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信息素太猛了》 第3章 第 3 章 见陆惜犹豫,江希予将水杯塞到陆惜手里说道:“我没有放很多,按照你的习惯我就放了一勺。” 陆惜的指尖微微一颤。五年了,连他自己都快忘记这个失眠时的习惯了,可江希予却连蜂蜜要放多少克都记得分毫不差。 他将蜂蜜水一饮而尽,温热的甜意在舌尖蔓延开来,却让他心口更疼了。 他将水杯放在茶几上,话语中带着冰冷,“不用这么关心我们,等演出结束后,我就会带着遇希去国外的。”说完,他转身刚走到门口就被江希予从背后用手挡住了门。 他从背后抱住了陆惜,掌心轻轻覆在陆惜平坦的小腹上。他低头将脸埋进那截白皙的颈窝,呼吸灼热得几乎要烫伤皮肤。 “对不起....”江希予缓慢开口,带着潮湿的颤抖。 陆惜僵着身子没动。 “我昨天.....没有控制住,伤害到你了,对不起。”他的唇擦过腺体上的那道咬痕。 陆惜依旧没有说话。 他的手指在陆惜的睡衣下摆游移,慢慢的伸了进去,当触到那道凹凸的疤痕时他明显顿了顿,“我昨天看见了,你肚子上的伤疤.....是生遇希时留下的吧。” 这次陆惜终于有了反应,“嗯!” “是不是很疼.....” “不疼,打了麻药。”陆惜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一样。 客厅里安静了很久,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就在陆惜准备甩开他时,他听到了最让他难受的话: “不要离开我....”江希予的语气中带着恳请和哽咽,“求你.....” 陆惜的指尖陷入江希予的手腕,一根一根地掰开那紧紧抱着自己的手指。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决绝。 "陆惜..."江希予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他没有回答。 只有拖鞋踩在地板上的轻响,一步一步,像是踩在江希予的心尖上。 客厅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又在他经过后渐次熄灭,最终将他离去的背影吞没在黑暗里。 江希予并没有发现陆惜眼角的泪。陆惜也没有发现江希予留下的泪水。 他们背对背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谁都没看见对方破碎的模样。 第二天清晨,江希予坐在办公室翻阅着土地预售许可文件,面前的刘秘书正给他汇报工作。 “江总,这是您要的检测报告。”刘秘书将一份密封文件轻轻推到他面前,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他拿起文件,打开的速度加快了很多,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当他看到最后一页里的那个醒目的“99.99%”时,江希予的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 “果然...”他合上文件,嘴角的弧度却压不下去。 刘秘书看着江希予的模样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江总,作为您共事多年的朋友...我觉得有些事情必须告诉您。” 他将平板电脑转向江希予,屏幕上是一份孤儿院的档案,“陆先生他...没有家人。五年前老院长去世后,他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只剩这个孩子了。” 江希予的瞳孔猛地收缩。刘秘书继续轻声道:“您有整个江氏集团做后盾,但陆先生没有...如果现在公开孩子的身世,舆论的压力会把他压垮的。” 江希予的指尖突然攥紧了文件边缘,“五年前?”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具体日期呢?” 刘秘书迅速调出电子档案,显示给江希予,“老院长的死亡证明上显示的是......20XX年4月14日。” 他指节抵在太阳穴上轻轻按压,“陆惜是4月20日离开的。”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沉默持续了半分钟,他突然抬头,“孩子的出生日期呢?” “20XX年1月10日。”刘秘书看着平板上调出的资料。 “也就是说他走的时候就已经...“江希予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怀着遇希。” 刘秘书谨慎地补充,“也有可能...陆先生当时并不知情。或许是到国外后才...” “行,你出去吧。”江希予不想再听下去了。 当刘秘书转身准备出去时 ,江希予又补充道:“下午三点给我备车。” “好的江总。” 