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表哥入赘我家后》 第1章 穿成了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女配 时值夏季,天闷闷的,这几日阴云密布,老天似蓄了一场狂风暴雨。 门窗大开的房中,赵听雪手持折扇,阵阵轻风从扇面下拂出,吹动她轻盈的发丝,却吹不开她紧锁的眉头。 “姑娘既热,便褪去衣衫躺塌上吧,奴婢们给姑娘扇风。”贴身丫鬟意鱼道。 “不必。”赵听雪额间布了一层薄汗,晨起便精心敷的水粉有些斑驳,她时不时地往门外瞧着,似乎在等着什么。 “哎呀!”赵听雪将扇子合起敲在桌上,起身拿了一面铜镜照在眼前,“妆面又坏了,快!为我施妆。” 意鱼上前,在梳妆台里取出水粉,忍不住问了一句:“姑娘晨起便带了全副头面,又沐浴更衣,化妆描眉,可是在等什么重要的......” 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鸟叫声,赵听雪猛然抬手,制止意鱼接下来说的话。 她脸上露出欣喜神情,似乎等到了一直在等的东西,忙不迭地往外走。 “姑娘要去哪?” 意鱼在后面跟上,却被赵听雪转身拦住:“意鱼,我去找父亲,你先回去。” “可......” 赵听雪出言打断她:“怎么?我去哪你都要跟着?” 意鱼不敢再与之争辩,这个大小姐向来刁蛮随性,若哪里惹得不痛快,轻则骂两句,重则又打又掐的。 她垂下眸子,不敢再往前。 赵听雪转身往后院里去,同时回了两声布谷鸟叫。 她已经跟人约定好,今日便离开赵家宅院,从此天高任鸟飞,做一对快活鸳鸯。 今日来找她的公鸳鸯名为玉扇,是几月之前由庶弟赵凉钰引荐的乐师,二人以乐会友,逐渐熟络,加之玉扇长身玉立、俊逸非凡,朝夕相处间赵听雪已经对他情根深种。 只是赵家嫌弃玉扇家中贫寒,执意不肯同意赵听雪嫁与他。为此,赵听雪便决心豁出去,与玉扇私奔,结一对快活夫妻。 赵听雪一生在父母的教诲下端庄守礼,不敢逾越半分,如今却做出这种离经叛道的事,又兴奋,又害怕。慌慌乱乱地来到后院的墙根处,那里已经被人提前挖出了一个洞,她看着那处洞透出的光亮,只觉得令人心之向往。 她匆匆跑去,却因为跑得太急,一不留神撞到了墙上,不仅受力倒在地面,发髻的那根锋利的簪子还因此意外插进了后脑!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墙外的布谷鸟还在叫,但她已经再也不会醒来。 “那男子已被捉住,她做出这样没脸的事,死了也罢。” “老爷莫动气,当下还是救姑娘为先。” “雪儿定是被那贼人迷惑,她从小最是懂事听话的。” “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女娃就该相夫教子、端庄稳重,她却跟人私奔,败坏我们家风!私奔之前还不知做了什么不成体统的事,我看她也不用救了,直接送去给那什么乐师,成全他们就是!”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还不是因为你心里没有雪儿,只有你那个妾室生的儿子,对女儿疏于管教,才让她做出这种糊涂事吗?她现在这样,跟你就没相关了吗?” 一阵女人的啼哭声扰的躺在床上的赵听雪心烦,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已经与她睡前看到的场景完全不同。 床上挂着的赤色帷幔和悬着的铜铃将赵听雪的记忆拉到昨晚才看过的一本小说中。 这是一篇男频经商文,讲的是庶子出身的男主不甘心认命,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最终把握赵家的所有产业,做大做强,成为富可敌国的首富的故事。 比起这位爹爹为其铺路、亲娘为其抗争、女主为其扶持、无数女人为其献身的大男主,赵听雪印象最深的却是那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女配。 女配是赵家的嫡女,自小锦衣玉食。本该分到一笔可观的财产做嫁妆,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夫妻同心同力。