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C女帝後腹黑绿茶面首想嘎了我上位》 第1章 魂穿異世 林悠悠觉得眼睛像被502胶水糊住了,粘稠又带着灼烧感,脑袋疼得像是有无数根钢钉钉入后脑勺,痛得浑身颤抖。眼睑肌拉扯着,张开眼,一个男性映入眼帘。 悠悠不敢断言这是“男人”,他长得太过精致,不像是血肉之躯,反倒像是哪位贵妇人按照乙游里的男主角定制的BJD玩偶——精雕细琢得不像是细胞能长出来的,更像是神之匠人一刀一刀带着血汗雕琢而成的。 睫毛又长又密,像美睫广告上抠下来的;肌肤白皙剔透,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眉目干净凌厉,如王羲之笔下的一撇一捺,力道十足,分毫不差;鼻骨侧看成峰,薄唇轻抿,唇峰如神弓轻掛。 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移动,雪白厚实的胸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是个活人。悠悠这样想着,心跳莫名加速了几分。 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难道是做春梦了?自己也算是成年了,到了该有这种梦的年纪。可这场景怎么像是...完事后的?但她对过程完全没有印象啊!好不容易梦见这么个绝色,自己岂不是亏大了?要不摇醒他,让他再来一遍? 这个大胆的想法刚一冒出来,脑袋就疼得更加厉害,头皮都要被掀开似的。算了,这梦不做也罢,还是快点醒来吧。 她用指甲用力掐向虎口,想要把自己从这个奇怪的梦境中唤醒。 疼痛如潮水般袭来,她紧闭双眼忍受着,脑袋的剧痛似乎也在慢慢消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我亲爱的大帅哥,再见了。 睁眼——帅哥还是乖乖躺在面前,甚至比刚才更高清了。 等等!悠悠再次狠狠掐了掐虎口,真实的疼痛感清晰地传来。 所以这不是梦! 那这个绝世美男怎么会...她低头一看,自己也没穿衣服!等一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仙人跳?自己是被带到什么古风情趣酒店了? 可她完全没有印象啊!自己就是个普通的大一新生,哪来的钱让人仙人跳?报警?不行,警察来了自己就完蛋了。趁这个小哥还没醒,偷偷溜走? 悠悠想到这里瞬间清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通常仙人跳都会有同伙闯进来拍照勒索,她得赶紧想办法脱身。 她轻手轻脚地掀开丝绸被子,小心翼翼地腾挪身体,一点点挪到床边,坐起身来。脚尖才刚碰到地板,就被一双大手牢牢抱住了腰肢。 "蓉儿怎的起得这般早?" 耳边传来略带沙哑的醇厚男声,带着刚苏醒的慵懒,如陈年佳酿般醉人。 男人轻轻一拉,就把悠悠从床边重新拉了回去。悠悠吓得心跳如雷,想要叫出声,却记起先前的几起激情杀人案,怕刺激到身后之人,让他对自己做出更可怕的事情,只能乖乖顺从。 但身体骗不了人。悠悠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男人有多健壮——他只是轻轻抱着自己,她就觉得整个人都要被他吞没了。就像蟒蛇吞噬小白兔一般,悠悠能感受到他肌肉的律动,收缩与扩张间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他的怀抱越来越紧,手也开始不安分地上下游走。悠悠颤抖着,喉咙因为紧张而发紧,嘴里满是恐惧的苦涩味道。 抱着悠悠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声音中带着关切:"蓉儿,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唤太医来瞧瞧?" 悠悠更加莫名其妙了——这男人从刚才就叫蓉儿,谁是蓉儿?还有其他女人被绑来了吗?太医又是什么鬼?难道是三人行,还有个医生在这里cosplay?为了坑她也太花心思了吧? 见悠悠不说话,男人更加担心,手撑着她,轻轻放她躺下:"可是昨夜弄疼蓉儿了?" 说着,他的手又开始在悠悠身上轻抚探查,想要检查是否有伤痕。悠悠被吓得一个打滚翻下床,捡起地上的衣物遮住身体。 突然下床站不稳,往后踉跄了几步,一转头,悠悠从旁边的铜镜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镜中的人不是林悠悠,而是另一个陌生女子。 鏡中的人儿真乃人间绝色,悠悠自问见过的不少女明星,却也不及镜中人的十分之一—— 脸蛋艳得如当季盛开的红牡丹,往那儿一盛放,背景都要虚化成一片绿叶,由不得人再移开目光。 那身子更是如刚剥好的荔枝仁儿,裹着洋红色的薄纱,雪白、晶莹、柔软、挺拔,肌肤中仿佛满含香甜的蜜汁,轻轻一碰就会渗出琼浆。 林悠悠被这身体的主人彻底震撼住了,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此时,身后的男人已经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如幽灵般从背后抱住了她。 "果然是昨夜的新花样弄疼了蓉儿,所以你在恼我?" 男人故意压低了嗓音,让声音变得更加性感撩人。 林悠悠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不是被绑架,而是魂穿了! "啊,那个...我,我有些不适?你且先回避一下。" 悠悠感到自己的后腰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抵住了,她不敢细想。 平时悠悠总有滑到些狗血穿越短视频,现在大概也知道是什么情况。当务之急就是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处境,避免给原主和自己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更要小心改变历史造成蝴蝶效应。 "蓉儿这是嫌弃铉了?"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怨,似是只被主人抛弃的伤心小狗。 "没有没有!"悠悠连忙安抚,脑子开始疯狂运转,努力回想历史上有哪些男人叫这个名字,希望能搞清楚状况。可除了清代的皇帝玄烨,她一时也想不出其他什么人名字里带「玄」音的字了。 