等刘秘书出去后,江希予看着手中的资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原来是这样...”他抬手遮住眼睛,却遮不住嘴角那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五年了,他恨了陆惜整整五年,恨他的“背叛”,但这个“背叛”竟是陆惜拖着病体为他保住的血脉。 待在家中的陆惜抱着乐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边缘。琴瘾犯了,但他却不确定这个陌生的家里是否备有钢琴。 “那个......”他犹豫着开口,“家里...有钢琴吗?” 管家闻言抬眼,目光扫过他怀中微微泛黄的乐谱。“有的,”管家温和地回答,“在负一楼,一下楼梯就能看见。”说完,管家又体贴地补充,“需要请调琴师来调试吗?” “不必了,我自己能应付。”陆惜摇摇头。 负一楼空旷得近乎寂寥。这里除了一个素色的绒毛地毯和一架钢琴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陆惜的脚步声在地毯上消了音,他缓步走近,修长的手指悬在半空,最终小心翼翼地落在漆黑的琴盖上。 这架施坦威,他几乎能嗅到顶级云杉木散发出的淡淡木香,他的价值怕是能抵得上一套房。 “不会弹琴却买这么贵的琴.....”他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笑声轻得像一声叹息。 “江希予...你真的很难猜。” 他展开手中的乐谱,每一个曲目标题旁都密密麻麻布满了铅笔写下的“正”字,每一笔都力透纸背,却又在边缘处留下淡淡的橡皮擦拭痕迹,像是反反复复的擦拭过一样。 他的指尖在翻动的纸页间突然顿住,停在一首钢琴伴奏谱上。那是他和江希予确定关系那天,他一边弹奏一边轻声哼唱过的曲子。 这首歌的每一段歌词都像是在写他和江希予的爱情。 但这个乐谱出奇地干净,只在右上角画了一道孤零零的横线,与其他布满记号的谱子形成鲜明对比,仿佛这段旋律从未被指尖唤醒过。 他看着钢琴上黑白分明的琴键,右手无意识地悬在半空,指节微微发颤。 “就...就弹这个吧。”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了沉睡在五线谱间的回忆。 音符缓慢被唤醒,钢琴的声音充实着整个负一楼,这个原本应该洋溢着幸福的旋律,此刻却像一场迟来的告别仪式。 弹到副歌部分时,他的右手突然悬在半空。那个曾经和江希予一起合唱过的段落,现在只剩下左手孤独的和弦在空气中震颤。 回忆如潮水般涌入,和江希予的第一次遇见,江希予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在琴房里给江希予弹得一首又一首曲子,和江希予一起吃的蛋糕,还有和江希予互相承诺的诺言。 每一个记忆碎片都像一把烧红的利刃,反复捅进同一个伤口,直到心脏千疮百孔,却还在固执地跳动。 “self worth,need someone toe reconstruct it.” 陆惜小声的哼着歌词。 他的手指突然重重砸在琴键上,发出一声刺耳的不和谐音。那些甜蜜的过往越是鲜明,此刻就越是锋利。 “算了,现在不适合弹这个....”还没有弹完,陆惜就把谱子从琴架上拿掉了。 回忆也戛然而止。 下午,江希予推开门时,只见陆遇希正趴在地毯上搭积木。 孩子听见声响抬起头,眼睛一亮:“江叔叔!” “遇希,”江希予蹲下身,轻声问道:“你爸爸呢?” “爸爸在练琴。”陆遇希竖起食指抵在唇边,模仿着大人的样子压低声音,“爸爸说练琴时不可以打扰哦。” 江希予的嘴角微微抽动,最终化作一个温柔的弧度,“那叔叔陪你搭积木吧”。 他松了松领带,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长腿在儿童积木堆里显得有些局促。 “遇希...”他拿起一块红色积木,看着眼前自己的骨肉,随意地问,“和爸爸在国外的生活...开心吗?” 孩子歪着头想了想,小手继续专注地搭建城堡,“爸爸总会给我念故事书,我们还一起种花。” 一块三角形积木被郑重地放在塔尖,“但是隔壁有个坏叔叔总是欺负爸爸.....” 陆遇希又突然站起来,骄傲地卷起袖子:“那个坏叔叔被团长伯伯和乐手姐姐们赶走的时候,我还踢了他一脚呢!” 积木“啪嗒”一声从江希予指间滑落。他握住孩子纤细的手腕,声音陡然沉了下来,“他...怎么打爸爸的?” “他揪爸爸的头发...”孩子比划着,突然压低声音,“还把爸爸的琴谱都撕了。但是爸爸很勇敢,他抱着我的时候,一滴眼泪都没掉哦!” “陆遇希!”陆惜的声音从门口炸响,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来,“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孩子吓得往江希予身后躲了躲,小脸煞白,“对、对不起爸爸...” “别凶他。”