再不济,家里也会在掌柜中找一位有能力的做赘婿。 可因为她的存在会损害男主的利益,所以男主便想方设法帮女配找了一位做乐师的如意郎君。这乐师是男主的兄弟,却钟爱女主,后来知道自己无缘女主,便想为男主和女主铺路,他主动勾引女配,与她私奔,心里却只有女主,从未有她。 为挽回丈夫的心,女配想方设法从娘家捞钱,最后落得一场空。 最后女配得知真相,大失所望,回来却发现赵家已经容不得她的存在,家里所有产业也都已经被男主和女主掌握,她落了一个悲惨结局。 “雪儿醒了!雪儿,你可还好?”一个衣着雍容的妇人伏身在赵听雪身边,神态激动。 听她口中念“雪儿”,赵听雪心道这应该就是书中女配的母亲——赵立业的正房夫人伍氏。 而她正是穿成了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女配。 这时赵立业听着伍氏的话走了过来。 赵立业面带怒火,但看到赵听雪苏醒,眼眸间却露出一丝庆幸,他缓缓开口:“被簪子戳了脑袋,大夫都说你可能醒不了了......” 赵听雪微微转动了一下脑袋,感觉并无不适。她记得书里的女配虽然蠢,但从来没伤过脑子,这是哪一出? 她挣扎着想起身,伍氏立刻搀扶了上来:“不可妄动,不可妄动啊!” “我没事。”赵听雪顺口应了一声。 她现在的身体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后苏醒,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不妥,不明白为何伍氏和赵立业都一副看待重伤病人的样子。 赵立业听见赵听雪说的这三个字,气就不打一出来,他冷哼一声,背对着赵听雪负手而立:“你没事是你命大!也是老天给你的启示!父母养你这么大,是让你去跟男人私奔的吗?那男的一无是处,也只有你能看得上。要我说,你突然摔这一下,因此没能私奔成算是一件好事!给你长个教训!” 赵立业气势汹汹。 但赵听雪却从他的话中听到了重要信息,也就是说她现在穿越到了女配和乐师私奔这一天?而与原文不同的是,女配不知为何突然摔得不省人事,改变了女配和乐师私奔的剧情? 赵听雪不知这是否与自己突然穿越而来有关系。 在她看到小说大结局时,她就为女配感觉不公,十分希望女配与乐师私奔没有成功,毕竟这件事是女配后来悲惨人生的引导索。 莫非是她的想法改变了原有剧情,还促成了自己的穿越?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既然来了,她便要好好替女配活一场。 “哎!你别骂她了,她才捡回一条命来。”伍氏劝着赵立业。 赵听雪觉得身体无恙,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刻爬下床冲着赵立业跪下来。当务之急,是挽回自己的声誉和父母的关系:“爹,娘。女儿知道错了,女儿是被人蒙蔽,不是真心想跟林乐师私奔。” 伍氏着急忙慌地去搀扶跪在地上的赵听雪,却被赵听雪一句“我真的没事!”给拦了下来。 “哦?”赵立业回过头来。在他看来,女儿能跟着一个男人私奔,定是爱那男人到了骨子里,要把女儿劝住一定要大费周折。而如今赵听雪却只是被骂几句就轻而易举地“出卖”了情郎,他觉得十分不解。 要不就是赵听雪对他根本没那么深的感情,只是心血来潮而已,一遇到困难,就想着放弃。 要不就像赵听雪所说,受人蒙蔽,突然幡然醒悟。 赵立业:“明明上午还要瞒着父母跟男人跑,这会怎么反悔这么快?” 赵听雪想到书中男主对女配的种种行径,说道:“一开始,女儿只把林乐师当老师看待,爱惜他的才华,想从他那里多学一些琴艺,好在爹爹六十大寿上为爹爹献艺。” 赵立业听到此处,神态微微缓和。他这个女儿虽然任性,对父母却一直是孝顺有心。所以他在得知女儿竟然会抛下父母离开时才会那么动怒。 赵听雪继续道:“但不知为何,弟弟几番撮合,明知孤男寡女相处不妥,却还总借口离开,留我与乐师相伴。乐师有意接近我,我从未动心,只觉得他是另有所图,听到他要我与他私奔,更断定他不是好人。我假意逢迎,应下他今日之约,是想看看能不能挖出唆使他做这一切的人。” 赵立业脸色一变,“你是说你弟弟就是唆使乐师做这一切的人?” “除了他还能是谁?”