司鉉并没有按照林悠悠的话离开,而是继续紧抱着她,手指在她身上游移抚摸。林悠悠不知道自己和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生怕突然推开会引起怀疑。 但作为一个母胎单身、刚刚成年的小女生,她实在经不起他这样的抚摸,整个身体都像被火烧一般滚烫。 "我...我想去洗澡。" 这是悠悠从电影里学来的,反正电视剧剧里的女主角想要暂停时都这么说,说完男主就会放她去洗澡。 怎料司铉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把悠悠手上拽着的红纱衣一扯,柔声道:"我昨夜已让宫女备好汤水,整夜温着,只是没想到蓉儿起得这般早。" 他一个弯腰将悠悠横向抱起,走向隔壁的沐浴之处。 悠悠一路精神紧绷,僵硬地靠在司铉雪白的胸肌上,偷偷用余光观察着四周的陈设—— 头上是雕花描金的梁柱,朱红漆木的隔扇隔开硕大的寝宫,一路走来,道上满是昏黄的琉璃灯盏与飘着白烟的青铜香炉,如梦似幻。经过门廊时瞥见另一边厢一紫檀木桌案上摆放着翡翠玉瓶与描金瓷器,周围还挂着不少山水字画,一件件都是国家博物馆级别的宝物。 悠悠更加确信自己是穿越到了古代。从刚才掉地上的服饰样式来看,应该是隋唐时期,可惜资讯太少,她也不敢确定。 寝殿的屏风后面放着一个巨大的梨花木浴桶,里面装满了撒着花瓣的温水,香气袅袅,袭人欲醉。 司鉉将悠悠轻柔地放入水中,确保她坐稳后,自己也下水坐在她身后,双手环抱着她,开始为她洗浴净身。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指尖带着薄茧,在她的肌肤上游走时带来奇异的酥麻感。从肩膀到手臂,从后背到腰肢,一寸一寸,不放过任何一处。 悠悠整个人都快要炸了,涨红着脸,僵硬得不敢乱动。司鉉的手指越来越不安分,指尖百样玲珑,轻抚着撩拨着,搔得人心痒难耐。 "我...我有些乏了,身子也有些不适,想要洗完便歇息。"悠悠赶紧开口阻止。 司鉉察觉到悠悠的神情不太对劲,以为她仍在生气:"可是还在怨我?" 悠悠只能解释说自己做了噩梦,睡得不好,精神疲惫,待会儿用些膳食就会再躺下休息。 见悠悠确实没什么兴致,司鉉也就没再强求,只是仔细为她洗完,然后将她从浴桶中抱出,亲手为她更衣。 他的动作轻柔,又极具分寸感,面对羞害羞遮掩的悠悠,他没有粗鲁地拉开,只是不经意地扫视着,眼神中有挑逗,又有克制,如妖魅般拿捏着那种若即若离。 替悠悠穿好衣服,司鉉也披上了衣袍。 那具身躯近乎完美——宽厚的肩膀如山峦起伏,胸膛结实饱满,腹部线条分明如刀削斧凿,腰身收束得恰到好处,修长有力的双腿令人移不开眼。如今衣袍加身,腰带束紧,诱人的线条被丝绸遮掩,却更添几分欲语还休的魅力。 悠悠在心里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连忙转身避开。 "蓉儿,今日用膳想吃些什么?我让御膳房多备几样你爱吃的。"他的声音温和,从背后抱上悠悠。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悠悠背对着他,不敢多看那张过分俊美的脸,活像进了女儿国的唐僧。 司鉉顿了顿,"蓉儿这是要赶我走?"他双手轻抚着她的肩膀,"昨夜你还说最喜欢与我一同用膳,今日怎么就变了?" 悠悠身体一僵,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只是...只是昨夜梦魇,不太舒服,想清静清静。" 司铉的手顺着肩膀滑下,抱住悠悠的腰,又把头埋进她的脖颈,"有我在,蓉儿只需要好好保重身子。" 司铉过分粘人,让悠悠觉得有点无所适从。 "我真的有些乏了。"悠悠试图挣脱,"你先回去吧,待会儿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司鉉并没有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蓉儿,你今日...很不一样。" 悠悠心跳如雷,生怕被他发现什么:"哪里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陌生了。"司鉉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一块更重的砖头压在鸡蛋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出事,"蓉儿不会是在瞒我什么吧?" "别整天想的有的没得,"悠悠强作镇定,转身面对他,"我能瞒你什么?只是昨夜梦魇,精神不济罢了。" 司铉静静地盯着她,桃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一笑:"既然蓉儿要休息,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他伸手轻抚悠悠的脸颊,动作轻柔,悠悠却感不到一丝温情。他在悠悠额头落下一个冰凉的吻:"好好休息,我让御膳房备些清淡的粥食送来。" "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司鉉打断了她的话,"蓉儿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 他转身向外走去,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对候在一旁的宫女说道:"晚霞,好生照顾陛下。若是陛下有任何不适,哪怕是最轻微的,都要立刻派人来通知我。记住,哪怕是任何不适。"司铉重复了两遍。 "是,司大人。"宫女晚霞恭敬地应道。 司鉉又回头看了悠悠一眼,像只大黑蟒看着巢中的猎物:"蓉儿,我就在偏殿,有事随时唤我。" 直到司铉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悠悠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那男人诡异的控制欲令她不寒而栗。 一回头,发现宫女晚霞似笑非笑地站在身后。 那个男人给她安排了眼线。 简繁切换有时会切错,不便之处,还请见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魂穿異世 第2章 认识异世 午膳端上来,悠悠开始质疑自己对“清淡”这两个字的理解——燕窝银耳汤盛在白玉盏中,莹润如珠;蒸蛋羹嫩得像刚剥皮的黄桃,上面撒着翠绿的香葱花;还有酥脆的千层饼,金黄的小笼包,以及各种她叫不出名字的精致点心。 