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乙女】兔狲奇妙冒险~横滨!~》 第1章 转生者 一个意识从无到有的诞生是什么样的?就像从一个无梦的夜晚醒来,在你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前,在一片连寂静的概念都不存在的青黑中,一切都没有意义,但在那个瞬间,就像有人突然拉亮了天地间的灯光——不存在的“啪”的一声响——一切概念都明晰起来,一切都早已经存在了。 这样说似乎会让我看起来像个支持“意识决定物质”的人,但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坚信牛顿,信仰普朗克和爱因斯坦。 我只是想忠实地表达我的真实感受,关于一个意识如何从无到有地醒来。 这一点我非常有发言权,因为我是一个转生者——哦我的物理男神们,我并没有背叛你们,我依旧相信科学——我是一个转生者,但是和某些“因为太〇〇所以点满〇〇”“转生成史〇姆”的转生者不一样,我一开始并没有转生完全。大概因为是最近转生异世界的灵魂太多了吧,我在这个世界的□□已经落户,但我的记忆和理智还在排队。但是呆胶布!我们还有万能的代理指挥! 我的代理指挥代号是“PRTS”,由地狱里一位德高望重的抖s辅佐官大人倾情推荐:"据说是来自〇拉大陆的高科技产物。" "三个月前有几个那边的亡者和物品意外掉到这边的地狱。虽然给登记处带来了混乱,"拎着狼牙棒的辅佐官大人周身散发着愉悦的鬼畜气息,背景回荡着机器的轰鸣和亡者的惨叫,"但不得不说,它们给地狱带来了新的思路。" 我:……不敢吱声。 在我的记忆和理智全部传送完成之前,由PRTS负责保管已接收的部分,并且根据正常高质量人类的行为举止大数据,来暂时管理转生□□。 但是我的代理指挥和别人的不太一样,PRTS它非常尊重我□□的领土主权。它选择放出已经接收的部分记忆和理智,在此基础上进行补全,这样就能依旧由我来主导我的身体。 哦,多么贴心又有礼貌的代理指挥啊! 在接收代理人格的记忆后,我热泪盈眶——鬼知道为什么它最先接收到的是我看过的那些小说的记忆啊! 那时候的代理人格以为自己是转生的特工,看人的时候眼里总是先闪过一道雪亮的寒光,导致组织里的伙伴夜间行动从来不带我。代理人格还会带着受过情伤的决绝眼神说“我不会相信任何人”,同时按照正常人类的做法亲亲热热地挽着新交到的朋友的手臂。 总之,在我正式在这个世界醒来的时候,据说是因为怕我还会咬人,我已经被那个组织踢出来了。 ……真是没眼光啊,他们。 我面无表情地这样想着,缩在贫民街的偏僻角落里,矜持地紧了紧身上的粉色卫衣,在风雨中打了一个冷酷的喷嚏。 和众多当了魔王、成为勇者的转生前辈相比,我真是个失败的转生者。至今为止我最大的成就大概是身体力行地用实践写了本《我在贫民街尝试求生的一百天》吧。这一百天里,我做过保镖,当过打手,还响应前世祖国号召积极发展地摊经济。但是我的运气好像不太好。之前我搞到一些纸笔和书籍来倒卖,结果被约架的几帮人牵连,混战人群中飞出来的一根钢管直直地瞄准我的腰子,我毫无防备地被捅进水沟里,书本全湿透了,我只能含泪亏本贱卖。 失败是成功之母。我这么安慰自己。我捂着受伤的腰子继续充满希望地在贫民街创业。 大概是转生的代价,我总觉得我这辈子脑子不太灵光。但今天我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企划,于是我为数不多的脑细胞们加班加点做着商业规划。 计划书写到半夜,我困得要死,迷迷糊糊间看见的计划书内页满满都写着“想赚钱”,我大骇,以为有什么妖魔鬼怪把我的计划书毁去,仓皇间从破床板翻身摔下,顿时脑内一阵清明,猛地睁眼,原来只是噩梦一场。 好险好险,还以为我绝妙的点子不见了。 我庆幸地拾起笔,从容地伏案一看——纸上怎只有“计划”二字标题?! 我这才恍然刚才的笔走龙蛇只是黄粱一梦,我的脑子里还是空空如也。我顶着因为饥饿和熬夜养出的黑眼圈虚弱地笑了笑。 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赚钱好累,我好疲惫。 失败是成功之母,但是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成功到底是失败的第几个孩子,总之,在我“聪明”的脑袋运筹帷幄下,在我创业一百天时,我彻底破产了。 ) 我枯坐了一整夜,冷静地思考着今后的生计,思考内容从“贫民街黑户孤儿赚钱买房的可行性”到“毫无意义而羞耻的一生”再到“从哪来到哪去”等哲学终极。在天蒙蒙亮时,我已经安详得像个即将往极乐西天的高僧。 我想,人是有极限的,尤其是一个出生在贫民街这种地方的小豆丁。 人生多艰。 那么我不当人了,JXJX! “让我的心,unlock!” 我高声喊出祖传的神秘咒语,嘭的一声,角落里出现了一只宽额短吻表情严肃到有点憨的长毛兔狲。 毛绒绒,软乎乎。 是的没错,我其实还可以是一只兔狲哒! 我睁着无神的眼睛,怀着强烈的羞耻心短暂回顾了我碌碌无为的一生,为自己的逃避问题和无能感到极深的沮丧。说真的,如果不是我现在快要饿死,我绝对不会放弃我的人类身份——变成兔狲以后,身体情况会很科学地向着兔狲这种动物靠拢,比如饥饿时,我满脑子想吃非常可爱的香喷喷鼠兔。但是习惯了做人的主意识又对想象里血淋淋的马赛克感到强烈的生理性不适。 好在我对自己的各种身份具有强烈的认同感!之前做人类的时间太久了,现在突然转变成兔狲身份,主意识不太适应,只要过段时间就好啦! 今夜我就要unlock身为人的羞耻心,放飞内心的野性!我就是我,不论是兔狲还是人类,我都要活下去,这是贫民窟人民教会我的美德! 人性-999,快乐+999! 我自然地舔了舔毛,耐心打理着自己,就像每一个优秀的猎食者在闲暇时会做的那样。只不过,我是进食前的精心准备—— 我所狩猎的,是人类。 …… “啊,卡哇伊!”“猫猫酱看这里!”公园里,一群光鲜亮丽的漂亮JK兴奋地围着长椅,吊着可爱小饰品的手机不停“咔嚓”闪光。长椅上,一只毛发异常丰厚柔软的大猫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像是能听懂人话一般配合地被众人拍照。 “呃喵~——”比家猫要更粗野的叫声,刻意婉转的音调,听上去像李逵学着林黛玉泣泪葬花一样违和。 人和兔狲的语言并不相通,他们只觉得这只猫好笑:“真可怜,叫得好难听!大概就因为这个所以才会流浪吧!” 趴着被摸的我准确捕捉到了是哪个人类发出的嘲笑。配合着撸我下巴的那只手,我高傲抬头,甩了那个人类一个“兔狲の不屑”眼刀。 “呃喵!”我又叫了一声,这次是在光明正大地骂人—— 呔!哪个老色批摸朕屁股?!这可是另外的价钱! 不努力,就会变成女人的玩物。没想到这句前世冲浪看到的真理能在异世得到证明。我木然着脸,任由JK们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当然,不能白嫖!我估摸着时间,对着一个扎着红花花头绳的JK喵了几声。她是我的常客了,当即表示理解,熟练地从便当盒里挑出一块厚蛋烧喂给我。 唔姆,小红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我满意了,甩甩尾巴示意她可以接着摸。小红叽叽喳喳地录着像:“大家快看,它真的好聪明!” 这个季节正值“国民最喜爱の花top榜”大佬的樱花的花期,这个种满樱花的公园简直人气爆棚,赏樱季的游人一茬接一茬,草坪上到处都是野餐小分队。丢掉人类自尊的我毫无心理负担地迈着矜持的猫猫步伐,蹭到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女性身边要吃的。 人类对于毛绒绒的喜爱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通常我只需要主动蹭几下、喵几声,就有小声尖叫响起,这种时候基本就会有人类尝试投喂我了,再愚钝一点的,只要我表现得可爱灵气一些、用爪子指一指想吃的东西,他们就会惊叹佩服地呈上我想要的了。 我就这样吃着百家饭,流连于花丛和人群之间。人类自尊心偶尔会冒出头来质问我:“你和普通猫咪比智商就不觉得羞愧吗?!”我羞愧了一秒钟,然后坚定地把它按了回去。 吃田鼠是不可能吃的,只要我还会变回人类,这辈子都不可能吃的! 说来惭愧,这几天我天天来这儿,已经成为了这个公园的明星,有不少人慕名而来看传说中最聪明的猫猫。晃荡了一上午,我吃得食物满到喉咙口,我躺在花瓣草丛铺就的软毯上,逐渐眯缝起眼睛,期间有几个人摸了我就走也无暇顾及。 这样不行,我不能被白嫖! 我一咕噜爬起来,在垃圾桶旁翻翻捡捡,扒拉出来一个干净的塑料袋。我叼着塑料袋继续营业,只不过被摸几下后,指定要包装好的小零食粗点心之类可携带的吃食让对方放进袋子里。 一只不常见的大猫,叼着比它自己还大的塑料袋讨吃的,聪明到会指定要什么、不给它要的就不给摸。除了喜欢毛绒绒的,还逐渐围过来了一些惊讶的围观珍稀动物的人,许多人拿出手机拍照发到LINE上:“这是现实版神奇动物在哪里??” 看着围成一个圈的人群,仿佛有一道光从我脑海中劈过,不甚清晰的一些前世记忆突然就清晰起来。顺从着内心的冲动,我甩开袋子,嚯地用两条后腿站立起来,摆了个白鹤亮翅,气沉丹田吼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喽! “呃喵——喵喵喵喵喵!” “……” “哇哦……” “咔嚓咔嚓咔嚓——” 第2章 和乱步一起 我拖着我的袋子从人群中挤出来,凌乱着全身的毛在长椅下惊魂未定。 太热情了,横滨人民真是太热情了。在发现我会白鹤亮翅后,人们对指挥我表演展现出极大的热情,还有人在打电话:“喂?是横滨马戏团吗?这里有一只会表演的兔狲是你们丢的嘛?……啊?不是你们的?” 朕怎么可能是动物园逃出来的?!朕可是牢底坐穿兽啊! 作为一只科学的兔狲,我不比一只猫大多少,嗅觉也很灵敏。被一群味道千奇百怪的巨人兴奋地包围,我忍不住伏低身子,耳朵不受控制地后扯,本来就很平的头顶上每根毛都写满了警惕和紧张。 噫,风紧扯呼! 我叼上装满粗点心的小袋子,撒腿从人群缝隙里呲溜出去。 兔狲谨慎的天性占了上风,等我回过神来时已经钻到公园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长椅下面了。我睁着圆圆的瞳孔,从长椅下探出头,准备回到我贫民街的老家。 “我肚子好饿,你有什么吃的可以给我吗?”头顶突然响起有气无力的问话。 我吓了一跳,嚯地跳转身朝向发声处。 长椅上躺着一个小少年,年纪大概十四、五岁,穿着土气的防寒外套,一头短发参差不齐。因为主人随意地躺下,学生帽掉落在一边。 我奇怪地向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其他人影。 “别看啦,我就是在和你说话!”小少年微微睁开他那双细长的吊梢眼看了我一眼,随即不满地眯起眼睛对着我控诉,“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啊!” 他的态度过于自然,让我有一瞬间忘记自己是只兔狲。“对不起?”我下意识地道歉,在听见熟悉的喵喵声后才反应过来。 我纠结起来。我是一只科学的兔狲,我不能口吐人言;现在没穿衣服,也就意味着变回人形时……我的衣服都在贫民街老家啦! 要么装作没听见跑路吧? ……可是他一眼就看出我不是纯种兔狲诶!万一接下来我的顾客觉得我人里人气、不再投喂我了怎么办?我好想知道我到底哪里有破绽。 这可恶的敬业情怀! 我把袋子丢给他:“喵。” “喔!都给我吗?谢谢!” 风安静地吹过这一隅,带来热闹樱花林里的几片雪一样的花瓣。我蹲坐在小少年身边,耳边是他细微的咀嚼声。他在袋子里翻了翻,递给我一个点心。我看了他一眼,低头伸出爪子划破包装袋。 他果然收回手。我心里叹了口气,接过他吃完的包装袋,用爪子压住,不让它们随风而去。 我只是个开包装袋的工具狲罢了。 “喵喵喵。”你叫什么。 “唔唔、我叫江户川乱步,你要记住喔!”乱步含糊道。他吃得太快了,正在费力咽下嘴里的粗点心。 唉。我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从长椅下滚出一瓶波子汽水。 这可是我今天最快乐的收获了,本来打算留着晚上慢慢喝的。 乱步眼睛biu地亮起来。但是对我魔术一样拿出波子汽水的手法,他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我更加郁闷了。 另外我已经发现乱步完全能听懂我的喵言喵语—— 难道你就是这个世界的德鲁伊吗?! “啊——呜!”乱步吞掉最后一小块芝麻饼,细致地抖了抖包装袋里粘着的碎屑:“吃完了。”他看上去想舔掉里面残留的芝麻粒。 我无情地拿走他手上的垃圾。 这么点零食怎么可能吃得饱嘛。还是兔狲厉害,体型小所以不用吃很多,年轻有为的兔狲甚至有余粮能反过来投喂人类幼崽。 越想越觉得我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成功的兔狲! 成功兔狲的秘诀就是不忘初心:“我到底哪里不像天然动物了?” 乱步仰靠在长椅上嗦他的汽水。 “啊?”他皱起眉,很不解的样子,“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吗?” 乱步的表情有点不耐烦,但是他身上还散发着粗点心的气味,于是他坐直身体面向我:“好吧——我经过这里两次,你喵喵叫的节奏完全是日语啊。这样说得够清楚了吧,我答对了吗?” 我:? 其实在干这行之前我做过行业调研和岗前培训——我的猫语是向几只本地猫学的,直到我能用肢体语言和叫声与其他猫进行流畅沟通后,我才放心出师卖艺。 然而这个仅仅路过两次的小少年,告诉我他只听了几秒就听出我说话有人类口音。 不会吧,我的猫语真的有这么不标准吗?那些猫和我说话的时候原来都在迁就我吗?! 而且—— “你为什么要用‘虽然我觉得很无聊但我勉为其难陪你玩你问我答弱智游戏’的语气告诉我真相呢?”我觉得好受伤。他的态度就像学霸阴阳怪气地问学渣“大佬你说我这题做得对吗”,嘲讽力满分。 “难道不是吗?为什么你也这样!”我的话像一根针扎爆了乱步心里抱怨的气球,“我不理解,为什么你们明明什么都知道,但是却要表现得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把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而在我说出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后,你们又表演得特别惊讶,好像我戳破了什么一样。” 乱步委屈又气愤地捏住帽子:“我真的完全弄不懂这个社会!” “不是这样的,乱步。我可以肯定你非常非常聪明,我卖艺到现在就没见过有人能以这样的方式和我无障碍交流。”我试图捋清乱步言行中的矛盾之处,“他们只觉得我是有趣的动物,从来没有人类能像你这样看破我,还向我求助。” 我恍然大悟:“你是天才啊!” 太好了!我还以为我的智商在异世界处于平均值以下,或者异世界到处是具备变身动物之类异能力的人呢,原来只是因为我碰见了一个顶级人类啊! 乱步皱眉,毫不犹豫地否认:“不,父母说过我只是普通人。” 懂了,家教很好的谦卑型天才! 不过无所谓了。明白大部分人类都不会看破我的伪装、我没有失业危机后,我决定结束这次神奇的偶遇。我收拾好垃圾,叼起袋子准备扔掉然后离开。我冲乱步甩甩尾巴以示告别。 “就这样?”乱步像是难以接受一样盯着我跳下长椅,连那双眯起来的吊梢眼都睁开了,像一只震惊猫猫,“你不是应该再问问我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境地,然后为我的悲惨遭遇落泪,帮助我实现找工作的愿望吗?” 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我冷漠地想,离开的脚步坚定不移。 你以为我是什么许愿兔狲吗? “你不是吗?最近流传的‘许愿精灵’就出现在这附近——你为了帮助别人都要来这里蹭吃蹭喝了。而且你刚刚明明心软了!” 一阵疾风从乱步耳边呼啸而过,只是一瞬间,原来在几米外的兔狲就趴在了乱步头上。 我用爪子扯着乱步的头发尖叫着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在我刚诞生在这个世界上、还是代理人格的时期,因为组成人格的部分网文记忆过于傻白甜,所以代理人格被人骗得连底裤都不剩,后来虽然多了点阅历,但是还是会忍不住去回应别人的愿望,而我生活的贫民街堪称愿望的大熔炉,一来二去,等我本人理智上线时,代理人格已经顺利地把自己混成了穷光蛋。 虽然是代理人格的锅,但是在记忆融合后,这段记忆就成了我本人的黑历史。善良不丢人,我只是无法接受自己会被“我老婆要生了,一胎十宝,十分紧急”这种弱智理由欺骗。 “我帮你,帮你行了吧?你的愿望就是找工作对不对,我们现在就去吧——只求你别说这段!” 乱步被我的长毛挡住了视线,他把我扒拉下来,像我记忆里那张著名的小狮子辛巴.jpg一样,把我对着太阳高举过头顶,声音天真烂漫:“喔——!”他稚嫩的脸在阳光下明亮得不得了。 我放弃了挣扎。我不想惹上麻烦,但我就是个颜狗,我还难以拒绝回应别人对我许下的愿望。 也不知道前世的我是怎么养成这种神明一样的习惯的,就算是阿拉丁神灯也只能许三个愿望呢。我记得我上辈子也不是很有钱啊? 我一向诚实地面对我的心,既然无法抗拒,那就去做好了。 “先说好,我可不是万能的许愿机。”我想了想,指了一个方向,“往这边走吧。” 我蹲在乱步肩膀上,听着他叽叽喳喳说着“大城市好难懂”之类的话,指挥着这个意外有点路痴的聪明孩子,让他不要走错方向。 也许作为一只兔狲跟着乱步还不错? 现在的我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想做。我是兔狲,又或者是人?我没有钱,转生后只有十岁,身体虽然缩小了,头脑也还是一样不灵活。所谓前世的记忆更像是一场第一人称视角的电影,而且我总觉得缺少了什么最关键的信息。我被放在记忆的玻璃瓶里,瓶子里是一团水,是一个最单一的思想,道德、尊严、有关组成一个人应该具备的一切,它们是贴在玻璃瓶上的装饰。水随着瓶子变化,然后它们共同组成了我。 这个世界将瓶子如何打磨,就会造就出怎样的我。 贫民街的生活很残酷,但我幸运地身体强壮,还能变成兔狲,不必去争抢贫民街本就稀少的物资。 贫民街的居民们身上燃烧着生命最本初的火焰,他们存活的**耀眼得令我心醉神迷。我学着他们一样用心活着,尽力挣钱,然后回应这些美丽生命的愿望。 请再给我看更多吧,人类的灵魂是如此鲜活可爱。 而且这个孩子确实需要有人照顾,我听着乱步的工作史,简直又名《被开除的一百种方法》,更加确定了“是他太聪明、不是我的智商低于人类水平线”的结论。 这真是个好消息。 我满意了,我心情又明媚了。心情一好,心胸也格外大度。我慈爱地用肉垫拍拍乱步的头发安慰他:“你长大后会明白的。不要担心,我会帮助你。” 我们到达了目的地,我抖抖耳朵:“哦!运气不错!” 是政府大厅。站在门口,“求职补助窗口”的牌子映入眼帘。 待修。 前天晚上发现多了一个收藏,开心,所以更新了。更新随缘(大概率周更),但是多一个收藏就肯定会多更一章。 如果有人看的话,欢迎给我评论,就算“吱”一声也行(我其实一直觉得这几个收藏是晋江安慰我的U?ェ?*U) 二次编辑: 修文。稍微改了一点。 三编: 2025.4.3修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和乱步一起 第3章 福泽是猫的天敌 大战后的现在,失业者及未成年犯罪成为横滨当前的重要课题。针对具有就职意愿的未成年人,政府提出补助其活动的失业者对策。这里有愿意招收未成年人的企业信息,即使最后无法入职,只要提供接受面试的证明文件给政府,也能获得金钱和情报方面的补助。* 我蹲在桌上检查乱步填写的文件,顺便阻止他说出什么会让气氛凝固的秘密。 文件没有问题,条款也很优惠。这让我对横滨政府的印象大为改观。 作为一个出身贫民街的孤儿,我还以为在横滨这个魔都,政府已经名存实亡了呢。毕竟我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社会保障,不然我早就安安稳稳去上班上学了。 你们宣传不行啊。 我跳回乱步的肩膀上,让他把文件交给工作人员。 工作员小姐姐好奇地多看了这对特别的组合几眼。刚刚这少年在旁边悠哉地吃着大厅提供的糖果,而大猫却在一本正经地检查文件,时不时对着少年叫几声,少年就会一边嘟囔着“好麻烦”一边在文件上加几笔。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今天风很大,我和乱步缓慢地走在港口的坡路上,已经能看见不远处的面试目的地——一栋红褐色砖造建筑,隐约能看见“株式会社S·K商社”的招牌。建筑物立在坡道上,虽然老旧却似乎盖得相当牢固。 我趴在乱步肩头,乱步一手举着一个饭团。我用爪子勾着面试需要的资料袋,探头啊呜一口咬掉他左手饭团的一角。 乱步吃得脸颊鼓鼓:“你好重,路好难走,这家公司在想什么啊!” 但是他没让我下去,我就当做没听见。我嚼着饭团,顺爪拍飞一只骚扰乱步想偷饭团的流氓海鸥:“以普遍理性而言,我是一只比家猫还轻的兔狲,而且我还是未成年,所以我应该只有一千克左右。” “是你需要锻炼了,乱步小朋友。” “我才不需要!” 到达会社楼下,却发现步道一旁、社长室正下方的地面上,拉着禁止进入的胶带。地上淌着凝固的红,黄色胶带被风吹动,啪嗒啪嗒作响。 我移开目光。看来乱步又要多走一家公司了。 但是我们还得去拿证明文件。 抵达楼上的社长室,我被满地的文件惊了一下,随后注意到隔壁房间门口站着的气势惊人、穿着古朴戴着围巾的银发男人,还有正在整理文件的秘书。 乱步已经活力满满地和房间里的所有人打了招呼,银发男人的视线随之自然地移了过来。他锐利的眼神先是扫过乱步,然后……死死盯住了我。 噫!!! 为什么看我的时候那么那么那么严肃啊!好可怕!!这真的是人类会有的眼神吗?!! 那是一种能射穿钢板的眼神。他周身的冷峻气势,让我毫不怀疑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一个小丫头,她绝对会被震慑得双目喷血、当场死亡。 绝对!!! 可是现在被盯住的、那个不幸的生物是我。 我几乎要跳起来转身逃跑,属于动物的危机警报尖利得让我的脑瓜子嗡嗡作响,全身的毛都悚立起来,耳朵平得几乎看不见。 但是乱步还在这里,这倒霉孩子在我没注意的时候,似乎又戳穿了秘书的杀人真相。那个秘书表情阴沉,满脸写着想要杀他灭口。 “……我的小祖宗!”我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了,顾不得银发危险男,用爪子啪啪拍着乱步,“这是能在这里说的话吗?!注意一下人身安全啊!” “连我都知道的事,那个大叔肯定也早就知道了。”背上轻飘飘的力道根本阻止不了这位大聪明,他的笑容里全是天真,像一个待在全世界最安全的屋檐下的孩子,“而且你一定可以保护我的!” 虽然他眯着眼睛,但是我还是感受到了他的认真。被这样信任着,我的虚荣心膨胀,咳了一声:“就算你这么说……咳嗯,确实没什么人类能比我更强了,我能兜住!” 之后乱步在那位银发男人——我听见秘书称呼他为“福泽”——的示意下将秘书的杀人阴谋揭穿。 我在一旁吃瓜。 将社长谋杀,然后利用杀手不透露雇主信息的敬业精神、把锅扔给隔壁房间里自己雇佣的、被绑着的顶级杀手,完事儿不用花一分钱。 天哪!这个秘书是资本家投胎吗?真是好算计,心也太黑了! 我自愧不如。 难怪人家成为了大企业社长的秘书,而我是个地摊经济破产的穷鬼。 不过被乱步看破了,秘书估计没有好果子吃。刚这么想着,隔壁房间就传来了动静——是那个之前一直都很安静的少年杀手,雇主的背叛被揭穿,他的报复来得理所当然。 福泽先生的身手无愧于他那一身凌厉的气质,或者说正因为他是绝顶的古武高手,才会有这样惊人的气势,他迅速与少年杀手缠斗起来,而那位现在还被蒙着头绑着手、保持着被俘姿态的顶级杀手,在这样完全的劣势下竟也能不落下风。 我看得整个狲都傻了,这就是魔幻横滨吗?两位高手招招带风,动作快到我差点看不清,我紧盯着他们,小心地护着身后的乱步以防误伤。 轰然响起两声枪响。 “叮——叮——!” 糟了,他的目的不是逃跑,只是为了报复!福泽脸色难看地回头,出乎意料的是,本应被少年杀手枪杀的秘书僵立在隔壁房间,脸色苍白,像是被吓呆了,他的脚边散落着四枚子弹碎片,一只毛绒绒的兔狲伏在他身前,眼里闪烁着锋锐的冷光。 两枚子弹被什么东西从中间精准地切开了。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那只兔狲就回到了乱步肩上,如果不是秘书脚边还留着的子弹,福泽几乎要以为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 一击不成,少年杀手已经被福泽反压在地上。福泽使劲扯掉杀手头上的布袋,露出了袭击者的一头红发。 红发的少年暗杀者,织田。 我回到乱步身边,心虚地看着福泽先生那边的情况。 刚刚我太紧张了,在发现杀手拿到枪、开枪的瞬间,我就下意识地去挡住了子弹。 那个秘书好像被吓傻了,也不晓得跑,现在还木头似的杵在那儿。 “乱步,去通知市警。”我小声对乱步说。不跑?这不就是等着人来抓嘛。乱步转过身去打电话,因此也错过了织田看向我的眼神。 茶褐色的眼睛里是惊人的空虚,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感情。他看向我,也许就像在看一片意外掉落在他头上的树叶。 织田只是想看看少有的能拦下他子弹的人。仅仅是一只小动物吗?还是异能者的伪装? 那只兔狲蹲在背过身打电话的少年肩头,静静回望着他。 这双眼睛实在不像是这个世界的生命体所有。织田总觉得它有话想对他说,但直到他被福泽打晕,它一语不发。 只有那双眼睛,如同镜子一般在黑暗中仍然闪着光。 这位福泽先生似乎是很有名望的人,赶来的市警知道福泽作为武道家的名号,全面信任着他说的话。这让我对福泽先生的印象好了不少,动物危险警报也不再长长拉响。 事件顺利解决,乱步叽叽喳喳地转向福泽:“大叔,刚才你说过要请我吃饭。的确说过吧?那表示我能在喜欢的地方点我爱吃的东西,爱吃多少都无所谓的意思吧?是愿意一边吃饭,一边好好地详细讨论我目前所处的状况解决方法的意思吧?你说啊。*对了,我们是一起的,也得请她吃饭喔!” 福泽先生是个说话算话的正义之人,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在离案发现场不远的茶馆里吃红豆麻薯。 虽然福泽先生看上去很想发牢骚,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福泽只能把此刻在眼前展开的景象当成噩梦。*案发现场遇到的天才少年,用他的钱吃着红豆麻薯,现在已经是第九碗了。 福泽在意的不是乱步用了他多少钱,而是—— 乱步笨拙地用筷子*把第九碗红豆麻薯里的红豆馅夹到自己的碗里,然后把仅剩下白色麻薯的碗放到坐在他旁边椅子上的兔狲面前,而这只小动物面前的桌上已经这样摆了八个空碗了。 “喵。”那只疑似成精的兔狲瞅瞅面前的碗,对着坐在它对面的福泽叫了一声。福泽麻木地端起碗,夹起麻薯喂给它。 福泽记得乱步是这么说的:“她说红豆麻薯有汤汁,自己吃会弄脏毛发,所以大叔你负责喂她吧——我在忙着吃红豆馅喔?” 虽然是只兔狲,但是也属于猫科,而且是猫科中毛发最丰厚的……被猫们嫌弃的福泽恍惚觉得自己在做梦,短暂地从乱步只吃红豆馅的地狱中挣脱出来感受到毛绒绒的幸福。 不对!兔狲怎么能吃麻薯?而且还吃这么多碗,真的不会死掉吗??即使不会死掉,你就不能给它一碗完整的红豆麻薯吗??? 这么质疑的福泽得到了乱步的回答:“不会啦。她不喜欢吃红豆馅。”坐在他对面的兔狲像是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一样喵喵点头附和。“而且这样你就不能骂我浪费啦!”乱步高高兴兴地补充。 确实在内心吐槽乱步只吃红豆馅的福泽:…… 这一切都超越了福泽的理解范畴,无论是只吃红豆馅不喝茶的乱步,还是只吃麻薯的稀有动物兔狲。 我幸福地接受着投喂。福泽先生看上去严肃正直到让人无法接近,但是动作意外的温柔。在听乱步翻译我不想自己吃的原因后,他特别注意了配合我的动作不让红豆汤掉到我的长毛上。他好像也喜欢毛绒绒?喜欢猫咪?他看上去似乎很想摸摸我的样子。 这个红豆麻薯不甜,好吃! 我给出了作为一个种花人对甜品的最高评价。 吃完第九碗,我在座椅上融化成一滩,听着福泽先生和乱步的对话。似乎是愿意顺路带着乱步去找工作。 福泽先生,不是猫科的天敌,是天使。 我这么想着。 “少年,这只兔狲是你的宠物吗?”大致询问过乱步的情况后,福泽提出了这个一直很让他在意的问题。 之前在社长室,凭这只兔狲展现出的反应力和攻击力,没有人会把它当做普通动物看待,更别提乱步一直在和它交流,而且十分依赖它的样子。虽然有听说过别国存在异能动物的传闻,但他认为那只是谣言。 难道是某个异能者控制的异能生命体?福泽想起自己认识的有相似异能的某人,脸色不妙。 乱步是个被封闭在只有双亲世界里的天才,如果有某个组织或是异能者想要借此获得他的信任、从而利用他的才能……也许颠覆这个世界都会变得轻而易举。 “不,我们是朋友喔。”乱步顺手摸了两把好朋友的毛。我吃饱了不想动弹,抖了抖胡子以示不耐,懒得打掉这只不尊重好朋友的手。 “她是个笨蛋,所以我得保护她。啊,如果是碰到抢劫的混混,就是她保护我。”乱步看出福泽在想什么,他骄傲道,声音上扬雀跃,“大叔你刚才看到了吧,她很厉害哦!” 你是什么炫耀朋友的小学生吗?福泽有些头痛。 就算这不是心怀鬼胎的异能者的造物,兔狲也是保护动物。不知道乱步带着它在大街上晃了多久,它至今没有被有关部门强行抓走真是幸运。 也是麻烦。 但现在它要变成福泽的麻烦了,就在刚才,正直高尚善良的福泽答应带着乱步去下一个工作地点,顺便为他介绍工作。 “大叔,我们快走吧!先去拿行李——不,在那之前先去洗手间——不,在那之前我想吃一点咸的东西!我的嘴里好甜好甜!啊——口好渴。大叔,帮我点个茶!”乱步笑容满面地说道。* 福泽心想:“还是把他丢进海里去吧。”* 是要出发了吗?我从椅子上翻身起来。乱步去上厕所了,于是我跳上了福泽先生的肩头。 地上好脏,我没有鞋,更不想自己走。 这样可能会胖成大橘?我花了一秒思考,然后果断地把脑海里的画面抹去。 全身的长毛看上去已经够虚胖了,再多点肥肉也看不出来。无所谓,我就摆烂! 旁边的杀气依旧惊人,我觑了一眼杀气的源头——福泽先生正目视前方,表情凝重。 搞不懂。他不喜欢和动物接触吗? 但是他没动手,应该就是不介意——人类会和动物讲道理吗?如果不爽都是直接制止的。我认为我已经掌握了人与动物相处的真理,于是安心地趴着等乱步出来。 练武的人就是和不锻炼的小朋友不一样吼,稳当得很!诶嘿~ 此时福泽的大脑已经被肩上的大型毛绒绒占据。这只兔狲可能还处于幼年期,虽然看上去很大一坨,但是很轻。脸侧有皮毛柔软温暖的触感,略微移动视线,就能看见毛团里藏着的两只平平的很有特点的耳朵随着主人的注意力在转动。像是发觉被盯着看,兔狲扭头露出那张自带嘲讽的脸。 虽然长得很凶、不似家猫甜美,但是! 它主动站在他肩膀上!! 福·万年猫厌·泽僵硬地站着,不敢有大的动作惊到这只警惕的猫科动物。他跟在买茶水的乱步后面付钱,在乱步和毛绒绒的双重刺激下想到:“还是先不把乱步扔进海里了。” “大叔,我脚酸,你背我吧,像背她一样!”乱步指着福泽肩头的兔狲说。 福泽:……还是把他扔进下水道吧。 待修。 标*的是用了文野小说原句。之前没有大篇幅引用所以没标,这里比较多,还有乱步用筷子之类的设定,所以标注一下。 近一个月学校很忙,考试比赛还有期末复习,所以周更暂时停止,如果日常码了攒够三千字也会发上来。 答应的每多一个收藏就多更一章也记着的,目前老福特和晋江一共11个收藏,目前还欠8章,寒假会全部补上。 希望评论收藏摩多摩多ε(*?ω?)_/?:?☆ 二次编辑: 修文。加了一点东西。最近在补咒回的漫,其实本来打算咒回和文野分开开文的,后来又因为预定的咒回妹的能力设定和兔狲狲有点像,才决定把两篇合一起,但是其实剧情并没有什么太大交集所以合起来感觉又不是很合适。其实最开始的开始,是打算写同一个世界线、兔狲先穿文野再穿咒回,这样文野 咒回 两个世界融合修罗场的三本,因为我写文很磨叽,我觉得如果文野咒回合在一起写可能会20万字不能完结,才决定分开的。这样考虑的话可能还是按原计划把文野、咒回分开写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福泽是猫的天敌 第4章 日常 大家好,我是兔狲,现在我是福泽家的合法宠物了。 之前福泽先生带乱步去的工作地点是一家收到杀人预告的大剧场。虽然剧场的工作泡汤了,但是在福泽先生的开导下,乱步得到了他命运中的神奇眼镜,展现出了他超凡的头脑!不仅看破了剧场杀人案的真相,还勇于以身为饵钓出了幕后的大鱼。在福泽先生收到乱步留下的信息赶到救援之前,我就在乱步的指挥下把幕后组织的武装人员全部干趴。我和乱步洋洋得意,在敌方基地摆好pose等着福泽先生表扬——虽然表扬没等到反而因为“你还是个孩子怎么能以身犯险——即使带着异能兔狲也不行”的理由被狠狠骂了一顿,但总归是可喜可贺,乱步终于找到了他命运中的工作—— 异能侦探组合诚挚为您解忧!! 您还在为破不了案而失眠吗?这里有任性妄为、拥有天才般推理能力的侦探少年为您一语道破天机,即使是傻瓜也能像凶手的背后灵一样掌握他的每一步动态! 您还在为抓不到凶恶狡猾的犯人而焦虑吗?我们有沉默冷淡、拥有超人般近身战斗能力的银发武士;珍稀动物、具备超越常理攻击力的神秘兔狲,强强联合为您布下天罗地网! PS:出横滨范围的外包抓捕需要您为我们报销路费。 有意者请电联xxxxxxxxx! PPS:由于近期业务繁忙,有时无法接听电话,请您在嘀声后留言,我们会第一时间跟进您的案件! …… 异能侦探组合逐渐在横滨乃至全霓虹名声大噪。没有什么阴谋能瞒过他们的视线,没有什么罪犯能从他们手中逃脱,没有什么事件是他们解决不了的。杀人犯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就会胆怯,富豪们全都恭恭敬敬地每日拜访,就连警察遇到疑难事件的时候都会悄悄地请求他们的帮助。* 这个组合以异能侦探为名,解决了无数事件,所向无敌,保持着不败的辉煌记录。 受益于福泽先生良好的声誉和异能兔狲的活跃表现,我们找到了有关部门成功申请到了兔狲私人饲养许可! 福泽先生郑重地把新做的小吊牌挂在我脖子上,金色的小牌子被我茂密的毛遮挡,在行动间隐约反射出金光。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字:“源。”背面有福泽先生的联系方式。 这是在福泽先生询问乱步我的名字时,我当着他俩的面亲爪写下的呢!虽然我会写字这件事好像让福泽先生很惊讶,但他还是很有仪式感地直接按照我的字迹把我的名字刻在了铭牌上。 今天没有委托,我和乱步趴在租房二楼的窗户边玩弹珠。楼下车水马龙,人行道上,一群戴着小黄帽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嘻嘻哈哈,青春靓丽的JK和DK们嬉笑着相互道别,各回各家。 我一边随爪准确击中弹珠,一边伸长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 “乱步,你不用读书吗?”这熟悉的场景唤醒了前世记忆,我扭头问乱步,“你现在十四岁吧?” 乱步眯着眼睛,像是想起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微微皱起眉:“学校超无聊的啦,超无聊!” “可是不读书就没有文凭,没有文凭就找不到好工作……哦等等,你已经有好工作了。”乱步现在可是明星侦探,不出意外的话,他以后会和福泽先生一直搭档下去,建立不败的侦探神话。 小伙伴已经找到了最适合他的路,但我却在某天变成兔狲骗吃骗喝遇见乱步、时至今日依然作为兔狲漫无目的地生活着。 有种被朋友甩在身后的挫败感!我沮丧地趴下,气呼呼地用力击飞属于乱步的弹珠,惹得乱步大叫:“好狡猾,不许用异能力啦!” 虽然说着要当一辈子兔狲、过上被人类包养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但是这日子过了几个月就有些乏味了。能和我正常对话的只有乱步,我虽然可以通过写字和福泽先生进行交流,但是对话效率太低了,完全没办法满足我的交流欲。 而且我作为异能级强大的有为兔狲,五感比普通的兔狲更为敏锐。福泽先生看上去是个古板的武士,实际上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照顾我和乱步两个生活废物越来越熟练,家里干干净净。但在外面,奇奇怪怪的气味像炸弹一样在我鼻子前炸开,各种各样的信息让我晕头转向。另外兔狲即使站起来也没有人膝盖高,视野好矮,我到现在都无法适应,还要担心被人踩到,所以我出门都蹲在乱步或福泽先生肩上,偶尔趴在乱步头上——话说,比起同龄人,乱步好像有点矮?果然是缺少运动吧。 “才不需要运动,运动好累!” 啊,又被拒绝了。我若无其事地转移视线:“我没有在想这件事哦!” 下次出门散步的时候,就装作不想回家的样子,让乱步多走几圈吧! “乱步,小源,吃饭了。”福泽先生脱下印着猫猫的围裙,神色平静地招呼我们吃饭。 兔狲对他“喵”了一声作为回应,咻地窜到属于她的座位上。她的位置特意垫高了,方便她够到饭碗。 对于这样一只来历不明的异能级生物,福泽一开始并不是没有怀疑,但他相信乱步的判断,在之后的相处中,他也确定了这只兔狲的无害——她似乎在学习周围的一切人和事,从她的措辞中,福泽隐约感受到了他和乱步的影子。无论如何,她的本心不坏,对一切都似乎格外有耐心。 不然也不会和乱步成为好朋友。 福泽注意到乱步一直是以“她”来称呼源,在发现源会写字与他主动交流后,他开始打听动物变化类异能者的消息。 福泽猜测,也许源是个异能者,因为年幼且无人引导,无法控制自己的异能,所以一直以为自己是只兔狲。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也许可以帮助她。 吃完饭,我自觉地蹲在门边,等福泽先生为我绑上牵引带。虽然我不是那种凶性满满见谁咬谁的恶犬,但是兔狲长得确实有点凶,出于对其他路人的体贴,我愿意演一演。 我穿着我的小鞋子,优哉游哉地走在公园里。花草树木笼着一层晚霞的光晕,带着沐浴后清爽气息的少年们叽叽喳喳地商量一会儿去哪里释放多余的精力,下班的社畜双眼无神飘过台阶抄近路回家,住在附近的邻居三三两两聚着聊天,做什么的人都有。我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这个公园简直像个小型人类图鉴! 我瞥了一眼我的监护人,他是这个图鉴里最吸引我注意力的一个。在温柔的黄昏中,福泽先生的表情似乎也没那么严肃,染上了太阳余晖的温度。 我用我异能级的视力保证,福泽先生的嘴角比平时上升了三个像素点! “啊,是小源和源爸爸!您好。”牵着一条柴犬的中年夫人先看见我,然后才看见福泽先生。 是隔壁楼的村上太太。我认识她,她经常来这儿遛她家的小柴。 “汪!”小柴热情地想往我身上扑,尾巴揺得螺旋升天。我往福泽先生身后躲了躲,十动然拒。 狗,达咩。我不想被舔得湿漉漉地回家洗澡。 一路上,我们总能碰见向福泽先生打招呼的人。兔狲实在太不常见了,而且还可以带出来遛,一来二去这附近的人基本都认识我。 我可是这个公园的大烫门啊! 感受什么叫宠物社交吧,福泽先生! 走着走着,我们到了今天遛弯的终点站,一个稍显僻静的角落。我不太情愿地原地站定—— “喵!”一声地地道道没有人类口音的猫叫,像是什么战争的号角,周围茂密的树丛阴影里,亮起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或白或黑,或花或灰,花色各异的猫咪,一个个从树丛里迫不及待地窜了出来,不论大小,都围绕着我慢悠悠地踱步,在我身边打滚,“咪唔咪唔”对着我发出友好的信号。 被迫猫薄荷·后宫毛绒绒三千·我:内心毫无波动。 万年猫厌·福泽先生熟练地蹲下,这个猫摸摸,那个猫揉揉,表情和气势比平时严厉一万倍。 ……我现在算是知道了,福泽先生内心越不平静,表情越狰狞。 这群猫们已经完全顾不上身后的危险源。我被它们挤在中间,被迫感受“被毛绒绒淹没不知所措”,表情逐渐生无可恋。 ……它们会不会有跳蚤啊?我忧愁地想。 福泽实在没想到,家里的兔狲居然会这么受动物的欢迎,每次出门她都鬼鬼祟祟,总是待在他肩上试图避开路上可能遇见的动物们。不过在发现他被猫们嫌弃后,虽然每次都很不情愿的样子,但都会主动帮他吸引过来一群猫。 小源是非常善良的孩子。 天色已晚,福泽先生留下给众流浪猫们的自制猫饭以做工资,待我挥退众喵后,我窝在福泽先生怀里嚎得好大声。 “我不干净了!” “嗯。” “我要洗澡!” “嗯。” “还要梳毛!才不要自己慢慢舔,要舔好久,好累!” “嗯。” “……福泽先生,其实你根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对吗?” “嗯。” 我:…… 我不要做兔狲了!这可恶的世界!只有和乱步对话的时候才能感受到一点温暖! 伤心的我像毛巾一样挂在福泽先生的肩膀上回家,等我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福泽先生已经在浴室里放好水,地上还有一个盛满香波泡泡的木桶。 福泽先生把我放在地上,他指着矮凳上的两块浴巾:“甩干毛后分别在两块浴巾上滚一滚,会干得更快。之后我再帮你吹毛。” 这是要我自己洗的意思? 我震惊地瞪大眼睛,冲门外大喊我的专属翻译:“乱步!——福泽先生好过分,哪有人养宠物会偷懒到这种程度啊,请帮我表达最严重的谴责!” 一直在偷听这边动静的乱步迅速出现在浴室里,他和我站在同一阵营:“没必要这样吧,她是兔狲啊——我来帮忙吧!”他随意地把袖子往上捋捋,越过福泽先生走进浴室。 “就是就是!”我用力点头。除了灵长类,什么动物能自由地搓背啊,这也太强兔狲所难了! 福泽先生伸手拎住乱步的衣服,乱步像被捏住后颈的猫一样动弹不得。福泽先生严肃地说:“这件事绝对不行。乱步,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唉,她这样生活不是也很好吗。”乱步嘟囔了一句,最终还是老老实实跟着福泽先生走出去。但是他没有忘记我们的友谊,一阵窸窸窣窣的翻找声后,乱步咚咚咚地拿着一把长柄刷子冲进来:“虽然没什么用,但是这个给你!”然后再次被福泽先生叫走。 浴室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 我听到了!他们背着我讨论事情!他们孤立我! 真让狲心寒! 我愤怒地跳进浴缸,决定一会儿要用力甩水,甩到浴室镜子上,把镜子弄花,给打扫卫生的福泽先生一点颜色看看! 还要偷偷咬破一包乱步的薯片! ……可恶这个刷子我抓不稳啊,果然没什么用! 争取在寒假把这本完结,然后去开咒回。(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我打字好慢啊,四个小时写三千字(。啊这啊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日常 第5章 I have a dream~ 我有一个梦想——好吧,我觉得我应该要有个梦想。没有梦想的狲生实在过于无聊了。 现在我的梦想是像福泽先生一样帮助别人。我实在是受到福泽先生许多关照。在初次见面时,福泽先生完全可以不管我和乱步,但他却对我们伸出援手,甚至直到今天我们依旧在受他的照顾,作为一家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福泽先生真是一个伟大的人!我必将以福泽先生为榜样,成有志青年,做时代楷模! 做好事需要资金,而我现在没有钱——福泽先生最近似乎想要创立一个公司,作为初始三大股东的我当然鼎力支持,把所有的存款都投了进去。 没有钱就去赚钱!我是个行动力很强的兔狲,在打定主意后,我当天就回了贫民街老家取我的衣服,变成人准备去找兼职。 一别数月,故乡的空气依旧是那么浑浊,老乡们依旧坦诚淳朴、热情好斗。我从树丛里拖出我藏着的衣服,确定四周没人后变回人形。衣服被我用塑料袋好好包装起来,但还是受潮了。不过我不在乎,在贫民街,拥有一套能穿上街的完好衣物的人约等于站在金字塔顶端。 即使过了几个月的优渥生活,但我可没有忘记故乡教导我的节俭美德! 我走在商业街上,玻璃橱窗映出一个全身樱花粉的身影。 嗯,比以前胖了一点。我仔细端详着自己。 我猜想是不是转生人数太多,所以神在捏我的壳子的时候特别敷衍:樱花粉的眼睛,相对深一些粉的头发,初始装备粉色卫衣套装。 在我身上完全可以拉出一个粉色色卡。 好在脸还算端正。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把思维局限在贫民街创业的我了,我开了新地图!凭借良好的身体素质和看得过去的五官,我顺利找到了一家西餐馆的工作,主要负责打扫卫生。 店主是个四十岁的胖大叔,头顶已经显现中年男人脱发危机的迹象,眼角外侧堆满笑纹,是个很和善的人。 西餐馆规模不大,门口也没有贴招聘广告,我只是打算碰碰运气。 “您好,请问您这里招人吗?” 店里弥漫着馥郁的香气,胖胖的店主手里还拿着锅铲,他看见我,惊讶地抬了抬眉毛,细细端详我身上破旧发白的衣物:“唔……我想我这里确实需要一个小帮手。” 就这样,我顺利找到了我第一份工作,店主给我的工资待遇不错。现在还没到饭点,所以餐馆里没有人,我吃着店主刚做好的咖喱饭,辣得直吸气。店主一边准备着食材,一边和我闲聊:“小源,今天是周二吧,怎么没有去上学?” “我没有户口,也没有监护人,没有学可上。” “啊,抱歉。”店主愣了一下,然后又给我的饭加了一勺咖喱。 我再次谢过店主倾情赠送的入职咖喱饭,吃完后洗干净盘子,开始打扫餐馆。其实店主把餐馆打扫得很干净。在拖完地、擦完桌子、洗掉所有餐具后,我盯着餐馆的木地板考虑上蜡抛光的可行性。 店主有些汗颜:“小源,你来帮我……”他看了看四周,“帮我把菜洗了吧。” 我应是,接过店主递过来的新围裙向后厨走去。后厨的一口锅子里噗嘟噗嘟煮着什么,我看了一眼,又是一锅咖喱。 “想研发出新口味。之前的味道有些清淡了。”店主笑眯眯地和我解释,他舀起一点装在小碟子里递给我,“尝尝看?我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之前的……清淡??? 我想起刚刚吃的咖喱,舌头又仿佛痛了起来。我接过小碟子。 店主的电话响起来:“我出去一下。” 前世作为种花人,我其实挺能吃辣,只是跟着福泽先生吃清淡的吃久了,一时不太适应。我兴致勃勃地尝了一口—— 好辣!真的有客人能接受这种味道吗? 至于店主说的“差点味道”,唔,确实有点,但是是什么呢? …… ……等等,我手上怎么拿着汤勺??? 我只感觉自己晃了一下神,回神就发现自己站在锅子前搅啊搅——锅子里的洋葱,不会是我放的吧?! 我慌乱地检查了一下其他东西,才发现调料似乎都被人动过。料理台上还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各种调料的比例,我大惊失色—— 这好像是我的字迹!!! 怎么回事?! 我慌得不行。工作第一天就把老板的新菜毁了,堪比在农业大学随手摘了同学的毕业论文!我还有梦游症的吗?还是第二人格??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转生办出品的身体壳子还有病的吗?! 救命!不,一定有办法的!有办法…… …… ……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怎么站在料理台面前,我不是该去洗菜吗? 我挠挠头,想不通自己在干嘛。 算了,前世网友也这样,妈妈让他们干什么转头就忘了、手上拿着手机找手机,老痴呆人了,正常! 我很快把菜洗完了。店主终于打完电话回来,他急匆匆地奔到锅子前:“坏了,我的咖喱!” “诶,怎么?” 店主大叔奇怪地搅了搅咖喱:“我有放洋葱吗?” 他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就是这个味道!”店主随后发现了料理台上的字条,他转头问我:“小源,这是你写的吗?” “没有啊。”我一直在洗菜,“上面是您的字迹吧?” “好、好像是哦,可我没这个习惯啊……” “……我想起来了,是我写的。”店主仔细回忆了一下,终于从脑海里唤醒了自己写字条时的记忆,确定道,“你看我,这都忘了!” 我:原来痴呆是全人类的通病啊。 在贫民街老家把衣服重新藏好,我变回兔狲飞奔回家。今天福泽先生和乱步一起出委托,傍晚才会回来。 我从乱步房间的窗口悄悄探头。很好,没有—— “哇!”乱步突然从窗子下的视线死角蹦起来吓了我一跳。我的心脏猛地一颤,差点没扒住窗棂。 你个破小孩! 快十五岁的人怎么和五岁一样幼稚啊!! 我气呼呼地拿肉垫往乱步脸上招呼,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外面跑了还没擦脚,悻悻地收回前爪,恶狠狠地在乱步裤子上擦了擦。 乱步毫不在乎我拿他裤子当抹布这件事,伸手抓过桌子上的薯片撕开。 反正洗衣服的是大叔! “你去哪了?”不等我回答,乱步就睁开了他的吊梢眼,翠绿的眸子往我身上扫了一眼,“喔,你偷偷去打工了!” 啧,眯眯眼都是怪物。 我蹭到他面前,示意他给我也整点薯片,小声密谋道:“乱步,你看这事就别告诉福泽先生了。” “才——不要!”乱步拖长了声音,嘴里咔嚓咔嚓,又喂给我一片薯片,“名侦探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奔波,那些警察也全都是笨蛋,还要我说那么多话来解释!”他做了总结,“我超辛苦,但你却可以出去玩!” 明明是打工。 ……虽然确实在回来的路上溜去电玩城了一趟啦! “那你想怎么样?”我继续和乱步谈判。乱步捏着薯片,他一片我一片地分。 听到这话,乱步咻地坐起来,满脸写着“计划通”,像是早就等着我这么问:“你明天出去得给我带梅堂的限量粗点心!”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但是明天我要和大叔出去,好麻烦。啊啊,那群笨蛋没了名侦探就是不行啊!” 说着好麻烦,但是乱步骄傲的表情让我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是,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大人。” 今天不想熬夜(。)今天先写这些,明天多补点。昨天刚更新的时候发现掉了一个收藏,超难过哇!!(更新了反而掉收藏什么的呜呜呜,都没信心写了)但是今天又多了几个收藏,所以又很开心来更新啦! 明天应该就能把我可爱的龙之介和银大宝贝牵出来给大家看啦!OVO 想要交流: 今日话题:大家是从什么途径发现这篇文的呀?(因为我错过了新作者推广期,现在字数和收藏也不多。能在那么多那么多文里和你们相遇真是有缘!好高兴!) 如果有其他想说的欢迎大家留言呀!(*^▽^*) 再次感谢观看!感谢喜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I have a dream~ 第6章 明天见 西餐馆,午饭时间。 “三号桌的客人要一份番茄意面。五号桌一份清淡咖喱饭。”我把点餐单送进后厨,心里吐槽店主居然真的把我随口说的“清淡咖喱饭”这个名字加到了菜单上。 继开发出第一款新口味咖喱后,店主大叔开始热衷于开发新菜品,现在菜单上已经有一页被咖喱家族占领:“清淡咖喱”“微辣咖喱”“爆炸辣咖喱”以及最先点燃了店主改良咖喱之魂的那款,其名为——“地狱岩浆般火热の宗师咖喱”! 新菜品很受欢迎,最近的点餐单写得我都快要不认识咖喱这两个字了。 店主娴熟地从并列的不同大锅里舀出已经煮好的对应的咖喱。点咖喱饭的人多了以后,店主做饭的压力反而减轻不少,还有精力和我聊天:“自从小源来了以后,店里的生意好了不少呢!” “是老板的手艺好啦!很多新客人似乎是慕名而来吃咖喱的呢。” 我没忍住又吐槽了一句:“不过再这样下去,我们这家店直接改成咖喱店算了。”冰箱里仅剩的意面和牛排已经难以撑住西餐馆的尊严了啊! “哈哈哈!那也不错啊。” 忙过了午饭的点,店里没有客人,我和店主终于寻到空闲坐下来一起吃饭。我心不在焉地拿勺子戳着宗师咖喱饭,手边摊着稿纸,右手不停地转动着钢笔。 “是新的小说?”店主笑眯眯地看着我。 “不是,是上次那篇,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结尾。” 除了西餐馆的兼职,我还会在空闲时间写点文章赚取稿费。因为没有上过学,一开始我的文章里经常会出现措辞错误和语句问题,是店主大叔教会了我正确的用法。 所以,读书真的很重要,不只是为了文凭而已! 可我没有户口,没有学可上,so sad 。 ( 店主大叔是我的第一个读者,第一次把手稿拿给他看时,他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夸奖我的文章很有灵气。 “非常真挚!” 这是一个关于侦探三人组的故事,少年、少女、军人,三个人在命运的巧合下相遇又一起走向未来。我私心想把人生第一本小说用以纪念和乱步、福泽先生的相遇。 “能和你们相遇真是太好了!”文中少女所说的话正是我未对乱步和福泽先生说出口的。 我把故事的第一个篇章投给了报社。由于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作者,投稿几家大报社全都石沉大海,最后在一家不出名但也不算差的平平无奇报社投稿成功。 文章的反响不错,读者评价它“有极致的温柔,作者仿佛想将富士山樱全部送到你眼前”“虽然文笔稚嫩,但赤子之心最为感人”云云。 我挺高兴,继续以“郝蔡”为笔名连载这个故事。 只是故事终有完结之时。我在写这篇小说时,是以我和乱步、福泽先生的经历为蓝本改编的,我们的旅途还没有终点,但故事不得不完结了。但我在写小说时,真心实意地把自己代入了少女的角色,所以不管怎样都不想结束这一切,故事的结局写了好几版都不满意。 听完我的苦恼,店主大叔建议道:“要不写个暂时的分别吧,因为有事不得不分开几个月,最后停笔在重逢的时候?” 有道理吼! 写多了大冒险,我总觉得大结局会有不同寻常的大事件作为预告,却忘记了故事也会停留在平淡如水的瞬息之间。少女因为老家有事所以告别、停下冒险,最后相逢的瞬间定格为永恒的喜悦,是我最喜欢的大团圆结局了! “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让我们重新见面吧!”我满意地在手稿最后写上“完”,刷刷签上“郝蔡”的笔名,装进信封准备送到那家平平无奇报社去。 我掏出钱包清点我的小金库。 嗯,差不多够了! 今晚福泽家很热闹。 家里灯火通明,天花板上装饰着下垂的彩带和气球,彩带尾端系着各式零食。 这是我的主意,“酒池肉林”之青少年健全版——“粗点心森林”! 家里的长毛兔狲戴着花花绿绿的尖顶小帽子,小平头的先天优势充分发挥,系带绕过下巴,把帽子戴得牢牢的。圆滚滚的煤气罐“嗷喵嗷喵”地围着厨房里的福泽先生打转,催促他赶紧把蛋糕端到今天的主角乱步小朋友面前。 福泽先生也戴着和源狲狲同款的帽子,只是他的大一些。乱步头顶福泽先生和源狲狲一起做的大皇冠,兴奋地欢呼:“喔喔喔——” “生日快乐,乱步。”福泽先生微笑起来,再次送出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说的祝福。 “乱步,生日快乐!”我高高兴兴地说,虽然听上去还是嗷喵嗷喵的,但是家里的两个人任谁都能听懂我的心意。 福泽先生点上蜡烛,我们一起为乱步唱起生日歌。十五岁的乱步小朋友认认真真地闭眼许愿:“希望明年也能和源、大叔一起过生日——不!希望每年都一起过生日!——不!希望以后都能在一起!” 我戳戳乱步:“哎呀,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啦!” 乱步理直气壮:“这个愿望就是要说出来才能实现喔!你们都听到了吧?一定都听到吧!我说得那么大声了哦!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你们必须实现我的愿望的吧!” 吃完饭,乱步迫不及待地把我一把抱起来,咚咚咚地冲进房间。 突然被拎起来的我:??? 福泽咽下冲到嗓子眼的“不要在家里跑步”,转过身洗碗:他今天生日,他今天生日,他今天生日。 我被放在地上,当机的大脑重新运转,睁着因为吃太饱而呆滞的眼睛继续嚼嘴里叼着的半根秋刀鱼。 乱步露出“我早就看破了”的骄傲小表情:“你的礼物,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啧,我就说眯眯眼都是怪物。 我嚼吧完嘴里的鱼,在地板上惬意地打了个滚,斜眼挑衅道:“名侦探自己找找看啊!” 乱步准确收到了兔狲不屑的眼神。名侦探扬起自信的笑容,从兜里掏出不离身的眼镜:“异能力——超推理!” 我:“喂喂喂,不是吧,居然还用异能力的吗,没必要吧阿sir!” 超推理下一切秘密都无所遁形。乱步只是看了一眼就准确指出我藏了东西的壁橱,大声抱怨:“放那么高,名侦探不要自己拿!” 我任劳任怨地拖出藏在壁橱里的礼盒,把礼物推到已经在地板上端坐好的乱步面前:“生日快乐,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大人!” 里面是我定制的咖色侦探披风和同款侦探帽,几乎花光了我这几个月的工资和稿费。这个面料贵死了,付钱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滴血。 乱步兴奋得脸都红了,一转眼他已经把披风穿上了,像是初次见面那样把我举起来转圈圈:“喔喔喔!!” 我撇过眼不看他:十五岁的人了,怎么还那么幼稚……真的有那么高兴吗? 今年太匆忙了,即使后来疯狂赶稿加打工,也只能凑齐这套的钱。不过小孩子长得快,这套估计明年就不能穿了。 哼,我今年有一年的时间准备,等我明年再准备一套更炫酷的! “叩叩。” 响起两声敲门声,是福泽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乱步跑过去开门,站在福泽先生面前展开双臂,“怎么样,是源给我的礼物哦!” 福泽先生认真端详:“非常合身!是菊千代的手工定制吗?” “bingo!”我原地蹦了蹦。 “那个很贵啊。”福泽想了想最近小源的财政情况,由衷敬佩道,“一定很辛苦吧?” “才不会呢!”年轻有为的兔狲全身最硬的就是嘴,即使忙得神志不清导致出抓捕任务时咬错位置把现场弄得像凶杀案,也绝对不是因为太累了。 普通兔狲只要喊累就可以了,但是贫民街曾经的王者要考虑的事情就太多了! “既然还有精力的话,要不要去上学?”福泽先生拿出一张推荐信。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黏在那张纸上,嘴上说着拒绝的话:“我是兔狲诶,这个学校明显是给人类小孩准备的哦。” 福泽先生的表情严肃起来:“小源,你真的认为自己是一只兔狲吗?” 我丢给他一个“不然呢”的眼神。 “你偷偷出门打工的时候,是人类形态吧?” “可我现在是兔狲哦。”我转过身冲福泽先生摇了摇尾巴,又向他展示了头顶可以动来动去的耳朵,“货真价实啊!” 问题比想象中更严重。福泽默默收起手上的推荐信。小源对自己的定位似乎完全依赖身体和身份。他暗中调查过打工时小源的表现,她完美地掌握了顾客与店员之间应有的距离,但兔狲形态时她甚至觉得“让家里的异性帮忙洗澡”这件事完全没问题。 用上学来诱惑也不能动摇她的自我认知吗? 从来没有养育过孩子的福泽先生陷入瓶颈! “有那么困难吗?”安静充当翻译器的乱步此时得意地站出来,“我认识她的时间比大叔你要久,让我来解决吧!” 乱步哒哒跑到客厅拿来摄像机,打开刚刚生日会的录像:“祝你——喵嗷——生日——嗷啊啊……”生日会上的合唱中,福泽先生沉静的嗓音里混杂着突兀的兽吼。 没有人说话,房间里只剩下不和谐的合唱声。 “够了。”我冷静地伸手关掉录像,认真转头拜托福泽先生,“请务必帮我想想办法,我要上户口——另外,我们明天可以重新办一次生日会吗?” …… 是夜。 乱步穿着猫猫睡衣躺在床上,兔狲像往常一样窝在他枕边。乱步皱眉:“为什么今天晚上不在家里睡了啊?”在无家可归的时候,他都是和兔狲一起睡长椅,相互依靠着取暖。两个相依为命的小孩从那时起就形影不离。 “明天开始要做人类了,我得回去拿点东西。另外还有一些工作没做完。”我掰着爪子数给乱步听。前段时间的资金要拿来买礼物,助人大计已经积攒了很多事情没做。 我像往常一样蹭了蹭乱步的脸颊。翠绿眼睛的人类少年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生理盐水。 “晚安,乱步。明天见!” “明天见,源。” 下章预告:“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 想要评论,真的有人在看吗?如果有人在看的话,可以冒个泡吗?【打滚】 之后三天一更,最近参加项目,有点忙。另外全天码字但是却没有评论真的好受打击【消沉】昨天超级消沉的说。所以决定还是三天一更、一次三千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明天见 第7章 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 魔都横滨是座不夜城,高楼大厦在夜幕中映出妖异的剪影。 一道黑影如闪电般顺着楼房的边缘疾驰,瞬息间就不见了踪迹。 我在横滨的街道跑酷。内心涌出的激动和对未来的期待让我忍不住叫出声:“嗷喵——!”长长的嚎叫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 现在的我就是天底下最自由快乐的小兔狲! 我美滋滋地想象明天见到福泽先生和乱步的场面。他们还没见过我的人类形态呢,这两位都是大美人,好在我的人形也不算丑,明天我们要去拍一张全家福——顺便拍张证件照吧——对了对了,不知道福泽先生愿不愿意做我的监护人呢,明天一起商量一下吧,还有福泽先生说的入学推荐信的事——我这个年纪应该还是上小学吧?…… 狂奔到我的贫民街老家,我照例先去查看我的愿望牌——是这样的,我现在是猫猫教的教主啦! 在决定投身造福社会事业后,我的计划是先帮助老家的乡亲们。不过我个人力量有限,所以我暂时优先帮助孩子们。我在这里树了块大牌子,旁边有纸笔,供需要帮助的人们写下自己的诉求。我会每晚来查看榜上的愿望,然后给他们送去需要的物资。此外还有个条件,如果收到了我的帮助,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被帮助的人必须挑选出愿望榜上的一个心愿去帮忙实现。考虑到可能会有年幼的许愿者,我也会偷偷在愿望榜上留下容易的小任务供他们选择。 如果违规三次,我就不再去理会这个人所写的愿望了。 兔狲形态跑得快,所以我基本都是用这个样子去和许愿者见面。久而久之,这里开始流传有实现愿望的猫妖出现,甚至还有人自发组织了拜猫猫教。 嗯,兔狲属于猫科,怎么不算猫呢——不过他们要是能改成“拜兔狲教”当然更好啦! 我一边翻看着愿望榜,突然想到一个漏洞:我要怎么知道写愿望的是谁、被帮助的人又是否遵守了规z……哦,这次也基本都是物资需求呢! 我买好东西,用兔狲形态把它们挨个送到需要的人面前。期间有个孩子在接过我递给他的东西后,他犹豫着对我道谢:“谢谢,呃,猫猫神。” 嚯! 我玩心大起。在这孩子震惊的目光里,我在地上用爪子划拉着写下:“吾乃兔狲神,特来相助。汝天命不凡,必成大器。愿汝心存善念,常行好事。”想到这里的教育水平——笑死,根本没有水平——我又补了两句:“你很棒,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今天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已经完全放飞了自我。受到刚刚那孩子的启发,接下来我每送一次东西,都会在他们面前留言。人们震惊的表情真是太有趣了,满脸都写着“我拜的猫猫教居然是真的!”。 多年后,就连这只兔狲都没有想到,当年一时兴起的恶作剧,会让“午夜兔狲”成为横滨流传最广的都市传说。 现在的我正盘算着怎样把教育带进这里,又或者带着想出去的人去外面谋生。之前和乱步一起去的那个政府帮扶计划不错,得想个办法在这里宣传一下…… 我停在破烂的小棚屋前,下一个许愿者就住在这里。 这都不算棚屋,只是几块木板搭起来勉强有个空间遮风挡雨,里面有两个孩子。是兄妹?黑白渐变发色的小男孩用无波澜的漆黑眼瞳盯住我,挡在妹妹身前。 “哥哥,等等。”妹妹看见我,小声地阻止了哥哥攻击的动作。 听到这个声音,我想起来了,我认得这个小女孩,她之前向我许过愿,也很自觉地在收到我的东西后去挑选了愿望榜上的任务。 是个很好的孩子。 银听说了最近的传闻。不知是谁在贫民街设立了实现愿望的告示牌,写下愿望后,会有一只奇怪的猫带来你想要的东西。 “好像有什么麻烦的规则,不过不去管它也没事。”在一个月内第三次许愿的孩子无所谓地对她说。他并不打算真的去领一个任务完成,那个人怎么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去做呢:“猫猫神什么的,肯定是骗人的啦!” 银找到了那个告示牌,用冻僵的手写下自己想要的东西。哥哥最近又开始咳嗽了,但这次好像很严重,今天早上她喊了哥哥好几声他才醒过来,额头滚烫。 不管是谁都好,请帮帮他们吧。她一定会好好遵守规则,所以请帮帮她吧—— “嗷喵,嗷喵嗷喵。”黄昏,逢魔时刻,一只脸上有着花纹、长相凶恶的大猫拦住了银。它放下嘴里叼着的袋子,一眨眼就不见了,快得让银以为这是她的幻觉。 银恍惚地捧着在贫民街极为珍贵的药品,脚步飞快地赶回她和哥哥的住所。 是妖怪吗?这个世界上真的会存在神明吗? 上次这个小女孩向我要了退烧药,看来是给她的哥哥用的?我看了眼在一旁小声咳嗽的男孩子。 我放下包裹,里面是两件冬衣。快要十一月了,贫民街的冬天只会更不好过,近来想要冬衣的愿望越来越多。 “嗷喵嗷喵。”好久不见,银。 我扒拉着泥地,在地上留言。银新奇地睁大眼睛凑上前:“咦?!”上次猫猫神把东西放下就走了,原来祂还会写字吗?!不不不,这样想太失礼了,毕竟是神明啊! 现在银已经对猫猫神虔诚至极。 安静得像是和阴影融为一体的男孩突然出声:“银。” 银马上理解了哥哥的意思,她辩解道:“没关系的哥哥。上次就是祂给我的药。” 芥川龙之介皱起眉毛:“为什么?”在贫民街,所有东西都要靠实力来抢夺,每个人都撕咬着彼此的血肉苟活。 小男孩两鬓的头发略长,温顺地垂下,黑发至发尾渐变成白色。他的眼瞳很平静,像是看向虚无。 可爱,是垂耳兔! 我今天心情真的超好。看起来这两兄妹是认识字的,我在地上写字飞快:“吾是兔狲神,挑选有缘人。我看你们骨骼清奇,是被神选中的好孩子。日后必有贵人相助,成大事业。” 这样好像没什么说服力,我想了想,指向哥哥的头发,老神在在:“你的头发就是证明,黑白相间,为太极之相。” 芥川龙之介:……? 小男孩露出了“智慧的眼神”。 我轻轻地摸摸蹲在我面前的银,她羞涩的抿嘴,眼睛里是抓住救命稻草的人才有的光。 “活下去,神明和世界都请求你们活下去。” …… 等积攒的工作都做完,天快亮了,朦胧的晨辉从海面升起。我穿着初始粉卫衣走在街道上,紧张又雀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马上,马上就要和他们见面啦! 快一点,再快一点吧。 人类形态远比不上兔狲形态的速度,我有些急切,决定抄近道回去。 “哒哒哒哒哒——”小巷里传来激烈的枪声。 粉色的身影沉重地摔在地上。我艰难地喘息,肺部的剧痛让我痉挛起来。 为什么?!第一次决定抄近道就遇上□□火并现场,还没来得及变成兔狲逃跑就被流弹击中了! 你们都不挑个隐蔽的角落的吗?! 感受着血液从身体里流逝,我顽强地向路口爬去。 有没有人、可以给我打个急救啊! 横滨居民们早已训练有素地避开了枪声发源地,街道上空无一人。 没来得及想好遗言,我死掉了。 所以,出门要注意安全啊,不要在夜深人静的陌生地点抄近道。【认真脸】 这是一篇安全教育文(bushi)。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 第8章 我是谁 虚无的青黑中,光与暗盘旋交织。像是出现了某种病变,突兀地变化出粉色的光点,它们如同心脏般搏动,逐渐包裹住黑与白,而后它们闪了闪,带着这里的一切消失了。 当它们再次出现在这里时,又是分散的状态了。光、暗、粉的概念重复着分散与聚拢,粉色再次包裹住光暗。只是这次,像是数量不足一般,露出了内里黑白相间的一角。 …… 我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抚上胸口。身上什么伤口也没有,就像被一键恢复出厂设置,连卫衣套装也变得崭新。 这是哪里,我不是被打中了吗? 此时我身处一间空旷的办公室,吊灯、窗户、油画、白金烛台,灰色的材质特殊的墙壁隔绝了任何从外界而来的光,风格华丽又阴郁。 我全都想起来了。 我是谁? 天道无情,规则亘古不变地隐藏在世界背后支撑着世界的运转。如果有一天,规则自身产生了意识,那会怎样? 人的情感和意志是有力量的。无数灵魂在须臾中闪烁又熄灭,但即使被所有人类遗忘,世界也会记得发生过的一切。过去、现在、未来交织,逐渐产生了奇异的变化——规则产生了意识,祂想要看看那些光点。 在将意识投入世界时,规则的权柄意外破碎,“未来”化身为“书”掉入此岸,成为控制此岸规则的主宰。掌握着“过去”与“现在”权柄的意识以人身来到现世,受到“书”的压制忘记了一切。 现在,“我”的任务便是回收“未来”的权柄。 ……难怪我觉得前世的记忆超怪,原来那些都是世界随手抓了一把塞给我的。 我现在的心情极其微妙。目前我身处的这个世界似乎脱离了“书”的掌控,是“书”视觉的死角,所以我才能在这里想起本该记住的一切。但是,作为“源”的我已经成长起来,同时世界意识本源也在灵魂中鼓动。 也许这就是精神分裂?或者一体双魂?啊,和另一个我在同一个身体里什么的,水仙听起来好涩哦…… 我放空思绪,不让自己去听这个世界的信息。以人身容纳全世界的资料,我的脑子会瞬间烧坏的。 这样想来,压制“我”的记忆的“书”是在帮助我也不一定。 红木办公桌上放着一本书,我走过去用指尖碰了碰。 啊,果然不是“书”的本体。我撇撇嘴。 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被我触碰的书忽然悬浮起来,哗啦啦地开始翻页,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信息。是这个被隔离的世界—— 我确实死了,在回到本源后复活来到了这里。记忆被压制的bug已经被处理,在回到原来的世界后,也会记得自己是什么。这个负责引导我的世界还帮我加装了异能系统,从此我也是异能者啦。 “有代价的吧?”我警惕地问。轻小说都是这么写的,服务越到位,背后的坑就越大。 “当然。”世界对我“说”,“这个世界遵循能量守恒,我已经用你的所有物来转换了。”它突然换了一副极具人性的嫌弃语气:“不过你还真是穷耶,我已经拿走了你大部分的所有物,最后的空缺还需要你的肥肉抵债。” “什么?!”我惊恐地摸了摸自己。果然,我之前养出来的肥肉全不见了! 陪伴我走过春夏的肥肉,你们怎么就离我而去了!QAQ 不过,我之前在贫民街的生活条件有那么好吗,居然还能养出肥肉?我疑惑地摸摸头。 书落回桌上。神情愉快的粉发女孩逐渐敛起笑容。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即使是想起身为世界意识的记忆,心里的空落依旧存在。 这种感觉过于熟悉……我不会又失忆了吧??? 我抓起书,狂躁地翻翻:“等一下等一下,你到底用了什么来转换啊?” 世界又被我叫回来:“嗯,嗯?就是肥肉之类的啊。” “不是这些!我是不是又忘记什么事了?” “你说这个啊——” “缘分什么的也算财产啦,在我们眼里,这些都没什么区别,所以我就用掉了最粗的两条。” “可能你当时还是意识体,所以影响到了你的记忆——不过对于世界意识来说,这些根本就不重要吧?” 不,很重要。 我是源,是诞生以后,由这个世界的人们共同创造出的孩子。等我死去,“我”才会作为世界意识继续行走在这片土地上。 “‘书’也有这种力量吗?”想到某种可能,我询问道。 世界在信息流中翻着规则给它的引导手册,在我看来就是桌面上的书疯狂唰唰翻页:“我看看……没错没错,只要是在‘书’上写出、一切理论上合乎逻辑的,就都会成为现实。” “记忆也会随之改写哦。” 房间陷入沉默。 “我明白了。”我郑重地说,“我会在世界被改写前把它回收。” 当一个人的记忆被更改,那个人还是原来的他吗?在毫无所觉的时候,未来就被注定、缘分就被斩断,本来亲密无间的人从此分道扬镳。这种力量被一个人所使用时,实在是过于残酷了。 我已经体验到了这种感觉。 “这位小姐,请问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与此同时我听到了枪从腰间掏出的声音。 我举起双手,缓慢转身。身材高挑的男人含笑望着我,只是那笑容更像一个假面,未被绷带缠绕的右眼里是惊人的死寂。 他的信息进入我的大脑。 港口黑手党首领,太宰治。 “啊。”我发出无意义的声音,在对方开枪的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第二天早晨,福泽早早地起来将东西准备妥当。他穿着深色和服坐在茶室中,罕见地无法保持内心的平静。 身边精致的粉色盒子里存放的是送给源的礼物:他亲手缝制的兔狲样子的书包,乱步做的鼠兔玩偶。 乱步早就在私下和他说过,源对于上学有种特别的执著。推荐信上的学校是他精心挑选的,但小源她会喜欢吗?福泽感到些许忐忑。 福泽觉得自己在遇见这两个孩子后越来越居家,现在甚至点亮了缝纫手艺。 虽然比不上店里卖的精致,但是、应该还是能看出这是个兔狲的吧? 总比乱步做的好看多了。福泽想起那个面目模糊的玩偶,心下大定。 茶室外响起鞋子和地板摩擦的声音,下一秒乱步拉开茶室门走进来。乱步昨晚和源玩到半夜才睡,现在神色茫然,显然还困得不行:“那个笨蛋好慢喔。” 金色的晨曦逐渐攀上树梢,笼过高楼。寂静的清晨里远远传来枪响。福泽微微皱眉。 又是哪个帮派?最近港口黑手党的动作似乎越来越大了…… 两人从寂静清晨等到街道上变得人声鼎沸,但期待的敲门声迟迟未响起。乱步早就焦躁地捏碎了袋子里的点心。他倏然起身,向门外奔去。福泽也一言不发地跟上乱步,内心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乱步知道源每天晚上都会出门。顺着源常走的路线,乱步戴着眼镜步伐匆忙,只是稍稍看一眼就决定了前进的方向。 他太熟悉源的踪迹了。 乱步突然拐进了一个小巷,四周墙面上满是弹孔,他死死盯住那滩蜿蜒至巷口的血迹。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着,而后血迹在巷口突然消失。 “好像看到有个女孩子,粉色衣服的……” “尸体一起被处理掉了吧……” 人群中夹杂几声轻飘飘的议论,在有些人耳边却无异于惊雷。 福泽面色难看地上前,用力按住乱步的肩膀。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头哽得说不出话来。 “大叔。”乱步声音颤抖,他看向福泽,神色惶然,像是重新变成了那个突然被扔进世间的孩子,“源失踪了。我看不到……”他翠绿的眸子里逐渐蓄满泪水。 回应他的,是福泽沉痛的怀抱。 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祝大家吃好喝好睡好吧。(昨天晚上蠢作者梦见被熊追赶,还好被闹钟吵醒了= ? =) 要是可以的话,请看看我咒回的预收啵?点击专栏可见-v-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我是谁 第9章 新的工作 主世界,我狲大王又回来了! 重新站在复活点,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故乡的空气。 啊,擂钵街! 没错,其实擂钵街才是我的出生点,只是代理人格瞎鸡儿乱跑,从坡道上一路滚到贫民街,从此客居他乡。 我漫无目的地在擂钵街瞎晃。 “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一个中年人搓着手和善地笑着问我。我看了他一眼,没作声。 像是回到了村通网时代,获取的世界信息流卡顿出“嘶啦嘶啦”的电流声,老半天才加载出来:“嘶嘶嘶职业——人——嘶嘶——口嘶贩——嘶嘶嘶……” 后面的信息我懒得再听。不知道是谁这么教育我的——也许是被我忘记的人吧,但现在我不再像以前一样对记忆缺失感到不安了,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我记得我应该礼貌地对待别人的问题的。出于对他职业的尊重,我礼貌地打断了他的腿,然后鞠躬和他告别:“去死,拐卖小孩的人渣。” 为了防止附近还有他的同伙,我第一次开启我的异能进行探查:“异能力——庄周梦蝶!” 我戳戳之前那个独立世界,现在它是我仙女教母一样的引导者了:“一定要把异能名喊出来吗?好中二。”而且不利于潜入暗鲨。 世界它依然可可爱爱:“等我查查……不用哦,只是主世界的人们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习惯,入乡随俗。” “哇,那我以后不喊了。”哪有人攻击前还提醒对方的,以为这是小说世界吗? 我的异能力实质是开启身为世界意识的“过去”和“现在”的权柄。 权限之下,全知全能,操纵万物。 不过我目前在“书”手底下讨生活,“书”似乎也暂时不想回去的样子,所以我的异能每天只能使用一小时,每天晚上十二点刷新,能操纵的只有无思想的东西。 那也很棒了!我的人形也很强,虽然比不上兔狲形态异能级的强度,但也接近人体极限。不过在兔狲形态时,我的异能力会退化成一小方随身空间——好消息是我可以把衣服放在里面,等变回人形时,就随时是穿好衣服的样子啦! 我的异能它有那————么好! 我的本意是探知周围是否还有不怀好意的人。要是人多势众,我就逃跑……跑…… “我们这是在哪?”我迷茫地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象,刚刚眼前一花,我就出现在了这里。眩晕如巨浪席卷而来,我跌在地上:“口区——!” “这是瞬移啦,心动身动,神明常用的技能。”世界用一种“你怎么大惊小怪”的语气对我说,“哦对了,现在你是人类。” 我吐得昏天黑地,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胃里绞得难受。我这才想起来复活以来什么都没吃。 一方手帕出现在视线中,低沉优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位可爱的小小姐,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随意梳到脑后的黑发,穿旧的白衣,温和的紫色眼睛,“嘶……森嘶嘶嘶……医生……” 这信号也太差了吧。我用力拍拍脑袋,企图用宇宙通用维修法修好信号。修不好,我索性关掉信息流,这电流声吵得我脑瓜子疼。 我接过手帕,搭着这位森医生伸出的手掌站起来。森医生旁边还站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幼女,她穿着红裙,精致得像一个人偶。她好奇地打量着我,然后突然挽上我的手臂,对着森医生不客气道:“林太郎,我喜欢她!” “带她一起回去嘛!” 我坐在诊所里,面前摆放着散发出甜蜜气味的蛋糕。桌上散落着的蜡笔和画纸被森医生摆放在一边,杂乱的郊区诊所里收拾出一方整洁的角落。 “抱歉抱歉,爱丽丝太任性了。这附近没有什么玩伴,源小姐又实在很可爱。”森先生歉意道,他玩笑地眨了眨眼睛,“感谢你愿意过来、相信我不是拐带少女的变态。” “还不是怪林太郎天天呆在这种地方!”坐在我旁边的爱丽丝完全不买账,“我要带源去家里玩啦!!”她转向我,瞬间换了表情,美丽的蓝色眼睛让我想到仿照天空制成的剔透玻璃珠,人偶一样的萝莉期盼地看着我:“我家很大的,我的玩具都可以和你分享,我们把林太郎丢在这里就好。求求你来嘛来嘛!” “别这样嘛爱丽丝酱——”下巴上冒出胡茬、看上去完全是个落魄地下黑医的男人觍着脸讨好。 嗯,再次确信森医生是变态。 我叉起蛋糕上的草莓一口吞掉,礼貌交际:“没关系,我也很喜欢爱丽丝。多谢款待!”