伍氏立马接口:“这乐师是赵凉钰引荐给雪儿的,每每出去练琴,他都相伴左右。他若不有意撮合,一男一女难道就会突然看对了眼,去私相授受?再而,那乐师穷苦无依,能带着小女去私奔,要没人相助的话,这银钱哪里来?” 伍氏一番话有理有据,赵立业听罢气的一掌拍在旁边的桌案上,道:“那便将凉钰和那个贼子押过来,好好问一问。” 一炷香后,赵凉钰和林乐师被压着跪在伍氏和赵立业面前。 林乐师已经被打了一顿,身上全是伤,他看向坐在伍氏身边的赵听雪,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赵立业冷眼看了一眼赵凉钰,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他是心软的,所以没有一上来就质问,而是转而看向林乐师,厉声问:“雪儿已经说了,是你引诱她跟你私奔,你可知引诱良家女子是什么罪过?” 闻言,林乐师和赵凉钰都震惊地抬起头。 赵凉钰向来明朗的一个人,此刻脸上却阴沉得厉害,眸子像浸在了一汪黑水中。 林乐师更是双手指甲紧抓在地上,像要将地砖的扣烂。他不明白,为何那般倾慕他,非他不嫁的女子,突然之间将全部的脏水泼在他的身上。 “雪儿,你说是我引诱你?”林乐师不可置信地质问赵听雪。 赵听雪回之一笑:“不然呢,林弗衣?你就那么自信我会非你这样一穷二白的男人不嫁吗?你以为我便那么傻,不知道你对我全是算计,其实你心里装着的是齐家大小姐?你想让我跟你私奔,为他人铺路,你敢说这不是真的?” 林乐师骇然,而还算镇定的赵凉钰也随之脸色一变。 这明明是他们私下的计划,但赵听雪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还在赵立业和伍氏面前和盘托出。 如果这些都是赵听雪猜测,那她未免知道的太详细了! 赵听雪看向赵立业,冷冷道:“父亲,要我说,这样意图引诱闺阁女子的登徒子就该乱棍打出去,叫他再也不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林乐师从未想过赵听雪的口中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前夕她还是跟在他身边,一口一个“弗衣哥哥”地叫着的小姑娘。 那时,他已经完完全全捏住了这个姑娘,即便自己怠慢她,轻视她,她也非自己不要。 却没想到,他才是这个被玩弄于鼓掌的傻子! 第2章 略施小惩 伍氏并不只是想处置一个女儿心里没有的男人,在这个府中,她和赵听雪最大的威胁其实是赵凉钰这个庶子。 所以伍氏极力把话题引到了赵凉钰的身上:“他一个乐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裹挟欺骗一个闺阁女子与之私奔,这背后之人恐怕才是真正的狼心狗肺!” 赵凉钰攥紧拳头,想来今日是躲不过了,便仰头想要承认所有。这时却收到了林乐师投来的一记示意的眼光。 林乐师已被人现场抓获,他拐带赵听雪私奔的事无可辩驳,但至少他可以保全赵凉钰。他与赵凉钰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子,但那女子只爱赵凉钰,如今他名声已毁,前途未卜,赵凉钰才是她的良配。所以他只有成全。 “不,是我自己一人所为。我并非心仪齐家小姐,而是因为出身卑贱,所以爱慕富家千金,想方设法地拐带赵听雪。我心思歹毒,狼心狗肺,指使赵凉钰去迷惑赵听雪,我以为赵听雪会带够足够的银两和我私奔,这样来我也就不用那么辛苦......” 他将所有地过错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伍氏自然不愿意,而赵听雪也深知斩草除根,否则赵凉钰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为了再次害她。 却不想这时一阵哭声传到屋子中,众人齐刷刷看去。 只见一着粉衣的女人一边哭着一边快步而来,最终在赵凉钰的跟前停住脚跪下,看着赵立业啜泣道:“老爷,不知道凉钰犯了什么错,你要让下人把他押过来受审啊!” 赵听雪心想,这动静应该就是书里的李姨娘了。