最奇怪的是,桌上还放着一碗绿绿灰灰的东西,散发着一股酸馊的味道。 "陛下,这是您最爱用的豆汁。"身边的晚霞把那碗东西端到悠悠跟前地说道。 悠悠闻到那味道,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一口,差点当场吐出来——听说过豆汁难喝,但没想到是这种级别的难喝!又馊又臭,去厕所舀出来的水差不多也就这个味,真没想道比花还美的原主会喜欢喝这种东西,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吗? 为了保持人设,悠悠强忍着恶心,努力咽下去,可惜最终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陛下!"宫女大惊,"奴婢这就去请太医和司大人!" "不...不必惊扰!"悠悠捶着胸口,连忙制止,"只是胃口不佳,无需太医,免得让旁人担忧。" 就在晚霞犹豫不决时,殿外忽然传来阵阵哭啼声,还有人在苦苦求饶。 "外面发生何事?"林悠悠问。 晚霞恭敬地回答:"回皇上,昨夜云芝不慎打碎了您的琉璃球,您龙颜震怒,赏了她三十大板,正在院中行刑,以儆效尤。" 皇上?原来自己真的是皇帝! 一开始听司铉和宫女指自己为陛下,还以为穿糊涂听错了,现在看来自己真的是女帝。 历史上只有一位女帝,但她也不叫“蓉儿”啊?最多叫媚娘。难不成蓉儿是什么未被发现的闺房小名? 算了,名字是最不重要的。现在头疼的是自己穿成武皇,自己可没有治理天下的本事,更何况还是女主武皇的天下。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整个历史都要被改写了! 悠悠想到这里头都大了。 “啊!饶命啊!” 外面的惨叫声越来越大。 悠悠听着揪心,试探性问,“那琉璃球...是何处进贡之物?”。 "是西单国的贡品。" 西单?悠悠在心中搜索着,完全没有这个国家的印象。 "想必是珍贵之物。" "皇上您有百来个呢,之前还赏赐了不少给大臣们。"晚霞想女帝今天怎么那么不在状态,但也如实回答。 悠悠心中一阵无语——有这么多个还要为了一个就要打死宫女?这女帝也太狠了。 听着外面凄厉的哭叫声,悠悠于心不忍,连忙说道:"这哭叫声扰得朕头疼,着她到日头下跪着,跪足两个时辰便是,杖责免了。" 晚霞愣了愣,明显对女帝的宽容感到意外,但还是恭敬地传达了旨意。 外面的惨叫声减弱,悠悠暗自叹息: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没了干扰,悠悠的注意力又回到那晚豆汁上。 喝,还是不喝?这是个好问题。 喝了,大概率会呕;不喝,会被怀疑。 算!好汉一条,干了这碗! 悠悠趁晚霞不注意,闭气,豪迈地干了下去。 小小豆汁,拿下! 下一秒,那股酸馊劲儿从胃里涌出来。 “唔……“ 悠悠努力地捂著嘴, ”呕……“ 终究还是扛不住,全呕了出来。 “皇上!奴婢去叫太医!”晚霞转身要冲出去,悠悠立刻大喊,“不用!朕无大碍,你们都退下吧,朕静养片刻,任何人不得打扰。" "陛下,若是司大人前来,奴婢也要拦着吗?"晚霞小心翼翼地问道。 听到这,悠悠心中一紧。那个抱着自己的男人果然地位不凡,能让宫人如此敬畏。她强作镇定道:"任何人都不许进来。"见晚霞还想说什么,她又厉声补充,"传朕口谕,无论何人,若敢擅闯寝宫,定斩不饶!" 诸人惊惶,收拾干净桌子,就立刻退下,悠悠这才敢松一口气。 刚刚吐完,面对再好吃的点心也胃口全无,悠悠喝了点水漱口,吃了几口鸡蛋羹,就在寝宫里转悠研究起来。 这宫殿当真奢华至极,雕梁画栋,气势恢宏。 檀香木制成的屏风上镶嵌着珍珠玛瑙,组成成栩栩如生的龙图腾;紫檀木的妆台前摆放着羊脂白玉的首饰盒,盒中珠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连脚下踩着的地毯也是用金丝织就,每一根丝线都在诉说着这座宫殿主人的尊贵。墙角处还摆放着各式古董瓷器,青花瓷的花瓶、汝窑的香炉、定窑的茶盏,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可惜她对古董一窍不通,只能从这些器物的风格中隐约感觉到这应该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个朝代。 更奇怪的是,她居然能听懂这里人说的话,他们也能理解她的意思。这让悠悠更加困惑了——她说的明明是普通话,这种语言直到清朝才开始在中原流行,与眼前这隋唐风格的装潢格格不入。 她想找些书籍来了解这个朝代,却发现如此巨大的寝宫中竟然连一本书都没有。不知是因为这位女帝生活过于严谨,不在寝宫中看书,还是根本就不读书。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殿外忽然传来争执声。听声音,似乎是太监、司鉉,还有一个年长者在争论什么。 悠悠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偷听。 "司大人,奴才真的不敢违抗陛下的命令啊!"太监的声音带着哭腔。 "本官知道你忠心,但陛下用膳时有呕吐之症,本官心中不安,这才请了太医前来诊治。"司鉉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难道你要本官眼睁睁看着陛下的龙体有恙而不管不顾?" "司大人说的是,"一旁的晚霞附和道,"奴婢也觉得陛下今日确实有些不对劲儿。" 窗边的悠悠白眼都翻到后脑勺了,晚霞这个吃里扒外的奴婢。在皇帝膝下工作还整日通风报信,皇帝的命令也不放在眼里,真是个令人唾弃的小人! 门口的太监为难地跪了下来:"司大人,不是奴才不通情理,实在是陛下刚才下了严令,若有人擅闯,要奴才的脑袋呢!" 司鉉轻笑一声,那笑声如玉石相撞,清脆悦耳,却让人脊背发凉:"你放心,若是陛下怪罪下来,一切由本官承担。"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悠悠大惊,连忙飞奔到床边,扯过被子盖住自己,闭眼装睡。 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能感受到有人在床边站定。即使闭着眼睛,她也能感觉到那道炽热的视线正在打量自己。 "赵御医,你看陛下这呼吸如此急促,可是得了热症?"司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明显的调侃意味。 悠悠心中暗骂:这人看出她在装睡,居然还故意拆台! 她只好缓缓睁开眼,做出一副刚被吵醒的不悦模样:"司大人这是作甚?