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在末世驯化丧尸》 第1章 流感 “这阵子河里老不安生每天一早总听人说有死鱼飘在上面白花花一群,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放药给药死了,听说个个膘肥体壮的可便宜一群老头老太太了。” “爸,我说你别惦记着那几条鱼了。”余婉怡手里端着刚刚出锅的热粥颇为无奈道,“那下了药的东西吃了能安生吗?他们要吃就吃你别去凑这个热闹,又不差这一点吃的。” “我可是天天听着你的话呢,他们要送我都没收。” 余灿国嘿嘿一笑,手转着轮椅两边轮子来到喝粥的桌子前。 他的腿年轻时替人家干活出过意外,搬货时被货拉拉司机倒车碾过双腿成了残废。当时被人发现后及时送医院救命,医生治疗及时保住两条腿没有截肢,但是大腿以下再也没有了知觉。 彼时余灿国才38岁家里有一个12岁的女儿,妻子没有工作他也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保险公司和货拉拉司机加起来零零总总赔了30多万,一个家庭的主力就这样倒下了。 余灿国接过女儿手里的粥碗,提起婉怡他心中总有歉疚。 “小也带小实下来吃饭了,粥好了。”余婉怡摆好粥碗对着他们的房间喊道。 余洵也正在帮他哥系鞋带,两只鞋上来来回回绑好几遍绳结,这样一天下来不容易掉。 “马上,我们现在下来。”余洵也回应一声后轻声问他哥,“你现在走走试试有没有太紧了,不舒服就和我说。” 张朝实心智只有十岁小孩一般大,听完洵也的话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又走又跑的试他的鞋子。 “哦哦!小也真厉害,我的鞋子现在好听话才没有不舒服呢!” 张朝实蹦跳着往客厅跑去,“婉怡我来吃饭喽!” 余婉怡笑着朝他朝手道:“快去洗好手喝粥,就等你们了。” 张朝实端着还热乎的粥碗嘶嘶哈哈的喝着,余洵也关好房门在他身边坐下吃自己的早饭,听着婉怡姐敲头提醒张朝实说过多少遍太烫的东西要慢慢喝。 “小也啊,最近得流感的人不少,你去店里上班一定带好口罩。”吃完早饭余灿国对洵也说。 余洵也在小镇上蛋糕店兼职时就听说了,“我路上去药店可以顺路买好,你和婉怡姐也多注意身体,我回来多买点口罩放家里。” “走了昂。”余洵也换上工作服和帽子,骑上自己从邻居家二手便宜买的自行车出门了。 自从受伤后余灿国就在家门口支了个卖面条的摊子,十几年前一直卖到现在。唯一不同的是,十几年前余洵也和他哥不住这,十几年后他们住在一起。 余洵也和哥哥没有血缘关系,和余家父女更谈不上什么关系。他是奶奶带着哥哥捡破烂时收养的小流浪,再后来他和哥哥一起被婉怡姐他们家收留。 即使自己的生活完全算不上优渥还是把他们俩像亲人一样对待,余洵也的心里对他们只有说不尽的感激,对于活着的感激。 有了自行车上班的路轻松了不少,余洵也进去药店要了一盒口罩。不大的诊所里坐满了感冒来吊水的人,时不时从一群人中传出一两声咳嗽。 “要一盒布洛芬吗,最近流感挺严重的来我这的基本都是发烧。”医生从柜台摸出一盒退烧药来。 余洵也看着柜台仅剩的一盒布洛芬,点点头和口罩一起付了钱。 家里药箱的退烧药前不久没了,正好今天回去添上。余叔的腿自从受伤后免疫力下降的厉害,经常感冒发烧婉仪姐为了养好他的身体费了很多精力,所以家里需要常备着各种消炎退烧的药。 到了上班的面包店,今天的店门口很冷清没什么人。 余洵也锁好自行车走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他是刚高考完来兼职的暑假工老板娘给的任务比较简单,负责把顾客选好的甜品打包放好。 “梅姐他们今天不来吗?”余洵也看着亲自上阵在收银台忙活的老板娘出声问道。 “阿梅和她女儿昨天晚上两个人都发烧了,今天早上打电话和我请假挂水去了。”老板娘解释道。 老板娘口中的阿梅和她女儿都是在这里干了好几年的长期工,家就住在这家面包店的相邻的一条街,平时没事一般早早就来把面包烤好了。 余洵也想起诊所里爆满的病人,最近的流感来势汹汹。 一天时间过的很快马上就日落西斜到了下班时间,客人来的不多也许是受了流感的影响大家不愿意出门。反正面包还剩下不少,老板让余洵也打包带回去吃,不吃过了今晚倒了也浪费。 “路上骑车小心点,注意看车。”老板娘打开手机上的信息推送认真看了看标题大字写着“最新疫情居家隔离通知”。 余洵也手脚麻利的包好柜台上的面包,回头冷不丁听到老板娘来了一句“你明天不用来了。” 他收回的手顿住,面包店其实不确缺人手,只是老板娘人好看他是学生留他干两月暑假工。 沉默几秒后余洵也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起身向老板娘鞠躬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 “谢谢老板娘对我这段时间的照顾,在我上班这段时间让我学到很多就算以后不在这里工作也会——” “我没说不让你工作啊。”老板娘惊讶打断随后嗤笑道,“没有要你辞职你这么好看的小帅哥可不多见,每天帮我吸引那么多小美女过来点单我可舍不得辞退你。” “喏,你自己看。”老板娘递过手机。 余洵也接过手机页面上居家隔离通知几个黑体大字格外醒目,他大致浏览了一遍文章的内容。 意思大致是最近半个月许多城市迎来流感高发期,已经有不少居民出现了以前没有出现过的感染症状,在科学家们介入研究后发现,这是一种新的具有传染性的新型病毒他们将其命名为“EV病毒”。由于对该病毒的传染途径以及被感染后所会出现的症状尚不了解,目前并没有解决方法,专家开会协商后决定让居民们从这星期开始全部居家隔离减少外出降低感染风险,为了城市和大家的安全每位市民都必须遵守。 