江希予起身挡在孩子前面,“是我问的。” 陆惜深吸一口气,“过来!” 陆遇希慢慢走到陆惜面前,小手紧紧抓着衣角。 他蹲下身平视着孩子发红的眼眶,他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撩起陆遇希额前的卷发,“是爸爸不好...”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去楼上换个衣服下来,爸爸带你去吃草莓蛋糕好不好?“ “真的吗?”陆遇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又怯生生地确认,“那...那爸爸还生气吗?” 陆惜摇摇头,在孩子额头落下一个轻吻,“再不去换衣服,蛋糕就没有咯。”陆惜嘴角微微上扬。 等孩子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陆惜撑着膝盖缓缓起身,却对上江希予猩红的双眼。 Alpha的信息素在空气中暴烈地翻涌,“那个杂碎是谁?” 陆惜避开江希予,径直走向厨房。玻璃杯在流水下折射出冷光,他仰头灌下一大口水。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江希予的声音在身后陡然拔高。 “告诉你什么?”水杯被重重砸在台面上,陆惜转身时眼底泛着寒光,“让你去杀人?还是像现在囚禁我一样囚禁他?” 江希予一步步逼近,站定在他的面前,他的指尖抚上陆惜消瘦的脸颊,“这些年...真的过得好吗?” “与你无关。”陆惜别开脸,手指无意识地绞紧衣角。 空气突然凝固。 江希予的拇指擦过他眼下的青黑,“遇希...是我们的孩子,对吗?” 陆惜浑身一僵,随即冷笑:“以江总的手段,不是早就拿到DNA报告了吗?”他猛地拍开江希予的手,“是又怎样?你要把他从我身边夺走吗?” “陆惜!” “我说过.....”陆惜突然提高声调,声音在空旷的厨房里炸开,“陆遇希永远都是我的孩子!”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就算他身上流着你的血,你也永远别想抢走他!” “爸爸!”陆遇希清脆的童声突然打破凝滞的空气,“我换好衣服了。” 陆惜一把推开江希予,快步迎上去。 还没等他开口,江希予已经蹲下身,轻轻握住孩子肉乎乎的小手,“遇希,我们先去医院做个检查,然后再去吃草莓蛋糕,好不好?” “不要!”陆遇希突然瞪圆了眼睛,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我不要打针!”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上次打针好痛...呜呜呜...” 陆惜狠狠瞪了江希予一眼,连忙将孩子搂进怀里,“宝贝不哭,”他轻拍着孩子颤抖的背脊,“我们只是让医生看看你的小脖子,保证不打针。” “真...真的吗?”陆遇希抽噎着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 陆惜伸出小拇指,“爸爸跟你拉钩。”当孩子冰凉的小手指勾上来时,他转头冷冷地看向江希予,“刚哄好就给我捣乱。” 三人来到医院刚推开诊室的门,一道白色身影就快步迎了上来。 “陆惜!”江予安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好久不见。”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对方突出的后背,“怎么瘦成这样...” 目光下移,她这才注意到躲在陆惜腿后的小家伙。孩子正偷偷探出半个脑袋,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 “遇希,”陆惜轻轻捏了捏孩子的手心,“跟姐姐问好。” “姐...姐姐好。”陆遇希揪着陆惜的衣角,小脸涨得通红,“我叫陆遇希,今年五岁了。”说完立刻把脸埋进爸爸的裤腿里,只露出一对红透的耳朵尖。 江予安蹲下身,平视着害羞的孩子。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颗星星糖果放在手心上,“喜欢吃糖吗?” 陆遇希轻轻拿过糖果,“谢谢姐姐。” 江予安什么都知道,但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她想留给陆惜准备的空间。 “来,坐吧。给我说说孩子的状况。”江予安示意陆惜坐下。 陆惜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药盒,递给江予安,“姐,就开这个药吧...检查就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