我信任我的武力值,所以就算跟着喜欢幼女的变态回家也没关系。 这里的免费小蛋糕很好吃耶!身无分文的我就这样解决了晚饭问题。 森先生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小女孩贴贴:“源小姐怎么会在这里,是和家人走散了吗?”这附近是横滨的灰色地带。 我摇摇头:“是迷路了。”突然被扔到这里,信号又不好,没用的世界信息又半天说不清这是哪里。“请问您知道擂钵街怎么走吗?” 森先生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情:“源小姐住在擂钵街吗?”擂钵街的孩子大多是不知父母的孤儿。源身上的衣物很整洁,眼神也是不谙世事的天真。 “是的。” “距离有点远哦,要不要吃完晚饭再走?” 哇,这是遇见好人了啊!我猛猛点头。 …… 饭后。 “有空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哦!”爱丽丝依依不舍地把我送到门口。森先生在一旁热心地告知我去往擂钵街的方向,并表示欢迎我随时来找他:“我一直很想要一个像源小姐一样的女儿呢!第一眼看见源小姐时就觉得很亲切。” 是吗?我也觉得我应该很擅长做女儿或者什么别的家庭成员,就是有这样莫名其妙笃定的感觉。 森医生人真好。我感激地和他告别。 等那个小小的粉色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爱丽丝气呼呼地跺脚:“林太郎,你怎么让源走掉了!” “爱丽丝也很喜欢她吗?” “第一眼就很喜欢!所以林太郎你快把她找回来啦!” 光线在森鸥外的眼底投下诡丽的阴影。他用黏糊糊的语气熟练地安抚闹脾气的爱丽丝:“真是神奇呢,我也很喜欢源酱哦!……源酱看起来还不到十二岁吧?” 爱丽丝露出看见什么恶心东西的眼神:“噫,林太郎死开啦!” “爱丽丝酱——” …… 我顺利回到了擂钵街。 接下来要去哪里?我严肃思考着这个问题。其实我对待在哪儿没什么想法,我在乎的是和谁在一起。 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那里空荡荡的。从前的我应该很喜欢那两个人吧?但是我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任何与之相关的记忆都被转化成了我的生命。 中原中也很早就注意到了远处那个呆立的粉色人影。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在意。 在刚诞生的那几年,他总是会做一个梦,一片青黑的梦里,看不清面容的人越走越远,但他怎么也追不上,人影最后消失在轰然而起的火焰中。 醒来后,中也只记得那团粉色像是会发光。 亮得人眼睛疼。 “你是新来的?”中也几个跳跃落在粉发少女身旁的墙头上,他注意到她手上没有象征羊的蓝色腕带,“要加入羊吗?” “……?”谁? 赭色发色的少年有一双极漂亮的钴蓝色眼睛,尚显稚嫩的脸上是张扬的自信,他站在擂钵街破旧的墙头,向整个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感。 可恶,是心脏dokidoki的声音! ——【美少年向你发起了组队邀请,是否接受?】 ——【接受接受接受!!!】 好了,我要去的地方确定了。 我又是有工作的人啦! 日常求收藏。拜托拜托啦,收藏和评论真的对我非常重要!(请放心,即使收藏多了这本也不会入V的啦,这篇文野为爱发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新的工作 第10章 你们公司不行啊 “她是妖娆的美人,媚眼一扫令所有男人趋之若鹜;她是杀手界的女王,唇角一勾便杀人于无形。” “一袭白裙,清纯动人的校园女神是她;一身红衣,魅惑无双的冷艳女王也是她……” 结束工作的我蹲在一堵破旧墙头上,手指勉强捏住一截短短的铅笔头,在小本子上记录我泉涌的灵感。 目前我就职于一个叫做“羊”的自卫组织,组织的管理层是由十三人组成的“评议会”。组织里基本都是柔弱的少男少女,除了我们的头儿,那个邀请我加入的美少年,中原中也。他是个异能者,并且很强,可以单挑擂钵街几个武装组织的那种,封号“擂钵街第一能打”。 我就没那么厉害了。 鄙人不才,区区封号“擂钵街第二能打”。 虽然这些封号都是我给封的,但中也的武力值确实很高。听组织里的老人说,本来“羊”只秉持“反击”信条,但在中也加入后,“羊”积极向外扩张,占据了擂钵街最好的地段之一,也不愁物资,前几天我还看见白濑他们去河对岸据说是□□的地盘上偷酒。 啧,饱暖思那啥。 ……用词似乎不太准确,我的高级词汇掌握得还不太好。我发愁地意识到这一点。我在捡来的小本本上记下一笔。 “今天不学习,明天变垃圾。” 最近的横滨不太安稳,擂钵街总有新面孔出现。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和之前来到这里的人不一样,他们的脸上透露出的是韬光养晦的光彩。 今天羊也在擂钵街打江山。这次要对付的是一个新来的□□组织,据说他们是军警通缉名录上的常客。 对他们来说,也许通缉书就相当于三好学生奖状? 我不确定地想。 出于优等生的骄傲,他们看不起擂钵街的小打小闹,在发现擂钵街最好的地段被一群耀武扬威的小绵羊占领后,他们傲慢地对羊执行了武力制裁—— 最后他们被制裁了。 我和中也负责输出。中也双手插兜,全身泛起红光,在重力异能的加持下,他变成了一道光,几下就踹翻了持枪的敌方。 像是以前一样,这甚至连战斗都称不上,完全是一边倒的欺凌。 我负责开异能检查漏网之鱼,顺便暴力开启敌方仓库的大门,在战斗结束后,招呼外面等着的同伴进去搬东西。 除了在羊上班,我还兼职写点东西。之前我说过了,网文这玩意儿是构成我前世记忆的基底之一,我把这前世家乡特产带到了霓虹,并且发扬光大。 别看我这样,我现在可是小有名气的新生代作者呢!笔名“珍德郝滥”。因为擅长发刀,剧情狗血,文风又爽又虐,我的读者亲切地称呼我为“珍老贼”。 说起来真是有缘,我发现这个世界有个新兴作者笔名“郝蔡”,不过人家似乎封笔了。本来我第一反应也是取个“郝蔡”的名,为了避免有蹭人家名气的嫌疑,我改成了“珍德郝滥”。 会不会是老乡呢?我暗搓搓地想着。 她的文章我看过,意外地合我口味。封笔了真是可惜。 中也在喊我回去。我应了一声,顺手把新写的东西塞给他:“看看?” “新的?”中也是我的读者之一,也是我的第一读者,每次我更新,第一个刀的就是他,他对我的稿子有些阴影,“又有谁死了?” “没有没有,”我摆摆手,我是那种后妈吗,“纯甜!” 中也略怀疑地看了我一眼,我一脸忠厚老实:“快看快看!” 我饶有趣味地看着中也翻开手稿。前几页,中也皱起了眉毛,又翻了一页,纠结的眉毛松开了,嘴角不自觉微微翘起,再翻了一页——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我促狭地戳戳中也。少年僵在原地,拿着稿子的手微微颤抖,耳朵通红,并且有向脸上蔓延的趋势。他一言不发,保持着低头的动作,背过身不理我。 我从他肩膀处探头瞟了一眼:“哦,才看到这里呀。往后翻往后翻,后面的车速更高!”我戳戳他的腰催促道。 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车速直上秋名山! 被戳腰的中也像是炸毛的猫一样跳起来,白皙的脸通红一片,冲我大声喵喵:“你干嘛?!” “哦~~不会吧不会吧,中也没看过这种东西吗?好纯情哦!”擂钵街的孩子都很早熟,我还从基地里找到过大胸姐姐写真本呢,没想到中也还那么纯洁吗! 中也把稿子“啪”地合上,撇过头胡乱塞到我手里,语气不太自然:“你还小,以后不要写这些了。” “可是我和你一样已经十五岁了耶。”我后来才发现,复活时去的世界时间流速和主世界不太一样,我以为我只离开了一天,但是这里已经过去四、五年了,现在我应该十五岁了,但是看上去只有十二岁左右的样子。 不过认真算起来,“我”其实有几千岁了呢。早就成年了,写这些东西理直气壮! 中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上下打量我,语气犹豫:“这样啊,完全看不出来……”所以之前也没问,“不过就算是十五岁也不行,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啊!” 中也说听见白濑他们叫他,匆匆走开了,红色的耳尖在赭色发丝间若隐若现。 我冲他挥挥手:“中也再见!”他没回头,伸出右手背对我挥了挥。 中原中也,他真是我的好朋友! 我开开心心地准备回去,远远走来一个和我撞粉发人设的女孩叫住了我:“源!” 是柚杏。“有什么事吗?” 柚杏面色不虞:“刚刚你和中也在说什么?” “关于我的新小说,给中也看了看交流了一下感想。”我老实回答。 “你别总是缠着中也!”柚杏语气不太好,“你才加入羊多久,我们可是在接纳中也之前就已经是羊的一份子了!” 面前樱花色眼瞳的女孩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柚杏有一瞬间竟不敢和那双眼睛对视。 真可怕,像是内心的想法都被看清了。 觉得自己移开视线的动作露怯,柚杏强迫自己把视线转回去。柚杏听见她说:“但我和中也是朋友哦!” 朋友在一起玩不是很正常吗?我想不通。柚杏露出了受到什么侮辱的难堪表情,我恍然大悟:“别担心,中也人很好哦,你要是想和他交朋友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虽然中也是我最好的偷摸大鸡,但是我也不能要求他只有我一个朋友吧! 不愧是中也,辣么优秀!大家都想和中也做朋友! 我与有荣焉。 “你!”柚杏瞪了我一眼,“你等着!”她转身跑开了。 我摸不着头脑。 如果喜欢中也、想和他建立起联系的话,就去用心交流呀。这样把他捧得高高的、又拘起来,来问、来威胁我这个几千岁的老同志,这像什么话呢? …… 羊,十三人议会。 作为组织中唯二的武力担当,我顺利混到了管理层。本次议会的主题是羊今后的发展路线。虽说是议会,但其实是白濑他们组织的小型团建,关于未来发展总结下来只有“靠中也的武力威慑,羊继续扩大规模”而已,中也似乎也习惯了,自然地承担起组织发展的责任。会议上大家说了很多,但是总结下来的方案甚至没有我的小说大纲详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发表做梦感言。 “异议。”我敲了敲桌面提出质疑。这个公司再这样下去,吃枣药丸。 大概是从没见过敢和白濑党派叫板的人,充当会议室的房间出现了小小的骚动。作为羊的老人,白濑在羊中具有不低的威信。他露出“怎么又是你”的表情,碍于我是中也带进羊的人并且是唯二的武力派,没能直接把我赶出去:“什么?” 我真是受够这个组织混乱的管理制度了,我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叠资料,每人分发了一份。这是我忍受了好几天电流声获取到管理学知识、熬夜写出来的公司管理条例,包括成员工作内容及一系列明确的奖惩制度,并且:“我认为现在组织成员文化水平过低,我强烈要求开设员工培训!” 羊的孩子大多生长于擂钵街,他们所见的只有擂钵街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组织里对中也的狂热是不正常的。因为自己缺少力量,所以才会死死抓住这根浮木。从评议会管理层开始,羊上下都弥漫着害怕失去的焦虑,一旦中也表露出了与往常不同的态度,这种表面上岌岌可危的平静就会立即被打破。 最坏的情况,恐怕是羊带着中也一起毁灭、沉入地狱。 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全依靠另一个人活下去呢,更别说整个组织。既然如此,就要让组织里的成员拥有力量。 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不管在哪里都是真理。 我还打听到政府有对未成年人及失业者的补助计划,等成员们拥有起码的技能、开阔了眼界后,我会帮助有意愿的人搭上这条线。 自力更生永远是安定的来源。等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后,他们也就不会那样不安了吧。 樱花一般的少女站姿笔挺,态度不容置疑:“我要开设教育班。” 日常求收藏。 今天双更。因为明后天有事,请假,周五左右回来更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你们公司不行啊 第11章 求你做个人吧 满室皆寂。 “……哈?”白濑露出像是听见什么笑话的表情,“我知道你在写东西、赚了点钱,但这不代表你就有能力教导别人。”写作不过是讲故事而已,谁不会啊。 白濑随意看了一眼源手写的一揽子改革规划:“还有你对于羊的不满……要知道是羊收留了来历不明的你,现在你能站在这里,也不过是看在中也的面子上而已。你的资历还不够呢。” 我早就料到这种场面了。我无视白濑的冷脸,继续拿出我准备的教案:“我准备了两种方案。年纪小、愿意去福利机构寻找收养人的,可以参加基础课程,”是我用世界外挂搞到的小学国中教学内容,“另外政府有对未成年人和失业者的扶助计划,如果想去找工作,我也可以提供相应的教学。” 我:只要能忍受杂音,每天一小时的异能外挂就是最强百科全书! 我继续提出自己的要求:“现在组织大部分收入支出都不明确,我在规划书里写了财政管理方案。我想要将组织10%的收入用于购入纸笔。” “你在开什么玩笑?!”不只是白濑,还有些少年少女或是眼神躲闪、或是不满地盯着我。 我当然知道之前组织里的钱都去了哪里。现在我没有支持者,还惹不起他们,于是我改口道:“哦,那我可以自费纸笔。只要同意我开班就行。” 这个组织积弊已久,我本来就没打算在这次会议上说服所有人同意改革。我打算从教育入手,培养自己的党派,或者直接把一些孩子送出去。羊里大部分孩子其实只是毫无方向地随波逐流、抱团取暖而已。 等人都走光了,羊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白濑看不惯这个新人很久了。她长得很可爱,但脾气和长相成正比的不讨喜。他好心带着她和他们一起玩,她却不领情地一个人在角落写东西,平时总是和组织里其他人说外面的事,动摇军心。组织里有些蠢货还真信了她的话跟着她上什么培训班。 这么说起来,“为什么你的稿费不交给组织?你是羊的成员,要不是羊收留你,估计你现在已经流落到贫民街了吧!”听说她赚了不少?可恶,居然独吞! “白濑!”中也不赞同地出声,“稿费是源自己赚的,组织没理由要求她上缴。” 中也在认真看源的规划书。不得不说,源很有当首领的潜质,在规划书里,她尖锐地指出了羊目前的问题,采取的管理手段雷厉风行。比起他认为自己只是大家的同伴而不是所谓的“羊之王”,源更倾向于站在顶点将组织打造成她想要的样子。 高位能者居之。中也投出了支持票:“很不错啊,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随着中也表态,我明显感觉到其余人态度的松动。 感谢中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不过还不够。我平静地想。 预料之中的,我的改革规划最终没有通过。但我的目的达到了,我的教育班正式开班了。 学习的本质是自我痛苦的蜕变,而羊的孩子们大多持着“天塌下来有中也在前面顶着”的想法,随波逐流地过惯了游手好闲的清闲日子,能耐下心来好好学习一门吃饭技术的人很少,来我这边上课的大多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 但是他们愿意来上课就好。我在课余时间会把外面的世界当做故事讲给孩子们听,用自己的稿费买些小玩意儿奖励给认真学习的人。羊的成员众多,但财富大多被上层成员掌握,因此有越来越多的孩子对着我发出羡慕的声音: “真好啊,小源,可以赚到那么多钱!” 也有孩子学着我的样子开始写作,希望可以赚取稿费。我最近的故事大多是校园、日常背景,孩子们也好好地模仿了这一点。 他们会把稿子拿给我点评。 “故事都很苍白。”就像我从前听过的“穷苦农民想象皇帝顿顿都能吃上白馒头,种地也用金锄头”。我指出他们文中不合逻辑的点,告诉他们真正的校园、外面正常社会的日常是什么样的。 “故事都取材于生活,等你们体验过就会明白了。” 来听我课的人慢慢变多了。 有个孩子很聪明,他举一反三,以他在擂钵街、在羊的生活为蓝本,改编了一个故事。他真的很适合吃这碗饭,在选择了熟悉的背景后,出场人物几乎都跃然纸上,唯独有一个人物不行。 我指着文里那个强到离谱但是毫无语言、心理活动等描写的人物问他:“为什么只有他写成这个样子?好平板。” 那个孩子嗫嚅着:“因为他很强呀。” “可是不管他怎么强大,他都是一个和你一样的人,他也有人类的心。没有人是平面化的,没有人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我对他说。 他像是吓了一跳般睁大眼睛看着我。我把稿子递还给他,摸摸他的头:“再好好观察一下吧,这会是篇佳作。” 过了一段时间,当这孩子再次把稿子给我看时,那个强到离谱的人物像是充气一样“呯”得丰满起来了。我满意地点头,看他和中也小声道谢告别——他找到了一份工作,以后也会继续他的文字生涯。 我说过,他是个聪明的孩子。 羊的下层成员正在逐渐减少。 今天中也和我依然在处理威胁了羊的组织。 这个组织的实力比往常的那些要强一点,是由一群亡命之徒组成的黑\\帮,个个履历漆黑,人狠话不多,机枪哒哒哒。 但是我和中也的异能都天克机枪。激战过后,我在废墟里检查漏网之鱼。 “救……”一个满身是血的大汉趴伏在混凝土块间,整个人都被埋起来,头上有一个巨大的豁口,他的脖子骨折了,脸贴在地上。要不是我使用异能检查,完全发现不了这里还有个人活着。 异能作用下,他细弱的气音清晰地传进脑海:“不管是谁,救救我……” 他在向我许愿诶。 我发动异能移开了混凝土块。他的下半身血肉模糊,脊柱似乎受伤了。 真可怜,也许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如果他能活下去的话。 我轻轻地抱起他。 是她!男人在极致的惊惧和剧痛中僵住了。 本应是和往常一样轻松的清扫任务,只是一转身的时间,身后大门处就出现了一个人。她的身姿有与少年时邻居家女儿相似的柔美,让他朦胧想起流亡的最初。男人脸部的肌肉因为兴奋微微抽搐,他举起枪,但下一瞬间,没有任何言语和犹豫,大地崩塌了。 所有人都没能逃出去。男人脑海中再次闪过那双透明的粉色眼瞳,被巨石活埋进坟墓前,他才明了那是站立于人性之外的东西。 许愿者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好,他的手指固定在抓住我手臂的姿势上,双目因为惊恐而微微突出。我低头问他:“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中也解决完他那边的敌人,回头和源汇合。他远远地看见粉发少女托抱着一个模糊的人形,她看见他过来,平静的表情瞬间鲜活起来:“中也!” “你看,我们把他送去医院吧。他刚刚在向我求助诶。” 中也心底又涌起了熟悉的窒息感:“但他是敌人,即使现在失去反抗能力,以后也会回来报复羊!” “啊,原来是这样吗?”源惊讶地看着他,像往常一样轻易地听取了他的意见。 中也松了一口气,他向源伸出手:“别管他了,我们——”中也的脚步钉死在原地—— 源微笑着伸出手,纤细的手掌抚上男人的脖子,像是掐断一朵雏菊一般,拧断了对方的脖子。 在那一瞬间,中也觉得自己面前站立着的,是一团不可探究、不可描述的存在。 我把碍事的东西扔到废墟里,转头发现中也一脸见鬼的表情,奇怪道:“怎么了中也?” 中也看着我,半晌他深吸一口气,像以前我心血来潮做了他不理解的事以后一样,耐心询问我的想法:“没事。只是你刚刚是怎么想的?” 我摸摸中也脸上的汗,他没有避开我的靠近,少年的眼神和以往一样坚定,还保持着异能开启状态的我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他对我的信任和瞬间浓郁起来的担忧。 奇怪,中也在担心什么,我不是已经把敌人解决掉了吗? 我又用异能扫了一遍尸\\体,确认对方已经死透、不能再起来偷袭我们,对中也的担忧更加不解:“他刚刚向我求助,所以我想帮他;但是中也说他是敌人。敌人就应该除掉吧。” “……只是这么简单粗暴的逻辑吗??” 我:“对啊!” 我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中也的表情看上去更担心了!! 夜晚的海滨很安静,被月光晒成银白色的海浪有规律地发出“唰——唰——”声。我跟着中也走在防浪堤上,亦步亦趋地踩着他的影子前进。 每天一小时的异能已经用掉了,换成平常,我早就变成兔狲形态了,但是中也在这里,所以很安全。我放心地用着我的人类肉\\体。 中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一开始,他只是因为奇怪的联系感稍微多注意了源,但源是个对他人的反馈很敏感的人。她像一面镜子,忠实地反馈着接收到的每一点情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源和他成为了朋友。 源总是像小型犬一样用亮晶晶的眼睛信任地看着他,围着他念叨着“中也是我最好的偷摸大鸡!!!”。 虽然这家伙有时候真的很恶趣味。 中也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源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发现最好的朋友可能脑子有点问题该怎么办?——实际上诞生也才七八年的中也少年苦恼地想。 “我说,”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来,我差点没反应过来撞在他身上,“你之前是怎么生活的啊?” 从源的成长经历入手,也许可以找到她形成现在这种逻辑观念的原因?——试图成为心理医生治好小伙伴的中也少年不确定地想。 作为中也的死党,我瞬间get他的意思:“以前在贫民街待过一段时间,后来的经历因为意外忘记了一部分,在西餐馆打过工,现在在羊上班,兼职写文。” 作为世界意志的“我”只有朦胧的意识,而我是由这个世界的人共同创造的“第二人格”—— 在贫民街我所见的是人类生命之轻,不存在道德,只有**的**:活下去的**,杀死他人的**……中也给予我的是友情,我永远信任且喜爱中也—— 本源意识和第二人格共同组成了“源”这个个体。 “我觉得我很好,我有好好遵守你们教我的一切哦!”回忆了一下我至今的所作所为,我确信地点头。 心理医生·中也君,大失败! 百折不挠中也君只颓丧了一秒。他转过身,神色认真得让我想起那个老土的描述,“像是骑士对着所效忠的公主宣誓”,月光下钴蓝色眼眸里的光如蓝宝石般坚毅:“虽然我可能没有资格这么说,但我会好好帮助你生活、融入这个社会的!” 我感动得不得了:“中也,你这样说会让我有种想叫你‘妈妈’的错觉。”中也真是太可靠了!!!另外,“你知道吗中也,我最近刚写了一篇养♂父和养♂女,我觉得应该会大卖,你想看吗?”哼哼,现象级爆款文的第一个读者,说出去多满足虚荣心啊,这份殊荣必须让中也拥有。 中原中也,我永远的偷摸大鸡! 中也:“……并不,谢谢。”我就知道这家伙超级恶趣味啊啊啊啊!!! 求收藏,求评论!收藏满40加更一章。 源妹的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笔下人物思想行为请勿上升作者本人!二次元行为三观请勿代入三次元!二次元空间的大家请随意玩耍,三次元生活的大家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 ̄)↗ 其实源妹是有点疯疯的,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在前面有尝试埋伏笔,比如源妹其实一开始并不在意做不做人、做兔狲的时候很自然地放弃尊严出卖□□被摸摸、会很“圣母”地无条件帮助别人。源妹的设定是空白的初始人格、在和大家的相遇中逐渐变得完整。(其实这样的人设感觉很适合写调\\教类小簧文?比如条野辣个偷税犯或者黑时宰?( ̄ V  ̄)嘿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求你做个人吧 第12章 小兔宰治 今天是周末,组织没有剿灭任务,我的培训班也放假,所以白天我也在勤勤恳恳经营猫猫教。 毛皮丰满的兔狲像鬼魅一般游走在瓦砾间,做着贫民街全年无休的圣诞老人。现在猫猫教还开设了擂钵街分部。 像往常一样,附近的动物们都被我吸引过来,我眼尖地看见里面还混着几只大黑老鼠,被猫咪发现后不安详地去了天国。 动物界褒姒·心如止水·我放下猫粮狗粮,不耐烦地推开旁边不停蹭我向我献媚的毛绒绒们,抖着胡子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警告声。 但它们都选择性眼瞎耳聋。 被挤到变形的我:……总有一天要把你们全部抓去绝育找领养。 感谢擂钵街数量众多的混黑财神爷们,我的猫猫教才能有充足的资金。除去教育班、猫猫教的支出,我手里的资产还能给这些动物改善一下生活。 如果没钱了,就再去挑个幸运组织扫黑除恶,然后我又是个富婆了。 喂完这些动物教徒,我结束了今天的传教工作。我迈着疲惫的步伐走向河边,准备好好洗一洗。 嗐,跑了一天,总觉得身上都是灰尘了呢。 夕阳下的河流波光粼粼,光是看着就让狲感到神清气爽。我欢快地从河堤一跃而下—— “哗——”巨大的水花在河面上炸起。 兔狲选手,炸鱼满分! 我浮出水面,在河里快活地游来游去。河对岸是港口黑手党的地盘,从这里能遥望见那五栋漆黑的标志性大楼。 等羊的事情结束,要不去□□找工作吧?大公司的福利一般会比较好吧。 思维已经变成黑\\手党·很有志向·兔狲漫无边际地想着。 忽然,水里有什么东西撞了我一下。黑乎乎的,好像是袋垃圾? 我把脑袋扎进水里想看清那东西,猝不及防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惨白的脸吓得呛了一大口水。 海藻一样的发丝在水中飘荡,微微睁开的眼睛里透不出一丝光。我一脚踹上这张水鬼一样的脸,嗷嗷喊着救命狗刨向岸上游去。 …… 等等!我今天一小时异能还没用完,怕什么水鬼啊? 我游回岸上变回人形,用异能扫了扫正在慢慢飘远的疑似尸体。虽然心跳已经很微弱,但是还活着。 我操控着水流把人推到岸边,单手拎起这个黑塑料袋一样的家伙。 是个和中也差不多大的少年,全身缠满绷带,看上去伤得很严重的样子,一头黑发吸饱了水,蔫蔫地贴在脸上。 我探了探他的口鼻——完蛋,已经没呼吸了! 我果断地下载了溺水急救技能包,同时忧伤地发现自己没有手机不能拨打急救电话。 明天一定要去买一个。不过电话卡没有身份证能办理吗?…… “咳——!”令人惊奇的是这个少年的生命力罕见的顽强,一套急救措施下来后,从异能的反馈来看他已经没什么大碍。 我迅速起身,变回一般路过兔狲,准备开溜。 这附近是灰色地带,鬼知道这家伙是被寻仇抛\\尸还是单纯倒霉,万一沾上什么麻烦就糟糕了。 而且这家伙好奇怪啊!明明身上没有伤口,缠那么多绷带干什么,cos木乃伊吗?别是精神有问题或者干脆是绷带成精吧?! 趁他还没睁开眼,视线也被头发挡着。没看见我,很好! 我没有偶像剧女主的“首先拨开对方脸上发丝看看是不是帅哥”的习惯,我也不期待被报答,救人只是因为正好有空并且他不是敌人。 ……其实在发现他疑似精神有问题后我就后悔把他捞上来了啊! 总之再见!! 趁着这个倒霉鬼还在开机ing,我转身就走。就在我窜出去时,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尾巴。 “喵嗷嗷嗷嗷——!!!”惨叫响彻河川。 尾巴!尾巴要被扯掉了!! 这·个·讨·厌·鬼!!! 我面目狰狞地转头怒视诈尸一样坐起来的少年,他表情懵懵的,眼神放空喃喃道:“我又被救起来了?” 他的视线缓缓移向手上抓着的东西——一只圆润蓬松的兔狲凶猛地对着他龇牙哈气。 我确信他没看见我的人形。我的异能无法操控有思想的生物,但是作为世界意志,我天然地能感应到一些生命体的信息,例如朦胧的情绪和大致身体状况。临走前我确认过这个少年的情况,那个时候他大脑还没开机呢。 我现在只要装作普通动物就能脱身! 我展现出最凶猛的样子对着这个少年发出低吼。尾巴被抓住,我气得不得了,根本不用装就是全横滨最凶的兔狲。 奇怪的小绷带精全身湿漉漉的。为了减少嫌疑,刚刚我把自己控干后没管他。好在现在是夏天,即使太阳落山了也还很热。 我和小绷带精对峙着,他的表情平静得犹如冰点以下的湖面,无光的眼瞳幽幽地在我身上扫视着。忽然,像是冰层被打破,他的表情如同花开一样鲜活,他热切地把我抱起来,不避讳地对着陌生的猛兽露出脆弱的脖颈:“呀呀,是你救了我吧!” 我:“???”你多冒昧啊! 这人果然是脑子有点什么大病吧! “真是位温柔的妖怪小姐呢!”他甜蜜蜜道,“按照传统,我得以身相许报答你才行!” 兔狲继续大力挣扎,不为所动。 不是我,我没有!把你爪子撒开,放我走!而且你说的是什么年代的山沟沟传统啊,太封建了! 像是怕我跑了,他抓得我有点疼,我忍不住叫起来。 “诶,那可不行哦!只要我稍微松开手,妖怪小姐一定会马上逃走的吧?” 正在挣扎的我像是突然被按了暂停键——出现了!第二个能听懂我喵言喵语的人!! 等等,第一个是谁来着? 一双翠绿色的眸子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忍住剧烈的头疼,抓住蛛丝一样的线索在脑海中寻找那些记忆。 ……不行,除此之外其他的都想不起来。 “小姐真是善良,即使那么生气也没有咬我呢。”看出我的震惊,小绷带精笑眯眯地说出我的破绽。 居然是这一点吗?! 实际算是家养·没有咬人的习惯·兔狲露出了睿智的眼神。 “而且,小姐你的东西掉了哦!”小绷带精指指地上的衣物,对兔狲再次打下暴击。 什么时候的事! 我瞳孔地震,疯狂敲世界客服:“喂喂喂,你做的异能口袋还会磨损的吗?它破了!”话说还在保修期内吗,包换吗? “异能没出问题。”世界给了回复,“应该是这个人的问题吧。” “……哈?!” 小绷带精欣赏着兔狲仿佛看见宇宙尽头的表情:“为了报答妖怪小姐的救命之恩,我请你吃饭吧!”他嘿咻一下站起来,压制着兔狲往回走。 我动弹不得,内心对着地上的衣服伸出尔康手:不!你好歹把我的衣服也带走啊!! …… “太宰君,你又把什么带回来了?”森鸥外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最近先代派愈加不安分,除此之外,成堆的文件还等着解决。 太宰还总是给他惹出些麻烦。森鸥外看着太宰湿哒哒的外套在地上滴出一小点一小点的水迹,下眼皮处的黑眼圈都透露出疲惫。 此时桌上蹲坐着一只兔狲。 缘,妙不可言。我震惊地盯着这位熟悉的森医生。谁能想到,兜兜转转竟是熟人! 原来森医生不仅有女儿,还有儿子! 看见熟悉的人,我的心情忍不住放松下来。 一直观察着兔狲的太宰发现了这一点:“诶——”他拖长声音,“妖怪小姐也认识森先生吗?” 出于爱屋及乌的心情,我决定不计较他抓我尾巴、把我带走的事了。我的视线在屋里转了转——爱丽丝呢? 森鸥外打量着这位太宰口中的“妖怪小姐”。异能者?不对,它刚刚触碰到了太宰。 忽然,似曾相识的微妙感觉从心底慢慢升腾起来。顺着奇妙的预感,森鸥外忍不住开口:“小源?” 哦哦哦,森医生居然认出我了! 不愧是能在医学轰炸下还保持一头浓密秀发的森医生!! 我在心底竖起敬佩的大拇指。 太宰治觉得很不爽。 本来想把碰见的奇怪生物带回来让森先生困扰的,谁知道她居然认识森先生。 穿着森医生提供的小洋裙的女孩此时坐在爱丽丝对面喝茶。 “真是想不到,小源还是异能者吗?”森先生好奇地问道。 “是的。”我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不知名原因丢了衣服、还要借爱丽丝的裙子才能见人,实在是太尴尬了。这一点就不用和森医生说了! 好在森医生十分体贴,并没有问我原因。 让我震惊的是看上去像正经成功人士的森先生居然是小洋裙爱好者,除了爱丽丝的尺码,竟然还有其他size的! 森鸥外温和地看着鲜妍秀丽的小少女:“看见这条裙子的时候,我就觉得很适合小源呢,现在看来果然。” 我低头看看缀满蕾丝的繁复裙摆。这个风格确实很好看! 森医生是个妙人,言行举止都带着大人的优雅成熟,不论是知识还是阅历都十分广博,在发现我对社会生活感兴趣时,他向我讲述的话题都展现出了个人独到的见解。 在聊天过程中我已经知道太宰君不是森先生的孩子了。跟着森医生的太宰君也很特别,他眼中的世界是我从未看过的角度。 “真精彩。”我由衷感叹,“真希望能和太宰君成为朋友。”这样聪明的脑袋瓜,一定能发掘出我未看过的东西。 “我也很喜欢源酱哦!”太宰的眼睛闪出皮卡皮卡的光,他抓住我的手,“源酱的异能力真好用,要是我也能变成兔狲,就可以把森先生的办公室弄得一团糟了呢!说起来,源酱有给自己的异能取名字吗?” “太宰君,即使你不能变成兔狲,你给我添的麻烦也足够多了哦?”森先生出声道。 “我给它取名为‘庄周梦蝶’。” 桌上另外两人表情不变。 字面上理解起来像是变形类异能?但是太宰的“人间失格”并不能让其变回原形。 而且突然掉落的衣物是怎么回事?一个人会同时具有两种异能吗?太宰面上不显,继续和单纯的小少女聊起别的话题。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森先生。 看了不起的人思路走入歧途,这是他最近的娱乐。 太宰微笑起来。 补充设定: 1.源狲狲在河里踹太宰的时候,太宰是处于濒死状态,所以当时没有被异能无效化,衣服还在异能空间口袋里放着。 2.兔狲异能空间的设定在第9章有写到。人形时是操控系,兔狲就只能放放东西。 3.如果和原作不合的地方,就全算作我的私设!QVQ 4.作者没什么智力,也不会权谋,人物ooc算我的,非常抱歉!不上升到原作人物,大家当做我流太宰、我流森先生等看好了|????ω??` ) 5.最近过年回老家,得帮家里带孩子,可能没时间写文,不能保证日更了。可能会变成隔日更。果咩|????ω??` ) 6.预祝大家过年快乐!OVO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小兔宰治 第13章 试探 阅读提示:注意,本章有血\\\\\\腥描写!!请谨慎观看!!如有不适,作者概不负责! ———————————————————————————————————————— 森先生好烦哦。 我换上第十三条小洋裙,眼神失去高光。 森先生拿着相机,表情痴汉:“啊~真是天使~!小源和爱丽丝酱再试试这两件,这两件颜色很搭哦!” “拜托了源酱,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林太郎的表情好恶心!”爱丽丝露出嫌弃的表情。她撒娇似的搂住我的胳膊,“我们不要理他了,一起去吃蛋糕吧!” 无视森先生哭丧着的脸,我对爱丽丝竖起大拇指:“赞成!” 自从上次晚饭,我和爱丽丝、森先生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森先生见识广博,对人对事都有深刻独特的见解,让人难以想象他只是一位诊所医生。托他的福,我现在的社会生活水平大幅提高。 我喜欢森先生! “源酱真是可爱~!”相机闪光亮起,森先生荡漾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啊。我手一抖,扎爆了一颗草莓。 ……人都是有缺点的,对吧?虽然幼女控真的很烦,但是我还是挺喜欢森先生的。 嗯,挺喜欢的。 “森先生,我真的已经十五岁了。”我再次强调。 “诶~小源是特例嘛,小源那么可爱,即使超过十二岁也没关系哦!”森先生不为所动。 ……好吧。 粉发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戳着蛋糕,因为被喜欢的长辈夸奖而羞涩地抿起嘴唇。 在面对某些人的时候永远天真纯白,简直就是永远不会长大的幼女。 森鸥外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我很喜欢小源哦~!” “林太郎你不许喜欢小源,小源是我的!”爱丽丝不满地锤着森先生,她转头看我,天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小源,你也最喜欢我对不对?” “诶,到底喜不喜欢呢?”我拉长声音反问,人偶一样精致的小女孩果然着急地围着我团团转。 好玩,嘿嘿。 最近来诊所总是见不到太宰。“得罪了一些人,所以太宰去处理麻烦了。”森先生这么解释。 “需要我帮忙吗?我可以全部处理掉。”我想了想,补充道,“如果不用动脑子的话。” 我不太喜欢弯弯绕绕的权谋,别说和老狐狸森先生相比,即使是和我同龄的太宰治,也能轻易把我耍得团团转。能让他们都称作“麻烦”的事情,大概会像蛛网一样复杂。 森先生感动地抹泪:“怎么可以让这么可爱的小源接触那么血腥的东西!小源只要和爱丽丝一起穿着漂亮的小洋裙玩耍就可以了!” …… “我可是把小源当做女儿来疼爱哦!” …… 我面无表情地面对一室狼藉。桌椅翻倒,药品撒了一地,病历单被打破的葡萄糖浸湿皱皱地黏在地板上,被凌乱的脚印踩碎。 森医生回来以后会很苦恼吧,肯定会哭丧着脸一边抱怨腰疼一边拖地,还会借此要求我和爱丽丝给他一个亲亲作为安慰。这人老会抓机会了。 我感觉我的意识被一分为二,另一半的我像是不受心底燃起的暴怒的影响,居然还有闲心想这些。 角落里不起眼的小柜子动了动,爱丽丝金发凌乱红着眼睛钻出来,她扑进我怀里,忍了许久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裙子:“呜哇——!林太郎和太宰都被抓走了!!” 先代派秘密基地。 森鸥外和太宰被绑在椅子上,两人都被蒙住眼睛、束缚住手脚。 森鸥外发出濒死的牛一般的呻吟:“唔——这下糟糕了啊。没想到诊所也被先代派发现了。好在爱丽丝没有被抓住——呜呜呜,不过以后爱丽丝宝贝就要自己流浪了吗?!” 太宰无所谓地软着骨头借力靠在椅子上,觉得不舒服,又不得不坐正了:“为什么那些人不把我们的嘴也封上啊,死前还要听森先生无聊的话——说起来,我才不要和森先生一起死,就算是殉情我也要找可爱的小姐啊! “毕竟还要从我们这里得到先代遗产的线索嘛。如果能录下承认暗杀先代的罪证就更好不过了。” 在两次暗杀失败后,这次先代派来势汹汹。得到他在诊所的情报,确认真假后便迅速组织了这次突袭。 “现在大概在讨论分赃吧。”森鸥外沉吟着,“想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可不少。” 刑讯室的大门被打开了,一队黑衣人无声地走进来,为首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形容狼狈的森鸥外:“许久不见,森医生。”他的视线转向太宰,“还有这位,‘首领的怀刀’。” “谋杀先代、伪造遗嘱上位,连我也不禁敬佩您的胆识。很可惜,您的胆子似乎太大了,居然敢一个人呆在郊外的诊所。” 森鸥外轻笑一声:“鄙人还是爱惜生命的,但如果对手是阁下的话,就觉得没什么可在意了。” “哼,你现在也只能卖弄卖弄嘴皮子了。”作为先代派的领头人物,自然不会为这点嘲讽气急败坏。他对手下示意了一下,“不知道森医生从这里出去时,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精神。” “先代的遗产在哪儿?” 一直很安静的太宰像是实在忍不住般忽然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领头人有些惊疑不定,这个少年…… “只是觉得人类的愚蠢总是超出我的想象而已。” “你——” “敌袭,敌——咳!”满身是血的手下踉跄着撞在刑讯室的门上,他抽搐了一下,不动了——打磨光滑的大门上不知为何有一根钢刺。 “您好,请问你们也是敌人吗?”像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问话幽幽地在耳边响起,无形的寒意让在场的所有人汗毛倒竖——除了被绑着的两人。 太宰慢吞吞道:“是的哦!” “源酱,他们刚刚打我了,好痛!” 少年嗓音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听在黑衣人耳中却莫名让人心里一紧,不好的预感还未完全浮现—— 眼中的世界忽然倒转。 背后无头尸体的血像喷泉一样飞溅,我扔掉手里的头颅,随手控制住血珠不让它们落到我们三人身上。 考虑到太宰还是孩子,不能看这么血腥的东西,我又扭了扭光线人工开启青少年模式。 我说过嘛,我不喜欢权谋——一般情况下我都是武力推平的。 解开森先生和太宰的束缚,我担心地上下打量这两人:“森先生,你还好吗?太宰,你被揍了哪里?严重吗?我们去医院吧!” 森鸥外悄悄藏起刚刚滑入手心的手术刀,揉揉源的发顶:“真是多亏了小源呢!” “我可是受了大惊吓,源酱不安慰我一下吗?”太宰熟练地对着我嘤嘤嘤。 我一把抱住太宰,少年像被吓到的猫一样睁大露出的左眼,全身僵硬。 虽然和太宰关系很好,但是太宰似乎不太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所以我一直有注意保持距离。可是今天我真是被吓到了,在发现森先生和太宰被绑架后,我开了异能追着踪迹来到这个基地,杀死所有试图阻拦我的敌人,在看见太宰和森先生被枪抵住脑袋的时候,我听见了理智崩断的声音—— “对不起,我来得太慢了。”我紧紧抱住少年纤细的腰身,只觉得后怕。 想把在乎的人和东西都藏起来…… 放在安全的地方…… 只有我能触碰到,这样就不会有危险…… 这样就不会再次失去了。 那双翠绿色的眼瞳,也是因为我的疏忽才离开我的吗? 太宰只是开玩笑向源寻求安慰,在被少女抱住时,他的大脑罕见地一片空白。 源很注意他人的感受,只要表现出一点“请不要靠近”的意思,她就会礼貌地停在他划出的线外。 符合人们期望的样子,但对朋友来说略微显得无趣了。 ……他是把她当做朋友来期待的吗? 胆小鬼下意识地不去探寻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太宰知道自己想看到源不同的样子,不同于平常精心计算过的温柔,是更贴近人性深处的、黑暗的东西…… 即使源很快就用异能遮挡了他的视线,他也看到了那个瞬间源平静地拿着血淋淋的头颅的样子,她的眼神与看一朵花无异—— 不,还是有区别的。在听见他的抱怨后,她的眼睛被愤怒点燃。 很漂亮,像是会发光。 当她被拖进黑暗的世界中时,她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被吞没吗? …… 我感觉太宰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恢复冷静的我想起他的习惯准备松开手,却感觉到背后有双手松松地环过我,那双手的指尖像是不好意思一般轻轻捏住我的衣角:“源酱以后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好我哦~”声音听起来还是一样骄纵。 “嗯!”我拍了拍太宰的背,郑重道。 埋伏许久的黑蜥蜴收到了首领的突入消息。因为“先代遗产”以及“现任首领有强大异能者保护”的消息,先代派们拿出了绝大部分力量来准备此次行动。 先代遗产只是诱饵,这个消息是由广津柳浪受首领之命亲自放出去的,目的是为了钓出□□里的反对势力。 但奇怪的是,先代派的基地已经受到了攻击,通讯系统与监控系统全面瘫痪,人员指挥混乱。本以为会是场硬战而做了充分的人员安排和心理准备,现在却因为过于顺利而产生了不真实感。 “这……”即使是骨子里都浸透了黑暗的黑手党老人广津柳浪,也不禁为眼前的残酷景象失语。 像是地狱里的血路出现在人间,通往基地深处的道路被扭曲成炼狱般的景象,贯穿人体的巨大棘刺,翻起的两块地板中夹杂的碎肉,还有更多拿着机枪的黑衣人被一枪毙命,但毫无例外的,所有尚可分辨面容的人脸上都带着幸福安详的笑容。 这个空间里,聚集着一群尚不知自己已经死去的亡魂。 这条非人的道路最终延伸向刑讯室,刑讯室内,只有散落的绳索和几具尸体,这里的尸体与外面的一样,带着额头上黑洞洞的枪孔安详地微笑——除了一个掉落在地的惊恐头颅,广津柳浪认识,那是首领特别嘱咐过的反对派领头人。 “真是非人般的存在啊……” 大家新年第二天快乐! 再次说明,这是我流太宰,不上升原作人物,如果让你不喜欢了那我非常抱歉【土下座】!我很笨所以肯定会ooc,我尽力不ooc了啦!QAQ (另外关于可能会出现的“为什么那么好攻略”等问题:开这文是为了女票男人诶,应该没人是把这本文当做《文野男人攻略详解》来看的吧?QVQ如果有人有对人物的理解也可以发评告诉我,我会认真看的,因为我也希望能够不ooc【小小声】) 看多了太宰黑化囚禁女主,其实我还挺想看太宰被反囚禁的—— 【源:我要比你先黑化!(掏出绳子和小黑屋) 宰:我还没动手怎么我自己就先进来了???】 (bushi) 再次感谢喜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试探 第14章 雨夜 我们回到了诊所。 “真是伤脑筋,药品需要重新买,文件也弄湿了。”森先生苦着脸清理碎片,太宰挽着裤脚啪嗒啪嗒地踩着地板上的水。 我拿着墩布,被太宰踩出的水花溅了一身:“太宰,你也帮帮忙嘛!” “诶,可是刚刚源酱让我一边儿去不要添乱的说。”太宰无辜地看着我。 “……”这个天才刚刚自告奋勇去洗地,然后接了一桶水泼在地上——真·洗地。 我无语:“那你就去帮森先生整理文件。”总之别在旁边晃来晃去了。 “好麻烦——用异能嘛,源酱的异能不是控制物体吗?用异能的话,不是‘咻’一下就好了嘛~”太宰吧嗒吧嗒甩着手,不情愿道。 “不行,我的异能一天之内只能用一小时,为了救你们已经用完了。”我示意太宰让开点,他往旁边挪了挪,我继续墩他脚下的水,“所以你老老实实干活吧!” “这样吗——那好吧。”太宰失望地摇头晃脑走开了,去给森先生写作帮忙读作添乱。 装作听不见森先生大声的“太宰你在干什么?!”,我加快动作。 死道友不死贫道,抱歉了森先生。 我毫无良心地想。 等清理完毕,已经傍晚了。 森先生像个担忧的老父亲:“小源真的要回去吗?很晚了哦,今晚住在我家怎么样?” 我婉拒了森先生的好意。早上和中也说过晚上会回去的,他会担心的。 “那让太宰送你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子,万一碰见坏人怎么办?”森先生不肯放弃。 我怀疑地看了看太宰的小身板。男孩子身高发育晚,太宰和我差不多高,他又是个脑力派。我摇摇头,十动然拒:“算了,太宰连我一拳都撑不住,我还不放心他一个人回来呢。” “源酱,好过分!”太宰在旁边抗议大叫,但是他没办法反驳源的拳头。 我亲亲爱丽丝,挥挥手和他们告别。 森鸥外牵着爱丽丝意味深长地感慨:“真是野兽般的直觉呢。” 太宰恶意地发出嘲笑:“就算干掉她的同伴,她也不会像淋了雨的小狗一样呜呜呜地被你收养哦!她一定会反过来咬断你的喉咙吧。” “唔,真是可怕的想象。”森鸥外转身回到诊所,“好在一开始就选择顺着内心的喜爱和她相处呢。” “谎言会被识破。这就是对她的最优解。” 等我回到羊的基地,远远地看见一个伫立远眺的身影。我高兴地大喊着跑近:“中——也——!我回来啦!” 中也从高处跳下来,怒搓一把源的狗头:“你这家伙,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再不回来他就要去找她了! 少女乖巧地低头任摸,狗狗眼亮晶晶的:“出了点突发状况,所以耽误了。”像是发现什么大惊喜,她惊呼道:“哇!中也今天穿我送的骑手服了耶!” “中也好帅!” 赭发的少年穿着深绿色的骑手服,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是吗。” “嗯嗯嗯!中也不管怎么样都最帅了!虽然身高只有一米五,但是气场五米一哦!”我用力点头,比出大拇指。 “最后那句话就不用说了!!我还在生长期,以后肯定会长高的啊!”中也气急炸毛,轻轻锤了一下我的头顶。 我不怕死地勾着他的肩膀向基地走去:“中也,我其实一直在想,你是不是因为重力用多了所以影响长高?” 中也就着我的姿势给了我一个过肩摔:“闭嘴吧你!” 我轻巧落地,利索地躺在地上碰瓷:“我这是合理猜测——啊!中也把我打骨折了!我不能走了!” 中也终于忍不住对我翻了个白眼,但他是个即使身在擂钵街也非常有素质的人,他扒拉我:“那我抱你回去?” “好耶!”我欢呼一声。今天累死了,才不要自己走回去!我迅速地变成兔狲摊在地上,伸出爪爪等中也来抱。 中也无语地抱起一整坨毛绒绒:“回基地前要变回来哦。”羊里只有他知道源的第二形态。 兔狲点点头,温顺地窝在少年的臂弯里,凶悍的脸洋溢着扑面而来的憨。 “其实不变成兔狲我也抱得动——”中也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突然说不下去。如果是现在这个姿势的话,换成人形就是公主抱…… 人形比兔狲形态更重,万一把中也压得更矮了怎么办?我惬意地勾勾尾巴,碍于中也听不懂我的喵语,我选择不出声,只用表情表达我对小伙伴的怜爱之心。 不过,中也怎么突然有点脸红? 兔狲疑惑歪头。 大概是夕阳的原因吧。 回家啦回家啦!我今天要吃一大碗饭! 我晃晃四只爪爪,开开心心地想。 起风了。 黑云沉沉地压下来,海上卷起浑浊的巨浪。 是强台风,今夜在横滨登录。 羊们忙忙碌碌地加固基地屋顶,关好门窗。我趴在窗台前,透过玻璃看外面晦暗的天光。 这个天气没人会在外面行动,连□□们都心照不宣地停止了今夜的对抗。 羊的少年少女们耐不住寂寞,干脆举办了一场派对。 基地里暖气很足,暖色的灯光把一切都照得热呼呼的。呼啸的狂风被阻挡在门外,雨水敲击玻璃的巨响被狂野的摇滚乐消融。 黑暗与金黄,被一层透明的玻璃隔开。 我晕乎乎地置身于盛大的喧嚣中。混杂不清的快乐的尖叫,舞池里扭动着的躯体,玻璃杯里色彩缤纷的澄清酒液……光明的,绚丽的,温暖的,无数没有意义的图像与色彩在眼前不断浮现。 有个大色块不停地在我眼前旋转,耳边是无法听懂的话语,我试图分辨:“嗯……?嗯、什么?……” 中也皱眉扶住眼神呆滞的樱瞳少女,她捧着酒液见底的玻璃杯,双眼失去焦距,软软地歪在沙发上。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中也啧了一声,把人扶到房间里。 以防万一,他今晚没有喝酒。本来源也陪着他,但她在羊里很有人气,不久就被一群少年少女簇拥着走了。 我终于分辨出眼前的人是谁:“喔!是中也啊!” 我现在只觉得异常兴奋。我挣开中也的手,高举空空如也的酒杯:“伏特加!乌拉!!” “中也,你也尝尝看!这玩意儿,”我顿了顿,努力回忆酒瓶上的标签,“这伏特加真得劲!” 中也头痛地试图制住我:“你喝了多少?” “不多,就两瓶!”我竖起三根手指,自信地对他比划。 “我知道了。”中也严肃地把人摁在床上,给好动的酒鬼掖被角。 “哦。”我缩缩脖子,乖巧地躺下装木乃伊,心想:中也这样好像妈妈哦。 ……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再次被中也叫醒。中也端着一杯温水对我笑得温柔:“大郎,该喝药了。” “!” 我一个激灵,脑袋彻底清醒了,惊恐地揪着被子缩到角落。中也拿着杯子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醒了?醒了就来喝点水。” “哦,哦哦。”我懵懵地坐到床边,接过中也手上的水。 “几点了啊?”我听到门外传来的音乐声。 年轻人精力真旺盛。 “快十二点了。” “哦。”我把水杯还给中也。意识清醒了,而且我现在亢奋得不行,膨胀得我觉得我能空拳打死一头牛,“中也你去休息吧,我帮你看着大家。” “不。”中也果断拒绝了明显还没醒酒的熊孩子。 谁会放心一个脸上明晃晃写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啊! 中也把我摁回被窝:“你继续睡吧。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别喝那么多了。” 我感动地把脸往中也手上贴了贴,吸吸鼻子:“中也你真好!我可以喊你妈妈吗?” 中也的脸僵了一下。他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和醉鬼计较:“睡觉!” “亲爱的中也妈妈,不给我一个晚安吻吗?”我眨巴眨巴眼睛。 这次中也的脸彻底黑了。他往我被子上抽了一巴掌,笑容核善:“你闭嘴!” “哦。”我老实了。 “……%&……@#!……” “……救……” “……猫猫神……” 细碎的呓语传入梦中,蛇一般在耳边滑过,在心脏上留下污渍一样顽固的冰冷颤栗感。 无数听不清声音的泣血话语逐渐汇聚在一起,无声的呐喊在脑海中如惊雷炸响—— “救救我!!!” 我从梦中惊醒,遗留的惊悚感让我忍不住微微颤抖。 屋外的狂风暴雨肆虐,在安静的屋内听得更加清晰,梦中的声音似乎都在这片黑暗中冲进现实—— 不对,我真的听见有人在呼唤我! “猫猫神……请……我……” 我迅速起身,变成兔狲顺着内心莫名的指引冲出门。 我用最快的速度在雨夜中狂奔,异能级的最高速度让我的脚掌都仿佛脱离地面。 “怎么回事?”我敲着世界客服。 “呃,因为人类的信仰、加上您体质特殊,您似乎在向神明进化。” …… 芥川龙之介挣扎着爬向被压在废墟下的妹妹。贫民街的躲避处完全无法抵挡这样的台风,午夜时分,在风中发出“吱呀”惨叫的危房最终还是倒塌了,掉落的砖瓦掩埋了它曾经庇护的生命。 “哥哥。”银虚弱地发出小声的呼唤。她的下半身被压住了,下肢传来的剧痛让她一度昏死过去。 我会死吗?银恍惚地想。即使能够挣脱,在贫民街,瘸着腿也意味着不久后的死亡。 芥川龙之介嘶吼着试图抬起压住银的横梁,衣摆处比夜色更黑的罗生门摇摇晃晃地卷上重物。年幼的凶兽们拼尽全力也无法抵挡命运洪流的碾压。 “咳——!”芥川龙之介佝偻着腰,无法抑制的痒意在喉头生长,像是要把内脏都呕出来一般—— 在抵抗非法者们的攻击中受伤、旧病复发的瘦小少年几乎要被淹没在这场暴雨中。 “哥哥,你走吧。”银嚅动嘴唇,却发不出声音。这一次,是真的没有人能来救救他们了吧? 走马灯中尽是黑暗,唯一的亮光便是那个逢魔之时——脸上有着奇怪花纹的大猫鬼魅一般出现在她面前,金色的晚霞映在祂的皮毛上显得那么暖,这一次,祂没有放下东西就走,银听见祂问她—— “就是你们在呼唤我吗?” 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刺破云霄驱散风雨,细雨被光柱映照得如同流金洒落,皎洁硕大的月轮高悬在青蓝的夜空,温柔地拥抱被神明注视的生灵。 此间夜色静谧,如同神域。 今天起来发现晋江收藏到40了、老福特有人给我长评说喜欢我和我的文,超级开心啊,所以今天试图日万。现在是第一更,后面的还在码。 大家别等我,因为可能会日万失败(好羡慕日万太太的手速哦!QAQ)。今天写不完的话就明天接着写。 希望大家阅读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雨夜 第15章 芥川兄妹 黑暗混乱的贫民街陷入了诞生以来第一次黑甜梦乡。 万籁俱寂,奔赴大地的金色雨滴下坠着静止在空中,微风流动着停步在树梢,没有惊动任何一片树叶的安眠——这是动与静之间的存在,是变化瞬间的时间罅隙。跪坐于地的瘦小少年怔愣地看着这此岸与彼岸重叠的世界,广阔无垠的天幕上,流动的漫天雨滴在他漆黑的眼瞳里开出永不坠落的盛大烟花。 金色光辉里巨大的猛兽身影慢慢扭曲成人形。祂伸出手指向天幕—— 时间的车轮在伟力下开始倒转。 废墟顺着倒塌的轨迹变回原本的模样,吞噬生命的邪恶洪流散成金色的流光飞上辽远夜空。血液如蜿蜒的红蛇温顺地游回主人体内,停止的心跳再次在骨骼复原的胸腔内有力地跳动。 痛呼被收纳回喉咙,悲伤被消灭在诞生以前。 当时间再次开始流动时,此地延续的是全新的未来。 *终于得到了。 使人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就要从喉头喷涌而出的强烈的感情。 那是,希望。 芥川有生以来,第一次怀有的明确的感情。 我,终于得到了希望。 因此我并非犬畜生。 我是怀有感情的人类。* 芥川龙之介与毫发无伤的银紧紧相拥。 重新开始坠落的金色细雨映在注视虚空的漆黑双瞳中,沾湿他的眼角,宛如落泪。 等我顺着呼唤赶到贫民街时,我才发现这里的情况有多糟糕。 强台风带来的暴雨淹没了排水不良的街道,入目随处可见连根拔起的大树、倒塌的房屋和简陋庇护所,兔狲状态的我能清晰地看见洪水中悬浮的人体。 死人和活人的话语絮絮地在我耳边响起,它们紧紧缠住我,我感到呼吸困难。 “啊——!”幼小的嘶吼被大雨掩埋,生命之火逐渐熄灭的孩子在无声地呼唤她信仰多年的猫猫神,远处还有更多更多人的声音。 信徒的话语不受外界阻拦准确地被神明听见,他们在说——“请救救我们!!” 真是没办法,既然身为神明,就要好好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啊。 我活动了一下因为信仰之力而暴涨的身躯,金色的光芒在皮毛上浮现,猛兽的利爪变成纤细的手掌。 “世界客服,之前你说我的异能是控制万物,但没说能控制多大范围对吧?”也许我今天真的有点喝多了,居然有了这种狂妄的想法,“时间作为一种人为规定的概念,用来表示物体运动变化状况。那如果我将所有物体的状态都改变到‘以前’,那是不是相当于回倒了时间?” “理论上可行。”世界提醒我,“但这会是很大一笔能量哦。你最近没去扫黑除恶吧?” 它又在暗示我是个穷鬼了,嘁。 “没关系。我现在可是有信仰的神明啊。”嘴上这么说着,我还是上了个保险,“如果能量不够,你不许像上次一样动我的缘分!身为神明的信仰能用吗?‘我’同时也是世界意志对吧,如果信仰也不够的话,用我本身的这份能量吧。”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大范围地使用异能——不,应该说使用世界意志的权柄。我掌握着“过去”与“现在”的权柄,把“过去”的一个节点变为“现在”,我能做到—— 我表面平静地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内心抱头尖叫:“怎么要那么多能量啊啊啊!” 其实我还偷偷咽了好几口血,现在腿软头晕,只想在地上躺尸。但是我才十五岁,还是个喜欢看热血漫写爽文的中二少年,这种类似救世的关键时刻不管怎样也想不动如山地耍个帅啊! 帅是一辈子的事! 我的身上开始溢出粉色的光点,我好奇地戳了戳,光点像是有实体般被我戳得歪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变成金色融入到大部队中。 哦,我的本源力量是粉色的啊。 我撇撇嘴。 想到我的人设配色,真是毫不意外呢。 与此同时,异能特务科进入紧急状态。 种田长官匆匆走进监控室。就在刚才,定位贫民街附近突然出现特异点异常值飙升,“异常值还在升高!”监控员满头冷汗地报告。 即使隔着监控屏幕,那道金色光芒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感到震颤,像是面对某种不可直视的、彼岸的存在。 种田长官的心情比其他人更为沉重。就在异常值升高的同时,保存在他这里的,那个东西,也剧烈颤动起来——“书”的一页上,无法理解的字迹不断浮现又消失。 “联系坂——” 时间停止了。 你有听过这样的传言吗? 据说在夜深人静时,石英表指针的“嚓嚓”声会在某些时刻发生停顿,在那个时候,你所察觉到的就是时间停止的罅隙。 就像是不经意在这样的时间间隙中走了一遭,种田长官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竟依然坐在办公室里,桌面摆放着的是记忆中已经批复完成的文件,他手中握着笔,停顿在落笔签名的瞬间。 颤抖的手在文件上落下一点混乱的墨迹,种田长官的瞳孔因震惊而扩大——墙上的钟指向的正是一个小时前! 外间监控室传来骚动,种田快步走出去。 果然如他所想。监控员们无措地查看着仪器记录——没有,没有,异常值一切正常! “你也记得之前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对吧……” “还有那个光柱……异常值突破可监测上限……” “台风!怎么突然消失了……” 小声的核对声低低地响起。每个人都下意识放低了声音,仿佛有一双巨大的眼睛在背后窥视,生物的不安本能让在场的精英们出了一身冷汗。 不可逃离,不可挣脱…… 那双眼睛是这样无声地说的。 “联系坂口安吾,调查贫民街!务必要先于其他势力将那个异能者控制起来!”种田长官嘴角紧绷。 目前坂口安吾就在贫民街附近。若是其他势力先找到了人,不论他们是否能控制他…… 种田听着部下们收到的关于其他见过光柱的人的“记忆错乱”报告——或者说“时间倒转”更为合适—— 这份力量,绝不能随一个人或组织的心意被使用! 就如同“书”那般。 …… 我关掉异能,在金光消失前变回兔狲。异能时间还剩下十分钟。 虽说倒转了物体的时间、我也想抹去我动手的痕迹,但我没倒转见到了这一切的人类的记忆。身为被动了记忆的受害者,我特别在意一点,况且——“庄周梦蝶”,梦里是蝶,醒来仍是庄周,在时间都无法佐证的情况下,又要如何确信记忆中发生的事不是梦呢? 灾害级台风夜的凌晨两点,正常人类都睡觉啦!就算有加班社畜说看见光柱、时间倒转,说出去也只会被嘲笑加班加傻啦!(~ ̄▽ ̄)~ 所以完全没有问题啦! 刚刚我顺便减弱了这场台风。不影响降雨,是贫民街的小棚屋也能撑住的程度了。我走向芥川兄妹,准备打个招呼。 重新回来以后,我就再也没在留言板上见到他们的愿望了。我还以为他们已经不幸夭折了呢。 故人相逢总是让人特别开心!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兔狲? 银仍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不是被砸中、马上就要死了吗? 银摸着自己的腿,不久之前,那里还有被钢筋刺穿的洞。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痛苦都被留在梦中,梦醒之后,所见只有皓月当空。 一度消失的猫猫神再次出现在眼前,祂慢悠悠地晃着尾巴尖,“喵嗷”叫了一声。 表情凶狠的小少年此时脸上一片空白,深渊一样放空的漆黑双瞳看上去呆得可爱,像是搞不清楚状况的猫:“什么……这,究竟是……” 芥川任由变得比以前更大的兔狲靠近。祂周身似乎萦绕着安宁温柔的氛围,头顶月轮的清辉落在芥川头上,像落了满头柔软樱雪春晖,在比阿鼻地狱还幽深的贫民街长大、从未感受过光明的芥川不知道此时心中汹涌着的是什么。 “是神迹哦!”现在的我确实算是神明嘛,你看连兔狲形态都能说话了呢,“你们呼唤我,我就来到你们身边。” “为什么会来。”从芥川的喉中,传出了低吼。 *死亡并不可怕。 因为觉得就算是地狱,也比这里来得舒适。 死亡的痛苦并不可怕。 因为无穷无尽地继续这样的生活才是折磨。 好几天找不到食物,连杂草也要争抢着下咽,如此这般的日常。 在下雪的早晨睁开双眼,却看见旁边的友人在睡梦中成为了不会说话的骸骨,如此这般的日常。 虽不知地狱是否存在,如果确实存在的话,那就是像这里一样的地方吧。芥川是这么想的。 外面的人是无法想象的吧,光芒所照射不到阿鼻地狱的深渊。时而外面的人心血来潮往里看,也什么都看不到。黑暗过于幽深,他们的眼中无法映照出任何东西。 也不知道究竟要怪罪谁才好。在这只是无力地接受一切,在这宿命就只是等待一切过去的街道,想要产生感情也不可能。 为什么活着呢? 曾被路过的外国人,如此质问过。 对芥川来说,这个问题无法回答。 为什么自己不得不活着呢。不管如何思考,也想不到一个最合适的华丽词藻。* 在这种地方,神明也会放下天梯吗? “因为龙之介和银值得。”我认真地回答他,“所有人都值得活下去。” “在我眼里,龙之介和银可以幸福地活下去哟!你们是被世界和神明爱着的好孩子啊!” 激烈的情感在胸中激荡,龙之介听见耳边“嗡嗡”的耳鸣声,大脑仿佛被无形的拳头重击,晕乎乎的却又能听清兔狲说的每一个字。他听见自己再次发问—— “那么,你能够赋予我——生存的意义吗?” “当然。” “幸福地活下去,被自己和他人所爱,这就是我赋予每一个生命生存的意义。”世界本源在青黑中睁开巨大的樱色双瞳,祂向所有生灵低语着自己的爱。 爱自己,爱这个世界。 祂这么说着—— 然后也被这个世界所爱。 *听到那句话时,芥川感到自己心中诞生了新的感情。 如果说之前感受到的希望是第一种的话,刚刚诞生的毫无疑问是第二种明确的感情。然而,这比起希望要出其不意得多,是意料之外的感情。 爱。 被神明和世界所爱。 被眼前这个特殊的存在所爱。 作为回应,芥川放声咆哮。 贯穿夜幕,有如直达云霄的咆哮。 其亦为恸哭。 代替没能得到爱与希望,连人生存的意义也不知道就早已死去了的同伴而恸哭。 被称为“没有心的坏孩子”、不具有感情的少年,以仿佛用尽一生所有气力的声音,向着天空恸哭。 这便是,芥川龙之介,诞生的啼哭。* 被*框起来的内容引自原著芥川番外“无心之犬”。除第二段(未修改引用)外,其余两段有改编。 关于震惊的时候瞳孔到底是放大还是缩小,我百度了一下,发现两种说法都有【头秃】。我选了人数多一点的“震惊时候放大,紧张时缩小”的说法,大家看看就好。如果有人知道专业回答的话,要是方便的话也可以评论告诉一下我,非常感谢!!(* ̄︶ ̄) 避雷说明: 1.看到这里大家应该就知道了,龙之介和银被源妹拐跑了,以后龙之介就是过激源厨了,虽然还是会和太宰对上希望得到他的肯定,但是肯定不会像原作那么虐(再次:zw你没有心!龙之介真·从头惨到尾。) 2.另外也顺便说明一下,樋口对龙之介是“偶像后援会会长和偶像”,毕竟其实樋口我也想加到源妹的友情单箭头里的(虽然主戏份肯定是文野男人们啦。如果有人想看女孩子们贴贴,那我可以写番外)(说了全员那女孩子们也不能放过啊【震声】) 以下作者的废话、个人对龙之介的理解和关于本文的想法: 终于写到这里了。看漫画和番的时候,“罗生门与虎”的章节,敦敦对芥川说“人只有被别人说‘你可以活下去哟’才能生存下去啊”,还有后面龙之介对组合修士的时候说“这种事不说我也知道”,我就觉得芥川其实不是只知道追着太宰跑的铁头憨憨。 我个人的理解是,(根据无心之犬番外)芥川对感情是很单纯的,就像白纸上浓墨重彩的两点墨滴:他有的最强烈的感情就是同伴被杀死时候的“憎恶”,另外就是老师——他遇见太宰的时候向太宰追寻了“生存的意义”,被带到港\\\\黑的时候就作为狂犬被训练了(黑时宰怎么会带孩子嘛!QAQ),所以他想得到太宰的承认其实是想得到“你有生存的意义”的肯定,包括他后来指挥镜花杀人、被敦敦质问的时候也是说“是在赋予她生存的意义”,所以芥川其实真的是认为执行任务就是在践行自己生存的意义。他在用全力想证明自己生存的意义,但是这条路太狭窄了,光是“活着”就已经占满所有空间,没有余地让他追寻其他东西了。 所以!!【敲黑板】当时我就在想,我要开个文,这次芥川要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少年!(当然这不影响这本文还是全员向啦!) 以上全是个人理解,一千个人一千个哈姆雷特,如果有不同理解也欢迎一起交流~希望这篇文可以带给你快乐!开着本文的初衷是要消灭所有不幸!如果让屏幕另一头你感到不开心了,我也会很难过的QVQ 感谢和大家相遇!毕竟我这里是真的很冷,能够相遇真是有缘~!而且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人给我投营养液!!!!感谢“瑾年”给我的4瓶营养液(不知道为什么我这边晋江4号早上才显示出来,所以3号发文的时候系统没有自动感谢,真是抱歉!)! 我一直很忐忑后面的设定会不会让有些读者不喜欢(比如芥川不是过激宰厨了),如果不喜欢这些设定、没有办法和你们走到最后的话,我也很开心和你们曾经相遇!希望你们未来阳光灿烂,鲜花满地!感谢你们的陪伴!!! 除我和我的亲友外、收藏了我的45位读者们,爱你们嗷!!只要还有一个人在等我更新,我就会更下去哒(虽然可能因为三次元的事情慢一点、日期不规律)!希望你们能在我创造的这个世界里弥补遗憾、快乐玩耍!源妹对芥川说的话也是我想对你们说的:祝你们被每一个人所爱!大家都要幸福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芥川兄妹 第16章 监护人 “在下,可以追随您吗?”芥川定定地注视着我,表情依然凶戾,但是那双小煤炭一样黑漆漆的眼睛只让我觉得他可爱。 “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当然可以!”贫民街实在不适合孩子们成长,他愿意离开我求之不得,我看向旁边偷偷伸出手摸我毛尖尖的女孩,“小银愿意一起走吗?” 被抓包了,银抿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大方地主动蹭蹭她,女孩子发出小小的惊呼,“当、当然!非常荣幸!” 真是太好啦! 我高兴地原地蹦了蹦,开始考虑他们的未来:龙之介和银还小,送去学校应该会更好吧?不过最终怎么样还得看他们的想法。我是不介意养着他们啦,最近新的小说开始连载了,扫黑除恶的资金也很充足,养两个孩子绰绰有余…… 就在我畅想到“作为家长代表被请上芥川兄妹毕业颁奖台发表讲话”时,芥川突然晃了晃就要往地上栽倒,我吓了一跳,瞬间变回人形接住他。 芥川比看上去还要瘦小,手掌下能感受到突出的骨头。我摸到湿漉黏腻的触感。 “不过是小伤、无碍。”芥川抓住我的袖口,执拗地看着我,挣扎着尝试站起来。 在前天与非法者的抗争中,虽然击退了对方,但也留下了一道横跨腰腹的巨大伤口。经历了暴雨侵袭、情感的巨大波动后,体弱瘦小的芥川终于扛不住倒下了。 我脸色难看地掀开他的衣服,被水泡发的伤口皮肉外翻,撕裂处像泉眼一样静静涌出鲜血。只看了一眼我就把衣服盖回去,视线里似乎还残留着隐隐闪过的骨骼的白。 “别动。”我说不出话。他是怎么做到带着这样的伤行动如常的? 好在异能时间还剩十分钟。我用空余的另一只手抱起小银,两个孩子都轻得惊人。 我检索着最近的诊所,用尽全身力气向那个方向跑去。 芥川和银依靠在化为残影的少女怀中,眼前所见的一切都为他们让开路。 如果说贫民街发生的是神明给予生灵的慈悲,那此时就是只为他们二人降下的奇迹。 高楼,大树,围墙……万物静默无声地退让至一旁,在他们前进的方向,露出平坦的道路。他们身后,移开的建筑与绿植再次回到它们应该在的地方,没有惊醒任何一个沉睡的生灵。 芥川静静听着耳边传来的剧烈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月光洒落在神明颈侧的皮肤上,在他眼前展现出朦胧的光晕,让人的视线也随之涣散—— “龙之介!”担忧的声音像闪电一般劈开头脑中不详的混沌。 “是,猫猫神。”芥川动了动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 怎么可能会在此时死去,在已经得到了生存的意义,得到了爱和希望以后。 努力睁开眼睛的少年安静地动了动搭在身侧的手指,在伤口处用力——剧痛席卷大脑,让整个人都不自觉颤抖起来,意识也随之清醒—— “龙之介,我们很快就到了!” “是。”芥川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安定地注视她衣领上的刺绣。 他一定会保持清醒,回应她的每一次呼唤。 感觉到怀里的人突然的颤抖,我心急地再次加速。之前用过的瞬移不能带人,异能不能控制有思想的生灵、也就不能直接治好龙之介,最多只能做到在人无意识的时候扫描身体状况。而且它太耗能量了,我没法把时间倒回芥川受伤前。 “世界客服,我的异能是你捏的对吧?你看能不能给个修改卡、加个治愈功能?”我本身的人形强度就是人类上限级、兔狲形态是异能级,真的不需要再给攻击加点了! 除非被一群持枪大汉包围扫射,否则就用不上这个异能。 至今它只被用过两次:救森先生和太宰一回,接着就是今天。现在用来开路是没办法的办法,两点之间直线段最短嘛。 “不行。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世界无情地拒绝了我,“你今天动用了权柄被‘书’发现了,它加强了对你的压制,以后你使用权柄时会消耗更多的能量,而且为了防止你的记忆再次被压制变成无知的傻子,我抽取了你异能的一部分能量抵抗。除非你以后能吸收别的异能填补空缺,否则你以后无法再作为神明听见别人的愿望了。” “怎么这样!居然反向优化的吗?”我大惊。 “知足吧。”世界的语气让我觉得它对我翻了个不存在的白眼,“给你多留了几个小时,异能新版本在今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更新。” “彳亍口巴。”我不情愿地说。 跑了五分钟,终于离开了贫民街地界,我找到了一辆车,控制它解锁、发动,把异能附加在车上就向着诊所冲去。 我至今还是个良好市民可真是幸运。 强台风的夜晚,黑暗世界心照不宣地停止了抗争,这其中也包括□□。森鸥外难得不用加班,在凌晨一点准备入睡。 “怎么了?”郊外诊所里,森鸥外哄着爱丽丝换上可爱小睡衣,坐在一旁的太宰正用奇异的眼神打量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第一次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没什么。”太宰将视线转向窗外,那里本应是狂风暴雨,此时却是一轮明月高悬,月光穿过玻璃照亮他的左肩,“只是做了个梦而已,在梦里看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 “是吗。”森鸥外不置可否。 他顺着太宰的视线向外看去。天空中下着小雨,月光很亮,能看清诊所外的围墙,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这一点就很奇怪!他记得十分钟之前外面还是暴雨? 忽然,围墙从正对诊所大门处裂开了,像柔软的纸片一样向院落内卷曲,在它背后,出现了一条怪谈般的道路,一个光点远远地出现在另一头,不过几秒就闪现在诊所前——是一辆拥有了不该有的速度的车。 车上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森先生!” …… 森医生不愧是上过战场的军医,这么棘手的伤也能处理。 我捧着热茶,左右手边两小只窝在森先生友情提供的病床上。经历了今晚的大冒险,龙之介和银早已精疲力尽,得到我不会离去的承诺后,兄妹俩放心地沉沉睡去。 森先生走进里间查看龙之介的情况。他用气音问我:“小源不休息一下吗?” 我摇摇头,把衣角从银的手里轻轻扯出来,示意森先生一起去医疗室外。 关上医疗室的门,我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对着森先生感激道:“真是太感谢您了!非常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您!医疗费和加班费我会一起给您的!” “没关系。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哦!”森先生温和地摆了摆手。虽然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但他脸上丝毫不见倦色,紫色眼睛在灯光下闪动着奇异的光,“这两个孩子是小源的好朋友吗?我从来没见过小源那么着急的样子啊。” 我点点头。我一路上可是被龙之介微弱的呼吸吓得不轻! “小源对未来是怎么打算的呢?”森鸥外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看那两个孩子的衣物,他们是出身贫民街吧。” “没有监护人,没有合法户口,没有他人的引导,是很难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大人的吧。” “小源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呢。” 森先生的每一句话都戳中了我此时最烦恼的事。虽然我现在有钱、是受读者追捧的新兴作家,但我确实没有一个合法身份,之前编辑联系我出版颇受好评的小说,也因手续上的问题不了了之。 “好想要个监护人哦。”我沮丧地用手指描绘着茶杯上的花纹。有了监护人、上了户口就可以做好多事情,比如上学、比如上班,感受什么叫做正常社交。 我才不要做家里蹲作者啦! “说起来有些冒昧,”森先生清了清嗓子,他微笑着问我,“小源是否愿意被我收养呢?” “从看见小源的第一眼起,我就很喜欢小源哦!你能看出我这话是否出于真心吧。” “比起纯粹想要利用你的能力的人,还是长期相处的我更值得信任,对吗?”森先生语气温柔得像小说中蛊惑人心的吸血鬼。 他说的没错。 今晚我用多了异能、新版本在准备更新,现在异能有些乱套,我暂时关不掉神明状态,能听见所有唤我神名的声音,感应他人的真心——森先生对我的喜爱是真的,他对我也没有恶意。 说起来,从刚才开始就有个人不停地在念叨着“猫猫神、加班”“种……要让我去哪里找……加班”“我现在可是还在逃亡啊”“加班……”。 哪来的暴走社畜啊?我分神吐槽了一句。 “感谢您的好意。”我认真考虑了一番利弊,对上森先生的眼睛郑重道,“我愿意。” 森先生像是狂喜般睁大了眼睛,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他手掌掩面,背对我缓了缓:“抱歉,我实在太高兴了!准备了那么久,终于让小源同意了呢。” 一贯优雅自持的森先生罕见的失态。在我眼里,森先生是很厉害的人,收养我这件事能让他如此高兴,我打定主意要更加努力回报这份喜爱。 耳边社畜的絮语更加频繁,我和森先生暂别打算去看看情况,并且约定第二天一起去办理收养手续,如果龙之介和银愿意的话,森先生也想将他们一起收养。 今天双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监护人 第17章 猫猫队蹲大牢 坂口安吾现在是个贩卖情报的网络黑客。他联合强盗集团盗窃银行租用保险箱里的股票,却不想这批股票属于黑手党保护下的企业,于是被黑色猎狗们在横滨追杀了六个月之久。 但即使是拥有这令政府谍报人员都要闻之色变的高超情报技艺,安吾也无法在黑夜中永远逃亡下去。 黑手党已经得到了他所在位置的情报,嗅到血腥味的猎犬们正准备将他撕成碎片,今晚他逃无可逃。 作为异能特务科打算安插进黑手党的间谍,被抓捕是计划之中的事。但今夜收到的紧急任务是—— “在其他势力之前找出贫民街的那个超越级异能者。” 躲在贫民街地下水道里的安吾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他刚才也通过监控看到了那道光柱,还有“时间倒流”,但他以为那是他连续熬夜逃亡五天产生的幻觉! 虽然世界上存在“超越者”和时间控制系异能者,但如此玩弄时间已经达到了神的领域,“倒转时间的异能者”实在是超出想象! 对正在被黑手党追杀的他来说,这个任务的棘手程度再次拔高。但他的想法与种田长官一致:无论如何,这样的异能者落到敌人手里,将成为社会的灾难! 在贫民街逃亡前,安吾就已经掌握了这里的情报。“猫猫神?”安吾的视线停顿在屏幕短短的信息上,这是贫民街所有情报中最不寻常的地方。 心想事成的愿望板,被帮助的同时也要帮助他人,不遵守规则就会失去许愿资格,妄图欺瞒之人从未成功…… 在过去五年间,猫猫神曾一度消失,但近来又开始活动,甚至比从前更加频繁,活动范围也从贫民街扩展到擂钵街。 常年从事谍报工作的安吾直觉这件事与那个异能者有关。 如果在愿望板上写下“想要见一见猫猫神”或者“找到那个异能者”,说不准人就会主动送上门来呢,哈哈。 毕竟猫猫神做的一切都像是在造福社会。 安吾忍不住飘忽了思绪。 他实在太累了,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充斥杂乱的信息与联想。即使是热爱自己的工作与职责,也没规定不能在累到极致的时候抱怨一下社畜生活,对吧? 想快点结束工作……猫猫神……异能者……猫猫神…… “吾乃猫猫神。是汝在呼唤吾名吗?”听不出男女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安吾一惊,身体已经掏出枪瞄准背后的人。 什么时候?! 枪口所指之处空无一人。安吾低头,一只脸上有着奇特花纹的大猫温顺地蹲坐在离他三步远的位置,尾巴乖巧地盘在身前。 