
小狗那么可爱热情,抚慰犬还属于很聪明的一种,没有人会不喜欢吧?看来阮时予对他的评价还是蛮高的,眼光不错!
如果系统有实体,这会儿他的尾巴估计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医生帮阮时予解开绷带,让他试着睁开眼睛看看,他照做了,却仍然是和之前一样的视力,只能感受到极度模糊的光影,只能判断基本的明与暗。
沈灿在门口听了医生的一番絮叨,说他视神经受损严重很难复明,视线一直落在房间里的阮时予身上。
他呆坐在病床上,唇色苍白,病号服更衬得他皮肤白皙脆弱,拆开绷带后,眼睛附近还略微有些红痕,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像一碰就会碎掉的精美瓷器。
沈灿莫名觉得心中滞涩,几步走进病房,“时予,我给你换一家更好的医院,一定可以帮你复明的……实在不行,就帮你移植芯片……”
“不用了。”
阮时予抬了抬头,他的瞳孔泛着晶莹剔透的色泽,却只能空洞的望着前方,“沈总,就这样吧,谢谢你的好意。之前你说帮我治疗眼睛,是为你们误会我的事赔礼道歉,但其实我并没有在意,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了。而且现在看来,我的眼睛确实是治不好了,没办法。”
沈灿双手捧住阮时予的肩膀,认真的看着他,耐心的说:“不行,这是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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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是脾气太好了,我们之前那么误会你,你竟然都能不在意。总之,我想补偿你,这是你应得的,不要觉得是麻烦。”
不等他多想,沈灿已经将他拉起来,又是半抱着他的姿势,引着他走路,“走吧,今天出院,先请你去吃饭。”
阮时予觉得不妥,“沈总,我可以自己走的,真的不用麻烦你。”
“还叫我沈总?我还以为,我们起码算是朋友了。”沈灿低声温柔道:“不打不相识,之前误会你是我的错,至于真正的罪魁祸首,我们已经让陈寂然去解决了。你既然是我属下的丈夫,我觉得我们做朋友也挺合适的。”
这几天只有沈灿经常来医院看他,有时候还帮护工照顾他,帮他换衣服、换纱布之类的。
之前沈灿怀疑阮时予是造谣生事的人,对他态度自然差,现在打消了怀疑,便恢复了以往的温和态度,阮时予又是个招架不住自来熟的人,只能被迫接受他的好意,渐渐的二人也熟悉了许多。
而且他手机里不知道怎么,把沈灿的联系方式给删了,沈灿都没计较,帮他重新添加了回去。
阮时予只能讷讷的点头,“好,我都可以,只是你别嫌弃我只是个盲人就行……”
沈灿的视线掠过他那双漂亮但无神的双眼,眼底仿佛藏着什么情绪,温声说:“放心,既然是朋友,我怎么会嫌弃呢。”
只不过,沈灿话说的越温柔体贴,阮时予就越心中惶惶。
沈灿对他太好了,已经超出了原文剧情,这份友谊他根本无福消受,但他又拒绝不了。
沈灿如今越是对他好,他就越会回想起来,之前沈灿怀疑他是罪魁祸首时对他做的那些事,监视、绑架、威胁拍视频,还说要关起来灌大肚子什么的……
如果这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和友谊被戳穿,那沈灿“惩罚”他的手段,恐怕会比之前更狠吧。
*
阮时予换好衣服后,被沈灿带到一家高级餐厅,但听说楚湛和陈寂然也要来,顿时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不然我还是回家好了。”
沈灿拉开椅子,让他坐下,“如果你不想应付他们,别理就行了。”
“那天我们都在气头上,说话难听,也做了些冒犯你的事,现在连眼睛都没帮你治好,都很愧疚。他们只是来就那天的事跟你道个歉而已,我不会让他们乱来的。”
闻言,阮时予乖巧的“嗯”了一声,“好吧,他们应该也不会自讨没趣的。”
等楚湛和陈寂然来了之后,他们俩跟他道了歉,还自罚喝了几杯酒,阮时予劝不动他们,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楚湛边喝边说:“之前是我们太冲动,误会你了,抱歉。”
陈寂然也坦然道:“我也有错,信了他们的一面之词,没有多调查。”
阮时予点点头,算是应下。不过等楚湛再找他喝酒,他就拒绝了,没怎么搭理对方,敷衍几句了事,楚湛自然不会屡次三番热脸贴冷屁股,也不找他聊天了,阮时予终于能安安静静的吃点东西。
只是,他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来吃一顿饭,却不知在这个VIP包间里,他才是男人们眼中的一盘佳肴。
即便是受了冷落不被搭理的楚湛,目光也时不时落在他身上。
在医院住了两天的阮时予,气色好了许多,放下戒备后,和沈灿交谈时的笑容很是清浅,极其养眼。
没一会儿,阮时予要去厕所,沈灿很自然的就起身牵过他的手,“我带你去吧。”
二人离开后,余下楚湛和陈寂然面面相觑。
卫生间里,沈灿带阮时予进了隔间,伸手帮忙,温柔的说着:“我帮你。”
异样的涟漪划过他单薄的胸膛,柔软平坦的小腹,直到拉链,“这样快一点。”
阮时予有些迟疑,“不用这样吧……”
“感觉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沈灿的语调轻柔而神秘,带着不易察觉的蛊惑。
“真的吗?”雪白的身体颤抖着,下意识抓紧身后沈灿的衣服,把衣襟都弄乱了,沈灿仍然紧紧的环着他。
阮时予感觉自己就像自投罗网的猎物一样,被骗进了猎人的陷阱里。
甜蜜陷阱紧紧地裹缠着他,却没有半点挣脱的余地。
15.第 15 章
从卫生间里出来的阮时予,没有发现门外还有别的男人,面色潮红的摸索着墙壁离开了。
楚湛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走进卫生间,迎面看到正在整理衣襟的沈灿,“阮时予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他的眼神狐疑的在沈灿略显松散的衣服上扫过,“你不会又欺负他了吧?”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既然误会解除,我还能做什么?”沈灿慢条斯理的斜靠在洗手台边。
楚湛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了些。
沈灿双手环抱着,踱步般走出卫生间,“我走了,还得送他回家呢。”
楚湛眉眼冷淡,藏着眼底的情绪,若不是他这两天被母亲纠缠去相亲,也不至于无法去医院,让沈灿这家伙趁虚而入了。
擦肩而过时沈灿睨了他一眼,将他此刻的神情收入眼底。
*
餐厅楼下,地下车库。
沈灿带着阮时予走到车边,瞥见楚湛也跟了过来,问:“你们两个不是一起开车来的吗?”
楚湛耸了耸肩,“对啊,但我跟陈寂然都喝了酒,不能开车。你送我们吧。”
沈灿说:“你知道要开车还喝酒?”
顿了顿,他又说:“我还得送时予回家,你们不如找代驾吧。”
“别废话。”楚湛打开车门径自坐了进去,“我得盯着你点,万一你背着我们欺负弱小怎么办?”