发件机构是A市人民政府,时间下午17:30就在几分钟前发送。 “好了你现在快回去,趁现在时间还早叫上家里人去超市多屯点用得上的东西。”老板拉着余洵也走出店门外火急火燎的关上卷闸门转身要走,“再过会儿就人多起来了不一定买的上了。” 余洵也身上没有手机不知道婉怡姐他们看到通知没有,况且和家里隔得远在这里买了东西也不好带回去,只好飞速蹬着脚下的自行车往家赶。 马上到家门口时他差点被躺在拐角一团黑色物体吓了一跳,要是他没注意看指定从这团黑黢黢的类人生物上碾过去。 余洵也停下车放好脚撑将他扶起靠稳在墙边,又从自行车前的篓子里拿出两个从店里带回来的面包放在他的面前。 脸从蜷缩佝偻的身体前抬起来,这才叫人能看清原来这是个人只是全身被各种塑料袋以及一件漏絮的黑色羽绒服层层裹住了圆滚的看不出形状而已。 这人叫阿来是小区里有名的痴傻儿,余洵也有几次从闲聊的大妈口中得知的他的身世。 出生时难产生了一天一夜大出血才生下的他,结果因为出生时憋太久大脑受损伤成了痴呆生活都不能自理。他的妈妈生下他后连月子都还没坐完就逃走了,把出生还不足月的阿来留给了他的爸爸——小区好几十年前的保安,就在前年也丢下他走了。 阿来正式成为了小区里的孤儿。 余洵也有五六天没在小区见着他了,平日里自己这个时间点下班都会带点面包送他填补饱肚子。这下看他拿着面包狼吞虎咽仔细看才发现阿来十个手指上的皮肉全都溃烂了,灌着黄白的脓水还有的地方血水氧化后发着暗红的黑。 虽然阿来经常因为讨吃的在别的小区被小混混打,但是现在这双手还是过于惨不忍睹了。整只手像是被滚烫的沸水煮熟过一样皮开肉绽,烂的找不出一块好肉。 不像是人为的痕迹,可余洵也看着那双手又说不出具体奇怪在哪儿,沉默间只剩眼前的阿来毫无所觉般大手抓着面包往嘴里塞腐烂的血肉混着脓水一口接一口。 余洵也不再看他退回到自行车上,刚才还无力靠在墙边的阿来突然四肢着地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自己身上爬过来。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余洵也从没想过一个常年风餐露宿在外的流浪汉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只来的及对上那双空洞漆黑的瞳孔,手腕立即传来被困兽撕扯般的剧痛。 余洵也一个激灵松开了车把手,自行车倒地框里的面包撒了一地。 听见响声阿来总算松口,一股脑地把地上的面包往自己怀里塞毫不关注身旁被咬伤的面包主人。 余洵也没管地上的自行车,赶紧远离阿来的身边以免他再注意到自己二次受伤。 回到家手腕上蜿蜒而下的鲜血已经染了半个手掌,余洵也打开水龙头冲洗伤口,水流刺激的他微微拧眉。把齿痕分明的伤口放眼前端详一番,余洵也觉得或许他该考虑去医院来两针狂犬疫苗。 顾不得腕间一阵阵的刺痛,才走到床边整个人忽地一下天旋地转径直倒下去晕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才在迷蒙中恢复一些感知,陡然升高的体温烧的他浑身刺痛,晕晕乎乎的爬不起身。 余洵也只觉得心口闷得喘不过气,身上的温度散不下去灼烧着五脏六腑,难受的宛如受刑之人被火焰焚烧殆尽。再次睁眼醒来仍旧是熟悉的床铺,这次身上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他低头看一眼手腕上被包扎好的伤口,身上的脏衣服也换掉了。 去了客厅见到婉怡姐才知道,竟然是第二天下午了。 余婉怡看着他眼神中略有担心的责备道:“怎么受伤了不和我说,要是我没去房间看你回没回来,你就一个人自己挨着?” “没有。”余洵也微低着头,“下次不会害你们担心了。” “婉怡,你见到小实没有。”余灿国推着轮椅从卧室出来紧张的往客厅张望,“刚刚我去了趟洗手间,一会儿没看见他就不在家里了。” 余婉怡一听急了,“我刚刚也不在客厅,不会是跑出去玩了吧,这外面病毒这么猖狂。” 说着她解下腰间的围裙,就要出去找。 “小也你在家看着点爸,我出去把小实找回来,肯定又去公园玩了。” 余洵也速度比她快,长腿一迈出了大门口。 “姐一个人出去不安全,我快去快回。” “要快点回来,小心点。” “嗯!” 一出门快步走到张朝实常去的公园滑梯,果然看见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他放缓脚步轻揉了一下张朝实的头低下身来道,“哥,婉怡姐叫我们快点回家她想我们了。” 张朝实眼眶红红的委屈道,“今天没有小朋友和我玩,我要回去找姐姐玩。” 余洵也弯腰去够他的手,将他牵着往回走。 “那你可得走快点,不然婉怡姐一个人在家该等着急了。” “不行不行,那我走快点我不能让婉怡等着急了。” 张朝实牵着余洵也的手迈步急急往回走,边走还边在嘴里嘟嘟囔囔让婉怡要多有点耐心,逗得他忍不住的轻声笑,只觉得心里一片柔软。 然后余洵也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马上他就又两眼一黑倒在十字路口。 第2章 走散 呜——呜—— 防空警报声响彻整个A市上空,在每个角落警示危难的来临。 余洵也醒了,睁开眼面前一片黑暗。 他静默几秒,把头从张朝实怀里挪开。 嗯,没瞎。 张朝实见他醒了,本来在小声啜泣瞬间放开了嗓子。 “小也,小也,我好害怕。你睡着了只有我一个人,好害怕,我好饿。” 余洵也伸伸腿发现空间太小伸不直,只能先安抚他。 “刚刚不小心睡着了是我不好,你记得我睡着的时候是谁带我们过来的吗?” 他靠在墙边打量这个狭小的空间,四面幽闭没有窗户只有细小的门缝里透进来一缕光线供里面的人看清东西,应该是个废弃的杂物间地上有几把废弃的扫把和木桶。 