猫猫神居然真的来了……等等,这怎么看都是一只兔狲吧?! 安吾想象过所谓猫猫神的形象,或是具有传统文化气息、一看就是神使,或是实际由异能者变化的普通三花,但他没想到猫猫神居然连猫都不是。 “真是失礼喵,就不能是指‘猫科动物’吗喵!”兔狲气急,再次口吐人言。 不、即使临时加上“喵”的口癖也不代表就是猫的!而且用兔狲的构造说人类的语言,这也太不科学了! 安吾觉得自己快要被吐槽的**撑爆了,但又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我能听见你心里在想什么。好了,快说愿望吧。”再拖下去就要天亮了。 “我……”安吾心绪几转,“我无意撞破了黑手党的交易现场,现在正在被追杀,你能带我去警署寻求帮助吗?” 是读心异能吗?要把它控制起来。 “骗子。”我嘁了一声,一爪踢飞旁边的易拉罐。这人是个人才,他成功骗过了我的异能探查,但我如今是神明态。 他刚刚想的是要把我抓起来! “磨磨唧唧的,走了走了!”这人也不是我信徒啊,异能你怎么回事,垃圾邮件也接收。 “请等一下!”安吾见兔狲转身要走,急忙拦住它,“其实我是个公务员,原来的工作太累了。现在来混黑了,但我依然想做个好人。目前我正在被人追杀,我不想死,我想去警署,希望猫猫神您能帮助我!” 兔狲停下脚步,小动物站起来只有他小腿高,但自下而上打量他的眼神犀利,像是能看穿内心。 虽然隐瞒了一些,但他现在说的可都是真话啊…… “好吧。我帮你。” 安吾的心落了下来。 只是隐瞒的话就不会被发现吗? 我不知道旁边俊俏的小伙子在想什么,我变回人形开启探查:“你的东西赶紧收拾。有一帮持枪黑衣壮汉正在接近我们,目前距离两千米。” 小伙子不愧是考上公务员又来混黑的人才,动作麻利,痕迹处理得很干净。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到了。”我本来打算扛着安吾跑的,但发现他比我高一个头。 我拽着他手腕飞奔:“你有车吗?” “有!”安吾被我拽得快要飞起来,他伸手给我指路。 贫民街的地下水道纵横交错,我们拐了好久,终于来到了出口。 我把安吾推到副驾驶,严肃地给自己绑上安全带:“安全第一!” 安吾没忍住说:“你会开车吗?”想到现在要依靠我逃命,他选择了委婉的表达方式:“椅子的位置是适合我的,你可能会不方便踩油门。” 我看了看勉强踩到油门的脚尖:“哦。” 车辆在一瞬间飞了出去——这次是真·起飞。 “啊!”安吾惊叫一声,迅速抓住车顶拉手,他的眼镜被甩脱滑落到鼻梁上,他看上去有点崩溃,“你是故意的对吧,对吧?” ……我才不承认是故意不提醒他呢! 和中也待久了,我其实也有点在意身高这件事。 哼。 “才没有,是你太弱了啦!”我倒打一耙。 “那种速度是经过航天训练才能适应的吧!!”就算他是异能科精英,也没受过这种训练啊! 谁能想到卧底任务居然会上天呢。:) 但是这种能力…… 窗外的建筑物化为残影,他们目前悬浮在离地二十米的空中。黑手党们的车辆早已被甩在身后。 不过任谁都无法比过这群活在黑暗中的生物对横滨街道的熟悉程度—— “哒哒哒哒哒哒——!” 机枪的扫射声响起,黑手党们迅速抄近道围堵这辆车,甚至在空中也架起了拦截网。 “啧。”粉发少女面无表情地操纵汽车转向,射向轿车的子弹在空中停留了几秒,然后哗啦啦地掉落在地。 她的异能极限在这里吗?安吾观察着战局,分析目前所知的一切情报。 异能疑似有两种表现形态,变成兔狲和控制物体。能使大型物体快速移动,同时也能操控厘米级物体…… 安吾注意到她身上开始泛起微弱的红光:“这是什么?” “异能。”我有些头疼,快要日出了,我能感觉到力量在减弱。目前我只能把车抬升到这个高度,速度也不能再提高,甚至无法分心让子弹回击。 为了保持这个车速和高度,我动用了一点不属于我的异能。 重力操作。 不过是beta版,比不了中也那种,最多只能减轻所碰东西的重量,控制这辆轿车也是极限了。 “该说还好你开的不是大货车吗?”我苦中作乐地吐槽道。 头疼想吐。我试着聊天转移注意力:“小伙子你叫什么?” “坂口安吾。” “真是个好名字。” “……请不要用我奶奶的语气说这种话。” “哦。” “……” “安吾怎么会想到辞职去混黑啊?要是我能考上公务员,我天天摸鱼等死。” “就是因为有这种想法所以才考不上吧!” “这样啊。不过放弃铁饭碗去干掉脑袋的事……横滨真是人杰地灵,有志青年颇多啊。”【我不李姐.jpg】【奇怪的眼神.jpg】 “……人生要勇于尝试,大概是这样吧。”安吾干巴巴地说。 快到安吾想去的警署了。他的习惯好怪哦,自首还要规定去哪个警署。难道警察抓人也有奖金、他要给亲戚朋友冲业绩吗? “当然不是啊!!”这个孩子脑袋里都装着什么啊! “啊,原来我不小心说出来了吗?”我抱歉地对他点点头,“不过安吾,你进去以后一定要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争取减刑早点出来为党和人民做贡献啊。”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安吾问道:“你居然会在乎法律吗?” 我震撼极了,睁大眼睛反问他:“我看上去有哪里不像遵纪守法的良民吗?!”居然被混黑的说是违法分子! 别的不说,你飚飞车的时候就没注意红绿灯和限速啊。安吾没说出口,但眼神直白地透露着这样的意思。 我好受伤。 情绪一激动,就控制不好异能了,此时,晨光正在升起。我已经能看见那个警备森严的安吾の本命警署:“坐好了!” “你又要——”突然的加速打断了他的话,安吾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抓紧扶手,车辆高度迅速下降,速度却在加快,像一枚打击目标的导弹—— “轰!” 车辆在高速中撞碎了警署的外墙,车头奇迹般没有损伤,警署内警报尖锐地拉响,全副武装的军警架枪将车辆团团包围。 车里的两人被弹出的安全气囊卡得纹丝不动。经过刚才的撞击,我脑瓜子嗡嗡的,估计安吾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我从缝隙里抽出左胳膊,对着仰面朝天、表情生无可恋的安吾比出一个颤颤巍巍的大拇指:“猫猫神,使命必达!” “我是造了什么孽啊。”安吾痛苦地闭上眼睛。 …… “所以,我违法了?!”我不敢相信地再三确认。 “是的。空中违规行驶,超速、闯红灯。”对面的警官补充道,“还有异能者需要进行合法登记。” “你地上的红绿灯管我天上的车?!” “是的,”警官严肃道,“你这个情况也是第一次出现,我们行使了紧急立法权,认为天上的空域管辖权也属于地上的红绿灯呢。” ……真的有这个立法权吗?我非常怀疑,但我没有证据。 可恶,我就说我要读书吧!看吧,这下碰到知识盲区变成死蟹一只了啦!! 我无措地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安吾,试图挣扎:“可我是为了把逃犯送过来诶!要是不开那么快,他跑了怎么办?” 安吾嘴角抽搐了一下,提醒我:“我是来自首的,不会逃跑。” 我缩了缩脖子:“好吧,我不该怀疑你向善悔过的心,对不起。” 安吾:“……” “由于你是未成年人、目前也没有监护人、不知道这一特殊法令,并且将逃犯押送回来,法律上会考虑从轻发落,也许是教育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不过在释放书下达之前,你得在这里住几天。” 警官对我很客气,但“住几天”,换言之就是—— 我·被·拘·留·了! 我居然被拘留了!! 我浑浑噩噩地跟着警官小姐走向牢房。经过安吾身边时,像是不忍心看见我难过得整个人都要融化的样子,安吾安慰我:“别担心,真的只是住几天,不会在档案上留下污点的。” 我抬起无神的眼睛看向他。也是,像安吾这样的高智商罪犯一般会很懂法律,他说的应该对。我得了些许安慰,有了闲心关心别人,看见这样风华正茂还会安慰人的小伙子进去了,心里有点可惜:“安吾,我相信你是有苦衷才去混黑,希望你在里面好好改造,重新做人。等我出来了,我会常来看你的。等你出来了,我请你吃饭!” 一起经历了夺命奔逃和蹲大牢,我自觉已经和安吾有了一点惺惺相惜的友情。不忍心再看朋友分离、不知猴年马月再能相见,我吸了吸鼻子,跟上警察小姐姐走进属于我的地下牢房。 被带走的安吾:其实你的戏可以不用这么多的。 …… “这些就是我为什么来蹲大牢的经历啦。”我扒拉着栏杆,和我对面的狱友说。 我的狱友有一头红发,茶褐色的眼睛注视着我证明它的主人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原来如此。能撞碎警署外墙,你确实很厉害,难怪会被关进最高看守级别的牢房。” “对吧对吧!”我的新朋友很会聊天,在短短几天内我们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织田超会夸人的,超喜欢织田啦!” 抱歉咕了好几天。最近三次元事情有点多,之后还要准备期末考。 然后就是有点卡文。一开始写大纲的时候我是把咒回综进去的,后来觉得对我来说这篇文会篇幅太长所以临时决定删掉了,但是这样的话这篇文的剧情就会出现很多连接不上的地方,包括源妹的设定其实也考虑到了咒回剧情的衔接。直到今天我还在问亲友如果又把咒回加回去读者会不会揍我(。) 因为想要把原著的遗憾都补上,所以要写的剧情会多一点,包括dead apple和漫画天人五衰部分(所以后期会涉及到漫画剧透),这样我觉得再加咒回的话会达到50万字(咒回男人女人们也超多啊!)。我最近需要把大纲修改一下,更文会慢一点(除了开学后的一周考试周,会保证周更,根据手感和空闲时间上不封顶)。 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猫猫队蹲大牢 第18章 不管怎么样都要开心哦 原来“住几天”真的就是住几天啊。我接过警官小姐递给我的配餐,心想。 我的待遇其实非常不错,别说严刑拷打,就算想出牢房和小哥哥小姐姐们唠嗑打牌也是可以的,唯独不能出警署的最后一道大门。 这是“拘留”最后的尊严。 这里面人超多,牢里牢外个个都是人才,讲话又好听,我超喜欢在这里的! 闲着也是闲着,我每天吃完早餐就招呼看管我的狱警帮我开门,背着手溜达——让我想想,今天轮到谁了? 没错,我还主动帮忙进行犯人的思想教育哒! “287号,又是你啊!时间过得好快啊!”看见熟悉的面孔,我不禁感慨时光易逝、岁月如梭。 287号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连环异能犯罪耍得警方团团转,废了不少功夫才抓到人。第一次看见他时,他正准备越狱,我被他精湛的开锁手艺征服,看完全程后贴心地帮他把门又关上,顺便叫了狱警。 287号应激地“嗷”一声贴在墙角,站起来一拳十个小朋友的好汉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怎么又是你!你不是三天前才来过吗?!这还没到五天啊!!” 我对他笑笑:“你的狱友们都主动坦白了,所以进入下一环节被提审离开了。这样就可以三天轮一次了。” 我的24小时思想教育效果可好了,这半个月来,上过我思想课的犯人们纷纷痛哭流涕悔不当初,表示一定全部交代清楚,只求把他们从这个牢房里提出去。 这多亏了我和世界客服开发出的异能新用法。由它帮我微操,我就可以在人形时将兔狲态的异能空间变成叠加在现实上的时间异常空间,范围在二十平米左右,简单来说,就是“我在牢房里上半个月思想课,现实中只过去一小时”,字面意思上的“度日如年”。 这样算起来,我一天可以上15堂课,每节课时长24小时,真是太棒了! “呐,来上课吧~”粉发少女抓住栏杆,试图把头从栏杆处卡进去,面容扭曲地往里挤。 “我受不了了!!”287号突然暴起,疯狂地摇晃牢门,“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把这个恶魔从我这里拖走!!有人吗?来救救我啊!!” 她应该是异能者,被上课时,他偷偷用脉搏计算过时间——整整24小时!每次都有15节课!!她不准他休息,也不准吃喝拉撒!虽然不会真的被饿死累死、身体状况看上去就只过去了一个小时,但精神上的饥渴和疲累足以逼疯任何一个人! 他已经熬过了两次,已经没有勇气再经历第三次了!! 杀人放火的集团头子涕泗横流:“她不仅在精神上折磨我,她还会揍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下手的,打人为什么那么痛!而且一旦发现他在走神,她就会暴揍他半个小时,说好的思想教育感化呢?! 他甚至觉得她只是想找个理由发泄一下多余的精力! “你们有看见她打我时眼里的光吗?她就是个恶鬼!!”287号声泪俱下。 我尴尬地扒着栏杆,看狱警一脸“我就知道他抗不过今天”的表情淡定地过来给287号打镇定。 287号被带走了。“你怎么还不走?”狱警奇怪地看着依然抓着栏杆一动不动的女孩。多亏了她,积压的犯人少了不少,一个比一个交代得清楚,生怕又被关回来。 “卡、卡住了……”我弱弱地说。 兔狲当久了,变人的时候也会以为“头能过身子就能过”…… 在窃笑声中,我尴尬得脚趾扣地,试图把头拔出来—— 纹丝不动。 我刚刚到底怎么挤进去的啊…… ……警官你们别笑了啦!QAQ 织田明天就要出狱了。我惆怅地望着他,发出羡慕而不舍的叹息:“织田,要是你再被抓一次就好了,我在这里好孤单哦。” 织田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答道:“我觉得不行。这次是因为罪犯过多、普通牢房满员了我才被调剂到下层来,听说你的名声已经传到上层去了,他们担心你处理完下层后就会去折磨他们,所以上层已经空出了很多牢房。”上层大部分都是被抓住的黑手党。在横滨,对某些人来说出狱只要交些钱就行。 我遗憾地咂咂嘴,但还是不想放弃:“织田,那如果下次你还因为械斗被抓了,记得给我带份麻婆豆腐。”我还不知道要被关到什么时候,就算下次他进来了我出去了,他自己吃也是好的。 说起来,虽然我没坐过别的国家的牢,但我还是要说霓虹监狱的伙食太单调了!起码横滨的不行!大概照顾我还是未成年人吧,我的伙食比织田的好多了,但还是不行! 种花家向来是有为友人饯行的传统的。我想了想,权衡了一下轻重缓急,坚定地对织田说:“你等着,我们今晚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一只兔狲从牢房栏杆里水一样流了出去,它轻巧地用爪子勾开窗户,没有引起任何狱警的注意。 角落里不易察觉的摄像头悄悄移动了一下。 …… 一份最高级别的加急消息被呈递到种田长官的电脑上:“长官,A513号异能者第二次被监测到出逃。” 种田长官将那段录像放慢,终于看清了兔狲的动作。他沉吟半晌。 根据排查疑似地点的控制录像,基本已经确定A513就是时间倒流的异能者,她在狱中表现的疑似放慢时间流速的能力也证明了这一点。据安吾的情报,这个孩子意外的根正苗红且心思单纯,比起不知能否成功的禁闭监控,温情友善的计谋反而更易控制住她。这就是为什么她能在这个实际由异能特务科下辖的警署里行动自如。 这半个月来的观察显示,她甚至会主动帮助警员解决麻烦,包括防止异能罪犯出逃和她所谓“思想教育”的刑讯。 除了入狱第一天出逃后自觉回归,这是她第二次主动违反规则。是因为这个朋友吗? 种田长官看着监控内的红发男人,下达了指令:“无需干扰A513的行动,保持监控,继续分析她的心理与习惯。” …… 这是我第二次偷偷遛出来。第一次是因为想要给森先生、龙之介他们带个信、说我被拘留了,但是被警方拒绝了。 先不说森先生会担心,龙之介那个头铁孩子一定会带着伤满世界找我。不告诉他们一声实在是太让人放心不下了。 当森先生听到我被拘留、暂时不能和他去办领养手续时,难得地露出了气势迫人的一面,而芥川已经拔了针头准备往警署冲:“在下这就去斩杀他们!”我差点拖不住芥川,死死压住张牙舞爪的罗生门:“等等,没有那么严重啊!” 而太宰已经兴致勃勃地坐上了驾驶座,招呼小银和他一起去偷我的犯罪档案。 他们都那么在乎我,我好感动。 不过遵纪守法的我选择了大义灭自己:“我不知道霓虹的红绿灯也有空域权,是我不懂法,我活该被拘留。” 我告别了嘤嘤嘤的森先生、粘着我的太宰君、试图和我一起蹲大牢的芥川和银,回到了警署。 这次越狱是因为我想出去买饭给朋友送行。 身为前世种花人,我坚信种花美食就是最好的。横滨的中华街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避开“草莓麻婆豆腐”“水煮小笼包”等“种花料理”,我闻着味选定了几家餐馆。这时离饭点还有一会儿,我很快就买齐了想要的菜。 考虑到不是所有霓虹人都能喜欢种花菜,我还买了一些日式菜品,打算和警署的大家一起吃。 饯别宴就要热闹一点,即使是告别也要开开心心!而且这段时间我和织田都受了大家不少关照。 我最后去了一家西餐馆,记忆中这家店的咖喱一绝。我和织田特别有缘,甚至我们都喜欢咖喱! “老板,好久不见!”回来的时候发生了好多事,这是我第一次有空来这里。 西餐店老板的头发似乎比往年更稀疏了一点,但精气神十足,看店里的装修也知道生意不错。他用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一眼就认出了我:“这不是小源吗?” “之前你突然没了消息,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故人相见真是人生难得的喜事。我们聊了一会儿关于近年发生的事。 我吐槽道:“老板,你现在居然真的把店改成咖喱专卖了吗?!” “哈哈,只是改了店名而已,菜单上还是有保留别的菜的哦!”老板毫不心虚地点了点菜单角落的意面。 “你的家人也都还好吧?我记得当时你来我这里打工,就是为了买礼物。”老板回忆了一下,比划道,“是你的弟弟还是哥哥?叫做‘乱……’——哎呀,年纪大了,居然记不得了。不过我有记得是个喜欢侦探的孩子。他如今成为真正的侦探了吗?” 我不记得了,不过:“我想他一定成为厉害的名侦探了吧!”我的心这么坚信着。 “‘我想’?”老板有些困惑,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源一直是个奇特的孩子,“对了,你现在还在写小说吗?” …… 我应该早点去这家西餐馆的。 老板亲切又很健谈,难怪我以前会选择在这里打工。得知了被遗忘过去的重要信息,我欣喜得脚步飘然。 “郝蔡”,这个让我觉得十分有缘的笔名,居然就是我自己的马甲。 会被遗忘的必定是与那两段缘分紧密关联的,既然如此,就可以大胆推断“郝蔡”所写的文章就是由我亲身经历改编,如果文中的少女是我,那么另外两位主角也一定是以两位故人为蓝本。 少年侦探,壮年古武高手,还有曾经想起的翠绿色眼睛。 哇,总觉得很快就能找到人啦!今天真是开心! 从原路溜回牢房,正好到吃晚饭的时候。我把饭菜从兔狲储物空间里掏出来,变回人形。 “警官先生,请问可以给我开个门吗?”我像往常一样招呼着。狱警像是不知道我出去过一样,视线自然地略过了地上多出来的一大堆餐盒。 他们总是很放任我。我拉住他:“请问要来一起聚餐吗?” …… 警署里的大家把聚餐地点定在了办公室。我们把几张桌子拼起来,围坐在一起。 为了让警官们安心聚餐,我放开了对警署的监控,向他们保证今夜我会好好看住犯人们。这半个月我的实力有目共睹,至今没有一个犯人成功出逃。他们相信我的能力。 可能是碍于身份,一开始桌上的气氛十分凝重,直到新来的小警官顶不住我殷切的眼神,抖着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放进嘴里—— 新来的警官:师父救命,我好像被盯上了!!是我们太不配合了所以她要动手吗? 老警官:把手从枪上放下!我们控制不住她。记得上级指令,要友好亲切! 新来的警官:好的师父,那我吃了!……啊呀这个糖醋里脊真好吃,师父你尝尝! 老警官:…… 随着有人动筷,气氛逐渐暖化起来。酒过三巡,大家都逐渐放开了。 小警员不胜酒力,一边吃菜一边大哭:“我其实好害怕!好不容易考进这个岗位,结果上岗第一天就发现工作地点有个大魔王!这段时间横滨那么乱,动不动就有警署被炸,算下来居然还是这里最安全……呜呜呜,我要活着退休!” “工资又低,还有生命危险……但谁让我是警察呢……” “我压力好大!” “……” 饯别宴真正的主角·织田看着喝醉的警察们抱成一团痛哭:“真是完全看不出来。”他们拿起枪冲在阻止斗争的前线的时候,眼睛里看不见任何动摇与恐惧。 我端着果汁,看大家在酒精的作用下都尽情释放自己,便不再半威胁式劝酒。他们未必真的喝到神志不清,只不过借着酒精的遮掩在难得的轻松里倾泻压力。 他们害怕我,但也信任我。我都知道。 □□首领换代,□□斗争不息,国外势力暗潮涌动……在越来越紧张的局势下,他们会背负着沉重的使命向前,用生命捍卫人民的尊严。 “有知道内情的人听说了‘猫猫神’的事迹,于是他悄悄许愿:‘请平复动荡吧。至少,让这些年轻人活下来。’不过他也知道所谓的‘猫猫神’不过是稍微强大一点的异能者而已。何况‘猫猫神’如今也无法听见他人的心声,没办法及时赶到。她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帮他们承担一点点工作,在风雨欲来中开一场放松的宴会。” 我做出总结:“所以,要发展,要进步,要提高思想水平!” “最重要的,要开心,要坚强!” “为向着幸福不屈奋斗的人民干杯。”我对着抱团痛哭的坚强者们举杯。 “为我的朋友干杯。”我转头对着织田道,玻璃轻轻一碰发出“叮”的轻响,“也为你的光明未来干杯!” 织田对我露出一个仿佛午后阳光下苍绿冬青般的笑容: “为我们的光明未来干杯!” 最近不日更了,也许周更,不然我要挂科了呜呜呜!!还有一个星期要考试了,然而我还有三门专业课还没开始学QAQ希望大家不要抛弃我!等考完了我就会更新的啦!QAQ 我没查证三次元日本的警察是保卫谁的立场,但是这是我流小说世界,我文里所有国家的警察就是爱国爱人民的啦!就这样,不许挑这个的刺!QAQ(总有一天我要我文里的世界全球共产社会!)(但是如果有人想要科普的话我举双手双脚赞成!0V0) 【只有没用的蔡姬作者才会写的注释】 冬青的花语:生命 感谢“云鹤九霄”亲亲给我投的一瓶营养液!鞠躬大感谢!也再次感谢之前“瑾年”亲亲给我投的四瓶营养液!熊抱贴贴! 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不管怎么样都要开心哦 第19章 出狱 人生总是充满了惊喜和意外。早上我还在泪别织田,中午就收到了我出狱的消息。 老熟人安吾梳着背头,穿着笔挺西装,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在武警的重重包围下与我见面:“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了。” 我瞳孔地震:你个履历漆黑的小子居然比我还先出狱吗?! “发生了什么?我在里面才呆了半个月吧?难道外面已经过去一百年了吗!”我被这座魔幻的城市深深震撼了。 安吾并不是很想解释。 在把源引向这所警署并控制后,他再次回归网络黑客的身份,从警署中“越狱”继续逃亡,如计划中一般被黑手党抓住。□□的新首领是历代中最注重理性的一位,他不愿随便杀掉拥有如此超群的情报控制手腕的人才,于是安吾的第二个人生就此开始了。 控制了超群的异能者,完成了卧底的安插,一切都很顺利——如果□□首领不认识源的话。 “我亲爱的养女似乎造成了些小麻烦。我会将她带回好好教育的。”理智化身的□□首领向警署、即异能特务科施压。 在长达半月的非正式谈判后,双方决定由加入□□的新人安吾担任异能者A513的监护人,同时,每个月A513都必须去特务科进行心理评估,若心理评估结果糟糕,政府有权对其进行一个月的封闭式心理疏导。在一级紧急事态中,□□不得拒绝A513的借出,借出最高次数为两次/年,且总时长不超过五个月/年。 被争抢的主角抓住了她认为的重点:“安吾,我必须叫你‘爸爸’吗?” 我有些为难。即使安吾总是被社畜气息包围,即使他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也改变不了他现在只是个19岁少年人的事实。 何况我有一双致力于发现美的眼睛,无论美人怎么伪装都逃不过我的法眼——安吾是个俊秀的少年郎,尤其是嘴角的痣,哦吼,好涩! 是文系精英美男耶! 然而还没等我有什么行动,文气美人突然和我出现在了同一个户口本上,写的还是父女关系—— 我瞬间萎了。 虽然很喜欢写禁忌类感官小说赚钱,但三次元和二次元是不能互通的! 我可不想以身试法。 “不!”安吾光是想象了一下就感到一阵恶寒。 做朋友似乎还不错。但如果有这样的女儿的话,他一定会操心到英年早逝的! 不如说真的会有人想要这样的女儿吗?简直是人形自走麻烦生产装置! “你的户口是独立的。”这也是谈判双方拉锯的结果之一。她的父母一栏不会出现任何人的姓名。 “那别的孤儿也可以上户口吗?或者,我可以收养弟弟和妹妹吗?”我想到了龙之介和银。 安吾表示这得问相关部门。 “好吧。”我乖巧地跟安吾出了警署。 不是爸爸,只是监护人。我放松下来,态度自然地和有过命交情的安吾聊天:“安吾现在在□□工作?” 冒犯了黑暗中的巨人还能全身而退,甚至反客为主入职。不愧能是被黑手党追杀六个月还没落网的安吾! 有了监护人,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光棍地打劫别的□□赚钱,安吾不是武斗派,被报复了怎么办?我得想其他办法赚钱养活自己和猫猫教。 □□是横滨黑手党龙头企业之一,收入可观。 我厚着脸皮试图拜托安吾帮我留意□□的招聘信息。 “嗯。你也要去□□工作。”那个男人不可能放过这样的异能者,“过几天我带你去见首领。” 这简直是打瞌睡送枕头:“还帮员工家属解决工作问题的吗?”为了留住安吾,竟然到了用家属做人质的地步,我再次感叹不愧是他! 我深深地被安吾的优秀折服了。 安吾是个很负责的监护人,即使我表示可以像以前一样住在羊基地,他还是坚持给了我公寓钥匙:“因为工作原因,买来后我没住过。”他突然怨念起来,像是预见自己命不久矣的社畜,“估计以后也不需要买其他住所了。” 我只好收下钥匙。 安吾去工作了,我回了森先生那里。 我到诊所门口时,两个黑西装正从里面出来,他们站在门口对着里面的人鞠躬,转身看见我,毫不犹豫地拔枪—— “源小姐,您回来了!”门后传出熟悉的声音,“碍事的家伙!” 黑衣人被破空而来的黑色荆棘击飞,露出后面瘦小的垂耳兔。 “源小姐!”芥川再次开口,黑漆漆的眸子睁大,他脚步顿了顿,克制地保持离我一米远的距离,像是试图扑上来但又惧于规则的狗狗。 我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把逃走的敌人抛在脑后,我激动地张开手臂,飞扑抱住比我矮一个头的可爱芥川:“龙之介我终于回来啦!” …… ……! ……!! 源小姐主动抱在下了!!! ——【芥川】:【当机!】 “嗅到主人的气味就第一时间扑上去,真是像狗一样讨厌。”独特的少年嗓音里满是厌恶。慢了一步的太宰粗暴地把无法思考的芥川扯开,熟练地把自己塞进我怀里:“源酱只可以抱我哦!” 芥川脸上一时间充满如熔岩般的憎恶,衣角蠢动如黑色暗潮。太宰偏头对上他的视线,在源看不见的角度里,眼中翻涌着恶意的泥沼。 “……”像是被暂时震慑的狂犬,芥川不甘地低下头,从喉中发出含着森森血腥气的低吼:“是,太宰先生。” 奇迹之夜。 如幽魂一般,医务室的门“咔哒”一声被轻轻打开,没有惊动外面畅谈的两人。 被即使在梦中也能感受到的森然杀意惊醒,芥川猛地睁眼,黑洞洞的枪口正抵着他的额头。 “啊,醒来了呢,真是可惜。”缠满绷带的少年稳稳地拿着枪,用冰冷的语气说着与脸上笑意完全不符的话。 如果没有醒来,这个人会用无数种不被源小姐发现的方法杀死他。 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芥川如此笃定道。 “我改主意了。”与他年岁相差无几的少年突然开口道。他收起枪,拖过源之前坐着的椅子,淡淡地微笑了:“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太宰。港口黑手党的太宰治。”* *太宰——。 芥川的胃里好像吞了冰块一般,寒气油然而生。 说到黑头发卷绷带的太宰,是港口黑手党游击队名下的鬼才。传言道,他是逢父母杀父母,逢佛杀佛,冷静残虐至极的男人。是整个横滨中最应当畏惧的一个男人。 但是,从没想过那个男人竟然是与自己年岁相差无几的年轻的青年。* “你想利用源小姐吗?” 话音刚落,芥川从病床上掠起。 没有一丝杀意的袭击,不给任何反应的时间,没有人能躲过这一击。 *芥川将自己的衣袖变为宽幅的刀刃,一刻不停地向青年的咽喉刺去。 “不错呢。”太宰沉静地说。 芥川愕然了。应该确实命中了才对。但是芥川的刀刃接触到少年的咽喉部分,全都烟消云散了。 可怕的不仅如此。太宰丝毫不为所动地待在一开始的地方,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究竟要怎样的高手,才能在刀刃近在咫尺之时也不需改变架势呢。 但是那双眼——似乎觉得什么很有趣、又好像厌倦了一切的,茶褐色的眼瞳,受到了袭击也没有丝毫改变。 他一开始就知道了。 一开始就知道芥川会突袭。一开始就知道会用异能飞起切向自己的咽喉。 芥川从那眼神里,感受到了他早已看透了一切。芥川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他被那细瘦的少年的气势威压了。本能的警钟被敲响。* 这个男人太过危险了。 “不错呢。”太宰这么说,但芥川完全听不出夸奖的意思,“我是来诱劝你加入港口黑手党、成为我的部下的。” “绝无可能!在下只会追随源小姐!”芥川一口回绝。这个人,是想要将自己从源小姐身边拉开吗?不可原谅! 心底升起的是憎恶。即使面对的是这个恶魔般的男人,芥川依然选择再次发起攻击。 “真是讨厌啊,就像不会思考的野狗一样。源酱很快就会把你扔掉了吧。” 轻飘飘的话如同锁链将芥川定在原地。揭开浮于表面的微笑,鸢眸的恶魔露出了满溢的恶意和嘲笑:“让我来猜猜看吧,如果你伤到了我,你会被源酱用什么手段杀死呢?” “不可能!你,凭什么?”芥川愤怒地质问。 听到这话,气质危险的恶魔突然变回了人类,展现出了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样子,太宰微微抬起下巴,矜傲道:“我是源酱最好的朋友!她会为了我付出一切哦。” “不相信的话,你就亲口去问问吧。” 然而当晚,源小姐就不见了。等到第二天一早,源小姐回来时,芥川认真地向她求证。 源有些意外芥川会问这件事:“诶,是的哦!我会用所有力量保护好太宰,这是我对他的承诺。” 粉发的少女摸摸表情毫无变化的垂耳兔:“芥川也一样。我也会保护你和银,直到你们不需要我的那一天。” 失落还未来得及落在心上就被拂去。待源离开后,芥川找到太宰:“你能够教导我,如何不被源小姐厌弃吗?” 他并没有说出真正的想法。他相信源小姐的承诺,他和银绝不会被抛弃。 但他想要成为源小姐心里最重要的人。 这样的说辞无法逃过太宰看穿一切的无底的视线,芥川知道这一点。但这个男人会来找他,就说明了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可以。”太宰的瞳孔深不见底,他露出微笑,脱下自己的黑色外套,披在芥川身上。 “欢迎来到你自己选择的地狱。”太宰的笑意不达眼底。 怎么会是地狱呢。 看不到光,永远在黑暗中无知无觉地徘徊,最终在浑浑噩噩中腐烂才是地狱。 而他现在已经得到了光。 他已经无所畏惧。 芥川安静地摩挲着外套,望向源离开的方向,罗生门在身后无声地咆哮。 我更新了!答应櫻漾亲的更新我做到了!! (晚上上jj就看见櫻漾亲居然已经给我预付了营养液!就算本来想咕也不好意思咕了哇!) 太宰还是芥川的老师啦!菜鸡作者想要尽量保留原作的样貌来改变be,我想要构建一个让大家觉得“这就是原世界!”的he的世界! 我的笔力不行,是第一次写那么长的小说,希望大家多多包涵,如果有什么建议和意见可以告诉我,我会斟酌采纳。我也会多研究怎么样才能写得更好。希望能给大家更愉快真实的体验~ 太宰的自我介绍以及其他用*框起来的部分是引了原作。 昨天晚上梦到了和乱步的甜甜互动(骄傲又害羞的乱步也太可爱了哇),等我之后写到文里或者开到if线里!嘿! 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出狱 第20章 取不出标题啦 我呼噜一把太宰的头:“别欺负龙之介啊。”虽然性格很难搞,但是太宰蓬松的大妈头摸起来很柔软。 “才没有。”太宰和我差不多高,为了窝在我怀里而半屈膝,他自下而上看我,神情很有妖妃的派头,“芥川,你觉得呢?” 芥川硬邦邦道:“没有,太宰先生。” 好吧。 我看看芥川,他没什么表情变化。我又看看太宰,然后差点被皮卡皮卡的光芒闪瞎。 “……”把这个可爱又可恶的家伙从怀里扒出去,我转头找银和爱丽丝贴贴。 时隔半月回到羊基地,看着熟悉的景物,我才后知后觉地生出些离乡的惆怅来。在基地里我见到了许多生面孔,新来的孩子被组织老人带着,懵懂地对我鞠躬。熟悉的人少了很多,即使有新人加入,羊的规模也大不如前。 不如说,现在留下的只有白濑派和拥护我的人。 我露出大魔王式微笑。 坐牢?我可不是单纯坐牢啊,我是有bear来哒! 即使他们很不想让我知道,但看警署里的人对我隐秘的纵容,经过多次试探,我发现原来我是个**oss级别的异能者! 我就知道我是天命之子我超强的啦!【自信.jpg】 因为年纪很小,政府有意将我收编,于是我直接要求和相关负责人对话,痛心疾首:“我的家乡还有那么多受苦受难的人民,你们都看不见的吗?!这让我怎么信任政府!” 由于擂钵街毗邻租界,政治关系敏感,政府无法在这大动手脚,不过那么多精英处理流浪儿童还是绰绰有余的。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总之别再在擂钵街混日子了。 从我的培训班出来的孩子们基本都有了一技之长,有了政府的帮助,大多都找到了自己的路。有些人想要等我回来当面感谢我再离开。现在我回来了,羊的成员更少了。 组织规模小了,就不需要像以前那样经常攻击别的□□获取物资,而且借羊的名头出去闹事的傻子也少了。我回来时,中也正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写东西。 “哟,我回来了中也!”我扬扬手和他打招呼。 “哦,小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啊!采风怎么样?”中也看起来也很高兴,钴蓝色的眼睛熠熠生辉。他随手丢下纸笔,单手一撑,直接从沙发上翻身落到我面前。他上下打量着我:“看起来过得不错嘛!” 第一次越狱回来时,为了不让中也担心,我没和他说我被拘留了。森先生作为大人会安抚太宰他们的情绪,但中也没有人可以依靠,他甚至还得背负整个组织。我不想再给他增加压力。 不管武力有多强,中也现在也只不过是个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十五岁孩子而已。而且如果我的猜想正确的话,他甚至只有七八岁。 少女的表情莫名变得怜爱,中也一阵恶寒:“你又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没有啦没有啦。”我摆摆手。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我伤感道:“中也,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我要去港口黑手党上班了。” “哦。”中也微微睁大眼睛。随着羊的成员一个个离开,他已预料到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它会来得这么快,“那不错啊,你很有头脑,出去发展会更好。” 我更伤心了:“中也,你都不会舍不得我、叫我‘不要走’的吗?” 这家伙!总是喜欢用这种可怜的表情明知故问,坏得要死! 中也狞笑起来,伸手怒搓源的狗头:“别又想骗我说那些黏糊糊的话啊!”他当然会为源的离开难过,不过羊确实不是个好去处,而且按现在的情况来看,说不定不用多久羊就会正式解散了。 虽然站在羊的立场上,他对港口黑手党并无好感,但,“听说他们的新首领是个注重最优解的人,像你这样的人才他一定会重用。”中也发出了大逆不道的声音,“未来你篡位自己做首领也行,我也会帮忙的。” “哇!”我顺着中也搓我的力道东倒西歪,“中也和我一起走嘛。” “不行。”果然被拒绝了,“羊还需要我。” 我掀起眼皮看他:“那你先走,我帮你守着。” 中也无语地放开我:“我打赌,我离开后的下一秒,你就会强行把白濑他们打包送去劳动改造,或者第二天擂钵街就会多出一个新□□。” 心虚的我大声逼逼:“劳动有什么不好,中也你这是歧视,是思想堕落!” 离开前,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中也,你知道‘荒霸吐’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中也的神色有一瞬间不自然。 我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我警惕地探查了四周,凑到中也面前压低声音:“中也,你和我是一样的吧,我们都是荒霸吐的产物。” 中也震惊:“不可能!” 我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到黑暗的角落,给他看我身上的微弱红光:“你看,我们是一样的,只是我比你弱一些。” 中也混乱了。他知道荒霸吐并没有分裂成两个个体,但他确实能感受到和源之间的微妙联系,尤其是源在使用重力异能的时候。 难道荒霸吐是双生,源是他的妹妹?? 我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中也是我的兄弟! 荒霸吐的诞生会产生巨大的能量,足以撕裂此岸和彼岸的间隙,作为彼岸之物的我在爆炸中借逸散的能量凝聚出身体。而中也大概也是这样。荒霸吐能量那么多,形成两个能量个体也是可能的。 我羡慕地对中也说:“真好啊,出生在爆炸中心。”得到的能量比我多多了,形成的异能也很强,不像我,不仅是beta版,还被世界压制失智那么久。 不过我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还有收回权柄的任务,能够想起世界意识的记忆已经足够幸运了。还是把能量给中也,让他好好享受他的人生才好。 是中也而不是我出现在爆炸中心,这真是太好了。我由衷地感到庆幸。 我想要找到荒霸吐。从某种意义上说,祂是我和中也的生身父母,如果祂还没回到彼岸的话,我想报答祂,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助祂回到彼岸。 她真的知道……中也默然,接受了好友变妹妹的事实。 “最近擂钵街出现了‘荒’现身的传言,你要小心。”中也认真地告诫源,“我会去追查传言。”然后除掉散布谣言不怀好意的人。 我拒绝了他的好意:“我要和你一起去。”然后找到荒霸吐报答祂。 …… 太宰正行走在擂钵街的下坡上。 “那个……太宰先生,请不要走得太前面,这附近是斗争地域,我也无法判别会发生些什么。”作为护卫的广津谨慎道。 “斗争?” 广津点了点头:“现在与黑手党为敌的组织有三个,‘高濑会’、‘GSS’,第三个组织是从来没见过的敌人,它只有一个叫做‘羊’的朴素通称。仅在这周内就有两队黑手党被打败了。这其中作为首领的男人非常难对付,听说枪对他不起作用。而且,近几个月出现了一个女孩,凡是她出手就没有活口,还有‘被她杀死的人会在幸福中离世’的传闻,在她加入后,‘羊’实际控制了擂钵街的所有势力……” 说到这里,广津停顿了,半月前先代派基地的一幕蓦然浮现在脑海。 被杀之人均面带微笑,残忍暴力的手法…… 走在他前面的少年忽然停下转身看他,诡秘的微笑让广津瞬间回神:“呃,太宰先生?” 少年不在意地摆摆手:“啊,不用担心。如果是她来了就能直接问她然后‘咻’地得到答案了吧。” 广津感到不解。太宰并不打算为他解惑,正好这时,怀里传来了电话声。 “是森先生。”太宰接听了电话,“喂喂?嗯,询问调查结束了。这些事明明问源就可以知道全貌了吧,是不信任她吗,已经到了这一步还要继续套牢她?总之,详细报告等我回去之后再——” 在下个瞬间,完全没有前兆的,有什么东西直直撞上了太宰的身体。 太宰横向飞了出去。 木质小屋被压坏,栅栏被撞碎,有个什么东西踩在太宰身上。 “哈哈哈!”那个人嗤笑了一下,“竟然是个小鬼!人手不足到我都想哭了啊,港口黑手党!” “很痛的啊。”太宰保持着仰面躺倒的姿势,似乎很是无所谓地回应道,“我很讨厌痛的啊。” 不等中也说什么,太宰躺在地上偏了偏头,向晚了一步赶到、对眼前的情况陷入茫然的少女道: “源酱,我很痛,不杀了他吗?” “……” 中也不可置信地猛然转头,而太宰也在用那种熟悉的泥沼一样的眼神盯着我,我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救命,两个好朋友打起来了怎么办?!!! 接下来一章试图修罗场,要是开不起来也请不要太失望!看我笔名就知道我是渣渣啦嘤嘤嘤。最近大概每天可以码一千字(因为考试延期啦,我又有空码字啦,啊哈!0V0)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取不出标题啦 第21章 原来你们也是黑手党 “嗤。”中也发出了短促的嘲笑声,“以为这样就可以离间我们吗。”他不耐地狠狠踢了太宰一脚,太宰的骨头响起不妙的轻响:“说出你们的目的,港口黑手党,你们寻找荒霸吐是为了什么。” “原来如此……是‘荒霸吐’啊。”太宰的嘴角流下一道血,“头一次听说。” 中也加大了踩在太宰身上的力道:“看来不吃些苦头你是不会说了。” 就在中也准备动手时,有人从他身后窜出拎走了太宰。 中也错愕:“源?”他脸色有些差,收回腿双手插兜等着我解释。 我为难地把太宰挡在身后:“中也,你可不可以别揍他?”太宰是个身娇体弱的脑力派,中也一脚下去,他怕不是会死。 但站在“羊”的立场,情报也必须问出来。 “羊”的一员·大义灭亲·我默默思考怎样才能用不伤害太宰身体的方法拿到情报。 太宰是很怕痛的。我一直都记得。 挨了两记的太宰顽强地爬起来,这人的生命力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他没像以前一样窝在我怀里“嘤嘤嘤”、试图借此指使我干掉他和森先生的敌人,而是把下巴搁在我头顶,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控制住我的肩膀。 不过太宰和我差不多高,他怎么做到拿我的头当支架的? 想象了一下太宰拼命垫脚的姿势,我忍不住扭头去看他的脚。 太宰用了点技巧不让我随意动弹。我不太舒服地动了动肩膀。轻微的挣扎下,肩上的力道变得更大了。 莫名有点不爽。 眼角余光瞟到他不正常垂在一边的手臂,我眼神死地放任了小兔宰治的冒犯。 可恶。 太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想起来了,‘羊’,在横滨构成一大势力的未成年互助组织,侵入‘羊’的人必定会遭到残酷的反击,仅由作为首领的少年一人之手——你就是那个重力使,‘羊之王’,中原中也吗。” “我才不是王。”中也皱眉。 被当做支架的我同时反驳道:“没错,我才是‘羊之王’!” 现在组织里支持我的人已经占了绝大部分,组织事务基本都是以我的方针执行,就连反击也是我抢在中也前面处理。 “既然不是首领,那么你就不必为你的‘强大’负责。”我找到中也,试图说明我们作为组织成员的关系,“现在我才是‘王’,而你是需要被我保护的小羊。” “你还是个孩子啊!作为少年,就要无忧无虑地享受你的青春啊中也!!” 中原中也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少女理所当然的眼神——那是不管怎样都会被包容、想要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送到你面前的神情——中也想,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源。 所以,会被奇怪的东西缠上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生长在阴暗深处的家伙,更会像闻见血腥的鲨鱼一般死死咬上来。 中原中也眼神锐利地盯着将少女牢牢控制在怀里的鸢眸的黑手党,身上开始泛起红光。 不知道她是在哪里招惹上这样的东西——但无所谓,重力会将他们全部碾碎! 太碍眼了——太宰幽暗地注视着对面赭发少年的神情——想起什么所以不好意思的恶心样子实在是太碍眼了。 心底传来隐秘的躁动,像是想要撕碎某些东西,又像是想要吞噬些什么。太宰不着痕迹地微微收紧手臂,几不可查地把少女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源真是贪心的坏孩子,既然已经对他作出承诺,就应该把其他无关的人和事都扔掉才对。等她来到□□后,他一定会好好教导她要怎样做一个守信用的好孩子…… 发现自己似乎才是后来者的鸢眸猫猫毫无让位的自觉,缓缓扬起嘴角准备向对手喷射毒液。 我看不到太宰的表情,只觉得中也已经处在暴打太宰的边缘。即使是作为朋友,我也不得不承认太宰是个很会让人生气的家伙。虽然他在我面前总是一副“猫猫有什么坏心眼呢”的样子,但从暴跳如雷的敌人、三叉神经痛的森先生来看,太宰真的很会踩别人的雷区并且乐此不疲,比如现在—— “给你个忠告吧——不要妄想别人的东西,”太宰微笑,“长不高的小矮子。” 哇。 我傻眼了。 太宰,大家都是37度的体温,你是怎么能说出那么冰冷的句子的?中也已经被气得发抖了啊! “你这个混蛋!”中原中也吼道,挥拳揍上来,“我才十五岁,之后还会再长高的!” “那就给你下个诅咒吧,我也是十五岁,之后还会长高,但是你不会再怎么长了。”太宰单手拉着我灵活地闪避——准确地说,他在我身后闪来闪去,而中也为了不打到我收了一分力。 我想到了投鼠忌器——在中也心里,我是宝贝花瓶,太宰是可恶的鼠。 我的脑门上蹦出了不存在的“井”字。我忍无可忍,反手抓住太宰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混蛋太宰,哪有让朋友顶锅当肉盾的啊!!还有——” “你居然是港口黑手党吗?!!你居然骗我说你是‘被家里人卖给富婆玩弄所以逃出来的可怜男孩子’?!!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太宰痛得躺在地上龇牙咧嘴,但我已经被激烈的情绪蒙蔽了双眼。我蹲在他面前,心痛地“咣咣”锤自己的胸口:“听见了吗?是信任变成碎片的声音!” “宰,我对你很失望!” 中也在旁边笑得猖狂。他在拱火:“连身份都是假的,做朋友时也不会有半点真心吧。黑手党最会的就是虚情假意,为了情报什么都可以出卖。” 看着中原中也得意的笑容,太宰被疼痛哽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他转头对着我猫猫流泪,带点婴儿肥的脸委委屈屈,伸出完好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捏住我的衣角:“如果我一开始就说我是黑手党,源酱就不会和我好了。离家出走是真的,自杀被捡到也是真的,我也想活在光明的世界里,但是被森先生带进黑手党后,我没有选择的权利……”话说三分,凄楚动人。 我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我大惊失色:“什么?森先生也是黑手党?!!” 那个买瓶葡萄糖都要和供货商争取满减买送的森先生,居然是黑手党吗?! 电影里不是这么演的啊! 就在我大脑重启时,从侧面袭来的黑色冲击波霸道地扫平了前方的一切。我迅速捞起太宰和没反应过来的中也,背对着黑色的爆炸发动异能展开屏障。 那是能吞噬一切的火焰。受异能控制筑起的墙像溶于水中的棉花糖,普通的物质难以抵挡巨大的冲击力。 这个力量……我勉强在比以前大得多的压制下调动世界之力形成保护层,眯起眼睛回头看爆炸中心的人影:“那就是,荒霸吐……?” 我们三人像气球一样被卷进爆炸旋涡。在旋转的视线尽头,太宰看见了一双赤红的眼睛,白色的头发。 他的话语被暴风撕碎,我捕捉到了那句信息: “先代——!” 我们的意识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考完试、赶完ddl回来了。今天成绩出来了,没有达到预期【悲痛】,这学期除了写文剩下的时间都给我好好学习啊!【揪住菜鸡作者的耳朵大声吼】 有点失落,而且写完文要去学习了,今天先更这些,明天还会更新的。 大家好久不见,想你们嘤嘤嘤,好高兴你们还在( ̄▽ ̄)/ 另外:源妹带着宰还能用异能不是bug是设定,下一章就会讲啦。 爱你们!(づ ̄3 ̄)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原来你们也是黑手党 第22章 一起调查吧 “中原中也君,欢迎来到港口黑手党。” 在黑手党大楼最上层的办公桌后,森鸥外这么说道。 微暗而宽阔的房间,通电遮光后看不见外面的窗户,吊顶上奢华的灯饰是室内唯一的光源。这里是横滨最难入侵的地方之一,□□首领的办公室。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支着双手,紫色的眼睛仿佛好奇般注视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少年,但在场的每个人都不会忽略他身上的压迫感。 “哼!”我重重放下茶杯,打破室内暗流涌动的氛围。 描金的古董瓷碟和从前在诊所用的普通碗碟形成鲜明对比。 我阴阳怪气:“哎呀您客气了,我等还真是荣幸,竟能得见□□首领尊容。”我满脸笑容地用力拍了拍坐在我旁边的太宰的肩膀:“还有贵组织的重要成员,让我想想……‘首领的怀刀’对吧,太宰先生,真是荣幸!” 我用的力气不小。太宰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转头幽怨地看我,我无视了他。 让你之前拿我当肉盾,现在你太宰就是我的人质哒! 我可是很记仇的啊! 坐在我对面的森先生突然垮了气势变回那个诊所里的邋遢萝莉控大叔,他挠挠脸颊,试图求和:“一直没找到机会和小源说明这件事真是抱歉。知道小源想要来我这里工作,我可是很高兴的,本来决定等小源入职后再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森先生视线转了转,甩锅给太宰,“没想到太宰君会进入‘羊’的地盘,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太宰从鼻子里小小地哼了一声。 太宰不愧是森先生教出来的。我想。虽然你们解释的样子很狼狈,但是两个人相互甩锅的动作真的很熟练。 我别过头不看森先生可怜巴巴的表情,他的语气让我想起他无数次请求我和爱丽丝换上小裙子的样子。 狡猾的大人,狡猾的黑手党首领。 此时我应该拉上中也转身就走的,只要我想,用上全力的话整个世界没人能阻挡我。被欺骗应该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情,我应该报复,而不是和爱丽丝坐在一起吃小蛋糕喝红茶。 我不甘心地用叉子把蛋糕上的蓝莓一个个扎爆,乳白的奶油混入蓝紫的条纹:“哼,除了这些,你们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吗……我是说虚情假意和我相处然后利用我,之类的……” “没有哦,除了和组织有关的事情有所隐瞒——我是以‘森鸥外’本人的意志和情感与小源相处的。”森先生像是在看闹别扭的心爱小女儿,他无奈道,“如果不相信的话,小源可以用异能证实。” 我没好气道:“太宰抓着我呢,检验不了!” “诶,源酱的异能很特殊,‘人间失格’对你不起效,”太宰紧紧抓住我的一只手,笑容不变地伸腿在桌下与中也互踢,“好过分,源酱怎么可以装作刚刚才知道的样子呢。” 他们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 也是,我在森先生和太宰面前从来没有刻意掩饰过什么,以他们的脑子,略微想想就能猜到了。 不过,即使是亲眼见过我使用异能,他们也从来没问过我的能力、没有哄骗我为黑手党做什么事——擅于操纵人心套取情报的他们明知道我有办法得到世界上所有信息——最多就是太宰为了确认他在我心里的地位,偶尔会装柔弱让我替他报复几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我所认识的一直是森先生和小兔宰治,而不是港口黑手党首领和首领的怀刀。 信任是友情的骨血,如果向世界证实真相的话,这份感情一定会被解剖成毫无美感的冰冷残肢——是我选择了“不信任”,是我杀死了它。 虽然脑子不太聪明,但我愿意相信我的心,我也有交付信任、承担不幸的勇气。 “才不要为你们浪费异能……”我别别扭扭地说,“我的意思是,你们做了正确的选择。” 哼,你们以为你们接受的是谁的友情,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兔狲的真心啊!╭(╯^╰)╮ 少女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好起来,森鸥外愉悦地转向中原中也:“那么回到正题。” “中也君,你有加入我们黑手党的想法吗?” 中也正在试图踹死太宰达到让他放手的目的,听到这句话,他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没有。” 但这种程度的反应有点出乎森鸥外的意料了。他本以为中原中也会马上暴走,做好了让准干部级的异能者兰堂在门外护卫的准备。 森鸥外看向粉发少女。是她说了什么吗?说起来,今日能以这种相对和谐的姿态共坐一桌交谈,也是因为源的调和。森鸥外想象了一下整件事若是没有源的参与,事情恐怕就是“让兰堂拘束中原中也谈判”了。 “中原中也君不再考虑考虑吗,小源未来也会在这里任职哦。以你的能力,恐怕很快就能成为干部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虽然我知道你与先代行事作风不同,但也不意味着我会受你驱使。” 森鸥外状似苦恼道:“是因为牵挂你的同伴吗?那将‘羊’的所有人都杀掉,怎么样?” 伴随着巨大的爆裂声,地板和桌面碎裂了。 “……哈?”中也的声音像是从地狱底端传来。 我将手从桌面上抬起,开启异能稳住摇摇欲坠的办公桌。我抬眼看向森先生:“首领,您确定这就是□□接下来的行动方针吗?” 现在我还没有入职,我是“羊之王”。 森先生看着桌面上细密的裂纹抱怨道:“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啊,又多了一笔不必要的支出,资金问题到现在都还没解决。” “对不起,”我道歉,“但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森先生用桌上的羽毛笔挠了挠脸:“听说最近政府在解决擂钵街和贫民街的流浪儿童问题?”他看向我,又转向中也,“如果‘羊’的成员都离开了,中原中也君会考虑加入港口黑手党吗?” “哼。”中也轻蔑地笑了笑,“想让我成为你的手下,就拿出本事让我心服口服吧。” “原来如此。”森鸥外转换了话题,“中也君,我想提议共同调查。我们所调查的先代复活传闻,和你所追踪的‘荒霸吐’,很明显是相同根源的事件。我想只要分享情报,就能为双方带来更有利的结果哦?” “……可以。”考虑了一会儿,中也同意了这个提议,“不过要由你们先分享情报。” 森鸥外颔首:“*首先是我们的目的。我们在追踪有关死去的先代出现了的传闻。根据太宰君的调查,这半个月里有三次,全都是在擂钵街目击到了先代的身影。然后第四次——他在你们面前显现,用黑色火焰将你们吹飞了。真是颇有因缘的事。*” 中也眼神锐利:“死者不会复活。” *“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要是能够复活的话,医师们全体就都要失业了呐。不过……这话也变得无法说出口了呢。你们看看这个。” 森鸥外用钥匙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放在里面的巴掌大小的放映机,把它立在桌子上,按下电源。 放映机映出了影像。 “这是港口黑手党本部大楼内金库的监视影像。这里保管有一半的港口黑手党隐藏资产。与首领办公室并列,是最难入侵的场所之一。我想让你们看一下这之后。” 森鸥外用手指着。 像是要填充钞票之间的空隙一般,有人影在缓慢移动着。 看见那个人影,太宰屏住了呼吸: “……该不会。” 人影望向监视器。 那是缠着黑色褴褛,浮在空中的老头。眼中寄宿着狂气的,夜之暴帝。 老人——先代首领,像是能够看透观看影像的太宰等人的反应,他面向监视器开了口。 “老夫复活了。” * *“是因为愤怒。是对自己疏忽的愤怒。那家伙吞食愤怒,将老夫从地狱唤回了现世,打算孕育出进一步的愤怒。持有强大力量的神之兽,黑色火焰的‘荒霸吐’——那家伙正是这个世界的愤怒本身。如那家伙所愿,老夫将在此完成复仇,进一步散布愤怒。杀死老夫者——震颤入眠吧。” 话音刚落,膨大的火焰从先代全身喷涌而出。钞票在一瞬间就被点燃,墙壁材料也被熔解,很快影像便变黑中断了。是监视装置被破坏了。 即便画面变黑了,短时间内谁也没有出声。 “以上,就是监视器留下来的全部内容。”森鸥外这么说着,关闭了放映机。* 我难以置信:“他居然声称荒霸吐是‘世界的愤怒’本身?!” 敢用“世界”作为前缀的,哪样不是我的?这人谁啊,造谣要关进橘子里的啊!以为世界意志就没有人间账号吗?! 没人理她,在场所有人早就习惯少女抓不住重点的脑子了。 “所以,这件事就由中也君、太宰君,还有小源一起调查了。”森鸥外微笑看着三人。 …… 青白色的天空,在横滨上空延展。 我和太宰、中也走在小巷里。满脸不快的两人,一言不发地彼此拉开五米左右的距离,而我夹在他们凝滞的空气中间,尴尬地跟着前面的太宰。 我犹豫再三,悄悄落后到中也身边,压低声音问他:“那个,中也,为什么你们不直接问我呢?” 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在先代冲击波中,我调用世界之力展开保护层时才意识到,所谓的“压制被加强了”是指多强。拿全知全能来说,假如之前获取信息的速度是6G未来,那现在就是白度〇盘的限速下载,5KB/S的那种。 换言之,除了下载一些小技能包之外,“全知全能”这个能力基本是废了——等我限速下载完,值钱的情报早过期了! 刚刚在办公室,我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就像上课老师准备抽查的学渣,生怕森先生笑着来一句“小源你来说说看”。 我是个很求上进的人,这种情况我不太好意思开口,只想要尽力避免。但这一路上,太宰和中也没有半点想从我这里要答案的意思,反而让我有点愧疚。 “嗯?”中也双手插兜,语气自然,“如果可以说的话,你一定早就告诉我们了吧。”他笑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别担心,就算你不知道,我也可以查出来,可别小看我啊!” 中也是什么体贴的天使! 我被他张扬美貌的笑容击中,捂住了心口。 ——【中原中也】发动了“美少年的自信”。 ——【源】受到“魅惑”攻击,HP-10000! “源——酱——,你走得好慢哦,不用特意配合某种小型动物的速度啦——!”太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转身拖长了声音叫我。 “你说谁是小型动物啊!”中也跳脚,“小心我拔掉你的头啊绷带混蛋。” 我心累地再次分开他们:“嗨嗨,请两位保持好距离,小心疫情啊。” 啊,一不小心发言超时空了,各位就当做没听到吧。毕竟异能者每个月都有不舒服的那几天对吧? 我们正在去的是一个目击了爆炸事件的幸存者,就住在前方的私宅里。像是呼应我们的行动,从小巷前方传来轰鸣。 我们加快速度,向着爆炸的方向冲去。 用*框起来的是引用原文。 剧情说明: 根据我看的“十五岁”原文,中也在森鸥外一开始提出加入港\\\\黑后发飙,是因为先代的黑手党暴政。所以我设定在这里是,因为源去了黑手党上班,中也肯定不放心,但是源妹和他解释过现任首领的方针和先代不一样,所以中也对现在的港//黑是持观望态度。 另外,目前中也对羊的感情不像原著一样,受源影响,中也开始关注羊的每一个成员的想法、而不是“羊”这个组织(按我的理解,我认为原著中也也是更关心成员间的羁绊而不是“羊”本身,只是因为缺少沟通才形成了关注“羊”总体组织形式的样子),加上“羊”正在圆满解散的路上,所以中也对另找工作没有那么抵触。以上都是我个人理解,如果让你们觉得ooc了,提前致歉。(等我写完文野咒回,一定要开原创,这样就不用担心ooc啦哈哈哈哈哈!) 回收前前章剧情: 太宰说为什么森先生不直接问源要先代情报——森先生选择用真心捕获直觉系动物·源,我的想法是,作为森本人,他确实是对源真心相待的,但是作为首领,森先生也确实选择用这种方法得到源的效忠、来利用源的能力。所以是具有两面性的。 我想表达的是,很多时候感情与利益并不冲突,但是在“精神洁癖者”(此处使用没有医学定义的意思,也不指代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想表达一种追求极致纯粹的感情的状态)(比如我)看来,有些感到不圆满。 本周更新完成。之后的周更会放在周五、周六、周日,如果当周比较空的话可能会一周更两章。寒暑假期间基本日更。 虽然我现在上学期间更得慢,但是我一定会完结的!【震声】我预计今年暑假把这本写完。之后会去写隔壁咒回。 黑时宰时期会写一些日常小故事为主,如果有想看的梗可以评论区或者私信告诉我。(?>︶<)? 啊洗头去了,今天又睡晚了呜呜呜(为了养生打算十点前睡的,因为没写完,所以今天的运动也咕掉了(:3_ヽ)_) 最后的说明:之前包括今后,被晋江屏蔽的“口口”很有可能是“港//黑”或者“手//枪”。我有时候会忘记加杠防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一起调查吧 第23章 【番外】兔兔如何表达喜爱[番外] 斯沃硕德医生曾经告诉我,每个异能者都有每个月不舒服的那几天,在这段时间里,异能者们要注意自己的精神状态,多喝热水。 不然就会异能暴走。 这个月我按合同去政府出差,任务对象是一群颠倒黑白、阴间人作息欧洲吸血鬼们,要从他们的基地里搞到热水真是不太容易。 “嘿,哥们儿,有热水不?”一个月没洗澡的我穿着猎犬的军装踹开了吸血鬼城堡的大门。 没有理智的低级吸血鬼大哥甩着舌头就要给我一个热情的法式热吻。 我觉着不妥。我的初吻是要留给未来的老婆的。 于是我一巴掌拍歪了他的头。 吸血鬼大哥歪着脖子和我大眼瞪小眼。 啊,一激动下手重了点。这算正当防卫吧? 我可不想又被抓进橘子里。思考了一会儿,我发愁地把这位大哥埋进城堡后花园。 只能毁灭人证了。 等我终于忙完回到□□,我睡了个不太安稳的觉,梦里奇形怪状的吸血鬼们争着要给我献吻,我一个激灵,发动了异能: “庄周梦蝶!” 我醒了。 天光从碎花窗帘里透进来,有鸟在“咄咄”地啄我的窗户。我眯着眼睛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用脚去找床边的拖鞋—— “草什么玩意儿?!” 脚趾碰到了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我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这种绵软的感觉,反应过来后炸着毛“嗷”一嗓子把奇怪的东西一脚踢开。 那东西“啪”地撞在椅子脚,白色小小的一团一动不动。 我打量着它,伸手把它拎起来。 是一只兔子耶! 我不懂兔子的品种,它看上去就是只普普通通的家兔。但不同于我以前见过红眼白兔,它的眼睛是鸢色的。 哇! 我觉得我发现了新品种! 死气沉沉的兔子眼里映着我激动的表情:“我要给你取名为‘小兔宰治’!” 小兔宰治的鼻子抽动一下,并不想理我。它没有挣扎,任由我拎着它命运的后颈皮。 没意思。我撇撇嘴放下它。 不过这样的性格应该会很好养? …… 我收回前言,这家伙,一、点、都、不、好、养!! 明明看上去是只厌世兔子,刚来我家的几天甚至连饭也不吃,和死了一样趴在窝里一动不动,搞得我每天都要摸摸它是不是还活着、嘴角流下担心它变成冷吃兔的泪水。 听说兔兔过于寂寞会死掉。好在我刚结束政府任务回来,森先生大手一挥给我批了半个月的假,于是这半个月我天天在家对它嘘寒问暖。 我一边摸着小兔宰治,一边给太宰那家伙打电话。 依然没人接。 好吧,干部都是很忙的。从我回来的第一天捡到小兔宰治起,我就还没见过我的好兄弟太宰。本来还想给他看看这只兔子呢,他俩的气质简直一模一样! 我不由得怀念起了和太宰一起捉弄中也的日子。 没有动物能抵挡我的亲和德鲁伊buff。在无意中发现小兔宰治趴在窝里暗中观察我时,我得意地翘起了无形的尾巴。 小兔宰治开始靠近我。在我处理最近莫名猛增的工作时,它会偷偷摸摸跑到离我很近的地方,在我发现后马上跑开;我闲的没事去兔窝里看它,看见的也不再是屁股,听见我的脚步声,它会转头,鸢色的兔兔眼睛盯着我;有时候我忙着工作,小兔宰治就会咬我的衣服拉扯我,这种时候我会随便摸摸它糊弄它一下。 笑死,工作都来不及,哪里有空撸兔。 没有工作就没有钱,没钱吃个屁的兔粮。【冷漠脸】 看着疯狂蹭我、在我脚边绕圈圈的小兔宰治,我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决定今晚就去锤爆那个给我增加工作量的组织。 手机通话记录依旧是一连串的无人接听,不仅是太宰,中也也联系不上。要不是森先生还在给我布置任务,我还以为政府终于趁着我去欧洲时把□□处理了呢。 唉,担心我的好兄弟太宰和中也。 我点起烟怀念起从前,像个事业一事无成的madao。 “哐——!乓——!”接着是一阵清脆的玻璃瓷器被打碎的声音。 我黑着脸从嘴里拿出棒棒糖,穿上拖鞋就准备去抓兔子:“小兔宰治!!!” 小兔宰治最近长大了很多,我得用两只手才能把它抱起来。我两手穿过它前肢腋下,兔子拖成长长的一条。 “古有妺喜听裂缯之声,你也喜欢听碎瓷之音吗?!”我对它露出核善的笑容。 都说负面情绪会影响智商,这点在小兔宰治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它刚来的时候成天郁郁寡欢,我一直以为自己捡了个干饭模拟器——现在我只想把这只兔子精捐给研究所! 难道只要是和太宰这种生物沾边的东西都会格外聪明吗? 我考虑起了整容成太宰的可能性。 被我掐住胳肢窝的小兔宰治无辜地看着我,然后像变魔术一样,它向我现场展示了那个“站起来的雪兔”视频—— 小兔宰治伸长了腿,轻轻一撩,扫掉了桌面上最后一个茶壶。 “我从种花家运过来的最后一个汝瓷啊啊啊啊!!!” …… 小兔宰治最后还是没有变成冷吃兔。我想,这么烦人的生物,还是送给太宰好了。 ) 我的休假结束后,森先生也没让我回去上班: “最近流行一种新的病毒,伤害性不大,传染性极强,小源还是先在家隔离吧。” 我电话里唉声叹气“不行不行,得为您分忧,这就开异能灭绝新病毒”,挂掉电话后原地弹跳起飞。 好耶!最喜欢在家里啦! 贝爷式野外生存一个月后,我只想在家里当咸鱼。 也许是因为在家办公过于无聊,我开始和小兔宰治分享我和朋友的快乐时光。小兔宰治果然和太宰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等我拿个蛋糕的功夫,转身就看见小兔宰治用后腿站着向我展示它身上的绷带。 ……草,真是绑得一模一样。 我叹为观止,惊为天人。 我猛地扑倒在地,诚恳地双手握住小兔宰治的前爪: “兔兔,给我变!” 我掏出手机,戳戳点点从众多□□机密的保密文件夹里拖出一张图片,上面是我新晋的二次元白毛红瞳美少年老婆:“虽然眼睛颜色不对,但是勇敢兔兔,不怕困难,对不对?” “……”小兔宰治看我的眼神仿佛像看一个傻子。 小兔宰治终究没变成我的老婆。我也不是很遗憾,毕竟老婆就是老婆,怎么能用兔兔搞代餐。 ……还是好遗憾哦。嘤。 这天我照常出去买了晚饭,准备开门时感到了不对——有入侵者。 我沉稳地从袋里掏出一根黄瓜,辅以我恐怖如斯的斗气,准备干掉这个大胆的贼人。 门开了。 我的黄瓜被我捏断了。 我目瞪口呆看着沙发上只用绷带缠住重点部位的少年。像是因为常年不见光,少年略显苍白的肌肤在月光下发着莹白的光。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绰约的光影像流动的纹身一般在少年身上滑动,他向我走来,鸢色的眸子里是春光盛景,眸底不可探究的黑暗让他像艳鬼般动人,绑得松垮的绷带在行动间拂过暧昧的角落,沙哑的独特少年嗓音在我耳边低低响起,有热气从耳廓滑过,像是要吹进心里:“呐,变成人之后,你想要做什么呢——” “主、人?” …… 装满食材的大黑塑料袋掉到了地上。 …… “等、等等!你干什么?!”太宰气急败坏地躲开我。 我严肃地拿着我刚刚临时掏了洞的塑料袋想往他身上套:“别动,现在手头只有这个,你将就着穿。” “谁要穿这个啊!!” “没事,你长得那么好看,套个塑料袋也好看。” “唯独这个时候不想被你这样夸!!” “快穿上,为了你我黄瓜都没处装了呢!” “所以我只是比黄瓜重要一点点吗?!” 最终太宰套上了我最大的睡裙。进入青春期后,太宰个子窜得飞快,我的睡裙堪堪遮住他的大腿。 我盯着他的腿目测数据——我是不是也应该调整一下身高了?我对时间并不敏感,只是一转眼,我的朋友们好像都长大了。 太宰哼哼唧唧地窝在我的懒人沙发上。我礼貌地撇开眼,委婉地提醒他:“太宰,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会有人对你图谋不轨的。” 太宰无所谓地靠着我:“谁——你吗?” “怎么可能!”我严肃地维护我的人品,“你怎的凭空污人清白。” 太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想理我。 我连夜出去买了男性内裤和其他衣物。无视店员的眼神,我的心里只有现在极度需要我的好兄弟。 “买得太小了啦——!”太宰语气暧昧地对我抱怨着,拖长的声音听上去反而更像撒娇。 我面不改色地祭出将就理论:“以前没买过,也没长过这样的器官,将就一下吧。” 不知道我的那句话戳到了太宰的开心点,他的心情突然明媚了一下,不过又低落下来,语气幽幽的:“源酱,有时候你真像披着人皮的异种族。” 人要怎么样才能让异种族爱上他呢。 我锤了太宰一下。 哼,见面就骂我不是人。好屑! “你才不是人。”变成兔子在我家骗吃骗喝那么久—— “靠,混蛋太宰你赔我瓷器!!” …… 和太宰交换了情报之后,太宰得出了结论:“应该是源酱不小心没控制住异能,所以把‘度日如年’的异能空间扩大范围叠在了现实上,并且空间也发生了异变,导致一些人变成了动物。等现实中过去一小时、你的异能解除,一切就能恢复正常了。” “但是你怎么先变回来了?”我疑惑地看他。虽然已经给他买了衣服,但是太宰还是套着我的睡裙,白花花的两条大长腿就伸在我眼前。 想体验一下源酱平常的感觉。他是这么说的。 哇,谁能想到在外“you know who”的□□最年轻干部居然喜欢可可爱爱的东西呢。 我考虑着给他也买一条同款草莓兔兔睡裙。 “没有变回来哦。”太宰像变魔术一样从头顶“嘭”地变出一对白色的兔子耳朵,身后睡裙也蓬起来一个弧度。 “哇哦!”我海豹鼓掌,对他的精彩表演致以喝彩。 “要摸摸看吗?”太宰将我的手拉到那对耳朵上。 【不完整版,以下审核不给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番外】兔兔如何表达喜爱 第24章 GSS 私宅被炸塌了一半,瓦砾间升起灰色的烟,有五六个拿着枪的人正在私宅外瞄准。 “多么华丽的爆炸痕迹。”藏身在树林中,太宰说道,“如果能让我去那种爆炸的正当中,一定会毫无痛苦地被炸死的吧……” 我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不知道。听说在痛苦的时候人的意识时间会延长?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体验过之后会告诉你的。” “这种东西怎么能体验啊!”中也吐槽道。 也是吼,虽然复活过一次,但是也不知道这个复活甲能用多少次,复活币也挺贵的。 想到被用掉的缘线、至今不知在何方的两位亲人,我流下痛苦的泪水。 我们将视线移回了宅邸,外面能看见八个敌人。我开启了异能:“不算这八个人,附近大概还有……嗯……十几个人。” 话音刚落,伴随着爆炸声,建筑物的墙壁被炸开,有敌人被从里面吹飞出来。 “只是这些人的话,看来兰堂先生不需要我们去支援了。”太宰说道。 我们的背后忽然响起枪械的声音。 “举起手转过身来。”身穿暗灰色野战服的男人将枪口对准中也。 男人有些意外:“什么啊,是小孩子吗。还以为一定是增援部队呢。是黑手党人手不足呢,还是那个叫兰堂的人没有名望呢。” 我举着手,欲言又止,止又欲言:“那个,为什么你只用枪指着他呢?”我保持着举手的姿势,手指弯了弯,指向中也,“你是看不起剩下的两个人吗?” 曾经我的异世界老师就不会这样,他是个会拿绝招灭掉敌人每一个细胞、谨慎到极致而比反派还像反派的勇者。如果是他的话,此时一定会同时掏出三架大炮把我们团团围住——不,他一定会做得更过分。 我放下双手。 对待任何陌生的敌人都要谨慎,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 男人在几招内就被中也打翻在地,他捂着胸口发出悲鸣:“能够操作重力的小鬼……难道说,你是‘羊’的中原中也……”他的视线转到我身上,突然睁大了眼睛,像是看见地狱深处的恶鬼修罗,他从喉咙里挤出声音:“那么你是,粉发的微笑死神……” 我:当场脚趾抠出□□大楼。 “噗——”太宰露出无辜的眼神,“对不起源酱,我只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哦,是嘛。”我面无表情地扭动腰部,转身给了那个男人一个有力的突击。 男人仰面倒了下去,因脑震荡而失去了意识。 我好尴尬。为什么大家都喜欢给别人取一些中二的称号啊,这又不是小说世界! “你就只是在旁边看着吗,没用的绷带混蛋。”中也不会放过任何嘲笑太宰的机会。 “和某个脑子里只有肌肉的小学生不一样,我可是好好地从敌人的通讯设备中得到情报了。”太宰晃了晃手里的通讯机,“有人来支援了。” 四周显现出了约十个人影,他们持枪将我们团团包围。 我数了数:“先前探查到的人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哈,才这么点人,是看不起我们吗?”中也拦住撸袖子准备冲上去的我,像黑色流星一般冲进战场。 中也有着压倒性的战场支配能力,即使孤身面对围剿也能取得完全胜利,即使是太宰,此刻也只能忘却呼吸地注视着这份堪称神明的力量。 我很骄傲,一边欣赏中也的暴力艺术,一边开启异能挡住射向我和太宰的子弹。太宰的胆子和运气成正比,如雨的子弹愣是在他身边人体描边,唯一需要我出手的就是擦过他脸颊的一颗子弹——就算命中也不过是擦破脸的程度的子弹。 我好酸:“太宰,你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还是哪个时间线上的你强到反抗了世界?” 太宰紧紧牵着我的手,脸上一派天真:“一点也不好啦,这种时候就应该被流弹击中死掉啊。” 我拉着他躲开中也那边碎裂迸射的石块:“别试了,你的异能真的对我无效,而且就算我的异能被无效化了,你也不可能被击中的。” 太宰遗憾地收回了不安分的手:“诶,讨厌~为什么不起作用啊,想要和源酱一起死掉。” “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请你自己一个人去死可以吗。”我毫不犹豫道。 这种时候要是不拒绝,第二天太宰绝对能干出在我饭菜里下毒然后两个人一起被送去医院洗胃的事! 最终敌人只剩下一个了,他流着血,步枪的撞针咔嚓咔嚓地空响着。 中也走向他:“结束了。告诉我,有关‘荒霸吐’你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要袭击黑手党的准干部?” 对方掏出了备用手//枪,向中也开出最后一枪。中也偏了偏头,子弹擦过他的发梢。 “喀……”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声音,敌人倒下了。那枚子弹击中了树干,碎裂的跳弹反过来击中了开枪者。 *不幸的意外——然而,却是战场中及其常见的事态。* 因为意外死过一次的我深有体会。现实可不像小说,它不需要逻辑,也没人会因此产生质疑。 *目击全部始终的中也皱了皱眉,轻轻啧了一下舌。他背向倒地的敌人,迈出步子:“敌人都收拾干净了。快点走了。” 太宰没有回应,他摇摇晃晃地来到倒下的男人身边,在他脸旁蹲了下来。* 男人痛苦地喘息着,胸膛处搏动着濒死的凤蝶,像是灵魂要破蛹而出一般—— “向我……开、枪……” *“好啊。” 太宰站起来,扣下了扳机。 子弹命中了男人的头部,如此一来男人的身体便只是一件物体了。 “哈哈哈哈哈哈。” 太宰继续射击着。子弹依次命中。男人的尸体弹动着。* “喂,别浪费子弹啊。”中也不适地阻止。 “可以了,他已经死掉了。”我握住太宰的手腕。 太宰看了看脚下的尸体,而后望向我,一脸不可思议。 “他已经死了,在你射出第一颗子弹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耐心地再次说明。 太宰茫然若失地看着我。*那是一种——奇妙的,比这之前所有见过太宰的人们所见到的还要更像少年,与年龄相称的孩子般的表情。* 我伸手比出枪的样子,食指抵上太宰的额头,对着这个孩子开了一枪:“砰!”我轻轻地模拟出开枪的声音。 “就像这样,太宰,这样就死掉了——人类的生命是很脆弱的。对着额头,‘砰’,就像烟花一样结束了。” 如同被惊醒的稚儿一般,太宰睁大了眼睛,鸢色的眼睛里是第一次认识到鱼无法在空中飞翔的孩子的惊诧。 “是呢。你说得对。” *太宰的神情已经回归到一如既往的样子,对一切概念都没有兴趣的灰色的表情。*但仿佛是第一次认识我,他用一种介于真实和虚幻间的视线打量着这个与他迥然相异又相同的异种族。 我不懂,所以我选择略过。我拉着中也和太宰,径直向塌了半边的私宅内走去。 用*框起来的引自原文。 关于上一章番外不完整的说明:作者专栏-作者自白。请自行查看。 再次说明,同人文存在ooc,我笔力不够、只能尽力理解原作人物的想法,而哒宰这个肠子弯弯绕绕的家伙,对我来说难度更加地狱。以下只是我个人的人物理解,如果有不同意见的,请不要生气,可以和我讨论,如果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以后本文就按咱俩结合的人物理解来写: 对于哒宰对敌人射击的这段,我个人理解是,哒宰之所以开那么多枪,是因为他觉得生命是很坚韧的。虽然他是个自杀狂,但是死了那么多次都没死成,这会给他生命坚韧的第一印象。 另外,其实我觉得哒宰比任何人都要爱这个世界、内心比任何人都柔软。在“黑之时代”小说里,织田死的时候太宰明确说过,加入黑手党是为了找到什么、看清人类的本质、“那样的话,我以为就能找到什么活下去的理由”。所见的东西只有黑暗,理想中的人性光辉是虚无缥缈的谎言,这种失落感对一个追求精神崇高的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会毁掉他活下去的所有**——所追求的事物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么活下去就没有目的和意义。 说回这里的情节,哒宰对这个世界失望,但是又抱有期待,所以不停地自杀但又没真的死掉(不然自己给自己脑门一枪一切都结束了),我个人认为他开枪也是有真心报答“让我见识到了死亡这贵重的东西”的敌人的意思,也有点羡慕被命运做出选择即将死亡的敌人,而不是像他一样既绝望又抱有期待。 嗯,个人理解就先写这些,其他的下次有空再写。 这周没法双更了,作业有点多。关于哒宰的理解我还会继续看小说和漫画的,我得争取搞懂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点烟.jpg】 另外关于后续情节:下周会找时间寻找十六岁小说的资源,还是没忍住想把兰堂的便当踹掉、以及修复十六岁的be的部分剧情。如果大家有推荐的汉化资源,也可以评论区告诉我,大感谢~! 