这李姨娘深得赵立业的喜欢,每次哭几声,装装柔弱,保管能叫赵立业听之顺之。 她一来,今天恐怕没那么容易扳倒赵凉钰。 “你自己问他,问他结交的什么朋友,差点把雪儿害了!”赵立业指向赵凉钰。 伍氏瞪了一眼赵立业,明明是联合外人害自己的嫡姐,罪无可恕,怎么就只是交友不慎了? 李姨娘抹了几把眼泪,象征性地锤了几下赵凉钰的肩膀,“凉钰他心地善良,易受人蒙骗,他也是好心才给大姑娘引荐乐师,未曾想到事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哎!” 说罢,李姨娘便又啜泣起来。 “好心引荐?雪儿都说了,是赵凉钰他每次都刻意给雪儿和这个贼子创造单独相处的时间!”伍氏气急道。 李姨娘抬眼可怜巴巴地看着赵立业,有看看赵听雪:“大太太,大姑娘的事情东窗事发,为了脱罪怪罪我儿,也未必不可能......”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说我的女儿?”伍氏拍桌而起,指着李姨娘的鼻子骂:“你教导出来的好儿子,勾结外人害我女儿,想让我女儿离开这个家,你们母子就可以掌握整个赵家是吧?你打的一手好算盘!我告诉你们!只要我在这府里一天,你们母子就不可能得逞!” 林乐师:“不关赵凉钰的事,是我利用他!” 伍氏:“赵凉钰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你能利用他?!” 赵立业看着这乌糟糟的一团,面色不耐,眼下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双方各执一词,他作为家主,也是唯一能给这件事定性的人。 他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打断在场之人的骂声,“雪儿你一个女子,遇事不与父母讲,反而自作主张,与虎谋皮,万一出了事,赔上的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名声,更是整个家族的家风!” “凉钰你交友不慎,引狼入室,差点害了你的姐姐。如果今日你姐姐真的跟人私逃,你也脱不了罪责。” “还有你们母子二人,我每日在铺子里忙的脚不沾地,你们呢?每日不想着如何教导孩子,为我分忧解难,只知针锋相对,搞得这宅子里鸡犬不宁。” “今日这事就此作罢!谁也不许传出去,否则家法伺候!” 现在谁都看得出,赵立业对这件事的处理做法就是各打五十大板,平息事件。 无论怎么说,赵立业方才是赵家的主心骨,他发了话,无论伍氏还是李姨娘都只有乖乖闭嘴的份了。 “此事就此作罢,吩咐府中的下人管好口舌,不准任何人再提。”赵立业看向赵听雪道:“雪儿,你任性妄为,害得自己受伤,父母担忧,从即日起,你便留在屋里禁足,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随意外出。” 若是换作原身被禁足,依照她刁蛮任性的性格,定然会大吵大闹,然而赵听雪却什么都没有说,乖乖点头应下了。 见赵听雪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听话,众人都有一些意外,赵立业的神色不由缓和了两分。随即,他又看向赵凉钰道:“凉钰,你交友不慎,险些害了自己姐姐,即日起你每天去家里的祠堂跪上三个时辰,家里的生意你暂时不用操心了。” “父亲!” 赵凉钰眸色一沉,他没有想到赵立业给他的惩罚居然这么重,毕竟他才刚刚开始接触家里的生意。 李姨娘更是演戏一般地立刻红了眼眶道:“老爷!凉钰他是无辜的啊,你如此重罚他,岂不是伤了父子之情!” 伍氏被李姨娘哭得气不打一出来,冷道:“他联合外人坑骗自己亲姐,如今罚跪祠堂,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你还敢喊无辜?” 眼看着李姨娘又要哭,赵立业大手一挥道:“行了!此事就这么处理,任何人不准再有异议。” “来人!”赵立业指着地面跪着的林乐师道:“立刻将拐带我女儿的贼子押去官府,交由官府处置,不论最后判决是什么都该他罪有应得。” “父亲!”