张朝实听完害怕的往他怀里躲,一根手指在嘴上比着,“嘘!” “外面有好恐怖的东西,我好害怕我们不要出去。” 他害怕的窝进余洵也的怀里,不由自主地发着抖。当真被吓到了,紧紧抱着腰不敢撒手。 “不怕不怕,小也抱。”余洵也一遍遍用手温柔的摩挲着哥哥的头发,轻声安抚。 他心里有种直觉不妙,抬手发现手腕间的伤口愈合不少早已不见血肉模糊的模样。门外有黑色的人影摇摇晃晃,时不时遮住门缝透进来的光线又偏开。像是一个醉酒的人好似站不稳,偏脚步却沉闷有力步步走的清明。 瞬间脑海中一闪而过阿来最后的身影,余洵也试着半蹲起身随手捡起地上折断的扫把棍。 他的手摸上木头的矮门,缓缓打开一条更大的缝将门外的景象看的更清楚,连带着对视上那双血红翻着白珠子的眼睛。 像野兽闻到肉腥味,几乎没有缓冲地朝余洵也的方向猛扑过来。下一瞬他抬手用木棍一挡,对面的力气大的惊人,和被咬的那天熟悉的重合。借力侧身一躲那人便摔进杂物间,他立马把门后抱头蹲着的他哥拉出来,一把把门推上用门上生锈的锁链缠紧木棍将门牢牢锁住。 木门被里面的人发狂般用头撞得摇晃,余洵也拉起张朝实跑远一段路才有时间停下喘息。 眼前是小区外的一条商业街,但是现在几乎所有的店面都关门了,都在不约而同的躲避什么。空荡荡的街景,还有各个店铺房子外被敲击抓咬后留下来的血痕。余洵也几乎不敢确认到底发生过什么,还没走进小区路上不断看见与物体相撞后停在事故原地的车辆,毫无意外全都空无一人,心底的不安随着深入渐渐放大。 小区里罕见的没有一点热闹的人气,平时爱聚在门口聊天八卦的大爷大妈也不见影踪。余洵也眼睛扫视着小区的房屋,微微皱眉。如果是为了响应政府居家隔离预防病毒感染,那也应该是做好准备后闭门不出就行了,但是好几家的房门都是开着的,紧闭房门的几家里甚至还有窗户被暴力砸开的,沾着血迹的玻璃碎在窗沿上洒落在地上。 他拉着张朝实往前走,快步走到李婶的家。门口大开着里面客厅没有人,楼上楼下的房间里也不见人影,所幸也没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应该是自己走的。 张朝实怯怯的拉着余洵也的手,“李婶和小梨儿不在家。” “嗯,他们可能出去了。”余洵也紧紧牵住哥哥的手,“我们先回自己家。” 心中不安的大石头摇摇欲坠,在回到家的那一刻彻底断了线。 “婉怡姐,余叔叔。”余洵也在屋子里寻找着,“在家吗?” 余灿国的轮椅不见了,一定是婉怡姐推着他出门的,而且没有给他留纸条就急匆匆出去了,小区里在他和哥哥没回来的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没时间留给他仔细思考,屋外传来一阵指甲刮擦墙壁的嗞啦声,尖锐难听让人汗毛倒立。 他往屋外一瞧,几个血肉模糊的血人正攀附在墙壁上,一双没有皮肉的白骨手指在上面刮擦,看的余洵也倒吸一口凉气。 张朝实被吓到张嘴要哭,被余洵也一把拉走,顾不上哭两人拼命逃窜。 从家里跑出来小区早已被形容恐怖诡异的血人包裹住了,好似刚才没人的平静只是一场错觉,现在才撕开伪装。 这些人像极了堪称残忍的事故中重伤后的伤员,行动起来却如野兽一样迅猛。 余洵也只能拉着哥哥左躲右闪,很快被围了起来,此时他们已经来到街上,这里同样有狼群在虎视眈眈,仿佛他们离开后凭空出现一般。 张朝实早已抽噎的上气不接下气,余洵也躲过身后抓来的一双血手,拉开一辆撞树后熄火停下的黑色轿车把他哥塞了进去,推上车门自己反身躲过攻击朝远处躲去。 车窗户被黑压压的人手拍打的砰砰作响,张朝实在车厢里害怕的蜷着身子,然后车外的人突然如潮水般散去涌向另一方。 街上各个店门紧闭显得整条街道又空又大,奔跑的目标在这里很显眼。 这些生物动作太快,余洵也被追的很吃力找不到时机躲避。 就在他决定跳进观赏池里赌一把之时,一道轰鸣声从天空传来由远及近震得人耳鸣目眩。 那群人形得生物却仿佛受到干扰一般,在空旷得街道上横冲直撞彻底忽略了自己这个大活人。余洵也抬头眯眼看见一架直升机轰鸣得旋着螺旋桨,从头顶慢慢下降落下一节梯子。 “A队已到达目标地A市,现在开始清剿危险目标搜寻幸存人员。” 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顺着梯子安全落地,刚刚拿着对讲机说话的男人在队伍身后散漫的走着。 所有目光都被吸引过去的空挡,余洵也借机躲在了侧方的树后。训练有序的士兵们行动迅速,力量和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无法相提并论,那些难缠的家伙们此时毫无招架之力,溃散的七零八落。 街上疯狂的人群几乎散尽了,余洵也在树后旁观完激战后的街道,身后突然被人从肩膀处轻轻搭上。 瞬间他的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下一秒蓄力转身差点一脚踢飞身后男人的头,那个散漫的人影不知什么时候走在了他的身后,就那样一手拿着对讲机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不躲也不让的稳站着。 “别急啊,我就确认下你是不是正常人,没什么特殊癖好,你放松点。”男人比余洵也高出一个头,这样站着和人说话时给那张笑意盎然的脸带上不少压迫感。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故意找虐的,”余洵也打量一眼同样一身作战服手上却一个武器也没带的男人,“你们在军队里都是这么教你们靠近危险分子送人头的?” “皓雨带三个人去房子给我仔细搜搜,保护好伤员和幸存者。”男人长腿迈着步子没回话往街道中心走,“我和剩下的队员找找附近有没有能扎营的房子。” 虽然算是他们救了自己,但是余洵也还是决定给这个不礼貌的家伙印象分负分。 