感谢各位的收藏,感谢“星回”亲亲和“乔亚”亲亲的营养液!! 爱你们!mua!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GSS 第25章 解散 “呜呜好冷……”宅邸二层,裹在毛毯里的兰堂颤抖着,“通风变好之后冷了三倍……” 宅邸内一片狼藉。墙壁坍圮,爆炸的黑色痕迹在墙上画出有力的辐射状花纹,书本、画作摔落在地,和敌军的尸体一起组成魔幻主义艺术。 “真是灾难。”太宰随意地将书扔进熊熊燃烧的暖炉。 有太宰在,我自知在问话这件事上帮不了什么忙,于是开启“全知全能”下载这座宅邸在炸毁前的布局。这种东西的信息量很小,下载完成后,我用异能操纵着室内的废弃物恢复原状。 像是魔法世界才会出现的景象,砖石碎块沿着倒塌的轨迹回到几个小时前所在的位置,沾上血迹的书籍画作重新显露出色彩,漂浮回站立在墙角的书架和整洁如新的墙壁。 我划动手指指挥着大家复归原位,仿佛有看不见的魔法在指尖跃动。 “那是异能发动的条件吗,通过手势指挥?”兰堂颤抖的幅度小了些——屋子被修好后不再通风,围绕在他周身的空气气温微妙地上升——他好奇地看着少女如同指挥家般的表演。 “不,”我向他解释,“只是想象自己会魔法——每个人都会经历的那种时期。” 拜托,会魔法真的超酷耶!我最近在计划去英国波特利哈主题公园买魔杖。 把多余的敌人尸体丢出窗外、分解成有机物埋进土里,我自然地拉过一把椅子,双手平放在腿上,乖巧地坐在中也和太宰中间。 “请继续吧,不要在意我。”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在场的三个人都在看我打扫房间。 “你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兰堂先生的眼神有些奇异。他有着长长的波浪黑发,眼睛很温柔,我对他的印象很好。 接下来,兰堂先生为我们讲述了他所经历的荒霸吐事件—— “……那不能称之为人类……我重要的部下都死了,只有我凭借异能展开的亚空间活了下来……” “对不起……你们想要证明先代的复活不是由于‘荒霸吐’的力量,而是敌对异能者的伪装吧……但我刚才所说的话,也许会让你们的调查变成无用功。”兰堂先生的话在这里结束了。 “只有这些吗?”我忍不住微微前倾身体,试图听到更多信息。 兰堂先生的视线转向我,那双眼睛像是在鼓励我说出自己的疑问:“除此以外,你还想知道什么呢?” “不,没什么。”我沮丧地垂下头。 身边的椅子被拉开,太宰站起来,他笑着对兰堂说:“多亏了你刚才的话,这下我都明白了。” 太宰如同演剧般将身体旋转半圈,嘻嘻地笑了:“我知道诡计的真犯人了,事件解决了。” …… 中也和太宰激烈地打在一起,嗯,在游戏机屏幕上。 “可恶!明明我对游戏还蛮有自信的……”中也徒劳地狂按按钮,他操纵的人物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打倒在地上。 “哼哼,到此为止了。”太宰摇晃着身体对中也说道,“那么,我们约好了对吧,‘输了的人之后要像狗一样听从胜者的命令’——我第一个命令就是,以后你要和源酱保持五十米距离、不,要保持一百米距离。” “哈?你在说什么梦话!” 负责担任裁判的我从中也的游戏机旁边站起来:“太宰,你们的赌约里没有‘像狗一样’的修饰词。根据当时的语境,你们只约定了‘遵守一个和寻找犯人有关的命令’,而且这台机器的按钮被某人撒了饮料坏掉了——所以刚刚的那局还有命令不算数哦!” “源酱你居然帮着这个小学生讲话,”太宰的表情像是在主人衣服上发现陌生猫毛的猫,“你不是说过我是你最喜欢的人吗!” “我的原话是‘你是我特别喜欢的朋友’。”太宰总是选择性失聪,宽容大度的我当然不会和他计较,“但现在是‘羊’的二把手与港//黑重要成员的博弈耶,作为‘羊’的一方,我当然要站在中也这边。” “啊,狡猾!”太宰像是中了一箭般呻//吟道,“用身份来划定立场和思想,还能借此从感情上的争执里脱身。” “源酱真是狡猾!”他又重复了一遍。 他又在做阅读理解了。我无奈地看太宰发泄表演欲。我不明白他是怎么从我无意的动作里解读出那么多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心理活动的。 也许这就是聪明人的世界吧,而我的世界里只有“今天吃什么”。 “游戏机坏了,你们还要比吗?” 在抓捕犯人的行动上,太宰和中也发生了分歧,中也主张马上赶往犯人的所在地,而太宰认为应该准备周全后行动。 森先生不允许我们打架,所以只能选择其他和平的方式。 “那就来比一比谁先抓到犯人吧。”太宰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如果你赢了,那么之前的比赛结果就都不作数,但如果我赢了,‘中也你这辈子都是我的狗’。这次我可是明确说明了赌注哦。”太宰看向我,“还有,不允许源酱给中也以及‘羊’的一方提供任何帮助,你得绝对公正。” “啊,不过像中也这种依赖暴力、导致智力和身高一样完全没有发育的小学生,就算把答案放在他面前,他也会让犯人逃脱吧。真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 “之前的比赛结果本来就不作数啊!”中也狠狠地瞪了太宰一眼,“但你以为你提出这样的条件我就会退缩吗绷带混蛋。你的挑战我接受了,我一定会赢,你就等着像狗一样跪在地上哭吧!” “可以啊少年,作为接受挑战时放的狠话来说还挺不错的。我就勉为其难夸奖你一下吧——好乖好乖好乖。” “别摸我头!” 对想要开玩笑地把手放到他头上的太宰,中也用踢的把他撵走了。 “中也,”我忽然出声,盯着店外的三个人影,“那是白濑和柚杏吗?”还有一个少年叫渡边,是我这边的人。 他们三个人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中也迅速地转过身背对他们,将骑手服的领子立起来挡住脸。 “你怎么了,中也君?”太宰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疑惑道。 “别叫我名字!”中也低声警告他。虽然在源的管理下,“羊”和港//黑的关系缓和,但在“羊”的一部分人看来,港//黑还是“羊”的敌人。这部分人尤其指白濑一派。 为了追查荒霸吐,他和□□暂时展开了合作,虽说是以他个人的名义,但在白濑他们看来也许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太宰思考了一会儿,脸上浮现了薄薄的一层笑容,然后他叫了起来:“喂,中也,快去工作啊!你想违抗boss的命令吗?” “混蛋!”中也怒视着太宰,伸腿踢了他一脚,太宰灵活地躲开了。 三人组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神情一亮。 “中也,终于找到你了!”接着白濑看见了我,他表情一僵,“源、你也在。” 我点点头。渡边走到我身边,沉默着递给我一份文件:“那些人给你的。” 我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文件,大致明白了政府的意思。 白濑在一旁对中也告状,因为当事人也在,所以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中也,忽然来了许多自称‘政府’的人,把大家都带走了!我和柚杏好不容易才跑出来。这一定是敌人的诡计,你快把他们救出来!”他指了指我和渡边,“那些人没抓渡边,让他给源送什么东西。一定是她出卖了我们!” 我可不接这锅。我把文件递给中也:“是我联系的政府,要求把‘羊’的孩子强制收容、安排好去处。” 在知道了森先生实际是港//黑首领后,我立即联系了一直以来负责监视我的政府人员。 我信任森先生,这并不妨碍我防备极度缺人的□□首领对无力的“羊”成员下手,借此要挟中也加入港//黑。 在我的计划中,“羊”本身就是要解散的,现在只不过提前了一点而已。 “你……”白濑没想到源会那么直白地承认。他知道来的人当然是政府,但如果大家都被带走了,“羊”也就不存在了。 这是对“羊”的背叛! 白濑怀疑地看向另一个没见过的小鬼:“他是……” “嗨嗨,初次见面,我是太宰,现在正在监视中也为港//黑干活。至于源酱——我们很早就认识啦,是特别特别要好的朋友哦!”太宰微笑道,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配合回答的样子。 白濑瞪大了眼睛,他猛地指向我:“你果然是港//黑的间谍,想要从内部瓦解我们!” “中也,快把这个叛徒处理掉!” 我就知道,太宰静悄悄,一定在作妖。 “诶~我说的都是实话哦。”太宰当着白濑的面,亲密地来拉我的手。 “不,朋友那段没问题,但我不是间谍。”我用力地捏住太宰的手,他的指骨发出轻微的嘎巴声。 我对他核善微笑:请不要让事情变得更混乱了。 “中也,组织里有谣言说你投靠了港口黑手党——”白濑试图挣扎。 “好了各位。”我打断了白濑的话,“让我来说明一下情况吧。” “作为‘羊’的实际掌权者,我宣布,‘羊’在今日正式解散,所有人都不用在擂钵街流浪了。”我看向渡边,他微微点头,示意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被政府带走的孩子们。 当着原“羊之王”中也的面,说“羊”被我解散了,这好像也是一种ntr?我忍不住发散了一下思维。 还怪刺激的吼! “政府会处理‘羊’成员后续的生活问题,负责寻找合适的领养人、学校或工作岗位;某些特别有个性的孩子,如果不满意政府的安排,我会亲自和他接触,确保他能走上自己想要的道路。”有“全知全能”在,安排去处简直不能更容易。 “每个人都会有全新的未来。” 接下来一两章结束兰波事件,之后就是和猎犬的相处、□□日常小故事、十六岁剧情、和乱步社长重逢啦。 我终于把十六岁的小说补完了,终于理解dead apple的部分设定了【头秃】。接下来的剧情会涉及十六岁、漫画剧情,会有一定程度的剧透,请谨慎选择是否观看本文。 这周怎么也那么忙啊,噫,今天才有空写完这周的更新。 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解散 第26章 白濑 “你,你……”白濑被我坦然的态度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看看我,看看中也,又看向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太宰,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喂,中也,‘羊’可是要解散了,你不在意吗?你别忘了是我们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把你捡回来的!” “我当然记得,是‘你们’把我捡回来的。”中也的表情像是终于要开启某个禁忌、打开的瞬间却发现这只是个空盒子而已,他的语气如释重负,又有承担一切责任的坚定。 我把游戏币推进太宰怀里,按住这个试图跟上来看热闹的不怀好意绷带精:“白濑,中也,我们去那边说吧——你不许跟上来哦。” 无人的街边小巷。 中原中也难得感到紧张。他像一只蚕,要把压在心上的巨石如抽丝般慢慢吐出:“白濑,我没有忘记你们的恩情。但是对我来说,”他顿了一下,用前所未有的郑重神情对白濑和柚杏说道,“对我来说,我所感激的对象是你们,而不是‘羊’。” 终于说出来了。中也想。这是他最近才明白的事情。 源是个话很多的人,在知道中原中也和她是荒霸吐生的亲兄弟后,她变得更加直白:“中也,你留在‘羊’是为了什么?” 源捧着基地里孩子们的手稿,脸上的细小绒毛在阳光下有着小动物皮毛的质感,她的瞳色在光下显得透明:“是为了报恩吗?但是你壮大了‘羊’,却让组成‘羊’的成员们变得更柔弱不安——真是甜蜜的毒药。” “想要在擂钵街活下去,武力是必需的,既然我有‘强大’的手牌,就要承担起保护者的责任。”中也盯着自己的掌纹,虚虚握了一下拳。 他没办法让所有人都拥有这样强大的异能,那他只能成为站在顶点的“羊之王”。 组织里确实有这样的声音,认为他仗着武力强大而自负独裁。中也曾经想过,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少年,没有异能,不是王,也不强势,不在圈子的中心、而是作为圈子中的一份子谈笑风生。 中也…… 中也……都怪你…… 太强势……羊之王…… 为什么不保护好我们…… …… 深埋在心底的压力和阴霾冒出头来。中也手扶额头仰靠在沙发上。 ……既然如此,那就由你们来当王吧,把我所有的力量都用上!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当王吧。” 源把手稿递给中也,纸上用彩笔标注出一段:“我会安排好‘羊’的未来,中也只需要把目光放在同伴身上就好——去帮这个孩子补全这个故事吧,中也。” 去作为一个幸运拥有异能的普通人类、而不是异能特异点生命,作为“中原中也”和同伴手牵手肆意欢笑。 …… 中原中也想要感激的是同伴,而不是“羊”。他站在源身边,真诚地对白濑道:“我支持源的提议。白濑,柚杏,离开擂钵街吧,去那一边你们才会有未来。” 白濑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可是,我、如果‘羊’不在了的话……” 他想要成为王……不,是源和中也都不配当王,居然让“羊”解散了,如果他是王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是他的话…… 白濑眼神游移,他难以对上源的眼睛,在对视的瞬间,也许他会看见自己嫉恨的脸。 我其实还有别的话想单独和白濑说。我握住他的手,发动只针对我们两人的“度日如年”:“白濑,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 即使知道中也他们不可能听见,但我还是压低了声音:“白濑,你也是想当老板的人对吧?” “但现在的你太弱小了,没有力量。”我遗憾地摇摇头,“所以,你去学金融吧。” 白濑想要甩开我的手,发现完全比不上我这个人类最强的力气,只好狠狠瞪我一眼:“想骗我离开?你以为我会上当吗,你这个港//黑的卧底!” 这人怎的凭空污我清白!——“白濑,我是‘羊之王’,我当然不会背叛组织。你忘了是谁让‘羊’的每一个人增收致富、人均GDP翻了一翻吗?恰恰相反,我进港//黑是为了从内部瓦解他们。白濑,把眼光放长远一点,世界上不只有擂钵街,还有整个横滨,乃至全霓虹,我们拓展疆土的第一步就是除掉港//黑。” “作为一个比‘羊’大不知多少倍的庞然大物,他们的首领一定会被重重保护。只要我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我一定能在最快的速度当上首领秘书,然后——”我以手作刀,在脖子上狠狠一划,满脸狞笑。 白濑睁大了眼睛。他知道源的异能很强,除了中也,至今组织里没有人完全了解她的异能是什么,大家私下都在猜测她的异能是“心想事成”。源会是每个组织都想要争抢的钻石。白濑酸溜溜地看了源一眼,无法反驳。 而且“羊”所有人都知道源是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小疯子,“刺杀港//黑首领取而代之”这件事在她身上一点都不让人意外。看来大家从前还是小看了她的野心,中也“王”的宝座被夺只是可怜的演习! 白濑向旁边的中也投去怜爱的一瞥,但在异能影响下,这饱含同情的一眼没办法被当事人捕捉到。 我深沉地叹气:“白濑,你以为我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当上首领被大家奉承,还是为了几张钞票?我不相信以你的脑子会看不出来。” “现在的世界不太平,战后所有产业都百废待兴。霓虹又被欧洲各国拿捏,人民生活水深火热。一个连主权都被侵犯的国家怎么保证人民的幸福!白濑,虽然我们出身不好,但我们这种在野地里长大的孩子比别人怀有更炽热的心,我们比别人更能看清社会的真实。世界以痛吻我,我报之以歌。正是亲身经历过这种苦难,我们才比上层那些尸位素餐的大人物更清楚这个国家需要什么!而我们,会成为这个时代的英雄,历史和人民都会记住我们!想象一下,当你荣光满身,站在高台上,全霓虹的人民都会真心实意为你发出淹没一切的欢呼——‘白濑大人、白濑大人,您就是我们的救世主啊’!” “这、这太夸张了吧?救世主什么的……”白濑不自觉搓了搓手,眼神有些放空,显然想象到了那个场景。 “哎,怎么会呢?”我诚恳地握住他的手,态度亲切和蔼,“想想你过去遭受的一切,难道不足以称之为地狱吗?当有人把你从这样的境地解救出来,过上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劳动反而成为最高追求的日子,你难道不会敬他如神明吗?” “白濑,你是被选中的人,我能看出你的不凡,你愿意和我一起,为这个国家的人民开创一个全新的未来、成为神明吗?” “我、”白濑的眼神发亮,他下意识反握住我的手,我摸到他的手心在出汗。他的语气仍然不客气:“哼,我当然知道我和普通人不一样!” 我满意极了,他可真上道啊:“白濑,现在有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有一位伟人曾经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但□□需要钱,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组织要先打好基础、多赚钱,才能走得长远。” “我现在目标太大了,有多方势力盯着我,不能轻举妄动。只有你,能够以未来东大金融优秀毕业生的身份,创立企业,暗中发展我们的组织。” “东大?!”白濑吃了一惊。源的手已经能伸进这种水平的大学了吗?!像他这样的人,也能进去学习吗?白濑感到了胆怯。 “你害怕了吗?只是学习而已,你不会连学习也不行吧?难道你不仅不是武力派,连脑力派也不是吗?”我语气失望,“刚刚你见到的那个港//黑小鬼,就是脑力派。人家和你差不多大,已经为港//黑创收几十个亿了呢。” “看来还得去找渡边啊。”说着我就准备放开白濑的手。 “等等!”白濑紧紧抓住我,“我当然可以!我怎么可能比不过那个小鬼!” “等着吧,我肯定会比渡边和那个□□小鬼做得更好!”白濑又变成了自信满满的样子。 嗯,我最喜欢天真有冲劲的少年了。我关掉异能。 对中也他们来说,现实世界中只过去几秒而已,中也看着源突然握住白濑的手,几秒过后,白濑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朝气满满地对中也道:“我明白了,中也。我的觉悟可不比你的差!你就看着吧,我会比你们所有人都做得更好!” 中也:……??? 白濑三人气势汹汹地来,又气势汹汹地走。 中也:“你对他说了什么?” 我深沉地望着少年少女远去的方向:“我对他说了爱与梦想。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同志了。” 一直在角落里偷看的太宰猫猫探头。披着黑衣的美少年倚靠在墙边:“源酱,蒙骗他人是不好的行为哦!” “太宰你哪来的脸说这话?”他的自信到底是哪个批发店打折买来的啊,“我只是向未来员工宣传企业文化而已。” 抱歉,上周实在没时间更新,下周会尽力找时间补上的。我真的真的不会弃坑的,请不要因为暂时性的断更放弃我啊呜呜呜QAQ 这次没有什么作话。感谢“夏荷初晴”给我的24瓶营养液!! 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白濑 第27章 兰堂 我当然是忽悠白濑的,拯救世界对现在的我来说太遥远啦。 想要赚钱是真的。这个世界的技能点大多点到了异能和战争上,比起军工产业的神仙打架,民用产业就像刚会走路的婴儿。甚至互联网也没有发展成我在别的世界见过的信息爆炸的模样。 没看连□□要员太宰治用的都是翻盖手机嘛? 网购,外卖,无线支付……这是一片巨大的蓝海。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为我未来的公司收集人才。中二少年怎么可能拒绝“你是被选中的人”这种话! 白濑就是一个很有冲劲的小伙子,脑子灵活,胆子也大,不然也不会成为“羊”的建立者之一,只是他还太稚嫩,被成为首领的愿望冲昏头脑。等上过学、被知识毒打后,他一定会沉稳下来,成为我公司的好苗子吧。 我很看好他哦! 嗯?黑手党的工作?嗐,那种工作怎么能做一辈子嘛!黑暗是会吃人的,我从来没见过哪家火并现场有端机枪的颤巍巍老头老太太存在。 等我捞到公司启动资金就跑路! 从电玩城出来后,中也和太宰就分头行动了,进行着赌上未来尊严的决斗。 目前还不是港//黑人的我当然选择跟着中也:“中也,真的不用我帮忙吗?”从森先生办公室出来时,我就开始下载此次事件的资源包了,虽然现在只有一点点信息,但告诉中也的话,他也许能推测出什么。 “不需要,我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中也得意地扬起眉毛,“那个混蛋特意加了你不许帮忙的条件——哈,真是太小看我了!” “wooo,不愧是中也!”我海豹鼓掌。 太宰说中也“过于依仗异能、导致计谋没有发育”时,站在旁边的我只觉得膝盖中了一箭。现在中也自己就能找到真相,我与有荣焉,自觉扳回一城。 凭自己本事下载的资源包,怎么能叫偷看答案呢。我没什么底气地安慰自己。 我们正在赶往一座废弃造船厂,据说犯人就在里面。“是兰堂。”直到中也把人踢飞,我还在为真相震惊。 “是我赢了,阴险混蛋!”中也大声宣布。 “先告发犯人的可是我啊小矮子。”太宰一脸厌烦。 看着两人都知道了真相的样子,我茫然地举手:“那个,有谁能和我解释一下吗?” “兰堂说他看见了大海,但这可是在擂钵街。” “这家伙说他在擂钵街看见了‘荒霸吐’,这绝对不可能!”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兰堂的气场变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那般:“你知道……‘荒霸吐’是真实存在的?” 危险! 直觉疯狂拉响了警报,从来没有人能给我这样的威胁感。如果我是兔狲形态,现在全身的毛都应该悚立起来了。 接下来中也的话更是不亚于巨型炸弹:“荒霸吐啊——” “就是我。” …… “什么?”我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中也和兰堂的对话还在继续:“是你把我带出来的吧,兰堂?回答我吧,我就是为了这些答案,才追踪起这个事件。来,把你知道的全都吐出来。” 兰堂低着头,轻轻颤抖着,他在嗤笑:“当然,当然会全都告诉你。” 就在这时,兰堂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 “庄周梦蝶!”不妙的感觉瞬间包围了我,我心头一跳,迅速将异能开启到最大化。 还是晚了一步。 巨大的推力将我击飞,我撞破墙壁,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可恶!”造船厂被深红色的空间包裹了,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无法控制! 对方也是空间操作系异能,并且比我更强! 我愤怒地锤着深红色的异空间墙体。无往不利的“庄周梦蝶”对上这个亚空间就像无力的幼童,我无法夺过造船厂的控制权。 “要是没有被压制……”我对着兰堂的亚空间无能狂怒。巨大的地刺袭向造船厂,一切攻击手段都是有烟无伤。 造船厂下方的地基被挖空,深红色的巨大立方体像天空之城一样静静悬浮着。 完全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我担心起中也和太宰。兰堂的异能是空间操作,看他刚刚把我打飞的方式,估计是以空间本体为攻击手段,完克中也的重力异能。太宰的异能无效化是一张王牌,但保不齐兰堂还有别的手段。 如果兰堂和我一样能够控制物体,那么只要用空间把中也牵制住,对付太宰那个脑力派可就太容易了,比如万箭齐发,枪林弹雨……甚至从地上挖块小石头就能对太宰打出暴击。 同为远程法师,我可太知道这异能有多好用了。 “世界客服,没办法抵抗压制吗?”我烦躁地继续攻击亚空间,敲敲万能的世界客服。 “不行。上次在擂钵街抵抗荒霸吐火焰时就已经消耗了所有可用能量,如果强行使用世界权柄,会抽取‘你’本身的力量——你可能会因此被拉回彼岸。” “我不明白。”我更暴躁了,“‘书’是世界权柄的一部分,那就等于是世界意志的一部分。而我是世界意志,这样的话‘书’和我就是一体的,它为什么总和我过不去?” 之前我询问过,“书”并没有像我一样产生人格,不会有“不想回去、要自由”的想法,那么它不应该老老实实等我找到它吗? “因为‘你’是‘病变’。‘书’只是权柄的一部分,祂无法分辨你和祂是一体。”世界客服的声音和以前一样毫无波澜,“‘源’本不应该诞生的。” “……你在说什么?”今天我的世界观受到了太多冲击。我果然还在梦里吧?! “世界意志从虚无中诞生,在彼岸维护世界的运行。世界意志的本质是规则,祂有思想,没有人类定义的‘情感’。但情感和意志具有力量,就像生物体的基因中发生了某个点位的突变,‘病变’产生了——‘想要看一看创造了自己的生灵’,所以你才跨越了彼岸,导致后来权柄的散落。” “简单来说,世界意志不会为了某个人类使用世界权柄,但‘源’会。世界的力量不应该为某个人而使用。这是不合理的。这样你能理解吗?” “因此,我——同时是身为世界意志的你,决定让‘源’在这个世界实现愿望,然后消散,这样就能除去病变。” 我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团棉花堵住喉咙。我陷入了混乱—— 身份,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我的行为,我的决定,都取决于我的身份。身为羊成员,那就与港//黑斗争,与港//黑首领敌对不会让我对森先生有任何芥蒂……这样的办法帮助我解决了至今遇到的所有难题。 我曾一度为自己是什么而茫然。人类在按本能生存前就已经确定了身份作为行动的指南,一切都水到渠成,理所当然。 而我没有。 身为世界意志的本能和“源”的人格产生矛盾。“现在拥有的是人类的身躯,那么就作为‘源’吧。”这个选择胜出了。 “是啊,是啊……”少女的身躯像火焰一般扭曲出不属于人间的形态。空气中出现黑色的爆闪——那是空间撕裂产生的罅隙。 在选定身份时刻意遗忘的本能开始苏醒,祂说——“消除病变”。 我逐渐听不清世界在说什么——祂的所有意思都通过世界意志间的联系传递给我了。之前听见的声音是身为人类的“源”在脑海中构筑的,以人类能理解的方式。 我就是世界……祂是超越时空概念、同时存在于每一个平行世界的世界意志……我们是一体—— 世界意志认为,这个身躯的“缘”与其他财产并无区别,所以世界意志选择使用“缘”复活。 我认为,这个身躯的“缘”与其他财产并无区别,所以我选择使用“缘”复活。 这是世界的选择,是我的选择。 在遇见世界客服之前,我遗忘了世界意志的身份,在这之后,我恢复了世界权柄的能力,得到了关于自己的信息,但都是通过世界客服以异能力的方式释放,以转述的方式告知,现在想来,都是为了保护“源”的存在。 “还真是不能想起来,两种人格会打架的啊……”祂勉强笑了笑,“这种事情就不要告诉我了啊。” 世界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在脑海里恢复:“不……自己……谎。”不用对自己说谎,我们是一体。 “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也有什么问题了。世界意志怎么会那么死脑筋。”我想起在那个世界见到的人,围着红围巾的太宰。 那条红围巾我在森先生身上见过。 我稳住自己的精神,手掌一下摸了个空:“啊。”我看着自己仿佛建模bug的手,不敢想刚刚摸空是因为脑袋也在扭曲:“就这样吓里面三个人一跳吧!” 造船厂内,太宰和中也正陷入苦战。 太宰的伤口很深,从前胸从中心贯穿,切口一直延伸到上臂,伤口周围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他的一只手上还打着石膏。 “啧,真是棘手的异能力。”中也再次堪堪躲开冲击波,血从他的唇角滑落,每一次呼吸都带起剧烈的疼痛。中也狠狠抹去嘴角的血:“喂,绷带混蛋,你不是脑力派吗,有什么作战计划吗?” “当然。”太宰按着伤口,脸色阴沉,“要是死在这里,不就像是和你殉情一样了吗——呕,光是这么说我就感到恶心了!” “你——”突然的震动打断了中也的话。整个造船厂都在剧烈地摇晃,不断有混凝土碎屑从天花板掉下来。 “怎么可能!”兰堂意外地转向某个方向。 “轰——”墙壁上出现一个大洞,掉落的墙体在空气中被看不见的力量搅碎成粉尘。 太宰眯起眼睛看着逆光的熟悉身影,语气轻松:“啊,作战计划有变。” “等等,这怎么看都有问题吧!”中也指着忽然变长扭曲的源崩溃道。 只见人影刚刚还正常的双腿部分忽然像弹簧一样拉长:“哎哟!”墙上的洞被撞得更大了。 我控制住自己的脑子不要乱想,保持好人类的身形。此时我的压制已经被解除,我微笑着开启异能与兰堂对抗,脑海里自己救场的身姿风流倜傥。 不知道现实中一不小心脸部扭曲成诡异狞笑的我:“兰堂,让洒家来陪你耍耍!孩儿们都退到洒家身后!”我给太宰和中也递了个眼神。 看见眼睛被挤到额头上的太宰:……嗯? 风中凌乱的中也:……习惯就好。 拿着大纲的我:……【陷入沉默】。那个,大纲里我没写这段啊…… 写得把我自己头痛到了,之前玩原神的时候见过两个npc小孩出bug,阶梯面条状的头和四肢……今天又想起来了。【论我写小说的时候灵光一闪会写出来什么玩意儿】【老爷爷看手机.jpg】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兰堂 第28章 这是我的报复 中也和太宰去对付拿镰刀的先代,我与兰堂争夺着空间的掌控权。 兰堂不愧是欧洲精英谍报员,对异能的掌控及其精妙,与我抗衡的同时,深红色的冲击波从四面八方向我们三人袭来,我不得不分神消融这些攻击。 “你果然是计划中的变数,”兰堂叹气般说道,“来自彼岸的存在。” 他的眼神仿佛穿过了许多年的时空:“在那个意外事件中,我失去了记忆,失去了部下,至亲的搭档不知生死。为了找回真相,我放下了这个诱饵。本来只想引出荒霸吐的,没想到还有你,真是麻烦。” 我:“怎么说得我好像是被嫌弃的附赠品一样?”好没面子啊。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兰堂状似惊讶地看着我,他的神情在我眼中微妙地和森先生有了重合,从前那个因为寒冷而瑟缩的男人像是只存在于我脑海的幻觉。此时我深刻地明白了什么是欧洲精英谍报员。 像是看见一个怀抱财宝而不自知的孩童,兰堂露出奇妙的笑容: “当然是为了复活此刻也许已经身死的亲友。”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招魂**。 对我这个将死之人,兰堂显得格外有耐心,态度像长辈般温和:“荒霸吐事件中,黑色的火焰席卷了一切——研究所,我的部下……我依靠展开亚空间活了下来。这些我并没有说谎。但之后发生的事,我并没有告诉你们——” “我的部下被黑色的火焰吹为飞灰后,在照亮天际的粉色光辉中复活了!不仅仅是他们,好像时空倒流一般,一切被黑色火焰毁灭的东西都出现在了原来的地方。荒霸吐的火焰还在流动,包裹在复原之物上的光辉与火焰中和,保护着一切。” “多么神奇啊,生与死只有一线之隔,那是足以拉起整个地狱的坚韧蛛丝。” “没过多久,光辉开始收缩。它们聚合起来,吸收荒霸吐的火焰——之后有什么从中诞生了。光辉消失后,荒霸吐还存在着。我将部下用亚空间保护起来。其余的东西都再次毁灭了。但我的记忆中没有搭档的身影……” 我明白了。可你要找会复活**的世界意志,关我被压制的源什么事? “我现在没有那种力量,我不会复活。”我试图说明情况,“我的异能只能影响无思想的东西,跨越不了生与死的界限。” 兰堂微笑:“没关系,在把你也吸收为异能生命后,我自然就知道你是否有这样的能力了。” “哇!兄妹同嫁——不,这么算起来,你想要的是……我和中也母女两个吗?!你玩得好花啊!”奇怪的剧情我张口就来。在这种情况下,我的思维反而开始发散了——如果中也是荒霸吐的话,那他就不是我的兄弟,而是我的妈妈了? 兄弟变妈妈!这是什么禁断的发展,披着三流作者马甲的我都不敢写啊! 属于“源”的人格稳定下来,随心所欲的力量像逐渐干涸的小溪,开始有零零碎碎的深红冲击波击中我。太宰和中也那边传来声音,未被消除的冲击波打乱了他们攻击的节奏。 “该死,这怪物怎么还能动!”中也扯着太宰的衣领,白色的微光在两人身上浮现,消除了向他们袭来的攻击。下一秒,两人迅速跳开,一柄闪着寒芒的巨大镰刀击碎了他们前一秒站立的地方,轰然巨响下,碎石飞溅。 “真是畅快啊!”已经是异能生命体的先代如同死神,狂笑着举起复仇的利刃。 在兰堂的亚空间里,先代等同于不死不灭,即使被锤进地底,这具由异能构成的躯体也很快复原。除非触碰兰堂,先代才可能消失。 中也用重力将先代压入地底,然而,鬼魅般的冲击波以光速袭来,太宰和中也来不及反应,再次被击飞。 “咳!”真是棘手的能力。 先代死尸般的身影再次闪现在头顶,中也脱力地半跪在地。寒光滑过,“锵——”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太宰打着的“石膏”显露出真容。他用手上的钢板挡住先代的攻击,另一只手抓住中也消除冲击波,借力从侧边躲过了镰刀。 难以长时间控制住先代,之前针对兰堂的近身攻击也失败了,即使身为究极的反异能者,只要无法穿透兰堂的空间,也对这样的异能无能为力。 太宰一边注意着先代的袭击,一边看向浮在空中的两人。忽然,太宰对着源大声道:“压缩!” “什么?”兰堂注意到了这句话。在他的计划中,将同为空间控制系的源排除在外,在他杀死中也前,则由先代拖住太宰。虽然源的能力超过了他的预料、闯进了空间,但他能感受到,源的力量正在变弱。如同情报中那样,在空间操作上,源不足以与他抗衡。 那么此时的危机感从何而来?! . . . . . . 太宰一边注意着先代的袭击,一边看向浮在空中的两人。忽然,太宰对着源大声道:“部分空间!” “什么?”兰堂注意到了这句话。 . . . . . . 太宰一边注意着先代的袭击,一边看向浮在空中的两人。忽然,太宰对着源大声道:“镰刀!” “什么?”兰堂注意到了这句话。 下一秒,空间的操纵权突然全数回到了他手中。无数深红的冲击波向着三人袭去,太宰抓着中也的衣领,冲击波消融在白光中的同时,先代手中的镰刀也已经到了太宰头顶,避无可避—— 胸膛中突然传来冰冷的异物感。兰堂低下头,熟悉的镰刀出现在了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鲜血顺着银色的刀刃滑下,同时下落的还有空中悬浮的碎石和他的身体。他张嘴,血液随着声音滑落:“什……”下落的过程在兰堂眼中变得极缓慢,他看见了——本应割下太宰头颅的镰刀像是被光滑地切断,被切断的那一半,此刻就在他的身体里。太宰站起来给了先代一拳,随着先代被打倒,没有支撑的镰刀从空间中滑落——也从他胸膛里滑落。 “锵——”镰刀与兰堂一同掉落在地。 “啊,我明白了……”兰堂终于发现了,并不是所有空间都回到了他手中。在空间争夺即将失败的最后,是源主动撤回了能力,她用剩下的力量完全掌控了手掌大的空间平面。 能够跨越距离的、相通的空间平面。 但太宰君是怎样在一秒内传达这样的作战方案的呢?“真是……可怕的……孩子们啊……” 我躺在地上,全身都好痛。 为了不被兰堂察觉计划做出应对,就在刚才,我三次回溯了一秒的时间。在这期间内,太宰对我下达了作战计划:压缩力量,只控制一部分空间,传送镰刀的攻击。 回溯三秒是我的极限,再多就要被送回彼岸老家了。 好在成功了。 但是,兰堂他真的死了吗……我心情复杂。 “源酱做得很棒哦!”危机解除,太宰非常没有同伴爱地把中也丢在一边,蹲在我脸旁边看我。 最后收拢力量以控制小部分空间时,兰堂的冲击波是实打实地招呼在了我身上。我的人形身躯强度只是人类最高水平,比不上中也那种异能级的变态,我现在感觉全身骨头都折了,只能勉强眨眨眼睛回应他。 造船厂内的空间被两种异能争夺,残余的空间力还不太稳定。我控制着地上的灰尘拼出字让太宰和中也小心点,顺便让太宰给我叫个救护车。 “——!”感受到熟悉的异能,我心头一跳。怎么可能? 无声的空间波动再次展开,那是来自于兰堂尸体的方向。保持高度紧张的神经还没放松,我下意识也展开异能与之对抗,想要打破对方空间的禁锢—— 充满能量的空间终于在某个临界点产生了异变—— 【特异点·上帝的色子】! “上帝也不知道祂接下来要做什么,所以祂投色子决定。” 空白的空间里,兰堂和一双粉色的眼睛对视着。经历死亡时,他想起了全部记忆:“这就是特异点内部?”胸口还在流血的兰堂惊奇地观察着周围。即使血流得像瀑布,他也没有立刻死去,血液流进气管里,让他的声音带着气泡破裂的轻响。 粉色的眼睛眨了眨,意念直接在兰堂脑海中转化为属于源的嗓音:“是的。”空间中,两人身后是庞大的异能力,碰撞交织撑起了这方空间。 空白并不是空白。兰堂仔细观察着周围,在专注地盯着一点时,忽然有画面被看见了——长着人耳的兔子有鱼的身躯,它们迅速地进化,完成了从陆生变为水生、最后两栖化的过程,迎着冉冉升起的肿瘤状太阳,在黑色的阳光下,发出无声的“汪”的一声嚎叫,这声响穿过了空间,被兰堂用手触碰到了。 “真恶心。”兰堂闭上眼,觉得精神被污染了。 掉落在地的叫声被无形的手扔回该去的地方。粉色的眼睛上下漂浮着:“兰堂先生,来说正事吧。” “这个特异点的一切都是随机的,也许你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在兰堂死去时,他对自己使用了异能,将自己变成了异能生命体,这创造了一个特异点。不出意外,他应该以特异点的身份继续活下去的,但我误认为他还没死、想要继续袭击我们,因此与他进行了对抗,试图打破他创造的空间。 空间是否被打破了呢?现在没有人知道了。在结果被观测到的瞬间,特异点产生了,它发生了异变,变成了这个充满所有随机性的空间。 “你不是也在这里吗?”经历了死亡后,兰堂的态度平和了许多。 粉色的眼睛眯起来,像是在笑:“我当然不会被困在这里。看看我,兰堂先生,想一想为什么我和你不一样呢?” “我就是‘上帝’。” 只剩一双眼睛显现的我简直热泪盈眶:我终于享受到世界意志该有的待遇了!身为人类的我自然只能和兰堂一样干等着随机结果,但我同时还是世界意志,我接手了这个特异点的操纵权。 浑圆的色子出现在空中,它有无数切面,每个切面都代表了一种可能:“兰堂先生,接下来你会复活——这里的时间和空间都是混乱的,碰巧经过你身体的空间重力组合让你的血回到了身体,碰巧有长时间比例的空间穿过了你的伤口,让你的伤口在空间流速不对等的情况下长好,所有碰巧的结果,就产生了你的复活。” 兰堂露出困惑的表情:“你为什么要帮我?根据我获得的情报,我伤害了你的朋友,你应该会用尽全力报复我。” “哼,当然要报复。”太宰和中也被揍得多惨啊,兰堂是真心想要杀死他们,“我知道你终于找回了过去的记忆,但它们从此与你无关啦——修复了你身体的空间碰巧改变了你的基因,即使你回到过去的组织,你也无法从生理上证明你的身份。” “谍报组织不再承认我,而□□首领却不会因此放过我。我失去了原先的身份,只能在逃亡中度日,或者死去,对吗?”兰堂接着我的话说下去。 “哼哼,没错!”我自认为这个惩罚足够诛心,“但你放出荒霸吐,让我和中也降生,这份恩情我也想要报答。所以你还有第三条路——来我的公司当社畜吧!” “剥削压榨也算报恩吗?”兰堂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看来我没有别的路可选了。” 在被粉色的光芒包裹时,也许是这光过于温柔,兰堂恍惚间看见了不可能存在的未来:他的搭档魏尔伦并没有死,在那个未来里,他们不是欧洲异能谍报员,而是普通的公司员工,就像所有朋友都会做的一样,约好下班一起喝一杯,分别时说着“明天见”。 果然如同情报说的一样,源是个单纯的孩子。只是生理上的变化,怎么能阻挡朋友心灵的相认?对他们这种随时会失去一切的人来说,这种“惩罚”真是过于温柔了。 “也许,你也像我一样获得了新生,正活在某处吧……”在一切可能性都存在的空间里,兰堂喃喃道。 特异点关闭了。 【请假条】 近一个月学业很忙,另外要准备期末考了(这个学期的选课超级超级多),所以没办法保证周更了,只能不定期掉落更新。非常抱歉! 会按计划在这个暑假里把《兔狲》完结的。希望暑假的时候你们还在(??ω??`)我绝对绝对不会坑的啦!只要没出意外就绝对会好好写完的!! 爱你们!?(*??`*)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这是我的报复 第29章 罗生高达 现实世界只过去了几秒钟,等我再次出现在地上时,中也正挡在我面前,拦住太宰对我伸出的手,而太宰另一只手上的手机还没放下来。中也眼神锐利,罕见地露出了属于荒神的威仪:"先别碰她,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我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古早霸道总裁的语录,扮演小白花的我恶寒地抖了抖。 两人气氛僵硬,我直觉继续装死,但是太宰和中也的注意力瞬间就转向了我。 "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我弱弱地在地上拼出字询问。 中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他放开太宰的手:"没什么。" 中原中也自然地摸了摸源的额头,感受到正常的肌肤后彻底放下心来。 刚才源和兰堂突然不见了几秒,两人再次出现时,他和太宰第一时间就去查看源的情况。 "等等,小源不太对劲!"凭着和源之间隐秘的联系,中原中也拦住了太宰的靠近。 虽然从外表上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是比起"小源",躺在地上的人形更像一个纯粹的能量体。 中原中也操纵着一块石头向源滚去。在接触到源之前,那块石头粉碎了,又在他们眼前变成一滩岩浆融进地底。 "那个不是源。"中也皱眉笃定道。 太宰冷眼看着中原中也,忽然觉得他熟稔的态度碍眼至极。他皮笑肉不笑道:"真的吗,我不信。"太宰说着伸出手,难得像个少年一样赌气地想要越过中原中也。 "绷带混蛋你突然发什么疯,你想死吗?!"中也当然无所谓这家伙的死活,但如果源醒来发现自己的朋友死在自己手上…… 可恶,小源怎么会和这样的混蛋成为朋友啊! 就在两人僵持时,源醒了过来。 太宰第一时间告黑状:"源酱,小矮子趁你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异能攻击你!" "怎么可能!"我想也不想地反驳,然后就看见身旁的熔岩小坑,"……?" "是中也的重力异能把石头加压了哦,压力大到石头都融化了呢。"太宰张口就来。 我大惊失色:"太宰你不是没有上过学吗?居然知道加压熔融!" "……源酱,我的脑子很好。"太宰缓缓眨了一下眼睛,干巴巴地回道。他肉眼可见地萎靡了,停下和中也的缠斗。 看热闹的中也在旁边笑得猖狂。 太宰很快恢复正常。他挂掉打给部下的电话:“刚才你和兰堂突然就不见了。”他怜惜地摸摸我的脸,手上还有他自己的血:“发生了什么?” 我用异能在地上拼字:“太宰,不要用我的脸和头发擦手!”我不满道,“你不是最怕疼了吗?血都滴我脸上了!” “能这样死掉就最好了——是我先提问的哦!别转移话题啊源酱。”太宰笑眯眯地捏了捏我的脸,手上的力气和笑容不符。 哇,这家伙一点都不体贴我这个生命垂危的伤员! 我选择性遗忘了自己恢复力极强的设定,只想躲过敏锐的小兔宰治的询问:“刚刚这里受异能影响,生成了亚空间,我把空间打破就回来了。” 出于私心复活了兰堂,我对受害者之一的太宰有些心虚。因此我说了人生中第一个谎言。 太宰的视线在我脸上滑过,像是能穿透皮肉看见内心。我瘫在地上木着脸任他瞧。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惊险啊。”太宰对我露出微笑。他站起来,走到兰堂的尸体前,突然掏出枪对着尸体的额头和心脏各来了几枪。 “呯呯呯——!” 枪响震得天花板落下灰尘,我拼命在地上写字表达尖叫:“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眼睛进灰了啊!!好痛好痛好痛!!!”最后的三个感叹号我是用小石子拼起来的,控制着它们漂浮起来去撞开枪的罪魁祸首。 太宰被撞得一个趔趄。他收起枪,嘟嘟囔囔地抱怨:“源酱你好不讲道理哦!明明是你自己不闭眼的错。” “谁让你突然开枪的啊!”我好奇他要做什么所以才一直盯着看,怎么可能预料到他突然鞭尸啊! 兰堂就像一具真正的尸体般躺在地上,额头正中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我心里没什么底:这种痕迹应该也能修复吧?万一留疤了,不知道兰堂能不能接受。 特异点和现实的时间流速完全不同,它的存在与现实世界的观测并不是同时发生的,简单来说,就是太宰虽然给兰堂来了几枪,但在特异点中,兰堂的复活还没开始。 补刀补了个寂寞。 太宰叫来了部下处理后续。中也在战斗最后被太宰抓着,因此没受到冲击波的攻击,三个人里最惨的就是我了。我被抬上担架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太宰,你为什么没受时间回溯的影响?” 在那三秒的回溯中,我没有余力来保留记忆,太宰不可能记得他对我说到计划的哪一部分,按理说这个作战应该不可能成功才对。 “只要看一眼源酱的表情就知道啦!”太宰怜悯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可恶,“啊,我忘了,对源酱的脑子来说,这种事可能太困难了——毕竟源酱连加压熔融都得上学才能学会呢。” ……他真的好记仇啊。 我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本应断掉、现在已经修复了一部分的手臂,抓住了救护车的门阻止自己被抬上去。抬我的黑手党们都被这个医学奇迹吓呆了。我面无表情地再次组装出“西内”往太宰身上砸去,黑乎乎的小绷带精灵活地躲开了,生命力强得不像一个差点被开膛的伤员。他还在对我开嘲讽,语气过分真诚:“就算源酱那么笨,英明神武的太宰大人也会喜欢你的啦,不用不好意思——不过害羞的源酱也很可爱哦!” 我:……等我伤好了,太宰你给我等着! 港//黑高层专属医院。 我躺在单人病房里,从未想过病房也能用豪华来形容。 森先生说我是港//黑宝贵财富,让我务必好好养伤,不用着急上班:"先定个小治疗阶段,住三个月吧。"森先生大笔一挥,亲自给我批了三个月的假期。 我的恢复力很强,近乎全身骨头折断这样的伤势,养了两个月就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但是能躺着带薪摸鱼不香吗?安吾上次来看我的时候发际线都上移了呢,一看就知道港//黑的活不好做! 这三个月来,我的病房天天有人打卡,我在床头贴了一张记名表,有人来就做个标记。 "源小姐。"芥川略显冷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掏出笔在"龙之介"和"小银"的名字下加了一笔:"请进。" 芥川兄妹熟练地在我床边一左一右坐下,兄妹俩用同款眼神炯炯有神地盯着我。 我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小声道:“那个……龙之介,我想吃个桃子。” “好的。”芥川从五彩缤纷的果篮里摸出一个桃,拾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然后递给了身后的罗生门:“你已经是个成熟的罗生门了,应该学会给源小姐削桃子。” 黑兽竖起两只酷似兔狲的耳朵,分出两条衣摆接过东西,缩到窗台下仔仔细细地削桃。 我:……罗生门现在还真是越来越居家了啊。 “龙之介,罗生门长得是不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我在自己头顶比了比,“我记得它以前的耳朵是尖尖的竖起来的。”现在怎么看上去那么像兔狲的平头? 芥川表情冷硬,但是我莫名看出点骄傲的意味,像等待老师表扬的孩子:“兔狲才是异能的最高形态,就如同您的异能一般。在下很快就能把罗生门其他部分也变成这样的形态了。” “选择变成兔狲只是巧合啦!”我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叉,“禁止把罗生门变成别的动物!罗生门也很委屈对不对?”我看向窗台下面的黑兽。罗生门举着削了一半的桃子,吃掉削下来的果皮,对着我们点了点头。 其实不管我说什么,罗生门都会点头的。 虽然在住院,但是我也没打算闲着,每天打游戏也很无聊的嘛!未来我在港//黑的定位类似于神奇〇贝培训师——花几个月下载相关异能的资料,设计出最适合港//黑的异能者的培训方案,打造出更高更快更强的异能。 芥川是我的第一个神奇〇贝。他由我和太宰共同负责教导。我致力于开发异能的“灵魂”,试图把罗生门培育成芥川最可靠的战友,实现智能化操作。现在罗生门已经可以进行简单的交流,帮忙监控芥川的视觉死角。 目前我正在计划实现罗生门的高达形态——未来某一天,芥川遇见强敌时,心念一动就能把外套变成高达,坐在离地十米的驾驶舱内,以思维的速度驾驶;与此同时,罗生门也能进行思考判断。两个大脑一起进行战场监控和攻击,想想就很酷炫! 现在芥川能改变罗生门原生的样子,是个非常大的进步! 芥川完全没有立场,迅速改变了主意:“那就保持原样吧。” “噗”的一声,窗台下的罗生门头顶冒出了一对尖尖的耳朵。平头变背头,罗生门猝不及防在窗台上撞了一下,耳朵扎穿了窗台。 罗生门:“……” 它思考了一会儿,在没收到芥川命令的情况下低头把耳朵拔了出来,蹲得更低一点继续削手里的桃子。 “哇!”小银睁大眼睛鼓掌。兄妹俩被分在不同的部门,平常训练并不在一起,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进化后的罗生门,“源小姐真厉害!” 为什么夸我?不应该是夸龙之介吗? “因为只有您才能想到对异能‘灵魂’的开发,经您之手培育的异能都比之前强大了百倍不止。”银毫不掩饰自己“源厨”的身份,“您是□□最强的‘异能培育师’。” “不要说那个羞耻的外号!”为什么大家都对外号适应良好?像龙之介的"不吠狂犬",中也的"重力使",太宰的"操心师"……和小伙伴们站在一起出任务,被敌人认出、惊恐地大声喊出称号的时候,我总有种自己是动漫主角团的错觉。 不过,世界那么多,也许在其中一个世界,我们就是主角?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世界一定是HE结局的热血成长番吧——不过哪有主角团成员会是兔狲啊,这样看来,是生活沙雕番也说不定哦? 好久不见!我考完试回来更新啦!感谢还在的小可爱们! 因为在野外实践,没带电脑,所以标点符号全半角格式不太对,大家凑活看吧。ヾ(?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罗生高达 第30章 三重工作 向源小姐展示过自己的进步、得到表扬的芥川两兄妹心满意足地飘着花离开了。没过几分钟,又有人敲响了房门:“小源,我可以进来吗?” 中也今天穿着他的西装三件套,看样子是刚处理完事件回来。他把外套脱在门边衣架上,拖过椅子坐在我床边。他把手搭在椅背上,脸上有不易察觉的疲惫。 中也看了眼床头的探视表:“今天芥川和银也来了啊。” “嗯。”我掏出笔在中也的名字下面画线,“小银的隐匿能力又提升了,罗生门还给我表演了抛球杂技。” 我掏出果篮准备给中也洗水果,中也自然地站起来接手,我摆摆手让他坐回去:“放心放心,我早好了。”我原地给他下了个腰再接一个后空翻,“看!人类最强就是我哒!” “……”中也无语地伸手,拎住了我命运的衣领把我放回床上,给我盖上被子,在我大叫抗议前把空调开到了20度。 “!”我瞬间不想动了。 有谁能拒绝在夏天开空调盖棉被呢?反正我不行。 中也好笑地看着被封印的人,少女被冷气吹得眯起眼睛,满脸写着“乖巧”。 我美滋滋地缩在柔软的被窝里,中也端着果盘坐回来。 “啊——唔!”我张开血盆大口等着投喂,把苹果嚼得咔嚓咔嚓响。 房间里一时只有水果咀嚼的咔嚓声。 中原中也只觉得心一下宁静下来。斗争的硝烟和暗处的鲜血都从脑海里消散。以前在“羊”时,和源在一起的下午是由阳光,微风,笔在纸上书写的沙沙声,还有书页翻动跳跃的光斑组成的。在医院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空调运转发出轻微的嗡鸣,源不安分地在被子里拱来拱去,响起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声音。中也适时叉起水果递过去转移她的注意力,内心充盈的柔软情绪一如从前。 我觑了一眼中也的衬衫,把空调调回26度:“最近的工作怎么样?” “都挺顺利。”中也下意识皱眉,很快掩盖过去。 哼哼,我看见了哦! “我就说我要出院嘛,昨天森先生又把我的出院申请驳回了。”我丧气地往被子里一滚变成兔狲,在墙壁间跑酷释放过剩的精力,“等我出院了,我就申请去你的部门。” 中也加入港//黑后,迅速成为了武斗派中最强的一张王牌。现在港//黑正在向着黑暗中的顶点努力,中也简直是最好用的一块砖,森先生恨不得把一个中也掰成两份用。 正因为形势紧张,连龙之介和银都已经成为了抗争中的活跃分子,可见有多缺人手,因此我更不能理解为什么森先生执意要把我冷藏——哦,也不算冷藏,我现在是幕后的“异能培训师”,另外提供一些时效比较长的情报。 可我同时有不逊于中也的武力,按森先生的最优解法则,他绝对会让我拿一份钱打三份工! 兔狲不解,兔狲对狡猾的大人充满迷惑。直觉告诉我,森先生一定在憋大招等着我!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交给我吧。”中也十动然拒,莫名散发出“被女儿孝顺了”的老父亲式欣慰,他徒手接住弹向他的兔狲高速导弹,“好好养伤,当时那么严重真是吓到我了。” “区区致命伤!”我灵活地在他手上借力弹向天花板又落到床上,“早就好了!” 中也漂亮的钴蓝色眼睛微微挑起,他瞪了我一眼:“不许说这样的话,要爱惜身体啊!” “呃……”我缩了缩脖子,“好的。”不愧是名字里有五个A的男人,不敢反驳此时气场两米八的中也。 虽然平时总是在中也的底线上大鹏展翅,中也也一直用母亲般的胸怀把我原谅,但唯独在这些事情上,中也丝毫不会退让。 “我不去就是了嘛。” 兔狲还在哼哼唧唧:“好无聊啊,我要变成怪兽把□□大楼吃掉!一天吃一座,嘎嘣掉渣超级酥脆。” “吃吃吃,你想吃什么都行。”中也娴熟地顺毛,“明天给你带中华街的烧烤?” 我的心情瞬间从马里亚纳海沟升上珠穆朗玛:“要以前那家,多放孜然!”我高兴得满屋蹦迪,“烧烤,烧烤,烧烤!” 一级顺毛大师·中原中也只觉得小源实在是太好对付了。被兔狲简单的快乐感染,他不自觉一起笑起来,对源挥挥手,出门又是毫无阴霾意气风发的少年:“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最喜欢中也啦!”我大声宣布。 “诶~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一个蓬松的脑袋从门边探出来。披着黑西装的太宰扬了扬手上的袋子,语气哀怨,“源酱更喜欢黑漆漆的小矮子吗,看来这份火锅终究是错付了。” 我光速蹿下床,变成人形深情地握住太宰的手,顺便接过他手上的袋子:“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说是病房,其实这里更像一个豪华套间,甚至还有厨房,森先生说怕我待着无聊,还装修出一个房间作为我的游戏房。在这样的病房里煮火锅完全没问题。 我暴风吸入各种肉类,太宰捏着勺子吃用火锅涮菜做的盖浇饭,眼神微妙地看着锅里红艳艳的油。他跃跃欲试:“源酱,我想尝尝这个!”他指指我筷子上的毛肚。 “哦!”我站起来去给他拿新碗筷。等我拿着东西回来的时候,座位上已经有一只被暴击的绷带精了。 太宰眼泪汪汪地冲进厨房,半个身子扎进冰箱里翻找:“好辣好辣好辣!” 他含泪仰头灌下半盒冰牛奶。我探头往自己碗里看了看——小半碗菜都不见了,不愧是他。 “要不要再来点?多吃点就不辣了……也许。”我昧着良心发出恶魔低语。好希望我最喜欢的菜也能得到我最好的朋友的喜欢啊。我现在充满了分享欲。 太宰的眼睛还是红的,他抹掉眼角的生理盐水,不死心地看了一眼翻滚的红油锅,手指动了动。 “……达咩!” 我和太宰一人一边瘫在沙发上看漫画。我踢踢太宰的腿:“往你那边挪挪,我都没地方坐了。” “人家腿长嘛~”太宰仰躺着翻书。他把书盖在脸上,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歪头盯着我。无处安放的腿大喇喇地霸占了四分之三的沙发。 “哎呀~没有沙发就坐地上嘛,反正是兔狲,有什么关系啦~”独占沙发的太宰还在屑言屑语。 “腿给你剁掉就没有烦恼了!”我气呼呼地变成兔狲,一个头槌撞向小兔宰治的胸口。 吔我兔狲突刺啦!! 不让我坐我偏要坐!我深沉地一屁股卧在小兔宰治的胸口,沉重的爱让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源酱你怎么那么重了。”小兔宰治柔弱地想把我推下去。 兔狲不屑地扬扬胡子。 笑话!今天要是让你把朕推下去了,朕的面子往哪儿搁。 我死死扒着太宰的衣服。小兔宰治体术不行,场面瞬间变得欲迎还拒起来。 “真拿你没办法。”太宰的语气像一个宠溺的霸道总裁。 我得意地晃晃尾巴尖。哼哼,比不过我,就只能用精神胜利法安慰自己的小绷带精好可怜哦!我大声发出兔狲式的怜悯啧啧声。 太宰垂眸看着骄傲的兔狲,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他不动声色地摸摸兔狲,在兔狲独裁者大声的“喵喵”声里充当人形书架给她翻页:“嗨嗨!源酱好凶哦嘤嘤嘤。”但这场景在别人看来,却像是太宰把兔狲完全笼在怀中。 源酱好像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这里会只有一张沙发呢。太宰想。 “我什么时候能去上班啊?”我揣着爪看漫画,打了个哈切。顶楼都被这个病房承包了,很安静。 太宰爱卿深得朕心,翻页时机恰到好处:“源永远不会去上班哦。” 他低头对上兔狲玻璃珠似的眼睛。兔狲动了动胡须—— 我就知道!森先生果然不可能平白送我三个月带薪假期!! 一个人一般只会有一个异能,这样的共识将成为“源”这把利器的绝佳掩护。 “操纵万物的‘微笑死神’和‘羊之王’一同加入港口黑手党,与此同时,港//黑一直隐藏的‘异能培育师’开始活动。另外,从【数据删除】渠道得到一只武力型异能改造动物,经由【数据删除】上层成员训练后编入首领的近身护卫队。”森先生洋洋洒洒在港//黑绝密异能者文件上写着小作文,“特别解释:这只特别的兔狲是爱丽丝在森林里遇见的,它像两只老虎一样大,只会被纯洁的幼女吸引~” “我只说了兔狲是专属爱丽丝的骑士。林太郎不许乱加奇怪的东西!”爱丽丝晃着腿在地上画画,绿色森林里,粉色的巨大兔狲上坐着穿红裙子的小女孩。 “所以,我只领一份工资吗?”兔狲满脸凄苦。 “首领说虽然你有三个身份,但是你不能同时出三个任务,这样就只有一份工资。”太宰笑眯眯地挠挠兔狲的下巴。 说得也有那么几分道理……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没有在正经公司上过班的我将信将疑。 “那我只负责保护森先生吗?” 太宰的脸怼到我面前:“你还要保护我——我才不要和小矮子一起出外勤!而且首领说两个武斗派一起出任务实在是太浪费了。” 我懂我懂,又是我敬佩的森先生的最优解艺术。 “好吧,那我出院以后就去你部门上班哦——记得给敬业兔狲多发点奖金啊!” “当然。”太宰微笑着和傻乎乎的兔狲握了握爪。 所以说,源酱实在是太好搞定了! 大家,我又回来了【挣扎着交出更新.jpg】 大家以后一定不要参加不明的暑期实践,就算说得再光鲜也要问问过来人,不然就会像我一样,几个社会实践无缝衔接【吐魂.jpg】我好累呜呜呜呜呜,我已经快一个月没休息了,好想每天在家躺在床上码字呜呜呜呜呜!!好几天了终于偷偷挤时间码出来更新了! 15号,15号你快来接我啊呜呜呜呜呜!我要回家!QAQ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三重工作 第31章 滑板兔狲 中也又做梦了。 在如同不存在的八年前的人生记忆一般的黑暗中,漂浮着断裂的雪白罗马式石柱,它们无规律地运动着。 中也踩在虚空中,想要用异能弹开一根向他撞来的石柱,但他忘了这是在梦里,于是——中也被吸进了石柱发出的微光中。 这里是空白的虚空,但仔细看去,它又是寂静的青黑。粉色的广阔河川像纱一样流到中也手里,在他手腕上打了一个结,样式就像从前“羊”的腕带。 作为河流尽头的中也见怪不怪地顺河而上,果然见到了熟悉的东西—— 一只兔狲戴着俄式的白帽帽,像人一样坐在椅子上,面前的小桌子和爱丽丝用的是一样可爱的款式。它用前爪优雅地端起茶杯啜饮,对面坐着没有面目的人。 像是察觉到有人靠近,兔狲把它那张看着不太聪明的脸转向中也,对面没有五官的人形也同时转头,在对上中也视线的瞬间,迷雾散去——那是源。 中也在自己的房间醒来。 这房间里东西实在太多了,即使房间已经足够大,看上去也还是满满当当——墙面上装着巨大的屏幕,下面堆着各种散落的游戏卡带和光盘,有一堆倒落下来,露出粉色少女心的封面和硕大的“dokidoki”字样;壁柜里是各大游乐园的吉祥物周边;天花板上的彩色梅花脚印还没被粉刷掉,是某兔狲“中也的天花板好单调”的产物…… 中也从床上爬起来,穿着家居服给客厅花架上的三十四盆不同植物浇水,它们是源过去一年从各地出差带回来的特产。 源是这个世界上最懂这些植物的人,但她总是忘记照顾它们。在源第五次为了死掉的植物长吁短叹的时候,中也终于没忍住主动接过了这个任务。 这一年来变得越来越无良的兔狲大喜:“中也妈妈真好!”她飞快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像个迫不及待把宠物扔给妈妈的熊孩子。 中也脸黑了。他咬牙切齿地笑起来:“小·源!不许那么叫我!!” “诶嘿~☆” “‘美少年中也最酷炫的帽子’、‘太宰的外套为什么不会掉’、‘爱丽丝真的是人类吗’、‘鼠兔那么可爱就要吃鼠兔’、‘超级无敌飞天大螺旋’……”中也嘀咕着每个盆栽的名字,挨个检查它们的生长状态。 源住在他隔壁,她随时会来做客——你永远不会知道这只兔狲能从多小的缝里流进你家! 中也今天没有在家里找到习以为常的身影,他不习惯地砸了咂嘴,换上衣服出门。 一辆高级轿车无声地出现在家门口,中也钻进车,只吩咐了一句“去常去的店”就拨打了某个号码。 可能是由于他们之间特殊的诞生联系,小源很依赖他,也会有意无意地模仿他。如果不是因为他严词拒绝,源这没常识的家伙绝对能毫无心理负担地住进他家!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按小源的性格,这只兔狲一定会在他醒来前就摆出“你醒啦.jpg”的表情。 但她没出现,这太反常了。 电话很快接通了:“喂?中也!”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语气激动,听上去很高兴的样子,背景声吵吵嚷嚷,隐约有人在说“试试这个……”“中也……”。 中也松了一口气。比他预想的情况好很多,好歹不是突然被政//府方的紧急任务叫到战场上:“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旧世界’,大家都在,就差你啦!中也快点过来——啊,这个好棒,真的要给我吗?……” 中也挂掉电话,心里遏制不住的好奇。经过一年历练的成熟稳重的宝石王大人难得有些急迫,他催促道:“再开快一点。” 车子停在了位于安静住宅区的一间老旧台球酒吧门前,招牌上是铁青的字“旧世界”,还没到早上开业的时间,店铺的霓虹灯没有打开。 中也下车来到店门前。店里静悄悄的,无法想象在两分钟前电话里的那种热闹。中也打开了店门—— 五架手持火箭炮筒对准了他。 “就这样一个人毫无准备地走进来,是不是太大意了,宝石王先生?”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中也没有反应,连表情都没有变。 五个人扣动了扳机—— 炮弹以人类无法反应的速度向中也飞去,此时中也身上还未亮起异能的红光。然而比炮弹更快的是一个小小的身影,它在炮弹中穿梭,炮弹便一个个爆炸了,缤纷的彩带落下,从中升起一股白烟,烟雾随着空气被搅动,不可思议地组成了几个大字: “中也!恭喜加入港口黑手党一周年!”男人们愉快的声音在店内响起。 一只兔狲踩着特制滑板在一群大长腿中间穿过,它吹着伸缩纸哨,卖力地发出“嘟嘟——”声,试图让气氛更热烈些。特制滑板尾部,安装着显示屏和发音器,此时发音器的音量被调到最大,像甩卖现场一般循环播放着“热烈祝贺潇洒美少年中原中也入职一周年快乐!”。 作为被祝贺的主角中原中也满身彩带,一言难尽地环视众人:“你们都是傻瓜吗……” “别这么说,中也,你难道不开心吗?这个仪式是小源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她听见会很伤心的。”身穿黑外套、白色裤子的黑手党“钢琴人”指指空中的字,特殊成分的烟雾消散得很慢,还能保持大致的字形。另一边,推着巨大蛋糕车出来的兔狲已经傻掉了,它愣愣地看着中也,不敢相信他居然说她们是傻瓜! “火箭筒那里一定是你们的主意!”可恶,这群混蛋一定是故意的,现在才和他说这件事! 从前在“羊”的时候,小源就热衷于庆祝各种不明所以的纪念日,也不是没出现过“庆祝中也又长高一厘米”的活动——这一提案当然被他果断驳回了——但源的审美和方案实在是……土到家了。 “抱歉,我是说,用火箭筒发射彩带那里,实在是太傻了……”中也干巴巴地试图和兔狲狡辩。兔狲高贵冷艳地斜睨了他一眼,决定为了中也的这句话再和他冷战三十秒。 “哈哈!中也的这个表情,最棒了!我就知道,如果不把真相告诉你,一定能看到你那么为难的表情!”被叫做“傻瓜鸟”的金发青年爽朗地大笑起来,怂恿兔狲冲上去再给中也一脚。 兔狲正在和一个穿着朴素的男人借火,作为黑手党的他是一名杀手,被称为“冷血”。冷血帮助兔狲点燃了特制的蜡烛,及其顺手地在兔狲身上摸了一把。不在工作时的冷血是个温和的温厚男子,现在喜爱咖啡、唱片和兔狲,并爱屋及乌发展出了去动物园的爱好。 “我来解释一下吧,”一个声音温柔的青年缓缓地走出来,“火箭筒的想法确实是我们提出的,但小源对此评价很高,认为很有黑手党的特色。” 外科医生对中也打出最后的暴击:“她还说,‘我已经成功把审美变成中也的形状了,那么我想他也会喜欢这个的’。”外科医生往一旁看了一眼,冷血正在兔狲的指挥下把那个造型奇特的蜡烛插在蛋糕上,“你的审美……噗。” 中原中也:一世英名毁于兔狲。我的美商还没有那么低啊! 粉色莲花蜡烛在蛋糕上开放,让人一见就清心寡欲的抽象佛系造型与精致的蛋糕格格不入;不拘一格的粗糙做工,打破人类审美狭隘的范畴;全损音质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堪称人类工艺在某一领域的巅峰之作。 有关生活细节的前世记忆在我的脑中不甚清晰,我打算用自己的经历去填补那段空白,这样我一定能成为一个更加完美的人类。我按照模糊记忆的印象定制出了蜡烛,因为知道自己审美堪忧,所以还提前给靠谱的青年会的各位演练了一遍。 他们都笑得很开心,语气笃定地告诉我“这会是世界上最棒的庆祝会,中也绝对会喜欢的”,并且热情极高地帮我筹办好一切,甚至提出了用火箭筒的绝妙主意。 “中也是黑手党中的黑手党,你这个太幼稚了,”傻瓜鸟扔掉我的干冰机,兴致勃勃地掏出火箭筒,“给他抽这个,这个劲大!” 但看中也冷淡的反应,火箭筒可能还是太菜了。我考虑着下次给他搞个世界级的。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兔狲在地上磨蹭着脚脚,语气低落。 在五人看戏的眼神和或大或小的偷笑声中,中也痛苦地和自己的美商告别,违心道:“不,我很喜欢,做得很好,只是下次别再做这个了……实在是太辛苦我、不,辛苦你了。”不知道他指的是火箭筒还是风格多元碰撞的蛋糕。 兔狲肉眼可见地从灰暗变得灿烂闪亮:“我就知道!这是我记忆里为一个人最重要的日子使用的最隆重的仪式,这个神器曾经给了十几亿人一辈子最深刻的记忆!我找了好多好多店才托人做出来的,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中也脸色僵硬地夸赞兔狲的创意,傻瓜鸟已经笑得倒在沙发上,钢琴人和外科医生微笑着看戏,公关官带着温柔的笑容手速惊人地抓拍中也的黑历史。 冷血也在拍照,他拍的是兔狲,准备再制作几个G的表情包。 待修。依旧在暑期实践,倒计时还有10天。明天应该没空写文没有更新了。我想到昨天晚上为了打原神熬夜到1点,不顾第二天得6点起来上班,我就觉得“不愧是我”orz爱你们哦!0V0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1章 滑板兔狲 第32章 我绝对是个人 “中也中也,你快看这个!”兔狲乐颠颠地向中原中也展示自己刚刚收到的礼物。兔狲踩在滑板上,用左边的两条前后腿在地上一蹬,滑板灵活地围着中也绕了个圈:“很酷吧!是傻瓜鸟给我的入职一周年礼物。还有扩音器和屏幕,可以连接我的翻译器,超方便的。” 兔狲按了滑板上的按钮,高速推进器和飞行模块启动,兔狲变成炮弹在屋子里弹来弹去:“哈哈哈哈哈哈!” 按森先生的设想,“微笑死神”只会出现在港//黑内部大楼和任务现场,兔狲在高层手下流转,“异能培育师”则完全不会出现在人前。 在港//黑里,我的真实身份只有森先生他们三人知道——哦,好像还有织田和安吾,知道织田也在这个组织上班的时候,我真心实意地感叹着横滨真小——“钢琴人”他们甚至从首领这里知道了中也是军用人工异能研究体,却不知道兔狲的真实身份。青年会的各位是港//黑新一代的年轻的狼,但在他们正式成为干部之前,恐怕不会有任何机会知道港//黑中两人一狲的秘密。 作为一只异能兔狲,拥有人类的智力似乎也很合理。因此,除了森先生、爱丽丝、太宰和中也能和我无障碍交流外,我平常会通过用爪子扒拉鬼画符和别人沟通。 我把猫猫教开进了港//黑。兔狲的办公室里有一个放大的神龛,平常我会蹲在里面,倾听港//黑人的烦恼,酌情在心愿板上放置任务,延续了擂钵街和贫民街的优良猫猫教传统。 港//黑论坛里的人气榜单上,猫猫神已经成功超过了太宰和中也,取得了第二的好成绩,仅次于森先生。出任务前,猫猫神的信徒会集体来到兔狲神龛前拜一拜——办公室内气氛庄重,穿着黑西装、表情冷酷的大汉们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圣火昭昭,圣光耀耀,凡我信徒,喵喵喵喵。”之后,他们轮流在心愿板上揭下一张任务单,讨个“心愿没完成,猫猫神就不会允许我死”的彩头。 神奇的是,加入猫猫教的成员里伤亡率明显下降了,不少人巧合地死里逃生。猫猫教的威名逐渐蔓延到港//黑外部,黑手党们的家人也开始供奉猫猫神。 这只兔狲是如此特别,青年会玩笑般地给它也递出了橄榄枝,最后,他们都被它俘获了。这群年轻人完全不觉得和一只动物成为同伴乃至朋友是怎样惊世骇俗的事。 傻瓜鸟与兔狲格外投缘。“和你写字聊天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傻瓜鸟无数次抱怨。这个时候,兔狲已经通过和他聊天练出了一手好字,但写字的手速总比不过直接说话。过了一段时间后,傻瓜鸟献宝般给兔狲搞来了一套翻译器:“异能翻译器,适用于任何智能生物,支持自主录制音源!”翻译器被做成头盔的样式,两侧开了洞,方便兔狲把耳朵露出来。 兔狲大喜过望,当晚就回家连夜把自己的声音录入。 从此我就是会说人话的兔狲啦! 科技改变生活! “中也,我也有东西要给你。”傻瓜鸟转向中也。五人一狲簇拥着中也向地下车库走去,车库里静静地停着五辆风格迥异的机车。 “这是!”中也眼睛一亮。他曾经跑遍了全横滨找一辆能让他脚尖着地的机车。眼前五辆车的设计完全符合他的心意。 “本来想共同设计一辆的……但你知道,我们的审美实在无法调和。”钢琴人慢吞吞地解释道。 “恭喜加入黑手党一周年,中也,欢迎加入‘旗会’!”所有人再次说。 中也露出了孩子般的表情。收到惊喜的少年为了保持威严而努力压下嘴角:“咳、就算你们这样说……我也……” “……”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嘴角上扬:“我是说,我也很高兴能加入你们。” “那么,接下来的计划是全体成员一起打台球决胜!久违地玩一玩吧,第一名还有奖品——当然,小源也有专属球杆!”钢琴人宣布道。兔狲欢呼一声,外科医生为她装上特制的球杆。 “奖品一定是我的!冷血和我透露过,是好东西!”兔狲张狂地蔑视全场。 “喂,冷血,这可不符合你的杀手原则啊!” 冷血平静地给背着球杆的兔狲拍照:“在这里我可不是杀手,只是个喜欢毛绒绒的男人而已。”他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沉静的眼睛里显露出狡黠的光。 “今天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中也环视众人,笑容张扬耀眼。 与他的表情七分相似的兔狲对上中也的视线:“就算是中也,我也不会放水的!” “那你就试试看吧!” “哇哦,看来我们五个人被小看了啊!” “让这两位□□明星看看什么叫前辈吧!后辈们输了可别哭鼻子啊!” 店里瞬间像普通台球酒吧一样热闹起来了。台球的撞击声和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中也开了一瓶低度酒。公关官端着烈酒过来,他看了一眼酒瓶的标签,揶揄道:“怎么,今天也要以身作则吗,‘中也妈妈’?” “别那么叫我!!”中也向他扔了个酒瓶。公关官偏头,酒瓶擦着耳朵砸碎在地上,他举手投降:“嗨嗨,只能女儿这么叫你对吧?”话音未落,他再次躲过飞踢。 中也瞪了他一眼:“是妹妹!” 傻瓜鸟正在吧台给兔狲调酒,公关官远远地看见瓶身,是高度酒。兔狲不知道在和傻瓜鸟聊什么,她转头找人,视线转了转,定在中也面前的酒瓶上。她和傻瓜鸟说了句话,傻瓜鸟看上去很失望的样子,转身给她拿了瓶新的,和中也桌子上是一样的瓶子。 公关官真心实意感叹道:“这就是异能动物吗,视力真好。” “那当然!”中也啜了一口酒。公关官注意到兔狲杯子里的酒也和中也杯子里下降得一样慢。他意味深长道:“小源真的很喜欢你啊——哦,你也一样。” 中也的表情变得微妙,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最终汇聚成沉重的一句:“如果你知道她上一次喝醉干了什么,你也会像我一样的。” 上一次源喝醉还是在“羊”,明明晚上他是看着源睡着的,第二天这家伙居然越狱跑回来和他说她被抓进牢里了! 自认为是哥哥的中也今天也操着老母亲的心。 这只兔狲的来历是□□最大的秘密之一。公关官怀疑有关她的资料甚至不会有纸质文件,真相只存在于某几位的大脑中——公关官很早就用“她”来称呼兔狲了,他的猜想是,这只兔狲是某个变化系异能者。兔狲破坏力惊人,光看她的外表,没人能想到她一个狲就能干掉敌对组织的重火力,灵活度极高,身体强度可以硬抗子弹。也许她从小就被当做武器培养,因此忘记了自己是个人类,一直保持着兔狲的状态。 旗会的几人都知道“荒霸吐”的内幕,那么把中也当做哥哥和妈妈的兔狲,其来历也显而易见了——在现在的战争背景下,军方会做出什么怪物都不足为奇。 “你真是比人还要像人。”公关官感慨道。 “我就是人类。”中也很不满他的这句话。 在中也和源一起加入□□后,首领就把兰波收集的有关“荒霸吐”的资料作为入职礼物送给他了。中也曾回过资料中提到的温泉镇一趟,没人知道他去那里干了些什么。回来后,他像是游子回乡般整个人都安定下来。 “最开始的时候还会动摇,但是看到某个同类傻瓜一样地活着,就觉得没有记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自从知道他是同类后,源什么事情都会和中也说:“我也没有自己的过去,但是有一些被灌输的记忆,我复制给你一份呀!”借着他们之间的联系,兔狲开始频繁地连通他们的梦境,中也在梦境中亲身体验了八年前的人生。 “有些细节还是太模糊了,我们一起在现实中再把它们实现一遍吧!这样就是彻底属于‘源’和‘中原中也’自己的记忆啦!” “在世界的设想中,是没有‘人类’这一分类的,只有‘是否具有灵魂’的区别。而且,我们的身体构造不是和人类一模一样吗?我们也有思想,也有灵魂,那和人类有什么区别呢?只是没有从母亲的子宫中出生而已。这是观念受时代发展制约的结果——在有些世界线中,智能AI也被社会接纳为人类了呢。” “不会做梦?梦和大脑皮层有关吧——中也,是那群科学家技术太烂了所以没把你的右脑设计好吗?没关系,我下载个资料,我们作为成熟的人类自己来完善一下吧。” …… 中也摩挲着酒杯,恍然间才发现他和源已经认识了那么久,他也很久没有再思考过自己是否是人类的问题——每天照顾一个笨蛋已经很耗费精力了。虽然其中一些对话非常挑战人类的底线,但回忆起来还是让他忍不住翘起嘴角:“人果然还是需要比较的,每次看到她,就觉得‘连这样的家伙都能是人类,那人类的未来真是要完蛋了’。” “所以为了人类的未来,我必须作为人类表率好好引导她啊。毕竟我可是‘□□最后的良心’呢!”中也开了个玩笑,眼神温柔坚定。 下章亚当和魏尔伦应该能出场了,乱步应该也快了。总觉得亚当应该能和源非常玩得来,两个人都是“前置记忆 自主衍生行为”的款,感觉会一见如故,然后这两个真·奇怪的人毫无自觉一起吐槽“别的人类思维好怪啊”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2章 我绝对是个人 第33章 亚当&魏尔伦 “看我一杆进洞!”兔狲两爪戴着装置,球杆被固定在上面,它压低身子,散发出猎食者的威慑力。“哒!”台球的碰撞声响起,母球改变了几次轨道,准确地将目标球撞进洞里。 “喔呼~精彩!” “这招是上次那个职业比赛里出现的吧,那么快就学会了吗!” “下一个是谁?” 球再次弹出。 那是完美的一杆。如果说兔狲之前那一击是技艺的极致,那么这一杆可谓神手。 母球以眼睛无法追踪的复杂反射反应后,作为最终目标的黄白九号球,像深呼吸一样缓慢地滚动,最后——“噗”,掉进球袋。 短暂的沉默后,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是谁打的刚才的球?”所有人都在寻找刚刚打球的人。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刚刚房间里还只有六人一狲,但现在出现了第七个人。 “不用称赞。”第七个人说。他穿着蓝色西服,手脚修长,五官端正,但表情显出不同寻常的一本正经,“奖品也不必了,向人类打听信息前,首先应该通过交流与对方拉近距离。和预想的一样,这样就可以将注意力转移到任务上了。” 和谐的台球比赛就此结束。 众人第一时间发动了攻击。但青年招架住了狼群的进攻。 “他不是人类。”攻击间隙里,兔狲困惑地问,“也没有恶意。你是谁?” “我叫亚当,是欧洲刑警组织的刑警。本机是由异能工程师沃尔斯通克拉卡夫博士制造的第一型自主思考计算机——亚当·弗兰肯斯坦。本机来到这里,为的是逮捕暗杀者……暗杀者的名字是魏尔伦。保尔·魏尔伦。” 一场冲突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我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称机器人的刑警身上时,偷偷溜走变回人形,打开异能试了试——能够操纵对方,但他很奇怪,异能时灵时不灵的,像是分不清对方到底有没有思想和灵魂。 真危险。我抓住异能起效的空隙,在他的芯片上留下了“保守在这里所见的秘密”和“禁止攻击港//黑所属人员”的命令。眨眼的时间过后,我就无法操控他了,来不及抹去篡改的痕迹。 “奇怪。”正在说服旗会众人魏尔伦还活着、需要中也配合抓捕的亚当突然说,“检测到新增的最高指令行。正在进行异常入侵排查……” “看来你还不够高级啊,玩具小子。”