看来这才是他跟上来的真正目的。
这次换成了陈寂然开车,楚湛坐在副驾驶,沈灿和阮时予坐在后面一排。
车内气氛有些低沉压抑。
向来话多的楚湛这会儿不吭声了,陈寂然则是一如既往的高冷。
阮时予上车后就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还好沈灿仍是一副很忙的样子,一上车就接了个电话,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似乎是在工作。
从餐厅开到阮时予家就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天色都黑了。
路过小区后门的时候,陈寂然忽然停了车。
楚湛:“停这儿干嘛?去大门啊,那里近点。”
陈寂然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男一女,“我应该没认错人,是他们俩吧。”
“啊?”楚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傻了眼,那不是孟晴和她情夫吗?怎么次次都被他们撞见奸情?
他往后面倾身,拍了拍阮时予的脸,“喂,没良心的,快醒醒,你老婆又出轨了,就在旁边呢。”
阮时予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一茬,慌乱的拍开楚湛的手,下意识说:“我都说了,她肯定有她的理由,她肯定不是出轨。”
楚湛恨铁不成钢的咬了咬牙,说:“你是不是傻啊,大家都看见了,你就是不肯相信,那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接受你被绿了的事实?”
阮时予往后面缩了缩脖子,弱弱的说:“你们……你们就别管我了好吧。”
“还怪我多管闲事了是吧?”楚湛顿时来气,“你怎么这么窝囊?”
“我是可怜你才好心提醒你的,你怎么能因为那种出轨的女人,反倒把脾气发作在我身上,因为她责怪我?”
楚湛从来不是个脾气好的,发作起来也很难压下去,更何况阮时予今天从见面起就冷着他,那股子恼火愈演愈烈,到此刻已经膨胀到了极点,再难压制。
他做势就要拉着阮时予下车门,“怪我多管闲事……我今天非要让你认清现实了!”
阮时予哪里能让他撞破孟晴的奸情,只能往旁边躲,一下子就靠到了沈灿身上,沈灿敲打键盘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搂住阮时予的肩膀,“楚湛,你吓到他了。”
电脑屏幕上泛着的冷光照在沈灿侧脸上,衬得他的眼神极为平静,“不是说好了,今天道个歉,之前的误会就过去了吗?你现在的确没必要多管闲事。”
楚湛狠狠咬了一口牙根,怒极反笑,“照你这么说,你还要支持他,继续当冤大头,被戴绿帽子?”
沈灿露出招牌式的微笑,冠冕堂皇的说:“这是他自己的家事,你不能以你的私心插手。要是他真的愿意,我们也没办法。”
楚湛此刻根本听不进沈灿的话,强行揪住阮时予的衣领,把他从沈灿身上扯开,“她连你眼睛都不想治好,你还相信她做什么?我是在帮你认清现实,等你离了婚,再做个芯片移植,这样不好吗?”
“……我不要!”阮时予像只被揪住脖颈的兔子,动弹不得,但平时软弱胆怯的他,这会儿却因为一个女人而硬气的很,“我不想离婚,也做不起那什么芯片移植!都说了,你们别管我的家事不行吗?”
这场荒诞的仿佛闹剧的画面,被陈寂然透过后视镜收至眼底。
一个看似大度却另有盘算,一个怒火中烧嫉妒成疾,夹在他们两个中间的阮时予则完全懵懂无知,他根本看不到,自己身边的两个男人,究竟是以怎样的眼神看着他的。要不然他此刻肯定说不出来这种更刺激人的话。
游离在场面之外,像个冷静的旁观者一样观察他们,倒是格外有趣,这是陈寂然为什么会答应过来凑热闹的缘故。毕竟他也不是什么乐子都愿意看的。
陈寂然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无意识的轻轻摩挲,若有所思的望着后视镜里的阮时予,这人的反应倒挺有趣,他还以为他那么软弱的性子,不会敢跟楚湛他们吵架,没想到啊……他就那么喜欢孟晴?还是说,他对感情就是如此忠贞?
倒也像阮时予的风格,看着软弱,实则倔强得不行,一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
如此认真、完全托付信任的傻到极点的感情,倒真让他…有些动心呢。
最终楚湛被气的不轻,但又强行压着火气,而且阮时予仍然一副迷茫的样子,着实让人觉得挫败,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们还没掰扯完,到底要不要带阮时予下车去找孟晴,这个时候孟晴已经和她的情夫搂搂抱抱的上楼去了。
还是沈灿注意到车外的人影已经消失,才说:“楚湛,你别闹了,孟晴他们已经走了。”
楚湛冷哼一声,气鼓鼓的躺回椅子靠背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像条即将爆炸的河豚。
沈灿这才带着阮时予下了车,二人一路走到电梯门前,在等电梯下来的时候,他忽然说:“我忘了告诉孟晴你今天出院,她不知道你要回来,现在都带人去家里了——你今晚真的还要回去吗?”
“这……”阮时予为难的想,孟晴的情夫本来应该是沈灿他们,现在却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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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原著里没有的炮灰,这就算了,沈灿可是男主,怎么一点都不吃醋呢,反倒还为他着想起来了……
沈灿:“时予?”
阮时予猛地回神,“我没事,今晚我可以借住在隔壁家。”
“借住?”沈灿笑容淡淡,漫不经心的透着几分阴鸷,“时予,你对住在你隔壁的宋知水了解多吗?”
阮时予摇摇头,“不算特别了解吧,毕竟只是邻居,碰见的话总会打个招呼。”
“这样啊。”沈灿又说:“那你们已经熟悉到这种地步了?那天的监控上,你们在走廊里好像也说了很久的话。”
阮时予迟疑道:“……沈灿,你难道还是怀疑我吗?”
沈灿顿了顿,说:“随口问问而已。我们现在都是朋友了,我怎么可能还怀疑你呢。”
“而且我现在也更加了解你了,有点内向,慢热,喜欢逃避问题,但这也不算是缺点吧,起码你足够…干净。”
沈灿温柔体贴起来还真是让人难以招架,即便阮时予知道他恶劣起来的那些手段,但也难免有那么一些时刻会被哄骗过去。
不过,这更让阮时予害怕了。沈灿越信任他,越把他当朋友,觉得他“干净”,那等沈灿发现自己欺骗了他后,岂不是后果会更加严重?
“那、假如,我是说假如,”阮时予不安的说:“我对你还是有所隐瞒或者欺骗呢?”
“假如你骗了我啊……”沈灿不紧不慢的拉长了语调,忽然笑道,“那更好了。”
这样的话,他就有理由“惩罚”他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慢吞吞的玩着交朋友的游戏。
阮时予:“为什么?”
在阮时予面前,沈灿的表情和语气都显得滴水不漏,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温和的说:“有缺点才像正常人嘛,要是你真的傻到从不说谎,那我才要担心你的智商了。”
阮时予提起的一颗心刚要放下,又听沈灿说:“不过我们也认识没多久,你又能骗我什么呢,对吧?”
电梯门打开,沈灿揽过他的肩膀往里走。
他略微有些紧绷,背脊僵硬,走路都差点绊倒,小幅度的栽倒进了沈灿怀里,被沈灿顺势搂住,“想什么呢,这么心不在焉的。”
阮时予讷讷的说:“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宋知水会不会不在家。”
沈灿说:“如果他不在家,你可以去我家住一晚,刚好我附近也有一套房。”
果然是有钱人,到处都有房产。
“不用,那太麻烦你了。”阮时予连忙拒绝。
二人出了电梯门,阮时予被扶着往前走,脚下忽然被绊了一下,好在被沈灿及时扶住,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我踩到了什么?”