朕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吗?" 司鉉俯身靠近她,那张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几乎要喷在她脸上:"陛下用膳时有恙,臣心中担忧,这才斗胆前来。陛下莫要生气,先让御医看看吧。" 那双眼睛深邃如古井,悠悠与之对视,也怯了。 "朕只是肚子有些不适,无需大惊小怪。"她移开视线,声音有些发颤。 司铉没有理会悠悠无苍白的拒绝,只是拉着悠悠的手让太医把脉。 太医搭上脉,悠悠只能强迫自己开启冥想模式,深呼吸,放轻松。 "陛下脉象平和,并无大碍。若是腹部不适,想必是受了风寒,调配些药酒擦拭便可。" 幸好悠悠有点医学知识,知道腹痛属于患者说有就有,医生也无法否定的病。 说罢御医退下配药。悠悠松了口气,以为司鉉也会离开,谁知他径直在床沿坐下。 "司大人,朕要休息了。"她暗示道。 "臣在此候着,等药酒调好便为陛下擦拭。"司鉉说着,居然外衣一脱,直接躺了下来,长臂一伸就将她拉入怀中。 悠悠瞪大眼睛,心中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却不敢挣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显然习惯了他的亲近,若是表现得太过抗拒,反而会引起怀疑。 司鉉的身体很结实,胸膛宽阔温暖,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说不出是什么味,但是清雅安神。被他这样抱着,悠悠莫名觉得舒心,竟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腹部传来阵阵温热。悠悠睁眼一看,发现司鉉正在给她按摩肚子。 药酒的味道很冲,她刚吸了两口就被呛得咳嗽起来。司鉉连忙取下腰间的香囊,放在她鼻端:"这药酒虽有些刺鼻,但药效极佳。"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指节分明,力度恰到好处地在她小腹上轻柔按摩。他的动作很专业,从上腹部开始,以肚脐为中心画着圆圈,手法娴熟得仿佛做过无数次。和着药油,那温热的触感几乎要将悠悠的理智烧毁。 悠悠的脸红了个透彻,结结巴巴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不劳司大人费心。" 司鉉的手一顿,抬眸看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陛下以往身体不适时,都是臣伺候的,今日怎么突然见外了?" 这话说得暧昧至极,仿佛两人之间有着什么更不可告人的关系。悠悠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任由他继续。 司鉉的按摩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悠悠几乎要被他折磨疯了。那双手仿佛有魔力一般,每一次接触都让她心跳如雷,脸颊发烫。 "司大人,朕好多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她几乎是逃避般地说道。 司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这次倒是没有坚持:"既然陛下无恙,臣便先告退了。" 等他离开后,悠悠这才松了口气。回过神,发现自己脖子上都是冷汗。 她躺在床上,静静听着殿外宫人忙碌的脚步声,这才有空闲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 悠悠不久前收到录取通知书,是她心心念念的港医大。入读心仪学校,心情极佳,见外面天气好,她便出门走走。 才刚从奶茶店出来,就看见一个小女孩,站在大桥上要跳河轻生。那孩子看起来也就七、八岁,背着个小学书包,在栏杆外号啕大哭。听围观的人说,她是因为考试成绩不好,怕回家给父母打骂,所以打算跳桥了之。 周围的路人很多,可他们不是在拍视频,就是在起哄,没有一个上前救人,好像都笃定小孩子是在闹脾气,不会敢跳下去。 悠悠看不过眼,挤进人群,来到孩子面前,举起刚刚买的奶茶,柔声劝说:“小妹妹,你看我买了珍珠奶茶,很好喝的。和姐姐一起分享好不好呀?你长得那么可爱,姐姐想和你做朋友呀~” 小女孩见一个温柔漂亮的姐姐这样关心自己,心一下子就软了,看着桥下水面的眼神也变得犹豫了。 “哎,妹子呀,这孩子就是被惯坏的!”一个公鸭嗓的大婶在旁边喊着,说完还不忘拿出手机和小女孩来了张自拍。 小女孩原本犹豫的眼神听到那大婶的声音后又变得坚定了。悠悠真想冲过去给那大婶两大嘴巴子。 “宝宝,那家奶茶店买两杯送小蛋糕哦,是草莓味的,你过来姐姐和你一起去吃好不好?”悠悠也不理身边人的白眼,继续哄孩子。 小女孩抬起眼眸,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悠悠,“真的吗,姐姐?我好久没吃草莓蛋糕了,爸爸妈妈说考不好就不能吃东西…” 悠悠听到这里心里一揪,这孩子是受了多大的苦。 “你要多少草莓蛋糕我都买给你,吃到你腻为止。来,谁说谎谁是小狗,来我们拉勾上吊。” 悠悠伸出手,要拉住孩子。小女孩也颤颤巍巍地伸出晒得通红的小手。 就在两只手要接触到的那一刻,远方突然传来一声大吼,“你个扑街仔!不回家读书在这里玩跳桥?!今晚我不藤条焖猪肉我不姓王!!” 悠悠才刚回头看看谁在大骂,小女孩就松开了抓着栏杆的手,身体往后跌去。 几乎没有思考,悠悠丢走手边的奶茶就扑上去,试图抓着女孩的手。 可惜女孩已经开始下坠,加上那沉重的书包,悠悠也被拽了下去。等她反应过来,两个人已如亚当与上帝般,在半空坠落,单手抓握。她能记得的最后的画面,就是水花在女孩身后炸开,像水做的翅膀般…… 所以她是死了吗?还是成了植物人,现在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无法苏醒的梦境?她再也回不了家了吗?再也见不到母亲了吗? 想到这里,悠悠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虽然在单亲家庭长大,但从来不缺少爱。母亲是个勤劳善良的护士,为了让她过上和别的孩子一样衣食无忧的生活,总是拼命工作。哪怕下班再累,也会陪她聊天,听她分享学校里的趣事。高中时,母亲舍不得让她吃路边摊,为了让她吃得营养些,总是早早起来做营养早餐。