中也不动声色道。他状似漫不经心地环视一圈,没发现那个小小的身影。 “排查无误。”过了几秒,亚当得到了结果。但他表现得很不解:“逻辑模块无误,检索引擎模块无误,认定指令式正常……本机仍认为该指令式存疑……不得违背最高指令式……” “喂喂,他是中病毒了吗?”傻瓜鸟新奇地看着亚当。中也低头看了一眼再次出现在他脚边的兔狲,后者对他摇了摇尾巴尖,他心下了然:“也许吧。” 亚当是最新型的人工智能,他的设计者早已预想过可能会出现的矛盾命题的解决办法——“遵从自己的心。” “新增指令与任务不矛盾,本机接受该指令。”亚当的手肘处发射出带有钢锭的钢丝,高速旋转着缠住了中也,将他固定成棍子一样的姿态,“但本机判断当前环境存在隐藏危险,正在更换谈判地点——所以,本机向各位借用中也先生三十分钟左右。” 说着,亚当就把中也像小包裹一样抱着带出了“旧世界”,向住宅区飞去。 留下了五个一脸茫然的黑手党。 傻瓜鸟从门内望向外面:“这样可以吗?” “怎么办?”公关官一边向外眺望一边说道,“中也就在我们眼前被绑架了。这种状况,是不是有点问题?” “有问题啊,”与这句话相反,钢琴人的表情很明朗,“等三十分钟,如果他没回来,我们就派人去搜查,在那之前,我们先喝酒等着。” “没关系,我能找到中也。”兔狲稳如泰山,开始打扫室内的碎片,刚刚的冲突中许多家具被打坏了。 随着越来越熟悉中也的力量,现在中也只要一开异能,在我脑子里就和GPS一样显眼。 在我们打扫时,组织里来人了。 对方用黑色帽子和墨镜遮住了脸,没有任何暴露身份的可能。是组织里“邮差”的常见打扮,他们的大脑里携带着价值连城的情报,连接起黑暗世界的各个部分。 “首领传唤你们。”他的视线有一瞬间落在了我身上。像是被野兽盯上一般的悚然感爬上后背,但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同时传唤五人吗?”钢琴人思忖道。他给中也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告诉他我们的聚会推迟,还开了个玩笑说他也许这次要当上干部了,其余四人哄笑起来。 我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位邮差吸引了。我缓慢地绕着他踱步,鼻头耸动,回忆着这熟悉的气息从何而来。 除了一开始那一眼,这位邮差就一直处于无视我的状态。他像空气一样站着,地板开始扭曲—— “啊!!!!”兔狲突然大喊一声,所有人都看向她。邮差的动作也被打断了。 “我想起来了!这个感觉!!”兔狲激动地抬头和邮差隔着墨镜对视,“你是——” 【██████】。 无法用人类语言表述的词语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响起。 短暂的静默后。“……什么?”冷血甚至没看见兔狲张嘴,他什么也没听见,但他超人的直觉告诉他,刚刚有什么东西被念出来了。 只有邮差、也就是伪装的魏尔伦知道,此刻他的心里掀起了怎样的巨浪。就像冰川下的火山爆炸,自出生起就存在、随着存在时间增长而日益扩大的巨大的孤独之海在咆哮,彷徨已久的灵魂被叫出连他自己都不曾知晓的名字,有如每春一次的复苏—— “你,是什么?”干涩得像紧贴在地面上的纸屑的声音。魏尔伦第一次正视这个被他排除于视线之外的待清除对象。 根据他调查的情报,这只兔狲,代号“猫猫神”,在中也、源加入港//黑后出现的异能动物,拥有与人类无异的智力,创立了互助性质的教派活动,“猫猫教”最初在贫民街、擂钵街发展,进入港//黑后,迅速在黑暗世界里传播开来。 关于它来历的情报在黑市上已经开出天价,各种说法层出不穷。最接近真相的说法是旗会众人的猜测:“兔狲自称‘源’,与‘微笑死神’在擂钵街曾使用的名字相同——那么,也许兔狲、‘微笑死神’与中也一样,都是军方异能研究的产物,但兔狲与‘微笑死神’是同一批代号为‘源’的产品。” 但魏尔伦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源和中也才是同时诞生的,而他是源和中也的哥哥。 作为异能生命体,他与中也都在实验室里不被祝福地诞生,他们是特异点。但源要更加不幸,她的诞生没有任何人预料到。在九年前荒霸吐的爆炸中,黑色火焰中出现了变异般的粉色光芒。 即使是特异点生命,也存在由原始样本细胞构建出身体的过程,至少他与中也在医学上被承认为人类,而源,他们的妹妹,的确是从无到有突然诞生的。 荒霸吐事件后,魏尔伦在全世界寻找有关异能生命体的资料,却从未找到过像源这般情况的描述。 她是异端中的异端,被人类和异能生命共同抛弃的存在。 但他们不会,同为异类,他们会是最亲密的家人。 魏尔伦本打算除去所有牵绊中也和源的存在,旗会五人和兔狲是第一个目标。但现在情况好像超出了他的预料。 “我?我是兔狲。”我跳上一张桌子,尾巴扫掉桌面上的杂物。我热情地把邮差先生拱到椅子前:“请坐,请坐,店里有点乱,不好意思!您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这会儿店里酒最多,您喜欢红的白的还是啤的?” 魏尔伦谨慎地扮演着一言不发的邮差。仿佛孩童第一次看见大海,他的眼神在墨镜后微微闪动着。 好吧,邮差这个职业就是这样的。我又招呼傻瓜鸟:“阿瓜,给我哥全都上一杯吧。” “好嘞!”傻瓜鸟新奇地盯着我们,在黑暗世界中打磨出来的犀利眼光隔着吧台剖析着这位邮差。 看起来确实只是位邮差。 旗会五人互换了一下眼神。接下来要去首领那里吗? 天降的哥哥似乎还在工作状态,没有要和我交流的意思。我从兴奋中缓过来,想起他带来的消息,对着旗会道:“你们先去总部吧,帮我请个假,首领不会有意见的。”森先生超宽容,他对我和爱丽丝一视同仁,已经变成了“爸爸”的角色。另外,如果有什么紧急任务,他只会让安吾他们几个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来通知我。如果仅仅是通过邮差传唤的话,对兔狲这个身份而言,我大多是去旁听、维护兔狲很受港//黑重视的形象而已。 “好吧,‘港//黑吉祥物’就是有这样的福利呢——不过还是通知中也一下吧,告诉他你还在这里,让他接你回去。”钢琴人一边靠近兔狲,一边自然地抬头看了邮差一眼。 我从异能空间里掏出手机,用爪纹熟练解锁。冷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邮差身后,他问我:“这是‘初始’的新产品吗?你真的很喜欢这家会社的东西呢。” “因为很好用嘛!”电话嘟了一声就接通了,我难掩兴奋地对电话另一头的中也说,“中也中也,你那边事情解决了的话就快来店里吧!咱们走丢的大哥回来了!” “……啊?” 为了不影响阅读,基本引用原文的段落在此处说明,以下: 1.“我叫亚当,是欧洲刑警组织的刑警。本机是由异能工程师沃尔斯通克拉卡夫博士制造的第一型自主思考计算机——亚当·弗兰肯斯坦。本机来到这里,为的是逮捕暗杀者……暗杀者的名字是魏尔伦。保尔·魏尔伦。” 2.留下了五个一脸茫然的黑手党。 傻瓜鸟从门内望向外面:“这样可以吗?” “怎么办?”公关官一边向外眺望一边说道,“中也就在我们眼前被绑架了。这种状况,是不是有点问题?” “有问题啊,”与这句话相反,钢琴人的表情很明朗,“等三十分钟,如果他没回来,我们就派人去搜查,在那之前,我们先喝酒等着。” ——该译文来自于@禾禾盒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3章 亚当&魏尔伦 第34章 我家还蛮大的哦 中也觉得今天过得极度魔幻。先是一个刑警机器人对他说魏尔伦没有死并且准备暗杀他,现在源又突然告诉他,他们有了一个哥哥??? 中也想,如果接下来他突然醒了、发现自己还在床上、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事都是梦,他也完全不会惊讶了。 能够称为他和小源的哥哥…… 魏尔伦! “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小源你在店里等我,我很快就到。”与轻松的语气不符,中也的脸色极为难看,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据亚当提供的信息,暗杀王魏尔伦,成功杀害了被世界上最坚固的圣域“钟塔侍从”所保护的英国女王,虽然英方提前预料可能出现的情况而准备了替身,但“钟塔侍从”还是因此名誉扫地。在他的猎物中,无一不是极难暗杀的人物。他是威胁人类现有秩序的最危险的人物之一,被认为是与“世界**恶人”最接近的存在。 一个极度棘手的敌人。亚当说,魏尔伦接下来的目标是他,那么对魏尔伦来说毫无价值的源和旗会…… 该死,什么“首领传唤”也是假的! 即使旗会五人是组织中顶尖的精英之一,再加上源,面对魏尔伦时也不一定有胜算。魏尔伦也是特异点生命,根据兰波的资料,他是初代,“荒霸吐”也是模仿他而研制出来的,他很有可能拥有更为强大的重力异能。 中也从未想过让源解放特异点的力量对抗魏尔伦。当“源”的人格倒下,放出内部的野兽时,一定会成为整个横滨、甚至全世界的灾难。 不会走到那一步的。在那之前,他一定会解决问题。他可是哥哥啊! 店里只剩下我和天降大哥了。 桌子上摆满了杯子,我没地落脚,又想尽可能离他近一些好联络兄妹感情,于是我问道:“大哥,请问你对猫毛过敏吗?” “……不。” “好的。”谢天谢地,我内敛羞涩腼腆社恐的大哥终于和我说话了。看来支走旗会是正确的选择。 我一纵身跳到他膝头,自来熟地蹲坐在他腿上,尾巴端端正正盘好:“大哥好,初次见面,我是你的妹妹,我叫‘源’。你还有个弟弟,叫做‘中原中也’,他也是我的妈妈,一会儿就到。” “什么?”魏尔伦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已经很习惯这样的反应了,一般人乍一听到“我管你叫妹,你管我喊妈”的关系,总是要愣一下子的。 人类好可怜,他们的思维比起特异点来说还是太狭隘了。真不自由啊。 见到了同类、不自觉切换成特异点思维的我发出了同情且骄傲的叹息。 “中原中也,是我的妈妈,同时是你弟弟。你是我的哥哥。”考虑到全世界可能就我们仨是特异点,大哥和人类混久了,也许不太适应我们的思路,我贴心地又重复了一遍。 魏尔伦微微皱眉。加入港//黑的这一年里,中也就是和这样不正常的东西在一起吗?那源呢,她又变成什么样了? “你知道‘微笑死神’吗?她也是我们的妹妹。”魏尔伦试探道。这只兔狲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完全没有警惕心。 “就是我啊。”兔狲露出动物的笑容。 什—— “小源!”店门砰地弹开,中也迅速扫了一眼店内——没有新的战斗痕迹,和他出门时一样,“其余的人呢?” “他们去首领那里啦。”兔狲像土豆一样从魏尔伦腿上滚下来,优哉游哉挪到中也面前,热情地给他介绍,“这位就是咱们大哥,看上去是个邮差,但一眼就知道这只是伪装,因为——” 之前果然只是为了稳住他,能得港//黑首领如此重视的动物怎么可能单纯。它更不可能是源,就算是特异点,也只会有一种异能,在解放特异点之前,只会有一种形态。 魏尔伦与中也、这个他世界上唯二的亲人对视,他在中也眼里看见了对立的意愿。不过没关系,因为他周围的重力场也在扭曲—— 战斗一触即发。 兔狲完全感受不到两人间的暗流:“因为咱们特异点生物就是最优秀的,最起码也是国家级的人物啦!” 凝重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世界上最亲密的三个人在此地相聚,即使对立,知晓真相的三人也能感受到独属于他们的联系。那是能将心从无尽的孤独中打捞起来的网。以前是中原中也和源,现在多了一个魏尔伦。 “小!源!”中也捞起毛绒绒的大土豆,怒搓兔狲,浓密的被毛像麦浪一样波动,“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老是用兔狲和……特异点的思维生活啊!” “有什么——”兔狲软绵绵地晃来晃去,“关系嘛。物质决定意识,现在我就是一只兔狲,用兔狲的眼光看世界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等我变成人就用人的思维啦。” “这是可以说的吗?!”中也恨不得捂住兔狲的嘴。不要随随便便就把重要的情报泄露给敌人啊! “没关系的中也,这是最优解。”兔狲还是软绵绵的样子。 “……”中也抿了抿唇,沉默了。 半晌,他恶狠狠道:“不许学首领说话!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听你的吗?” 中也把兔狲放在地上。他与魏尔伦对视,保持警惕但没了先前的攻击意味:“魏尔伦。”中也叫出了他的身份。 “你应该叫我哥哥才对,中也。”魏尔伦摘掉伪装,露出金发和俊美的面容。他微微一笑,眼神看向兔狲,意有所指:“很高兴你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能保持正常。”或者说太正常了,像是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人类。 中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把兔狲往身后挡了挡:“啊,运气不错,碰见了好人。” “但你不是人类。”魏尔伦看着他,如同看着自己的悲哀。 “就算我不是人也得学着做人,还有个更没自觉的笨蛋在等着我教她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啊。”中也的眼里是不能被动摇的光。 我从中也身后探头,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中也又在骂谁是笨蛋,但我是个很会看气氛的狲,我只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大声附和以长中也气势:“没错没错!” 中也扭头:“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说话了。”气势完全垮掉了啊! 他们之间的联系很特别。在自己都没察觉的某种东西的影响下,魏尔伦不由自主放松下来。他决定放弃这个话题,他有预感,只要这只兔狲在场,无论如何都不能好好讨论是否人类的问题了。 “源在哪里?”魏尔伦问。 中也眼神奇异:“她居然还没和你说吗?”他低头,兔狲无辜地眨了眨眼。 好吧,他知道了。一个人只有一个异能的观念确实是非常好的掩护。 “大哥,晚上一起吃饭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兔狲主动邀请。 或许是当时阳光照进店里的角度微妙,满桌咖啡和酒的气味分子在木质桌面上催化出让时间也变得缓慢的物质。 魏尔伦同意了。 …… 同意个鬼。魏尔伦面无表情地想。此时他被两个醉鬼一左一右夹在中间,耳边是双声道的鬼哭狼嚎,包厢里闪耀的灯球旋转着,五彩缤纷的光打在他脸上,如同他五彩缤纷的心情。 一开始的晚饭很正常。中也定了一家私密性极好的店,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名少女,魏尔伦一眼就认出她:“源。” 九年前的爆炸中意外诞生的个体,长相精致,全粉配色又尽显敷衍,实在很难忘记。 “大哥!”熟悉的声音。不妙的预感升起—— 源双眼放光冲到他面前,领导慰问式握手:“几个小时不见,甚是想念!”她为他拉开座位:“哥,刚才没来得及聊,这些年您在哪儿发展?咱们兄妹出生起就天各一方,现在才得以重逢,不过咱们特异点都是人中龙凤——哥您今晚住哪儿?不介意的话和我回家吧,我家还蛮大的哦!” “哥给个联系方式吧!我的号码是……” “哥你啥时候来的?横滨景点逛了吗?听说你这几年都不在霓虹,接下来几天你有安排不?没安排的话我们一起去旅游?——我也老想放假了……” “哥!……” “哥!!……” “哥!!!” …… 被热情的妹妹糊了一脸,即使是魏尔伦也有点晕头转向。让世界都头疼的暗杀王从未接受过这样热烈纯粹的感情,过去的搭档也是内敛温和的人;“嗯、嗯……”他勉强回答着,在妹妹身上幻视出了耳朵和尾巴。 中也见怪不怪地坐下,喝茶的姿态里有过尽千帆的沧桑:“习惯就好,小源她就是这样的。”并且看样子,她是不会放过魏尔伦了。 “你是……那只兔狲?”让人招架不住的既视感过于强烈,魏尔伦艰难地问道。 “Bingo!”欢呼响起,一只毛绒绒的兔狲落到魏尔伦手上,浓密的被毛淹没了他的双手。 “……”魏·称呼兔狲为“不正常的东西”·尔伦忽然觉得,只把中也带走也不是不行。 但也只是这么想想而已。虽然很让人不习惯,但这是和过去孤独的人生完全不同的体验。他们一起谈论过去,谈论特异点在世界上生活的方方面面,这些对话泄露出任何一句都足以在世界上引起动荡。他们亲切而自然地谈论着这些,就如同谈起今天的天气如何。 我与同类在一起。魏尔伦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一点,心中的孤独之海第一次平息了悲哀的巨浪,欢愉如春日泛舟。 …… 现在是与亲人相聚的第三个小时。 比起同类,我真是太像个人类了。魏尔伦推开怼到他脸上的麦克风,冷冷地想。 还有两天,我就能回家了。【双手合十.jpg】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4章 我家还蛮大的哦 第35章 疑问要自己来解决 “哥,哥你也唱呀!这是我和中也写了好久的家歌!”醉鬼一号大着舌头在魏尔伦耳边大喊,背景音是醉鬼二号在飚副歌高音,“把这段,‘咱俩是相亲相爱一家人’改成‘咱仨’就行!” 魏尔伦被夹在中间,眼神麻木。对弟弟妹妹的爱让他选择了放弃思考,人生第一次扔掉了脑子,跟着音乐唱出在脑海里盘旋不去的调调—— 中也:“我们是伟↗大↗的↗特异点!” 源:“在这美妙的人↗世↘间↗——!” 魏尔伦:“哦↗↘↗~~!咱仨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三个人齐声合唱:“如今我们终于团↗聚↗↘~!在这碧↗~蓝↘~的大海上,我们将共建美好新↗世↗界!!” …… 胡闹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魏尔伦也被灌了不少酒。三个人摇晃晃走出来。魏尔伦长得高,他像是拉扯两个孩子的单身母亲,一手牵一个,被我和中也挤在中间。 “大、哥明天建哇!”我的舌头还没捋直,“明天、咱们去北海道、看企鹅!” 我和中也与魏尔伦告别。上车后,我从后窗继续对着魏尔伦挥手,他看见了,也对着我挥了挥,直到转弯后完全看不见为止。 到家后,我又变成兔狲从阳台溜进中也家里。像是知道我要来,中也坐在沙发上:“你明天真要和魏尔伦去北海道?” “嗯。” 中也苦恼地揉揉眉心:“独自面对他可不是个好主意。” “□□可以对付暗杀王,但没办法对付解放后的特异点。”魏尔伦是被世界通缉的暗杀王,这件事已经没办法和平解决了。在抓捕过程中,即使我能说服政府和□□联合,甚至与亚当所代表的欧洲异能力量联合,也不一定能处理好特异点的力量。 魔兽吉格,在军方异能研究基地找到的资料上这么称呼这个最早出现的特异点的解放形态,它是荒霸吐的研究基础,是“初代”。得到森先生手上的资料后,中也就去探寻了有关他出生的谜团,最后找到了荒霸吐的研究员N,在一系列麻烦的事件后,得到了荒霸吐的所有真相。我则偷偷在基地里翻看资料,找到了一份残缺的《温柔森林的秘密》。事后我询问过兰波这件事—— “真没想到你会找到这件东西。”兰波眼神怀念。 “缺失的部分记载了解放魔兽吉格真正形态的方法。如果你以后与魏尔伦为敌……” 这个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 兰波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不要让特异点生命体有机会化为这样的形态。那不是人类能匹敌的力量。” “特异点和异能皆诞生于世界之源,如果中也同意我以特异点的形态战斗,那我倒是可以解决啦。”我半真半假地试探道。 中也毫不留情锤在兔狲头顶:“你想都不要想。” 解放特异点就是放弃自己的人性。探究荒霸吐的真相后,出于好奇,在源和太宰的监控下,他曾解放过荒霸吐,他从此明白以人类之躯承载特异点能量的痛苦。 “太宰的异能无效化对你不起作用,到时候我可不想面对一个更强的‘魔女之夜’。” “哇,出现了!是魔法少女小○的台词!中也你还是去看了对不对?!”我大叫起来,“说着‘不符合黑手党的气质’,但是中也本质是个会喜欢看《少年与幼犬》这种电影的人呢!可爱,好喜欢中也!” “这是重点吗?!”中也把兔狲抱起来摇摇,试图晃掉她脑子里的水。 这个小插曲勉强冲淡了室内凝重的气氛。 “首领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我问道。这件事涉及到国外,如果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变成国际问题。 “啊,首领的意思是由你负责,我和太宰会配合你。他还给了你这个。”中也掏出银之手谕,“只有一个原则——‘使□□的损失降到最低,如果可能,将魏尔伦吸收进□□’。” “森先生真是会给人出难题。”我抱怨道,把手谕收进异能空间,“进组织后第一个任务居然就是世界级的难度。这要是完成了,不给我个干部当当真是说不过去。” 中也没说话。出于私心,他并不想让源负责这件事。但作为□□的一员,他也想不到还有谁比源更适合。 虽然源没有对他以外的人说过她的异能偏向世界本源,但在任务过程中,源不可避免地表现出了高于其他异能的特性,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太宰的异能对源无效。在这种情况下,让同为特异点的源去对抗魏尔伦,是最优选择。 “别担心,就算真的解放了特异点,我也能回来的——中也说过我是拥有灵魂的人类对吧?那么到时候,你们呼唤我的话,我一定会越过彼岸回应你们的。”兔狲伸出爪爪,“我们来拉钩。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你的爪子连手指都分不开,拉哪门子钩啊。”中也勉强笑了笑,伸手握住兔狲的圆形脚掌。 “都怪森先生写的人设表啊,‘微笑死神’只能出现在任务现场和□□。刚刚在饭店里出现已经是特殊情况了。中也要给我保密啊,不然我又要被扣工资了。”我心有戚戚。 我把爪子搭在中也手上,上下晃了晃,我们一起唱完了那首幼稚的童谣。 第二天。机场。 我呆呆看着一身休闲常服的中也和魏尔伦相谈甚欢:“中也,森先生不是说不能给咱俩同时批假吗?”我和中也是组织里最强的武斗派之二,现在组织的地位还不稳定,大家忙得要死,给我批假已经是特殊,我的那部分工作暂时交给中也负责。 “啊,那是因为——” 中也的话被电话铃打断了。我接起来:“喂?” “源酱!你现在已经在机场了吧。”太宰黏黏糊糊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下一秒,他的语气变得阴森森的,刻意到完全是故意说给我身边的人听,“真是阴险的小矮子啊,居然把自己的任务扔给我跑去和源酱约会。” “才不是约会啊!”中也对着电话炸毛。 “你终于承认自己是阴险的小矮子了啊!”太宰在电话那头大喊道,隐约传来枪声。 我的良心好不安。中也的工作里有一部分是我的。两个人的任务都交给太宰,加上他自己本身的任务量……太宰就算24小时连轴转也吃不消吧。 但是在魏尔伦情绪稳定前让他远离横滨也很重要。“那个,太宰,我会尽快回来的……”我心虚极了,内疚感爆棚。啊啊啊,为什么我不能拥有分身的异能啊! 太宰轻笑一声:“没关系,这点事情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在六秒内就能给出一个事件的解决方案哦!源酱就放心出门吧,这里有我在。”他的嗓音低低的,带着这个年纪的少年的沙哑,尾音含着他独有的小钩子似的温柔缱绻。 “啧。”中也不爽地咋舌。 我捂住不安的良心:“太宰,你想要什么特产吗?我给你带回来。” “嘛,特产什么的都无所谓。”太宰的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落寞,他掩盖似的扬起音调,“如果之后源酱有空,能和我也一起去旅游就好了——我没有什么朋友呢,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没问题!”第一次团建旅游,不带上任何一个小伙伴我都会伤心的!我已经做好了下次带上太宰、龙之介和银、安吾、织田、森先生等等一起出游的计划。 “玩得开心。有任何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太宰满意地挂掉了电话。双人世界get!他转身,脸上还没褪去的笑意让几个叛徒更加恐惧地颤抖起来,四周的部下不自觉地在他的气势下低头。 太宰微笑起来:“接下来,就是黑手党的时间了。” …… 魏尔伦站在旁边听完了全程:“看来我的妹妹很受人欢迎啊。”这朵做了伪装的法兰西玫瑰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我认真上下打量了他,对着他的长腿真心实意地摇头:“不,我觉得哥你更受欢迎一点。” 魏尔伦开了个玩笑,他发现自己在面对源和中也时总是不自觉露出更真实的一面:“小源更喜欢我还是中也?” 哇,“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的送命题! 诚实的兔狲不说谎:“作为人类,更喜欢中也,因为和中也相处更久;作为特异点,更喜欢你,你在我的世界里诞生比中也更早。”特异点首先在虚无中诞生,才可能被人类“捕获”越过界线来到此岸,“魔兽吉格”是最早诞生的特异点之一。 “说起来,我还给你做过成长相册呢——虽然这个‘相册’和人类定义的物质不太一样——你要看吗?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只会乱叫的小特异点,打通了我好几个位面,我修了好久。”我露出怀念的神情。 “……不了。”源的神情过于慈祥,在有了妹妹和弟弟后,魏尔伦终于在今天体验到了拥有姥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他下意识拒绝去想“他也许能从一个人身上体验到完整家庭”的可能性。 魏尔伦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特异点之间不能一概而论”。 他果然还是更习惯人类的思维。 北海道。 魏尔伦和中也站在海滩上,目视着穿夏威夷花裤衩、大喊“要去钓海豹!”的人撒丫子跑远。 “她不冷吗?而且这个品味……”被誉为“北欧放浪的神明”、“法兰西玫瑰”的男人难以直视远处鲜亮的跳跃小点。 说起来,弟弟的审美好像也……魏尔伦瞥了一眼中也头上那顶花里胡哨的帽子。 “没事,她这个状态已经听不进人说话了,冷了就知道回来了。”中也熟练得像养过一百只哈士奇。 “是这样啊。” 于是,一个是世界级危险的罪犯,一个是黑手党高层成员,就兔狲饲养与正确育儿进行了探讨。 气氛意外的和谐。中也想。他仔细看着这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视线仿佛透过他的伪装看见真实的面孔。 “真是羡慕你啊,中也,你遇到了真正能够理解你的孤独的存在。”魏尔伦的目光落在海平线。也许要下雪了,天空和海面呈现一体的灰白色。 “啊,世界上那么多人,总会有人能够理解的。”中也只能这样说。在这种时候,不论说什么都不合适。 “也许有过吧,不过他死了。”魏尔伦平淡地说,他的眼睛映着天际的空茫。 他们都知道现在说的人是谁。兰堂,或者说兰波,前欧洲异能谍报员,魏尔伦的搭档,也是因为他,中也和源才得以诞生。但是他死了,被中也、太宰还有源一起杀死了。在这之前,兰波失去了记忆,也许这也能算是被搭档魏尔伦杀死过一次。 “中也,你一直在引导源向人类靠拢,你真的认为,我们能成为人类吗?”魏尔伦转头,如鹰隼般盯住中也,不放过他的任何反应,“我们只不过是指示式,现在心里为此涌动的悲伤,也许也不过是程序的产物。这样的我们,不被祝福出生。” 中也的眼神一瞬间变了,熟悉得让魏尔伦想要逃跑——那是和某只兔狲一样的眼神。中也下意识开口:“第一个问题,人类的定义是什么?” “从□□和灵魂两方面来定义。我们的DNA与人类并无不同,在医学上,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们不是人类。其次,灵魂,从唯物主义观来说,物质决定意识,我们的大脑神经元以和人类一样的方式进行工作……” 在接下来的近一个小时内,中也从生物、化学、遗传、脑神经与意识的关系等各个方面,当场为魏尔伦口述了一篇完整的论文,从逻辑到论证依据,完美无缺。 “最后,如果你想要不那么科学的证据来证明我们的灵魂,你可以去找小源。”中也向远处示意了一下,“如果你看见地狱的名单上有你的名字、或者看看她给你做的‘成长相册’,你就不得不相信自己有和人类一样的灵魂了——建议你两个都不要选,地狱的辅佐官不太好对付,‘成长相册’看多了会掉san。” “我们与人类一样,灵魂都是在经历中生长出来的。这是我与小源共同得出的结论。” “……最后一个问题,”魏尔伦还处于弟弟口述论文的震惊中,“你这些专业知识是哪里来的?”根据他的情报,中也在加入□□前,不可能接触到这些,加入□□后,他也基本都在出任务。 中也像是想起什么极度痛苦的回忆,他苦笑道:“多亏了她万·能·的异能。” “度日如年”能把一个小时拉长为15天,相当于他每天都多学习半个月——但问题是,为什么在异能空间中,精神上的饥饿和疲惫不会消失啊!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审讯科有时候会把小源借走了!! “我可是实打实学习了十年呢!”中也的表情混合着疲惫和自豪,“看在咱们是兄弟的份上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问小源这个问题,如果你不想也被迫学习十年生物或哲学的话。” 我更新啦!抱歉咕了好几天,16号回家的,但是实在是太累了,实习期间中暑了好几次,今天睡了整整一天,晚上连夜码出来的。所以这次多更1500左右,当做补偿。明天开始日更复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5章 疑问要自己来解决 第36章 嘴炮来咯 北海道之行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虽然期间大哥问过一些我无法解答的问题,但是当我掏出哲学大部头、诚挚地建议他来我的异能空间自己寻找答案后,他和中也齐齐后退,十动然拒。 好吧。我耸耸肩,把书塞回行李箱。 “你为什么出来玩还带这个?”他俩的表情一言难尽。 “为了与哲人同行。”我捧心虔诚道,“我这里还有物理、数学、生物,你们要是想与智者同行也可以满足你们。” “不了,谢谢!” 我合上行李箱,背起和我等高的箱子往登机口走去。 飞机上,我亲爱的大哥突然问我们:“你们愿意和我离开霓虹一起生活吗?” 明明一开始他是打算直接杀掉和中也、源有关的人,把他们强行带走的,怎么就变成现在这种局面了?魏尔伦摘掉脸上的“COOL”墨镜陷入了沉思。 我推推同款“LOOK”墨镜:“离开霓虹以后怎么生活呀?哥你要送我去上学吗,还是给我找个像□□一样的组织打工?” “话说,哥你自己好像也是无业游民?嗷,我相信你肯定接过不少任务有大量资产啦——对了,哥你现在还是被通缉、需要频繁搬家吗?我和中也算起来其实只有八岁,处于身心成长关键期,我们还是需要一个稳定的成长环境的。我的话,不工作就能做米虫那是再好不过了,哥你要是愿意送我去上学就最好啦!” “□□的工作随时都可以辞掉,反正我也只是因为太宰、龙之介他们在、□□工资超高才留在那里工作啦。不过我的副业有点麻烦耶——其实我有好几个笔名,现在手上还有五部小说在连载,哥你家附近的快递方便吗?能及时把我的稿子寄到编辑部就没问题啦——哦对了,兔狲形态的我还开了神社,我们神社每个季度都有大型活动的,哥你那边交通方便吗,可以邮寄宠物吗?或者到时候你把我放在猫包里拎回霓虹参加活动?” “还有……” “另外……” “……” 魏尔伦再次感受到了被兔狲支配的恐惧。 中也努力控制着嘴角:“咳、我的话都可以,小源同意了就行。我没有那么多副业,偶尔写诗。□□对我来说只是工作的地方,就算搬家了,以后也能回来看看朋友。”虽然小源很好骗,但是一直以来,无论是对上政府还是首领,她都占据了主导,对方只能用哄的。她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如果不能让她满意,就算是太宰那家伙的话术也不管用。 所以还是让小源来对付魏尔伦吧! 我喝了口水,继续道:“哥你要不要拿笔记一记,养孩子和兔狲的注意事项还是挺多的——对了,哥你要不还是给我做份完整的策划案吧,先做未来十年的好了,从你、我还有中也的生活、教育、职业规划来写,包括但不限于上述三个方面,记得附上详细的调查数据,能做个SWOT分析吗,数据定量化比较有说服力——你能力那么强,后天早上给我应该不是问题吧?” 魏尔伦.exe已停止响应。他习惯了身为暗杀王的日子,谍报生涯所接触的是与正常社会生活完全不同的黑暗面,在小源说完各方面的要求后,他才意识到,生活还有处于阳光下的、平淡的另一面。魏尔伦凝视着弟弟妹妹的脸,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他们,抛去黑暗世界中的传说,他们只是十六岁的稚嫩的少年少女。 阳光下的生活,他从未想过的事。 “可以,后天我会给你一份完整的计划。”魏尔伦的神情从未如此温和,现在的他看上去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爱护着弟弟妹妹的哥哥。 “好耶,当米虫!大哥万岁!”我欢呼起来。 由于少女情绪过于高涨逐渐觉得不对劲的中也:等、等等!小源你还记得你说这些是为了稳住魏尔伦吗?你不会真的打算和魏尔伦走吧?!你忘了你的任务了吗?!! …… 从北海道回来后,我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吃饭,睡觉,出任务。每天在办公室、家、任务地点三点一线打卡。 没任务的时候我都是在□□做兔狲的。出于职业需要,我的办公室被设在低层,所有□□成员都能出入。大门做成很有特色的小鸟居样式,正对门就是我的神龛,我平常闲的没事就蹲坐在里面接受信徒的参拜。如果有告解忏悔等需要,在旁边的心愿榜上领个任务做完就能得到一次“兔狲の私密谈话”资格,并且支持先告解后做任务,超级人性化。 有些愿望告知猫猫神后可以被实现,同时他们也要实现别人的愿望。“助人助己,热爱世界”,这是猫猫教唯一的教条。 最近的兔狲神社来了一位新客人常驻。“不用担心,是我的家属,听说这五栋大楼是横滨地标性建筑,所以来参观一下。”兔狲是这么对满头大汗的安保人员解释的。 兔狲神社是□□默认的小地盘,在这里的规矩都由猫猫神决定,隔了一道不伦不类的鸟居,里外的氛围就完全不同——前来参拜的西装大汉们按捺不住好奇心,向沙发上优雅地翘着腿的男人瞥了一眼又一眼。 好怪,第一次见到来黑手党参观的。 做了伪装的魏尔伦完全不在意他们是怎么想的。他这几天来一直在观察兔狲对信徒们的教化。来这里的人大多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比如“因为职业所以女儿不喜欢爸比”,胆子大的会许愿“希望以后少加班”,也有人会向猫猫神寻求心理疏导,这个环节就变成了开福袋——魏尔伦听见了许多不同程度的反人类思考方式,偏偏开导者自信满满、被开导者一副恍然大悟“还可以这样看世界!”的表情。 来这里的人并不一定真的想要个答案,他们在这里找到独立于世界之外的一方天地。在猫猫神眼里,他们是被剥去一切的灵魂,在这里什么都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感受呼吸,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今天有点不同。一群黑西装跟着领头人来到神社,领头人恭恭敬敬对神龛里的兔狲鞠了一躬:“猫猫神大人,七天后就是本季度的集会活动了,请问您会参加吗,本次活动的主题您有指定吗?” 兔狲从神龛里探出头:“我会参加,主题由大家决定就好。” “那么,这次的主题定为给您庆生,可以吗?”领头人笑起来,“我们问了擂钵街分社的负责人,听说您第一次出现就是在这个时候,或者如果您愿意的话,请告知我们您的生日,我们届时为您安排。” “太麻烦你们啦,你们不用顾忌我,集会本身就是给你们放松用的。”我摇摇头。 “不。”大家在这一点上的态度意外坚决,“教会里的大家都十分感激您,我们想要为您做些什么,我们感激您的出生,感谢让您出生的世界。” 猫猫教的存在,让黑暗世界出现了一方能够暂时逃避血腥、能够信任他人的避难所。黑手党也是普通人,在不工作的时候,他们是父母,是夫妻,是儿女。“Mafia”,意为“我们共同的美好事业”,但在这之下的血腥与黑暗也会让人恐惧。 “哦、好吧!”兔狲不好意思地缩回神龛,“那就按你们说的来吧。” “是。”得到肯定答复的黑衣人们中起了小小的骚动,他们高高兴兴地对兔狲又鞠一躬,齐声大喊了一遍口号: “圣火昭昭,圣光耀耀,凡我信徒,喵喵喵喵!” 喊完后,他们簇拥着领头人出门,小声讨论要办什么活动、要把家人也带去参加,口气仿佛在讨论高中校园祭。一跨过鸟居大门,所有人都鸦雀无声,恢复成冷酷无情的黑手党们。 等人都走了,我迫不及待地跳到魏尔伦面前:“大哥,下个星期一起去玩吧,是猫猫神,也就是你妹妹的生日会哦!” 魏尔伦缓慢地摇了摇头:“不,我不喜欢这种场合。” “为什么?” “你真的认为,为我们庆祝生日是有意义的吗?我们出生在实验室里——那是‘猫猫神’的生日,不是你的。” 魏尔伦的用词很少那么偏激,除去某些话题外,他总是圆滑的,他也一贯在我面前表现出成熟稳重的哥哥形象。但我觉得他现在难过得就像个想要加入大家却在一开始就被拒绝的小孩。 “你胡说,我不管,你就是很想去!一起去嘛一起去嘛~”毛绒绒的大土豆在魏尔伦怀里拱来拱去,“那就当做参加校园祭好了——陪我去逛校园祭嘛~拜托了拜托了!妹妹和兔狲都很需要你,没有你参加她会寂寞到死掉的!” 魏尔伦叹了口气,如果他不同意的话,他今天绝对没办法走出这间办公室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已经看清了她无害外表下的固执。 “好吧。” “想要的必须得到”,属于特异点思维下的傲慢。 集会地点选在兔狲神社,和□□的不同,这座神社在官方处有正式登记,建在风景秀丽的山林。 在这里参拜不需要穿正式服装,也没有正统的巫女神官,心诚则灵,百无禁忌。 这是猫猫教成立后的第一个庆生集会,目前猫猫教的传播范围还在横滨,因此绝大部分信众都来参加了。所有人肃穆而立,上首高台蹲坐着兔狲,头戴时令花草编制的花环。 “各位在本季度也做得很好,”兔狲拍拍身旁一大摞已经完成的心愿单,“接下来,也请信任身边的朋友,互帮互助吧。世界会注视着你们,祝愿你们的善念都有回音。” “喔——!”大家欢呼起来。 严肃的部分在几分钟内就结束了。参会者有秩序地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开始支摊或是铺开野餐布。兔狲跳下高台,蹲坐在前面的一张桌子上,身边摆着一只大箱子,用来收集接下来的愿望清单。人们在桌子前排起长队,没有人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奈奈小朋友,”兔狲认得每一个人,“上次你的愿望是教你做算数题,代价是你和妈妈一起帮邻居打扫卫生。这次有什么新愿望吗?” 奈奈摇头:“我是来祝您生日快乐的,这是我做的礼物,希望您永远开心!”她小心翼翼地递给我一幅画,画上勉强能看出一只长着翅膀的猫猫从云端的宫殿飞落人间。对大人来说,这画挺丑的,对猫猫神来说,画得还行。 奈奈妈妈站在奈奈身后对我温柔地笑笑,对女儿拿不出手的画技有些羞赧,她说:“祝您生日快乐,感谢您出现在我们身边!” 后面是一个手上打着石膏的男人:“祝您生日快乐,非常感谢您!”他就是那个因为崴脚所以刚好躲过子弹的幸运儿。兔狲玻璃珠似的眼睛在他脸上一扫而过:“不客气,你也完成了同等价值的心愿,这是你应得的——给你个忠告,不要再碰那东西了,作为已有的代价,下一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男人悚然一惊。他私下里沾了些白粉生意,但还只是刚开始…… 他面如土色地离开了。 之后都很顺利,所有人都祝贺猫猫神生日快乐,他们的祝福发自内心。 魏尔伦也很忙。他脚边的野餐布上堆满了人们送的小包裹,大多是自家做的吃食,他作为猫猫神的人类家属得到了极大的关注。“看你什么吃的也没准备,是第一次来吗?拿着吧,别客气,在这里大家都只是猫猫教的一员。”上了年纪的婆婆回到自己的姐妹堆里说说笑笑。她们没有什么心愿需要实现,只是找个理由和亲友们聚聚。 我有准备。魏尔伦无奈。他们的东西都放在小源那里。 “这次也超多啊。”兔狲拖着心愿箱过来,魏尔伦帮她把心愿单整理好。 我把我们的东西从空间里掏出来,把心愿单装进去。 “你不会感到悲伤吗,他们祝福的是实现愿望的神,不是你。”魏尔伦忽然轻轻问我。 “我不在乎。”我说,“在这里我是猫猫神,今天是猫猫神的生日;在源生日的时候,有中也他们为我的出生感到高兴,现在还有你,对吧对吧?你为我的出生感到高兴吗?” “当然。”魏尔伦说,“找到你和中也,是我遇到最幸运的事之一。”但如果可能,我更希望你们不要出生,这份孤独过于沉重。 “那么就足够了。”兔狲露出动物的微笑。 “大哥,你认为实验室出生的我们是不被祝福的吗?我们只是作为研究成果的载体,没有人在乎我们的灵魂吗?”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直白地和他讨论这件事。 “我们的灵魂当然不会被正视,这个人格只是指示式的产物。”魏尔伦平静地说,“连这份痛苦迷茫也出自人工的几千行代码。” 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他纠结的点:“作为一个有灵魂的人,我们对世界的认知、反应,乃至世界观和价值观,都应该来自亲身体验的经历,而不是预设好的程序——但你不是这样,这个认知让你感到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对吗?” 魏尔伦的眼睛微微眯起,那是听见了厌恶的东西的反应。 “那他们也只是生物电方程的产物。”我指指人群。我认真地看着他:“你在成长,你不觉得现在的你比起刚从实验室出来那会儿变了很多吗?我们通过学习,形成了不同以往的反应,我们在进化。只是代码行的话,是无法对同一件事物做出超出预设的反应的——我每次对中也说奇怪的话,他的反应都不一样哦!” “你现在与我们在一起,会感到孤单吗?”我与魏尔伦对视,等待着接下来可能会改变他命运的回答。 如果他真的无法摆脱这份痛苦,我也许应该考虑把他送离这个世界,让他变回特异点与其他同类生活在虚空中…… 魏尔伦给出了否定的回答。他直觉觉得,如果给出其他答案,情况会变得不太妙。 兔狲变回无害的样子:“中也他们总是说我不够细腻,和大哥你交流过以后,我发现可能确实如此——我从没想过你说的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只要此刻不是孤身一人,我就满足了。真是抱歉,我无法给你满意的答案。” “但我感谢你的存在,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二个同类。我用我的心祝福你的出生,感谢你还活着,来到我面前——” “我需要你,作为特异点的你,作为魏尔伦的你,会为了自己的身份纠结得像个三岁小孩的你。” 我看见那双微微睁大的美丽眼睛里映着兔狲的倒影:“开心一点吧,魏尔伦,在我眼里,你已经是个真正的人类了,你的灵魂不需要外物证明。” 本章5000字。对不起,这几天没更新实在是卡章了orz和魏哥有关的只有《十六岁》的部分内容,我太菜了,没办法深刻理解重构魏哥的心路,《十六岁》里的描写很多都还是集中在中也的秘密上(好吧主要还是我菜orz) ooc实在是抱歉,对喜欢魏尔伦的读者们说声对不起! 啊,我好菜啊……【沮丧】 下章应该就能和乱步社长重逢了。预祝乱步喜提【走丢宠物】×1和【神秘礼包】一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6章 嘴炮来咯 第37章 恭喜乱步喜提小黑屋 距离上次的集会过去了一个星期。 “小源,这个星期都没有见到那位客人呢。”首领突然问我。今天我担任首领护卫,我严肃地站在森先生的办公桌上cos摆件,一板一眼回复道:“是这样的,首领。” “你有什么信息吗?” “没有,首领。” 森先生的视线在兔狲脸上转了一圈。兔狲目不斜视,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全身写满了“工作状态,勿扰”。 “也许是去其他地方旅游了吧。”森鸥外用羽毛笔挠挠脸,语气随意。 我:啊对对对。 首领的办公室静悄悄的,自动吃蛋糕人偶爱丽丝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他,带刀侍卫兔狲只需要保持警惕。 “唔……这是什么?”首领忽然说。在两份文件中间,夹着一份封着火漆的信件,仿佛古贵族的下午茶邀请。 既是带刀侍卫又是试毒太监的我变回人形,展开异能空间搜寻附近的潜在危险和可疑人员,拆开不明信件。我没有看里面的内容,确认纸张没有危险后递给首领。 首领快速浏览了一遍内容,古怪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小源的魅力波及范围已经到□□外了吗?”他把信递给我,示意我可以看。 我不明所以,低头看手上的信纸—— “森鸥外阁下亲启:万分感谢您照顾舍弟舍妹,我作为兄长已寻找他们多年,如今终于团聚。只是小妹重情,无法割舍友人,身为兄长,自当为其舍去羁绊。旅途路上若是有诸位的人头相伴,想必她也不会感到孤单。”随信附着一张纸,是给我的,上面没写这些充满血腥气的话,只列了一个长长的清单——港口黑手党,森鸥外,太宰治,芥川龙之介,银,坂口安吾,织田作之助;政府,末广铁肠……最后是两个陌生的名字:武装侦探社,福泽谕吉,江户川乱步。 我咋舌:“好家伙,不愧是暗杀王,这是‘兔狲友人帐’吗?!”连在“羊”和我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孩子的姓名都在上面。 不过,武装侦探社?印象里这是私人性质的公司,核心成员有三位,除了清单上提到的,还有一位女性叫做“与谢野晶子”。森先生和对方社长似乎有龃龉,□□的生意被对方搅乱了好几次。但几次冲突都不是我负责处理,我应当没见过两位核心成员。 除非……他们和我失去的记忆有关! 我几乎要跳起来,想要现在就上门去找这两位谈谈。 “小源还认识福泽先生吗?”森先生问我,“能登上这张清单的话,应该不止是普通朋友吧。” 我无奈:“森先生,您能不要用八卦的老父亲的语气说这话吗?”你可是在暗杀王的暗鲨名单上哦?第一个要鲨的就是你哦?可以麻烦你有一点紧张感吗?? “诶~可是我更想知道这个嘛~”森先生熟练地切换成求我和爱丽丝穿小裙子的姿态,双手合十在我面前扭来扭去,“小源,告诉爸爸好不好嘛~” “林太郎,变态。”爱丽丝毫不留情地评价道。 森先生不愧是某种意义上养大太宰的人,他们总是在奇怪的地方莫名相似。我最招架不住这种可怜巴巴的攻势了。我叹了口气:“也不是什么大事,之前您没问我就没说,其实我因为意外少了段记忆,也许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吧,已经过去五六年了。具体细节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但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我应该都想不起来了。” 森先生安慰我:“真是可怜的孩子。”他温柔地摸摸我的头,“不用担心,你现在有爸爸在身边,还有可靠的中也君和太宰君,龙之介和银也会一直留在□□,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 首领在引导我的思维。这是理所应当的,换了我也会这样做。 我像往常一样把听到的信息过滤,只听他真心实意说的话,最后那句混有目的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扑进森先生怀里真情实感地嘤嘤嘤:“呜呜呜,爸爸您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别哪天我一回头您的肋骨就让人给切成一千多块了。您脑子里的智慧就和国庆假期高速上的车似的,这么有思想的个体我的异能可起不了作用修不好您啊。” “首——!”进来汇报的下属打开了门又迅速关上,一脸纠结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该不该进去。我走过去把门打开让他进来,临走前听到汇报:“政府收到密件,邀请您一叙……”我关上办公室的门,声音彻底被隔绝。 我正走在去武装侦探社的路上。 武装侦探社和□□的作风完全不同,他们好亲民。我顺着路人给我指的方向一路找过去。武侦的办公楼坐落在海岸边的坡道上,很平常的红砖建筑,楼下还有一家“旋涡”咖啡厅,平平无奇,甚至招牌还没有《名侦探○南》里的毛利大五郎他家的大。 我的心紧张地跳动着,心情仿佛归乡游子,又像小时候被抱错、长大后找回亲生父母的豪门大小姐。 诸位,现在在我面前的就是潘多拉的魔盒,是彩票开奖前遮住号码的那只手,是武侦办公室的平平无奇的门。我感觉到掌心出汗,心跳加速,各种杂七杂八的激素疯狂分泌。 我打开门,毅然跳下了爱丽丝的兔子洞—— “啊——社长什么时候回来?粗点心吃完了。好无——聊喔!”正对大门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侦探打扮的少年、不,应该说是青年。他孩子气地仰靠在办公椅上,抖抖手里的空袋子。 另一位戴着金属蝴蝶发饰的优雅女性温和地回应他的话:“按照日程,社长要今天下午才会回来,乱步先生。”与谢野注意到了门口举止异常的少女,她从推开门起就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动作,张大的眼睛像是看见了世界上最奇特的怪兽,她在看——江户川乱步。 与谢野晶子警惕起来:“乱步先生,请小心!”她的视线转向乱步,惊讶地发现乱步的状态没比门口的人好多少—— 习惯性眯着眼睛的小个子青年惊愕地睁大翠绿的眼睛,瞳孔剧烈颤抖着,他从椅子上“唰”地站起来,似乎因为情绪波动过于强烈而需要扶着桌子才能站稳:“你……”他只说了一个字,喉咙里发出气音,眼眶溢满泪水,转瞬顺着脸颊滑下。 与谢野晶子第一次见到乱步如此失态。 他张开双臂向少女冲去,中途还绊了一脚,但无法阻止他想要拥抱对方的心情。 我感觉头痛欲裂,心脏仿佛要冲破胸腔,全身上下都在剧烈地疼痛,就好像被人用枪扫射,切实感受到什么叫做“在我心上开了一枪”—— 不用好像了。我低头,看见衣服下迅速晕开大片血迹,深红的液体迅速浸透了我的衣服,在地上滴出圆形血泊。我的脑子物理意义上的炸开了,不用摸我就知道此刻我额头上一定有一个圆圆的枪孔。 不知道是不是某位物理学家说过,时间流逝的感觉是相对的,如果他们没说的话,那现在我用亲身经历证明,在这种时候,脑海中流逝的时间是可以被拉到无限长的——虽然我豆腐花似的脑子还能进行这些思考本身就是很不科学的事了。 倒下去的动作变得无限缓慢,我看见乱步流着泪向我冲来,那双翡翠般的眼睛与我记忆中别无二致,我甚至有心情想“原来乱步哭起来是这样的,还挺好看的”。 我果然变坏了,福泽先生明明教导我要真善美来着。 在这一瞬间,我想起了很多东西,公园长椅上一起分享零食,花刚认识的福泽先生的钱分吃红豆麻糬,一人一狲私自去抓犯人反而被骂、乱步在晚上小小声和我吐槽福泽先生好凶…… 世界意志想要除掉我这个病变制造的意外,没能回去的约定,失去重要之物后产生的占有欲与病态心情……美好的,混乱的,当记忆拼图完整后,一切情绪都有了解释,它们如同洪流冲刷着我,我的身体痉挛着,分不清是因为伤口疼痛还是重新获得一切的悚然快感。 死亡站在离我一步远,它把我向彼岸推去。这一次的我拥有足够的力量反抗它,但记忆如同彼岸的海浪,当我向此岸的沙滩走去,记忆之海的浪花不再濡湿沙砾。 我用尽全力握住乱步的手,此时一切感官都是如此清晰,我感受到了血液在交握的双手间黏滑的触感,感受到乱步的眼泪落在皮肤上的冰凉。握住我的那双手是那么用力:“拜托,拜托……”他语无伦次地说着,眼泪甚至打湿了脸颊边的几缕乱发,乱步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与谢野小姐,请你——” 最后一个与乱步和福泽先生有关的画面也暗下去了,画面里,面容更显稚气的乱步穿着猫猫睡衣侧躺在被窝里,我与记忆里的我同时轻轻说道:“晚安,乱步。”记忆里接下去一句话是,“明天见”。 我用唇语对乱步说:“对不起。” 对不起,现在我仍然选择用记忆换取生命。 对不起,让你们等了我那么久,接下来也要让你们带着只有你们才记得的记忆生活下去。 对不起。 …… 乱步一言不发坐在病床边,他仍然紧握着病床上女孩的手。在与谢野小姐异能的作用下,濒死的女孩此刻面色红润仿佛崭新出厂。 与谢野轻轻关上诊疗室的门:“外面已经处理好了,也通知了社长。”少女突然全身飙血、像被看不见的机枪扫射,吓坏了在外面办公的普通员工。与谢野考虑着是否可以建议日后将普通员工与调查员的办公室分开。 不过此时,最大的问题是面前的人。与谢野斟酌着开口:“她的伤,很不同寻常。” 异能“请君勿死”,能够瞬间治好濒死的伤。但她刚刚对这个女孩发动异能后,她的伤口再次出现了。不得已,与谢野对着她不间断释放了十分钟异能才让她的情况稳定下来。就像补足了能量,那些诡异的伤口没有再出现。 “……没关系。”乱步低低地开口,“她不是敌人。她只是……忘记了。” 现在不是深究的好时机,并且与谢野信任乱步的“超推理”。她揭过这个话题。诊疗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与谢野悄悄地离开,把空间留给乱步。 床上的人有了动静。乱步像是被注入了活力的猫咪,迫不及待地探头—— 我猛地睁开眼,眼前是放大的翠绿色眼瞳,即使对方说着“你醒啦”这种让人莫名感到不妙并且想甩一张表情包的话,我也控制不住心脏狂跳,肾上腺素、荷尔蒙、催产素以及不知名的各种激素疯狂飙升。 我说过,我的身体是人类天花板,平时上下□□大楼毫不费力,因此仅仅只看了对方一眼就出现这种状况,原因果然只能是—— 我从床上弹起来,顺势握住这位像少年般可爱的青年的手,眼里放出探照灯一般的光芒,用咏叹调的深情款款道: “你好,请问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妻子吗?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捏捏对方的手,完全没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登徒子:“哦,你已经20岁了?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领证好吗——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日式的还是西式的?蜜月在哪里过?就算你想去月球旅行也不是不可以……” 美少年好像已经完全愣住了。我仔细查看着他的反应,过去内心涌动的黑暗的占有欲在这一刻全都找到了出口——没错,就是因为我会遇见我天命的妻子,爱是包含了占有欲的,只是我的成长有亿点点特别,所以我的爱和占有欲比平常人更多亿点点。 他没有在一秒内答应我,他想要拒绝我。 我悲伤地在一秒内得出了结论,但我突然想起来我是个黑手党,于是—— 我利索地下床,拉过美少年、哦不,青年,将他打横抱起,开启异能打开诊疗室的大门。 巨大的开门声让与谢野回头,却看见娇小的粉发少女全身散发着山大王的王霸之气——等等,她手上抱着的是!! “乱步先生?!!”与谢野不可思议地喊道。 今天发生的事过于魔幻。先是与乱步先生相识的女孩无故濒死,乱步先生对她也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在意。她好不容易把少女治好后,乱步先生却被对方、绑架了??!这是绑架对吧?!!! 我控制着与谢野的刀具从我和乱步身边划走:“对不起了小姐,但我必须和这位乱步先生结婚!!” “哈?!!!”与谢野的表情仿佛见了鬼。 “与谢野小姐,没关系的,就和社长说我出去玩几天。社长知道她是谁。”被源的发言惊到当机的乱步回过神,他理所当然地窝在少女怀里,甚至配合地双手环着源的脖子。 我被我们的双向奔赴深深感动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囚禁你的小黑屋打造成你最喜欢的样子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的·小娇妻·乱步:我出去玩几天就回来。【猫猫挥手】 实际上最早学会的是混乱恶·霸总·源:作为黑手党就要有黑手党的风格!我要把你囚禁强制爱再酱酱酿酿! 可恶,今天找到本好看的小说,差点就12点来不及更新了!还好赶上了!! 关于乱步和与谢野小姐的相互称呼:我有点忘记了,回去翻漫画,没找到,要是有错的话麻烦大家给我留言我修改一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7章 恭喜乱步喜提小黑屋 第38章 修罗场 政府与港/黑的秘密会谈。 “种田长官亲自邀请,真是荣幸。”森鸥外微笑,“上次见面,还是商讨小源的归属吧,难道这次是要让异能特务科也归入港/黑吗?” 种田长官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森首领真是爱开玩笑,听说港/黑的几条重要运输路线被敌对势力破坏了?这样的小庙可容不下大佛。” 两人对视一眼,无形的刀光剑影在相互试探中闪过。 “想必您作为港/黑首领,也收到了这封信吧。”种田长官开门见山道,他举起手里的信封,上面烙着熟悉的火漆印。 来自暗杀王魏尔伦的死亡宣告,信上声称,他将毁掉创造出源和荒霸吐的军事异能研究基地,并把这个秘密向全世界公开——“想必炸掉政府与港口黑手党的火焰,会是最让人满意的烟花。” 这封信直接放在了他办公室的桌子上,主动提及港/黑的态度也极其嚣张,似乎毫不畏惧政府与港/黑的联合追杀。 不愧是让世界都头疼的暗杀王。 荒霸吐研究基地,是霓虹政府的秘密,这件事涉及范围已经超过了异能特务科的权限。上面的指令是,无论采取什么方式,必须保住这个秘密,必要时,可以先一步将其毁去。 “我确实收到了。”森鸥外将自己收到的信随意扔在桌上。两人交换了信件。 两封信都附上了相同的暗杀名单。森鸥外思索着。如果告知被暗杀对象相互的存在的话,猎物们合作的可能性会大大提高,这无疑加大了暗杀难度。 但暗杀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过去他所挑选的暗杀对象,无一不是最难暗杀的人物。而他这次猎杀,是为了带走源。按那个孩子的脑回路…… 也许为了展现力量、让源心甘情愿和他离开,魏尔伦是故意要让猎物们联合。 种田长官也是这么想的。 “欧洲那边也在盯着他。”森鸥外平淡地说出另一个情报。政府的插手不可避免,那么必须让这第三方退出此次游戏,港/黑才能在混乱中获取最大利益。 种田长官一惊。 亚当作为欧洲搜查官是秘密潜入的,魏尔伦身上有太多秘密,如果落在霓虹政府手里,难保不会泄露什么。因此除了与亚当有必要接触的港/黑,至今没有任何人知道欧洲的势力已经进入霓虹。 “是吗。”种田长官说。先不提荒霸吐,源,即A513号异能者的秘密绝不能被欧洲那边发现——具有多种异能的超越级异能者,时间倒流的能力……如果A513号被公开,一定会引起世界的动荡,甚至掀起新一轮的异能研究与大战。 必须阻止欧洲势力的插手。 “来谈谈合作的其他细节吧。”种田长官说,“本次事件被判定为一级紧急事态,根据协定,港/黑不得拒绝A513号的出借。” “所以,源将作为政府方的力量,而港/黑必须派出与其实力相当的战力参与此次行动,对吗?”森鸥外的眼里闪过寒光,“阁下真是打得好算盘。” 异能者,在人群中占比极小的存在,即使是异能特务科也没有能够碾压一切的战力,不然多年来也不会与港/黑形成势均力敌的局面。政府想要在这次事件中尽可能消耗港/黑的力量。森鸥外肯定能猜到政府的想法,会把A513号作为挡箭牌,但根据协定,政府可以提前将她纳入己方势力,港/黑必须派出别的成员,不得拒绝。 这是阳谋。 另外,港/黑似乎并不知道她具有时间倒流的能力,这份力量也可作为最后的保险,防止出现超规格的突发事件。 森鸥外抚掌:“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陷阱——但黑手党可不是什么只会躲在大人身后的孩子,就算只有我们自己,港/黑也会咬断敌人的咽喉。”他意味深长道:“何况,我是小源的爸爸哦。” 即使是政府,也无法阻拦一只怪兽保护她在意的东西,她最早学会的可是黑暗里的规则,她奇特的世界观注定了政府不能在每个月的“心理评估”中将她洗脑成功——她确实很容易操纵,但怪兽永远不会被虚假的感情欺骗。 在政府同意把源交给港口黑手党抚养——不,应该说早在他偶遇源的时候,政府就已经输了。 这回幸运女神站在他这边。 “……你想要什么?”种田长官说。他早已料到不可能什么也不付出就让港/黑栽跟头。 森鸥外说:“异能开业许可证。” “不可能。”种田长官断然拒绝。在面前这个男人坐上港/黑首领的位置后,港/黑的势力越发庞大,已经隐隐有了与政府分庭抗礼的趋势。但无论如何,在他们拥有正式的异能开业许可证之前,港/黑所进行的异能者活动都是违法行为,无法与政府进行正面对抗。 “那么,请政府把港/黑之前损失的那批货物找回来吧——森氏会社可是正经公司,重要的货物被匪徒劫走,难道不是政府的失职吗?” 种田长官凝视着眼前的男人。那批货物是一批走私的重型武器,政府借口将其收缴,并捣毁了港/黑武器运输的几条商路。 真是棘手的敌人。 …… 最终,政府与港/黑达成了合作。 外面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我正在家里和我未来的妻子甜甜蜜蜜。 “乱步酱,你的三色豪华皇室曲奇。”我端出按乱步要求做的点心,顺手又把一盘面团推进烤箱。 一开始我是打算出门给他买零食的,但眼圈还有点红红的乱步拉住我:“以前你都是亲手做给我吃的。”在接下来半个小时里,他向我详细描述了作为田螺姑娘翻版的我是如何又做宠物又打工、在打工地点做好小点心给他带回去的全过程。 我完全没有怀疑这些话的真假。好好照顾妻子可是连某些小动物都能做到的事啊,何况我兔狲大王! “交给我吧!”我自信地比出大拇指。以前的我只会无意识地试出最佳配比,现在我可以下载全世界古今中外的各种配方,我现在强得可怕! 乱步被我包裹在我最喜欢的毛毯里,他坐在沙发上,身边环绕着几辆点心推车,超大电视屏上应他要求播放着这一年来我的所有家庭录像。他一边吃点心一边专注地看录像,绿色的眼瞳一眨不眨看上去更像猫猫了。 “只有一年的录像。”他嘀嘀咕咕拨弄着录像带,“名侦探都没和你一起去过酒吧呢!” “咳。”面对乱步,我终于有了点自己是黑手党的自觉,“任务需要,小孩子不许去酒吧。” “我已经20岁了哦。”乱步对我歪歪头。 啊,可爱! 我被击中了,幸福地捂心倒地。心脏依旧狂跳,失去记忆的烦躁被我强行划入恋爱的正常反应。我躺倒在地,终于想起某件事,摸出手机打电话:“喂?森先生吗,我要请假两个月。” “嗯,为什么?因为我要结婚,接下来需要去度蜜月——哦,结婚请帖我会在三天内尽快给您的。” “喂,中也吗?——太宰你也在,那正好——我要结婚啦,请帖三天内给你们。” “小银吗,龙之介的电话打不通,你记得告诉他今天有空来我家一趟。我有个好消息要和你们分享。” 无视电话那头的反应,我挂掉电话,翻身躺在地上看沙发上的人。 乱步在吃我做的东西,被我的气息包围,门已经落了三道锁,我的异能也正常开启。 我在乎的人在我的保护范围内。这个认知让我无比安心。 乱步对我招招手:“和我坐在一起嘛,我们都那么久没见面了。”他的意思是让我变成兔狲和他窝在一起,就像以前一样。 我有点犹豫。变成兔狲以后就不能用控制万物的异能了,乱步会乘机跑路吗?虽然我以前和他认识,但毕竟那么多年没见了诶,人类是感情会被时间冲淡的生物,而且我的行为确实算是绑架来着…… “不要担心,我不会逃跑的啦!名侦探是自愿和你走的喔!”乱步一眼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谨慎的我选择人形。乱步自然地抖开毯子让我钻进来,我们俩各揪一边,亲密地靠在一起。 录像带播完了,房间里只剩下乱步吃东西的窸窸窣窣声。我偷偷向他那边挪了挪,感受从皮肤上传来的热度,清晰地意识到我找回了重要的家人。 心脏安定下来。 “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小个子青年忽然轻轻问我。我和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对视,慢慢摇了摇头:“我只记得你的眼睛。”死而复生的代价总是最沉重的。忘记最重要的人、并且斩断未来重逢的所有可能,这已经是作为世界意志的优待了,有些人甚至连一点机会都没有,即使有,也在那唯一的可能性里与故人相见不相识。 “哦。”乱步小声地应了一声。他的眼圈又红了,我下意识地想要安慰他,像是身体的本能,但乱步吸了吸鼻子,对我扬起天真灿烂的笑脸,声音依旧如雏鸟般雀跃:“那就让名侦探告诉你从前的事情吧,我可是记得我们之间的所有事哦!” “我叫江户川乱步,你一定要记得喔!” “我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名侦探,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我们以后一定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长大了。我忽然有了这样的感想。在乱步的拥抱里,盘旋不去的死亡阴影散去,我不再恐惧失去,至少现在我不是孤身一人。 我有好多好多在乎的人,他们都在我身边,没有遭受苦难和悲伤,这就足够幸福了。 “呜呜呜呜乱步,我的乱步,我的乱步小亲亲……”我痛哭流涕。 “一直在一起?”阴阳怪气的声音隔着门响起,听着好耳熟,像是太宰。我还没反应过来,我上了三道锁的门就变成碎块原地起飞了——中也凶神恶煞地收回腿,罗生门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干但龙之介的表情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太宰的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他冷漠的表情一变,眼泪汪汪向我扑来: “源酱,他是谁?你居然叫他‘小甜甜’?!我不是你最爱的人了吗?!!” 我小声反驳:“我没叫他‘小甜甜’——我刚刚说的是‘小亲亲’。” “……这不是重点。”中也公事公办地走到我面前,把我从毯子里提溜起来,他看着乱步眯了眯眼睛,“武装侦探社?” 试着开一下修罗场。太久没写乱步有点手生了【视线漂移.jpg】等我什么时候再去复习复习漫画。 这章是超健全的小黑屋!乱步和源都是纯爱小朋友啊!要开车的话估计得之后abo小剧场才能开。 可恶,这几天赶紧补一下咒回漫,我要写下一本咒回同人《我的恋爱游戏大有问题》,那本的主角晴花就不是源酱这样的嘴强王者了,我要壁咚5t5、强推爹咪!【神志不清.jpg】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8章 修罗场 第39章 修罗场2 客厅里的氛围极其古怪,就连我都感到了一丝不妙。 我被中也以“这是两大势力间的对谈”为由拎出乱步的怀抱,此刻正坐在乱步对面沙发上,被中也和太宰夹在中间。 虽然他俩平常不太对付,但共抗外敌的时候确实很团结,就是—— “你们就算再团结,也不用坐那么近吧。”我被挤在中间,被迫感受两位美少年的火热□□,“要不我还是坐到对面去吧?” 芥川和银也在这条沙发上,托我左右两个家伙的福,他们的位置好宽敞。“源小姐,要坐我旁边吗?”银隔着中也小声招呼我,离太宰一臂远的芥川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 “不用了。”太宰微笑着按住站起来的人,“源酱最喜欢和我在一起了,对吧?”他笑眯眯的脸转向我。 “是、是啊。谢谢小银。”我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身体在大脑反应过来前已经迅速坐下。虽然太宰在我面前总是嘤嘤怪的形态,但我知道他其实和中也A得不分上下。直觉告诉我,如果坐过去的话,接下来我一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怂怂地缩在两人中间,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被占便宜的是他们,算起来我赚了……说起来,如果太宰和中也去当牛郎的话,估计会称霸横滨夜店吧,这样的话,我赚得更多了,现在横滨牛郎王的工资是多少来着…… 就在我开始算如果我变成男性、一个月能赚几倍港/黑工资的时候,一只手悄悄伸过来,覆上我的手,强硬地和我十指相扣。我的注意力瞬间被拉回来,太宰微微偏头,在我耳边用气音道:“源酱,要专心一点啊。”他的呼吸流过我的耳朵,吹动耳道的绒毛,莫名激起我一身鸡皮疙瘩,麻了半边身子。 不明所以的我:……? 我直觉太宰话里有话,但我的大脑接收不到这蜂窝煤心眼的家伙的意思。 “太宰。”中也神色不虞,语气低沉警告道。这个绷带混蛋以为他注意不到这些小动作吗?! 太宰微笑着和中也对视,眼神不善。 我满脑袋问号,看看中也,又转头看太宰,同时注意到小银和龙之介的表情似乎都不太好看,沙发对面的乱步也睁开眼睛,面色严肃地打量港/黑众人。电光火石间,我忽然懂了—— “你们是在争风吃醋吗?”粉发的少女忽然撕破了薄薄的窗户纸。 众人一惊。 “不——”中也脸色微红,结结巴巴地想要找补。 “你们居然对我有这样的心思吗?!”少女打断了他的话,看上去情绪激动。 不妙…… 有人不约而同这么想着—— 我用发现了世界未解之谜的语气自信宣布:“我就知道我超受欢迎啦!你们都想和我贴贴对不对?!” 看大家呆滞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猜中了他们所有人的小心思。我有点骄傲,美滋滋地变成巨大化兔狲,推开沙发和点心车,小心地卧在地毯上,把我亲爱的朋友们圈在腹部:“这样你们都能和我贴贴啦!”我咂咂嘴,心满意足地补充:“我做人好成功,你们都那么喜欢我,我好开心!” 太宰和中也忽然沉默了,两个人都充满了丧气,背对着对方把自己埋进柔软的长毛里。 银惊喜地靠坐在我怀里,捂住嘴尽量让自己不至于过于失态:“源小姐,好可爱……”我用下巴轻轻蹭蹭她,银小心地环抱住我的脖子。 芥川看似冷静地坐着,他不动声色地舒展身体,尽力增加和巨大兔狲的贴贴面积,嘴角微微勾起。罗生门已经基本脱离了主人,绕着大型猛兽舔毛,仅有一点衣袖像黑色手环般围在芥川手腕上。我舔舔罗生门的头作为友好的回应,罗生门开心得像是能飘出小花花。 作为黑外套的罗生门跑走了,芥川只能穿着单薄的白衬衫坐在地上,小洋裙似的下摆搭在兔狲爪子上。我想了想,用尾巴圈住芥川。 “源小姐!”芥川无措地抬头看我,像个忽然得到糖果的孩子,他犹豫着把手搭在我的尾巴上。 “我家龙之介可不能感冒了。”我把他圈得更紧了一点。 “……嗯。”芥川皮肤苍白,脸上的红晕格外明显。他像躺进被子里一样规矩地放好手脚,大脑已经失去思考能力。 虽然失去外套会让他极度缺乏安全感,但此刻,芥川从未感到如此安心。 乱步则围着我转来转去,很新奇的样子。他忽然问我:“你什么时候有的新能力?” 这是我第一次展现这个形态。其他人也好奇地竖起耳朵。 我骄傲抬头:“朕还有很多惊喜是你们不知道的!” 侦探猫猫皱皱眉,有些困惑的样子。我把他叼到面前用爪爪围起来:“以后你们还会知道更多真相呢!” 我清清嗓子:“好了,现在总算能说正事了吧?”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客厅里的每一位都是被暗杀目标,即使我的结婚消息过于突然,也不至于冒着生命危险上门找我。是有什么秘密计划要和我说吗? “正事就是来阻止你和不明来历的人结婚。”太宰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咳,在下想要看看,是怎样优秀的人才能和您……结婚……”龙之介解释道。 中也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武装侦探社和港/黑一直是敌对关系,小源你是被欺骗了吗?” 乱步大声道:“才不是不明来历,我和源是青梅竹马哦——侦探社一直都为你留着位置,我和社长都在等你回来。”后面的话是对我说的,乱步的神色无比认真。 “但是小源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行事一向光明磊落的侦探社是想要拐卖未成年人少女吗?”森先生含笑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我看过去,发现他身边还站着一位银发的武士,装束古朴,气势惊人。 意外的,我并不感到害怕,心脏再次跳动着熟悉的亲近感。我张嘴,身体想要先一步喊出那个称呼。但是没有记忆的支持,我停住了动作。 福泽怀念地看着巨大的兔狲,即使体型不一样,但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他们家失踪六年的小朋友:“好久不见了……源。” 一瞬间,我有了落泪的冲动。 真好啊,兜兜转转那么久,终于相见了。 虽然双方家长来了,但是气氛完全没有好多少。我被夹在森先生和福泽社长中间,心如死水地想。 森先生和福泽社长一人捧一杯茶打机锋,太宰和乱步两个智商超群的天才在用我无法理解的游戏竞争什么,龙之介和小银最省心,他俩听说这些点心都是我做的,正在挨个品尝并即兴创作和歌进行赞美。 我觉得这俩兄妹以后不混黑可以去演歌剧。 放眼望去,一屋子全是被暗杀对象,如果魏尔伦这个时候往我家扔个炸弹,长长的名单直接一票带走。 这帮人是真不怕被暗鲨啊! 我心累地坐到中也旁边,突然想起来好像一直把某人忘记了:“亚当呢?”自从第一次和亚当见面后,我和魏尔伦去旅游、管理猫猫教,好像很久没见过他了。 “他还在找魏尔伦的踪迹。政府和欧洲那边正在商讨相关事宜,”中也嗤笑了一下,“两方都有秘密不想被对方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讨论出结果,政府正在搜捕亚当。这倒是便宜我们了。” 我点点头,和我想的差不多。 我的婚姻被搅黄了。除了乱步,这屋子里就没人是支持我英年早婚的,甚至连社长也严肃地叫住我:“这不是个好主意,也许你太久没见到乱步,误以为是爱情。” 我和乱步抱在一起,用同款荷包蛋眼看向这位大家长: 盯——QAQ “……”福泽犹豫了一下,为了不太伤这两个孩子的心,他补充道:“如果你们长大以后确实相互爱慕,那样才可以结婚。”但他觉得面前这两个人都不像是能长大的样子。 我只听到了“可以结婚”,四舍五入就是可以和乱步永远在一起。 好耶! 得想个办法把太宰中也龙之介还有小银他们都娶了,这样大家就不会分开了。森先生和福泽先生都是我的爸爸,不用结婚也能永远在一起。 把结婚作为缘线保险的我可真是太聪明了!今天也是被自己折服的一天。 就在我想说什么的时候,爆炸的声波突然袭击了住宅,窗户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郊外的树林里,浓烟正在升起。 “那是?”我问道。那个方向好像是……荒霸吐的研究基地。 首领笑了笑:“看来已经开始行动了。” 在拦住欧洲势力的同时,港/黑与政府放出假消息将魏尔伦引向研究基地,对其进行伏击。为了保护弟弟妹妹的秘密,魏尔伦果然选择了率先将基地及有关人员全部毁灭。 “战斗人员已经全部到位了。”太宰挂掉电话,对首领道。他看向我:“源酱就不用去了吧。” 真是稀奇。平常在安排计划时,太宰也和森先生一样特别喜欢使唤我,毕竟我的能力很好用,如果我不去,港/黑一方可能会死更多人。这不合理。 连首领都对他侧目。 太宰耸耸肩:“这次你是作为政府战力参与,能趁机让他们大出血不是很好吗?” “但魏尔伦可不会对港/黑成员针对性放水。”我吐槽道。 “……那好吧。”太宰说,“不过你可以慢点过去,我会让战斗班也别冲太前面的。” 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试图从他笑眯眯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太宰动作浮夸地娇羞道:“源酱这么看着我,是想要和我结婚吗?” “对啊。”我随口应道。完全看不出什么,这个人精连自己的心跳都能控制,更别说表情。 不过太宰绝对不会害我。我信任他,就像信任我自己。 满屋子人上了港/黑的车,向研究基地开去。 忽然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我这个脑子。【懊恼】那就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吧(bushi) 今天也许有第二更,不过有的话应该也要十点多钟了,我打字好慢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9章 修罗场2 第40章 真相 研究基地藏在山里,附近的树林已经被夷为平地,到处可见爆炸的痕迹。 我们赶到时,魏尔伦正在陷入苦战。港/黑的武斗部由太宰调动,发挥出了不可思议的战斗力。魏尔伦的每一步反应都被算计到了,无往不利的暗杀王变成了蛛网里的蝴蝶。 “真厉害……”我喃喃道。有一颗好用的脑袋可真棒啊,怪不得大家都说身为太宰的敌人时,最不幸的就是成为了他的敌人。只要看前方的精密绞杀机器就能够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但还不够。 我在外围看着似乎呈现压倒性胜利的战局。太宰拒绝让我靠近那边,不过我也没有打算现在出场。 毫不意外地,魏尔伦念诵出了诗句: “你将仇恨、麻木、衰弱,和你往昔遭受的种种蹂躏,全都归还了我们,噢,在无辜的夜晚,有如每月一次的鲜血涌流。” 风停了。 黑雪般的东西开始在魏尔伦周围飞舞。在与兰堂的战斗中,太宰和中也在我濒临失控时见过同样的东西,那是爆裂的空间,是细小的宇宙,能够毁灭一切物质的存在——魏尔伦打开了“门”,在中也身上见过的黑色符文出现在他身上,黑色的重力球在他手中聚集。 像是已经预见了这种情况,战斗班的成员们迅速避难,躲开了第一波攻击。 “可恶,不应该这么早才对!”太宰有些意外。在打开“门”后,魏尔伦自己也无法从那种状态下逃脱,最终会因承受不住力量身体崩坏死亡。虽然战局棘手,但还远没到那种程度,他怎么会现在打开“门”?!更何况…… 不过,这点小小的不同只是让他把计划提前一点而已。 横滨上空,一架直升机盘旋在空中俯瞰下方残酷的大地。 “中也大人,马上就要到战场上空了!”亚当大声道,“任务时间提前,未收到计划变更。” 中也冷静地点头,和亚当一起冲向黑球群中的魏尔伦。 按照计划,这种状态下的魏尔伦没有理智,因此地面战斗班对其发动攻击以吸引他的注意,而中也和亚当则不怀有丝毫杀意地靠近魏尔伦,将毒药注入他体内。 “啊啊啊啊啊!”中也大叫着全解放了异能,穿过几乎要把骨头全部碾为齑粉、只在巨大天体附近才会出现的重力场,来到了魏尔伦面前。 外面战场的声音无法穿过黑洞群,这里就像平静的台风眼,魏尔伦闭着眼睛安静地站在地面上,皮肤上的纹路闪闪发光。 “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亚当说。如果他控制着重力场悬浮到空中,那就还要费一番功夫。