沈灿沉默了几秒,说:“一只高跟鞋。”
这么激烈的吗?鞋子都脱在门口了。合着孟晴跟那个男人恐怕在电梯里就亲昵上了,在门口纠缠一番,把鞋子脱在了门口,才进去。
这时候,大门还很应景的发出了些许碰撞声。
阮时予呆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音,下一秒,耳朵就被两只手给捂住了。
沈灿的声音凑到耳边,显得格外温柔,“不要听。”
16.第 16 章
阮时予本来就瞎了,这下耳边的声音也被隔绝,感官被断绝了两种,对外界的感知力大大削弱,他其实是有点不安的。
但沈灿的动作太温柔,护着他不让他听见那些腌臜的声音,语气也仿佛带着点心疼,一下子就让他没有那么害怕了。
沈灿把他带到了楼梯里的过道上,这里离家门比较远,便听不见多少声音了。
阮时予只能感受到自己被抵在了墙壁上,沈灿捂着他的耳朵,高大的身躯也挡在他身前,“我们等下再过去。”
男人的脸被沈灿两只大手捧着,更显得瘦削,脸颊和眼尾都有些泛红,唇微张着,有些可怜的喘着气。
闻到了淡淡的体香,沈灿略微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种透过温热皮肤和血液的淡香,叫沈灿的眼神略微定住了,紧紧地盯着他浓密的睫毛,还有微抿着的红唇。
视线一寸一寸的挪移,滑过每一寸肌理,和脸颊边纤细的绒毛,连一丝一毫的缝隙都要窥探。
毫无所觉的猎物很乖,像只被割了蛋的家猫,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野外都凶狠不起来。
阮时予乖巧的等了一会儿,才试探的碰了碰沈灿的手腕,“好像听不见了,你可以不用帮我捂耳朵了。”
沈灿慢吞吞松开手,啧了一声,意味不明道:“这才几分钟?”
这话在阮时予脑子里快速的滚了一遍,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他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耳垂,“呃,其实,也算正常吧。”
沈灿闷笑一声,“你还帮小三讲话啊,真的一点都不生气?要我说,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孟晴吧。”
“……”阮时予哑口无言。
他要怎么承认,他帮那个小三讲话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自己也属于那个正常的时间范围。他肯定不能跟沈灿这种男主设定的硬件比啊,又不是人人都能一夜七次!
确定门口没动静了之后,阮时予才去敲了宋知水的家门,不一会儿门就开了,刚洗完澡的宋知水不耐烦的说:“谁啊……”话音未落,看到门口的阮时予,门又啪的一声关上了。
阮时予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沈灿冷冷的说:“他刚刚没穿衣服。”
阮时予不由思索,其实就算宋知水没穿衣服,他也看不见啊,宋知水干嘛反应那么大?一惊一乍的。
过了不到一分钟,穿好衣服的宋知水重新打开门,把阮时予迎了进去。
不过沈灿拽了他一把,盯着宋知水,礼貌的说:“今晚就麻烦你让他暂住一晚了。”
“不麻烦。”宋知水抓着他另外一条手臂,一副跟阮时予很亲近的姿态,挤出来个勉强的笑容,“他又不是第一次睡我家,是吧?”
沈灿盯着他攥着阮时予的手,皮笑肉不笑道:“时予其实有点认床,最近没回家都睡得不好,也不知道今晚住你家能不能休息好。”
宋知水表情微变,“原来这几天他跟你在一起啊,那太麻烦你照顾他了,今晚我来就行,不麻烦你了。”
阮时予被两个男人各自抓着手腕,迟钝的说:“……原来你们认识啊?”
沈灿:“陈寂然的表弟。”
宋知水:“见过而已。”
“就这样吧,再见!”宋知水不等他们废话,干脆利落的把阮时予往门里一拉,然后猛地关上了门。
阮时予被关门声震得一激灵,又被宋知水抓着手臂质问,“你怎么和沈灿那家伙认识的?你这两天没回家,就是跟他在一起?”
“干什么呢,没大没小的,我可是你长辈。”
阮时予拍开他的手,说:“你不知道沈灿是孟晴的老板吗?我住院治眼睛,都是他帮我找的医院。可惜没效果,哎。”
“他能有那么好心?”宋知水狐疑的说:“大叔,你可别被他骗了!”
阮时予:“我一无所有,他能骗我什么?”
最多不过是骗个孟晴。
阮时予把来意告诉了宋知水,今晚又要在他家暂住,他自然没有拒绝,反倒很开心,哼了一声道:“这下终于知道找我帮忙了吧?”
“我早就跟你说了,谁让你当时还不相信我。”
阮时予丧着脸:“我婚姻都要破裂了,你还高兴?”
宋知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算什么婚姻啊?一天到晚都形单影只的,要是我找了老婆,绝对不会让老婆独守空房,肯定时时刻刻粘着他,对他好。”
“你说嫂子也是,怎么放着你不喜欢,偏偏跟那些丑男搞上啊?”
阮时予也有些郁闷。他虽然没有真的想跟孟晴假戏真做当夫妻,也知道自己会被男主沈灿他们抢走老婆,但沈灿那些男主就算了,怎么他连一个路人都比不过啊?
他躺在床上哀叹,[难道女生就是不喜欢我这样的长相吗?]
系统看他备受打击,提醒道:[亲爱的,你有没有想过,沈灿会不会是故意没有提前告诉孟晴的?他那么细心的人,怎么可能会忘记提醒孟晴呢?孟晴不知道你今天出院,才带人回家。]
[应该,只是巧合吧?]阮时予说:[沈灿也不可能预料到孟晴就一定会带人回家呀。]
[而且沈灿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等等,该不会沈灿已经喜欢上了孟晴,所以想要这样离间我们,让我跟她离婚吧?]
阮时予自圆其说了一番,[难怪沈灿刚刚语气冷冷的,肯定是因为看到孟晴跟别人在一起,吃醋了。]
系统:[……你说的对。]愿意自欺欺人也是好事,总比摆烂好。
第二天是周末,放假。
阮时予被厨房叮叮咚咚的声音吵醒,干脆起床了,“宋知水,你一大早的吵什么呢?”
宋知水说:“我做饭啊,你等一会儿再出来吃吧。”
阮时予也帮不上忙,只好听话的回去等了一会儿,等他洗漱完,宋知水就刚好来叫他吃饭了。
“所以你还是出去排队买的包子和豆浆。”阮时予坐在餐桌边,有些想笑。
宋知水用筷子在碗边敲了敲,理直气壮的说:“那怎么了,下次,下次我一定能做出来一顿早饭!”
吃完饭,阮时予在门口换了鞋子,手搭在了门把手上,正想推门出去,宋知水从后面跟上来,大手摁在了他的手背上,强势的拦住了他,说:“喂,你真不需要我帮你,弄点吻痕之类的吗?”