男人叫住余洵也,“别到处乱走,可能有些聪明一点的家伙还躲在暗处。” 余洵也继续往黑轿车走去,脚步不停。 “放心我比你惜命,给你找点活干。” 这男人应该是政府或者军队派来进行救援的,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婉怡姐他们的下落,带上哥哥的话跟着他们更能保证安全。 张朝实早已在车里等待太久,因为害怕而泪流满面身体颤抖。 “呜呜呜。”一开车门,张朝实扑进余洵也怀里圆润的身子抽噎的不停发抖。 哥哥的身体在这样危险四伏的环境下,根本承受不住。余洵也用力抱住安抚他,更何况专业的事就得专门的人来做,自己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反而浪费宝贵的时间。 于是余洵也带着哥哥,成为了这支小分队在A市救援的第一批幸存者。 嘿嘿相遇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走散 第3章 危机四伏的夜晚 “这是你谁啊?感觉他还挺依赖你的,不过怎么感觉不太爱搭理人,和他说话都没什么反应。”士兵的脸尚且稚气未脱朝余洵也努努嘴而后又恍然的接道,“我叫皓雨和哥哥皓辰是双胞胎,你叫什么啊?” “余洵也。” 言简意赅地说完后,目光迟迟落在副驾的人身上。 那人身后像是长眼睛,嬉笑着回头看他。 “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啊?” 余洵也冷淡的移开视线,“随口问问,爱说不说。” “别呀,你都这么主动开口了,我这不答多摆架子啊。”男人好像很爱笑说话得语调总是隐隐泛出笑意。 “梧寒。”他顿了顿嘴角带出笑来望向身后深沉得眸子,“梧桐树的那个梧。” 男人长得很好看一双眼睛有一种妖媚的轻浮感,但是一身锋利的正气又将那股妖气压制住六七分,只余下略显暧昧的余波。 余洵也被那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匆匆忙掠开视线。 皓雨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没接话茬的张朝实,余洵也捋捋哥哥的发丝介绍道,“这是我哥哥,他小时候生过病智力退化了,刚刚受到惊吓现在还很害怕,不是没礼貌。” 余洵也的手轻轻的放在哥哥柔然的头发上摩挲,张朝实抬头依赖的将脸埋进他怀里。 他的眼神很温柔,“你们耐心的和他说话,他会认真听的。” “啊,对不起。”名叫皓雨的男生面上浮出几分失措,“我就是想认识一下你们俩,没有故意的意思。” “没事。”余洵也轻声回答随机视线扫到一处奇形怪状的诡异大楼,清浅的眉毛皱起。 他说,“前面的楼有点奇怪。” 汽车行驶的很快在漆黑的夜里疾驰,如墨色般浓稠的夜色里危险无法被轻易探知。高耸林立的高楼上覆盖隆起一层完全包裹住的让直立的墙壁好似融化或者烫伤鼓泡一样形状崎岖,远看像扭曲的光影细看又似乎仅仅只是浓重的夜色罢了。 坐在副驾驶的梧寒看的稍微清楚些,他稍稍正色脸上笑意收敛几分。 “油门踩到底!” 随着梧寒声音落下的不只是汽车发动机的轰鸣,还有密密麻麻宛若蝗虫过境一般飞驰而下人影。雨点一样瓢泼的洒在地上,蛮横的抱捆住汽车的轮胎,人影扭曲的街道上失控的汽车惊险的横冲直撞。 梧寒长臂揽过方向盘,几乎整个人匍匐贴在驾驶座上,空中无数只黑影里有一道紧贴着副驾驶将车顶砸出一片凹陷,车前的挡风玻璃爆裂出一道道雪花样裂痕。 余洵也在人影落下的瞬间紧紧将哥哥护在怀里,那人影被冲击的左脑碎了小半块颅骨,眼珠子受到压迫突出来半挂在鼻子的旁边,仍旧不为所动牢牢趴伏在车指甲皮肉分离的指头在摇摇欲坠的玻璃裂痕上抓挠。 车上人全都抬头看向那座将光亮全部吞没的大楼,它正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承受到极致的气球马上要不堪重负的爆炸飞溅。车子一路躲避到楼下离得过分的近仅剩的一侧微弱的车前灯揭开它被夜色伪装的帷幕,惊悚的画面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栋楼,不,甚至不能称它为楼。 裸露在外的不是墙壁肉眼看不见一扇窗户,人影像是在驻窝的蚂蚁一样悬挂着、攀附着粘稠扭曲的包裹住这栋大楼的所有,窗户里人头攒动像恐怖电影里会出现的场景,令人心惊肉跳。 “那是间旅馆,里面的应该全是旅客。” 余洵也捂住张朝实的眼睛不敢松手,周遭的环境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朝前开。” 梧寒抓起一把机枪向前开路,子弹在层层叠叠的黑影中扫开一圈净土。不断有饿兽一般虎视眈眈的人影攀上车身,他抬手用枪托打倒在地。 梧寒收回枪道,“皓辰、皓雨开路,剩下的防御警戒。” “收到!” 两边机枪开路,驾驶座的军然配合默契,最后一行人幸运的安全驶出旅馆大楼附近。 一片混乱之中汽车的油箱损坏,不足以支持他们挺到天亮。梧寒招呼所有人下了车,进了一家稍显安静的居民楼小区。 梧寒一人走在最前方,身后的队员拿枪紧跟上,余洵也和张朝实被护在中间。 小区的灯光有些昏暗,有几家门户打开里面桌椅一片狼藉。但足够幸运的事,基本没遇上几个被感染的人类。 梧寒谨慎的带领众人避开偶尔出现在栅栏旁的人影,一路走进一家损坏程度不明显的住户家。仔细排查过后,他们决定暂时在这里歇脚休整几晚。 房子的样式是一室一厅,士兵们在客厅休息,余洵也和哥哥住卧室。 房间里的摆设看起来像是一对幸福恩爱的新婚夫妻,床头柜上摆着新郎新娘的婚纱照床上的喜被干净整洁,连褶皱都被细心抚平,可见这件房子的男女主人当时是怀着怎样的爱意来布置收拾。 