好在魏尔伦现在处于没有理智的状态,露出这样的一个破绽也不是不能理解。 中也站在哥哥面前,胸中平静得连自己也感到意外。男人俊美的面容像是陷入沉睡的雕塑,在念出指示式时,他的灵魂就已经沉入身体的最深处,此刻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人偶。 中也想起了这个灵魂醒着的样子。他本以为他只记得防备魏尔伦是否会突然出手的紧张,此刻浮现在脑海中的却是北海道之旅中魏尔伦无奈地戴着“COOL”眼镜,镜片下是望向弟弟妹妹的湖水般的眼睛,还有三天内写了五版百页计划书的属于社畜的气急败坏。 “其实到现在,我也还是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会这样选择,明明已经向好处发展了不是吗……”中也低声说,把手里的胶囊放入魏尔伦口中。 永别了,大哥。 …… 然而出现了连太宰都没有预料到的变化——黑洞群们停滞了一下,忽然飞速膨大连为一体,更高的能量反应在中间诞生了。 亚当第一时间使用特殊绳索将自己与中也绑在一起。中也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卷入重力旋涡中。 更黑暗的地狱降临了。 而在一切混乱的中心,灵魂却重新掌控了这具身躯。 魏尔伦曾经指导过弟弟如何更安全地打开“门”,在那个时候,他在中也心中写下了指示式,只要中也再一次触碰他,他的“门”就会关闭。现在,这个指示式派上了用场。 狂暴的重力流避开了魏尔伦站立的地方,他抬头,目光仿佛穿过这片空间,看见了缓缓成型的魔兽“吉格”——属于他的特异点的真正姿态。 “真是可怕又可爱的妹妹。”魏尔伦缓步退出战场,将这个舞台留给世界的化身。 …… 在一个普通的下午。 粉发的少女用“今天吃什么”的语气问他:“大哥,考虑假死重开人生吗?” 他同意了,于是计划开始了。 先是通过战书将港/黑和政府拖下水。为了借刀杀人削弱港/黑,政府必然会主动与其形成“合作”;同时,为了浑水摸鱼获得最大利益,港/黑也必定会把亚当所属的欧洲势力透露给政府。而他故意把目标定在荒霸吐研究基地,政府想要保住这一最高机密,就不得不分心阻拦虎视眈眈的欧洲方。 三方演员齐聚,毫无知觉地成为了幕后者手中的木偶。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懂特异点消亡是什么样的,你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打开‘门’,我就能做出魔兽吉格的‘特效’。”源的眼中呈现出无机质般的光芒,一向表现得毫无城府的少女展露了内里的真实,“我扫描过亚当,他身上有异能武器,‘壳’,是大战末期英国开发的。虽然现在是他的动力源,但它本来的用途是利用热量制造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如果想要消灭魔兽吉格的话,他们一定会选择它。” “一旦它被使用——想想看吧,绝密的武器和世界上第一个特异点生命,还有两者之间产生的反应,欧洲怎么可能会让政府对现场残骸进行研究?政府也不是傻子,他们绝对会想方设法拦住欧洲那边,不仅是为了研究这些,他们还想要保住荒霸吐的秘密。” 在这样的情况下,现场残骸只会被草草掩埋,但就算两方联手进行勘察,他们也发现不了任何问题——特异点的消亡残骸绝对是真实的。 樱花般无害的少女脸上是属于野兽的笑容:“你的死亡将会由最了解你的敌人证明其真实,并且世界瞩目——把这当成你的新生的话,这将是场最盛大的生日会,对吧?” “这次你的出生不是在实验室里了,是由你自己选择的新生,有我、即世界为你祝福、一手操办,之后还有个神秘礼物——祝你生日快乐,亲爱的魏尔伦!” …… 简单的计划,但幕后的操纵者是最容易被忽略的那个人,最可怕的是,那个操纵者是世界。除了她,还有谁能制造出一个完美的魔兽吉格的替代品呢? 局势已定。 魏尔伦按计划向某个方向退去,重力流有意识般绕开他。魏尔伦毫不担心被吹飞的弟弟,小源会把力量控制在“让人打得艰难但又不至于死掉”的程度。 “完蛋,魏尔伦的特异点完全解放了。”我看着已经成形的巨大魔兽,“它被灯光吸引向城市了!” 太宰已经放弃了,正在打电话让森先生快跑。我握着乱步的手,凝重地和他告别:“要是搞不死这家伙,世界会在几天内被毁灭,那我们就算殉情;要是我成功了,我打完架就回来娶你。” 乱步睁开眯眯眼注视着超越人类想象的魔兽,他在思索对策。但这是凌驾于一切生物的力量,即使是超推理也无法给他答案。乱步抿起唇,用力地抱了抱我。 被森先生威胁“如果不打败它就会变成和情敌殉情”的太宰脸色臭臭地回来,他没顾得上和乱步小学鸡互啄,而是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我。 “源酱,你现在感觉还好吗?”他忽然问了我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我歪头:“当然,去黑洞群打魏尔伦的又不是我,我不是一直和你待在战局边缘吗?” 果然,这次完全不一样了。太宰想。 “总之当务之急是解决掉那个大家伙。”暂时放下心里的疑惑,太宰望着延伸到地平线的巨大缺口,那是魔兽吉格发射的重力流造成的,他评价道,“完全是作弊级的难度啊。” 此时,一个圆形的气泡从魔兽内部安静地升起,它包裹了魔兽和其脚下的地面。气泡外,树木在微风中摇晃,但气泡内是能将岩石汽化的高温地狱。 “壳”被启动了。 这一武器的设定焚化半径是二十二码。内部温度与太阳表面温度相当。欧洲当局是打算用它将特异点生命体也一起等离子体化到分子水平吧。 如果特异点生命体是由物质组成的话。 “壳”在地面上挖掘出一个圆形洼地,连着魔兽吉格一起消失不见,所有人都像是松了一口气,中也气喘吁吁地和我们汇合。 大地再一次震颤起来。 “不会吧……”中也脸色难看。 洼地底部有一条黑色的尾巴,此刻,魔兽吉格的脸挣扎着从中浮现。太宰表情僵硬:“它是无法用火焰烧掉的,说起来,这个看起来像野兽的东西就不是由物质组成的,而是能量的浓缩。”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太宰苦笑着看向中也,后者与他对视一眼。 就在中也准备念出诗句时,我终于忍不住举手:“为什么就没人问问我有没有办法呢?作为特异点,我不比中也弱哦。” 这不对劲,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太宰的反应像是预见了某种未来。在那个未来里,如果我出手,会发生什么更不妙的事。 “源酱的人格没有中也稳定,万一被引动、暴走,就更加不得了了。”太宰坦荡地说出了真相。 她已经开始警觉了,谎言没办法骗过她。 原来如此。 我想我明白了,为什么太宰想要我脱离这次行动、将我一直拦在外围。但他是怎么做到的?我想起之前与兰堂的作战,那时太宰的记忆似乎也不受时空倒流的影响,还有另一个世界成为港/黑首领的太宰…… 是因为那个世界的他接触过“书”吗,所以才有了未来的记忆? “放心啦,这次我不会暴走的。”我自信地拍拍太宰的肩,拦住一脸不赞同的中也,“我现在可是钮钴禄·源!” 空间被操控了,但这次控制的体积远超源从前表现出来的能力。 魔兽吉格被困在空间里,它再次发射出重力流,重力流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壁垒,它嘶吼着,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有粉色的光点从它体内诞生,触碰到黑色的力量时,两者消融了。 特异点生命无声地消失了,简短的退场像是劣质喜剧。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由得生出荒诞的情绪。 今天过后,恐怕所有势力都需要再次衡量该如何对待这样的超越者。 后续有政府方负责处理。计划一切顺利,同时阻止了中也承受痛苦开启“门”,我心情舒畅地准备回家。 “源酱,你也有那些记忆,对吧。”太宰冷不丁问我。 “?什么?”我下意识地转头,满脑袋问号。 他的眼神深不见底,像是能剖开人心最隐秘的角落,气势迫人,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恍然,这个一贯对我黏糊糊撒娇的美少年,是个让全横滨都畏惧着的、最出色的黑手党。 可不管怎么样,他是太宰诶,是我最信任的朋友太宰治诶! 我坦然地张开手任他瞧。唔,衣服没破也没脏,我还是那个高贵的远程法师! 太宰没有找到任何说谎的痕迹,她看上去确实什么也不知道。源酱在朋友面前永远诚实,即使他有心教她,她拙劣的掩盖在他面前也像黑布上的白点一样显眼,而面对敌人?她的武力值让她完全不需要虚与委蛇。 “用了那么大规模的异能,没有后遗症吗?”小黑泥精气势一松,又娇气地缠上来和我贴贴。 我感受着比以前略紧的怀抱,淡定地说:“什么后遗症也没有哦。” 太宰的记忆是:在魏尔伦变成魔兽吉格前,源就被他打开的“门”引动力量暴走,后来遵循了和中也“呼唤她,她就一定会回来”的约定(魏尔伦刚出场的那章里面写的),被太宰中也等人拉回来,虽然暴走的源确实处理掉了魏尔伦这个麻烦,但是她变成了更大的威胁,所以这次太宰想要把源摘出去,但是源没有提前参战的后果就是魔兽吉格被放出来了,这一点超出了太宰的预料。 其实我前几章有写很多伏笔的【弱弱举手】,包括很后面的内容的伏笔也在前几章出现了,有人感兴趣的话可以猜一猜,但是为了观看体验,不管有没有猜中我都不能回复的嗷!【因为没有人猜魏哥为什么突然叛变没有人和我讨论伏笔、所以忍不住把未来剧情全部给亲友剧透完了的作者如是说道】 下一章就可以把小老虎敦敦带回来养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0章 真相 第41章 猎犬 初始科技会社的面试室全年都在开放,西装革履的面试官送走上一位面试者,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请进。” 进来的是一位长相平凡的青年,四肢修长,气质淡漠。 面试官看了一眼对方的简历,翻到其中一页,入目是一个鲜红的爪印。他习以为常地拿出工具对爪印和印泥进行了一系列比对,确认为真后向对方点点头:“和我来。” 初始科技会社最上头的老板们都是猫猫教的忠实信徒,会社内充满猫猫教的元素。神秘的一把手老板从来没有出现过,但经常会物色优秀人才进会社,新人才的简历上就会有这样特殊印泥印制的爪印。 大老板物色的人才无一不是在某种领域天赋异禀的天才,不知道这位是怎样的人。面试官边走边想,内心毫无嫉妒之情,也不担心被新人比下去。 初始会社和其他会社的文化有极大不同,据说这里受猫猫神庇佑,任何不正当的竞争手段都会被发现,与此同时,员工们会被放在最适合他的岗位上。初始会社的工资福利待遇让人觉得它完全不是资本的产物,更像是某个有自我意识的利益共同体,任何职位都有完全对得起劳动的工资待遇,所有劳动都是平等的,职场霸凌在这里也是禁止的。如果你想要更高的工资,只要你能展现出足够的能力,去当老板也不是不可能。 进入会社的人需要经过能力与品德的双重考验,有时候还会辞退一些违反规则的人,因此会社员工并不是很多,但由于会社里这种高度和谐合作的氛围,初始科技会社反而发展得比一些老牌会社更为迅猛,俨然成为横滨甚至霓虹冉冉升起的科技新星。 维护这样的环境很大程度上依靠老板们所说的“猫猫神 is watching you”,一开始还有人在雷区边缘试探,被随机拿到猫猫神旨意的人抓了现行后,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共同建设美好事业了,猫猫神也一跃成为全会社人的信仰。 面试官把青年带到二老板的办公室门前就离开了。 青年,也就是乔装后的魏尔伦打开门。 假死后,小源把他安排进了她的会社,那个时候他才知道,看上去傻乎乎的兔狲居然已经坐拥那么大的产业了。但小源把整个会社都交给了据说“绝对值得我信任”的人打理,这真是让哥哥担心。 如果有二心的话就把对方杀掉由他接手吧。魏尔伦无所谓地想着推开了门,在看清门后的人后瞬间瞳孔紧缩—— 长长的波浪卷发,温和的眼睛。 …… 怎么可能?!情报上不是说兰波已经死了吗?!! 魏尔伦在瞬间想到了各种可能,考虑起拿到对方的DNA进行比对验证的可行性。 兰堂疑惑地看向面容陌生的青年,他确信在死去的那段人生中没有与对方见过。对方过于震惊,虽然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但逃不过前顶级谍报员的眼睛。 忽然,一阵奇妙的预感像电光般出现在脑海。 魏尔伦?!不,魏尔伦不是在九年前就死在荒霸吐研究基地了吗?!! …… 大哥和兰堂应该见上面了吧?不知道这两个都以为对方已死的人是什么反应。 身为始作俑者的我坐在风驰电掣的机车后座,揽着前面人的腰,毫无良心地幻想两个优秀的谍报精英故友重逢又哭又笑的场面。 把死掉的至交好友作为礼物,无论是谁看了都得大呼“神秘惊喜”! 粉红色的机车飞檐走壁,越过被尸体破车等废墟堵塞的街道。 为了争夺某个异能者留下的三千亿遗产,横滨的黑暗世界爆发了龙头战争,斗争规模之大,让军警们都无暇处理街道上的尸体。我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下一个战斗点,任务是剿灭敌对组织所有人员。 “中也,什么时候能结束啊?”我疲惫地靠着中也。我已经连续五天加班了,加起来没睡够八小时,即使是我也感觉快要猝死了。和我同等级的武力派中也也没好到哪里去,把我顺路送到目的地后,他还要去自己的任务地点。 “应该快了。港|黑已经掌握了大部分势力,今天处理完你应该就能回去休息了。”中也的声音被风吹得破碎。 我勉强提起一点力气:“你还有什么任务,我帮你一起解决了吧。”还有太宰和龙之介那边,大家都好辛苦哦。 我深深感受到,想要保护好我的朋友们,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实现的。 呃啊,这个认知好让狲挫败! 到了目的地,中也停下车,熟练地抱抱满身丧气的少女:“加油啊,等你成了富婆来……咳、来包养我,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中也自认为完全掌握了鼓励日益喜欢他的兔狲的正确方法。虽然现在说出这些话还是会有些难为情,但比起最开始的磕磕绊绊,他已经迈出了一大步! 怀里的人瞬间支棱起来,精神满满容光焕发得完全看不出是熬夜五天的人。 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我激动地紧紧回抱住中也:“你说得对!!”我变成兔狲转身就往敌方基地里潜入,准备在十分钟内解决掉对方然后去中也那边。 身为未来富婆,帮朋友解决麻烦要从现在开始!芜湖,敌方基地,我来辣!! 然而今天我和敌方似乎都被黄雀包了饺子。 各位,此时我正面临每个龙傲天主角都会经历的选择——兄弟阋墙。 变形的刀刃切割周围所有掩护,闪过的刀光脱离了人类的技艺极限,即使是在兔狲状态下,我也必须全神贯注才能看清刀刃的轨迹。 “不是吧阿蛇,那么多□□互殴,怎么就抓我啊?!”我哇哇大叫,心疼地吹吹被削掉一撮毛的尾巴尖,下一秒弹跳起来躲过攻击,“刚刚那一刀是想削掉我的腿对吧?一定是想削掉我的腿吧!!” 眼下点着三瓣红梅的军装美人严肃地对我出刀:“是的。” 我后跳一步躲过末广铁肠的攻击,然而,一道阴影出现在背后,“!”我险而又险地避开了背后的刀,“条野,你刚刚是想把我的头砍下来吗?!” “啊呀,这不是没砍到嘛。”带着耳坠的俊秀青年闭着眼睛笑眯眯地对我说,手上的刀完全不像他的表情那么和善,他配合着末广铁肠,攻击招招致命,“就算腿砍断了,只要带回去就能让异能技师接好啦。” “……你居然没有否认后面那句话!你刚刚就是想砍掉我的头!!你这样还算是我的好朋友吗?!!”我伤心地喊道。 “‘身在其位,必谋其职’,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如果你愿意和我们回去的话,我当然还是用朋友的方式对待你。”条野振振有词。 我:……没办法反驳。 正因为他说得有理,我更伤心了,伤心的我也决定不再留手。 “小心!”末广铁肠发现兔狲突然加快了动作,即使是异能改造后的身体,也难以捕捉到对方的身影。“铿——”军刀与利爪相撞,竟然发出了金属相击的声音。一击不成,兔狲迅速隐去身形。 “真是麻烦。”条野皱眉,他目不能视,此刻只能依靠分辨空气流动的声音和嗅觉判断攻击。源的暗杀技巧在多次任务中训练得炉火纯青,兔狲状态下,她甚至能把踪迹融进气流里,连他也难以察觉—— 不好!条野向身侧挥刀,然而兔狲已经到了他身边——铛! 军刀应声而断,条野感到胸口像是被炮弹击中,他重重地摔倒在地,喉咙处被尖锐的东西抵住。 兔狲的尖牙下,是条野采菊的喉管和大动脉。条野毫不怀疑,在他或末广铁肠抓住兔狲前,他的脖子会像豆腐一样被咬断。 “……真是败给你了。”条野放弃一般说,他对末广铁肠比了个手势,后者收起刀,“你赢了,接下来按你的方式好好谈谈。”他轻轻拨了拨压在喉咙处的牙,手指瞬间溢出一颗鲜红的血珠。 “好哦!”我松开嘴,顺便舔掉条野手上的血。条野顿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 我和铁肠、条野是老相识了,被政府借走做任务的时候,基本都是跟着猎犬他们。 “最近人手实在不够,政府想要借你处理□□的暴乱。”条野开门见山道,“但是今年的任务次数已经用完了,这个时期港|黑肯定不会放人,所以让我们来将你逮捕,再用减刑条件换你出手。” 憨憨一号:“最近的敌人也很弱吗……” 条野:“要是可以,政府希望你能正式脱离港|黑加入猎犬。” 憨憨二号:“哈哈哈哈哈,我试过,番茄酱加草莓超难吃的啦……” “……你们,有在听我说话吗?”条野保持着微笑,但背后的黑气已经具现化。他核善地捏碎了坐着的水泥台地,仿佛那是两个正在一边猫猫推拳一边聊天的笨蛋的脑袋。 完蛋,条野生气了! 我老老实实蹲在铁肠腿上,眼观鼻鼻观心。铁肠认真地对条野比了个请的手势:“我们聊完了。” 条野:“……以前我就和队长建议过,绝对不要让你们两个凑在一起!” 我超喜欢铁肠和条野美人的啦! 另外,有没有敦厨说一下想看什么梗?因为我不是小老虎厨,目前这阶段的剧情想到的敦敦的戏份大概只有一两章。 明天也有更新哦!今天不小心睡过头了,所以少了一章,本来今天打算双更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1章 猎犬 第42章 养小老虎需要办|证吗 这是条野对我进行的第三十四次跳槽劝说,而我第三十四次拒绝了他。 我调节了一下发音器,用最曲折的语调对条野说:“条野giegie,你那么执着想要拥有我,福地队长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条野保持微笑,拔出末广铁肠的军刀试图对玷污了他贵重听觉的兔狲进行制裁。 我熟练地弹跳躲过攻击。在猎犬的时候,我其实最喜欢和条野一起玩,他生气的样子好看得像只矜贵的猫。 至于铁肠?那是一起搞事情的好兄弟啦!不管是什么计划,只要带上“灵魂不存在一丝艺术性”的铁肠同志,条野的血压就能上升两倍。 “你为什么拒绝?你不是也想要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吗,但你站在黑手党那边,只会让社会的规则被破坏得更彻底。”不声不响的铁肠同志突然对我说。 我的动作顿了一下,成功被条野的刀背打倒在地。我顺势躺在地上,爪子揉揉不怎么疼的被击处。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愿意和直觉系笨蛋聊人生,像条野那种人精,即使他们看破一切,聪明人的自觉会让他们把直白的话藏在心里。 “因为猎犬不能实现我的理想。”我说,“要是阻碍美丽新世界的存在就是政治本身,那我就会去推翻它,这样的话你们会杀了我的吧。” “你是**主义者?”铁肠只是疑惑。他没有第一时间动手,他好爱我。 “不是啦。”我摆摆尾巴,“只是比起资本主义,我更喜欢**——消灭剥削,消除阶级分化。我是平等爱好者。”不过霓虹现在好像是资本主义制度?这么算起来,要说我**也不是不行。 我警惕地站起来,随时准备躲开制裁的军刀。 “看来这次谈判也失败了。”条野遗憾地说,“铁肠先生,我们收到的命令只是把她带回去。” 攻击落在偷偷开溜的脚边。我紧张地看着那道劈碎混凝土地面的刀痕,要不是动物的第六感让我紧急刹车,现在被劈碎的就是我的腿! 可恶,果然条野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 …… 我成功从条野和铁肠的手下逃出来了。出于过去的深厚情谊,我没有打断他们的手脚,只是把他们埋在废墟堆里然后趁机开溜。 我真是温柔又大度! “啊好痛!”我龇牙咧嘴地蜷缩在小巷里。他俩不愧是经历过异能改造的猎犬,在刚才的战斗中,铁肠一拳干碎了我的肋骨。不过想到我给铁肠留的两个乌青眼圈和粉碎性骨折的手臂,我瞬间又平衡了。 兔狲的超强自愈力正在修复我的身体,副作用是我现在又饿又累。 最近的争斗不止在黑暗世界掀起狂澜,即使是民风淳朴训练有素的横滨市民也难以适应冷不丁从犄角旮旯里射出的子弹,街上大部分店面都关门了,附近连家便利店都找不到。 我游走在大街小巷寻找便利店和猫猫神的神龛。在“互助”教义的指导下,猫猫教的信徒们会自发在隐蔽小巷的小神龛里放一些食物或零钱来帮助有需要的人。虽然最近的斗争毁坏了不少神龛,但幸免于难的部分依然有人打理。 没有,没有……有了!但是包装袋破掉了。 我可惜地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面包碎屑。龙头战争让横滨多出许多孤儿,猫猫神神龛里的东西很多都被拿走了,我跑了好久才找到这一个。 最终我找到了一家小小的便利店。我激动地变回人形,拎着一大袋子食物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浸满酱汁的饭团有烫手的热度,棕色的牛肉包裹在翠绿的生菜间,我几乎要感动得热泪盈眶,迫不及待张开血盆大口以表对食物的敬意—— “啊——” “呜!” 第二声不是我发出来的。我咬了个空,愤怒地看向狲口夺食的嫌疑人—— 等等,这是只……老虎??? 我震惊地看着站起来比我都高的大白虎,饭团比起它的大嘴显得那么迷你,它甚至不用嚼,“咕嘟”一声,饭团就滑进了老虎的胃。 “哇!去死啊混蛋!!”我出离愤怒了,撸起袖子准备把这只老虎做成标本。饥饿放大了仇恨,我现在已经失去理智,眼里只剩下白虎头顶的标红加粗的“敌方”。 眼前的人类散发的气势过于迫虎,即使是白虎也察觉到了不妙,它的视线在人类和袋子上来回转了转。 我被它这个举动彻底点爆了:“你在挑衅我吗?!”我决定了,我一定要把它抓去给太宰,让它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嗷!”白虎躲过了人类的袭击。这个人类莫名地让虎有好感,而且她刚才还给了它食物…… 白虎不打算和这个小人类起冲突,它用普通老虎不可企及的速度冲到长椅前,叼起袋子就跑,它就像月下的幽灵,一眨眼就没了踪迹。 挥出的拳头全部落空,我惊讶地看向白虎消失的方向。虽然人形的武力值比不上兔狲状态,但拳打普通猛虎还是能做到的。 是异能者?但我在政府和港|黑都没见过相关资料。 我不由得皱起眉。龙头战争即将结束,我不想再看见有哪个组织来浑水摸鱼延长战局。 一只兔狲悄然出现。我动了动鼻子,追着那个异能者离开此处。 中岛敦正面临着地狱般的困境。 对一个十二岁的孤儿来说,这家孤儿院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恐惧与黑暗。残暴的院长,说谎的同伴……只是一点点意料之外的小事也有可能带来狂风暴雨般的惩罚。而他在孩子中似乎还要格外不幸一些,不知道为什么,院长老师总是对他更为严苛。 这是他被关禁闭的第八天。 其实在前一天晚上,他已经被放出去了。这次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受罚,已经不记得了,敦只记得自己离开了黑暗狭小的地下室,拖着虚弱的身体躺在寝室破旧的小床上,几乎在躺下的同时,他就睡着了。接下来,他被身体上电击一般的疼痛惊醒,睁开眼睛发现院长老师拿着鞭子站在他床前。 “看来七天的惩罚对你这样不可教化的孩子来说还是太轻了。”院长是这么说的。 于是,没有被给予任何食物、治疗的情况下,敦再次被丢进了堆满杂物的地下室。 地下室没有窗户,厚重的铁门关上后就能隔绝所有光线。在全然的黑暗中,敦忽然听见了粗重的呼吸声,他惊恐地跳起来,却发现那是自己难以忍受被鞭打的疼痛发出的呻吟。 “哈哈,哈,那个魔鬼……好饿……”敦无意义地自言自语着。十二岁的孩子试图通过这种方式驱散心中对黑暗的恐惧,但他反而被自己的说话声吓了一跳,在陡然膨胀的恐惧中,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静默地抱膝靠在墙角。 伤口一跳一跳地产生肿胀的疼痛,胃里像有火在烧,饥饿感过于强烈,以至于想要干呕。在这所孤儿院生活多年,敦已经能够忍受身体上的痛苦,他甚至庆幸这次的惩罚只是一顿鞭子而不是用钉子钉自己的脚——虽然他完全不知道这次受罚是因为犯了什么错。 □□上的苦痛尚可忍受,精神上的惶惶无处逃离。敦在全然的黑暗与寂静中睁大眼睛,直到眼睛干涩溢满泪水,他的视线无焦距地在周围飘荡,试图找到与他一起的存在,但又害怕那个存在真的被他发现。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飘忽的声音忽然传进耳朵。 敦几乎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他猛地转向发声处。理智在恐惧面前蒸发,只剩下找到同行人后的巨大信任与欣喜:“被院长老师罚了、你也是被他锁在这里的吗?” 敦探出头去,在一排柜子后面,他看见了一双发亮的眼睛。那不是他的幻觉,那双眼睛发着光,像两个小灯泡一样悬浮在黑暗中。 只是这个角度是不是有点不对? 敦趴下来,这样就能和那双眼睛平视。他亲爱的朋友似乎正躺在柜子后面。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敦问道。他亲爱的朋友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莫名觉得那双眼睛有些怨毒……就像,只在都市传说中才会出现的,某些东西…… 敦悚然一惊。他对这个地下室已经极其熟悉,而就在此刻,他才想起来,地下室的柜子是贴墙放的,无论怎么躺,都不可能把自己塞进缝隙里,除非这个人像纸一样薄…… 像是察觉到他已经发现了眼睛的秘密,这个东西开始向外爬,敦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但绝对不是人形,它阴暗的声音怨毒地低语:“帮帮我,我卡住了……你来帮帮我……” “……”敦的心脏咯噔一跳,他眼前一黑,彻底晕倒了。 我当然会眼睛发光这种酷炫技能,在第一章我就说过了,一开始我还因为控制不住眼睛“闪过雪亮的光”而被同伴嫌弃呢。 好久没用这个技能了,好在没有生疏。 我一路追查白虎到了这所孤儿院,最终对方的气息停在了地下室。此时这个异能者已经变回了人形——狗啃刘海,短到遮不住脚踝的破旧衣物,瘦巴巴的样子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我不由得想起刚捡到龙之介和银的时候,俩兄妹也像流浪小猫似的。 不过现在他们已经被我养成可爱的猪咪啦!我想到肤白貌美的两兄妹,成就感满满地甩甩尾巴。 这个孩子看起来还没被别人发掘,既然是孤儿的话,那我就不客气地接收啦! 我准备从柜子后酷炫出场,接着用圣母般的慈悲对这个小少年说“孩子,你受苦了”收获对方的芳心。然而,我卡在了第一步—— “这柜子怎么回事?!”我拼命蹬腿,向外面的人求助,“帮帮我,我卡住了!” 回应我的只有像是濒死之人从喉咙里发出的“嗝”的一声。 “……不是吧,这就吓晕了?”我卡在柜子中间,震惊地耷拉着脚脚。 今天兔狲对自己的形象也毫无自觉呢。 【小剧场】 某天发现自己被养胖了的芥川和银【捏着腰上的赘肉】:……明天要加大训练量了!(握拳) (想要保持美丽的外表把多余的小妖精都赶走.jpg)(但是喜欢被源小姐关心所以减肥绝对会偷偷进行)(大不了就加大运动量) 奶奶辈审美的兔狲【心满意足】:看这小脸蛋多么珠圆玉润啊!——胖?不存在的!我家龙之介和小银怎么可能会胖!!明明还是那么瘦! 关于“柜子后面的眼睛”这个梗,来自于番剧《文豪野犬 汪》里某一集侦探社的大家讲恐怖故事、敦敦讲述的那个故事,大意是敦敦自述某天在孤儿院受罚,发现柜子后面有双眼睛,但他意识到柜子后面不可能容纳得下一个人。(说实话当时我看那集的时候还被吓到了一下_(:3」∠?)_)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2章 养小老虎需要办|证吗 第43章 人类需要魔法 眼前一片黑暗,身后的沉重脚步声不急不缓地跟随着逃窜的孩子。 呼,呼,呼—— 中岛敦拼命地奔跑,长长的甬道前方出现了一扇门,他用力推开冲进去,背后的手擦过他的头发被合上的门扉阻挡。 这里是地下室。敦抵着门,胸口剧烈起伏,然而被追逐的恐惧不减反增。他无助地看着墙边的柜子。柜子一动不动,与墙壁没有一丝缝隙。 “你——在看什么。”幽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敦猛地抬头,贴上了一双巨大的野兽般的眼球,它弯起眼睛,对着敦的头颅咬下—— “啊——!”敦猛然惊醒,睁大眼睛急促地喘息,耳边只能听见咚咚的心跳。他依然身处地下室。 眼前是布满灰尘的柜子,敦愣了一下,瞬间想起晕倒前见到的景象,他的喉咙仿佛被扼住,无法尖叫,身体下意识手脚并用地爬着远离柜子,警惕而恐惧地盯着可能出现的东西。 那是什么?它现在在哪里?! 高大破旧的柜子如同沉默的石像,柜门上的玻璃浑浊,里面过多的杂物倾斜着靠在上锁的柜门上,一把锤子打破玻璃伸出来,玻璃断口反射着刀锋般的纤细冷光。 …… 安静。 …… 呼、呼…… 呼吸太重了,会听不见它的动静的……敦,保持安静…… …… 等等,光? 敦僵硬地看向玻璃。此刻,本应完全黑暗的地下室出现了光,敦看见灰尘在光中飞舞,玻璃上,两个亮点悬浮着,像两个小灯泡。 它、在、身、后。 “啊啊啊啊啊——吼!!”孩子的尖叫声扭曲成野兽的咆哮。 身后放着手电筒打光、甚至从异能空间杂物堆里翻出一对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假翅膀、非常认真扮演仙女教母的我毫无防备地接受了大白虎的一记重拳。 “噗噜噜噜——”我被掀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撞到墙壁停下来,一转眼白虎的血盆大口就对着我的头咬下来。 牙齿白白的,没有蛀牙。 我还没关掉眼睛发光的技能,我的探照灯眼睛往白虎脸上一晃,白虎的瞳孔瞬间变细,动作微不可察地停滞一瞬,下一秒,白虎被一只体型更大的野兽掀翻。 巨大化兔狲把白虎压在身体下方。白虎挣扎着,我压制它的时候难免动作过大,地下室响起杂物噼里啪啦摔落的声音。 “好啦好啦,不用害怕哦。”我舔舔老虎的头毛,喉咙里发出猫科动物的呼噜声安抚这只惊恐的小动物。 大概感受到我没有恶意,白虎不再挣扎,它的眼睛里充满人性化的恐惧,我慢慢放开他:“放松,现在想着要变回人形。” 什么意思?敦迷茫地看着巨大的动物,天敌般的压迫感让他不由自主匍匐后退。 诶,匍匐? “嘭——” 我无奈地看着白虎受惊蹦得老高,让本就稀巴烂的地下室雪上加霜。难以接受现实的白虎正追着尾巴绕圈圈,试图咬掉自己的尾巴让自己从噩梦里醒过来。 “好吧。”我试图引导他,“我给你演示一下。” 看到巨大化兔狲变成少女的白虎停下了追尾巴,虎脸上是看见学神解题的学渣同款震惊和茫然。 原来还不知道自己有异能吗?这下我彻底原谅他偷走我饭团的事了。宽宏大量的我按住虎头,开启权柄压制白虎。 异能白虎温顺地回到主人体内,我摸到小少年的狗啃刘海。 “诶,那是什么、啊?”在短短时间内经历了多次世界观冲击的敦感觉自己要再次昏倒了。这是梦中梦吗?但额头上的手好温暖,老虎又去哪里了?什么都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能感受到的只有这只手。 眼前的人身上有被子的味道……不对,是他不小心捡到又因此受罚的糖……又好像是上个星期被关进地下室前看见的青空…… 完全不被黑暗阻碍的我四下找了找我的假翅膀,伤心地发现它已经被撞坏了,羽毛撒得到处都是。 仙女教母怎么可以没有翅膀!! 权柄开都开了,干脆再搞个大的好了! 在黑暗的地下室中绽开了光。 无数光羽从角落里飞旋而上,它们汇聚成茧,在敦面前张开了翅膀。 敦怔怔地注视着羽翼中神圣的人影,她微微悬浮在空中,对他张开怀抱。 “神说,要有光。” 于是万千光点从布满灰尘的地面升起,汇聚成朦胧的光团悬挂在发黄的天花板。 建筑物在摇晃,发出巨大的“嘎吱”声。在即将倒塌的危险前,敦却异样地感受不到危险,羽翼笼罩之下,他想做且唯一能做的就是成为这场奇迹的见证者。 在被人们遗忘的荒僻孤儿院里,现实与童话维度出现了短暂的交叠,一座奇幻的小房子从土地上生长出来。屋顶充当瓦片的琉璃糖透明闪亮,土耳其软糖敦实地组成墙体。房子伸出两只饼干手臂在脸上揉了揉,眨巴出两扇巧克力窗户。它伸伸懒腰,从头顶的烟囱里呼出一朵缓缓上浮的棉花糖。饼干手臂脱落,在房子两边长成遒劲的古树,树冠中垂下糖霜苹果。硬糖像种子一样破土而出组成篱笆,绯红的糖片蔷薇攀上篱笆、窗户和房顶。 “亲爱的孩子,请坐吧。” 超出物理常识的远比外观更大的室内,明亮的水晶灯把屋内照得亮堂堂,软椅轻轻撞了撞呆愣的白发小孩示意他坐上来,载着他跑到圆桌边。桌面上,鎏金白底的精致茶器们热火朝天地泡茶,一个描绘着草莓花的碟子载着满满的方糖挪动到敦的手边。花瓶里挤满带着露珠的红蔷薇,那是只能在人们想象中才能存在的娇艳鲜活,敦嗅到薄纱般轻灵的花香,奇异地让他的大脑从空白中回过神来。 “请问,这一切是……”敦拘谨地坐在椅子上,小心对上女性的眼睛。意料之外的,对面人有一张过于年轻的面容,五官精致,但奇异地无法在脑海中留下印象。 哼哼,终于到这个环节了! 我扑扇扑扇发光大翅膀展示它的存在感:“我是你的仙女教母!以前有读过童话吗?就是给了辛德瑞拉水晶鞋的那种教母!” “诶,我吗?!”辛德瑞敦震惊地瞪大眼睛。 “当然。”原作里教母的台词是什么来着,我努力回忆,“在过去的十二年里,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虽然偷了我的饭团,“白虎也没有吃人,”虽然吓坏了很多民众,“所以你通过了命运的考验,有资格得到魔法的帮助!” “但是我是男孩子,横滨也没有王子举办舞会。”善良又诚实的敦小声说。习惯了一无所有的孩子并不敢冒领这份可能搞错了获奖人的大礼。 “仙女不可能弄错人!”我信誓旦旦,“你的身体里有白虎,就是你!” 被如此笃定地选择了。敦又感觉到了如同陷入蜜糖般晕乎乎的幸福。 白虎,幸运的虎。敦由衷地感激着这个刚刚才给他带来巨大惊吓的异能。 “从此刻开始你新的人生吧,敦。”仙女教母这么说道—— “!” 敦猛地睁开了眼睛,入目是宿舍上下铺的床板,他发愣地注视着床板上的褐色斑块,如同过去每一天醒来所见。他下意识地咂嘴,仿佛嘴里还残留着昨晚放了整整六块方糖的牛奶的滋味。 童话中这么写道,过了午夜十二点,魔法将会失效。 “……” “好,今天也要加油!”沉默的白发少年忽然从床上跳起,他自言自语,“加油,做一个好孩子……” 出门时,敦下意识地看向地下室的方向,外墙脱落的建筑物露出熟悉的一角。他勉强扬起的嘴角落下了。 “敦。”刻在脑海中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 敦的身体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就出现僵直反应,他下意识转向走过来的院长:“是!” “从今天开始,你离开这里,有人要带走你。” “……诶??!” 在被带向院长办公室的路上,可怜的敦终于弄清了状况。在清晨,这所孤儿院来了一位大人物,她将变成这里的掌权人,并且选中了他。 白发的孩子窘迫地拉了拉不合身的衣服,小声询问:“为什么这位夫人会选中我?”敦下意识地想象出一位高贵夫人的形象,她也许很威严,或者和蔼,但一定充满力量。而他是孤儿院里最坏的孩子,敦实在想不出理由能让对方在众多孩子中挑中他。 院长脸上没有表情。敦感到他魔鬼般的视线仿佛是一把刀,不由得抖了一下。 “也许你格外地坏和蠢,教导这样一个没有价值的孩子成才,会更有成就感吧。”院长的嘴角扯动一下。他从来不笑,此刻即使是嘲讽的笑容,做出来的表情也极度别扭。 敦低下头。 院长办公室门口站着许多身穿黑西装的保镖,敦紧张地跟着院长走进办公室。 院长对着里面的人鞠了一躬:“我把这个孩子带来了。” “辛苦了。车在外面,接下来需要进修的教育课程表会有人给你。”熟悉的年轻声音在头顶响起。 院长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后的少女。她的眼神清澈得像个无知少女,但她身后保镖手里黑洞洞的枪口,会让每一个有这种想法的袭击者物理意义上重新做人。 这位大小姐在几个小时前来到这里,带着大批人马和让人无法拒绝的钞票。她像是能听见别人心里在想什么,仅仅二十分钟,等他反应过来时,他一手拎着整理好的衣物,另一手拿着政府开具的转让证明,正准备去往最好的教育机构进修,只有改变据这位大小姐所说“一塌糊涂的教育方法”后才能再次回来任职。 她选中了敦,这个孩子……院长低头,与他人不同的孩子微微颤抖,神色茫然仿佛一无所知的孱弱白痴。 在过去二十分钟内对自己的教育理念产生动摇的院长想:“也许让同类来教导他会更好。毕竟我也是个无力的,只会使用暴力的魔鬼。” 院长出去了,敦拘束地站着,规矩得像有人拿锁链把他栓在那儿。 “中岛敦,今年十二岁,对吗。为什么一直低头呢?” “是、对不起!”敦像吓了一跳般抬头,闯入视线的是一张笑眯眯的脸。年轻,稚嫩,看上去甚至比他大不了几岁。面容精致,但奇异地像空气般毫不起眼,完全无法回忆起长相,就像你不会记得路边一块小石头是什么样子。 敦愣住了。 童话中这么写道,过了午夜十二点,魔法将会失效…… 不,魔法从不让孩子失望!! 幸福突然降临在面前,习惯了痛苦和冷遇的孩子头脑发晕,他仿佛回到了奇迹之夜。 砂糖,牛奶,香料,玫瑰,光明,温暖…… 背对着窗户的少女全身都发着光,如同展开羽翼,她对他张开怀抱:“不给教母一个拥抱吗?” 敦睁大眼睛,窗外的阳光晃得他眼里溢出泪水,他鼓起所有勇气,扑进了对方怀中,嗅到只有想象中才会存在的红蔷薇花的香气。 人类果然需要魔法和奇迹。我安慰着怀里无声抽泣的孩子想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3章 人类需要魔法 第44章 论集装箱住人的可行性 我和太宰正在执行一项绝密任务。 在暗处搅风搅雨的那个神秘组织拥有极强的情报能力,港|黑对其首领的信息至今一无所知,在他的操纵下,龙头战争末期已经不成气候的□□残党变成了不知何时会爆炸的暗棋,甚至隐隐有了延长这场争斗的趋势。我曾带领部下与对方对抗过,然而,人去楼空的基地和预知般的伏击,让我有一种对手是太宰的不妙感。 太宰全权接手了这件事。在收到情报后,太宰直接带着我单枪匹马杀进了对方基地。 我忧心忡忡:“只有两个人的闪电战,真的不是在给敌人送菜吗?” 太宰信心满满,他指了指我:“最强的武斗派,”又指了指他自己,“最强的操心师。两人足以胜过千军万马。” 然后我们这两个千军万马就在敌人的重火力下被俘虏了。 “你不是说没问题吗?”我被蒙上眼睛,手脚上的束缚带紧得连血液都流不过去。敌人们嫌我多嘴,谨慎地给了我一拳然后把我嘴堵上。 草,这抹布脏不脏啊?!……哦,好像是新的,那还行。 我收敛起即将炸开的毛,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忍受一下。太宰没给我回复,连个“呜呜”声都没有。 哇,鬼!听见我被揍了,这个最怕痛的家伙居然就一句话也不说了。 没义气,呸! 被戴上耳塞的我已经完全失去了五感,我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抬起来放在什么平台上,也许我正在被运输,但是平稳得让人完全无法估计距离和方向。 一切都和太宰预料的一样。 这是两个剧本组成员之间的竞赛,在他们面前我就是个只会阿巴阿巴的兔狲,我只需要当好太宰的棋子。我安静地数着心跳,默默等待时间过去展开行动。 …… 在我开启异能暴起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表情惊慌的陌生脸庞,蝗虫一样密集的子弹向我飞来。 我随意地握拳,子弹停滞然后顺着弹道反射回去,陷入光学幻觉的□□成员们还没意识到死亡就带着笑容倒地。 战无不胜的“微笑死神”,龙头战争中除“双黑”外,另一个属于港| 黑的神话。 “你怎么可能逃脱我的异能!情报上明明说——”男人的头被枪抵住了,像被扼住喉咙的鸡一般噤声。 他的异能是控制别人的行动,这个能力曾帮助他铲除了无数敌人。他的组织势力庞大,即使是从前的港|黑也不敢正面触其锋芒。但在这次的龙头战争里,港|黑一改谨慎的作风,“双黑”与“微笑死神”两张王牌在极短的时间内毁灭了大部分□□势力。 不可能赢过的。 这是他被港|黑的部队猫捉老鼠般围堵时唯一的想法。 在经历过那样的恐惧、幸运地逃出生天后,为什么他还会产生想要复仇的愿望呢…… 男人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他的脸色忽然狰狞。 在逃亡途中,他偶然知道了一个情报贩子的存在,拿出巨额代价与对方合作后,多次的成功让组织重新崛起。 “您的野心应该不止于此吧。”穿着暖和的病弱青年神情无害。 如何让港|黑入局、如何正确抓捕敌人,甚至连“防止微笑死神提前挣脱需要使用干净的毛巾”的细节都一一给出。直到此刻,男人才发现自己的思想已经被催化成不受控的野兽,脖子上的缰绳正牢牢牵在那个人手中。 我不知道在短短几秒里这个人的想法已经转了几转,我按太宰的要求逼问:“你背后的人在哪里?” 男人神色发狠,他张嘴,忽然传来“滴滴”声。我们一惊——束缚带的搭扣处微微闪着红光。 “**!”男人面容扭曲地骂了一声。他猛地把我推向炸弹。 “轰——!”爆破声响起。 “咳咳。”我操控着异能驱散烟尘,只找到了一滩碎肉——那个男人别在腰上的枪里也藏了炸弹。 这边的线索断了。我变回兔狲,耳朵动了动,听见外面因为爆炸产生的骚乱。我按计划从通风道里潜出去,找到了档案室。 兔狲肉垫悄无声息地走在档案室里,我熟练地从兔狲空间里掏出U盘插在电脑上,同时把纸质文件全部塞进空间带走。 就在我准备偷走最后一台电脑里的资料时,电脑突然亮了,一个鼠头标志出现在屏幕上。 “久闻大名,源小姐。” 在潜入档案室时,我就破坏了所有摄像头。我没有理会屏幕上不断跳出的文字,变回人形开启异能检查这台电脑。 电脑并没有联网,是被提前置入了程序。 我再次感到一阵恶寒。这熟悉的、面对剧本精时的无力感。深知太宰忽悠人的功力,我对这只同类型的米老鼠充满警惕。 他的文字极具煽动力。 “人罪孽深重,愚蠢至极。即使知道是计谋,也无法停止纷争。*您对此也深有体会吧?” 传|销老鼠需要黑泥猫猫来对付。我掏出手机录像给太宰,不去看老鼠的花言巧语。我翻找着其他文件,但这句话却不由自主在我的脑海里再次重复了一遍。 他这话说得倒是没错,我确实深有体会,不论是作为世界还是源。 我嗅嗅空气,准确地找到了熟悉的味道。等我几爪子打破监禁室天花板天降正义的时候,太宰像影子般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周围倒了一地的人,他抬眼,鲜活的颜色如同涟漪从鸢色的眼睛里荡开:“你比计划的晚来了五分钟哦!他们就先内讧死掉了。”他站起来,猫一样绕过蜿蜒的血迹,习惯性伸手来摸我。 我躲开他的手,防止他把兔狲空间无效化。我把手机递给他,变成巨大化兔狲叼起太宰的后衣领在基地里扫荡:“老鼠给我留了视频,没法直接拷贝,只能录像。” 在看到那个鼠头标志时,太宰就露出了理解一切的表情:“果然是‘死屋之鼠’”。看起来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于是我放心了,快乐地做个只需要动手的武力派。 我们执行的是秘密闪电战,在魔人反应过来之前拔掉他在横滨的所有棋子。太宰在这个基地找到线索后,直接带着我杀向下一个据点。在此期间,我不仅要负责护卫太宰,还要负责输出。攻防一体的超越者,港|黑的顶级操心师,这是只有我和太宰才能实现的计划。虽然很难,但是效率极高,在第二天太阳升起时,港|黑就能将龙头战争的最终胜利收入囊中了。 “好累!”我在太宰手上化成一滩狲饼,小兔宰治任劳任怨带着我回去。他像挎篮子一样把我挂在胳膊肘上晃晃悠悠,小心眼地报复我叼着他跑来跑去的仇:“源酱,今晚在我家睡吧~” 长大的我比以前更讨厌寂寞,经常在朋友家里玩到很晚后直接留宿,甚至在算是敌对势力的武装侦探社也借宿过好几回。但唯独太宰从来没有主动邀请过我去他家玩——他喜欢来我家找我,然后用各种借口留在我家——虽然大多数时候都会被隔壁黑着脸的中也拎走。 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假装是一条绳子的我惊奇地支棱起上半身,连胡子都弯成疑惑的弧度。担心他反悔,我马上大声道:“我要去!” 我现在感觉自己精神抖擞,利索地从太宰胳膊肘上滑下来开启“全知全能”:“让我看看地址在哪!” 太宰脸色一变:“等等——!”“好近哦!”小兔狲落地变成大兔狲,至少还记得把主人家带上。我用尾巴卷起太宰,把他放在背上就往前冲:“回家啦!” “啊啊啊不是在那里!”太宰像是明白了我要去哪,他难得像个真正的少年一样情绪激动,徒劳地揉乱我的毛,微凉的手掌贴住我的脖颈,“为什么我的异能偏偏不对你起作用啊!!” 兔狲巴士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我凝重地看着废弃场里的某个集装箱,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垃圾堆里的不明物体。那好像在是龙头战争里被处理掉的,在这个全横滨最寂寞的地方,没人会关心今天多了几团马赛克。 “太宰,这个……是你家对吧?”我犹豫地用爪子碰了碰集装箱的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在寂静的夜晚里把我吓得往后跳了一步。 我举起爪子以证清白:“不是我!我没有!是它自己打开的!” 太宰略显虚弱地笑了笑:“嗯,没关系,本来就是开着的。”他像一个黑色的幽灵一样飘进去,满脸都是一个普通少年被突然围观寝室的自暴自弃。 我跟着他进屋,好奇地打量他的房间。屋子里很简陋,一点也不像那个厉害的港口黑手党的黑色幽灵住的地方。集装箱里只装有冰箱、换气扇、桌椅、寝具以及小型灯泡。除了桌子上散落的绷带和一瓶安眠药外,没有任何标志着主人个性的私人物品。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吗?”我不赞同地回头看他,尾巴有些焦虑地在地上拍打。 太宰大概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你居然连马桶都不装吗?!”兔狲大惊失色,毛绒绒的脸上全是不可思议,“那你晚上想要上厕所,都是、”它梗了一下,声音小了些,“都是在外面解决的吗?” 我忍不住脑补了一下穿着黑风衣的美少年在月黑风高的晚上干出违背公序良俗的事…… 太宰:“?” 太宰:“源酱你在想什么啊?当然不可能啊!” 他气急败坏地捧住兔狲的脸和她对视,黑着脸微笑,一字一句道:“我·没·干·过·这·种·事。”可恶,他在源酱心里的形象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我眼神游移:“哦,这样啊。”那就是上班以后带薪上厕所?很有我们打工人的精神嘛! 好久没更新了,但是我没有弃坑!【理直气壮】明天放假,应该也会更新的。大家中秋节快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4章 论集装箱住人的可行性 第45章 房子不够大怎么办 我和太宰躺在床上,此时距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 太宰的单人床也和他的集装箱一样敷衍,我只能保持小兔狲的样子睡在他枕头边。 “源酱……”就在我快要睡着时,迷迷糊糊听见太宰在小声喊我,同时被人轻轻推了推。 我勉强把眼睛睁开:“昂?” “你要喝水吗?”太宰眼神清明,毫无睡意。 我:“……” 我:“?” 你有病吗,特意把我叫醒就为了这种事? “不喝。”我把眼睛闭上,“而且你家里连个水龙头都没有,我去外面臭水沟喝吗?” “哦。”太宰闭嘴了。 等我马上要睡着的时候,又听见小兔宰治的声音:“源酱,源酱……” “?”我睁开眼睛,用眼神示意他有事说事,因为被惊醒,我的心脏正在怦怦乱跳。我感觉自己再不睡就要猝死了。 “我可以抱着你吗?好冷。”小兔宰治眼神清澈,他侧躺着,脸颊被枕头压出一点点婴儿肥,蓬松的黑发柔软地散落在枕头上。 横滨的夜晚温度比较低,太宰又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生活,床上的被子也单薄,平常下班有时连黑西装也不脱就凑活睡一晚。 又或者完全不睡,直接通宵。 他今天有记得脱掉外面的脏衣服,因此现在只穿着衬衫,从领口处能看见里面的绷带。我耐心地说:“可以。”为了防止再被吵醒,“我是兔狲的时候你可以随便摸我,请自便,不要再打扰我睡觉了。而且你以前可没有这么礼貌,都是直接动手的。” 我倒是不介意,毕竟我只是一只兔狲呀。源狲狲和源有什么关系呢? 我一向对自己的几个身份分得很清楚。 太宰手臂一伸,把我捞进怀里。我谨记自己暖宝宝的任务,小心地变大一点点,尽可能多地贴住他。 接下来太宰没再出声。 “……”感受到头顶有如实质的视线,我终于回过味来:“太宰,你是不是睡不着?” 太宰黏糊糊地撒娇,听着有种委屈的错觉:“嗯,吃了药也睡不着。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可是你不睡觉就会闹得我也睡不着。我眼神死,认命地操心着小伙伴的失眠问题。 “但是抱着源酱很安心,就可以睡着了哦~”太宰像个痴汉一样在我身上吸了一口,“啊,如果能变成人形就更好啦~” “你在想桃子。”我无情拒绝,“而且小说里‘有睡眠障碍的男主和女主一起睡就能立马睡着’这种事,在现实里是不存在的吧。需要长期服药的病理性失眠和失恋伤心失眠是完全不同的吧?”我吐槽道:“少看点狗血小说,那本《霸道干部爱上我》是我瞎写的。” “诶诶诶?!居然是假的吗?我还以为源酱你是以我为原型写的呢!”太宰睁大了眼睛。他的呼吸吹过我的耳尖毛,有点痒,我无意识地抖了抖耳朵。 转去相信科学的太宰起来再次去摸桌子上的安眠药,我拦住他:“小心吃死了。” “不会的啦!”太宰摇摇那个小瓶子,不多的药片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他语气随意,“我很多次吃过一整瓶,都没有死掉哦!” 我:……这糟心孩子。 我叹了一口气,变回人形开启异能空间:“睡吧。”随着能变成巨大化兔狲,我的异能空间“度日如年”也升级了,从只能影响精神状态变成能够影响身体状态,被异能笼罩的生物将真正在拉长的时间内生存。多亏了这个能力,我才能在放慢的时间里及时把我的护卫对象拖离危险。 太宰坐在床边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他把我拉回床上,鸢眸里有小小的狡黠。 在我拒绝之前,太宰用被子在我们之间隔开,只是手指紧紧与我相扣,我感受到了他掌根处绷带的织物触感。 “这样就可以了吧?”太宰垂着眼睫示弱,看上去可怜巴巴的,任何人拒绝这样的美少年都会感觉到极大的罪恶感。 我也一样。 “……如果你能努力尝试睡觉的话。”我想起社长和中也对我耳提面命的“和异性保持距离”的教诲,心虚地为自己找理由——就、就当我现在还是兔狲吧。 在时间以三百六十五分之一的速度流逝的异能空间里,没有被骚扰的少女很快就没心没肺地睡熟了。 呼吸平缓的太宰睁开眼睛,悄悄扯开被子,把少女拉进自己怀里,心满意足地搂紧。 嘛,虽然睡不着,但是这样躺着也不错~ 这么想着,太宰闭上眼,意识在不知不觉间陷入黑暗。 在向森先生汇报后,我正式开始了带薪休假。剩下的收尾工作有森先生和其他人去操心,连续加班的核心成员都放假了。 我惬意地在露台上吹风,眯着眼睛和正在左边露台浇花的中也打了个招呼,远远望见住在对面别墅的芥川兄妹俩,冲他们挥了挥手。穿着家居服的芥川和银也向我招手,黑色的罗生门隔空给我比了个爱心。 右边的别墅依然静悄悄的,但听说今天有住户要搬进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 “源——酱~”熟悉的声线忽然响起。 浇花的中也手一抖,水撒出去些许。他的脸唰地黑了:“我好像幻听了某个青花鱼的声音。” 应该不是幻听。我们同时看向右边别墅的露台—— “源酱有没有想我啊~?”左眼上缠着绷带的太宰忽然出现,他倚在护栏上,双手托脸,笑眯眯地看向我。 “没有。”我诚实地摇头,“我们今天早上才见过。” “混蛋太宰,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中也的表情像是看见了世界上最棘手的入侵生物,“等等,我以后不会要和你这家伙做邻居吧?!” “啊,好像听见了什么小型动物的叫声呢,但是完——全看不见!”太宰自说自话地无视了他,“源酱,以后我们就可以同居了哦!” 我纠正他:“是邻居。” 话音刚落,太宰的房子里传来巨大的爆破声。裂隙爬上太宰站着的露台,太宰眨眨眼睛:“啊呀。”下一秒,露台坍塌,他顺着倚靠栏杆的姿势往楼下栽去。 “!”我一惊,身体快于思维变成大兔狲一跃而出接住了太宰,几步跳回自家露台上。 我惊魂未定地变回人形,太宰倒是很淡定,他看着塌了一半的别墅说:“是同居呢。”他转向我,笑眯眯地打电话:“既然房子被敌人炸掉了,那我让他们把东西直接搬到你家来。在房子修好前就打扰源酱啦~” 我:“?” “喂,太宰,你暂时可以住在我家。”中也从他家露台跳过来,用一种马上就要过敏的表情对他私下关系极差的搭档说道,“或者可以住在对面芥川家里。” 下一秒,中也身后传来了似曾相识的爆破声——“轰!” “看来你家也不太安全啊。”太宰微笑着对中也说,但眼睛里毫无笑意,他意味深长道,“至于芥川家?谁知道那里会不会也被敌人潜入安装了炸弹呢。只有被空间异能控制的源酱家里才是最安全的吧。”接着太宰像是想到了什么,用驱赶某种小型犬的动作对着中也:“蛞蝓就去芥川家里住吧!” “混蛋!!”中也崩溃地看着被炸塌的地方——那里好像是他的收藏室!“你想死吗?!” 两个人眼看着要打起来。 我:“?!”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源小姐?”身后传来弱弱的呼唤。我回头,敦站在门口。他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外面飘起的黑烟:“您没事吧?” 针锋相对的双黑同时看向门口的人。“哈!”中也对太宰嗤笑一声,充满看好戏的恶劣。 太宰眯了眯眼睛:“源酱,他是谁?” “是我的学生。” 今天我和敦约好要指导他控制白虎。 接手孤儿院后,我干脆用异能重建了所有建筑。和我合作过的一个大财团听说了这件事,主动提出想要负担孤儿院的所有开支。财团精英们的工作效率很高,三天内孤儿院就走上了正轨。他们甚至牵头成立了基金会,横滨的其他孤儿院也得到了援助。 敦作为危险的白虎异能者,不能被普通家庭收养,他个人也没有这样的意愿。“如果能跟着您学习,就再好不过了。”敦这么和我说。 我不打算让敦加入黑手党,他并不适合生活在这边的世界里。“教母”在黑手党的世界有着特殊意义,为了不让敦沾上可能的麻烦,“仙女教母”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 我把敦介绍给了侦探社,比起萝莉控的森先生,还是正直的福泽先生更让人放心! 太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寂到凝固的面无表情。中也嘲笑道:“你们一起出任务那么多天,她都没有告诉你吗?她可是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所有亲密的朋友。”他刻意强调了“亲密”二字。 我:啊,忙忘了。 和太宰出任务那几天实在太忙了,我的大脑没有余力思考别的,太宰也好像很累的样子,就完全忘记提这件事。“这是我的学生中岛敦。”我赶紧补上这个漏洞,“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太宰治。” “您好!”敦礼貌地向老师的朋友鞠了一躬。当他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鸢眸时,来自虎的直觉突然让他打了个寒战。 这个男人极度危险!虎这样预警道。 那让人恐惧的目光快得如同错觉,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麻烦你等一下,我先把外面的事处理了。”我把敦迎进来,刚关上门又听到背后有人喊我—— “源小姐!”×2 像是一只大蜘蛛缓缓升起,芥川操纵着罗生门爬上露台,罗生门上还卷着银:“是敌袭吗?在下去把他们全部切碎!” 穿着家居服、拖着毛拖鞋的银手握短刀表情冷酷:“不可原谅!” ……嗯,龙之介和银不会是直接从阳台翻过来的吧? 我看向屋外一路延伸到对面别墅的小洞洞,盯着罗生门扎在我家墙壁上的尖脚陷入思考。 “不管怎么样,总之先修房子吧!”我得出结论。 赶上了赶上了!更新! 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好像写得特别慢?三千六好像写了一晚上?(疑惑) 之后应该是三天一更,有作业的话会三五天一更这样。反正绝对不会弃坑的,请相信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5章 房子不够大怎么办 第46章 日常间奏 Lupin酒吧今天也一如既往的祥和宁静。昏黄的灯光发酵着一天的疲惫,实木桌面上深色的酒液痕迹在老爵士音乐里缓缓扩散。吧台上的小神龛里玩笑般用玻璃纸糖果供奉着画风抽象的猫猫神玩具,在感应到有客人进来时肃穆的猫猫头发出一声深沉的“喵呃~”。 喝着番茄汁的安吾表情微妙:“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这个玩具实在是太突兀了。” “安吾,在本尊面前说它雕像的坏话,真是失礼喵。”一只大型毛绒绒土豆从吧台后面跳出来,穿着深红马甲的年长调酒师笑眯眯地把装着虾干和鱿鱼丝的碟子放在它面前。 “啊呀,谢谢老板!”我乖巧地晃晃尾巴尖和老板道谢。 老板趁机揉了揉我的头:“不客气——真可爱啊!” 织田看着小雕像若有所思:“这是模仿埃及安德森猫雕像的风格做的吗?” “(o゜▽゜)o☆BINGO!”我把虾干推到织田面前作为奖品,“不愧是见多识广的织田!” 我深情地抚摸着小雕像,用介绍手下当红艺人的语气说道:“这可是最近的明星产品,在全霓虹都很火爆哦!” 近两年来,猫猫神教已经发展到了全霓虹,比起那群住在高天原、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活着的神明们,用更切实的方式团结起信徒、相互帮助的猫猫神得到了更多人的喜爱。即使不是信徒,也有很多人被猫猫神的表情包以及周边俘获,群众基础形势大好。 织田想到家里五个孩子人手一只的猫猫神玩偶,不由得赞同地点头:“确实。” 太宰没有说话,但是无形的尾巴得意地高高竖起——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家里到处都是猫猫神的周边。而且谁能想到日理万机的某港|黑最年轻干部背地里居然是猫猫神教的骨灰级长老之一呢? 太宰在猫猫神耳边恶魔低语:“安吾不买你周边,他不爱你。” “咳、咳!”安吾把包上的猫猫神小挂牌藏了藏,一本正经,“我是无神论者。” 兔狲的确很可爱,而且作为朋友,买点东西支持一下也是正常的对吧。但这种事情就不用被当事人知道了。 我们今天的活动也是打牌。 自从两年前的某天,我发现太宰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后,我们四个人就经常在这里聚会。他们的聊天内容很没有营养,有时候只是各说各的,但在这种看似随时会断的联系里有着坚固的友谊。 “啊,完全赢不过织田大魔王,”我纠结地看着牌架上的纸牌,爪子游移,“不管出什么都感觉输定了!” 太宰和安吾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有织田,还是那副水豚一样天然无害的表情:“是吗?”他看了看手上的牌,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说:“啊,你们输了。” 呃啊,更生气了! 我决定远离这群智力怪物。太宰战意正高,他拉着安吾要和织田斗地主。 我环顾了一下酒吧,然后和一双格外亮的猫眼对上了。猫眼的主人正在悄悄往角落退,冷不丁和我对上视线,他愣了一下,随即撒腿开溜。 “哈!”我高兴地和三花玩着你追我赶的愉悦小游戏——虽然其中一方仓皇逃窜、另一方气势逼人的样子更像是一场残酷的狩猎。 半个小时后,三花猫认命地躺在地上用力喘气,智慧的眼睛里写满了“麻了”“来个人把她收了吧”的疲惫。 我兴致勃勃地站在三花猫饼旁边,伸出爪子摸它。就算自己也是猫科动物,撸别的小猫咪也还是那么快乐! 此时太宰他们的牌局已经进行了好几场,织田大魔王就算是斗地主也输出稳定,太宰和安吾的脸色比之前更臭了。 我大声嘲笑:“太宰你也有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时候!”以前和他打牌的时候,如果我不用异能作弊,每次都会输得裤衩都不剩、被迫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包括但不限于买要求一大堆的奇怪咖啡、讲《我的干部娇妻》睡前故事以及在全港|黑人面前演“你爱我我也爱你”的傻白甜小剧场。 不痛不痒的嘲笑完全没办法破脸皮巨厚的太宰的防,他扔掉手里的牌,用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气势把我捞到面前嘤嘤嘤:“好难过,要吸吸源酱才能好~” 三花猫趁乱逃走,蹲在橱柜顶上,胡须上扬露出一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猫笑。 被按住爪爪的我眼神死地被迫露出肚皮。绷带小变态埋在毛毛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噫噫呜呜—— “源酱好软哦,死在源酱身上一定毫无痛苦,请务必这样闷死我!” 我:“……”哽咽。 其实作为兔狲被好朋友亲亲摸摸我并不介意,我也经常抓朋友壮丁拜托他们帮我梳毛。但是太宰……他摸我的手法真是过于深情了,而且近段时间来变本加厉,他就像有毛绒绒饥渴症一样试图时时刻刻和我贴贴。他的房子自从买来后就没住过,从我的邻居变成了我的室友。 啊,说起来,太宰住进来以后,中也和芥川还有小银他们也选择了搬进我家,据说是“一个人住大房子感觉有点孤独”。而乱步因为阵营不同惨遭拒绝。 果然人类是很需要陪伴的物种呢,要照顾好我的人类朋友还需要多下功夫啊! 精通开锁的小兔宰治在撸猫上也加满了技能点,继《皮毛养护》后他的书架上又多了几本《如何让猫猫欲罢不能》《猫科解剖大全》等笔记密密麻麻的书籍,我在他灵活的手指下毫无招架之力。 “唔,”有一个女儿的老父亲织田雷达竖起,他敏锐地接收到了我理智仅存的求救信号,凭借着极佳的身手把我从太宰手下捞了出来,“太宰,你这样的行为不太好。” 看破一切的安吾捏着酒杯眼神惊恐,他用一种看见社会渣滓的表情说道:“织田作先生,你还是太客气了——这已经是极其严重的性骚扰了啊!”他作势掏出手机,“必须把这两人隔离才行!” “是吗?”织田认真回忆着太宰的行为,忽然想起来桌子上这只被撸到眼神放空的兔狲其实是一位妙龄少女,他的眼神微妙地变化了,“确实。” “喂喂织田作,不要像安吾一样报警啊!”太宰叫起来,“你们这是对朋友应该做的事吗,我受伤了哦?我的心真的受伤了哦!” …… 酒吧的灯光被爵士乐一样绵软拉长的夜晚包裹,而今晚似乎格外漫长。兔狲不知道在角落里捣鼓什么,发出窸窸窣窣的闷响。 “织田作你在看什么书?”太宰凑到织田面前。 “某天,男人独自走在黑暗的森林里,在他面前突然出现的东西是什么呢?一,白兔;二,大灰狼;三,蜡烛的亮光。” 安吾和太宰:“居然是心理测试!” 兴致勃勃的太宰:“非要选的话,我选一。” 习惯了脱线朋友的安吾:“那我选三。” 织田翻到下一页:“选择一的你,你追求洁白清澈与像兔子般温和的性格,其实是个害怕寂寞的人。” “什么嘛,我才不认同呢。”太宰一脸失望,“我可是最可怕的黑手党哦。” “不,”安吾推了推眼镜,用学术的语气说,“不如说结果准到可怕吧。” 他们同时看了看正在角落里捣鼓的毛绒绒,又转头看了看太宰,语气更加笃定:“真是准啊。” 安吾一本正经地拿过书:“我必须给这个栏目去信,请他们务必继续做下去。”织田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毕竟是很优秀的测试。” 太宰:“……织田作你变狡猾了哦。” 织田:“有吗?” “你现在头上的呆毛都因为你看好戏的心情在摇晃了啊!”太宰指着织田的头顶大声控诉。 织田一脸天然:“啊,抱歉。” “这是说抱歉的时候吗?!”被朋友揶揄的太宰夺过书,“让我看看三代表着什么——‘选择三的你,总之就是个超级害怕寂寞的人’——嘁。” “为什么三的解释就那么敷衍啊——而且太宰君你刚才‘嘁’了一声对吧?!” 我偷偷摸到安吾的背包旁边的时候,这三个人正在像孩子一样吵吵嚷嚷。 关系真好啊。我这么想着,把东西悄悄塞进安吾的包包里,不意外地看见了他之前塞进角落不想让我看见的猫猫神吊牌。 我得意地想:哼,安吾,承认吧你也为我着迷! 我体贴地照顾朋友的羞耻心,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把东西放好以后,我加入了他们的话题:“什么测试?我也要参加!” 织田翻了翻书:“最后测这个问题吧,在夜空中能看到星星,你看到了几颗?” “唔……满天繁星哦!”我睁开眼睛。 太宰低头,他说:“答案很简单,没有星星,一片漆黑。” 安吾和织田忽然不说话了。虽然前一秒还在和朋友们欢笑,但此时他身上再次出现了那种脱离感,如同隔着玻璃微笑。 识趣又有分寸的成年人会在玻璃外止步,背负着“责任”、“身份”等大人烦恼的他们即使有心也不知道该如何从狭小的缝隙里进入朋友的内心。 但像液体一样柔软又幼稚的兔狲有办法!即使是玻璃,也挡不住兔狲的利爪! 我偷偷瞄了一眼答案,凑到他面前:“真的吗真的吗?真的一颗也没有吗?” 面前的大眼睛里的渴望就像要滴下来,太宰顿了一下,躲开她的视线:“就是没有哦!” “真的吗?怎么这样!”我失望地顺着他的动作左转右转,试图看见他脸上说谎的迹象。 完全看不出来,他要是想说谎,连心跳都可以控制。说起来我现在会说谎还是太宰教的。 “有一颗也好啊!”我不想放弃。 太宰用“你就是仗着我宠你”的眼神看我:“好吧好吧,只有一颗哦!” “诶——”兔狲失望.jpg。 “源酱再怎么撒娇也不会变成满天繁星的!”太宰看起来像是被逼说着羞耻的实话,色厉内荏地不自觉大声起来,“除了一颗以外,其他的都黯淡得几乎看不见,所以只有一颗!” 那就是全是星星的意思了。我满意了,询问完安吾和织田的回答后公布答案:“这是友情度测试,回答的星星数字越多,此后与朋友的亲密度就会越高哦!” “所有人的星星都超过了一半的天空,真是完美的结局。”我心满意足地合起书,“此事甚好,此事甚好!” 安吾无奈地说:“必须要有大团圆结局,你这是在讲睡前童话吗?”这样看起来完全还是个孩子啊。 霸总兔狲高傲地扬起下巴站在三个人面前:“我不管,你们都必须he!” 【小剧场】关于源妹的新房子 【一】太宰的理由 太宰搬到源隔壁的第一天:“忘记装修水电了,收留我嘛~”【可怜巴巴】 于是在源酱家里住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 太宰:“已经住习惯了诶,不在源酱家里我会失眠哦?”【更加可怜的眼神】【理直气壮】 【二】中也的制裁 太宰第一次提出住在源家里的时候,中也脸色很臭地说他家可以让太宰借住,被太宰以“小矮人的家也一定很小,我的腿会伸不开的”为由拒绝,于是中也脸色更黑了。 第二天愤怒的中也在楼下花园搭了个简陋棚子让太宰伸腿居住。 理所当然地因为“它漏风诶”拒绝了。 于是中也也住进了小源家里。 中也:我必须从这个情场老手·黑泥无可救药·自杀狂魔·混蛋手里保护我的一抹多(妹妹)啊!……才不是因为私心! 【三】四合院的诞生 自从双黑住进家里以后,源总是能在家门口捡到“散步的、经过的、发呆的、迷路的”等各种状态的芥川以及在各种角落偷偷跟踪观察源的银。 源(突然get到什么):你们也想和我一起住吗? 芥川(瞳孔地震):……是的!【虽然会不好意思但是被源小姐宠爱所以意外直白的垂耳兔】 银(点头点头):想贴身跟随源小姐!【因为是女孩子所以很自然提出各种要求反而比所有人都要更亲密】 但是家里已经没有房间了,只有三室一厅。 于是买了块地造了座四合院,并按京城的名字给房间取了各宫殿的名字。唯一一座被取名为后宫宫殿名的“坤宁宫”意外地很受欢迎。 最后因为作为主人的源自己记不住每个房间是什么殿,就把名字全部取消了。 所有人都住在一起,一直到港|黑和武侦停战后,乱步听说了这件事,于是非常兴奋地也搬进了四合院。 东边的“东宫”被随和善良的敦认领了。 双黑搬进来住以后,银和源小姐睡一张床。改成四合院后就只能一个人住一间了。 只有银讨厌四合院的世界诞生了。 测试的内容和被*号框起来的内容还有织田作呆毛会晃都来自番剧《文豪野犬汪》。盒饭我踹踹踹踹!ヽ(`⌒?)? 我再也不立flag说几天一更了,每次说完都会倒!!QAQ 反正你们知道我更新频率就好了,感觉你们已经习惯我咕咕咕了。【叹气】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6章 日常间奏 第47章 踹便当是兔狲的本行 已经到了即使是黑手党也要回去睡觉的时候了。三个人慢吞吞地走出巷口。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她吗?”安吾忽然说,眼神暗示地看向跟在旁边的兔狲,他开玩笑道,“好女孩可是有很多人追求的。” 不说港|黑里虎视眈眈的几个人,隔壁武侦的江户川乱步就是个不容忽视的竞争对手。不知道该不该说这是件好事,当事人是个看不懂暗示的迟钝孩子,如果不是直球,她恐怕永远都会认为少年们对她的亲近只是出于友情吧。 太宰最近不对劲。虽然他一向很喜欢靠近小源,无意识地在这个孩子身上追寻纯白高洁的性情,但近段时间的焦虑和患得患失连他和织田先生都能轻易看出来。 他好像想要拼命抓住一朵正在逝去的花。 安吾感到不解。港|黑和武侦已经签订了停战协议,政府那边也并未施压,作为黑手党来说生活可以算得上是平静。难道是情敌加强了攻势?他只能这么猜想。 “达咩!”太宰的反应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我对她才不是爱,只是普通的有些感兴趣,非常普通!”他强调着。 织田说:“心意还是要好好说出来比较好。”他想起自己作为底层成员处理过的多项感情纠纷事件,“如果因为胆小错过的话,可能就会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都说了只是觉得有趣而已,”太宰的语气不经意泄出一点苦恼,“况且不是说出来就能解决的,那家伙完全没有这根神经啊,和她恋爱的话一定像和披着人皮的异种族恋爱一样困难。” “我完全没有爱上她哦,正常人都能看出来是她喜欢我更多一点吧——不过如果她有勇气和我告白的话,看在我们是朋友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勉强答应——她要是被拒绝了的话一定会哭哭啼啼很麻烦吧!” “你确定你说的是她吗?”安吾的表情像被噎住。小源不得到自己想要的完全不会罢休吧!能因为“最近很多信徒都许愿横滨和平所以我不管你们必须停下这是最方便的方法”而成为裁判和保险、直接推动三方停战的家伙,真的会拥有JK那样柔软的少女愁绪吗?! “织田先生,这家伙已经完全没救了。”安吾冷静地吐槽着,眼神怜悯,“希望他变成败犬以后不会哭哭啼啼吧。” 织田赞同地点头:“不过太宰成为赢家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最年轻的港|黑干部对人心的把控无人能及,他能轻易地让任何人喜欢上他。 安吾无视了被织田夸奖后得意得快上天的太宰,他掂了掂自己的包,优秀的情报员发现了包的异常:“这是什么东西?”他拿出了一个小雕像,微笑的Q版小人戴着和他同款眼镜,充满着社畜没有的意气风发。 “是礼物哦。安吾不喜欢猫猫神雕像,我就做了一个小安吾给你。”兔狲很满意他意外的表情。 “不、为什么突然要送礼物给我?”安吾疑惑。最近有什么节日吗? 我说:“嘛,就当做临别礼物吧——我过段时间要出差啦,可能要去很久。” 安吾摩挲着表情生动的小人。他认出来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猫猫神的样子,那个时候,他正在扮演一个胆大包天、桀骜不驯的网络黑客,和现在本色出演的社畜判若两人。 “谢谢。”安吾忍不住笑起来,温和俊秀的青年眼角微微下垂,那个时候的他,估计也想不到会和任务对象成为朋友。他一本正经地道谢:“能拿到猫猫神亲自做的礼物,鄙人实感荣幸。” “好说好说。”我谦虚地摆摆爪子,“既然入我猫猫神教,作为你们无所不能的猫猫神,自然要庇护信徒。” “我可是无神论者。”安吾失笑。 兔狲用“男人你的小花招成功勾引到了我”的眼神瞅了他一眼,大度地原谅了这个口是心非的信徒。 “趁着还有时间,安吾,你有什么愿望吗?”我认真地看着他,“我会尽力帮你实现。” 兔狲的态度过于郑重,这份心意被主人装饰上鲜花,用鲜血一样的诚挚摆在面前。安吾忽然意识到,即使成长在黑暗里,源的灵魂也一如几年前般光明柔软,像是从人性的闪光中诞生,没有污渍能使她蒙尘,没有力量能打倒她。 人类无法承诺的永恒不变的光明高洁。 安吾隐隐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被认为没有心的太宰居然会把爱与信仰投注在源身上,他看向正在和织田先生聊天的太宰,少年双手撑在脑后,眼里映着路灯暖黄的光。 当具有精神洁癖的、追求洁白清澈的胆小鬼竟然在此世发现了这样的永恒之物,那即使是污浊的世间,也许也能稍微再忍耐着活下去了吧。 “我没有什么愿望,”安吾像是叹了一口气般微笑,“硬要说的话,就希望今后也能一直和朋友们在Lupin喝酒吧。” 猫猫神回答道:“汝愿已闻。” 自这晚后,安吾失踪了。 港|黑似乎遇到了麻烦。这个月以来,港|黑的许多商路都不太平稳。我和中也一早就被派出去平定叛乱。 在没接到命令的情况下,我提前回到横滨,一下飞机就联系上太宰:“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电话那边有些嘈杂,“不需要哦,如果源酱有空的话,帮织田作照顾一下孩子们吧。那群人可能会盯上他们。” 我应了一声,挂掉电话,随即有黑衣邮差出现在我面前:“首领有请。” 在买回国机票的时候起,我的异常行踪就被首领注意到了。首领坐在办公桌后看向我,把玩着手术刀:“小源不是去处理叛乱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我对上他的视线:“任务已经处理好了。听说您派织田去处理mimic了?” 首领看似惊讶地说:“不愧是全知全能的小源。没错哦。” 我想了想,不敢托大,询问道:“我可以申请人手去支援织田吗?”听太宰的意思,孩子们现在还好好的,织田还是那个不会下杀手的织田,如果让我一个人对上mimic的首领纪德,难保出现什么意外。 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首领沉默了,他注视着我:“你都知道了对吗。”有关mimic的布局,和政府的交易,关于这件事的一切真相。 “真是让人头疼啊,”首领苦恼地叹息,“明明在计划开始前就把你外派,并且截断了所有消息——难道小源现在还会预言了吗?” 我当然不会预言。首领的计划没有任何纰漏,直到织田死去、太宰叛逃、最害怕寂寞的安吾只能一个人喝酒后,我才处理完任务回国,但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不过这是第一周目发生的事情了。 “如您所见,我不可能看着织田死去。所以您必须同意支援织田,否则我会作为政府方的战力处理这件事。”我说,“您想要杀死我的朋友,就没想过我事后会报复您吗?” “你不会。”森鸥外肯定道,“除了首领的身份外,我还是森先生——我同样是你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父亲,不是吗?”他目光温和,但正是这份真挚的喜爱让我忽然感到呼吸被冻结。 森先生的眼神就像在看被他亲手溺死的孩子,他用悲悯的语调残酷宣布:“这是你的弱点,小源。” “你完全不理解人性,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善恶观。虽然平时可以用身份划定立场,但身份之间发生冲突时,你要如何两全呢?人类总是在得到的同时失去什么。” 作为一个父亲,他劝告道:“即使是你,也没办法和拥有预知能力的纪德对抗,能处理这件事的只有织田作之助。” “不,我当然可以两全!”任性又天真的孩子这么说,“您已经和政府方见过面了吧,我相信那边会乐意给予支援——毕竟给予部队支持可比给出异能开业许可证来得划算。” 首领的目光瞬间如刀锋一样锐利,他定定地看着这个在他面前从来都好说话的孩子。直到此刻,首领不得不承认,在源知道这个计划的原委后,他就彻底输了。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森先生做出了让步,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之手谕,“太宰君最近的反常也是因为这件事吧?真是过分,只有我这个老父亲被蒙在鼓里。”他絮絮叨叨地抱怨着。 “得了吧,从太宰阻止mimic进入横滨起,您就知道我会反对了,不然也不会提前准备好这个。”我扬了扬手谕。 森先生笑了笑,用今天吃什么的语气说:“小源这样的性格可没办法让我安心把港|黑交给你啊。如果是为了组织,任何牺牲都是必要的。” 我愣了一下。 “……如果我是您的话,可能我也会选择牺牲一个底层成员吧,这是最划算的做法。”我想了想,“但我不是您,就像大家背地里说的那样,我天真到愚蠢——如果不是与生俱来的异能,我早就死在了贫民街——我聆听每一个愿望,每个人活下去的**都震耳欲聋,我无法不去回应他们,所以我没办法成为一个合格的首领。” “如果牺牲无法避免,我希望是出于对理念认同的自愿,而我会作为牺牲的第一人,‘为了我们共同的美好事业’,就像‘Mafia’这个词的含义那样。”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爱丽丝嘲笑道:“林太郎又输了呢,看来这次是拿不到异能开业许可证了。” “但还是可以和政府要些好处的哦——小源是个心软的孩子,不会告诉政府mimic是港|黑放进横滨的。”森先生给爱丽丝切了块蛋糕,试图贴贴。 爱丽丝推开他:“林太郎真没用,港|黑都快变成猫猫神的港|黑了。” “唔,当父亲真是辛苦啊,尤其孩子们一个两个的都那么叛逆,完全不能理解大人的苦衷。”森先生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他的目光穿过落地窗,连绵的建筑瓦片在阳光下像振翅欲飞的海鸥。 良久,森鸥外叹了口气,微微笑起来:“可能我也老了吧,比不得年轻时果断。” “就让我看看,这个孩子能为这座城市带来怎样意想不到的未来吧。” 临时决定改了大纲,最初的版本要更be一点,包括接下来几章的内容。