明明自己也很疲惫,但在悠悠面前永远活力满满。 悠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周末和假期总会去母亲的诊所做义工,帮病人指路、填表格,大家都很喜欢她,总说要她长大后来诊所工作。母女两人虽然忙碌,但生活得很快乐,相互依靠,相互爱护。 因为有这样一位伟大的母亲,悠悠从来不为自己的出身自卑,反而充满了幸福与快乐,虽然性格比较内向,但温暖得像只小拉布拉多。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医生,像母亲一样救死扶伤,然后让母亲早点退休,让她积劳成疾的身体好好休息。 可现在一切都没了。她不后悔救那个女孩,但后悔自己太冲动,没有抓紧栏杆。女孩没救成,自己也丢了性命,还丢下母亲一个人。那个深爱自己的母亲,望着自己的遗体,该有多痛苦啊! 想到这里,悠悠埋头在被子里抽泣,哭着哭着又睡着了…… 殿外,司鉉并没有走远,而是靠在廊柱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殿门许久才离去。 第3章 云芝苦况 哭得累了,悠悠一觉睡到日暮西沉,被身边伺候的宫女地唤醒。 "陛下,该用晚膳了。"宫女小心翼翼。 悠悠睁开惺忪的眼眸,眼角还残留着泪痕,脸红肿得像桃子一般。她只觉胸中郁闷,哪里有什么胃口,便懒懒地翻了个身,声音沙哑:"不用了,让朕再睡会儿。" 宫女却不敢退下,反而更加恭敬地说道:"陛下,今日的晚膳是司鉉大人亲自下厨熬制的燕窝瘦肉粥。若是陛下不用膳,怕是会让司鉉大人担忧......" 悠悠听了这话,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感情这些宫女眼里,自己这个堂堂女帝的身体竟比不上司鉉的心情重要?她们不关心自己红彤彤的眼睛,不在意自己名义上还在疼痛的小腹,却怕那位司鉉大人不高兴。 不知该说自己这女帝当得太失败,还是该说那位"亲爱的"司鉉大人魅力太大,连后宫的宫女都要偏帮他。 悠悠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若是司鉉知道了自己不肯用膳,怕是又要亲自过来"关怀"。她现在可没心情应付那个事儿多的主儿,便只好乖乖起身。 "那就...用膳吧。" 宫女闻言立刻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连忙将晚膳摆好。 悠悠拖着困乏的身躯,坐到桌前。面前是精致的白瓷碗,碗中盛着色泽莹润的粥品。粥色呈淡淡的琥珀色,表面漂浮着几丝燕窝的晶莹丝络,偶尔可见细嫩的肉丝在其中若隐若现。还未入口,便有一股醇厚的香气扑鼻而来,混合着燕窝特有的清甜和肉汤的鲜美。 悠悠用银匙轻轻舀起一勺,粥的质地绵密顺滑,几乎不用咀嚼便能吞咽。入口的瞬间,燕窝的甘甜首先在舌尖绽放,紧接着是瘦肉的鲜香在口腔中缓缓散开。粥煮得恰到好处,米粒已完全化开,与各种食材融为一体,形成了层次丰富的口感。 悠悠细细品味,能尝出燕窝和瘦肉的味道,但她肯定粥中还加了其他珍贵食材——或许是人参、枸杞,又或是什么名贵药材,只是以她的见识,实在认不出来。 原本毫无胃口的悠悠,喝完一碗后竟还想再要一碗。心中对司鉉又多了几分好奇——这个官人,居然连煮饭都会。 用完晚膳,悠悠漱了口,不太熟练地用柳枝刷了牙,便又爬回床上。可是刚才睡得太多,此时躺下去竟半晌都无睡意。 古代没有什么光污染,一旦熄了灯便是黑漆漆一片。悠悠张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闭上眼睛也是一片虚无。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百无聊赖地想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尝试发动工业革命?她想都不敢想。自己几斤几两她还是很清楚的,别说改革了,就是维持现状帮原主治国,她都没有信心。一个现代的小丫头片子,如何斗得过满朝文武百官? 她只能双手合十,在心中祈祷上天能赐给她一个诸葛亮般的忠臣,自己甘愿做个听话的阿斗。相父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若想篡位,自己都得乖乖把皇位擦干净了双手奉上。再不然来个周公旦也行,不然就岳飞,反正他们说什么自己就照做,绝对不会听信奸臣乱杀忠良。 悠悠满脑子胡思乱想,古今中外各种荒诞的念头想了个遍。 忽然,屏风后传来极细微的抽泣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悠悠觉得奇怪,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敢出声询问。 她继续躺在床上苦思冥想,自己该如何应对当前的形势。装病可以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何况还有司鉉那张狗皮膏药时不时出现。 如果他们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会处死自己吗?应该不会吧?自己好歹也是皇帝啊。古人大概也不懂什么穿越的概念,所以他们多半会把自己当成失心疯,然后囚禁起来,再昭告天下说皇上疯了,需要另立新君。 自己没命倒是小事,毕竟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也不贪恋什么。可要是害了原主,害得政权不稳、天下大乱、祸及无辜百姓,这罪名她就算死一百次也担当不起啊。 悠悠越想越焦虑,手中不禁紧紧攥着丝绸小被。 夜里的皇宫安静得可怕,那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这份寂静中显得特别刺耳。那人在屏风后哭了足足半个时辰,悠悠实在听不下去了,便轻声问道:"怎么了?" 屏风后的人似乎被吓到了,哭声戛然而止。 "你在屏风后面吧?出什么事了?"悠悠又问了一遍。 "奴婢罪该万死,请陛下饶命!"伴随着"扑通"一声,那宫人应是跪下了。 "无妨,朕...朕也睡不着。把灯点起来吧。" 话音刚落,屏风后透出微弱的烛光。一个矮小的身影在屏风后畏缩着,战战兢兢地走到前面,端着烛台跪倒在悠悠眼前。 借着昏黄的烛光,悠悠看清了跪在地上的宫女。她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生得清秀,只是此刻满脸泪痕,楚楚可怜。 "你怎么一直在哭?是出什么事了吗?"