眼看着好友要被带走,赵凉钰顿时想为林乐师求情,然而他刚刚一开口便被李姨娘拉住了。 如果此时赵凉钰为林乐师求情,岂不是做实了赵凉钰与林乐师勾结的事实。 李姨娘看着赵凉钰摇了摇头,眼神充满了恳求。 赵凉钰只得悻悻然地闭了嘴,同时,他心里对赵听雪的憎恨又深了几分。 倒是赵听雪突然道:“父亲,女儿觉得此事应该低调处理,若是您让家丁光明正大地将林乐师押去官府,我们赵家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家,岂不是落人口实?” 这倒是实话。 毕竟,赵家嫡女与人私奔这种事不管是不是事实,传出去总归不太好听。 “那你想怎么处置他?”赵立业看向赵听雪。 这时,林乐师和赵凉钰还抱着赵听雪能够网开一面的心思,却听赵听雪道:“自然要送去官府,不过,父亲需要使些银子,方能将此事以别的名头掩盖,最好能将他判为奴籍,远远地打发去外地,再回不来了。” “你……雪儿……你居然对我如此狠心?!”林乐师万万没有想到赵听雪居然能想出这么恶毒的办法,竟想将他流放,一辈子漂泊在外。 赵听雪听见林乐师的话之后,却不为所动,她只是略施小惩罢了,林乐师对原身做过的恶事,可是毁了原身一生。 赵听雪站起身,不再看神情愤恨的林乐师与赵凉钰,施施然地离开了。 …… 入夜之后,赵府一片冷寂,意鱼点上窗灯,又送了一壶热茶进了内室,正见自家小姐神情慵懒地靠着床头看书。 意鱼突然觉得赵听雪变了许多。按理说,今日赵听雪在前厅受了训,禁了足,此刻应该在房里大吵大闹,然而,赵听雪却什么都没有做,反而一脸平静地呆在房间里看书,换作从前,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姑娘,夜深了,可要奴婢伺候姑娘休息?”意鱼走上前拨了拨灯盏里的灯芯。 赵听雪瞧了意鱼一眼,原书中对原身丫鬟的描写甚少,不过为了体现原身的恶毒,原身动不动便会打骂身边伺候的丫鬟,导致原身在赵家人心尽失,轻而易举被赵凉钰钻了空子。 如今赵听雪已经打算好好管理赵家,自然不能效仿原身的行为,而是要好好笼络身边人。 “你过来。”赵听雪朝着意鱼勾了勾手。 意鱼顿时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吓得直接跪到了地面,“姑娘赎罪,奴婢不该多嘴,奴婢只是关心姑娘的身体……” “不用紧张。”赵听雪起身将意鱼扶了起来道:“你放心,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打你了。” 意鱼怯生生地看着赵听雪,不明白赵听雪突然之间又是闹得哪一出。 “经此遭人暗算一事,我才明白身边尽是些别有用心的人。幸好这院里的丫鬟和你都是真心对我好,以后,我定然不会苛待你们。” 闻言,意鱼将信将疑道:“姑娘,莫不是在开玩笑。” 若不是在开玩笑,那赵听雪就是撞坏了脑子?好端端地她怎么跟院里的丫鬟示起了好,以前的赵听雪可是向来看不起丫鬟奴仆…… 赵听雪笑道:“我自是认真的。以后我不仅不会再随意地责罚、打骂你们,但凡有谁做了什么为我好的事,还会重重有赏。” 意鱼立刻道:“奴婢们以后定然更加尽心尽力的伺候姑娘。” 赵听雪满意了。 她再一次走到床边坐下,准备向意鱼打听打听关于赵家的事。毕竟,她初来乍到,想要对付心思深沉的男主与实力雄厚的女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小丫鬟心思单纯,轻易就被赵听雪套了话。从意鱼口中赵听雪更加了解了赵家的背景,如今赵家经营得可是当下时代最赚钱的买卖——贩盐。 第3章 选一个郎君入赘 根据赵听雪记得的原书背景知识,古代商户不能直接贩盐,所有食盐都属于国家专营,由官府统一管制。 不过全国上下需要的食盐量巨大,所以诞生了一些中间商角色,正是像赵家一样的盐商。部份盐商会通过向官府缴纳盐税,从而获取盐引作为合法贩卖私盐的运销证明,而赵家,除了养着数百家盐庄与盐铺之外,还是少有的持有盐引的盐商之一。 理清楚了赵家目前的资产之后,赵听雪突然意识到赵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家资可谓是富可敌国。如此有钱有背景有前途的家族,原身居然为了一个区区乐师私奔?!