“她都跟别人那啥了,你也弄点痕迹出来,刺激刺激她呀。”
宋知水的气息落在阮时予耳边,温热,和他一样仿佛有着极强的入侵性,让他的耳垂略微有些发热,“不用了吧……下次,下次再说。”
宋知水盯着他白皙的后颈和发红的耳垂,蠢蠢欲动,但他已经松口了,他也不好逼得太紧,“好吧,这可是你说的,下次就下次。”
就像放风筝一样,总要张弛有度才好,不能逼得太紧了。
阮时予回到家时,那个小三自然已经离开了,只有孟晴在家。由于他本就是个瞎子,很难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又存心不想发现,便和孟晴相安无事的聊了几句。
孟晴瞧了瞧他的眼睛,冷嘲热讽的说,“你这眼睛还是没治好吧,我就说别浪费钱了,沈总也是,干什么非要带你去医院。”
阮时予顿了顿,没说什么,径自回了卧室。
“浪费钱还不让说了?”孟晴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也来气,他竟然还敢不应声?她猛地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你以后少给沈总找麻烦!”
又是成功拖延离婚的一天。
系统:[当前“无能的丈夫”前置任务进度:60%,掉马预警,请宿主继续保持哦~]
阮时予窝在卧室里跟系统一起追剧,默默的想:任务进度都60%了,到底什么时候沈灿才能跟孟晴发展发展感情线呢?ntr剧情还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生?
可能是因为时间过去了好几天,打电话恐吓他的那人也没出现,更没对他做什么,因此那份恐惧也渐渐减少了。而且,反正他很快就要掉马了,那人再恐吓他也没用了。
*
周一傍晚,沈灿和几个合伙人在办公室加班加点,收拾残局,商量对策。
沈灿深陷绯闻,直接影响到公众对公司的信任,监管机构也会特别关注,对公司进行更加严格的审核。
这种时候,虽然公司已经及时公关,澄清了事实,还删除了造谣的视频,却仍然影响了不少投资者的投资愿意,毕竟这些绯闻并不是简单的绯闻,而是涉及到违法的方面。
沈灿说:“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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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调出会所的监控,让警方来证明呢?”
“那样只会越闹越大。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这么做了。”合伙人迟疑着说:“不如,你最近就先休假吧。我们都相信你的人品,只是舆论压力太大,还是等风头过去了……”
沈灿:“好啊。”
意料之外的,沈灿一口答应了。
他把桌面上的档案资料归纳好,站起来,说:“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我难道像是会胡搅蛮缠的人吗?”
“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容易答应。”大家都略显惊讶的看着他。
沈灿轻笑一声,“回国之前,我的确没有料到,国内的舆论压力会这么大。看来我也得适应一下环境了。”
“沈总好。”路过的下属小心翼翼地打招呼。
沈灿泰然自若的回复了他们。
然而等他走进电梯,那张温和的面具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恶鬼般森然的眼神,狭长眼瞳里仿佛覆盖着霜雪,幽幽的、静静的注视着前方。
若非他跟陈寂然是多年至交,若非宋知水是陈寂然的表弟,他绝不会放过宋知水这个罪魁祸首。
几分钟后,沈灿驱车到了公司楼下,慢慢停在了一身白裙、穿着高跟鞋的孟晴旁边,摇下车窗,“孟晴,这个时间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吧。”
孟晴面带惊喜,“那谢谢沈总了。”
不出意外的,送到家后,孟晴面带羞涩的邀请道:“沈总,我最近新买的咖啡挺香的,你想上去尝尝吗?”
沈灿的表情滴水不漏,微笑道:“好。”
结果,等到了阮时予家门口时,沈灿又说:“我突然想起来我后备箱里还带了点酒,不然我们今晚喝点酒吧?”
不等孟晴说什么,沈灿已经掉头回去了,“等等我,我去拿酒。”
孟晴挑了挑眉,有些激动,一个男人不但送女人回家,还邀请她喝酒,这还能有别的意思吗?她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哼着歌开门、换鞋。
然而沈灿想的却是该如何哄阮时予喝酒,今晚又该如何进一步拉近所谓的“朋友”关系。如果进度太快,阮时予会不会察觉到什么,并且警惕他?
不过阮时予就像只胆小的家猫,戳一下动一下,吓得狠了还会躲起来,还是得婉转一点才行。
可惜这时候,阮时予正在客厅被孟晴揪着数落。
“阮时予,你待会儿就进房间里别出来,知道吗,我要跟沈总聊工作,还会喝酒,你在客厅只会碍手碍脚。”
阮时予很担忧的看着她,“可是,你怀孕了,不能喝酒啊。”
孟晴莫名语塞了片刻,才说:“……那不用你管,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不行。”一向听话的老婆奴阮时予,这会儿却为了孩子坚决不听话了,他虚虚握住孟晴的手臂,“老婆,别的我都能听你的,但是喝酒伤身体,更何况你现在还怀着孕,对你的身体影响更大。”
“你……”孟晴默然片刻,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你别担心这些没用的。”
孟晴这会儿心情好,没像平时那么容易生气,看阮时予也顺眼了很多。这小白脸丈夫关心起人来,还真让人有点难招架,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上满是担忧,眉眼如春风般柔和。
她握住了阮时予的肩膀,阮时予则并未回抱,也并未推开她,只是顺势被她摆弄,“听话,快进去吧。”
“可是,”阮时予很少跟女人这么近距离接触,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脸皮也肉眼可见的泛起一点薄红,说话也更支吾了,“……我不是不听你的,但身体更重要呀。”
孟晴有点傻住了,眼神发直。
她这没用的老公,低垂着他柔弱的、漂亮的脖颈,因为她的一个靠近、一个拥抱,就露出如此……如此让人心痒难耐的表情,那双迷茫的无神的眼睛,也充斥着一种惹人疼爱的可怜神情。
她握在阮时予肩膀上的手略微收紧了一些。
沈灿立在虚掩着的门外,手上拎着几瓶酒,碰巧看到了这样一副场面,就好像他们两个并不是貌合神离的夫妻,而是一对没有任何矛盾、很恩爱的夫妻似的。
他无声的冷笑了一下。
不错,单纯好骗,倔的像头驴,恋爱脑点满,是个好样的。
17.第 17 章
沈灿猛地打开门,门板砸到墙壁上,震动声惊得客厅里僵持的两人纷纷看过去。
“我的手不太方便,就踹门了,没打扰到你们吧?”沈灿解释道,他把酒放在鞋柜上,腾出手去关门。
“没有打扰,怎么会呢。”孟晴注意力被转移,松开了阮时予,连忙过去帮忙拿酒,笑意盈盈的说:“沈总你怎么拿了这么贵的酒啊,太客气了。”
阮时予本来想溜去卧室,给他们俩单独相处的空间,却被沈灿抓住了,“你可别想跑,我好不容易休假了,你就陪我喝酒庆祝庆祝吧。”
孟晴说:“沈总,你真休假了啊?就因为那些绯闻?”
沈灿点点头,“差不多。”
“你千万别上心,那些都是谣言。”孟晴说:“我还在那些帖子下面帮你说话了的,可惜网友们就是喜欢落井下石,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阮时予心虚的没吭声。
“也不知道是谁造的谣,大家怎么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呢。”孟晴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她觉得那些绯闻是假的,沈灿肯定不是那种纵情声色的人。但另一方面,沈灿休假了,心情不好,刚好可以给她一个接近的机会呀。
而且绯闻里的所指女同事很大概率是她,她有时候看到同事和网友们认为她跟沈灿有一腿,心里还隐约有些窃喜……虽然沈灿很快就发布了澄清声明。
沈灿说:“没事,等我朋友抓到那人,也会想办法教训他让我们解气的。”
阮时予:“……”心脏砰砰直跳,脸色也一下子白了。
是了,已经拖了好几天,现在也是即将查到他头上的时间了……
沈灿侧目看过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没事,可能就是有点饿。”阮时予慌乱道。
阮时予倒是想拒绝沈灿的邀请,但沈灿拉着他不放,说:“孟晴不能喝酒,就只能咱们两个喝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孟晴只能勉强笑了笑,“沈总说的也是,我都不能喝酒,那只能老公你陪他喝了。”
“呃……好吧。”阮时予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只是想劝孟晴不要喝酒,怎么把自己给搭进来了?而且刚刚孟晴不还在让他回房间嘛,一下子就改主意了?女人的心思真难琢磨。
沈灿拉着阮时予坐下后,又说:“孟晴,我们要不买点吃的?”