悠悠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不是什么大事,不敢劳烦圣上操心。"宫女把头压得很低,"奴婢该死,打扰了陛下安寝。" 悠悠有些心累,古代这些繁文缛节真是处处都在,问个话都要如此费劲。"朕不怪你,朕本就睡不着,你说说是什么事,就当给朕解闷了。" 宫女这才怯怯地抬起头,眼中还含着泪珠:"奴婢的母亲前日在院中晒谷子,没注意到门前的铁锹,一脚踩了下去,被削掉了半个后脚跟。" 她努力抑制着情绪继续说道:"起初以为寻了郎中会好起来,可昨日起就高烧不退,伤口也越发溃烂。" 说到这里,宫女终于忍不住了,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掉落在地上。那泪珠落在华美的青花瓷砖上,瞬间便被吸收,不留痕迹。 "奴婢与娘亲逃难至京城,两人相依为命。若是母亲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哽咽着说道,"今日因为担心母亲分了神,才不小心打碎了陛下的琉璃球......" 原来她就是今天在殿外被自己罚跪的雲芝。烛光昏暗时看不清楚,现在细看才发现她的脸颊都被太阳晒破了皮,红肿着让人心疼。悠悠心中也有些自责。 "陛下仁慈,只罚奴婢跪地,已是天大的恩典。是奴婢不知好歹,奴婢该死。"说完,雲芝便一个劲儿地磕头。 悠悠见雲芝这般模样就更加不好受了。自己也是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对母女情深如何能不懂?想到雲芝的母亲正在病榻上受苦,悠悠心中也跟着揪痛。 "你母亲现在在哪里?"悠悠问道。 雲芝以为悠悠要问罪母亲,忙不迭地求饶:"陛下,都是奴婢的错!请陛下饶了母亲吧,奴婢愿受千刀万剐,只求陛下放过母亲!" 悠悠见她如此孝顺,心中动容,便起身将她扶起,柔声说道:"不是的,朕是想派太医去给你母亲治病。" 雲芝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女帝完全不像自己平日里所熟悉的那个无情骄蛮的君主。 "这...这...陛下...这..."雲芝想说这使不得,但救母心切,出口的却是:"谢陛下恩典,陛下仁慈!" 悠悠让雲芝取了自己的小印,直接去太医院寻太医,骑上快马,回去为她母亲医治。雲芝千恩万谢地退下了。 悠悠重新躺回床上,地上的蜡烛摇曳着橙红色的光芒,将寝宫顶部的图案投射得忽明忽暗。 抬眼望去,只见宫殿的藻井雕工精美,层层叠叠的斗拱如盛开的莲花般向中心聚拢。中央是一条腾云驾雾的金龙,龙身蜿蜒盘旋,鳞片在烛光下闪闪发亮,仿佛随时要破顶而出。四周围绕着凤凰、仙鹤等瑞兽,翎羽层次分明,神态栩栩如生。整个藻井用了朱红、金黄、翠绿等色彩,在跳跃的烛火映照下,那些花纹仿佛真的有了生命力,龙凤飞舞,百鸟朝凤。 悠悠盯着那些精美的花纹研究着,依然毫无睡意。 过了两个时辰有多,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雲芝回来了。她手捧着小印跪在悠悠面前,声音哽咽:"谢陛下救治之恩。" "太医看过了应该没事,你母亲会好起来的。"悠悠安慰道。 雲芝低头不语,只是默默流泪。 "怎么?还有别的事吗?"悠悠察觉到不对劲。 "不...奴婢已承陛下天大恩典..."雲芝欲言又止。 悠悠意识到事情并没有解决,追问道:"太医怎么说?" "王太医说...母亲的腿怕是保不住了...开了些麻沸散,让母亲好受些...还说,若是这两日高热不退,就...就..."雲芝还没说完就泣不成声。 悠悠瞬间反应过来,雲芝母亲这是细菌感染了!这种病在现代只需要一针抗生素就能解决,在古代却是要人命的重症。 看着雲芝哭泣的模样,悠悠心中也着急起来。可是到哪里去找抗生素呢?就算是青霉素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制作出来的。 悠悠急得直转,忽然瞥见远处桌上还剩着几瓣吃粥时的蒜瓣,眼前一亮——大蒜素! 虽然它的效果不及青霉素强效,但制作简单,能够现做现用。不试的话雲芝母亲必死无疑,胜算虽小,但总比坐以待毙强,死马当作活马医! "雲芝,你别哭了,听朕说,"悠悠下床扶起雲芝,抓住她的肩膀,目光灼灼,"你现在立刻去御膳房,找些新鲜干净的大蒜、上好的米酒和干净的纱布过来。" 雲芝红着眼睛,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你若想救你母亲就立刻去办!"悠悠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雲芝听说能救母亲,立刻拔腿就跑,不到不消一会儿就把东西全部取来了。 悠悠接过大蒜,开始仔细地将其彻底压碎。随着蒜瓣被捣烂,一股刺鼻的蒜香味弥漫开来。她要让大蒜中的蒜氨酸充分释放出来,接触到蒜氨酸酶后便会转化为具有杀菌作用的大蒜素。 接着,她将压碎的蒜泥放入米酒中浸泡,让大蒜素完全溶解在酒精里。随后用纱布仔细过滤,去除所有渣滓。最后,悠悠小心地用烛火加热,蒸发掉部分液体,浓缩其中的有效成分。 整个过程中,悠悠的动作专注而熟练,完全不像一个古代女子该有的样子。 一旁的雲芝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眼前的女帝中了什么邪,竟如炼丹一般鼓捣这些东西。她既害怕又不敢走开,只能在一旁怯怯地看着。 "雲芝,"悠悠将制好的药酒递给她,"你把这药酒涂抹到你母亲的伤口上,每日三次。用完了就按照朕刚才的方法继续制作。若是老天不收你母亲的命,三日左右她便会慢慢好转,半月内可痊愈。但这全看你母亲的造化了。"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几日你就专心照料母亲,让其他宫女代替你的差事便是。" 悠悠也没太大胜算,想着如果真的救不活,起码最后一刻母女能在一起。 雲芝望着眼前的女帝,虽觉得陌生,却莫名地愿意相信她。只因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从未见过的真诚。 "谢谢陛下。"雲芝的声音带着颤抖。 "快去吧,药酒拖得越久效用越低。"悠悠催促道。 雲芝拿着药酒匆匆离去,悠悠这才发现天边已经微微泛白。一番忙碌下来,她竟也有了困意。 好不容易穿越到古代,结果还是要做夜猫子,这作息真是一点都没改善啊。 悠悠苦笑着摇摇头,爬上床准备补觉。 迷迷糊糊,即将入睡时,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司鉉那张俊美却又令人捉摸不透的脸...... 