但是之前和亲友交流的时候被骂“后妈”了,作为he战士的我必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于是想了好久,定下来用现在这版大纲。 现在这个是二周目的源妹啦!前面也有伏笔,大家可以猜猜看从哪里开始是二周目。另外前面还有一个比较后面的剧情的小伏笔。 今天没有小剧场,如果大家有想看的小剧场可以给我评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7章 踹便当是兔狲的本行 第48章 第一周目 在收到龙之介抵达战场、mimic的首领纪德下场的报告后,我带领着部下驱车赶往现场。 “对,给我把仓库里的重火力都带上——喂,是大哥吗?新研发的那批追踪型武器可以给我批一点吗,把开发人员也叫上,这次应该能采集到很多数据——你也要来?好啊好啊!” “最聪明的名侦探大人,我需要你的帮助……” 安吾的手机打不通,但是难不倒万能的猫猫神:“安吾快来救你兄弟——别装了我知道是你,就算你不接我电话也没用,我可以顺着信号控制你手机哦!” 试图挂掉电话失败的安吾:“你的异能是不能用在正事上吗?而且我现在是政府方的人啊!”她完全没有一点立场意识的吗?在他的间谍身份暴露以后他们之间明明只能老死不相往来的吧! “正事就是你快用你无敌的情报能力想想办法,要怎么样才能抓到mimic的首领纪德——安吾不用担心立场,我有种田长官的许可的啦,绝对正规哦!好了我很忙,之后再见啦!” “等一下——” “嘟嘟嘟。”安吾的电话再次没有尊严地被挂掉了,与此同时,配合异能者A513行动与抓捕mimic的命令也送到了安吾手上。 “现在的情形和以前有什么差别吗?!”一直在朋友间担任情报员角色的安吾吐槽道,挂着黑眼圈的怨念脸上却反常地露出松了一口气般的庆幸。为了处理叛逃以及后续与港|黑对话等等事宜、已经熬夜好几天的社畜任劳任怨地联系“初始”会社调取“神之眼”的监控信息:“立场也好势力也罢,明明那么严肃的事就像儿戏一样揭过了。” 办公桌上,画风清奇的猫猫神不倒翁心没肺地猫笑,充满了甩手掌柜的狡诈,在它旁边站着小小的、意气风发的安吾木雕。 “一个手工就把人打发了,还真是黑心的老板。”安吾嘀咕了一句,“下次聚会的时候必须问她拿加班费啊!” 一个个号码被拨通,年少的上位者轻易地拨动横滨的风云,没有人敢小看这个外表像花一样柔弱的少女。 如果说太宰干部是凭鬼魅般的洞察人心成为港|黑的黑色幽灵,那么至今名义上还是“编外人员”的源则是以绝对的力量成为港|黑的支柱之一。 车内一片紧绷的寂静,即使是港|黑的元老级成员广津柳浪也为这能够轻而易举调动横滨最大势力的力量感到心神震颤。他没有听到电话那头的回答,但答案总会让这个孩子满意的。有时广津也会感到忧虑:这份非人的力量一旦失控,又要如何阻止呢? 等我们到达目的地时,黑色的东西像潮水一样在美术馆前院涌动着,一个高大的银灰色人影灵活地躲过每一次攻击。他向后跃起,原先站立的地方被突然出现的黑色地刺击碎,而在他即将落地的地方,我眼尖地看见那块地面液化了。然而,就像能够预知一般,纪德在空中硬生生扭转了落地点并且出人意料地开了三枪——两枪命中了黑手党战斗员,一枪被罗生门自发挡了下来。 纪德的神情波动了一下:“具有自我意识的异能吗?不错的能力。” 这样轻飘飘的赞赏对芥川来说无异于羞辱。信奉“话多就会败北”的芥川一言不发,跟随耳麦里的指令配合其他异能者进行更加猛烈的进攻。但战场上走出的灰色幽灵总是能与死亡擦肩而过。 “啧,麻烦的能力。”我听见耳麦里负责指挥的太宰咋舌,“源酱,你补上芥川的位置。” 乱步作为武侦代表和安吾一起追踪mimic的残余部队。那边有政府派出的特种部队和包括织田在内的港|黑支援,还有“神之眼”辅助,并不需要担心。这一次织田完全避开了和纪德的正面接触。 我展开异能挡下了射向龙之介眉心的子弹,在他退到我身后时对他说:“做得不错,进步很大。”和纪德缠斗许久、被抓住破绽的沮丧垂耳兔肉眼可见地振奋起来:“我会做得更好。请您小心!” 高大的灰色男人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迅速后撤到埋伏圈外谨慎地打量我:“你是……‘微笑死神’?不错,就让我看看你是否能带给我们所期待的消亡吧。” 两周目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和纪德见面。他的发色和着装是毫无生气的灰白,像全身落满某种东西焚烧后的灰烬。为战斗而生的头狼的眼光和织田一样毒辣,只要一眼就看出我在体术上的斤两。他迅速朝我开了几枪。 子弹在我面前停下又反射回去。纪德提前避开了速度超越枪械极限的子弹,他就像幽灵一般在突起的地刺间飘动,被我控制的那块空间已经面目全非,钢筋和地下管道像树木和花一样伸向天空,残骸在空中漂浮。 我不得不承认,或许只有同样拥有预知异能的前杀手织田才能与这个男人匹敌。 纪德的嘴角抽搐般露出一个勉强可以称之为笑容的表情:“你确实很强,但如果只是这样的程度,是没有办法葬送我的。”不知为何,在他这具早已是空壳的身躯内逐渐升腾起明确的预感,它在说——能实现他的夙愿的人并不在此处。纪德的视线投向某个方向的虚空,他决定脱离战场。 无形的攻击引起空气极其细微的波动,纪德预知到了死亡,他迅速地向一旁躲避。“呃——”mimic的士兵们身上绽开血花,没有来得及做出对策,在呼吸间全部失去了生命。 一个长相普通的高大青年突兀地出现,他微微皱眉看向纪德:“居然躲过了我的暗杀,你还是第一个。”红色的亚空间在纪德撤离的路线上展开,但毫不意外,纪德提前避开了它们。他乘上卡车,卡车像是有了灵魂,总是以极为精巧的角度躲过亚空间的控制范围。 我忽然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甚至有心情和大哥开玩笑:“这算不算你们遭遇的第一次滑铁卢?”对这样的结果我其实早有预感,看到追踪型武器偶然撞上某个亚空间而引爆后,我就明白即使出动大哥和兰堂也不可能把纪德留在这里了。 即使是暗杀王和前精英谍报员,也无法抵抗既定的命运——“书”在对抗我,它发现了我想要通过改变命运,引它出现继而回收的意图。 “看来这次只能我自己想办法了。”在几年前就开始的倒计时,现在日历上被我划得只剩下五天。 …… 这是从上一周目开始的计划。 我出差后回到横滨时,一切都已经晚了,留给我的是织田的坟墓和太宰叛逃的消息。我试着联系安吾,在了解原由后,安吾在酒吧里对我苦笑:“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就没办法玩飞行棋了——啊,你想换个聚会的地方吗,我记得你不喜欢喝酒,把地点定在这里只是为了迁就我们三个人——现在不用考虑立场问题,如果你想的话,那些大人物应该很乐意见到你和小小的情报员成为朋友。” 他的话题颠三倒四的,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安吾这样语无伦次,他的内心和他的外表一样柔软又寂寞。我猜他一定在承认自己的卧底身份后还试图给朋友们递消息,而太宰那个别扭的家伙一定说话硬邦邦地伤了安吾的心。 如果没有猫猫神的话,你们这群不知道如何表达温柔的人要怎么办呢?人在生存和交往中形成了巨大的关系网,譬如立场,譬如利益,没有人能独身反抗这样的庞然大物,珍惜的友情、善良大多被不幸碾碎。但是能跳出人类关系网的猫猫神只在乎信徒天真的心愿—— “如果能再来一次的话,安吾有什么愿望吗?” “我没有什么愿望。硬要说的话,就希望今后也能和朋友们在Lupin喝酒吧。” 许久没有动静的世界客服再次出现,或者说它就是身为“世界意志”的我的一部分:“之前就说过了,‘书’对你的压制只能让你勉强在这个世界停留,如果你要再次倒转这么长的时间的话,你会被彻底清除。” “我知道,我是病变,属于我这部分的软弱意志会动摇世界。”少女的眼睛里逐渐褪去属于人类的光,她身上飘起燃烧般的光点,“你觉不觉得我们就像一个人性格的两面?你是理性的,而我是后来生出的感性。” 世界意志没有理我。我自顾自地说下去:“说不定世界之外还有更大的世界,而我们就是其中一个普通生灵。说不准在未来,我们最后能达成某种平衡,诞生为一个新的个体,就像这个世界的某个人类出生一样。” “世界的力量不应该被‘源’的个人私欲而滥用。我想要改变已发生的命运,就应该付出代价。”我展开了异能空间,包裹住所有时间和空间,它们停滞了,然后飞速倒退,我的身体也变为光点逸散,在倒转完成后,我在完全由我控制的空间里拥有了新的身体,“但还是要谢谢‘我’,同意我在回收完‘书’以前在此岸作为‘源’度过我的人生。” “那是因为你始终记得作为世界意志的原则。如果你只是为了复活朋友而回溯,那就意味着你这一部分已经彻底崩坏,即使不回收‘书’也必须清除你。”世界意志说,“这个节点很特殊,在所有平行世界中,仅有一个织田作之助活着的世界,它是我们的突破点,是你唯一能够在‘书’的压制下逆转命运的可能性。” 我想到那个曾见过一面的成为港|黑首领的太宰:“真不愧是他。”值得世界敬佩的毅力和智谋。 同一轮太阳再次升起,倒计时开始了,我听见耳边的滴答声。如同上一周目,我来到郊区的那条河边,毫不意外看见了河上漂着的黑色垃圾。这次我没有变成兔狲试图在少年醒来前躲开他,我盯着悠悠转醒的年幼太宰,对他伸出手:“你好,我是源哦!” 消逝不可避免,那就让我最后再任性一次吧,把时间尽可能地拨前,让我和我亲爱的朋友和家人们相处得再久一点。 …… 各位,我从地狱里回来了……虽然今天又发现了一个噩耗……呜呜呜呜呜呜!!!我再也不在ddl做测试了,直接错过了三个考试,绩点要完蛋了救命!!!orz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8章 第一周目 第49章 【恢复更新说明】我没死也没弃坑 本来最近打算开始更新的,结果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学校期末考提前了,目前本人正在期末周挣扎试图极限预习。31号后恢复更新,1月123号日万(应该,能做到,吧)。? 好久没上jj了,以为收藏已经全掉完了,没想到跌跌涨涨又回到原来的数量了。感谢收藏它的各位!我绝对会认真把这篇写完的,请放心!(鞠躬) 这条请假条等我恢复更新后会想办法删除,尽量不影响大家观看。(未签约作者没办法写请假公告,卑微且麻烦.jpg)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9章 【恢复更新说明】我没死也没弃坑 第50章 命运 纪德自愿从生命的阶梯上走下来。这具活着的尸体不再思考,仅遵循着战斗至死的简单程序游荡在世间。同出于世界意志的“书”想要控制他的思想简直轻而易举。他被命运引向了那个既定的对手。 如果让纪德就这样离开,谁知道会有多少巧合让他恰好碰见正在和乱步、安吾一起搜捕mimic残党的织田!为了把织田调开、阻止他在美术馆前和纪德对上我就已经花了很大精力来对抗“书”了。 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世界也是。我没有再追,看着那辆货车驶远。 “大家辛苦了,都回去吧。”我转身说。 “但是——”芥川不甘心地想要追上去,然而,他的视线无意扫过本应变成一片废墟的美术馆,惊愕地失语:“……那是?!” 美术馆像是被无形的线分割了,一边是被追踪武器轰炸的废墟,另一边却完好无损。在完好的大厅里,出现了第二个“芥川龙之介”。众人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另一个芥川看上去更像一只狂犬,他正在与什么人战斗着,飞出的罗生门在接触到“线”的边界后就消失了。 美术馆里同时出现了两个世界。 接下来,众人所见之处出现了更多这样的“线”。以美术馆为中心,它们将横滨分割,数不清的平行时空发生了部分重叠,不同的时空变成了拼块巧克力,跨过不可思议的“线”,午夜与黎明比邻。 城市陷入了混乱,有胆大者尝试与另一个时空的自己进行交流,甚至有人再次见到了长眠的死者。奇异的图景在网络上迅速传播,各国异能科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这座城市。 港|黑众人谨慎地停留在原地。“这是……‘奇点’?”身为特异点的魏尔伦对这股力量不能更熟悉,“你解放了自身的特异点?!”他脸色难看地想要阻止我,“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源和他一样都是异能生命,一旦彻底解放,燃尽能量后就会归于虚无。 只是为了一个mimic吗?不——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熟悉的少女,而是初见时那宛若宇宙的庞然大物。 “我要去完成我的使命了。”我退后一步,身影却出现在魏尔伦的左侧方。这里的时空已经完全乱了。纪德开走的货车像是完全没受影响,有虚影在车上一闪一闪地重叠,隐隐出现了一个红发男子的身影——这是两个周目的时空在争夺“现实”的主权。 我回溯时空的能力实质上是暂停世界线、并在原来的世界线上像穿袜子一般再“套”上一个副世界。当我拥有“现实”的权柄时,我就能用副世界“第二周目”替换原世界“第一周目”。在第一周目里,织田的死亡已经被写在了“书”上,我回溯时间编织出第二周目,只要我能在接下来和“书”的争夺战里获胜,就能改变所有平行时空里织田的命运。 和捡到龙之介那次短暂的回溯不同,织田的死亡被“书”牢牢掌控,即使是我也无法轻易更改。在见到那个成为首领的太宰后,我忽然明白了原因——大概就和魔法少女小〇一样,无数个平行时空的太宰想要改变织田的命运,反而让他成为了命运格外关注的重点吧。 我穿过扭曲的时空去往那座织田命中注定的洋房。我无法抹除“纪德与人对决而死”的命运,纪德需要一个除了织田外能够抵抗预知的对手。 洋房内没有任何阻拦。正大门处是第一周目的时空切块,我绕过门口的几具尸体。尸体的致命枪伤干净利落。真正面对关键的命运转折点时,我反而没了紧张,漫无目的地想着“这就是失去孩子的未婚父亲的力量吗”,一路走到了有高高吊顶的舞厅内。舞厅宽敞得能容纳一百组人跳舞,然而此时在舞池中“舞蹈”的只有两个人。 “那就是能够指引我们解脱的男人吗?”纪德没有转头,他专注地看着第一周目的“纪德一号”和“织田一号”进行枪斗,“看来我今天把部下们派去另一边是个正确的选择。” “织田已经不再杀人了。”我看着另一个时空里两位预知异能者的决斗,为我接下来的战斗开始感到担忧。预知……真是作弊般的异能,尤其对方还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战士。 “那真是遗憾。”纪德走进舞厅中央,他的身影和第一周目的他重合了,“纪德一号”恰好在这时也将视线落在我的方向。仿佛平行时空内的所有纪德向我发出了邀请:“你能成为让我的灵魂解脱之人吗?” 看不见的罅隙里,两个世界意志正在激烈地争斗着。受此的影响,我的身体消失了一瞬。我努力稳定住此岸的形态,偏头躲过子弹:“世界赐予你安息。” 行动的另一边。 安吾带领的特殊部队成功伏击了mimic的部分残党:“乱步先生,这边一切顺利。”对方的所有行动都像暴露在摄像头下,即使察觉了敌人的部署,也一步步走进了灭亡的陷阱。安吾指挥着部下清扫后续,背后升起被猎手盯上的悚然感。 可怕的天赋,真庆幸江户川乱步是被福泽社长教导的。像太宰和乱步这样的天才所引起的地震,可不是一个异能特务科能掌控的。 安吾这样想着,天空忽然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他险险收回即将踏进夏日沙滩的脚,目瞪口呆地望向镜子般碎裂的时空,半晌找回了声音:“……乱步先生,这也是您计划中的一环吗?” “不。”耳麦里传来少年凝重的声音。乱步紧盯着监控器里出现的不可能再见的父母,思绪飞转。 即使使用“超推理”,得到的结论也是他们是真实的。多年前的时空被完美地拼接到了现在。身为知名刑警的男人似有所觉,隔着摄像头和屏幕这头的乱步对上了视线,乱步呼吸一滞。他下意识靠近了屏幕,只需要一眼他就确定了那块时空碎片的位置。如果现在赶过去,只需要十五分钟…… 乱步用力闭了闭眼,胸膛里的心跳声大得让他几乎无法思考。手边的通讯器响起,他迅速接通,镜片后的碧色眼瞳锐利:“太宰,你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她果然还有我们不知道的计划,看样子涉及到了她的‘使命’。”太宰声音干涩,报出一个地址,“所有人去西边支援。”当他隐约听到魏尔伦说“特异点”时,他就明白了源想要做什么。等赶到任务现场,时空异变已经开始,指挥用的耳麦也联系不上人了,“别让织田作过去,绝对不能让他和纪德接触!”不然,源或许会彻底输掉。 监控器上的男女没有消失,他们正对着什么人微笑说话,女人对边界外看不见的存在扶了一把,看动作是在扶一个小孩子,他们的口型在说:“乱步……” 乱步深深地看了一眼屏幕,他留恋地触摸着影像,低声道:“我要去拯救世界了,爸爸妈妈。”小个子的少年侦探脊背笔直,披风在空中划出圆弧,他飞奔着和安吾等人汇合:“最坏的情况出现了,启用最终方案……” 织田冷静地站在原地,观察着四周不断变化的时空。与其他地区情况不同,他似乎格外受世界“照顾”,他几乎被混乱的时空碎片包围,在他脚下倒着一个mimic的成员。异变发生在织田按计划把最后一个mimic的残党打晕绑起来的时候,他站立的地面成为了一块孤岛。 周围的时空出现似乎毫无规律,它们变化得太快,织田无法判断他是否在被带动高速移动。联络器里依旧是一片杂音,无法得知其他人的情况。 目前看来,这些碎片并没有攻击性,也无法和另一个时空的人进行交流。织田分析着已知情报。在作战开始前,太宰曾找过他、安吾还有侦探社的乱步先生—— “源酱的异能与时空有关,我怀疑现在是被改变过的轮回,即所谓的‘第二周目’。”太宰开口就投下了重磅炸弹,“她的诞生是为了找回某样东西,最近她的行为越来越异常,也许mimic就是重要的结点。” 在这次私下聚会中,一个又一个匪夷所思的秘密被轻飘飘地说出来。能够改变现实的“书”、凭空而生的特异点生命“源”、范围涉及全世界的跨度极大的时空回溯……初次听到这些,织田甚至生出了太宰在开玩笑的荒谬感。 太宰他是怎么知道这么多机密的? 织田看着对面出现的更年轻的自己,心中仍然震惊。这宛如只会在电影里出现的画面,还有太宰所说的“二周目”,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吗?织田回忆起和源认识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当时感到有些困惑的话忽然有了解答。也许真相正如聚会上所推测的那样,小源与“书”出自同源,而她回溯时空正是为了“书”。 时空碎片的变化停止了,前方山坡上静静立着一座洋房。织田似有所感,他抬步靠近。洋房无人把守,正大门处干干净净,他畅通无阻地深入,然而在下一个转角,无形的“线”切割出完全不同的时空—— 空旷的舞厅两侧分别倒着众多港|黑和mimic的成员,舞厅内两个身影紧紧缠斗着。“那是……我?”织田瞳孔收缩。眼前的景象像老式电视机般抖了一下,让人怀疑是否自己眼花,然而舞厅两侧消失的尸体证明一切都不是错觉:“小源和纪德?” 我回来更新辣!不好意思之前说123号日万的,那个时候刚好阳了不太舒服,所以拖到了今天。这几天感觉差不多好啦,明天试试多写点(日万应该做不到了,我今天尝试了一下,发现我手速不够。只能尽量多码点orz果咩纳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0章 命运 第51章 织田给爷活! 纪德很强,他的战斗经验远胜于我,就算我拥有人类最强□□,在他面前就像一台内置算盘的垃圾计算机。更别说他还有预知异能,简直是让我招招MISS的外挂般的存在。 开头放话有多中二,现在被打得就有多惨。最开始我还能靠本能躲开攻击,但是几个回合后,纪德开始能够预判我的行动了。第三次中弹后,我不得已换成了配置更高的异能兔狲形态。 肌肉把子弹挤压出去,伤口覆盖上新肉,我警惕着幽灵般的子弹,但纪德反而停下来,死灰的眼睛里燃起一点点新奇的火苗。 他的态度就像看猴。我自暴自弃地蹲坐在远处:谢谢,有什么能比对手的悠闲更嘲讽呢? “之前我得到了一些关于你的情报。”纪德扫了一眼舞厅两侧时空碎片里港|黑与他部下的枪战,“有人告诉我,此地有能实现所有愿望的神明。现在看来,霓虹八百万神中居然真的有一位来到了人间。” “那你要不要入我猫猫神教?现在是周年庆,入教即赠限定猫猫神周边哦。”我随口说着,感受到世界意志那边突然增大的拉扯感。“书”又作什么妖了? “‘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纪德微笑,“抱歉,我已经有信仰了。如今找到了属于我的窄门,只为得到灵魂最后的安息。” “同志,思维别那么死板,我们要实现信仰**——猫猫神是属于全世界人民的,就算你已经有信仰了,猫猫神也不会介意的。”我勉强躲开飞来的一梭子,嘴硬道,“今天猫猫神亲自接引你共建和谐社会,还能帮忙解决工作和户口问题,你真的不打算再多活几天试试吗?” 回应我的是纪德脸上那独属于幽灵的释然微笑,与此同时,一颗意料之外的子弹从侧面飞来,击偏那颗我避无可避的小小死神——不该出现在此处的红发男人依然像岩石般沉稳平静,但织田没有放下枪,他缓缓移动手臂,枪口对准了纪德的心脏。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困惑道。他不应该在城市的另一边吗?就算是中也飙车载他也不可能来得那么快,况且路上还有那么多拦路的时空碎片。 “想不到在地狱之外,我们还有再次相见的一天。”纪德的声音仿佛跨越山海,“今天,不论是你还是神明,总有一人能实现我的夙愿。”他忽然真心实意地大笑起来,我恍惚间看见灰烬下掩埋的火星重燃熊熊烈火,迷茫多年的流浪幽灵回到了他的战场:“哈哈哈哈哈哈!来战斗至死吧!!” “自当奉陪!”织田低声道,也就是在此时,我才听出他隐隐压抑着的怒火。 和我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预知系异能者们缠斗在一起,他们的身影和第一周目的影像完全重合了,织田和纪德之间延续了一个周目的恩怨再次爆发。 高手过招,全神贯注,而准备暗中偷袭的我就好像那路过的猫,兵荒马乱里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毫无防备地飞到墙边。 突然被踢出战场的我:明明是我先来的哦?你们礼貌吗! 我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我算是知道“书”干了什么了!它趁着我抽出力量修复此岸身体的时候打通了两个周目的关键节点,所以织田才会被时空转移到这里、并且这两人都有了第一周目的记忆。突然接收到“前世”的记忆,一般人都会陷入混乱,更何况这段记忆事关生死仇敌。 好在我作为世界意志的部分只是疏忽了一瞬间,“书”没能影响更多第二周目的现实,西餐馆老板和织田的孩子们仍然被保护得好好的。西餐馆老板在多年前就接济过我,织田家的五个孩子也是我看好的小苗苗,要是他们出事了,不说这周目的织田要疯,我也接受不了。 我可没有能量再开“第三周目”了。 两个势均力敌的预知系异能者很快就打出了和第一周目相同的特异点。现实中他们用枪相互指着对方,看似在玩木头人,但是我知道他们已经在特异点中对战了几百个回合、说了好多谜语人对话。我甩着尾巴抬头看他们的表情,试图看出点什么内容—— 什么也看不出来。即使和太宰多相处了一个周目、这周目我还和一个特别聪明的俄罗斯网友学习了很久的读心,我依旧是那个权谋不够看的菜鸡。 人心真是太难懂了。世界意志无法记录人类的精神世界,在瑰丽的灵魂领域中,他们才是全知的神明,我能做的只是粗劣的模仿与笨拙地感受。 特异点的能量与世界意志出自同源,“书”把两个周目打通,导致这次开出的特异点里也混杂了它的能量。我赶紧靠近他们,妄想通过这个特异点把“书”吸干。 哼哼,除了彼岸世界意志的形态,我还有此岸的身体,“书”只能看着能量在此岸被我吸走。 我得到了能量补充,得意得飘飘欲仙。现在吸在我嘴里的不是“书”的能量,而是被长期压制、一朝翻身做主人的自信和自由! 双卡双待,“书”做得到吗! 虽然打定主意要薅羊毛,但是特异点很快关闭了。织田和纪德短暂地近身肉搏,两人又很快分开了,他们同时开出了那命运的一枪—— “呯!” 舞厅里陷入了寂静。 这寂静是无声的号角。在全横滨不断闪动的两个周目的时空碎片像士兵般静默。两个周目谁去谁留,它们在等待胜利者的宣判—— 镜子碎裂的轻响回荡在天地间,第一周目的时空缓缓消散。在时空里迷路的人们欢呼起来,少数沉溺于另一种可能里的人一朝梦醒,在街上失魂落魄地呆立。 时空罅隙里,势均力敌的两股力量剧烈碰撞。粉色的世界意志微微壮大了一些,然而这一点点的差距决定了结局——“书”的实体被粉色的海浪包裹“消化”,融化成虚无的黑白光点。 代表此岸的形体褪去后,流落在外的部分世界意志终于回到了本源。 光、暗、粉交融在一起,它们本就出自同源,密不可分。远比粉色光团庞大的寂静青黑中传来呼唤:回来吧,回来吧。 现在粉色光团反而成为了被抓住的猎物。混杂在它内部的本源力量呼唤着:“回来吧,变回本源。”黑白光点慢慢同化着粉色光团,就像粉色光团诞生时对它们做的那样。 这是命运的命运。世界意志在亘古的青黑中孕育,所有造物的一生都被祂记录,祂也随之产生了变化:在漫长的时间中,一部分诞生出类人的感情病变,一部分偶然跨越界限在此岸拥有了“书”的实体,还有更多细小的碎片散落在不同的平行世界。所幸即使分裂得再多,它们都承认自己作为世界意志的职责,于是—— 身为人类的“源”诞生了,她来到“书”流落的世界,满足“见见创造自己的众多生灵”的私欲,并承担起回收“书”的任务。在回收任务完成后,这块不稳定的病变也会被一并清理。 世界意志是维护众多时空的规则,规则可以窥探,可以保存所有美德,唯独不能成为个体存活在此岸。当一个人拥有改换天地的力量后,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我不想毁灭这个世界,我不信任我的人性。 …… 但是,心中涌动的不甘是什么呢? 舞厅里的两个人晃了晃,其中一个像落满尘埃的山一般轰然倒地,我急忙变回人形扶住另一个:“织田你还好吧?” 织田解开外衣,露出里面的防弹衣,他低头检查痕迹,顿了一下:“没有中弹。”他的视线在地上转了转,果然看到了被什么利器切成两段的子弹。 “上次变成两半的还是我的子弹,”织田回忆着和兔狲第一次见面的景象,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比现在更单纯的杀手,作为对手为这只特别的生物感到惊讶,“没想到我也有被这样保护的一天。” 他头晕是因为突然被灌输的记忆。认识多年的西餐馆老板惨死,孩子们也丧生在火海中,被毁灭人生的愤怒和绝望让他的双手到现在还在微微颤抖。 但这些已经被改变了,那个时空已经不复存在了。织田不断对自己说着。 “织田真的没事吗,”我担心地看着他,“你要不要去洗手间吐一下?”我的力量逸散在空气中,瞬间就掌握了洋房的构造。 “我没事。”织田脸上是惯常的水豚式无害表情,他想了想,“大概就和看了一场身临其境的电影差不多吧。”他脱下这件,露出下面又一层防弹衣:“这件保险完全没用到。” 可是我担心的是你的精神状况。女孩子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这样一句话。实际上相当敏锐的织田接收到了信息,某根紧绷的弦忽然松懈下来:“不用担心我,虽然我说过……我不再杀人。” 面前粉色的眼瞳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比起脑海里多余的灰暗记忆,这双自始至终都透明如宝石的眼睛更能提醒他哪边才是真实。织田很早就意识到,为什么毫无根基的猫猫神能够在霓虹这样的众神之国里以暴风般的速度收获庞大的信仰——当永恒不变的目光落在你身上时,人类又怎么能不相信祂的真实呢。 “我的人生曾经只有杀戮,直到有一天一本没有结尾的小说让我醒了过来。为了补全它,我决定不再杀人,要成为小说家。”织田对跟前的猫猫神说道,仿佛最虔诚的信徒向神明忏悔。虽然是俯视对方的角度,但织田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那全知的庞大存在正包容地注视着他。织田对祂同时也对自己说:“我不会逃避过去的和今天的罪孽。”虽然眼前的场景让他践行多年的“不再杀人”诺言像个笑话,但他会背负这些沉重的生命继续走下去。也许有一天,他就能获得写完那部小说的资格了吧。 人生能够重来、有人为了他的命运拼尽全力,这就已经是绝无仅有的奇迹了。 织田半蹲在纪德的尸体旁确认人是否已经凉透,当看到尸体上的致命伤口后又是一怔——心脏处是被什么撕裂的伤口,不可能是他射出的那枚子弹:“小源你……”他喉咙发紧,没能说出完整的句子。 我顺着织田的视线看去:“哦,那个是我跟着你预知出来的弹道进行的攻击。”我得意洋洋:“我是不是很会钻bug?” 这是我发起的决斗,绝对不能接受被中途踢出战局,即使是织田也不行!我理直气壮地悄悄把织田的子弹往更远处踢了踢。 “这么算起来,这是你第二次打落我的子弹了。”织田心绪起伏,下意识接了一句。 对吼,真不愧是我! 出于对朋友的尊重,我尽力按捺住心里的得意:“咳、嘛,织田还有努力的空间,不过估计在我有生之年你都没法超过我啦!”糟糕,完全压不住骄傲的心情! 今天的织田也感到跟不上朋友的思路:“……?”为什么是你的有生之年,不应该是我的吗? 最后织田无意中想到了个地狱笑话(远目.jpg)。 终于写到这里了,可以回答之前在章节末提出的问题“哪些是第二周目伏笔”了(虽然当时没什么人理我呜呜呜):从第45章开始、和兰堂的对战、加上魏尔伦假死的部分,都是第二周目的故事,其他的章节大部分写的是第一周目的故事。 第一周目源出差回来,发现朋友已经死球了,正好这个节点可以作为引出“书”的关键,源就果断用所有力量回溯。因为这次回溯完她就要消失了,所以她尽可能往前倒转时间,回到了救了芥川的那个晚上,(对她来说)多和朋友相处了好几年。源在回溯前问过朋友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安吾希望能和朋友一起喝酒;在45章猫猫问第二周目的安吾有什么愿望,他许了和上一周目一样的愿望。 前面还有一些涉及到后文的小伏笔,等写到对应章节的时候作者还会在作话里解释对应的。初次写文笔力不行,可能有些章节和内容大家会看得有点迷糊,我会在作话里解释,希望各位多多包涵,我也会继续努力精进,希望之后能写得更好吧。如果大家有哪里看得不愉快或者想要提意见、和我讨论伏笔之类的,欢迎各位给我评论留言!(ノ ̄V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1章 织田给爷活! 第52章 朋友是麻烦但可爱的生物 “源酱!”太宰干哑的声音从舞厅外传来。 “啊?”我下意识顺着声音看过去。一阵风扑面而来,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用力压进怀抱,我闻到硝烟和血腥味,一颗乱蓬蓬的头紧贴在我的颈窝,少年人的发丝呼了我一脸。 “阿嚏!”我被太宰的头发挠得打了个喷嚏。我试图推开他,但是反而被抱得更紧了。 小兔宰治要是平常也有这力气,不至于体术只排个中上。我眼神死,伸长脖子努力呼吸。 “太宰——呸!”我无语地躲开那些一张嘴就掉进嘴里的头发,“我要被你勒死了。” 腰上的手略微松了松,仅仅是不让我呼吸困难的程度。太宰缓慢地用脑袋蹭了蹭我,紧贴的身体能让我感觉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有力急促的心跳清晰得像那颗心脏此刻就在我的身体里,我甚至能听清气流穿过气管、通向肺部,最后像叹息一般排出。 我想看看太宰的表情,然而刚动了一下,就被人强硬地按住后脑勺,耳边的声音几不可闻:“源酱。”我整个人都被嵌进他怀里,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一株沉默的藤蔓紧紧缠住赖以生存的支柱。 太宰很少在我面前表现出强硬的一面。即使是一起出任务,他也热衷于“忠犬骑士救公主”的戏码——我是骑士,他是那个喜欢找死的公主。 他喜欢看我向他跑来,但他不会给出任何正面回应。 嘛,有个心思细腻敏感的胆小鬼朋友就是这样麻烦的啦!不过没关系,世界意志有足够的耐心和能够淹没任何一个胆小鬼的巨大的爱。 我用母亲般宽广的胸怀原谅了太宰的冒犯。我反手用力回抱他,安抚地在他背上拍了拍,开玩笑道:“嗨嗨,我在这里哦!请问美丽聪慧的太宰公主有什么吩咐吗?” 我算了算时间。太宰负责指挥我这边的战斗,他应该是在我离开后就向这边赶来。最后上山的路没法开车上来,估计这家伙是一路跑过来的。 虽然那点距离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一想到太宰的体能,我立即对他升起敬佩之情——太宰,回去后加点训练量吧,下次我不会帮你和森先生说情的! 我任劳任怨地充当朋友的人形抱枕,在我漫无边际地想到要不要给怕寂寞的太宰买只宠物的时候,他终于放开我,朝气清爽地和我还有织田打招呼:“呦,源酱、织田作!看样子都解决了?” 被晾了好几分钟的织田平静地提出疑问:“现在才正常地打招呼是不是有点奇怪?” “呃啊!”太宰像是被暴击般夸张地退后几步,“那个男人、传说中的织田作,居然学会吐槽了!难道世界末日要到来了吗?!” “这就是吐槽吗?”织田认真地回忆说出这句话前的迷之冲动。然而他被来人吸引了注意,“啊安吾,还有乱步先生,你们好。” 呼啦啦地涌进一大帮人,空旷的舞厅现在也显得略微拥挤。小个子的少年侦探气势迫人走在前面,他迅速在室内环视一周,接着锐利的碧眸像平常那样眯起。他嘟嘟囔囔地摘下眼镜:“什么嘛,都解决了,名侦探来晚了。”他不服气地大声道:“都怪那个大叔,非要先让我调查时空碎片,都说了没有关系的!太宰,下次你负责和那边对接!” “还是作为武侦成员的乱步先生更适合和政府合作吧,我可是港/黑干部哦?”太宰笑眯眯地回绝,“而且港/黑成员恐怕不会服从武侦的调动。虽然签了停战协议,但是会不会有极端忠诚于港/黑的成员私下出手,即使是我也无法预料呢。” 眯起的眼睛微微露出一点碧色。乱步静静地看了一眼太宰,这个唯一一个让他也看不透的人。哼,虽然有点可惜这样的人在港/黑工作,不过他也不会输就是了。 “麻烦,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都是麻烦!”乱步抱怨着寻找那个粉色的身影,在看见人的时候忽然生气起来,“可恶!狡猾!果然还是个讨厌的家伙!明明这是名侦探的特权!” 乱步气呼呼地冲我张开手臂,我秒懂,高高兴兴地撞过去和他贴贴。乱步幼稚地想用斗篷裹住我,奈何我现在不是小兔狲,于是他摘下帽子按在我头上。 哇!我宣布,从现在开始这个帽子就长在我头上了,除了乱步谁也别想把它拿走! 不知道多戴一会儿能不能让我传染到乱步的聪明才智?我郑重地思考着怎么才能提取出帽子里的智慧移植到自己的脑子里。 无所不能的猫猫神今天也是乱·智慧之神·步忠诚的信徒,乱门! “诶,想要智慧的话我也可以给源酱哦~”太宰黏黏糊糊地凑过来,试图把人从乱步怀里扒拉出来,“绷带?外套?就算是其他什么更特别的也可以哦~” 我:? 总觉得太宰的话略有深意,但我可靠的直觉告诉我不要去深究,我客气地摆摆手,拒绝三连:“不了不了,谢谢您,绷带还是太热了。”而且在兔狲和人形间变化的时候很不方便。 “哈哈哈哈!”乱步不给面子地笑出声。两个天才眼神相交,电光火石间就完成了一番亲切的问候。 特殊部队和港|黑战斗员们分批在洋房内搜索、处理后续。即使隔着舞厅的门,我也能听见安吾崩溃的声音:“好在这次的范围只在横滨……是的,租界内的各国都收到了消息……这没法避免,她没告诉任何人……您这是在为难我!!” 大概是因为那些时空碎片吧。我心虚地往织田和太宰背后躲了躲。果然,安吾挂掉电话后疲惫地向我走来。作为我法律名义上的监护人,安吾实际上接手了异能特务科内关于我的情报机关,专门负责我和政府方的对接。 我好像一不小心变成安吾的加班源泉了。抱歉安吾!我真心实意地对安吾忏悔着。 出于对监护人的敬重,我拉着织田和太宰,小心地展示给安吾看:“看,安吾,朋友。他们都好好的。” “所以?” 安吾似乎没有生气,我胆子大了一点:“你的两个愿望全部已经实现了!织田一不小心就会失去他的肉/体,而你失去的只是几天的睡眠而已啊!” “为什么你说的好像纪德在觊觎织田作先生的贞操。”安吾吐槽道,“而且你确定我失去的只是几天的睡眠吗?我很有可能失去的是因为加班而猝死的生命啊!” 我蔫了:“我配合你工作就是了,你想要的情报我现在也能马上给你。” “官复原职的安吾好威风啊。”太宰阴阳怪气地出声。 安吾感觉头更痛了,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这个朋友。虽然他们都明白立场不同的无奈,但他为了脱身对织田作先生下手是事实,这也是背叛。 但因为小源的存在,政府和港/黑间保持了微妙的平衡,甚至在这次的事件中展开合作。这个超越认知的异能者明晃晃地告诉横滨的三方势力:她想要共同的合作。在这样的力量面前,顺应才是最优解。比起往日,政府、港/黑、武侦间在外加的规则下,隐隐出现合作的趋势,共同维护横滨的秩序。 *“如果哪一天时代变了,特务科与黑手党都成为不同于现在的性质,我们也能拥有更加自由的立场——到了那时候,还能一起在这里喝酒吗?”*背叛之日的话仿佛在耳边响起,安吾垂眸,他记得那天对话的结局。 没想到转机那么快就会到来,简直就像……奇迹。 猫猫神曾在最后一次聚会后问他:“你有什么愿望吗?”在那时祂就已经预见了不幸吗? 安吾听出太宰的言下之意,他笑了一下:“要是可以,我更希望跳槽去小源的公司,至少那里不用加班——不过能实现愿望,这次加班也值了。”安吾不是笨蛋,在得到足够的情报、参与种田长官和港|黑首领的秘密会谈后,他悲哀地明白了一切。 但未来被改变了。小源的突然插手让种田长官高兴了好几天,那张异能开业许可证最终没有被送出去。 安吾想着:是的,我的愿望已经被实现了。 事件被顺利解决了,众人各回各家。 “你们不用回家的吗?”我疑惑地看向跟到我家门口的太宰和乱步。 “今天也在源酱家里借宿,拜托啦!”太宰双手合十,两眼“pikapika~☆”地望着我,自然地摸走我兜里的钥匙开门。 他不正常地黏我好几天了,我习惯了,只当太宰又在不定期突发奇想。我看向乱步:“?” “我想和你住。”乱步说,他反而不理解般歪头看我,“难道不行吗?” ……当然可以!这可是乱步·我亲爱的发小·智慧之神! “那你记得和福泽先生说一声哦!”我给他指了指电话的位置,“需要我送你回去拿睡衣什么的吗?” “嘁。”需要理由才能留宿的小兔宰治发出不屑的声音。他转了转眼睛:“哎呀,让客人回去拿多不方便啊,我记得我们家隔壁房子里有还没开封的。”太宰熟练地找到属于他的猫猫拖鞋,把外衣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在我家极其富有主人翁精神地说着。 “……那是你家,你基本没住过的家。”我忍不住说。此时太宰已经泡好咖啡裹着毛绒毯子缩进沙发里了:“是吗?没印象了呢。”他咂咂嘴,指了指茶几上的同系列小茶杯:“亲爱的,你的奶茶我也帮你泡好了哦~三分糖多加奶。” 他的动作是怎么能那么快的???不、不对!——乱步的心情肉眼可见不太美妙,我的兔狲直觉拉响警报,但是我完全不知道危险在哪里! 救命,聪明的朋友们果然是世界意志也没法招架的生物! 1.前面的章节有写过,乱步和太宰在之前就认识了(兔狲饲养员的会面),两个剧本精在智力层面一拍即合,去找兔狲的时候经常在源狲狲家里碰见,碰见后也会一起玩一些游戏什么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差,两个天才间的默契吧,但是是情敌()。 2.作为黑手党干部的太宰见识过超多东西了,而且他现在已经18岁成年了……乱步作为实际年龄22岁的大孩子其实也懂很多,只不过平常更在意别的东西,但是他听!得!懂!(看上去很孩子气但是实际上什么都知道、已经是22岁的青年了,我其实很吃乱步这样的反差萌……) 3.被*框起来的部分出自文野小说正文,当时看到这里真的好伤心。安吾,呜呜呜,最怕失去朋友的安吾,你在这个时空终于有朋友了!!我做到了!(欣慰大哭.jpg) 4.前文忘记标注了,纪德说的“窄门”那句出自《新约马太福音》,这里补一下标注。 写“乱门”只是玩梗,希望不会引起信教的读者的不适,如果感到不适的话请在评论区告诉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2章 朋友是麻烦但可爱的生物 第53章 真实的谎言 局面变成了三个人一起裹着毛毯窝在沙发上。我被夹在两个人中间,左右为男。乱步打开电视,非常随便地点击了“上次播放”,于是我不得不和他们一起看守护〇心。 少年少女们挥洒青春,伴随甜蜜与苦涩粉碎幕后黑手的阴谋,顺便谈个恋爱,这是多么纯洁又美好的剧情啊! 本应该是这样的,但现在我只想关掉这台电视,当主角大喊出那句咒语时,我更是尴尬得脚趾抠地。 “啊~真是完美的结局。”电视终于响起片尾曲,太宰浮夸地赞叹着,他盯着我,“源酱觉得呢?” 我能觉得什么?这是一百多集的番,现在才放了个开头你就让我写观后感了?我无语地唆了口奶茶:“太宰老师,你别太离谱。” “汽水喝完了。”乱步突然说。我殷勤地从两个人中间爬出去,眼疾手快地把电视调到新闻频道:“我去给你拿。” 但是太宰拉住我的手腕:“源酱多和我说说话嘛,说不准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乱步自顾自地往厨房走:“名侦探自己可以!”我只能由着他。 “等等,那个方向是我的卧室!” “哦。”乱步脚步一转。 “那是书房。” “……名侦探想顺便参观一下不可以吗?”乱步可疑地停顿了一下,听起来有点恼羞成怒。 好吧好吧,原来路痴在家里也会迷路吗?我抖开毛毯,把自己团吧团吧对太宰说:“怎么可能,你要和我绝交吗?” 太宰没有放开我,手指在我手腕上轻轻摩挲,他声音低柔:“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拥有力量的同时必然付出等价甚至千百倍的代价。源酱觉得刚才的动画里的角色会有好结局吗?” “当然!”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太宰不会连守护〇心都没看过吧? 太宰微微垂下眼睫,鸢眸此刻露出了日常伪装下真实的幽暗,倒有点像他正经工作时候的样子了。我忽然反应过来一位黑手党干部没看过确实很正常。 “那是主角嘛,幸运地拥有代价豁免权是最基本的吧?”我努力回忆在网上看过的剧透,女主角最后和谁在一起了来着?只记得不是我磕的cp了。 “那源酱觉得自己能成为主角吗?” 这问的是什么话!我觉得被挑衅了,严肃道:“太宰,我和你保证,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比我还主角的人。”我可是世界意志诶! “不过你们除外,”我的中二魂熊熊燃烧,深情地和太宰对视,“若朕登基,你们必将和朕一起登神。”当主角什么的,也要和朋友一起啦,诶嘿~☆ 太宰的视线有如实质地在我身上细细扫过,他的手指搭在我手腕上微微用力,我忽然生出一点被什么东西盯上的错觉。半晌,他手指向下一滑,和我十指相扣:“小源是很强啦~要遵守约定哦!” 我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说的是哪条约定。太宰和我定下的约定实在是太多了,我的小本本上七成都是和他有关的内容——他今天说的是“每天要见一次面”?“每个相遇周年日都要一起殉情”?还是别的什么? 但是管它哪个,点头就对了。 说到主角,我想起很早之前就想问的问题:“太宰,你是不是有第一周目的记忆?”反复被提起的“代价”,毫无混乱地分清两个周目的碎片来到洋房,就像预知到了mimic的到来而早早展开的安排……对战兰堂时他不受时间回溯影响的一幕忽然闪过脑海,还有帮助大哥假死时,太宰异常反对我直接和魏尔伦对上——我记得在第一周目时,我因为错估魔兽吉格特异点对我的影响,差点也被引动力量暴走。 这些已经不能用智谋来解释,如果我不是世界意志,我一定会认为太宰是个能够看见未来剧本的主角。 如果太宰也经历过织田死亡的事件,并且在这一周目保留了记忆,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是什么时候得到了这些记忆?我回忆着这周目与太宰的相遇,那时他表现得毫无异常。 太宰低低地笑了一声:“源酱好直白啊,这种秘密不应该委婉打探吗?”但这份坦率反而安抚了他的不安——两个周目以来,这只笨笨的兔狲都和他交往甚密,但她就像一颗不会被磨损的钻石,即使是浸泡在深潭般的黑暗中,她也如同初见般透明。 这样的孩子在横滨可活不下去啊。太宰曾这么说,刻意忽视少女的武力值,带着他自己都不愿意深究的隐秘想法教导她黑暗里的一切。 但是她学不会,同时这春樱一样的热烈纯白在港|黑里愈生愈烈,最后甚至刺破了黑暗,让黑暗面的所有生灵都看见了回到阳光下生活的可能性。 即使到了第二周目,当他的记忆全部恢复后,太宰毫不意外地发现他的笨蛋兔狲还是只会撒些一目了然的小谎。 这样也挺好的。 平稳的脉搏在指尖下跳动着,太宰熟悉少女的所有小动作,他没有发现任何说谎的痕迹。 也许源酱就是这样幸运?两个周目以来,从未出现过违背她愿望的事,这次也应当如此不是吗?如果把这个世界比作一本小说,那源酱会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吧,难道会有作者不喜爱光明吗。就像源酱所说,主角拥有特权也是应该的。 太宰难得毫无根据地猜想着,强行压下心中强烈的不安和更深的无助。当他看见遍及全横滨甚至隐隐有往外延伸趋势的时空碎片时,他不得不承认,这是超出人类极限的层面,现在他拥有的力量还远远不够参与源的战斗。 好消息是源酱没有说谎,没有任何的依据指向不幸的结局,虚无缥缈的预感只是预感而已。 与生俱来的怀疑和胆怯被永恒的纯白高洁妥帖照看,从高楼跳下的灵魂在坠地前发现有丝网早就准备好接住他。两周目的相处让胆小鬼也生出“试着信任一下吧”这般匪夷所思的念头。 他说服了自己。胆小鬼克服天性,为心中所爱献上从黑泥里诞生的洁白祝福。 太宰居然就这样承认了,我愣住。 “噗!”太宰忽然笑出声。他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好了,整个人都松懈下来,柔软的黑发蓬乱地扫过面颊。 太宰很少表现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港/黑的太宰干部是血腥和恐怖的具象化,不然也不至于年轻有为但无人信任他,甚至背地里港/黑的大家都用“you know how”代称他。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笑得倚靠在沙发上,头上的绷带都蹭得松散下来,垂落在他的鼻尖上。太宰干脆把绷带全部拆下来,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 太宰心海底针,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是看见他开心我也很高兴。最近太宰给我的感觉就像一根随时会断的弦,我难以想象有什么能让太宰如临大敌,现在我明白了,他在担心织田的命运和我可能付出的代价。 可我没有为了救织田而付出代价,我的计划至今为止都很顺利。我忽略心中的一点点遗憾,和他一起笑起来,真心实意地感到高兴。 “小源,”乱步拿着汽水出现在我身后,他睁着碧绿的眼睛,“那个日历上的时间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把东西都打包起来了?” 太宰握着我手腕的力道紧了紧,然后很快放松下来。他用眼神示意我给出解释。 “我要出差啦,可能要去一年以上,不收拾起来要落灰的。上次在Lupin聚会的时候我提过这件事的。” 乱步不解:“有什么任务能让你花一年以上的时间?” 我抱怨道:“是政府那边的任务啦,好像有关一把时空剑?这次事件我展现出了相关异能,所以要求我参与进去。因为涉及的时间线比较长,后续处理需要很久。”我变成兔狲蹦进乱步怀里打滚:“好麻烦好麻烦好麻烦,不想出门。不想离开你们!” “那就不要去啦,来侦探社做名侦探的助理!”乱步笨拙地抱着翻滚的毛绒绒大土豆。在兔狲看不见的角度,他和太宰对上视线。乱步比了个口型,太宰无声地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找到。 乱步微微蹙起眉,“超推理”需要捕捉相应的线索才能得到结论,小源家里并不是毫无痕迹,恰恰相反,他看见的所有痕迹都指向了主人将要出差这样的结论,唯独奇怪的是日历上被圈出来的两个日期,其中一个是今天,另一个是两天后。对本人的询问则由太宰负责,连太宰都看不出问题,他不认为小源那个没有心眼的笨蛋能骗过太宰的眼睛。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太宰的状态也……乱步多看了太宰一眼。 “你什么时候出发啊?”乱步眯起眼睛坐回沙发上,玻璃瓶里的弹珠发出轻响。 “唔,两天后吧。”我想了想,“下午就走了。” “喔,那要经常给名侦探打电话哦。” …… 第二天一早,我准备送乱步回家,太宰出乎意料地主动要求接手这份工作:“我要为港/黑和武侦的友好关系做出努力嘛~” 我:他们一晚上就关系那么好了吗? 但是看乱步也不反对的样子,我只好把人交给太宰:“要好好照顾乱步哦,别半路就跑去自杀啊!” “嗨嗨~” 当距离足够远后,乱步皱眉问道:“你真的相信她的话吗?”他用的是他们之间才懂的暗语。乱步嘎嘣嘎嘣咬着嘴里的糖,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抓不住那根怀疑的线头。 太宰沉默,湛蓝的天空映入死水般的眼睛,浮着流于表面的微光:“她说的都是实话。无论是脉搏还是微表情,没有任何迹象。”除非她学会了如何说谎。 乱步慢慢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日历:“这两个日期没有问题吗?” 太宰看了一眼:“昨天是织田作出事的日子。后天那个是她上次回溯时间的日期,就在下午。” 实在过于巧合了。两个人同时想着。 乱步看着手上的日历,回忆着过去对话中的所有细节。忽然,他察觉到了什么:“太宰你……” “只不过是一点没有根据的预感而已。”太宰平静地往前走着,“在怀疑中度过余生,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哼。”乱步烦躁地咬碎糖块,他把日历折叠好放进口袋,“就算真的会发生,我也会全力阻止的。”乱步有一种隐隐的预感,这次的事不会这样简单的落幕,甚至将超越人力所及。 但他现在不是那个需要小源保护的孩子了。乱步垂眼,那条小巷里的斑驳血迹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或许吧。”太宰不置可否,“到了,乱步先生。” 第54章 你预见了什么 出差前的几天我过得十分潇洒,外溢的力量让我的异能变成了万能许愿器:早上和大哥、兰堂瞬移去月球考察建立月面物理试验场的可能性,下午叫上敦敦、龙之介和银等人去马里亚纳海沟找海怪。 “您的力量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芥川漂浮在气泡里,震惊地看着远处模糊的巨大建筑物剪影,在他的头顶游荡着大群的发光生物。敦的表情和他差不多,他失去了言语能力,呼吸困难:“源小姐,我、我有点难受。” 我拍亮手里的大型探照灯:“这样好点了吗?” “嗯。”敦第一次知道自己有深海恐惧症,他不想影响大家的兴致,“我、我没事了。” 但是少女明显不相信他的说辞。 源小姐的眼睛好像在发光?敦不确定地想着,额头上被柔软的手覆盖,他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抽去了,害怕的情绪忽然不见了,双腿不再发软:“诶?!” 小老虎眼睛亮亮地看着我,我耐心地给他科普:“这是我的异能,如果我的异能全部爆发,连思想也能掌控,更别说是身体了——以后你要是碰见我这样的对手,那就赶紧跑。” 敦敦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世界上还有和您一样强的异能者吗?” 我对他的赞美表示感谢:“说不准呢?也许在某个角落,存在着不是人的东西,祂拥有这样的力量不是很正常吗。”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们都能活下来。现在嘛,最起码知道该如何打败祂。”我对三小只说道,“找到核心,然后用与祂同源的能量引爆祂。” 三小只都陷入了思考。银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她有些不安:“源小姐,那时候您也会在的吧?” 我耸耸肩:“不知道,万一我去出差赶不回来,你们就得靠自己啦。” 设想到这种可能性,连一向头铁的龙之介也白了脸色,我安抚道:“好啦好啦,也有很大可能不会出现那一天的,我说的是‘万一’哦!” 我们最终没找到不可名状的海怪,大概是出门给资本家打工了吧。为了保护孩子们的童心,我在遗迹内给海怪留言,邀请他回家后来横滨做客。 虽然嘴巴上说着“不相信有海怪”,但三小只还是由着我做完一切,并且非常捧场地给我鼓掌。看他们兴奋的样子,大概也很期待海底来客。 海底之行结束后,安吾连夜来接我:“你明天的任务取消。现在联合国的代表在等你。” 我点点头。我使用异能时没有避开各国的监视器,为了炫技还特意带着人在全世界乱窜了几圈,他们能等到我回来再找我,估计也是因为不能上月球和海沟逮我。 安吾透过后视镜和我对视:“你变强了。”小源今天展现出的能力远超过去的测试数据。过去她被登记为超越者,最多只是让各国对霓虹有所戒备,但今天她在各国境内瞬移,甚至多次靠近敏感区域。各国政府纷纷向霓虹和联合国抗议,要求把她控制起来。 但大战刚刚结束,各国关系还十分紧张,面对这样一个空前绝后的人形核武,名为“控制”,实际上都想把人抓到自己手里,甚至想借此培育出更多这样的超强异能者。 我屏蔽了监控系统对大哥他们的感知,所以被通缉的只有我。我放松地仰躺在车后座:“我还在生长期啊,当然会变强。” “你当是长高吗?”安吾嘴角抽了抽。明灭的光影在他脸上滑过,安吾向左打着方向盘:“目前高层的意思是会争取保下你——但是我觉得不太现实,他们连横滨的租界都收不回来。”社畜难得如此言辞犀利,“你很有可能被关入欧洲的‘Meursault’秘密异能监狱,虽然以你的能力,那个监狱不过是个摆设。” 安吾叹了口气,他不解道:“但是你之前的作风不是这样的,你想做什么呢?” “给我宝贵的朋友们上个保险。告诉所有人‘这些人被强者重视着,是你们绝对惹不起的强者哦!’,就这样。” “什么?” 我探身靠近安吾:“重点不是这个啦。安吾,我曾经看过一本小说:假如人类知道了有外星人在四百五十年后会来占领地球,你觉得人类能团结协作,共享技术吗?” “不可能。”安吾果断道。 “明知道外敌来袭也无法合作、相互猜疑,那对毫无预兆的天灾就更无反抗之力了。”我托腮,“安吾,仅仅在这几天时间内,我就收到了三千六百二十二个无法实现的愿望,虽然我更想用异能把所有人的思维都‘咻!’的统一起来——我现在做得到这种事哦——从此人类就是团结的命运共同体,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那么多悲伤的愿望。但是这种事情违背我的原则,而且当这一代人类死光后,接下来的世代还会演化出狡诈、谎言、背叛的个性,一代又一代,逐渐和现在没有区别——这样怎么能算实现愿望呢?” 安吾:“除非神明能永远注视这个世界,给每一个出生的人类洗脑。” 我惊奇地看着他:“哇,安吾刚刚说了很危险的话!这样不就打出‘被外星人控制’的结局了嘛。” 远远地能看见联合国的标志了,办事处大门处聚集着一大群小黑点,那是全副武装的特警。我有些怀念道:“上一次还是我送你去坐牢,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啊。” 安吾沉默地开车,车速却逐渐慢下来,足够我打晕他然后瞬移出去。我戳戳安吾:“安吾安吾,如果未来我伤害了你们,不要像今天一样心软,那个已经不是我了,只是一团不受控的能量而已。” “你预见了什么,猫猫神?” “你知道恒星的演化吗?即使恒定如太阳,在大约50亿年后也可能会吞噬地球。而我这样的主角,怎么着也得来个超新星爆炸吧?” 安吾一惊,下意识转头。然而,车后座已经空无一人了。 我突然出现在特警群中,把他们吓了一跳,接着我迅速被围起来。他们的态度如临大敌,有人给我戴上抑制异能的手环,我和他打招呼:“嗨,条野,你们还没睡啊,明天出任务不会没精神吗?” 条野的脸色极其恐怖:“托你的福,我今天通宵。” 我的视线转了转,找到站在稍远处戒备的铁肠:“安啦安啦,我会配合的。” “你想做什么?”条野领着我往会场里走去,他的脸上彻底没了笑意,“在猎犬合作那么多次,我也抓捕过作为港|黑成员的你那么多次,我可不记得你是个连监控都不会避开的人。” “我说是为了实现人类解放你相信吗?” 条野脚步顿了一下。他能听见身后人的呼吸、心跳,失去视觉的他拥有比旁人更敏锐的感知。 源没有说谎。 “呵,你最好祈祷那些人也能相信吧。”条野站定在会议室门外,他按住我的肩,“这件事解决后,尽快归队,烨子小姐说她也要去月球玩。” 我有些意外。听这话说的,福地队长也相信我吗? “哦——谢谢!”我对条野说,但是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已经转身离开了。不过凭他的耳力,肯定能听见就是了。 参加会议的危险异能者怎么可能只戴个抑制手环,最起码也得是个手铐。估计是条野他们为我做了担保吧。 会议的过程和我想的差不多,总结下来就是为了利益互扯头花,这样的争斗在我作为世界意志的时候就已经看过千万遍了。和安吾预料的一样,我被送到欧洲异能监狱,“自愿”配合各国进行异能研究。 除了霓虹和部分与欧洲敌对的国家试图阻止外,其他各国的动作很快,我像个礼物被里三层外三层地打包起来,在他们觉得我肯定逃不了后,连夜把我运到了Meursault监狱。 浮空的透明牢房让我感到很新奇,我光脚站在牢房内,有关它的异能、技术透过皮肤传入脑海,就像水被植物吸收般自然。我的眼前浮现出未来的模糊景象:牢房内的是太宰?他对面牢房里坐着的是谁?看上去身娇体弱得我一拳就能打飞。 这些景象如同泡沫慢慢消散了,于是我知道这个未来被改变了。虽然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导致它被改变,但太宰不用坐牢就挺好的。 我坦然地躺在床上陷入睡眠。 Meursault监狱新来的绝密异能者死了。 关押她的牢房配备了最高级的生命监控系统,在她被收容的三个小时后,监控系统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怎么回事?!”监狱最高负责人不停擦着冷汗。这个异能者其实不是罪犯,但她被送来时的架势堪比关押世界五大恶人,高层嘱咐过给她最高待遇,满足除了出逃外的一切要求。 但这个被全世界暗中关注着的异能者,无声无息地死了。 这样超出常理的异能者的尸体不是监狱里的法医能够解剖的。尸体再次像来时那样被严密押送,防止有组织想要窃取研究。 在经历三次袭击后,白惨惨的尸体被摆上欧洲最高异能研究所的解剖台。 “确认死亡……初步鉴定结果为自然死亡……”报告像雪花一样飞往各个机密部门,“未检出特殊基因……” 这不可能,一定有什么秘密是他们暂时没有发现的! 就在研究者们为过于正常的检测结果头痛时,研究所发生了爆炸,爆炸中心是那张解剖台,黑色火焰席卷了周边的一切,但解剖台完好无损。事后,负责人员在解剖台上发现了深海发光生物组成的字迹: “源到此一游!这里的饭很好吃,下次还来!” 捧场的敦敦、芥川、银:姐姐/源小姐好有童心啊,可爱!(鼓掌.jpg) 源:这三个孩子好有童心啊! 源说的外星人那个小说是《三体》。源被关的监狱是漫画里宰和陀被关的那个。 本章断章有点仓促,因为作者写着写着发现已经四千多字了!今天绝对写不完这段剧情了,所以干脆粗暴地断章了,不过不用担心,明天不出意外的话也会更新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4章 你预见了什么 第55章 你兔狲大王回来了! 我坐在擂钵街的爆炸中心,世界上的信息源源不断地向我汇聚过来。虽然我现在是个灵魂,但做惯了人类,灵魂一时间难以适应做世界意志时候的信息强度。我放空自己,望着晦暗的天空发呆。粉色的光点烟雾一样从我头顶发散,有虚空中来的黑白光点把它们同化,然后汇入作为世界意志的“我”之中。 现在的我就是个爆发的超新星,在消失的过程中,我的力量会越来越强。为了防止不小心毁灭这个时空,我最近大肆挥霍力量,现在正在控制剩余的能量直接回归本源。 我好像一个冒烟的马勃菌啊。 我走神想着,结果面前突兀地长出了一丛马勃。 世界权柄拥有所有可能性,一切随心而动,而拥有权柄的我是个意念如水般流动多变的人类。在人类没有察觉的时候,这个世界正面临诞生以来最危险的时刻。 微弱的晨曦映亮了东边天空的一角。我像个老人家一样回忆着短暂但幸福的一生,在见到晨曦的时候,忽然想起兰堂曾说过的大海。那是我出生时候的景象,当时还被作为他说谎的证据。 这一带的人早就被政府迁走再就业了,早年我和政府签的合约有被好好履行。被炸成大坑状的地面颤动起来,土地像有生命一般增殖,于是我看到了海上日出。 硕大的红日静默着缓慢攀爬,现在我没有了□□,不用担心眼睛被光线灼伤。 我“看到”实验室那边的混乱,各国高层惊惧地排查尸体可能的去向。有某地区的极端恐怖/组织作为先例,他们已经想象出了一个庞大而隐秘的敌人,迫切地想要建立全球统一的跨国反恐机构。 我筛选出某个已经实现全球共产的时空,把他们的经验变成灵感投放进负责人的脑袋里,至于负责人要不要用这些“灵感”,我就不再过多干涉了。 灵魂态的我盘腿坐在地上,思维的触手伸向世界各地,复活各种因为人类活动而灭绝的生物。渡渡鸟睁着智慧的眼神站在陌生的丛林中,但过去大片的林地已经变成了城市间的孤岛。我叹了口气,又把它们抹去了。 接下来我真的无事可做了。 太阳升高又渐渐下落,当到达上一周目回溯的时间点后,第二周目会彻底取代现实,第一周目被完全抹去,所有平行时空的命运也随之改变。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我不畏惧死亡,我只是有一点点遗憾。 ……不甘心。想要留在这里。 当沙漏最后一粒砂砾落下的瞬间,天地陷入静止的黑白,第一周目的虚影像灵魂一样从现实里脱出、消散。这是高于现实的维度,我不再受现实的物理法则约束,同时出现在所有朋友们面前作出单方面的告别。 “咦?诶诶诶?!”我震惊地看着眼前还是彩色版的太宰,虽然他一身黑大衣看不出区别,但那双鸢眸在这个黑白世界里鲜艳得像两颗宝石。 太作弊了,太宰才是主角吧!我头一回深深地怀疑起自己。 太宰疲惫地靠在小巷里,他像往常一样微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哟,源酱~”情绪正常得完全不像是从前一晚就开始找人的样子。 “这就是你说的出差吗?”他垂下眼,地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哪有人出差会把身体都丢了啊,源酱好没用哦!”他嘲笑我,语气轻松得好像只是在嘲笑我牌技烂。 安吾在把源送到联合国办事处后立即联系了他,由于政府高层也不愿意把人交出去,从昨晚开始霓虹的三方势力就再次展开了合作。 机密异能者死亡,尸体被窃,神秘组织的威胁……世界局势在一晚上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始作俑者却准备撒手走人了。 太宰干脆坐在地上,他今天也没缠脸上的绷带。他仰头看我,清晰的黑眼圈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太宰点了点黑眼圈,对我撒娇:“你看,我好——辛苦的哦!” 我伸手去摸,他却往后躲了一下,像一只怕被打的猫。我蹲下来和他平视,靠近他一点,再次伸长手。这次太宰没躲,温热的手指落在他眼睛下方,他怔忪地看着面前的人。 我用剩下的些许力量点掉他的黑眼圈:“以后也不要熬夜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哦!之前你想要的那个兔狲抱枕,要是还喜欢的话就拿走吧,我已经洗好打包起来了。”那个抱枕是最早的周边样品,因为有点丑,所以我拿回来自己用了,但是太宰看见后说什么都要那一个,为此在我家赖了好几个星期。 感受到了真实的触感,太宰像是才反应过来般眨了眨眼睛,他握住脸上的那只手:“所以源酱把东西打包是为了方便我们收拾遗……收拾东西吗?”他把人扯到怀里,闷闷道,“啊,你学坏了,你居然会说谎了!”这是笨蛋的新手福利吗?要么从来不说谎,要么就能同时骗过所有人。 “好过分,源酱好过分啊!”他近乎呜咽地撒娇。 我试图开导他:“这是很早很早之前就注定的事。人类的寿命有几十年,而蜉蝣朝生暮死,你就当我是人类里的蜉蝣种就好……”感受到太宰加大的力道,我识趣地闭嘴。 所以说,我真的不会安慰人啦!在感情的领域,人类真的太复杂了! 但太宰的情绪却平静下来,他和我对视:“你会去往彼岸吗?” 我摇头:“那是死者的国度,而我并不是死者。我会和万物在一起,从此你呼吸的空气、喝的水、海上的朝霞,那些都是‘我’。” 最后的侥幸被打碎。我看见鸢色的宝石蒙尘,落进湿润的深沼。 “我不想让你们知道这些的,未来你们认识的源会永远在出差,但是会给你们寄东西证明她还存在。”我把一切都和太宰坦白,“太宰,你说过‘最真实的谎言就是不全的真话’,我花了两周目终于学会了,你可以夸夸我吗?”在两个周目里,被所有人说没有心的太宰一直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从一开始他就热心地教导我要如何在黑暗里活下去。他对我最大的期望似乎就是成为一个合格的黑手党,现在我终于实现了他的期待。 太宰露出一个哭一样的笑容:“你还是不合格——笨蛋,哪有人最后会把计划和盘托出的啊!” “因为是你在问——隐瞒那么久的真相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我遗憾地说,“抱歉,我大概永远也不能出师了,太宰老师。” 黑白的世界在消退,天边的晚霞慢慢染上颜色。少女的身影逐渐透明,太宰的手忽然握空了。少女再次触碰他的脸,做出擦拭的动作,太宰这才意识到脸上冰凉的是什么。 “以后打绷带记得两边换着打,我不能再帮你平衡肤色啦!”我用最后的力量抹掉太宰脸上的色差,他的眼泪穿过我的手落在地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别来彼岸找我。你可是地狱辅佐官那里榜上有名的带恶人,趁着还没死,做点什么弥补一下。我可不想被他嘲笑在垃圾桶里捡朋友。” “好。”太宰答应下来,目送我一点点消失,但他眼里的光好像也跟着我一起消失了。 预言景象依旧浮现在我眼前,于是我明白我无法改变所预见的那个未来了。我无奈道:“太宰,我不会是你人生里唯一的光。热爱生命与世界的生灵会不由自主被我吸引,你最初不就是因为这个而主动向我靠近的吗?” “去光明的那一边吧,那里至少有乱步他们陪着你。” 世界恢复了色彩,过于鲜艳的颜色就像是用那个消失的灵魂涂抹而成,太宰无法适应般不断落下眼泪。多年未见的巨大孤独感再次抓住他,经历过温暖的人只会觉得冰冷更甚往常。 你在我面前永远诚实热烈,我曾为此感到得意,如同孩童四处炫耀珍宝,却没有意识到它将是命运准备的利刃。 当最后一丝晚霞被青黑的海洋吞没,黑暗里响起被抛下的孩子的痛哭。 …… 世界无瑕疵地运转,秘密搜查还在继续。 太宰再次回到了废弃场。踏上这片被遗忘的土地时,他一时想不起曾经住过的集装箱在什么地方。 集装箱和他一样生命力顽强,竟然还没有被处理掉。太宰拨弄了一下被撬开的锁头,面无表情地推开门。 这个箱子里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桌椅倾倒在地,床铺被翻得乱糟糟的。太宰从这里搬出去时只带上了一个相框,里面是他和源去游乐场拍的,照片拍得有些模糊,因为那个时候他挑衅了帮忙拍照的中也。 现在这张照片正装在他胸口的内侧口袋里。 太宰仰躺在床铺上,手臂搭在额头上挡住了眼睛。鼻尖萦绕着灰尘的霉味,脸侧碰到冰冷的枕头,粘乎乎的潮气就如跗骨之蛆贴在皮肤上。 这次没有毛绒绒暖呼呼的兔狲变大给他当枕头了。 就在灰尘要把这个人类和旧物件一起覆盖的时候,黑色幽灵动了。太宰慢慢地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把枪,金属光滑圆润的线条反射着冷酷的光。手指已经很熟悉这些器械,指尖传出“咔哒”一声轻响。 少女曾伸手比出枪的样子,食指抵上他的额头:“砰!” 她说:“就像这样,太宰,这样就死掉了——人类的生命是很脆弱的。对着额头,‘砰’,就像烟花一样结束了。” 他知道的。 在刚成为朋友的时候,兔狲会因为“尊重朋友爱好”放任他直到快要被水淹死或者被绳子勒死的前一秒才进行抢救;一天又一天,《完全**》逐渐成为少年维持人设的工具书。虽然还是天天寻死,但即使是突发奇想和少女相约跳港/黑大楼,殉情之旅也会变成日常游戏。 生命脆弱到承受不了一颗子弹的重量,没有人比最年轻的港/黑干部更懂这个道理。 枪口移动到太阳穴,太宰闭上眼睛。他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像是对着谁撒娇般喃喃道:“你骗了我,所以我对你说谎一次也没关系的对吧?” “要对我负责啊,源酱。” …… “喵嗷嗷嗷啊!太宰接电话啦!喵嗷嗷嗷啊!太宰接电话啦!”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刺破了让人窒息的黑暗。太宰用力的食指顿住,他猛地睁开眼摸出手机,特别来电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串乱码,他大脑空白地按下了接听键:“……喂?” “咦是信号不好吗,太宰你的声音好像在抖?”熟悉的雀跃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太宰,我成功了!几乎不可能存在的概率!我果然是主角!! “世界生灵们,你兔狲大王又回来啦!” 手枪落在地上发出声响,太宰已经无暇顾及,他茫然地听着电话另一头叽叽喳喳的声音,眼前的天花板在旋转,他迫切需要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不在梦中。 “源酱?” “啊?我在哦!我活下来了!!” “源酱。” “我在哦我在哦!我和你说,这真是个奇迹!” 太宰声音哽咽,他抑制不住地笑起来:“是啊,这真是个最好的奇迹。” 上一章的时候太宰就有预感他没办法阻止源付出的代价,但是相比于更乐观的乱步,太宰选择殉情。 在文野番剧第二季(就是组合那一季)开头,太宰扫织田的墓,敦敦问是不是爱人,太宰说“如果是爱人就殉情了”这样的话,我个人觉得他那时候说的是真的,所以根据我的理解出现了本章的发展。如果让你感觉ooc了提前致歉。 源和太宰说人被开枪就会死的伏笔出自本文第23章。 好了本文最虐的部分全部结束,之后就没有虐的了。虽然这里应该也不虐吧,我是亲妈诶!前一版大纲里,只有太宰因为“人间失格”接不到源的电话,感觉对他太不友好了,有悖我甜文战士(自封)的称号,所以改成了这个版本。 另外我明天要休息一天,明天不更新了。接下来这个假期内(到2月12日为止)应该都会改成隔一天更新一次(我有别的任务要做了呜呜呜),如果忙的话最多隔三天更一次。这次我保证不会说话不算话,我和基友打赌了,如果我做到了,她就V我50请我吃疯狂星期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5章 你兔狲大王回来了! 第56章 另一个太宰 我漂浮在纯白的空间里,周围有断裂的雪白罗马式石柱,它们和我一起无规律地运动着。 这里是空白的虚空,但仔细看去,它又是寂静的青黑。粉色的广阔河川宛如一匹纱绕着空间流淌。 消失的感觉像是陷入永眠,但我却再次醒来了,我呆呆地躺在虚空中漂浮了好久,直到一根石柱狠狠向我撞来。 “啊!”我捂着飙血的头,痛得缩成一个虾米。血在我身边飘出一个环带,变成粉色的光点融回我的身体,我头上的伤口有了东西修补慢慢长好。 我痛哭流涕,一方面是因为痛,另一方面是觉得活着真好。 我想我现在在中也的身体里—— “我的部下被黑色的火焰吹为飞灰后,在照亮天际的粉色光辉中复活了!不仅仅是他们,好像时空倒流一般,一切被黑色火焰毁灭的东西都出现在了原来的地方。荒霸吐的火焰还在流动,包裹在复原之物上的光辉与火焰中和,保护着一切。” 关于我和中也的诞生,兰堂曾这么说过。荒霸吐的本质是特异点,在我们诞生时有部分力量发生融合是正常现象,更何况当时复生与毁灭的力量发生了冲撞。 混杂的力量被关在中也的“门”后面,存入灵魂的核心,变成了我的“备份”。这个空间我在梦里见过多次,甚至有时候还见到了中也。我本以为它只是个梦而已,现在看来是当时的我感应到了这部分力量,它甚至能够成为我和中也的意识通道联通梦境。 作为世界意志的“我”想要携带“书”回归,作为人类的我想要留在现世。于是我打了个赌,赌这微小的备份能否让我留存。 我成功了!既没有辜负自己的使命,又满足了自己的**。我满意地对自己发出赞美。 虽然被混进中也身体里的力量很少,现在的我弱小到甚至不能主动脱离这里,但能活下来就非常不错了。也许要等中也做梦的时候才能和他求救了。我躺平想着。 在这里没有任何可用于计时的东西,我感觉已经在这里呆了快半个月。人有时感觉自己做了一晚上的梦,但在现实中也许只过去了几秒而已,而现在我成了梦里人。 “世界回归出错。”自从我回收了“书”以后就消失的世界客服突然出声。我惊奇地看着面前出现的黑漆漆的洞口,世界客服平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什么原因?”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我诞生的这个时空是主时空,在第二周目的替代完成后,世界意志监管下的所有平行时空中都会诞生一个“源”,她们会扭转每个平行时空的命运。 世界客服像是卡带了,只会反复说着“世界回归出错”。反正在这里也无事可做,我想了想,试探着把手伸进洞口。 我的大部分已经回归本源,残留在荒霸吐体内这样微不足道的小碎片完全不能引起世界意志的注意,我不再会被清除——换言之,现在世界上没有能威胁我的存在。 我的手畅通无阻地伸了出去,我摸到了纸张一样的东西。我又往外掏了掏,然后摸到了粗糙的面料。 嗯?手感怎么好像太宰的绷带?我迷惑。突然,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抓住我,用力之大好像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嗷嗷嗷啊!”我吓了一大跳,哭爹喊娘地用力挣扎。但是对面不知道是什么史前巨怪,我被一股巨力拖进了黑洞—— 我到外界了,但不是我的主时空。这里是黑白的静止世界。 我震惊地看向正抓着我的人:“太宰——不、不对!” 此刻我飘浮在半空中呈坠楼状,异时空的太宰则在我下方,他比我认识的太宰更年长一些。用绷带缠着左眼的陌生青年露出一个我异常熟悉的、属于小兔宰治的微笑:“啊呀,是源酱,这次亲眼见到了呢。” 世界客服的报错声还在我脑子里持续响起。世界客服实际上是这个时空的世界意志,它从“书”里独立出来,因此能成为我回收任务的助手。在我的任务完成后,它也应该回归本源才对。 除非它被让它独立的始作俑者阻碍了。 我看向陌生的太宰,他保持着坠楼的姿势,脖子上的红围巾呈两条直线伸向天空,看得出如果以现在的速度继续下降,他最终会变成一个烂西瓜。 “您好,这位太宰先生,请问您为什么要阻止世界回归呢?”我一边问他,一边毫无心理压力地去拿他另一只手上的《完全**》。太宰先生完全没有阻止我的意思,奇怪的不良读本在我手里恢复“书”的本貌,他只是紧紧抓着我。 我们俩都一时没有说话。 “啊,不好意思,把你的手弄断了。”他忽然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没有流血的断手,迅速和我道歉。 “你的表情完全没有歉意啊。”我无语。断手变成光点汇进身体里,我把自己的新手捏成狼牙棒形状。 看你怎么抓。 太宰先生从善如流地没有再抓我,他把双手规规矩矩地交叠在腹部,像是躺进棺材的死者一样安详。他好奇地打量我:“源酱现在没有实体吗?” “嗯,是啊。”我感应着本时空的世界意志,苦恼要怎么让它回归。它像是被什么同等级的力量卡住了。 “那这样好了,”他的语气好像过年送礼的富亲戚,“这个世界送给你了,源酱把它吸收掉吧。” 我:?他为什么说得好像“吃个鸡腿补补”?这可是一整个世界哦你们这些蝼蚁! “你认识我,太宰先生。”我严肃道,“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记忆的?” 我所见过的太宰治都实在是过于超出我的预料了,不论是主时空能无视时空回溯的太宰还是现在这个能干涉世界意志恢复出厂设置的太宰先生。 面前的太宰不笑了,此刻我所见的才是这个时空的太宰:“这个世界是一个梦。” “*这里是‘书’中的一个可能世界,而我是异能无效化的异能者。我利用这个特性,引发特异点,强制将世界的分断连接起来,从‘书’外面的自己……也就是本来的自己那里,成功地继承了记忆。*” ……? 所有时空的太宰都这么敢想敢做的吗?!他这是绑架了一个时空啊!! “一开始我继承的是……没有你的时空的记忆。在亿兆个时空里,不存在任何一个织田作活下来的现实。” 我理解地点头。我诞生的时候随机挑选了一个世界,属于独一无二的编外人员,刚好挑中我所在的世界进行读取的概率几乎为零。但现在我改变了世界线,如果这位太宰先生现在再读取的话,那看到的就都是有我的世界了。 “源酱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吗?” 我回忆了一下:“是几年前的事了吧。” 太宰先生苦笑道:“但我是昨天才见到你的。” 他谋划了多年,最终得到的是与友人陌路甚至反目的结局。当他的计划执行到最终阶段时,跳出命运的来客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她没有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在他开枪后,除了墙上的弹孔外没有任何痕迹。 但她在一夜之间改变了所有时空——除了他所在的时空。 当读取到完全不同的记忆后,这位港|黑首领陷入了短暂的迷茫。命运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由于这个时空被独立出去,它现在甚至不能回归本源——外来的“回归”命令和持有者的“脱离”命令发生冲突,它卡住了。 作为“书”的持有者和利用者,太宰治幸运地成为了这个静止世界里唯一还能活动的人。 “这就是窃取力量惩罚吗?”太宰先生发出夸张的不幸痛呼,“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已经陷入寂静的永眠——我的心已经被这个事实折磨至死了!” 我拍拍装模作样的太宰先生的头:“你的心死了,你的手没死——你还会强拉别人来收拾残局,可怕得很。” 他郁闷地垂下眼,越发像我认识的那个太宰了。太宰先生继承了已经被改变时空的自己的记忆,不可避免地也继承了情感。 这下我终于弄清了为什么太宰能无视时空回溯的影响了。这个时空的太宰掌握了“书”,这个时空的“书”——即我认识的世界客服——是被分出去的一小块世界意志碎片,它也拥有高于这个维度的权柄,所有时空的太宰治都因此受到了影响,被它带着“升维”了。 不过这个问题在我没收他的“书”后就能解决了。 “你真的舍得吗?”我问他,“这个世界被我收走后会重启哦,你的心血全部没有了。”他露出来的那只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可骗不了人,和他比起来,我认识的太宰能称得上是“珠圆玉润”。 太宰先生的神色忽然变得温柔,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仿佛死者抚摸棺木边盛开的百合花:“已经有人替我实现更好的结局了。” “我爱你,源。”他的眼睛弯了弯。 