孟晴说:“好啊,我来点外卖吧。”
孟晴坐在茶几对面拿手机点外卖,阮时予和沈灿两个男人则坐在沙发这边,沙发不算大,沈灿又人高马大的,阮时予跟他挨在一起,感觉空间都莫名狭窄了许多。
明明是一次极佳的当面ntr的机会,阮时予真没想到,沈灿竟然没有跟孟晴坐在一块儿,而是跟自己挨着坐,就因为他们俩是朋友?
这厢沈灿已经往酒杯里倒了点酒,放到阮时予面前不算,还拉着他的手,把酒杯递到他手上,语气像是哄小孩似的,“时予,你尝尝,这是我们新收购的酒厂送来的果酒,试试好不好喝。”
“好。”阮时予握着酒杯,慢慢往自己嘴边递,旁边沈灿还怕他喝漏了似的,甚至一边托着酒杯,一边托着他的下巴喂他。
酸甜的梅子味果酒,入口就给阮时予一种极为清新的感觉,他惊喜道:“很好喝啊,沈灿,你们太有眼光了,这款酒肯定会很受欢迎的。”
等孟晴点好外卖,放下手机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对面两个男人这幅相亲相爱的画面。
她又傻住了,呆愣愣的望着他们俩。
沈灿的确为人处事都很妥帖,八面玲珑,如春风拂面,但他总是会保持好距离的,不会像是中央空调那种廉价的温柔,而是带着距离感的绅士礼貌。
但像今天这样,端着酒杯喂到阮时予嘴边的体贴动作,也未免有些太过了吧……
没一会儿,阮时予呛到了,手背抵在嘴边低咳了几声,沈灿比他更紧张的帮他顺气,给他拍背。
他只咳了几下就好了,但酒精上头,本就有些红晕的脸颊泛起更多潮红,眼尾那颗小痣透着一种欲语还休般的青涩,在雪白的肌肤上若隐若现,勾的人心脏发痒。
阮时予推了推沈灿的手,失笑道:“好了,我好了,沈灿,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眼睛瞎了,又不是不能自理。”
“多照顾着你点不行吗?”沈灿道。
这俩人看起来更怪了。孟晴一时间沉默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接下来的酒局就更顺其自然,孟晴没喝酒,只能吃点外卖,也插不进话,没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了,想等沈灿喝醉了可以照顾照顾他吧,结果阮时予却是先醉倒了。
阮时予脸颊潮红的倒在茶几上,嘴里还低声嘟囔着孟晴的名字,念叨着让她别喝酒,沈灿眸色微沉,把他手上的酒杯拿走了,“时予,你醉了。”
“我、我没有……”拖长的语调,像是在撒娇。
孟晴扯了扯嘴角,心想他果然还是那个没用的小白脸,连喝酒都撑不过五杯。
她刚要伸手去把阮时予扶起来,就被沈灿拦截了,沈灿把阮时予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把他抱起来,说:“我把他送进卧室吧,你去休息就行。”
她勉强笑了笑,抓住阮时予的手臂,客套道:“沈总你也喝酒了,不方便开车,现在也这么晚了,要不然你今晚就留下来休息吧,我和他一起睡,把客房给你腾出来。”
沈灿就等着这话似的,一下子就答应了:“好啊,现在回去的确麻烦。不过我跟时予都是男的,我们可以一起睡,你又是个孕妇,还是一个人睡更合适吧。”
说完他就把阮时予带走了,径直走进他的那间卧室。
孟晴咬了咬唇,原地跺脚,这怎么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呢,被两个男人争夺的不应该是她吗,怎么变成了她和沈灿争夺阮时予……
*
卧室内,阮时予被沈灿放在床上,鞋子被脱下,然后是外套,沈灿的动作很轻柔,但他还是清醒了一点,于是略微挣扎起来,不配合沈灿脱衣服了。
他从床上滑到了床下,坐在地板上,脱了一半的上衣缩上去,滑到腰腹间,略显宽松的裤子衬得他的腰愈发纤细,不堪一握。
沈灿只好去抓他,“别乱动,你不想睡觉了吗?让我帮你换了睡衣再睡。”
“睡觉……不想一个人睡……”阮时予嘟囔着推开他,手脚并用,被沈灿抓住了脚踝摁住。
他一直都胆子小,小时候有一次上美术课,老师在教室放了个恐怖片,他看完之后做了很多天的噩梦,当时他就想,等他以后长大了,找了对象有人作陪就不怕了,到时候他就能跟他对象一起睡觉,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那样就不会再怕黑怕鬼了。
只可惜,直到他工作、去世,都没有实现这个愿望。就算他现在有老婆了,这个老婆也并不喜欢他,甚至不愿意跟他亲近,反而跟那些没什么素质的混账男人睡,他心里可委屈了。
阮时予吸了吸鼻子,脑袋失落的耷拉着,趁着酒劲把委屈都说了出来,“为什么不能是我?我就这么不好吗……不想一个人睡。”
他并不是喜欢孟晴,但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又不是演员,能随时切换情绪、轻而易举的出戏入戏。他在这个世界待的越久,越觉得真实,他没办法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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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的看待自己扮演的身份,也没办法总是保持理智和抽离。
同时原主的“记忆”也在影响着他,让他感受到了那股失落和委屈,当然还有更多的不甘、怨愤。
沈灿低低的叹了口气,看来他也不是蠢到极点,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他半蹲在阮时予面前,双手托起他的脸,认真的说,“时予,如果你想离婚,我可以帮你,我能保证属于你的资产绝不会被人恶意套走。”
可惜,阮时予的回答自然还是和之前一样,“我没想离婚啊,而且……孟晴是我的妻子,她怎么可能害我。”
自欺欺人的白痴。
沈灿脸色沉了沉,不吭声了,抓住他的裤腿一扯,就直接脱到了脚踝,白皙修长的双腿完全展露出来。
他看着很瘦,骨架也小,大腿根处却略微有些丰腴,穿的是白色的三角内裤,很贴身的包裹着圆润的曲线,隐约能透出一些肉色。
很好握住的样子。
而且由于阮时予是坐在地上的姿势,腿根被棉质的内裤边缘略微勒出来一些红痕,雪白柔软的弧度往上,还能看见两个腰窝,看得沈灿呼吸一滞。
竟然穿个三角内裤,这不是存心勾引人吗?