那个男人是谁?和原主究竟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他总给人一种亲近又危险的诡异感? 想着,又睡去了…… 第4章 借梦斋戒 日上三竿,宫人们已忙碌了半天了。 悠悠迷迷糊糊睁眼,映入眼帘的又是那張魅惑眾生的俊脸。 司铉正侧卧在她身旁,精壮的胸膛半裸着,脂玉般的肌肤在晨光中泛着半透明的红光。若非自己身上的衣裳完好,她几乎要以为自己陷入了什么无限循环机制。 明明才过了一日,这已是她第三次在这男人怀中醒来。悠悠暗自腹诽,这司铉莫不是自己一闭眼就会自动刷新的NPC妖精不成? 她正欲翻身继续睡,忽然想起昨夜桌案上的東西还没收拾,吓得猛地坐起身來,卻見桌案收拾得纤尘不染。 是宮人收拾的吗?司鉉有看到吗?悠悠担心。 大蒜和米酒虽非什么稀罕物,但悠悠总觉得这男人心思不单纯,会从中察觉端倪。 "蓉兒,你醒了。" 司鉉被吵醒,刚睡醒的嗓音依旧沙啞磁性,在悠悠耳边低吟像只打呼噜的大猫。他坐起身,從背后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头习惯性地埋到她脖颈,惹得悠悠又是一阵脸红。 这男人似乎格外偏爱从后拥抱,悠悠对女帝与司铉之间的这些情趣颇为不解。 "你...你何時來的?"悠悠聲音微顫,司鉉的神出鬼沒讓她快要精神衰弱了。 "臣本欲叫蓉兒起身上朝,見你睡顏恬靜,便不忍打擾,陪你再憩片刻。"司鉉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幾分寵溺。 上朝?! 悠悠顿时清醒。自己一开口必定露馅,朝是万万不能上的,起码这几日不行。她连自己身在何朝何国都搞不清楚,更别说与群臣议事了。 “朕... 朕这几日身子不适,便不上朝了。 " “臣已告知诸位大人,待陛下龙体康复再议朝政。您且安心调养便是。 “司铉在她耳边轻声道。 悠悠心中暗道:你这司铉果真是当代妲己,日日缠在女帝身边,巴不得女帝不理朝政,你个祸国殃民的男狐狸精! 虽这般想着,她却生不出气来。毕竟那张脸实在完美无瑕,自己哪怕来自科技发达、到处都是人造俊男美女的现代,也未曾见过如此盛世容颜。 莫非是古代污染少,水土养人?她之前还暗骂过唐玄宗,如今虽谈不上赞同,倒也理解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缘由。 话虽如此,她也不想司铉时时刻刻跟着自己,这样露馅是迟早的事。得想个法子给他找些事做,将他打发走才是。 “朕近日总梦见异象,时常心神不宁。” 悠悠学着电视剧里的皇帝,神秘兮兮地拉长尾音,“昨夜梦中观音大士现身,言朕须斋戒七日,不得近荤腥男色,否则...” 否则如何?死脑筋快想啊! 悠悠一口气快憋不住了。 "否則天怒人怨!" 什么鬼?我说了什么?自己什么时候背过这莫名其妙的词?还天怒人怨,中二病也不是这个时候发作啊! 悠悠说完都不敢直视司铉,只用余光偷瞧他的反应。 司铉先是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但很快察觉自己的失态,立刻调整神色,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陛下龍體違和,臣心如刀絞。" 不,司先生,你刚才的表情可不是这么想的。 "但陛下既然抱恙,臣豈能不在身側侍奉?若陛下夜不能寐,臣又如何能安睡?" 司铉眨巴着眼睛,像只无辜的小狐狸。 悠悠真擔心這綠茶下一秒就要說出:"別的臣子都只在乎您上不上朝,不像臣,臣只會心疼陛下。" "臣只有抱着蓉儿才能入眠。臣跟随蓉儿三载,未曾与您分离超过三日。 “司铉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如今蓉儿要与臣分离,臣痛彻心扉。" 七天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分离七年呢。房间茶香四溢,悠悠鸡皮疙瘩掉一地。 她揉了揉太陽穴,學著电视剧里的老皇帝,留下一句:"朕意已決,天命不可違。 " 你个雄狐狸精,观音大士的话岂能不听?还不信压不住你! 司铉还想再说什么,悠悠却不给他机会,一个灵巧地从他怀中溜出:“朕要沐浴了。 " 说罢飞也似地走了:“你莫要跟来,朕斋戒沐浴,亵渎者斩! " 话虽重了些,但颇有效果。远远传来司铉的一声:“遵旨。 " 第5章 收得心腹 司铉将女帝要斋戒养心的消息传了出去,悠悠难得有了几日清闲。 虽不敢外出,但她让宫女从藏书阁取了些史地类典籍,总算对这个世界有了大概了解。 令悠悠觉得神奇的是,并未出现想象中的语言隔阂。他们基本能听懂自己的话,文字方面用的都是繁体字,虽有些不太懂的,但并不影响对文章的理解。 自己不是穿越回了古代,而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朝代名为大昭,服饰类似隋唐,四大发明中的造纸术、印刷术、指南针都已出现,独缺火药。他们的罗盘也十分精准,更有海上使用的详细记载。 可惜国家仍是闭关锁国,即便有航海,也只是去收服藩属国,并无贸易往来。 想到这里,悠悠不禁觉得可惜。若能走得更远些,引入西方科学,这个国家定能发展得更加强盛。 不过这条历史线与自己的时代无关,即便加速了科技发展,也不会对原本的时代产生影响。反过来看,悠悠也松了口气——自己不用担心做出蠢事引来蝴蝶效应,令先辈的努力化为乌有。 话虽如此,悠悠也不想给这个世界的人民带来混乱。斋戒的这头三日,她拼命读书,想尽量多吸收些知识。 但她越学越焦虑,想着自己身居高位,一个决策错误就会要千万人命,便烦恼得食不下咽。学得刻苦,又没吃什么有营养的东西,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中午,婉霞又端来了膳食。 精致的白玉盘中盛着素雅的斋菜:莲子银耳羹晶莹剔透,素烧冬笋脆嫩清香,还有一碟翠绿的时蔬,色泽诱人。 “司铉大人听闻陛下胃口不佳,特意准备了这道菜。” 这司铉人不在还要时时监视自己,这晚霞更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狗腿子,竟将自己的情况透露给他。想到日夜活在别人监视中,悠悠脊背发凉。 “不用了,朕喝点汤,吃些笋便够了。” 悠悠推开司铉特制的菜肴,“云芝如何了?她今日可回宫了? " "回陛下,雲芝晨間便回宮了。她想當面謝過陛下救母之恩,但見陛下在讀書,奴婢便未讓她進來打擾。" 听到云芝母亲病愈,悠悠眼睛都亮了:“快叫云芝进来,朕要见她。 " 晚霞轉身下去傳話。 