我冷静地提醒他:“太宰先生,我们刚认识不到半个小时。请分清您和您的同位体间的情感,刚接收记忆的时候,情绪爆炸、变得冲动是正常现象。”真实案例请参考织田。而且太宰的“爱”就像“今天吃了吗”一样随便,出入任务场所时这家伙永远是漂亮的女人花丛甚至男人花丛里最滑溜的那条鱼。 不过他从来没随便到我头上,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尊重,我也不会对他的行为做出过多干涉。 虽然不太懂别的人情世故,但我自认为很能把控朋友间的界线。 他眨眨眼,发出无意义的声音:“啊。” “等你拿走‘书’后,你能再次拥有身体吗?”太宰对着我的灵体比划,他的手穿过我的身体,“这样哪里算赌赢了啊。” “书”在我手里化作黑白光点,又变成粉色融入我的身体,我不服气地反驳:“你懂什么,作为人类的我留下来了,这就是个奇迹了。而且收集完‘书’以后我拥有了完整的权柄,虽然现在的我只是世界意志的一小部分——但无限的一部分也是无限嘛——我现在强得可怕!这难道不是完胜吗?!”不过能在现世行走的身体是没有了,现在我的能量密度太低了,会被此岸和彼岸的边界“筛”出去。 除非再来一次荒霸吐那样的特异点爆炸,让我能吸收足够的能量捏出新身体。 黑白的世界迅速染上色彩,一切事物开始倒流,我和太宰向港|黑大楼升起。 坠落的人变成了向光的飞鸟。 太宰眯起眼睛逆光看我:“重来的话,我也会遇见这个时空的‘源’吗?” “会的,我不会遗漏任何一个时空。”我说。 于是我看到了从黑泥里长出来的白花。“期待和你再次相遇,源酱。”太宰先生的声音消失在越来越亮的光里。 所有时空归位,我回到了中也的异能核心里。 兰堂说的话和开头的空间的伏笔分别在本文第27章和第30章。 被*框起来的句子出自文野小说原文。 祝大家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6章 另一个太宰 第57章 哪来的电话 做完支线任务,怎么出去的问题再次回到我面前。 现在我有了一定的能量,能构建出完整的灵体在外界独立存活,不会出现力量不受控外溢、甚至稀薄到能被人拉断手的情况。但灵体吃胖以后产生了一个新麻烦:我把这个梦境空间占满了,中也的意识进不来了,我失去了唯一和外界交流的机会。 我敲敲裹住我的黑炎。它们凝实得像磐岩,如果暴力破除的话可能会对中也产生影响。但既然这里是中也的异能核心,必定会有力量在中也使用异能时流出去,届时我顺着它们一起出去就行。 想到劳模中也平时的任务数量,我安心地把自己转换成能量态附在黑炎上。 唯一的不确定因素是中也的任务难度。如果他开启异能的时间过短,我可能会卡在半道。异能核心是高维的存在,关押一个我的灵体没什么;但如果是中也的身体叠加我的灵体,把中也的灵魂踢出去夺舍他也是有可能的。 在非我原配的身体里,我无法使用世界意志的权柄,夺舍中也后,我根本看不到中也的灵魂,更别说把身体还给他。到那个时候,我就是杀掉中也的凶手。 那种事情不要啊!我抱头发出〇伦的声音。 哈哈,要不这辈子都在这里隐居吧!不是有很多废宅都想要在妈妈肚子里待一辈子吗,我这是实现了他人无法实现的梦想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色的岩壁宛如发着红光的熔岩开始缓缓流动。我冷静下来,手指变成细细的触手判断能量外流强度。 输出功率超大。根据我和中也出任务的经验,他只有遇见强敌时才会这样使用异能,并且战斗往往不会很快结束。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要知道中也是港/黑最强的重力使,在武力上能做他对手的人屈指可数,随着港/黑的势力越来越大,需要中也直接使用武力的情况也越来越少。 犹豫就会败北!我毫不犹豫把自己融进熔岩里,用最快的速度往外跑。 为了自由,嗷嗷嗷嗷嗷!! 特务科总部内,工作人员如同工蚁般传递数量庞大的情报。密密麻麻的字符映在安吾的镜片上,安吾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他的袖口上沾染了咖啡渍,打理整齐的头发此刻杂乱地垂落,他甚至无暇把妨碍视线的额发拨到一边:“联系初始会社,调取前三小时的‘神之眼’检索信息,范围是……” “轰——”巨大的爆破声响起,那面设计能抗住坦克炮轰的外墙破开一个大洞,碎石飞溅,粉尘弥漫在室内。 “奉老大的命令,我来接回被带走的港|黑成员。”中原中也收回腿,他的视线像一把刀划过每个人,最后刀尖停在安吾的脸上,他的声音带着森然的血腥气,“不然就踏平这里。” 安吾站起来和他对视:“异能者A0513已被移至欧洲监管。”他能看出中原中也状态不好,他在港/黑卧底时曾见过这位被戏称为“港|黑良心”的干部,今天的中原中也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中原中也极力克制着心中的烦躁和焦急。在一个月前他和小源被首领外派欧洲处理叛乱,本以为几天就能解决,但没想到这件事牵扯到了当地的□□集团甚至是政府人员。小源在帮他收集完情报后就说有事先回了横滨,但没想到在前一天,他和小源之间的隐秘联系突然变弱,甚至在几个小时前一度断绝。 这是从他们诞生起就存在的联系,甚至在他们见面前就隐隐预示了对方的存在,多年来从未出现异常,现在的变化会征兆着什么……中原中也下意识逃避了那个猜想。 正巧首领命令他放下欧洲那边的事宜,中原中也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横滨。“异能科带走了小源,那么就让他们还回来。”首领这么说。 “现在的犯罪分子很嚣张啊。”文雅的嗓音忽然响起,与此同时,变形的雪亮刀刃刺向中原中也原来站立的地方。 一击不成,眼下点着三片梅瓣的青年手里的军刀恢复原状,他看向倒立在天花板的重力使。 “政客的走狗。”中原中也吐出来人的名字,像野兽的利齿间咀嚼血肉,钴蓝的眸子被怒火点燃,明亮如星,“那就来与重力一战吧!” …… 某艘不起眼的私人渡轮上,种田火山头与森鸥外对坐在棋盘两侧。 “想不到我们会为了同一个人再次坐在这里。”种田长官闲聊道,语气完全不似他手下棋子般杀气腾腾。 森首领看似随意地落下一子:“毕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为她操心些也是应该的。只不过总有外面的老鼠想要偷走我的钻石。” “看来首领对重力使很放心?要是今日港口黑手党继‘微笑死神’后又少一员大将,我的部下以后就再也不用操心港/黑会惹出麻烦了。” 森鸥外笑道:“只是两条家犬而已。小源是中也君最看重的妹妹,如果他今天找不到人,恐怕种田长官就要考虑如何向上头解释了。” 种田沉默了。即使他此次前来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仍无法与港/黑抗衡。 源在被送往欧洲的几个小时后死亡、尸体失踪,无论能否找到罪魁祸首,霓虹政府都要面对欧洲的施压,包括在此事之前为何隐瞒A0513的存在、怀疑霓虹方自导自演偷回A0513……这件事只是政客的借口而已。 在源建立的规则下,政府和港/黑开展了合作,港/黑也迫于压力进行部分产业的洗白,但在外力消失后,统一的胚胎立即死亡。没有双方都信任的外力为担保时,人类要跳出猜疑、实现合作需要一个漫长且巧合的过程。 政府正面临着国际压力,港/黑迅速跳反,并要求政府给出赔偿。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隐瞒了消息,但就结果看来,有了源过去的帮助,港/黑现已建立的情报网比他们想象得更大。 种田长官微微吐出沉重的叹息,他从西服下拿出一个黑色的信封。 没想到,即使是被阻止了一次,这个男人还是得到了异能开业许可。该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吗。种田长官这么想着。 森鸥外接过信封,把它放置在一边,表现得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种田长官挑眉。 “这是港/黑要求的补偿,即损失后尽可能弥补缺失,但无论如何也不如之前完美了。”森鸥外遗憾道。 这一点种田长官深表赞同。只要源还在港/黑一天,异能科就不可能彻底打压港/黑,并且在各方都能相互信任的情况下,全横滨乃至霓虹的资源都能以奇迹般的效率被调度,得到难以想象的巨大收益。 “这是偶然的大奖。”种田长官叹息,不知道是说给对方还是自己听。 中原中也和条野二人的战斗都没有留手,短短几分钟内,异能科总部就像被风暴席卷。 “叮——”异能科的巨大屏幕突然亮起,种田长官和森首领的脸同时出现在碎了一半的屏幕上:“停手吧。”他们同时命令道。 我向外走的路很通畅。为了防止中也突然停用异能被我夺舍,我把自己切割成小块进行运输,这些小块即使被留在中也身体里也会被荒霸吐的力量压制湮灭。虽然这个方法减慢了传输速度,但胜在安全。 忽然,黑炎毫无预兆地开始凝固。我紧急切断和异能核心的传输通道,就在所有小块逃出中也身体后,通道彻底关闭了。 我感应了一下剩余部分,瞬间整个魂呈失意体前屈漂浮在空中。 救命,我被切成两半了! 简单来说,现在我和我的另一部分成为了一对相互纠缠的量子,我被分成了两个我。两个我之间的记忆等都是相通且相同的。 最大的问题是我们的力量和权柄被分成两半了!异能核心里那个我的能量已经不足以再开一次传输通道,如果在外界的我不做些什么,另一半我可能一辈子都得呆在中也的核心里了! 世界权柄缺失后,我的灵魂成为了普通的亡魂,我看不见也摸不着现世的东西,只能听见现世。 “只是队长命令我们维护横滨秩序而已。”耳熟的声音响起,我一下子警觉起来。 这个文雅但莫名让人汗毛竖起的声音是——条野采菊! 中也应该也在这里。我在黑暗里迷茫地寻找着,但他没有出声,我找不到他。 也是,中也对敌时一向人狠话不多,听条野和种田长官的对话,森先生让中也回去了,这次的行动只不过是施压而已。 在众多人声嘈杂中,我不存在的脑仁儿突突地疼,我忽然就理解了条野为什么总是让我和铁肠闭嘴。 “我可真是被你害惨了……万能的猫猫神,你能回来吗?”安吾的低语微不可闻,但我可能恰巧飘到了他边上。 猫猫神无暇关照这个无神论者信徒,我现在面临另一个问题:我面前的线是什么? 我能“看见”在我面前的空间里有无数丝线,它们交织成一团乱麻,因此一开始被我下意识当成了背景。我仔细辨认着它们的组成—— 等等,这个形状……不会是电磁波信号吧?! 我试着控制其中一团靠近安吾的炸毛丝线团,然后我听到了安吾手机响起的声音。 “……喂,您好?”安吾犹豫着接起显示为乱码的来电,然后他听见猫猫神第三次回应了他的愿望:“滋——等下等下,不是这团线、滋……安吾,你能听见我吗?” “小源?!!”安吾的眼镜滑落,他手忙脚乱地把眼镜扶正,又打开了录音,示意专业人员追查信号来源。他担心地问道:“你现在在哪里?你还好吗?” 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呆滞:“果然,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什么?”这是什么暗号吗?她被绑架了吗?! 我反应过来,捏紧面前的电磁波线球,安吾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我想我知道了要怎么和他们交流:“安吾,我现在很好,我还活着。我就在你身边。” 专业人员满头是汗地说:“安吾先生,信号源就来自,呃……您面前。”他说着,自己先打了个寒战。 他从业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太恐怖了,就像是鬼打来的电话!安吾先生是加班太多终于要被牛头马面带走了吗?!! 下班了他就去买猫猫神御守!专业人员眼神惊恐地默默离安吾远了一些。 熬夜几天的安吾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没有被绑架?” “没有,现在我成了世界上最自由的人了。”我顺着安吾电话的电磁波往外飘,发现只要找对了波,就能像以前一样打电话。 我分出一点能量,这根电磁波被拴在我身上。 “安吾,能拜托你给太宰还有乱步他们都打个电话吗?”我兴奋地指挥着安吾,充实自己的电话本。 安吾虽然不解,但他表示配合。 接着我挨个给朋友们打电话报平安:“咦是信号不好吗,太宰你的声音好像在抖?……” 在黑漆漆的世界里,我摸着身上的电话线,发现了新的乐趣。 啊今天发晚了!看游戏视频太开心就拖延了,抱歉抱歉。 这章算是过渡章解释源狲狲的现状和为什么能打电话吧,明天就能去找西格玛玩了,还有费佳也在未来几章就正式露脸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7章 哪来的电话 第58章 老乡,你看我像个什么 乱步的电话一直占线,我跟着电波找到了属于他的手机。我站在已经连着一根电波的线团旁边,捏着电话线耐心地等它挂断,然后眼疾手快地接上自己的线。 “莫西莫西,请问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大人吗?”我试图表现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我不确定乱步现在知道了多少。我应该把痕迹清理得很干净了,但对手是乱步的话,我完全没有把握。 之前看太宰的反应,他俩一定有所怀疑了,他们缺少的只是更多有关时空回溯的知识,而我能骗过他们利用的就是这个信息差。 抛开有外挂的太宰不谈,我现在能那么迅速地和乱步打电话报平安,他应该不会怀疑……吧? 电话另一头只有呼吸声传来。我现在就在侦探社,但这里安静极了,偶尔有文件翻页的声音响起,我已经想象到侦探社其他文员是怎样战战兢兢地在乱步的低气压下小心工作了。 即使知道没有人能看到我,我还是条件反射地迅速滑跪,低头准备接受名侦探大人的训斥。 完蛋,认识乱步以来,我从来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的火。 乱步静静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他盯着桌子上新送到的检验报告,显示那张日历上的笔迹是几年前画下的,最坏的设想被证明了。面前的屏幕上排列着一封封来自政府的机密情报,输入光标在“协助搜索异能者A0513尸体”的回信上闪烁着。 乱步用力地把已经输入的几个字符一个个删去。他压低帽子,把自己缩进办公椅。他紧紧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无所适从般下意识摸索口袋里的零食,但只摸到半包碎掉的饼干。 乱步皱了皱眉,他挑挑拣拣勉强捏起半块还算完整的,气势汹汹地骂人:“笨蛋!” 他的声音大概是因为饼干而含糊不清甚至带着鼻音。我听见转椅转动的声音,塑料包装被捏得窸窣作响,我估摸着他的位置,把手虚虚地放在面前的黑暗上,试图像以前一样摸摸头安慰委屈猫猫:“对不起——但是我还活着啦!” 这样也能算是活着吗。乱步不语。除了生死,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挡住那只笨蛋兔狲向他奔来吗。在这种时候只是打个电话报平安,她现在的情况有多糟是一目了然的事。 乱步沮丧地望着窗外屋顶上的海鸥,名侦探唯二的失败都是败于青梅的命运。 “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乱步闷闷地问,“要怎样你才能回来?” “我需要很多能量,超出人类目前工业水准能达到的极限。”我把我现在的情况和乱步详细说了一遍,“目前只能从异能方面入手了。” 乱步思索了一下:“欧洲那边的异能实验室?” 我叹了口气:“那个实验室被我炸掉了。”灵魂脱出身体前,我在身体上留了个爆炸程序,但没想到我的身体会被运到创造了大哥的实验室里被研究,当时只顾着塑造不存在的秘密组织的排场,不知道炸掉了多少核心资料。欧洲短时间内应该造不出第二个大哥或者中也了,我也就没办法借此捏出身体回到此岸。 “不过活着就好!而且我现在不用吃饭睡觉,超级方便啊!”我乐观道。“也许世界上存在异能者能把我拉进现世呢?接下来我打算在全世界旅行,顺便找找这样的异能者——哎呀你是不知道,之前要同时在政府港|黑兼职真的好忙哦,现在终于能享受一下人生了。”我发出老年退休社畜的声音,“麻烦你和太宰帮我转告其他人啦。”至于找不找得到这样的异能者?无所谓啊!我会打电话和朋友交流,作为灵体存在还是作为人类,有什么区别吗? “太宰?你不是第一个打电话给我的吗?!”很快就振作起来的乱步猫猫眉毛一皱发现了不对,他难以接受地大叫起来,“明明我们是最早认识的,我们的感情才是最深的!” “呃,因为我是从安吾那里抄到的电话簿,所以他先打给了太宰……” “我居然是第三个?!!” “因为中也刚好在安吾那里……” 于是接下来我不得不解释为什么我会和中也绑定在一起等等一系列原因。 乱步为什么也像太宰一样粘人了?我不解。虽然他小时候也把我当做随身挂件带着,但是敏锐如我,总觉得他现在的粘人和小时候不太一样。 可他是乱步诶!我真的很难对这个发小说“不”。 无论各国高层因为“A0513死亡事件”发生了怎样的震动,世界的局势中又有哪些国家展开了合作或发生摩擦,一只快乐的幽灵留下焦头烂额的人类开始了退休旅行。人类总会找到出路的!见证过无数位面全人类史的我心安理得,完全不觉得这些动荡有我的责任。 顺便一提,太宰和织田在联系上我的第二天就叛离了港/黑。欣慰的是我及时阻止了太宰的爆炸艺术,保住了中也的汽车和红酒。 我在黑暗里走了很久,作为没有眼睛的幽灵在人群里听着各种声音。虽然我没有当瞎子的经验,但好在幽灵不会摔倒也不会撞到障碍物,最妙的是幽灵的交流方式类似于脑电波,这让我能无障碍地理解全世界的语言。 还要感谢现代科技,我随身揣着的电波在全球都可以用,我每天都会和朋友们分享今天的“听闻”,我并不孤独。 最近我的朋友们都很忙:太宰和织田忙着在特务科打工洗白;大哥和兰堂在不存在的神秘组织的后续影响中浑水摸鱼扩大公司规模;得到了异能开业许可的森先生痛并快乐地熬夜处理文件并向我哭诉要我尽快回港/黑分担工作;侦探社的委托也翻了几番,而安吾还在地狱里加班。 芥川依然是工作狂,他一边控制着罗生高达拆敌人的家,一边认真地向我汇报他的近况:“首领让我暂时接替您的位置,此外需要配合侦探社接应您。” “别太累了。”我回忆了一下我以前的工作量,那是需要用上“度日如年”才能处理得过来的程度,“如果忙不过来的话,可以随时打给我,我来处理。” 芥川顿了一下:“您的旅程还没结束——不、我的意思是,您玩得开心吗?”芥川倚着墙,罗生门回到他身边,大批部下按计划冲进基地收拾残局。 曾经贫民街里只知道孤身赴死的狂犬已经长成游刃有余的少年。 经历过地狱的芥川可以说是最擅长忍耐的人,但即使是他,此刻心中也不免升起思念,他斟酌着开口:“我……银很想念您。”虽然深知没有什么事需要瞒着源小姐,但芥川下意识改了口。 “我暂时还不能回来。”少女语气轻松,她笑嘻嘻地开玩笑,“银昨天和我说过想我啦,她还说爱我哦!龙之介不想我吗?” “……是,我也很想念您。” 他的语气过分郑重,我不免感叹黑/帮生活都给年轻人们带来了什么:“那我尽快回来——龙之介要保重身体哦!” 十分钟后,电话被挂断了。芥川盯着通话记录上的乱码,铁灰色的眼瞳像月光般澄净,他的目光仿佛仰望信仰的神明。 我也很爱您。他在心里默念没有说出口的话,多年前那个奇迹之夜的月轮与金辉至今仍照亮他的灵魂,即使行走在黑暗中,他的内心也安定幸福。 我一日比一日更深爱您。 在作为港/黑的不吠狂犬前,他首先是属于猫猫神的龙之介。 旅途枯燥无味,幽灵抓捕人类。 一个人在黑暗里走路太无聊了,现有的朋友们又很忙,于是我会随机抓根幸运儿电波听我的旅程直播。 “猫猫神の旅行电台”迅速成为社交平台的最火热搜,前几天我乘热打铁让猫猫神教的元老太宰帮我出个旅行兔狲新周边。 “请务必让专业画手来画设计图。”我谨慎地叮嘱他,“我们公司的毛绒生产车间是生产快乐的,而不是生产不明诅咒。” “……嘁。”太宰发出了可疑的遗憾声音。我怀疑他在看到热搜的时候就画好了草图。 对不起了太宰的画!为了保护孩子和至今相信爱与光的大人们的心灵,现在你还是呆在废纸篓里比较好,这等艺术也许要五百年后才能为后人所理解吧。 身边的异能者朋友太多,直到我踏上旅程后才意识到异能者的数量究竟有多稀少。耳边是现世的喧嚣,眼前只有黑暗,偶尔有色彩各异的异能涌出像烟花一样冲上天穹。我闪现到烟花下,欣赏异能的余烬从高处缓缓落下。有能量掉到我头上散发出灵魂的温度,我伸出肢体接住所有逸散的异能吃掉。 这次的异能好像蜘蛛丝。 我全身的表面都覆盖着纱状的异能,轻微的粘感让我想起去年夏天和朋友们推着棉花糖机去海边,结果被海风吹得吱哇乱叫,每个人都像刚从盘丝洞里走出来。 令人怀念的美好日常啊! 异能细丝源源不断地从黑暗中涌出,只是稍微一愣神,我就被裹了满身。“等下等下!”我努力扯开身上的异能,丝线太多,我都看不清身上的电话线了。如果电话线丢了,我就不能顺着它们找回朋友们身边去了,我可不知道我现在走到哪儿了啊!这两眼一抹黑的,走到海里去也不是没可能。 “啊!” 我绊了一脚,紧接着似乎撞到了什么,感受到的是仿佛回到羊水中的温暖和窒息感,像是穿过一层薄膜—— 光和色彩飞溅,黄昏的晚霞亮得我眯起眼睛。我重重摔在树丛里,皮毛和树叶摩擦发出声响,我闻到树枝被压断散发的青涩味道。 是现世! 我猛地抬头,和眼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面面相觑。只愣了一秒,对方迅速反应过来拔出匕首刺向我。 我抓住空档从他胳肢窝下斜刺窜出,感受到身体里涌动着充实的能量,如同心脏跳动般鼓动,我反身对着挥来的匕首张嘴,刀刃应声而碎。我对着黑衣人挑衅地摇了摇尾巴。 嘿嘿,是异能兔狲,小子! 黑衣人沉默地丢掉手中的匕首,他伸出手,张开五指做了个控制的手势:“异能力——蜘蛛之丝!” 后院里死一样的寂静。 “?”兔狲疑惑歪头。 “蜘蛛之丝!”遇到能用肉身硬抗特种钢的敌人都并未慌乱,黑衣人却在此刻露出了恐惧的情绪,他似乎想要从手中发射出什么,“异能力——蜘蛛之丝!!” 面前口吐人言的诡异兔狲依然没有任何被控制的表现。它甚至试探性朝他迈进一小步,礼貌地问:“你出完招了吗,现在轮到我了吗?” “不,不可能……”黑衣人崩溃地看着自己的手,“我的异能……怎么会消失……” 我好奇地凑到他身边:“你的异能是喷蛛丝吗,给我看看!现实版蜘〇侠?” “你应该被我控制了才对……怎么可能失效呢。”黑衣人徒劳地重复抓握的手势。没有了异能,即使能逃脱任务对象的反杀,之后也会被组织灭口。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生物。 毛绒绒的猫类生物伸出一根爪子,仅仅只是在他的手套上一勾,防刀割的战术手套就被划破,它探头在他手上看了看,抬起一张面无表情的严肃猫脸:“你的丝呢?” 丝? 脑中有光闪过。我指指自己:“你看我像不像你的异能?” 我看你像个鬼。接受自己死亡命运的杀手麻木地任由自己被恶魔支配,几息过后,他露出真的见了鬼的表情—— 异能成精了?! 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抱着更新的饭桶)(奔跑)抱歉更新来晚了!这几天有点事情阻止了我更新!希望没有饿到等我更新的读者们!(用饭勺挖一大勺饭喂进读者们嘴里) 因为晚了一天更新,所以多写了点,这次加上小剧场有4200+。接下来还是每天写一千字的样子,那我们两三天后再见啦!(挥手) 二编: 2025.4.3 这章基本全部改掉了,前面的文也修了,有几章修文比较多,剧情也改了一点,但是是很早之前存稿里修的,忘记哪几章修过了,就干脆除了番外以外都重新复制粘贴了一下,希望不要卡审核(明明我什么超纲的都没写啊!)。 后面几章暂时锁定是因为那几章剧情全部大改,我舍不得评论,jj也不能删除章节(好像是这样),所以先锁定。新剧情写好以后会放进去然后解锁的。 后续大纲已经写完,之后会大概隔两天更一章,因为我打字很慢构思也很慢,一个小时能写一千字都算不错了。(泪) 隔了好久,我回来了。虽然之前老是鸽,每次夸口说要日更一万都没办法实现,但是只有不会弃坑这点绝对可以保证,除非出现不可抗力因素。 总之非常非常感谢还在蹲这篇文后续的读者。按大纲来看,估计起码还要写20万字。是的按大纲来看。 我现在有大纲了!是完结版的大纲哦!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没有大纲、每天边脑边写、只比读者早五分钟知道剧情的野猴子了! 我是带着大纲回来的哦!(挥舞大纲)(骄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8章 老乡,你看我像个什么 第59章 镜花 原来如此! 我现在应该是变成了别人的异能。 异能、特异点,这种超自然的力量归根到底都来自于世界本源,我能吸收异能余烬壮大自身,也就能吸收异能本体。在现世,异能被包裹在人类的身体中不会被我直接接触,但在彼岸,异能启动时就如同黑暗中的火炬,赤/裸地暴露在我面前。只要把自己融入异能本体,我就能“夺舍”异能来到现世。 相似相溶原理是宇宙真理! 但是人类的异能比起世界意识过于微小,最终会被同化成世界意志的一部分。我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里如心脏鼓动的异能——好像是比刚开始少了点? 毕竟要运行的是世界意识那么大个机器对不对?耗电一点也是合理的吧。至于电池用光以后会发生什么……我心虚地撇撇飞机耳,严肃地对面前的异能宿主道:“现在你是我的俘虏了,不许乱动!不然杀掉你。” 隐隐感受到自己根本不能和兔·他成精的异能·狲相隔太远的杀手无言。他悄悄按下手中的发信器,发出自己的任务已经失败的信号。接着,他用放弃一切的声音说道:“……好挤。” “什么?”我不解。 “嗵——”有东西落地。 一个穿着和服的小女孩出现在院子里,手鞠球掉落在地也无暇去捡,她震惊地看着院子里的陌生人和陌生狲。 啊哦。 “这不是你家吗?”我看向宿主,试图挣扎。 “哪有人会在自己家穿这身行头的啊,柯〇里的小黑吗。”宿主无情戳破我的侥幸心理,“你看不出来吗,我是个杀手——啊!” 把人踹进树丛的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现在假装迷路的小猫咪还有用吗? “咪咪喵喵、哈哈……”我一边装夹子猫一边后退。 小女孩动了,她睁大眼睛向我冲来,唰地蹲在我面前:“是猫猫神!”她激动地捂住嘴,是和路过奥〇曼特摄现场的小孩一样的表情。 …… 兔狲懂了,兔狲挺起胸膛:“没错我就是猫猫神!” “原来书上说的都是真的,猫猫神会在黄昏出现!”小萝莉脸蛋红红,“您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妈妈说集齐七张好孩子卡就能实现一个愿望,”她从口袋里翻出一张镭射卡片,画面上的兔狲头顶光环,我认出这是猫猫神社最新发行的桌游卡中的一张,“昨天我拿到了第七张——我可以用这个邀请您一起吃晚饭吗?” “拜托了,猫猫神!” 前厅。 身穿和服的夫人惊恐地喝止如幽灵般漂浮的女性武者:“夜叉白雪,停下!”然而,她的左眼蔓延上血管般的红丝,就连她的手也违背意识对着丈夫拔刀,雪白的长刀闪烁寒光向避无可避的男人砍下,男人的手指痉挛着扣上扳机—— “停下!!” 刀气吹起男人的额发,利刃险而又险地停在皮肤上。一直试图摆脱控制的男人迅速抬手,一枚子弹打中灯管,破碎的玻璃如雨落下,刀光闪过,即将落在两人头上的玻璃都被击飞,白色夜叉温顺地收刀,随主人心意侍立在侧。 “呼、呼……”昏暗的室内只余两人粗重的呼吸声。穿着黑衣的第三人趴伏在盘盏四散的桌面,大片红色在桌面缓缓流淌,滴落在地发出声响。 “对了,镜花!”两位差点被暗杀的父母迅速回神,想起在后院玩耍的孩子。 “爸爸妈妈,今天猫猫神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哦!”兴奋的小女孩声音从后院传来迅速靠近。 “不、等等镜花,先别过来!”夫人想要阻止孩子。还没有善后,起码不能让镜花看到这些! 然而太晚了,“为什么不开灯?”小女孩捧着什么圆圆的东西出现在门口,“灯坏了吗?” 捕捉到关键词,套上猫猫神营业马甲的我支棱起来:“我来修!喝啊,神迹展现——” 下一秒,灯亮了。男人下意识挡在桌前想要遮住桌上的血迹:“镜花。”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孩子接下来可能的疑问。 “怎么了爸爸?”泉镜花奇怪地看着父母的行为,而手里的东西让她迅速抛掉这些疑问,她高高举起手臂展示站在上面的毛绒绒,“看!是真的猫猫神大人!!” 她像在展示一个奖杯,忍着激动稳稳地走到妈妈面前:“我用好孩子卡和猫猫神兑换了一起吃晚饭的愿望!” 只是用桌游卡作为家庭教育手段的夫人:……? “那可真是太好了!”镜花母亲低头挪动桌上的饭菜,她柔声对镜花说,“可以帮妈妈去厨房接一盆水吗?” 扎着短短双马尾的小萝莉点头。她拖来一个软垫,把我放在上面,举止恭肃得像大城堡的管家,她从橱柜里端出来一个小篮子:“请您先用些点心。”她依然不放心,临走前嘱咐父母,“要好好招待猫猫神哦!我很快就回来。” 等那片红色的衣角消失在转角处时,镜花父母脸上温和的神色消失了。他们抬头,天花板上,一具尸体与血泊漂浮着,如同静水上一叶扁舟。 “……”即使是前政府谍报人员,见到这样的景象也会失语。 猫猫神,政府绝密监控档案中的一员,危险性在短短三天内从最初评估的53位直升第一。是隐退前的他们绝无可能接触的任务对象。 男人站起来拉开门,院子里,一个黑衣人如尸体般坦然地躺在地上,随着猫猫神在室内参观走动的动作,他像是被一根线牵扯着在地上拖行。 “他就是那个控制系异能者吗?”夫人问。 “对。”我正在看柜子上放着的插花。洋牡丹立在剑山上,花瓣散发着丝绸般的光泽。 真有情调啊! “您打算怎么处理他呢?”镜花父亲问我,他指了指天花板,“还有上面这位。” “你们要吗?之前经常听客户们说能拿来做花肥。” ……这果然是危险性排名第一的邪神吧!所谓“客户”完全是罪犯头目对吧,你又是在什么场合才会听到这样明显是威胁他人的发言啊,猫猫神也要拉赞助找投资吗?! 镜花父母露出了微妙的表情。用上了毕生的谍报功力,男人深吸一口气,微笑拒绝:“不用了,谢谢您。” 猫猫神点点头,天花板上的血海眨眼间消失。它盯着镜花母亲把桌面上的饭菜撤掉的动作,突然问:“诶,这些都不要了吗?我还专门复原了呢。” 它们本已经在暗杀的混乱中被掀翻,和血液混作一团。镜花母亲看着手中散发着热气仿佛回到刚出锅状态的饭菜,毅然决然地确定道:“让您享用这样简陋的饭菜过于失礼了!我很快就能准备好新的,请您稍候。” 镜花家是书香世家吧,太客气了!其实我根本不介意啦! “妈妈,给你。”泉镜花端着水回来了。夫人麻利地再次擦拭了一遍和暗杀前无异的桌面,用力之大仿佛要擦掉什么厚重的污渍。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天色不早,我打算趁着还在现世,去看看太宰他们。泉镜花小萝莉不舍地托腮看我:“猫猫神大人,等我再次集齐七张卡片时,您可以再来吗?” 闻言,坐在两边的镜花父母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 “等你能再次集齐卡片以后再说吧。”察觉到两个大人微微松了一口气,我坏心眼地继续说,“不过现在我们是朋友啦,不一定要用卡片才能见面,等我有空就会来找你玩啦!” “好哦,您一定不能忘记哦!”镜花认真地握住我的爪。 拖拽的声音在小巷响起,有人形剪影被吊起,随之而来的是重物落地和人类的痛呼—— “啊——!” “求求你了,可以给我一个痛快吗?!”黑衣杀手痛哭流涕,强行调动发软的腿脚跟上前面在建筑间高高低低跑酷的兔狲。他脚下一软从墙头滑落,违背物理定律地吊在半空,接着像是被无形的绳子拖拽,如同被大卡车创飞般飞过围墙:“啊——!” “可是直线最短诶!”我仔细辨认方向,在高速中确认路过的门牌号,“我在人间的时间不多了!” 我在人间的时间也不多了。杀手流着泪,在屋顶上被拖行着感受凹凸不平的瓦片。 命运的礼物皆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在发掘出控制系异能加入□□组织成为小有名气的杀手后,他早已有了杀人者亦被杀的觉悟。 但他从未想过这样的死亡过程。 被跑酷的兔狲活生生拖行至死。 “别那么悲观嘛!”我安慰他,“你可是杀手哦,我接待过的干这行的客户身体素质都很好的!” “你老实告诉我,你的客户还活着吗?” “……” “你为什么沉默了!!” “哎呀不要问那么多啦!”我可是黑手党里的武力派啊,武力派的客户还有什么其他可能性吗!被这样问显得我业务领域很狭窄诶! “到了到了!”我从屋顶向下探头,伸爪拉开窗户蹦进去,“surprise!兔狲大王堂堂复活!有没有想我啊?” 咻—— 迎接我的是一枚角度刁钻的子弹。 “啊——!!”人类的惨叫响起。但不是我。 “织田,你就是这么迎接老朋友的吗?!”及时打滚躲开子弹的我气愤地从地上爬起来,跳起来用力给了织田胸口一个头槌。 织田被我撞得一个趔趄。他微微睁大眼睛,是非常罕见的惊讶的表情:“小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9章 镜花 第60章 九号机关 “就是本王哒!”我精神满满地站定。 织田头发略显凌乱,衣服也皱巴巴,看着风尘仆仆。他身上绷着围裙,过小的尺寸紧紧裹着他训练有素的胸肌。我问:“你现在才吃饭吗?” “嗯,我们刚刚结束一个任务,干脆一起吃点。”听到熟悉的兔狲发言,织田恢复了淡定,他及其自然地准备去多拿一副碗筷,“你要喝什么饮料?” “织田先生,这个时候正常人应该质疑变成幽灵的友人怎么会突然复活并且大惊失色啊!为什么那么自然就接受了啊!!”破音的吐槽响起,同样围着小熊围裙的安吾眼镜滑落,他震惊地站在厨房门口。 “因为这是小源?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吧。”织田想了想。 还拿着锅子的安吾不可置信地看着凭空出现的兔狲:“而且你身后跟着的那个黑衣人又是谁啊?!!” “回到现世买一赠一的挂件?这不重要!”我嗅着空气里的味道,脸色一变,“安吾快颠锅,豆腐要糊了!” “啊啊啊这才不重要!”凌乱的安吾非常配合地颠锅,煎得金黄切得稀碎的豆腐在空中划过圆弧。 “浪费粮食可耻啊安吾!你的觉悟太低了!!”我据理力争,心急地推着他往厨房走,“快回到你的岗位上啊!” “源酱~!”一道黑影掠过,我四脚腾空掉进一个怀抱,“好久不见!” 他抱得好紧,手臂如绞杀植物将我紧紧禁锢在怀里,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脏似乎与我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皮肤,有力激烈的鼓胀昭示主人情绪的波动。 扑通、扑通—— “太宰,你们的任务是打扫垃圾场吗?”我缓慢但坚定地推开他,对上那双湿润的鸢眸委婉道,“虽然很理解你对我的思念,但是,我现在的嗅觉有点灵敏。” 太宰的声音戛然而止,我眼皮一跳——布豪! 下一秒我就被小兔宰治当做毛巾捂在脸上,他发出做作的嚎啕,因为被毛毛捂着声音闷闷:“源酱你居然嫌弃我了!当年樱花微雨,我这么多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就让我这么被捂死吧,我没有勇气面对这样惨淡的现实了!!” 被迫变成毛巾在他脸上抹来抹去的我:…… 感受到腹部的湿润,我头上冒起青筋,反将身子一扭,从他手里逃走了。我站在地上抖抖毛,和善微笑:“你以为把我也蹭脏我就不会嫌弃你了吗。” “嘁。”计谋败露的小兔宰治不甘收手。他眼角泛着红,若无其事地远离我一步。 “太!宰!”安吾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来管管你自己的‘活力清炖鸡’好吗——啊啊啊都扑出来了——织田先生请拿抹布过来!” …… “嗯,总之就是夺舍啦。” 门口是吹着冷风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人,明明贡献了异能却没能上桌,腿上还中了一枪。员工宿舍内三人一狲其乐融融。 我环顾稍小但明亮的宿舍:“之前你们说来特务科干活洗白,我还以为要住那种落灰的阁楼、即使饥饿也保持非人的意志力在黑暗里阴暗蹲守、直到目标出现一击即中。原来还是有基本福利的啊。” “本来是没有的。”房间主人织田说。但是特务科看到某人切割时空的闹剧后,决定给她的朋友正常合同工的待遇。 “最多只是不包食宿而已,为什么你会有那种想象啊。”安吾忍不住为政|府辩白,“即使是临时工,也是有基本人权的。” “说起来,洗白是怎么操作的?”我好奇问道,指了指太宰,“像这种罪证加起来可以枪毙一千次的人,只要在档案上盖个‘概不追究’的章就好了吗?” “源酱你说话好伤人。”太宰西子捧心,“死去活来枪毙一千次也太过分了。” “政|府有个暗面组织,’九号机关’,专门为政|府处理无法在明面上解决的事。”安吾犹豫了一下,如实告知自己知道的情报,“里面有个异能者,异能是消除所有罪证,你之前做政|府绝密任务的痕迹也是他清扫的。不出意外的话,织田和太宰最后的洗白流程会由他完成。” 我睁大眼睛:“所以,是现实改变系异能?” 已知我目前处于异能侧,而现实改变系异能能对现实做出一定的改造,可得现实改变系异能者可能是我与现世的桥梁! “带我去见见对方嘛!”我期待地乞求,“拜托了最厉害的安吾!” “……好吧。”几乎没有抵抗,安吾同意了。 反正无论如何,源都会达成自己的目的。已经见识过无数次的安吾不打算亲身体验一次,他也无惧上司的追责——想必他的上司已经吃够了拒绝她的苦头。 兔狲高兴起来,连身上的毛都变得蓬松,下一秒,这个大肉松面包像接触不良闪了闪,眨眼间消失了。 “哐当!” 太宰手里的酒杯打翻,他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只摸到空气。 门外响起低低的笑声:“哈哈哈,终于消失了……我解脱了……”他的声音变得癫狂,“我的异能……消失了——呃!” 织田把人打晕,他关门回来:“这是小源说的,’电池耗尽’了?” 太宰缓慢地眨了下眼:“嗯——我们这里刚好有三个异能者。” 盯——太宰和织田同时看向安吾。 “等等,为什么就是我了?!”安吾汗毛乍起。 “哼哼,我是无效化异能者,存在寄宿失败的风险。而织田作的异能,”太宰拍拍织田的肩膀,“在座的有人能逼出他的异能吗。” 织田依然保持着平静的表情,但头上的呆毛左右晃了晃。 “只有安吾你的异能是主动型——去吧安卡丘,把源酱从彼岸带回来!” 安吾无奈地抓了抓头发:“好吧好吧。”他倒不是不愿意,只是写在人类基因中面对不可名状之物的恐惧在大脑里尖叫着让他拒绝。 安吾握住手中的杯子:“异能力——堕落论。” “兔狲大王再次登场!!”我从高处出现,“嗵”一声稳稳落在桌子上,“这次是谁的异能?” “是我。”安吾捂着头,“……好挤。” 和前一个宿主一样的发言,我好奇问:“什么?” “感觉身体里多了一个人。”安吾忍不住抖了抖身子,类似人类下意识想把身上的毛毛虫抖掉的动作,“就好像我的身体是一件衣服,现在里面非要挤着两个人。” 非□□层面的挤压感,明明能够呼吸却如幻觉般存在的窒息感。安吾第一次切实感受到自己“灵魂”的存在。 “真让人羡慕呢,安吾。”太宰阴恻恻地低语,“连灵魂都贴在一起,这世上不会有比这更亲密的关系了吧。” 懂了,太宰也想感受一下两个人穿一个皮套,毕竟对灵魂的探索是人类永恒不变的课题呢。 但唯独这件事我没办法满足他。我遗憾地说:“太宰,你的异能是被动消除系,我在彼岸能看见它但没办法触摸到。” 在彼岸的世界里,异能类似于程序,未发动时是无法触摸的后台状态,一旦发动,就成为正在运行的、可接触的实体。而太宰的异能类似于隐身的后台程序,它能把接触到的、处于运行态的异能同化成和它一样的状态,也就是强制关机。 这种幽灵态的异能,我没办法夺舍。 “换句话说,你安全了!”我安慰他。 “达咩!”太宰痛呼,“安全的人生完全是一片死水啊!” ……他现在满地打滚的样子好像我三岁的儿子。 嗯? “我多出来了一段记忆!”我震惊,“记忆主人是……田野三郎——啊这个好像是当杀手的假名——是前任宿主。” …… 一阵兵荒马乱的验证后,我们终于搞懂了。 我夺舍异能时会缓慢融合异能,当“异能电池”用完之后,我会彻底获得这个异能。而异能与人类的灵魂相连,它是人类灵魂的缩影,所以也含有少量这个人的记忆。而每个人的异能大概在出厂的时候都充满了能用一生的电力,所以我感受到的前任宿主与安吾的异能电池电量基本相同。 “放心吧安吾,在吞噬你的异能前我不会获得记忆,你不会因为泄密被问罪的。“重新夺舍安吾异能的我说,“而且只要我及时主动退出你的异能,被我消耗的部分会慢慢恢复的。” “接下来带我去见见那个能消除罪证的异能者吧。”我拎起门口的杀手,“顺便把他送到警察局。” 平凡的写字楼灯火通明,我甚至能从窗户看到社畜来来往往加班的身影。 “哇,这真的是’九号机关’的秘密基地吗?”我听见想象破碎的声音,“这种担负政|府暗面的组织不应该更有格调一点吗?最起码也得和黑〇帝国一样大家都穿黑西装、身材像施〇辛格吧?!” “你对人类到底有什么误解啊。”安吾无奈说,“那样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以前你家楼下那个做中华煎饼的才是真正的秘密调查员啊。” “什么?!那居然是监视我的人吗!” “……你原来不知道吗?!特务科还以为你早就用‘全知全能’得到情报了,不然你第一次去买的时候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他甚至还拔枪让他和他背后的组织远离你的领地?!” “那是因为他在鸡蛋煎饼里放草莓酱啊!能教出这种菜式的餐饮培训机构难道不可怕吗。”我大惊失色,“我绝对不允许这种邪恶的东西出现在我家方圆十公里内!!”异能兔狲的嗅觉可是很灵敏的啊,我才不想在家里闻到那种甜腥的味道! 第61章 【请假条】是请假! 抱歉这次断更这么多天,但是我发现直到3月13号我都没办法抽出时间更新(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在3月12号晚上码一章更新出来)。下个周末我有四场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考试,只剩下6天了我还有好多书没看没背。 这本文是我激情开文的,所以手里毫无存稿和大纲,每次都是现写现发,导致经常断更(尤其是上学期间),在这里向一直追这篇文的读者道歉!!下一本咒回我一定会写了大纲再开文的! 作为补偿,下周我考完试以后我会尝试连更5天(应该可以做到吧?如果不卡文的话。这个学期我的专业课比较少,而且还没到期末ddl,时间挺充裕的。_(:з」∠)_)。 我这几天捋了捋,这本文应该快结束了,希望它能实现我“完结有500收藏”的愿望。 总之是请假条不是弃坑声明!!!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1章 【请假条】是请假! 第62章 遵守交易原则的恶魔 “我只能带你到这里了。”安吾说,“我没有进入的权限。” “没问题。”我回忆了一下安吾的情报,“现实改变系异能者实际上是被监禁在九号机关,只会在本部听令使用异能——我会慢慢找的,只要有人用异能就夺舍看看,总能附身到正主!” “那可能得等很久。九号机关并不是专门清理后续的组织,事实上,据我所知上次启用这个异能者还是在两年前。” “哇,那不是很快就能找到了吗!”我惊喜地说,“我还以为起码要等十年呢!” 安吾失语。他有些情绪复杂地问:“对你来说,十年是什么样的概念呢?”没等对方回答,他改口道:“不、没什么——祝你行动顺利。” 兔狲点点头:“再会啦安吾!” 有庞然大物贴着灵魂滑出体外,安吾几乎幻觉那是灵魂表面相摩擦的质感。像是终于换下了紧身的衣物,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安吾等了一会儿,如愿看到其中一层楼的人影突然出现骚动,隐约能听见消音处理后的枪响。 要是上个周目政府没有把Mimic引进横滨导致织田先生死亡,小源也不会倒转时空失去身体,也就不用来找现实改变系异能者。这么说来,现在的情况完全是政府自作自受啊。 这么想着,良心稍安的安吾站在监控死角,若无其事地离开。 眼前是不断炸开的异能烟花,耳边充斥着“它在哪里”“去调动特别行动队”的混乱人声,时不时还有金属重物倒下的巨大“哐当”声,而造成混乱的罪魁祸首此刻正站在彼岸中沉思。 没有,这些都不是。 我认真辨别炸开的每一个异能烟花和它们的本体。 这些都是附身过的。 夺舍成功后我拎着每一个异能宿主的领子问过,他们都不是我要找的人。我站起来,打算再往别的楼层找找。 忽然,在高度更低的黑暗中,出现一朵新的异能烟花,它看上去极其特别,别的异能烟花炸开后就会变成余烬消失,而它则形成了众多大大小小的异能团飞向远处,简直像个年糕喷泉。 我迅速向它飘去:“喝啊,附身!” 简陋的灯管把室内照得惨白一片,地面铺设老旧的榻榻米,被褥另一头是一张矮几,矮几上散乱着几张纸,纸张上的图文拼接成古典魔法阵的形状,旁边标注着语法错误的希伯来文。床铺旁立着一块木板分隔狭小的室内面积用于陈设洗脸台和马桶。这毫无疑问是一间逼仄的单人牢房。 小栗虫太郎正在按要求施展异能。 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偶尔按来访者的要求施展异能。这样的日子已经习惯,他一边释放异能一边想,也许今天能提出要求延长十分钟的放风时间。 今天也去图书馆吧,他有点记不清所罗门召唤大恶魔的步骤了,昨晚按着记忆胡乱操作一通,完全没有效果! 就在这时,小栗虫太郎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毛骨悚然,他眼前的景象似乎在变形,仿佛有透明人在大力推挤他,他的内脏都快要从身体里挤出,他想要呼救,但生物受到巨大惊吓后的僵直反应让他一动不动—— “敌袭!”训练有素的监管者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安保人员齐刷刷地将枪口转向虫太郎。 “你们好!”不属于在场任何人的元气声音响起,“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矮几上出现一只毛绒绒的兔狲,它跳下来,后脚踢翻了画着魔法阵的纸张。射向它的子弹如雨点般从皮毛上滑落,它绕着穿旧西装、面色惨白的青年打量了一圈。 “我听到他们让你消除证据了,所以你就是现实改变系异能者对吧?”它立起来扒拉他,“你的异能可以做到什么程度,能凭空生成物品吗?” 虫太郎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兔狲的爪子勾在他衣服上,因为重心不稳,它身体的重量更多地压在他身上。口吐人言的兔狲持之以恒地问:“你能给我一个寄宿的身体吗?” ……这是,恶魔。 虫太郎看向被踩皱的魔法阵。 它还向他讨要祭品,这不就是标准的恶魔行径吗?!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来的是一只兔狲而不是他试图召唤的大恶魔拜蒙——就算来的是拜蒙的坐骑也应该是只单峰驼才对——但是无所谓了!虫太郎看着气氛紧张的安保团队,心中念诵祷文试图用神秘的精神力量与兔狲恶魔进行沟通。 我有些痒痒地踢了踢被子弹打到的耳朵。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一直开着异能保护自己很耗电的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回到现世的可能性。 兔狲走到上了五重保险的重型大门前,它张开嘴咬住合金密码锁,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内置的防破解炸弹滴滴报警。 “等等、尊敬的猫猫神大人。”紧急向上级请示完毕的监管者急忙阻止兔狲的动作。他出了一身冷汗,示意所有人放下枪。 这个混世魔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它不是失踪了吗?! 兔狲侧身压住炸弹,它转头问:“什么?”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巨大的闷响,没被挡住的一点碎片飞溅,在墙面上留下一个小而深的孔洞。 兔狲抖抖毛,细碎的金属弹片哗啦啦地掉在地上。它用爪子勾了勾密码锁原先所在的位置,此时那里只剩下一个坑。接着兔狲张嘴准备去咬第二个锁。 “如果您是想要带走异能者小栗虫太郎的话,那完全没问题。”监管者擦擦额上的汗,“上级已经批准了。我来帮您开门!”请别再咬大门了! 觉得咬开五个锁很麻烦、试图从角落抠开一个洞暴力拆卸的兔狲惊喜:“谢谢!” “……您客气了。” 恶魔的力量原来是这样发挥的吗?现在不流行吸走在场所有人的灵魂,而是展现物理力量震慑生灵吗? 小栗虫太郎有些恍惚跟着兔狲往外走。在经过监管者时,他看见对方眼里的怜悯:“你大概很快就会想念在这里的日子了。” “不,”虫太郎嫌恶地说,“即使我已经习惯了监禁生活,我也相信在外面更好。” …… 虽然这么放话了,但更多是出于对监禁他的人口头上的反击。站在无人的隐蔽处,虫太郎看着面前的兔狲——这只让政府也退让的不知名恶魔——忐忑地等待未来的命运。 “你的异能可以塑造一个身体吗?”兔狲态度温和,完全看不出它能手拆监禁室大门。 “不行,我的异能‘完美犯罪’只能消除犯罪痕迹,并不能凭空塑造伪证。” “好吧。”我遗憾地准备离场。一直局促老实、有问必答的青年忽然拦住我:“请等等!” 他胸口起伏几下,鼓起勇气说道:“可以消除我的异能,让我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吗,我愿意用我的灵魂和你做交易!”忽然想起什么,他急忙补充:“我说的正常人生活必须具备肉|体健康和精神健康,不能曲解我的愿望,不能钻语言漏洞!” ……? 兔狲疑惑。 兔狲用后脚挠挠耳朵。 这个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好像是在魔法少女小〇的论坛里见过,“关于怎么和奸商〇比许愿才能达成幸福结局”。 可我又不是〇比,我是猫猫神啊! “呃,总之,你不想要你的异能,想要当做从来没有过这个异能一样,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对吗?”我试图提取关键词。 “没错!” 那这个简单。搞清了甲方要求,猫猫神社唯一业务员猫猫神谨慎接下订单:“我实现你的愿望后,记得去猫猫神社接任务支付你应该付出的代价哦!” 唰———— 无法被感知的漩涡从兔狲脚下涌起,在这隐蔽的一角,黑夜更黑,仿佛时间都在此停滞扭曲。 小栗虫太郎屏气看着恶魔履行它的诺言,只见兔狲像萤火虫般亮了一下,然后—— “好了。” 兔狲说。 …… “我说已经好了。”兔狲重复。 …… “hello,it''s done。Die sind schon fertig。Готово——你在听我说话吗?”兔狲凑到呆滞的人面前大喊。 “你是认真的吗?!”难以置信的虫太郎一把叉住兔狲,“这是什么?我问你这是什么?!我打嗝的动静都比你大!!” 兔狲伸直前腿被迫悬挂,严肃的猫脸表情无辜,它大声反驳:“就是好了嘛!你就提供那么点异能,够做什么大场面啊!” 来了,即使是异世界也逃不开的恶魔甲方!“只肯给一点点钱、但要做一个五彩斑斓黑的百变擎天柱”的无理要求!! “我只是在炫彩外观和过硬功能里选了更务实的一个而已!”兔狲理直气壮,“您的订单已完成,只接受五星好评!” “再见!” …… “遭遇恶魔的第86天,天气晴。” “依然没有任何人来抓捕我,没有任何势力找上门要我施展异能。” “在上周,我冒险在曾经监禁过我的黑|道组织门口经过七次,但对方把我当成了敌对组织派来骚扰的小喽啰——真是失礼,我看起来难道像打杂小弟吗?!” “……我真的召唤出恶魔了吗?还是我在长久的监禁中终于精神失常,产生了幻觉?我确实有些记不清以前发生过的某些事了。那天它突然从我手中消失,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它曾存在过。” 狭窄阴暗的房间内,头发略长的青年停笔,他侧耳细听门外的脚步声,脚步声经过门口,向楼道更深处去。 “总之,从现状来看,我现在失去了异能,也没有人记得我曾拥有那种能力。” “但是,我的异能只是‘消除现有罪证’。连同以往的经历一起否认,这并不是我的能力。曾经被监禁的证据消失了,连我大脑中被关押的记忆也变得模糊不清,似乎从前的过去真的在被新的时空取代。” “恶魔真的存在。” 穿着西装、面色苍白的青年合上日记,走出破旧的居民楼。像是不习惯过于明亮的阳光,他下意识用手遮挡了一下。 接着,他走进人群中。 我来更新辣!感谢各位等我和给我的考试祝福!啵啵~ 日更第一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2章 遵守交易原则的恶魔 第63章 兔狲的优势是交朋友 西伯利亚深处的荒原上正在降临一场暴风雪。 深灰色的针叶树静默在昏暗的天幕下,留下被深雪掩埋大半的剪影。这里是由大自然完全掌控的地域,在生物基因中刻下恐惧的原始力量在天地间咆哮,任何生物都要在此刻蜷缩进它们简陋的庇护所中颤抖。 密集的针叶林里,躲在保暖毯下的人一动不动。大雪几乎要把狙击枪完全掩埋,黑洞洞的枪口与露出雪面的黑色树枝无异。他灰色的眼睛微阖,如同雪原上的幽魂。 厚雪压在附加了异能的保暖毯上,失去严寒后反而像一张重量合适的被子。在当上俄罗斯最大军火商的老板后,这是他第一次操起老本行亲自追杀烦人的老鼠,虽然定制这套装备的钱远超老鼠的人头价格,但体验感才是最重要的。多年前当他还是别人手下的炮灰时,连续几天的雪地埋伏冻掉了他的两根脚趾。 手指上枪械的触感坚实冰冷,肌肉在大脑之前做出反应,熟练地挤压滑动到最合适的位置。 猎物正在移动,距离他三百米。 他的异能和枪械有关。只要他在准星里瞄准、猎物被他射出的子弹击中,他就能获得猎物的坐标,直到猎物死去为止——没人规定“子弹”必须是致命的金属小块对吧? 凭借特制的大范围粉末弹,他最终坐上了梦寐以求的位置。他被称为狼、鸮、鬣狗——一切选定猎物就不放手且一击必杀的猎手。已经很久没人胆敢挑衅这样的对手,甚至几乎没人知道俄罗斯有这样一个异能者,知道他秘密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回归尘土。但最近有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鼠偷偷把手伸进了他的粮仓,在派出的几波手下通通失败后,他难得被激起了亲自上手的兴致。 两百米……一百五十米……猎物的坐标在脑海里清晰可见。 老鼠们的头领——“魔人”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他确实有那么点狡猾。但在短暂的交锋后,他失望地发现“魔人”只不过是那些没见识的蠢货们的夸大其词,他们仅仅是面对这样的敌人就被吓破了胆,甚至为敌人造势,企图树立一个不可打败的形象来掩盖自己的无能。 是时候让谣言结束了。 杀手拥有俄罗斯最大的武器库,情报网甚至覆盖至欧洲。从异能回报的坐标信息推测,这里果然有一个隐藏据点,他要做的就是提前在此蹲守,等待猎物无知地主动走进网中。现在,老鼠已经被逼进西伯利亚深处,这里将成为他的埋骨之地。 杀手从目镜中静静地注视着几乎被雪埋住的小屋,猎物正在地下通道奔跑。他按下按钮,地下响起沉闷的爆破声。 “嘎吱——”如同预想的一般,几秒后,小屋的门被推开,戴着白色绒帽的瘦弱青年咳嗽着推开门,身后涌出滚滚黑烟。他佝偻着身体向雪地里冲去,每走一步都会留下鲜红的脚印—— “咔哒。” 轻微的扳机声被呼啸的暴风雪掩盖。小屋前,青年直挺挺摔倒在地,雪地飞溅一片红白。 结束了。 杀手从雪堆中撑起身体,雪块从宽阔起伏的背肌上滑落。根据情报,“魔人”拥有近身攻击型异能,只要接触就能发动必死的攻击,在一些记录中即使隔着防具也能击杀对手。 这异能对别的组织来说确实棘手,但魔人偏偏遇到了他。 即使成为了组织的boss,他依然没有荒废过去的手艺,他可不是一朝得势就忘本的蠢货。杀手查看魔人尸体头颅裂开的对称痕迹,自得地想:真是精妙的一击。 “真是精妙的一击!”有东西同时感叹。声音如人类般口齿清晰,但莫名让人想到野兽从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声。 “哒哒哒哒哒——”杀手毛骨悚然,他下意识跳离原地,向发声处连射五枪。 一只兔狲站在雪地里。 五枚子弹精准地击中它,它的身体如橡皮泥般顺着子弹巨大的冲击力凹陷下去。兔狲发生形变,一阵充满弹性的扭曲在它的体表流动,子弹被挤出身体,其中一枚从眼眶与眼球的缝隙处掉出,像一滴眼泪。 “厉害!” “厉害!!" “厉害!!!” 它大喊,平移着靠近杀手,速度如同闪现—— “真是精妙的技术!!!!” …… 告别烦人的甲方后,我继续在全世界旅行。 我漫无目的地在黑暗中闲逛。人类社会永不停歇的动静是我的旅行电台,黑暗中偶尔炸开彩色的异能烟花是流动小摊,食用它们需要眼力,要在它们没有完全落下前张大嘴巴接着吃。 走着走着,人类社会的声音渐渐变小,取而代之的是荒原上的风声,羽翼滑翔的摩擦声,啮齿类动物被捕食前发出细细的哀鸣。 猎杀,捕食,大自然亘古不变的生命旋律。 有大型动物从我面前跑过去,我紧跟上它,侧耳细听它沉重急促的呼吸声和奔跑声。 是鹿? 身后传来爆炸声,我紧贴着的生物被气浪掀翻:“咳啊——!” 好的,是人。 不得不说人类真是满世界刷新的场景通用npc,我进入这片荒原后,已经很久没听到人类的动静了,没想到在更深处反而有人活动。 “吱呀——”这是人开门的声音。 “嘎吱、嘎吱。”靴子踩进雪地。 “咻——”12.7毫米狙击枪子弹高速飞过。 什么声音来着? 伴随着微妙的碎裂和泼洒声,有□□沉重地摔倒在地。 ……猎杀,捕食,这亘古的旋律!发现自己误入杀人现场的我若无其事离开。 就在我转身准备换个方向游荡时,身后轰然炸开庞大的能量,我猝不及防被卷入。 从未见过的庞大异能如山火冲向高空熊熊燃烧,它的体量过于巨大,异能边缘的能量余烬微微扭曲彼岸,它缓慢地向某个方向移动着,微微收缩鼓动仿佛要挤进某个躯体。 这我熟,大概是外放型异能施用结束,准备回归本体吧。 我被异能内部充盈的能量乱流扯来扯去,幻视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未成熟的特异点。 异能者类似电池,在出生前就充满了能使用一生的“电量”,旅行至今我看到的异能体量都符合人类寿命极限——那么,眼前仿佛无穷无尽、依然在空间中延伸的异能的拥有者,他到底活了多久? 这真是……太神奇了!! “喝啊,寄生!”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个特别的人类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 看到了,宿主是枪法很好的人类。我一眼就看到了一千米外雪地上的红色。 是个不近人情的杀手。我觑了眼他手上的装备——还很有钱。 想要快速和这样又有钱又冷酷的人类搭讪要怎么做来着,我记得太宰教过我? “真是精妙的一击!”我自来熟地靠近宿主。 要夸赞对方,最好能通过观察推测出对方也认同的观点。不是很擅长这个的我选择读心作弊。 冷酷杀手不吃这套并向我打出五枚子弹。 嗯,这种人对陌生人有抵触是正常的。我挤出身体里的子弹。面对这种情况,太宰也帮我想过对策。 我的优点是包容性很强,我应该像鬼一样不计前嫌,热情地、紧紧地缠住对方。 “没有人能摆脱你。只要你足够坚持,所有人都会在无计可施后对你言听计从。”彼时还在□□上班的太宰这么给我出主意。虽然说完后他就被中也嚷嚷着“这哪是交朋友”制裁了,但是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从此之后确实没有人能拒绝和我对话了。 无计可施的宿主在后退。我倒腾着完全被雪埋住的四条腿,用最快的速度走到他面前,试图让他看见我眼里的真诚,努力地大声夸赞:“厉害!厉害!!厉害!!!” “真是精妙的技术!”我再次重复他脑子里也认同的观点。 然而,宿主的表情就像见了鬼。连地上掉的保温毯之类的昂贵装备都不要了,他握紧手里的枪转身就跑,窜上车一脚油门踩死,越野车轮扬起的雪无情盖住试图追上他的可怜兔狲。 只是想追上去提醒宿主落了东西的我大喊:“你的猎物不要了吗?”他这种职业素养是怎么做到这种地位的,杀手不应该把猎物的一部分带给甲方验货吗。 发动机逃命般的轰鸣远去,动物们被这里的动静吓得噤声,原野上再次只有雪花落下的声音了。 跑吧,尽管跑吧,朋友,你以为能甩开我吗? 我淡定站在原地,等着宿主与异能间的联系把我扯走带上。 …… 五分钟过去。 依然好端端站在原地的我疑惑歪头。这次的异能线上限距离那么远的吗? …… 持续了两天的暴风雪停歇。太阳从地平线上矮矮地升起,橙红的光穿过大气层照亮平整雪原上的一个小凸起,凸起的雪堆裂开一个小孔,向外冒着呼吸的白气。 两天了,按宿主逃跑的车速,估计这会儿都该开到欧洲了。 雪堆猛然炸开。 我兴奋地抖抖身上的雪屑,按捺不住激动原地转圈。 不不不等等、万一我寄生的异能宿主不是那个杀手呢? 我细细感知附近是否还有人类存在,甚至去看了看被袭击的那个人。 人类的尸体被埋在厚厚的雪堆下,我飞快把他刨出来。难怪寒冷地区有把肉类放在户外储存的传统,肉冻得硬邦邦的,没有腐烂。我把他翻过来,看到颅骨的穿透伤,地上冻着红红白白的东西,像打翻的辣酱豆腐脑。 确实死透了呢! 我丢开人类冰棍,兴奋地撒开四脚在荒原里奔跑:“自由啦!” 晋江怎么回事?怎么把未修改版发出去了!(惊)现在这个才是修改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3章 兔狲的优势是交朋友 第64章 曼陀罗过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寄生似乎没有任何宿主限制我,但一串代码打出来能跑就行了对吧?管它是怎么运行起来的呢!我只知道我现在来到了现世、目前寄生的异能是电量超足的大核电站、并且没有任何异能线拉扯我! 旅行结束,旅行兔狲要回家了! “让我的心,unlock!” 兔狲昂首挺胸高声喊出祖传的神秘咒语,“嘭”一声,兔狲不见,变成游隼。 我扑扇扑扇翅膀,有力的翅膀让我的脚爪微微离地。做太久兔狲,都有点不适应其他形态了,我试着小心滑翔了一段。飞羽感受到风的存在,翱翔的生物本能涌现。 糟糕,好想吃珠颈斑鸠!我收翅落地,咂咂嘴壳。 作为人类坐船回横滨太麻烦了,还要解释为什么我能非法偷渡到俄罗斯,不如变成异能动物飞回去。我算了算距离,一直保持最高时速的话,一天就能到家了。 好耶! 雪地里猛然炸开一团雪雾,隐隐有音爆声,棕黄的影子在天空中一闪而过。 …… 圆月高悬于天,亮得让我幻觉它此刻就背负在我的脊背上。我下意识把翅膀扇得更高,防止月亮从背上滚落。无风区的深黑海面平静,偶尔闪现一些细碎银光,我看不清那是跳出海面的鱼群还是月光。大海是那么宽广,即使我已经飞得如此高,依然望不到孤舟般的陆地。 体内的异能依然充盈,我像看见手机电量百分百般安心。 风拂过每一片飞羽,我一扇翅膀在空中完成三圈转体,在下落前及时展开翅膀滑翔,气流稳稳托住我的身体。 我真是飞翔天才,第一次当游隼就当得那么好!我沾沾自喜。 但我忘了,当一个人开始骄傲的时候,往往就要开始倒霉了。 下一秒,身体里的异能消失了。得意的游隼闪了闪,消失了。 被迫下线的我慌乱:“不不不——”明明异能电量几乎没变啊! 身边的空间仿佛变成了筛子,失去能量、密度变小的我就是筛子上的稀面糊,即使怎样挣扎也会被漏出此岸。月光渐渐暗下去,黑暗仿佛沼泽逐渐淹没头顶。 “……#&……” 什么?我停下挣扎的动作。我好像听见什么声音? “……可以请您把异能还给我吗?”温和的青年声音细小,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离我很近。 彼岸中,伟大的、模糊一团的存在拟人地“低头”,祂伸出“手”在身上摸了摸,取出芝麻大小的一点光亮。 我仔细瞅瞅手上的东西——一个灵魂?完整的,没有失去神智的人类灵魂。 彼岸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就在这时,有记忆碎片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身体里消失的异能又如同消失时那样突兀出现——简直像我用完了电池组中的一个、紧接着续上了满电电池。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异能啦?! 异能,人类灵魂,掌握时间权柄的存在,三者在彼岸中相遇。仿佛女巫的坩埚里集齐三种原料,她开始搅拌—— “啊啊啊啊啊~~~”我被时空乱流卷入,连呐喊的尾音都被扭曲。 …… 坩埚里的汤勺不停搅拌,深褐的药汁发出不妙的味道。 穿着长袍的司祭单手握紧十字架,他搅动药汁,虔诚祈祷:“我主,愿您赐福,使我们远离恶魔的侵扰……” 卧室里烟雾缭绕,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年额头冒汗,他侧头,床头柜上的蛤蜊壳里鼠尾草束燃烧冒出白烟,据司祭所说这是净化了房间里浊气的标志。膝盖处的疼痛延伸到大腿根部,费奥多尔感到呼吸困难:“科利亚叔叔,可以把这个熄灭了吧?” “在仪式结束前要称呼我的职务,费佳。”司祭开始绕着坩埚洒圣水,“不然会让房间的神圣领域出现缝隙,病魔可能会趁机进来让你发烧,膝盖肿大——对了,要等鼠尾草自己燃尽。” “我的膝盖已经肿了。”费奥多尔小心挪动腿,他支起上半身,趁司祭转身时把鼠尾草束在贝壳上摁灭。他若无其事收回手:“司祭,鼠尾草熄灭了。” “那代表房间里已经净化完毕了。”司祭在对着坩埚跳舞,动作笨拙像刚下树的猴子,“别管那个了,现在赞颂我主,请求他驱散你的疼痛。” 背诵千百遍的祷文已经形成肌肉记忆,少年看着司祭端来药汁,他飞快祈祷完,接过碗迟疑问:“司祭,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一本教典上看过这种仪式。” “这是独家秘术。”司祭脱下长袍,他仔细地把袍子用布包好防止弄脏,语气自得,“有一天午睡半梦半醒时,我主对我显圣,祂指示我这样做能让草药的药效附上神圣之力。” 听上去更像是您半梦半醒时的白日梦。 费奥多尔安静地啜饮药液,没把心里话说出口。他并不打算领教这位虔诚信徒的信仰之力。 “笃笃。”有人敲门,“司祭,我可以进来了吗?” “请进。” 来人有一头柔顺的黑发,他的身材不如司祭强壮,高瘦的身体被裹在衣物中。男人天生忧郁的眼睛在此时更显忧色,如同雾蒙蒙的冷杉林,他坐在费奥多尔床边:“费佳,我可怜的孩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喝了药之后好多了。”脸色苍白的少年有些心不在焉,他眼神发直看着摆放坩埚的角落。 “放心吧米沙,他运气不错,只是膝盖脱臼——这是小问题,腿伸直就自动复位了——会肿起来大概是骨头挫伤了。”兼职村医、见过太多不幸患者的司祭心很大,他爽朗地宽慰米哈伊尔,“过个一年半载慢慢就好了。记得去找木匠给费佳打个拐杖。” “科利亚叔叔,我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少年插话道。 司祭见怪不怪:“你是不是还感觉想吐?” “是的。”少年看向房间里的不可直视之物,压下喉咙里翻涌的呕吐感。 “里面放了曼陀罗,它能缓解疼痛,但可能会让一些人产生幻觉。这个药剂配方我给很多人喝过,只有小部分人会有这样的反应,过一会儿就好了。”他从随身药箱里拎出几包药递给米哈伊尔,“每天吃一包。我先走了,安东请我去看看他家的牛。” 门打开又合上。父亲和司祭的交谈声像从水面传来,费奥多尔注视坩埚上生长的树木,它伸展粉色的肢体,纤长的末端在虚空中摆动,如同探触的腕肢。短短几分钟时间,它就从最初的种子大小长成了手掌长。 这是幻觉。费奥多尔安静地注视它。明明是幻觉却如此清晰,真神奇。 肢体开始变换色彩和形状,它不再像一棵树了。费奥多尔感到头晕恶心,大脑昏沉血管跳动。他不得不移开目光。 门再次打开,送走司祭的父亲回到房间,除了那棵树外,费奥多尔没有见到其他幻觉。他多愁善感的父亲问:“听说你是被野兽袭击的,你没走大路吗?” 他们所在的城镇位于山地中。虽然山里有野生动物,但很少会在城镇附近出没。 “是走大路。所以很奇怪,那只野兽……”费奥多尔思索,下意识啃咬大拇指指甲,“我确定弩箭射中了它的头部——我要再去现场看看。” “虽然这么说会让你伤心,费佳宝贝,但我们只找到了你的箭。”身材壮实的女人推开房门,深紫的头发编成粗粗的麻花辫垂落,紫色的眼睛充满带来坏消息的柔和歉意,“等腿伤好了以后多多锻炼吧。你总会猎到成年礼需要的猎物的。” “我讨厌流汗。”看见来人,费奥多尔默默地缩进被子,“只用脑子我也可以做得很好。” “玛莎!”米哈伊尔惊喜地看向妻子,“商会的事那么快就解决了吗?” 来自异国的商人之女身上还带着北风的凌冽,她亲密地贴了贴丈夫的脸颊,又在孩子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情况有些变化。他们似乎换了个城主,原先说好的条款都得重新商议。” 妻子话语中透露出一如既往的自信,仿佛一切尽在她掌握,米哈伊尔放下心。他只是小贵族末裔,比起经商更爱好艺术,在异国求学时与离家出走的玛利亚相爱。玛利亚看中了他家乡的价值,把乡间流传的酿酒技术变成黄金,紧接着,绵延的大山成为她取之不尽的宝库。她的眼睛仿佛具有魔力,总是能一眼看出山中平凡之物的价值。 受到不公、被迫放弃家族继承权的女性如今是这座新崛起城镇的“铁夫人”,任谁都能看出来,假以时日她必定会成为一个新家族的始祖。得主庇佑,虽然费佳遗传了他孱弱的体质,但他继承了母亲的头脑与魄力。 此刻费奥多尔只是注视着虚空。那株树苗已经扩张到几乎占满整个房间,入目皆是变换着的超出人类视觉极限的色彩。费奥多尔往被子里再次缩了缩,他感觉这些色彩快要滴落到他鼻尖。他的父母一无所觉地被包裹。母亲走近他床边,这位令人崇敬且慈爱的雌虎脸上生出野性的斑纹,她与生俱来的感染力在此刻也发挥了作用,整个房间的色彩都在向野兽转变,它鼓动着,收缩着,仿佛模仿生物的呼吸。 玛利亚担心地看着自己体弱的孩子,她拿起白绒帽为费奥多尔戴上。 所有的色彩都浓缩在雌虎手上完成转变。费奥多尔沉默地看着母亲手上的毛绒生物——带着花纹的皮毛,长在头部两侧的耳朵,圆形的瞳孔。 幻觉升级了。他想。 除了这只突兀的兔狲外,视线中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或者说,从最初开始异常的就只有这一件东西。费奥多尔新奇地观察着,他从来没听说过这种症状。比起病理性的幻觉,这更像某些狂信徒所描述的——神迹。 妈妈把神秘动物轻轻放在费奥多尔的头顶,仿佛那是一顶帽子。 这确实是一顶帽子,费奥多尔感受到头顶轻飘飘的重量,理智分析。真实的兔狲不可能那么轻。 费奥多尔的后脑勺枕在兔狲腹部——不,是帽子背面,他这么说服自己——幻觉能感受到动物呼吸起伏,兔狲的体温暖暖地传来。费奥多尔看向父母,他们并没有对帽子产生奇怪的反应,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把空间留给孩子休息。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费奥多尔凝神听着,脑袋感受到的腹部起伏仿佛只是它对生物的拙劣模仿——毕竟在这种情况下,真正的兔狲不可能保持通畅的呼吸。 费奥多尔的心跳加快。 未知存在的两条前爪此时搭在他眼睛旁。 “……可以请您把爪子移开吗?”他忍不住说道。生物的不安预感总让他觉得下一秒就要被野兽挖出双眼。同时他明白这也许只是幻觉,他伸出手想要拨弄帽子。 但兔狲动了。它收起爪子,在费奥多尔额头上揣手。 “……” 费奥多尔停手。 …… 看来他确实对曼陀罗过敏。 第65章 你掉的是这顶白帽子吗 身体是一切的根本。 费奥多尔第一次开始考虑他是不是真的应该锻炼一下,不然他的身体就能抵抗曼陀罗的毒素以避免眼前的麻烦。 “你忘了这个,天气还有点冷呢。”父亲嘱咐道。他递过帽子。 费奥多尔困惑地看向父亲的手。过了一夜后,幻觉依然没有消失,甚至没有任何减弱的迹象——被捏住一条后腿的兔狲呈现悬浮姿势,仿佛趴伏在看不见的平台上。它保持着天生的肃穆,淡定地眨眨黄绿色的眼睛。 现实中到底是什么样的画面才能让他的大脑幻视这一幕? 费奥多尔接过兔狲,他试探着把这毛绒绒的生物往头顶扣。兔狲吸取了昨天的经验,它自觉地把前爪收起,腹部过长的毛随着重力流淌盖住他的耳朵。这个动作不太稳当,兔狲后脚打滑,差点掉到地上。它在头顶蠕动一下,把自己往上扒了扒。 一声不吭的兔狲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顶绝佳的好帽子。 费奥多尔脸色古怪。 “怎么了?”父亲温柔地问。 “没什么。”外表斯文的少年戴着白绒帽,深紫近黑的发丝柔顺地垂在脸侧,“我出门了。” 冬天还没过去,白桦林的枝干如干枯的手臂伸向天空,玻璃球一样的太阳挂在天上,白晃晃的。 费奥多尔拄着拐杖回到事发地。他在某个方向站定,前方的树干上,弩箭留下的孔洞漆黑如眼睛,树下散落两块几乎变成条状的破布,看上去像是有流浪汉在树下歇脚。周边没有任何血迹。路边的土沟里有零碎的乱石,他就是在混乱中不慎绊倒才扭伤了膝盖。土沟侧边露出一块新鲜的截面,是他掉进沟里踩塌的。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我们在附近检查过了,没有野兽的脚印和粪便。”经验丰富的老猎人走近,他站在少年身旁,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树干,“按你描述的,应该是狼。这个季节狼独自觅食可不多见,大概是最近才流浪到这里的。” “不。”费奥多尔皱眉,他仔细回忆遇袭时的每一个细节,“脚步声不对。” “脚步声?”猎人咋舌,“在那种情况下你居然留意了野兽的脚步声吗?”他简直不知道该夸奖少年的勇敢还是惊异于他非人的洞悉力。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唯一的光源是马车前的火把,费奥多尔正在与车夫闲聊。忽然,他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像有人在跑步,但脚步声密集,间杂着有规律的摩擦声。 窸唰……窸唰,窸唰……窸唰窸唰、窸唰窸唰窸唰窸唰! 一阵急速由远及近的奔跑声后,一个匍匐的黑影闪现在马匹前方,马发出受惊的嘶鸣,疯狂甩动脖子蹦跳,他被甩下车,来不及调整落地姿势摔伤左腿。在火把熄灭的前一秒,他捕捉到了袭击者的方位射出弩箭。 费奥多尔信任自己的判断力和改造过的弩箭,正因为射中了袭击者,车夫才能带着他平安回到城镇而没有被追击。 “那不可能是狼,它奔跑过来的声音节奏更像……”费奥多尔本想蹲下演示,但左腿膝盖肿胀定死无法弯曲,仅仅是轻微的动作就传来剧痛,他转而用拐杖支撑在腋下,空出左手,弯曲起两根手指在右手掌上比划,“更像是一个腰部骨折的人不得不保持弯曲的姿态四肢着地移动。” 正因为是人、依然靠双腿前进,所以才会有跑步声。但由于腰部骨折只能匍匐,需要倚靠手掌辅助前进,所以手掌落地时才会有摩擦声。因为后腿的前进步幅大于前肢,所以手掌落地声会比正常奔跑的狼更密集。 而在火把熄灭前,他视线中一闪而过的白色并不是本地狼在冬季的保护色,而是人裸露的皮肤。 老猎人毛骨悚然,他忍不住环视一圈周围。 骨骼般的白桦林一片寂静。这片土地太辽阔了,即使人类建起了城镇,但只要离开这小小的自欺欺人的安乐窝,人就能意识到自己依然身处自然的口腔中,天敌的幽灵仍在植被的掩护下注视着它的猎物。 树林里传来一点枯叶被踩碎的声音,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同样穿着猎装从林中钻出来。老猎人松了口气,迫不及待想要把身体里那阵寒气呼出去,像是想打破这里的寂静,他大喊:“阿廖沙,你有发现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年轻人摇头。 “什么都没有。大概只是流浪到这里,已经离开了。”老猎人嘟囔着,不知道想说服谁。他已经老了,身体大不如前,他现在只想回酒馆痛痛快快喝个烂醉。 即使说出这样吓人的推测,少年的表情依然冷静。费奥多尔的视线再次定格在有箭孔的树干上,随后下落—— “最近有一些逃难者从西边来,这大概是他们留下的。”年轻人轻快地跳下土沟,捡起树下的碎布,他伸直手臂拿远,“呃,好臭。” 然而另外两个人的表情变了。 “怎、怎么了?”年轻人有点不安,下一秒,他看见布片下方、原本被掩盖的部分飘起点点黑灰色的东西,他吓了一跳,布片落在地上。 费奥多尔飞快拄着他新的第三条腿来到树下,他一拐打翻树下一块较大的石头。石头下的土壤颜色更黑,浸润了某种液体,一见天日,缓缓蒸腾出同样的黑灰。几个呼吸间,土壤和其他地方就没什么不同了。 一时没人说话。 “……” …… 费奥多尔没等到两人应有的反应,他只好主动开口:“我确实射中了他。袭击者不是狼。”他的神情里隐隐透露出属于这个年纪的孩子特有的说中真相的自得。 “你不害怕吗?”年轻人回过神来,退后几步远离那棵树。 “为什么要害怕,这种……生物的弱点很明显。现在是白天。”费奥多尔冷静地串联起所有线索,“他大概是被箭钉在了树上,等天亮后和这些血一样被晒化了。” “……像教典里描述的吸血鬼。”少年顿了顿。 所以,教典里记载的故事都是真的,又或者是取自现实的艺术再造? “最近酒馆里来了一些新面孔。”老猎人忽然说,“大部分人都是农民,只知道西边有人打过来了,就跟着别人一起逃难。但有些人知道的更多些,他们的村子被袭击了。” “我们都以为那些外乡人酒喝多了在吹牛皮——他们说是巫师唤醒了尸体。除非让它们完全失去行动力,否则那些死尸永远能站起来袭击人。还有人说听到有尸体在吼叫指挥其他尸体行动——这不可能吧?” “太夸张了!这些人是不是受到惊吓,把乡野传闻当真了?”在修道院接受过教育的年轻人轻嗤,“那些异乡人,在他们的民俗故事里,他们把吸血鬼称作‘乌比尔’。直到五年前,我还听说他们依然向乌比尔献祭呢。” 西边……费奥多尔思索着。按母亲所说,西边的城邦换了个城主…… “我们回去吧。”在另外两人愣怔时,少年率先拄着拐杖动了,他慢慢地爬上马车,脸色有些难看,“战争要来了。” 腿受伤总是很麻烦,费奥多尔先把拐杖放在车上,接着侧坐慢慢挪动身体。行动间,帽子从他头上滑落。帽子睁着黄绿色的眼睛盯着他,圆圆的瞳孔黑如深渊。 年轻人想帮他捡起来,少年阻止了他。 费奥多尔用拐杖戳了戳兔狲,兔狲像真正的帽子下陷弯曲。他皱眉:“不要了。” 年轻人看看沾了灰的白绒帽,耸耸肩。行吧,物品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马车载着三个人行驶在回城镇的路上。 费奥多尔有些烦躁地咬着指甲。无论被如何称赞聪慧过人,这都是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危机。他真的没有推测错吗?说服母亲并不是难事,但要怎么让其他人也行动起来?如果敌人是“吸血鬼”的话,他们根本不需要反复试探,入侵将会突然发生。而且他们的城镇发展时间太短了,奇迹般的崛起速度也意味着防御工事尚未修建完成——时间,他需要时间——最重要的是,换城主…… 那个奇怪的东西和这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费奥多尔似有所感,他回头看了一眼,瞳孔微缩—— 灰白毛色的动物几乎和道路融为一体,当它奔跑起来时,保护色就没那么有效了。这只动物以远超同族的速度追赶着马车。它嘴巴张张合合,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仅仅是眨了一下眼,兔狲就出现在更近的地方,仿佛无视物理规则跨越空间。 一只毛绒绒的爪子扣住马车边缘,弯刀般流畅的长指甲深深扎进木头,兔狲无表情的脸缓缓升起。 此时,费奥多尔再次想起了它的前身,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不可名状之物。 现在它进马车了。 兔狲外表的东西来到他面前。 它抬起一条前腿,用力按在费奥多尔完好的那条腿上,少年的大腿肌肉被按得微微下陷,像拐杖戳了戳帽子。 “失物招领。”它会说话了,“你掉了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