前面看着也小巧,属于正常的长度范围,只是在沈灿看来的确过于精巧了些。
沈灿指尖微动,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便如梦初醒般去掏手机,却不知怎么没拿稳,手机直接掉到了地上,铃声响个没完。
阮时予觉得吵,“……关掉声音。”一边嘟囔,一边想要把声源关掉,结果他又头晕的很,没找到手机不说,手背还打到了沈灿脸上。
啪的一声,整个空间瞬间静了下来。
沈灿被他打的略微侧过脸,维持着这个姿势,半晌都没有动作。微微垂着的眼皮底下,神情显得格外阴沉。
真是够操蛋的,被阮时予拒绝、被他手误打一巴掌,竟然比被公司强行休假更让他觉得烦躁和恼怒。
好一会儿,他才伸手捋了一把头发,重新抬起头来,视线缓缓挪移到阮时予身上,眉头略微蹙起。
他很讨厌事情超出预期,被人屡次拒绝的滋味。明明按照他和阮时予现在的关系,阮时予不应该再如此拒绝和抗拒他才对。
他未免也太胆小谨慎了。
但很快沈灿就没心思烦躁了,因为阮时予嫌热,正自己哼哼唧唧的搂着上衣的衣角往上脱。
阮时予屈腿坐在地面,露出微粉的脚掌,后背靠在床边,衣服就被挤在了后背和床的缝隙里,手上没力气,脱不上去,细瘦的腰身紧绷起流畅好看的弧线。
更别提他修长的双腿还曲成了M的形状,中间只有一条白色的三角内裤,满眼的雪白肉色,空气中仿佛都染上了一股含混着酒香的香甜气息,让人沉溺。
沈灿喉结滚了滚,他眼底的阴影里飘忽着某种晦涩,感到异常的干渴和燥热。
像一条干渴的鱼,在干涸的地面被晒得焦灼而炽热。
“我来帮你。”沈灿深吸了口气,凑近他,一只手托着臀将他一把抱起,另只手帮他把上衣给脱了,随手扔在脚下。
阮时予闹了一会儿又乖了,贴在他怀里轻轻的呼吸,腰肢变得柔软,温热的气息洒在沈灿脖颈边,某种刺激的电流蹿进血管里舞蹈。
沈灿不自觉的贴近他的脸,距离近到能窥探到他唇齿间最细微的颤动,如同熟硕的果实,活色生香。浮躁的心跳,燃烧至绯红,欢愉,熏醉。
掌心发烫,手指轻微蜷缩,掂着阮时予往上托了托,大手仿佛陷进了柔软的奶白的云朵里,绵软的撞击着仅存而微弱的理智。
18.第 18 章
这样的情况下,似乎很难坐怀不乱。
但可惜沈灿不喜欢趁人之危,而且毫无反应的阮时予,会让乐趣降低很多。
沈灿找了件睡衣给他穿上,又把他抱到了卫生间,找了个椅子放下,这才帮他刷牙洗脸。
好在阮时予这会儿又很乖,配合的洗漱,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灿给他刷牙的力气有点大,他只感到唇齿间略微一阵刺痛,一时间倒是清醒了不少。
但他一动不敢动,现下的情况着实令他头大——他怎么好像只穿了睡衣和内裤,就被沈灿带来洗漱了?而且还是沈灿亲自帮他刷牙的!
朋友之间,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吗?如此体贴入微,这真的是原文里那个狡猾的像狐狸的沈灿?
结果他慌里慌张的戳系统,想要求助的时候,系统却毫无反应,只有一句冷冰冰的提示:[当前处于□□模式,为保护宿主的隐私,系统将被屏蔽,直到画面重新恢复和谐。]
阮时予:???咋就18+模式了?
他不就是没穿裤子吗,这系统也太敏感肌了吧。人家沈灿都没说什么呢!他跟沈灿可是纯洁的朋友!
等洗漱完,沈灿帮他洗干净脸,他正等着自己被扶回床上去,却没想到沈灿竟然俯身下来,一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阮时予人生头一次被公主抱,整个人都是懵的,身体腾空而起,靠在沈灿的怀里,迷茫的眨了眨眼,可惜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沈灿结实有力的臂弯,这个怀抱让人很有安全感,勤于锻炼的胸膛也比想象中的更加紧实。
不松不紧刚好合适的拥抱力度,略显炽热的胸膛,一切都虚假的像一场幻梦,此刻却离他这么近。
很快他就重新被放回了床上,属于沈灿的那股温度骤然离开。沈灿转头去衣柜里拿枕头和被子。
沈灿之前只在房间门口看过一次,其余的都是监控视角,这还是第一次进入他的卧室里观察。
不算很大的主卧,进门处是卫生间,卧室里靠墙摆放着一张双人床,床尾空出来的一小片空间放着一个布质小衣柜。靠窗的位置开辟出来一小片阳台,摆放着桌柜椅子,放着一些阮时予平时用的生活用品。
可能是因为他是盲人吧,卧室里的所有的东西都归纳得特别整齐。
在监控里还看不出来这一点,但是到房间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阮时予真的把房间归整得特别整齐有条理,平时肯定是用完的东西必须放回原位,不然下次恐怕就找不到在哪里了。
等沈灿拿出枕头和薄被重新走到床边时,注意到阮时予的姿势变了,他刚才只是略微侧着身子,这会儿却是完全侧身过去背对着他,还用手挡着脸。
沈灿把被子和枕头放在阮时予旁边,唇角略微上扬。
果然还是醒着的阮时予更有趣。他还记得那次他把阮时予吓得哭了,他就是这样用手试图挡着脸,一边委委屈屈的说“不要看我”。
沈灿爬上床,躺在阮时予旁边,盯着他的背影一直看,仿佛要把他的后背看穿似的。
阮时予能感受到身后的视线,明明沈灿什么也没做,只是幽幽的,静静的看着他,却无端让他觉得被狙击着,脊背发冷,浑身炸毛。
他都不敢想,现在他和沈灿的关系竟然变这么好了,那等沈灿发现他就是给他造谣的人,那该会怎样报复他……
沈灿暗暗的“啧”了一声,将他的反应收至眼底,无论是可爱的瑟缩,还是略显紧绷的脸颊。
正当他心痒难耐想做点什么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沈灿蹙着眉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是楚湛刚刚被他挂掉后又打来的电话。
沈灿轻声下床,拿着手机去了客厅阳台处,才接通电话,“刚刚在洗漱没接到,你有什么事吗?”
楚湛说:“沈灿,你安装在阮时予家里的监控其实只拆了一半,最后在阮时予的卧室和客厅留了两个,对吧?为什么不全部拆完,你不是答应过他的吗?”
沈灿很淡然自若的说:“你连这都知道了啊……不过,我之前只是说会拆监控,也没说会全部拆掉啊。”
沈灿:“毕竟,如果他逃跑就没意思了,我得盯着他呀。”
闻言,楚湛骤然怒道:“我就知道,你只是把他当个好玩的乐子!既然如此,又何必惺惺作态接近他?”
沈灿轻笑一声,说:“哦?你倒是好像比我更担心他。那你知道,孟晴跟她那个情夫,早就在设计他的保险了吗?”
“如果我不盯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被害死了。”
楚湛的呼吸紧了紧,“……照你这么说,那岂不是他的失明也有可能跟他们有关?”
“不清楚。”沈灿说:“我会找人查的。”
楚湛沉默了几秒钟,突然好奇的说:“你之前不是说,不要随便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吗,怎么你也突然这么闲了?发善心了?”