哥哥在来的路上已经窝在怀里睡着了,余洵也将他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临走的瞬间发现了藏在床下的医疗箱白色的一角。 余洵也想了想将它拿出来带上,轻轻关门出了房间。 走到房门口看见梧寒闭眼靠在门口玄关处休息,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微曲将枪环抱在胸口处闭眼假寐着。 “叩叩。”余洵也轻敲他背靠着的墙壁,“嗯,来房间一下。” 梧寒睁开困顿的眼,抬头直视那双清冷的眼,目光灼灼只是那双眼依旧不躲不闪视线淡然回望着。 “你的眼睛很漂亮。”梧寒突然嗤笑一声,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余洵也没管他犯得哪门子病,转身又进了房间。 他轻轻拂开门道,“进来的时候小声一点,我哥哥睡着了。” 梧寒进去房间,来到床沿边的地板上坐下。余洵也取了消毒碘伏和纱布,解开了他的衣服露出还没完全愈合又挣开的伤口,一道狰狞的伤痕在肩膀上深可见骨,血肉模糊皮开肉绽。 “你这是,刀伤?”余洵也轻柔的处理伤口上的血迹。 “不是,出任务时被弹片划伤的。”梧寒道语气还是那么吊儿郎当,“这次任务出的急没来得及养。” 余洵也问完没再说话手上动作不停,梧寒感觉困意更浓几分,肩上清清凉凉沾了碘伏的消毒棉球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有些痒,舒服的他直接闭上眼睛紧绷的身体也开始放松。 伤口处理好,余洵也用纱布缠紧几圈。医疗箱放在贴窗的书桌上,房间狭小他的一半身体也贴在书桌上靠着。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余洵也转身关上箱子,梧寒心有所感似的忽然抬头看窗猛然瞳孔紧缩。 “你——” 砰! 没有遮挡的窗户瞬间四分五裂,巨大的冲击力将窗帘狠狠掀起有玻璃碎片从里面飞射出来,擦过脖子细嫩的皮肤。余洵也侧身对着窗户瞬间激起一身冷汗,抬手来不及反击被闯进的物体扑到在地。 梧寒立马举枪射击,余洵也被那怪物掐住脖子不得不缠斗在一起,好几次他举枪瞄准怪物的脑袋还是不敢轻易扣下扳机。 混乱之下挨了几枪托,那怪物吃痛迅速往碎掉的窗户口退,却在堪堪要去之时拽住余洵也的脚踝。 那怪物力气极大掐的余洵也头晕目眩还没喘上气来,被拖得毫无招架之力后背摩擦着地面飞速靠向空荡的窗户,身子腾空之际梧寒掏出军用匕首一把将那只手砍断,紧接着飞身搂抱住他将自己的身体垫在他的身下。 风声呼啸疾驰,他们相拥着从空中落下。 耳边被风吹的嗡鸣作响,一楼的雨棚将他们接住,余洵也听见耳边一声闷哼,是梧寒将他紧紧护在怀中。 所幸三楼并不算太高,还有雨棚做缓冲俩人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在落地的一瞬间梧寒抱住怀里的余洵也飞速滚了几圈减缓冲击。 “没想到他们还挺聪明,要不是在三楼还真有可能直接被搞死了。”梧寒有惊无险笑笑道,“就是可惜你刚给我包扎这纱布喽。” 余洵也靠在墙角心脏在胸膛里剧烈的起伏,大脑因为坠楼而刺激的充血发懵。他缓缓回过神来,面前的人正笑的开怀,丝毫不见影响。 “看来我只能勉强牺牲一下了。”梧寒话说着朝他张开手臂脸上的表情却丝毫不见为难,唇角微微勾着笑。 “什么?”余洵也微微皱眉,很明显不理解面前人的行为。 “抱你呗。”说完不由分说的将余洵也搂进怀中一如从楼上落下时保护的姿态一样安全温暖,“毕竟你看起来还挺需要安慰的,我妈小时候就这么安慰我的,有奇效抱完绝对不怕了。你现在看起来简直就像一个刚从恶狼嘴里逃出来的小白兔,一惊一乍的可怜的不行,还得是我这么细心又善良的大好人啊,换别人你可没这待遇了。” 余洵也被那句比喻恶心的心里一咯噔愣神间脸就深埋进他的怀抱里,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没看出来还挺妈宝的。” 妈宝的梧寒:“……” 话虽这么说其实余洵也还是挺受用的,闭上眼睛这几天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让他喘息片刻,梧寒就这样安静的任由他搂着。 一直到余洵也缓缓抬起头若无其事将脸瞥向一边,梧寒识趣的松开手站起身往墙后的走廊走去。 这座房子应该是一个老旧的公寓,沿着走廊一路排列的是一间间标有门牌号的出租公寓房,单调的白色墙壁透露着灰败,岁月在上面留下青绿的青苔以及一圈圈深浅不一大大小小的暗黄色水渍。 幽深的的走廊随处可见肆意飙溅的鲜血,腥气的味道充斥在狭小的过道,令人忍不住作呕。越往深处走地上的残肢血块聚集的更多,浓重的腐臭味冲的人头脑发懵,整座公寓完全是被血洗过般毫无活人的气息笼罩着阴森的死气。 “砰——砰砰——砰砰砰——” 刀砍骨头的声音在寂静无人的公寓中显得格外违和,余洵也避开地上的残肢肉块看见梧寒站定在302的公寓门前,他回头俩人相视一眼目光往302房间的天花板看去。 “看来楼上面有幸存的朋友呢,你说我们要不要上去认识一下,看样子实力很强的样子,可以虚心讨教一下怎么从丧尸嘴里死里逃生。” 梧寒轻佻的朝余洵也眨眼睛,对方直接一个跨步略身走上楼梯,只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 “我上去看看,你伤口裂开了在后面更安全一点。” 余洵也声音逐渐消失在楼梯转角,身影出现在四楼走廊尽头。四楼的走廊看起来和楼下并无多少差距,各种稀碎的人体组织昭告了不久前这条走廊才经历过何种惨绝人寰的惨烈。 他脚步微顿来到响声所发出的房门前,那扇门紧紧关闭着门锁处血迹蜿蜒从锁孔流下,和地板相接触的木板上被指甲留下细密深刻的抓痕。 “我有点等不及就上来了。”梧寒也来到身后胸膛轻轻贴着他的手臂,“我肩膀好疼跳下来的时候碰到了,你可要保护好我哦。” 