难怪男主绞尽脑汁、不顾一切得想要得到赵家的继承权。 赵听雪瞬间野心勃勃,去她的恋爱脑!她要搞事业! 不过,想要拿到赵家的继承权,首先男主和女主便是挡在赵听雪面前的绊脚石,一则是因为当下时代的人思想封建,向来有家族产业传男不传女的思想,只要男主还在赵家,赵立业恐怕不会考虑将所有家业都交给赵听雪打理。二则是因为原书中女主娘家的实力背景强劲,嫁给男主之后对他诸多扶持,甚至还在后期帮他拿到了新的盐引,获得了赵家上下的赞赏肯定。 而赵听雪孤身一人,除了是赵家嫡女之外,并没有任何优势,当务之急,赵听雪需要找到自己的助力,先帮她在赵家站稳脚跟,顺理成章地接手赵家的生意,方才有资格与男主争夺家产。 具体要怎么实施计划,赵听雪还没有想好,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这一晚,赵听雪睡在床上辗转反侧,开始分析当下的情况——目前,赵家掌权的人还是赵立业,而赵立业虽然偏宠李姨娘,却还没有到宠妾灭妻的地步,她还是赵家尊贵的嫡女。 因此,赵听雪觉得目前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失去赵立业对她的宠爱与信任,只有赵立业认为赵听雪比赵凉钰更优秀、贴心,更适合成为赵家盐产的掌权人,她才有可能赢过赵凉钰。 机会很快就来了。 半个月之后,便是赵立业的六十岁寿宴。原书中,赵凉钰在这一次寿宴上结识了他最有力的助力女主,两人一见钟情,并且很快敲定了婚事,自此赵凉钰的事业发展越来越好,最终变得如日中天,彻底掌控了整个赵家。 赵听雪阻止不了男主与女主见面,不过她可不会让赵凉钰在寿宴上大出风头,她要让外人都看看赵家嫡女的风范。 为此,赵听雪特意去见了伍氏。 自从赵立业偏宠李姨娘开始,伍氏一心侍弄花草,不管府中闲事。以往府中寿宴,全都是赵管家操办,不过,这一次赵听雪是特意来劝伍氏亲自接手寿宴。 “那寿宴流程复杂,单单是要请客的名单就有上百号人选,还要仔细着安排座位,回礼,稍有不慎出了差错老爷还会怪罪,实在麻烦。”伍氏与赵听雪在前厅喝茶,她颇为不耐道:“如此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你劝我接手做什么?” “娘,这你就想错了。” 赵听雪耐心道:“以往寿宴便罢了,如今可是父亲的六十岁寿宴,我们赵家经商多年,但凡是跟我们赵家有来往的官商两道的亲朋好友都要来,难道娘就不想在这些人面前长长脸,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赵家的当家主母?” “这……” 伍氏面露犹豫。 赵听雪握住伍氏的手道:“如果娘能将这一次的寿宴办得风光漂亮,不仅父亲高兴,还能狠狠地敲打敲打梨棠苑那一位,让她们母子知道你的厉害。” “说得对!”一提到李姨娘,伍氏瞬间来了劲儿,她咬牙道:“这些年,李氏天天在赵家装无辜扮可怜,哄得老爷都不知东南西北了,连家业都要让那庶子分一杯羹,岂有此理!这一次我亲自操办老爷的寿宴,定然要让梨棠苑那两母子认清自己的地位,知道谁才是赵家的当家主母!” “这就对了。” 赵听雪见伍氏斗志满满,顿时笑道:“娘,如今我身边能够真心帮我、支持我的只有你了。如今父亲的年龄大了,身体一日比一日不如,若是李姨娘与赵凉钰趁机钻了空子,夺了赵家的家业,那我们母子只能流落街头,漂泊无依了。” 伍氏本就对窥视家业的李姨娘恨之入骨,她咬牙道:“当初若不是我将所有嫁妆拿出来贴补赵家,千方百计帮着老爷入手盐业,赵家如何能有今日的成就?她姓李的想来分一杯羹,没门!她们母子做春秋大梦吧!” 伍氏怒气冲冲地骂完,突然又意识到了有一些不对劲,她回头看向赵听雪,狐疑道:“不对啊……” “雪儿,你向来对赵家的家业不闻不问,怎么如今这么在意?” “我不闻不问,只是因为以前的家业在父亲的手里,而现在赵凉钰为了争夺家业,居然唆使林乐师带我私奔,如此用心险恶,居心叵测,我如何能忍?!”赵听雪唯恐伍氏看出自己的异常,毕竟,原身可一直都是刁蛮任性的恋爱脑形象。 