沈灿说:“公司给我休假了,的确很闲。反正就当是弥补一下他,顺便帮他解决点麻烦。”
“你…竟然休假了?”楚湛诧异道:“话说,陈寂然那边怎么也没个动静,他该不会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吧?就算宋知水是他表弟,犯了错也不可能当做无事发生啊。”
其实也不用他们俩催,陈寂然这会儿已经找上宋知水了。
之前陈寂然给宋知水打电话发信息,他都不理,所以陈寂然今天就找到他学校去了。
他带了几个保镖,在宋知水放学回家的路上埋伏,把他抓到路边的巷子里打了一顿。
然后陈寂然又把他抓回家里,打算亲自教到他认错为止。
此时此刻,阮时予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正忐忑不安的跟沈灿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就在隔壁,背锅侠宋知水被陈寂然五花大绑的带回了家。
宋知水被打了一顿还不服气,见到来人是陈寂然就更来气了,“喂,你神经病吧,我又哪里招惹你了,就因为没回你那莫名其妙的破信息,你至于找那么多人来抓我?”
陈寂然把宋知水绑在椅子上,自己则坐在他对面,冷冷的看着他,说:“你想错了,我并不是倡导暴力,如果不是你反抗得太厉害,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你知道你差点把小王踢得半身不遂了吧?”
“嘁,”宋知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自己没本事当保镖,还要怪我反击?”
宋知水毕竟是个皮糙肉厚的体育生,看着白白净净,其实很抗揍,即便被揍了一顿,其实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倒是去抓他的那几个保镖,比他伤的还重,众人合力才勉强制服了他,便连忙把他捆了起来。
陈寂然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语气平淡,但又略微带着点疑惑,仿佛只是在好奇的研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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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问题似的,“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愚蠢了,竟然蠢到在网络上造谣攻击我和我的朋友。”
“犯下大错,还不知悔改。如果小姨知道你做的事,你觉得她会包庇你吗?”
“等等,我……”宋知水突然卡了一下,他想起来最近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舆论,关于沈灿、楚湛和陈寂然几人的绯色新闻,他之前还幸灾乐祸来着,没想到陈寂然竟然怀疑这件事是他干的?
绯色新闻里有提到沈灿公司的女员工,宋知水也不可避免的想到过孟晴……
陈寂然说:“怎么,难道你还要否认?敢做不敢当?”
“激将法啊?”宋知水不知想到了什么,慢慢垂下眼睑,低笑,胸膛随之起伏了几下。
心想:阮时予,看来你这次又得接受我的帮忙了。
如果是他背锅,他顶多在陈寂然这里吃点亏,但如果他们发现罪魁祸首是阮时予,那就不好说了,毕竟他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人,谁知道陈寂然这些丧心病狂的疯子会为了报复他对他做些什么?
……就是有点憋屈,他跟陈寂然一向不对付,这次竟然在他手上落了这么大一个把柄。
宋知水“啧”了一声,舌头顶了顶牙根,一双漆黑的眼眸宛如充斥着野性的狼瞳,不像是低头,更像是挑衅,“那你想怎么办?”
陈寂然琢磨了一会儿,“先关几天禁闭吧。看在你年纪小,即将高考的份上,小惩大诫。”
陈寂然口中的关禁闭,自然不是仅仅把他关在家里几天这么简单,而是在保证基本营养供给的情况下,剥夺五感,再关禁闭。
宋知水只能被迫放空大脑,处于极端的黑暗和寂静之中,他咬着牙想,不愧是陈寂然的手段,够恶心,但凡是心智不太坚定的正常人,被这样折磨个几个小时都会受不了的,如果是放置几天,那恐怕会发疯。
在这样极端的漫长折磨之中,宋知水只能恶狠狠的想着,等他出去该怎么找陈寂然报复,又该怎么找阮时予算账,挟恩图报。
反正阮时予都松口了,说下次可以亲他。
真想吻遍他的全身……每一寸都不放过,即便只是亲吻,也得完完全全的掌控他,要用嘴吸着、嘬着,榨干所有香甜的水分。
不不不,光是亲吻还不够。
马上就是他的生日了,他得好好拆一个觊觎已久的礼物才行。
把阮时予骗到他家里,然后关进卧室,这样他就跑不掉了。再或者,如果阮时予不上当的话,他就以这个把柄威胁阮时予,去他家里找他。
要是孟晴在家里就更好了,他要把阮时予压在卧室的门上,让他一边听着外面孟晴的声音,一边又只能被他压着疯狂占有。
按照阮时予的那个性格,肯定不愿意被孟晴发现,到时候他肯定会自己可怜又乖巧的捂着嘴,不让孟晴发现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呻.吟……
隔壁,卧室。
被沈灿圈在怀里、好不容易睡着的阮时予,莫名轻轻的打了个寒颤。
他本就被压的有点喘不过气,睡得不安稳,这会儿又陷入了噩梦,仿佛一只可怜的新鲜猎物,被身后毒蛇缠住的同时,又被前方的饿虎垂涎,两方都在强势的撕咬占有他。
不光身体,连同梦境和灵魂,也被恶鬼般的他们一寸寸入侵,被渴求,被强势的侵占。
19.第 19 章
工作日,孟晴还是得起个大早去上班。
不过她在阮时予卧室门口看了一眼,发觉这两个男人还挺融洽的。
她美滋滋的想,沈灿如果不是对她有意思,也不可能夜宿在这里吧?
看来,她可得想办法尽快跟阮时予离婚才行了,至于保险什么的……毕竟是个冒险的事情,要不就算了吧?而且如果能搭上沈灿,那时候她哪里还会愁钱不够用?
卧室门一关,沈灿眼睛缓缓睁开。
他和阮时予保持着很亲密的睡觉姿势,是他昨晚趁阮时予睡着后,把他弄到了自己怀里,不过这会儿晨起,一向为自己的自制力引以为傲的沈灿,隐隐有些后悔了,额头上青筋直跳。
薄被里,是他意想不到的燥热。
前方紧贴着背对着他熟睡的阮时予,沈灿的手臂搭在他腰间,细瘦的腰和其下的臀部形成姣好的曲线,深凹下去的弧度很适合用大手握住。
自作自受的沈灿苦笑了一下,叹气。但这份苦恼,于他而言,又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
毕竟他是已经有自我约束能力的成年人了,和管不住自己的少年时期不同,也和那些到了发.情期就不管不顾的野兽不同。他认为纵容下半身就是纵容兽性,而隐忍,是绝对的人性。
在得到终极快感之前的隐忍、焦灼、痛苦和克制,是一种更特别的,更高级的快感和乐趣。
而现在,只有阮时予能给予他这种精神层面的痛苦和欢愉。
这样的乐趣,叫他怎么能轻易地放手呢。
阮时予跟沈灿在家呆了一天,反正孟晴没有回家,沈灿又宿醉,难受的很,阮时予只是开口稍微客气一下,让他再留下来休息休息,沈灿就立马答应了。
本来阮时予还担心沈灿会不会为难他,或者是因为仍然怀疑他,才留下来试探他,搞得他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好在沈灿从始至终都没提起那些舆论的事,只是在他家里闲逛,这里参观一下,那里参观一下,还很虚心的请教阮时予平时是怎么归纳物品的。
阮时予说:“因为我眼睛看不见嘛,所有东西都必须放在趁手的地方,越方便简单越好,而且东西用完就得放回去,不然很容易就找不到了。”
“辛苦你了。”沈灿道。
阮时予愣了一下,“不会啊。”
沈灿说:“我是说,从正常人的生活,到适应盲人的生活,应该很辛苦吧,你很厉害。”
“……真的吗?”阮时予摸了摸头发,可能是因为很少被人夸奖吧,这会儿听沈灿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夸他,竟然还有点不好意思,含糊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啦。”
沈灿轻笑了下,“这可不是客套话,我真的觉得你很厉害。如果我变成了盲人,可能不会像你这么快就能接受,也不会像你一样积极乐观。”
到傍晚,沈灿实在没有借口继续留宿,只能走了。
晚上孟晴是哭着回来的,还带着一身酒气,在门口哐哐砸门,阮时予听到声音后连忙出去开门,扶着她进来,“你怎么这么晚回来,还喝这么多酒,太不安全了!”