湿乎乎的热气喷洒在余洵也的颈间,麻麻的电流窜上头皮激的他往前一躲碰响了门铃。叮咚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房间里的动静瞬间停下。 “哦哦,怎么办我们好像被发现了。”梧寒带笑的目光审视的打量着门后,“我打赌他现在一定就躲在门后偷看我们。” 他这话说的笃定目光打量的看着门板的猫眼处好像真看见了什么一样,余洵也顺着他的视线将信将疑的将瞳孔凑近猫眼的小孔,眼前只有模糊一片的景象。 梧寒语气里是胜券在握,“赌不赌。” 余洵也侧身被梧寒身体紧靠着视线不自觉又落在他渗血的肩膀上,微微不自然道,“赌什么?” 梧寒懒散的伸了伸自己的长腿,“不着急先欠着,回去了慢慢想,现在要麻烦你先让开一下。” 余洵也真的很想说,你跟一堵墙一样堵得死死的,自己要往哪让。 下一秒梧寒抬腿一脚猛踹在门板上,贴在余洵也身上那只胳膊顺势就将他搂进怀里侧身护住。房门被巨大的力道冲的直接飞了出去,撞歪茶几劈里啪啦的杯子茶壶摔了一地,玻璃飞溅被梧寒用后背挡住。 “啊!”男人消瘦枯槁的身体被门板撞飞后又死死压在地板上,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嘶吼。 余洵也才发现地上真躺着一个人,就在一分钟前正靠在门后偷偷打量着他们,顿时心底升腾起一股不适感。 “我赢了。”梧寒语气跳跃挑挑眉丝毫不见抱歉的开口道,“真是不好意思,敲门时力气不小心用重了,我还以为这屋里没人呢,您别和我见怪啊。” “你们是谁?是正常人吗?”男人捂住胸口费力的喘气呼吸神色中是掩饰不住的紧张惊恐,“从我的房子里出去,你们这群怪物。” 梧寒走近他和善的伸出手道,“别激动啊,看您这屋子里的血迹之前也进来过您口中说的怪物吧,您见过它们之中有能够这么流利开口和您搭话的吗。” 顺着他的话男人的眼睛下意识的扫过地板上明显有人被拖拽过的血迹,三角形的眼睛里闪过阴毒的算计被糟乱的刘海挡住。 男人伸手被梧寒扶起应和着他的话道,“我家刚刚不久前被那些怪物袭击过,实在是我被吓怕了看见人都容易起疑心,没想到还能遇到正常的大活人,我这几天心里太害怕了都没反应过来。” “那你们两位也是这里租户?”男人神情有些小心翼翼。 梧寒张嘴扯瞎话,“我们是对面的住户,被外面的丧尸追来这躲躲。” “小心点,他看起来不太对劲。”余洵也在梧寒左肩轻声耳语,视线落在沙发缝隙下露出的一点木制的手柄样式的工具的一角。 男人对于自己已经暴露的破绽一无所觉,起身去厨房的冰箱翻找起食物。 “我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吃,洗点水果给你们吧,正好放着也是坏了。”水流声哗哗响起,余洵也在客厅仔细打量起这里的陈设,敞开的门口处堆积着黑红色的血水梧寒把被他踹飞的门板重回原样往门口一堵,老式门锁银白色的金属上血色的血花混合白色的浆体从门锁处朝门板上蔓延出一大朵一大朵的红白花朵。 余洵也想起门外从锁孔里流出的鲜血,他几乎能脑补出这里在不久前发生了什么才能留下这样血腥的痕迹,从门板后一直往下瓷白地板上有血色的十指抓痕直直的延伸到虚掩的一道房门口才消失不见。 他想走过去看一眼,那男人却端着盘切好的苹果走出厨房,张嘴招呼他们过来吃。 “哥,你家里就你一个人住吗?”梧寒随手挑了一块苹果随口问道。 男人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盯着看了会儿梧寒捏在手里的苹果,“啊,对啊。我家就我一个人来着,我父母都在老家。” “哦,那有老婆孩子吗?”梧寒将那苹果捏在手里迟迟不下嘴,“哥这个年纪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是,是结过婚了,但是感情不好离了。” 余洵也看着面前紧张的男人,眼神飘忽心虚似是突然被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答,视线更加频繁的看向梧寒手里的那块苹果。 梧寒毫无所觉转身将后背留给男人挑了块苹果给余洵也,“尝一块,还挺甜。” 余洵也额角抽了抽,也不知道他是真心大还是演的,犹豫了下正想接过的时候有人的手已经比他更按耐不住了。 银光一闪而过的时候,梧寒反手把手里的苹果塞进男人的嘴里,一膝盖顶翻了那把削水果的小刀,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喂你的,不用太感动。”梧寒自然的拿起桌上的湿巾慢条斯理的擦擦手,“还是要记得嚼一嚼,不然不消化就不好了。” 余洵也目瞪口呆,还能这样,感觉好爽啊,下次我也试试。 男人首先是懵,被那块苹果卡的差点窒息身体本能把它囫囵吞了下去,直到听见梧寒出声说话才回过神来,用手疯狂的去扣自己的嗓子眼呕的眼泪鼻涕直流。 余洵也大撤一步,被恶心的不行转身进了其他房间。 梧寒挑衅完人之后,目不斜视的就从男人身边绕过。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敢耍小心思在吃的上面动手脚,就得有这条命受着。 虚掩着的房门口被余洵也轻轻推开,他看见一只苍白纤细的手臂静静的贴在地上,身体的女主人身下蜿蜒着血色的河流毫无声息的躺着,他几乎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整个人僵直在原地无法动弹。 没有惊险的逃亡,失去了肾上激素的加持,余洵也第一次如此正式的直面死亡,这个世界残忍的真相缓慢的的在眼前揭开,告诉你逃避思考毫无用处。 梧寒走近身后在看清景象后保持着如出一辙的沉默,他的眼神急切又锐利在房间里扫过,那些紧张的期待在看见床下女孩小小的粉色公主鞋时消失殆尽,怒火在他的眼瞳中燃烧。 