赵听雪只能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娘,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我再不争,赵家的家业就要拱手让人了!” 伍氏听得热泪盈眶,随即,她拍了拍赵听雪的肩膀道:“好孩子……难为你终于懂事了。” “只是可惜娘将你生为了女儿身,若是你是赵家的嫡子,哪儿还有他赵凉钰什么事?”伍氏叹息道。 听到这儿,赵听雪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娘,虽然我是女儿身,不过我有办法能够解决目前的困境。” 伍氏狐疑道:“有什么办法?” “娘可以给我择一个好夫婿入赘赵家,既是入赘,那他以后就是赵家人了,女儿有所依靠,便不会落人口舌。”赵听雪越说越觉得此事可行,毕竟,她并不想嫁人,一心只想搞事业。 若是能够入赘一个工具人夫君回家,日后生的孩子自是冠着赵姓,属于赵家血脉,如此一来,便能稳固赵听雪在赵家的地位。 不料,伍氏听完赵听雪的话之后,竟瞪大了眼睛像是见鬼一般地看着赵听雪:“女儿,你真的愿意选一个郎君入赘?” 赵听雪的提议伍氏之前就想过了,然而,原身一门心思根本就不在赵家的事业上,更不可能为了赵家事业牺牲自己的爱情,无论伍氏怎么威逼利诱,原身都不答应。 伍氏万万没有想到,赵听雪会自己提出要选一个郎君入赘!! “为了赵家的事业,我自然愿意。”赵听雪肯定道:“娘,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我相信你的眼光。务必要给我找一个背景干净,心思单纯,又好拿捏的夫君。” 只有这样的人进了赵家才会成为赵听雪的工具人夫君,全心全意跟着赵听雪,帮她稳固在赵家的地位。 伍氏都高兴地找不着北了,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她连连点头,立刻就差人去物色赵家下头的庄子铺子里有哪一些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 只是入赘一事,说起来简单,办起来难,古代除非是家中贫寒,走投无路之辈,否则基本不会有愿意入赘到女方家里当赘婿的男子。 一是此事说出去面上无光,愧对列祖列宗,二既然是入赘,女方家里定然有钱有势,男方入赘之后少不了要当牛做马,受些欺负。总而言之,难,尤其赵听雪还要找听话、能干又能帮她在赵家稳固地位的赘婿,更难了。 伍氏一连挑了几个给赵听雪相看,赵听雪都不满意。幸而现在原书剧情刚刚开始,赵听雪不急于一时,于是先将此事搁置,安心筹备赵立业的六十岁寿宴。 赵听雪特意多方打听了赵立业的喜好,赵立业生平喜欢收集字画、玉石一类的器物,而原书中赵凉钰送给赵立业的生辰礼物是一对玉。 这可不是一对普通的玉,而是天然无雕饰的粉白和田玉,据说这一对玉石入手生温,玉质光滑细腻,一到夜晚还会散发出淡淡的荧光,赵立业收到之后爱不释手,还当着众宾客夸奖了赵凉钰。 距离寿宴的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了,哪怕赵听雪动用所有物力与人力,寻来的玉石想必也比不过赵凉钰送给赵立业的和田玉了。索性,赵听雪就反其道而行,既然赵凉珏送价值连城的美玉,那她就不屑再投其所好送珍宝、字画一类的东西。 赵听雪决定送一份赵立业绝对会喜欢的大礼,而这一份大礼只有赵听雪能送。 原书中赵家在淮北有一条运输盐业的重要海航线,然而,这一条航线因为海面常年起雾,能见度极低,航行时间长,常常导致运盐过程困难重重,损失惨重。后期男主接手赵家的生意之后,亲自带队去跑了一次航线,并且画下了详细的地图,解决了运输船经常在海面上迷路的难题。 如今的赵凉钰还不知道航海的路线图,然而,穿书而来的赵听雪可是一清二楚,她详细回忆了书中描写的航海图的场景与路线,并将其画了下来,准备将航海图作为寿宴礼物送给赵立业。 这一份航海图能给赵家带来的利益不可估量,可比任何玉石都更加珍贵。 赵听雪相信赵立业一定会喜欢。 虽然赵听雪这么坐享其成有些不光彩,不过,商场之上兵不厌诈,男主算计她的时候,可是半点没有手软…… 转眼,便到了赵立业寿宴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