“呜呜……”孟晴哭唧唧的抱着他,“老公,我被辞职了!怎么办啊……我去找沈总,但是沈总休假了,他又不接我电话……”
“啊?公司竟然无故辞退你?”阮时予更诧异了,“为什么?”
孟晴吼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她跌跌撞撞的踹了高跟鞋,赤脚跑到客厅,一下子扑在沙发上,发泄般大叫道:“破公司,我怀着孕都没休假,我这么辛苦上班,怎么能莫名其妙把我辞了?!”
阮时予只好等她情绪好一点了,给她喂水喝,又把她扶到她的卧室里休息。
等她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已经过去了半小时,阮时予正要离开时,手腕被孟晴抓住了,“老公,别走,我想跟你说个事……”
哭泣的醉酒的女人,声音还有些沙哑,莫名让阮时予有些不忍心,只好转身重新坐回床边,“你说。”
“我们离婚吧。”
孟晴信誓旦旦的说:“沈总应该是喜欢我的……要不是他休假了,他们怎么敢辞退我?老公,你听我的,你不是跟沈灿关系好吗,你帮我给沈灿打电话,帮我跟他在一起……这样的话,我们以后就不用愁钱了!”
“不然的话,我现在工作也没了,我们两个以后怎么活啊?老公,你必须帮帮我……只要我跟沈灿在一起了,到时候我肯定不会忘了你的。”
阮时予:“……”
他伸手把被子往上一掀,盖过孟晴的头顶,“你喝醉了。”
照顾完孟晴的他实在是心累,拖着疲倦的身体,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坐了很久。
没多久,门外竟然有人按门铃。
阮时予猜想可能是沈灿或者宋知水,走过去开了门,却没想到,出现的竟然是楚湛的声音,“喂,好久不见啊。”
“楚湛?”阮时予蹙了蹙眉,“怎么是你……你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来看看你想通了没,要是你想离婚了,明天我就带你们去民政局。”楚湛的语气有些戏谑,说,“刚刚孟晴回来,应该都告诉你了吧?”
阮时予:“呃……她不就是被辞退了吗,在这个困难的时期我更不可能跟她离婚啊。”
“什么???”
楚湛没好气的说:“我就知道她肯定不能对你说实话,那就我来说吧。”
“第一,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但孟晴跟一个男同事屡次三番犯禁,并且在公司卫生间发生亲密行为。第二,孟晴以权谋私,跟其他公司的人勾结,交换项目资源,导致下属跟了很久的项目丢了,功亏一篑。第三,她为了勾引沈灿,在他的车里故意留下内衣,导致客户看到了,直接影响到投资意愿……”
“基于以上的种种原因,公司决定辞退她和那名男同事。你听明白了吗?”
闻言,阮时予迟疑了片刻,[真的假的,楚湛不会是因为吃醋了才多管闲事吧?他估计也喜欢上孟晴了,才把她和她那个情夫给开除了。]
系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无能的丈夫”前置任务进度:70%,即将掉马,宿主,现在你随时有可能被发现造谣者的身份哦,请注意安全~]
阮时予:[懂了,今晚刚好孟晴喝醉,楚湛要来发现真相了呗,难不成楚湛是第一个走ntr剧情的人?我还以为第一个会是沈灿……]
看来他今晚真的得当一回ntr剧情里,无用的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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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原来你这些天,都在针对孟晴啊。”阮时予顿了顿,酝酿了一会儿,努力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但你是不是忘了,她可是有夫之妇。”
因为阮时予前些天跟他们的关系缓解了许多,按照他这个色厉内荏的人设,觉得楚湛既然可怜他,就不会欺负他,在楚湛面前自然胆子大了很多,也敢跟他吵架了。
楚湛:???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他知道阮时予不解风情,却没想到他愚钝到这种地步了。
他咬着牙反问,“我针对她,你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你这个变态,还要我点明吗,你分明就是觊觎人妻!恶心!”阮时予仿佛觉得很丢人,声音都压得很低。
“呵,”楚湛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的确有那么一丝隐晦的角落被他戳破了,不过不是觊觎人妻而是人夫……但被心上人这样误解,他更难受了,于是一把揪住阮时予的衣领,熊熊的怒火涌上心头,“你真是活该被绿,自作自受,被孟晴欺负也是你的报应!”
“我就不该帮你,让你自生自灭才对!”
阮时予被他揪住衣领,又甩开手,惯性使他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抵在走廊的墙壁上,撞得有些疼。
暴怒的楚湛已经被气走了,声音消失在电梯口,留他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儿。
楚湛站在电梯里,粗喘声有些明显,时间仿佛格外漫长,煎熬。他看到自己映在镜子里的愤怒面孔,然后迟钝的发现,他闻到的阮时予身上的香气,清香的沐浴露含混着他的体香。
这种香味就像有些感情一样,极端愤怒时很难察觉,只有在离开后稍微平静后,才能闻到后调。
不论如何,他做不到再眼睁睁看着他被孟晴随意揉捏欺负。所以他在沈灿那里得到消息后,立马就想报复孟晴他们。
走廊上,阮时予跌坐在原地,一时间没了动作。
他刚刚其实完全是强撑着跟楚湛吵架,要他当个色厉内荏的人着实有点难度,这会儿腿还有些发软呢。等他缓了一会儿,打算爬起来回家时,不远处的电梯口又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随后是熟悉的,属于楚湛的脚步声,怒气冲冲。
“你怎么……”阮时予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楚湛重新摁倒在地面。
楚湛眼眸沉沉,他一走过来,看到阮时予□□坐在地上,那姿势在他眼里无异于勾引,裤腿下露出来的雪白的双腿,纤细的脚踝和粉红的脚趾,仿佛长到了人心里。
看得他顿时额头青筋直跳,那双狭长的眼睛瞬间堆满了可怖的欲望,令人毛骨悚然。
一直以来拼命禁锢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滋生出浓稠的渴望,快要将他溢满。
压倒性的力量,又一次不顾挣扎的攥紧了阮时予,他脸色一下苍白如纸,身体不自觉的发着颤,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说完了,“……你怎么回来了?”
他果然是知道了真相吧,不然怎么会去而复返,对他也莫名粗暴起来,就像刚开始认识的时候那样。
然而阮时予的胆怯和恐惧不会引起丝毫怜惜,挣扎更是无用,只能被楚湛狠狠抓着细瘦的手腕,“我是不是比你还蠢,竟然会在意你这种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