他转身走回还伏在地上呕吐的男人身后将他一把拎起,狠狠几拳砸在这个畜生的脸上,想躲在家里是吧,好,让你躲。 梧寒捡起被自己踢掉的的那把水果刀,手起刀落将门锁劈成了两半,扯掉桌上的桌布将男人绑在在了门边,任由他如何反抗毫不犹豫。 有些生来的渣滓,就该老老实实的当回渣渣。 第4章 公寓 女人和她的孩子安静的闭着眼睛,只有裸露的皮肤上凝结的血迹触目惊心的昭示着她们生前所遭受的痛苦。余洵也有些不忍再看,从房间的衣柜里拿出两件宽敞的大衣轻轻盖在她们的身上,然后走出房间将房门掩上将此刻安静平和的时间留给她们。 不甘心的男人拼命挣扎甚至跪地向梧寒求饶,毫无尊严可言显然他知道生命比上面体面尊严要重要的多。他想要活着,他害怕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把他放这不管。 显然他的算盘打错人了,任凭他如何低声下气梧寒跟没看见一样招呼余洵也往外走,何谈什么怜悯放过。 眼看着梧寒俩人要往外走,男人立马急眼了,“等等,你们不能这么就走了,你们私闯民宅,你,你们这是杀人!” 舌头说话都打结了还这么理直气壮呢,蠢得梧寒怀疑他的猪脑是用什么做的,于是挂着假笑应道,“你不是还活着呢吗,一会儿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余洵也附和道:“对啊,你死的时候我们都走了。” 一唱一和,简直两个活阎王在世,把男人吓唬一通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余洵也其实看得出来梧寒根本就没把绳子绑死,就是单纯吓吓他,只是那男的被吓得六神无主根本没发现那玩意其实一挣就开,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想搞他的心态。 出了公寓大门,梧寒带着余洵也沿原路返回小区的房子,大部分的感染者都被刚刚那一通声响吸引去了公寓附近,回去的路上反而一帆风顺没出什么状况。 “你怎么知道那里面有孩子的。”余洵也踩着上楼的台阶在身后低声询问。 梧寒脚步没停几步并作两步上楼来到房门前,“在跑过去的时候我看见楼上三楼的住户阳台窗户那里,有人晾着小朋友的裤子和袜子,进去302公寓又看见电视机台子那里有小孩子爱玩的乐高没有来得及收拾好。” 梧寒抬手敲门两长两短房门打开了,剩下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余洵也却听懂了沉默的没有说话。 “队长!你们怎么样了。”开门的是皓雨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把长枪焦急的询问,“刚刚这里突然成群结伴来了好几只丧尸,我们几乎把所有武器都试了一遍好不容易才把他们赶走。” “我们没事,刚刚有一只从窗户闯进我们房间里,才从外面把它甩掉回来。”梧寒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场,“没有人受伤吧,你们晚上也多注意房间还有浴室的窗户,谨慎一点保护好自身的安全是出任务最重要的一点,明白了吗?” “明白!”特种小队的每一位队员齐声应道。 “好,现在我来安排一下从明天开始我们的前进路线。”梧寒抬脚来到客厅的一张小桌子前,“宁裕,你把地图拿过来标注纪录。” 宁裕:“收到!” “我们要多注意这些特殊的建筑……” 军人们围成一圈由梧寒为中心开始部署之后的行动计划,余洵也停留了一会儿回到那个小小的卧室里,果然看见哥哥害怕的缩在角落里用被子蒙着头害怕的睡不着觉。 “哥哥。”余洵也陪他蹲在角落抬手轻轻摸摸他的头,“我在这里呢,不要害怕。” 张朝实害怕的一缩头扑进弟弟怀里,“呜呜呜,小也刚刚你不在外面好吵好吓人,我不敢出去。” “不出去,不出去,我们睡觉好不好,已经好晚了。”余洵也温柔的安抚紧张的哥哥,“你躺床上去,我会在床边一直陪着你的,不怕了昂,不要怕。” “嗯。”张朝实还是紧紧扯住他的衣角不放。 等到余洵也好不容易把哥哥哄睡着了,出来发现他们居然还没商量完。 “沿着醉西湖这条路的方向走,到时候亚哲带队和我分两队把关键的几栋建筑搜寻一遍,发现幸存人员带回临时基地汇合。”梧寒标注出一条红色的路线从头和尾各自为起点标注了重点建筑。 亚哲在听到醉西湖三个字的时候,略有些惊讶的看向梧寒,几乎不用说他就明白了队长的用意,感激又欣喜的应下了安排。 路线和方案都确定下来,梧寒就让队员都各自去休息了,完全没什么讲究的他自己也在客厅随便找了块能伸直腿的空地坐着靠墙休息。 余洵也看看手里的纱布和药,走过去把它塞进了梧寒手里,那里肩膀那块的伤口因为从楼上掉下来动作过于剧烈又裂开了,湿乎乎的渗着血。 梧寒握着手里的东西心情颇为愉悦的道谢,“麻烦了,这次我自己上就行,你回房间陪你哥哥休息吧。” 余洵也对于住不住卧室没有执念,毕竟按理来说应该是伤员住房间里会舒服一点,但是哥哥身体素质没自己那么好睡客厅可能第二天就会发高烧,现在外面那么危险也不好就医他实在是不好冒险,于是默认了梧寒的说法回了房间将药瓶和纱布留给了他。 第二天天完全亮起来的时候,梧寒才通知队员和余洵也他们哥俩收拾东西做好准备马上出发。 从十字街道出发小分队兵分两路,梧寒带一队加上余洵也张朝实哥俩,亚哲带一队分别从两头出发。这条街不算短速度快的话保守估计,要花差不多两个星期的时间才能将这里大致扫一遍,而在这期间食物和弹药全都是没有供给的几乎全要靠他们自己自食其力去搜集食物,弹药也要省着用总部的支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兑现。 光是想想这些问题,梧寒都觉得自己头大的要命,难搞啊,难搞! 梧寒对着对讲机道:“注意安全遇事别心急,对讲机时刻保持联系。” 亚哲:“是,队长放心我一定保护好队员们。” 梧寒收了对讲机,站在队伍最前方开路指挥。 “着重注意出现求救标志的房子,优先对这些地方进行搜寻救援。”率先出现的目标是昨晚和余洵也俩人误打误撞来过的公寓,“江星和我进房间搜救,皓辰、皓雨在门口清扫靠近的感染者保护好获救人员。” 士兵们训练有素动作迅速,一个个房间的快速搜寻,很快一楼二楼的房间全部搜查完毕暂未发现幸存者。 老旧的公寓总共五楼,时不时有几个神志不清的感染者从楼梯拐角出现对着他们进行攻击,余洵也带着哥哥跟在那对双胞胎士兵开出的路后紧步走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拖累他们的后退。 又是一层楼走过,他看见了昨晚那间302公寓被梧寒砍坏的门锁还是两半挂在门上,被绑在门口的男人和他手上的绳子一起不见了踪影,也许是跑走了。 余洵也视线忍不住的从大开的门口看见了那个被掩上的房门,和他们离开时一样紧紧关着不觉松了口气。收回视线目光跟随着紧迫搜寻的两道人影,一直到现在仍旧是一无所获,不知道算不算值得高兴。 梧寒迅速上楼来到了最后的楼层,如果还是没有这栋楼就没有幸存者了,身影快步行动间目光陡然一凛,无数血色的身影缠绕拥挤的朝走廊汹涌而来。 “掩护!” 梧寒一把抓住江星的手臂一把将他拉回几步和一张腐烂的嘴错身而过,皓辰皓雨两兄弟立马开枪回击将那些丧尸从楼道击落,为他们争取回来的时间。 那些丧尸好像对声音格外敏感,梧寒从刚和它们接触的第一天就有所发觉,想到这他一个闪身来到电梯前示意皓雨他们停止开枪,随机扔了一枚没拉保险栓的手榴弹,故意对着电梯内开枪一片安静下发出的声响果然将它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全都涌进了电梯内,察觉到队长要干嘛的队员第一时间就带着余洵也他们往反方向退,就在电梯快要关上的最后一秒,梧寒退远距离一枪击中那颗没拉栓的炸弹。 电梯门关上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带着那些人坠入地底。 危机总算解除,余洵也耳朵被炸弹的巨响冲击出一片嗡鸣声,捂住哥哥耳朵的手心渗出了冷汗。 “砰——砰——” 余洵也缓过那阵耳鸣发现这些动静不是错觉,循声偏过头才发现在走廊衔接房间的转角处留出了一道两人宽的走道,在尽头处还有一扇小小的门上面挂着508的门牌号。 门里面还在发出声响,似乎有东西在不停的往外撞门木制的门板每撞一下就会发出不堪重负的颤抖,而所有人的目光却被门上的涂鸦吸引了。 这种野蛮的动静绝对是非人能发出来的,如果说里面有丧尸闯入的话那基本就不用进去察看了,因为去了也是白去。但此刻却只有一种做法,在场的每一位心中所想的都一样。 白色的油漆刷子在门上醒目的写了一段话,屋内有婴儿如果有人看见这段话,请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我所有的钱都放在宝宝的身边,见到的人可以全部拿走。 余光中看见梧寒走来余洵也收回目光看见他走近那扇颤抖的门,突然间就有些不愿看下去有一些残忍如果被揭开未免也太过**了些。 门没锁拉开把手后门直接开了,没有任何缓冲的一颗可怖的头颅从地板上一口咬上梧寒的小腿,梧寒早有准备一枪托将它击开,它好像没有四肢在地上咕噜打了几个滚蛄蛹着移动不得凶狠朝闯入者嘶吼。 门外的无人进来才看清里面的景象,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地上躺着的还能被称之为人类的话用残忍来形容也不为过,女人的四肢全都被折断扭曲的垂在身侧,整个身体只有脖子连接着头那一块可以灵活的移动,像故事中被折断的箱女被困在地上无用的扭动身体。 余洵也死死捂住哥哥的眼睛,过于刺激的画面让他几乎想要吐出来。 女人躺在的位置在门和桌子的中间头往外伸在门边,外面的人如果想要闯进来稍不注意就会被那颗灵活的头颅死死咬住,而在女人身旁的桌子上有个粉色的婴儿摇篮,婴儿粉的棚子半包的照在篮子的上方有许多漂亮的星星和玩偶掉在上方静静的闪着微光旋转,哄着摇篮里的小宝宝入睡。 摇篮的旁边整整齐齐叠放着一些小衣服,还有奶粉奶瓶,甚至桌子上铺着柔和的毯子,这张和地上可怖的画面格格不入的温馨的小桌子突兀又和谐的摆放在门边。 皓雨看的有些不忍心低头红着眼睛道,“我去屋子里面还有没有别人。” “我和你一起去。”皓辰立马跟在他的身后。 梧寒还算冷静低垂着眼眸看向那个小小的摇篮看不出他的情绪,他走上前打开棚子看见了里面的襁褓,顿在原地没有说话。 余洵也和江星也看见了,小小的婴儿枯黄凹陷的练脸颊还有露出襁褓外像枯树枝一样干瘪的手指,在这之前他们都很难想象这会出现在一个婴儿的身上,其实那一刻他们有多么希望他还活着,就像他妈妈希望的那一样。 江星有些没绷住声音哽咽了一下,“他也感染了?” “没。”梧寒把襁褓重新盖上遮住那因为饥饿而纤细皱巴的肚子,“应该是太久没人发现饿死的。” 多么无力的一幕啊,她的妈妈是如此的爱他,为他做了一切想要让他可以活下去的希望,可现实是戏剧的她守护到了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却没能让他活下来。爱是比麻醉剂更能让人无畏痛苦的良药,即使是将自己的四肢生生折断,也要为他撑开保护的羽翼。 皓辰带着皓雨从浴室出来,似乎自己的眼眶也染上了红,“报告队长,除了浴缸里有一句溺死的男尸外这间屋子里已经没有一个活口。” 余洵也看着地上不断扭动的女人,梧寒终究没对她下手。 “走吧,下一个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