悠悠想到自己救了这个世界的人,心中舒坦了不少:“我也不算太差劲,虽然治国还需慢慢学习,但科学医药确实是我擅长的。 " 心情好了,便有了胃口。她夾起司鉉特制的菜肴品嘗—— 入口是清淡的鲜甜,夏末的笋脆嫩爽口,调味恰到好处,既保持了食材本味,又带着淡淡的醇香。每一口都仿佛在舌尖绽放,让人忍不住再来一筷。 不知不觉就吃了个精光。 難怪女帝如此偏愛他,要是自己男朋友,长得帅,还煮得一手好菜,自己也會喜歡得不得了。 "奴婢參見陛下,陛下救母之恩,奴婢沒齒難忘!" 云芝被晚霞领进来,跪在地上叩头:“陛下的神药令母亲...” “那个,晚霞,司铉这菜味道不错,你去御膳房看看还有没有。” 悠悠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大蒜素的事,忙打发走晚霞。 晚霞走後,悠悠上前扶起雲芝。云芝受宠若惊,连忙起身。 “云芝,你何时入宫的?” "奴婢半年前有幸經姑姑引薦入宮。" "何時來承恩殿的?" "奴婢一月前才來承恩殿侍奉陛下。" “你觉得司铉如何?” 雲芝被問得措手不及:"司...司鉉大人是陛下心尖上的人。" "朕問的是你如何看他。" “奴婢... 奴婢只做些粗活,不曾与司大人有过交集。 “云芝磕磕绊绊,生怕说错什么。 悠悠心中有了底。云芝还未被司铉收买,也难怪她打碎一个小小的琉璃球就要受三十大板。但凡司铉在女帝耳边吹吹风,都能从轻发落。 “云芝,你欠朕两条命。” 悠悠缓缓站起,云芝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三日前你被賞三十大板,朕改為跪罰。你母親性命垂危,朕以神藥救她一命。你欠朕兩條命。" "陛下恩典,奴婢就是死十次也償還不完!"雲芝不停叩頭,心中惶恐,不知陛下意欲何為。 "朕不要你死,朕要你助朕。"悠悠深吸一口氣,"實不相瞞,朕并非女帝竇蓉。" 云芝瞪大了眼睛。 “你想必听宫人说了,朕这阵子性情大变。” 云芝未回话,悠悠当她知晓了,“关公上身可听说过?朕本天上神仙,下凡历练,今借女帝窦蓉之躯体验人世百态。 " 悠悠知道說什麼穿越也是白費口舌,這些科學謎團連自己都搞不懂,就別指望古人能理解了。還不如說些對方能懂的,更何況以自己在他們眼中的學識,確實稱得上是神了。 雲芝聽完,嘴巴張成了O型。 若是三日前女帝说这番话,她定会觉得陛下疯了。但她亲眼见过女帝如何性情大变,更见过她调配神药,医好了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 科学发展到极致与法术也无分别了,悠悠的妙手回春在云芝眼里确实只有神仙才能做到。 "陛下... 啊... 大仙,奴婢一介凡人,实在不知能如何帮助大仙您。 " 见云芝信了,悠悠知道事成了。 “朕会提拔你为贴身侍女,代替晚霞照料朕的起居,助朕了解这个世界。但你绝对不能让第三人知晓朕的真实身份。" "遵命!"雲芝重重叩頭,起身時卻欲言又止。 "怎麼了?" "奴婢斗膽,敢問大仙是何方神聖?為何要下凡歷練?" “朕乃... 嗯... 吾之真身汝不可知。朕下凡是为拯救苍生于疾苦。 “电视里的神仙都是这么说的。 本以為答得還不錯,誰知雲芝又撲通跪下了。 "蒼天有眼,大仙仁德!"雲芝淚如雨下,"如今外戚專權,官商勾結,去歲糧食失收,民不聊生。京城外盡是來乞討的難民,食不果腹,幾近易子而食啊!" 悠悠怔住了。 她这几日看的典籍和书房里的奏章,无半点提及这些惨状。奏折上一本本都在说国家如何强盛,又收服了几个藩属国,天灾**却只字未提。 悠悠脑中嗡嗡作响。本就知识储备不足,现在还来个地狱难度。如果云芝所言属实,自己一个不慎,真可能解锁“一丈白绫”、“一杯毒酒”、“五马分尸”等稀有成就。 悠悠正要询问详情,远处传来脚步声,料是晚霞取菜回来了,忙让云芝退下:“云芝,明日早膳后来书房寻朕。 " 云芝也机灵,迅速起身拭泪,等婉霞推门时大声道:“奴婢代母亲叩谢陛下! “然后退了出去。 晚霞端着菜,笑靨如花:“司大人听闻陛下用膳香甜,可高兴了呢。 " 合着你走这么久是顺便去通风报信了?我真是谢谢你。 悠悠听完已无胃口,敷衍地夹了几筷就让她撤下。 吃完午饭,悠悠回到书房,静静伏在案前,心乱如麻。 案上一摞摞典籍如山般堆疊著:《大昭通史》、《律法大全》、《賦稅條例》、《山河茂》... 厚重的書頁散發著淡淡墨香,卻仿佛在嘲笑著她的无知无能。 她气愤,气愤原主窦蓉的昏庸无能。住在华丽的皇宫里享用山珍海味,却对百姓疾苦不闻不问。 这几天的史书看下来,悠悠大致了解到,窦蓉的前任皇帝卫司泽知人善任,进行了不少土地改革; 卫司泽的前任,女帝窦涴——窦蓉的母亲,更被誉为千古一帝,开疆拓土,广结邦交,兴修水利,统一货币。 怎麼到了竇蓉手里就一塌糊涂? 究竟是云芝言过其实,还是窦蓉真是个昏君?云芝既知自己是“大仙”,定不敢胡言乱语。这样看来,第二个可能性更高。 悠悠又读了一个下午的书,但心不在焉,读的还没忘的快。索性不读了,出去走走。 傍晚的庭院很安静,宫人们都走开了,忙着准备晚膳。时值夏末秋初,院中银杏叶片片金黄。 生物书上有写,銀杏是活化石,一棵能活千年以上。眼前這棵不知活了多久,在皇宮中,見證了多少帝王將相的明爭暗斗。 或許未來有一天它會被當作古樹保護起來,皇宮也成了博物館。又或許它根本撐不到那天,就被叛軍一把火燒死在宮中。 悠悠本是个默默无闻的大学生,受母亲影响,梦想成为医生济世救人。 小小的夢想,小小的悠悠。 但一场意外改变了一切——身死魂飘异世,遇上乱世沧桑。自己忽然登上了大人物的舞台,历史的转折就在她举手投足之间——一念万民生,一欲千骨枯,是非功過將带着百姓的悲喜與血泪永遠流傳下去。 孤獨、徬徨、迷茫,秋風瑟瑟,满地金黄。 悠悠坐在院中石凳上發呆,任由金黄的银杏叶落在肩头,一动不动,看着远处的夕阳在被黑夜吞噬前迸发出最后一丝金光。 夜色渐浓,晚霞才过来叫她用晚膳。 晚膳虽是素食,却极其丰盛:雪耳莲子汤、红烧素鹅、清炒时蔬、油燜春笋... 一道道精美菜肴摆满了长桌,器皿尽是上等华丽之物。金丝楠木的筷子被递到手中,在烛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刚来时还觉得这些玩意儿新鲜,但现在得知百姓很可能在忍饥挨饿,而本可以救他们的钱被换成了这些物件,悠悠只觉得恶心。 "朕说了要吃斋养心,怎么弄得如此奢靡?"悠悠有些惱火。 "是司大人说..." "司大人司大人!你们到底是听朕的话,还是听司铉的话?这皇帝不如让司铉来当! “悠悠真的恼了,啪地把筷子摔在桌上,指着晚霞和其身后一众宫人大骂。 这是悠悠穿越后第一次发怒,上菜的宫人和晚霞吓得面容失色,齐刷刷跪倒:“奴婢不敢,奴婢罪该万死!" 说着,晚霞開始扇自己耳光,巴掌聲在宽敞的殿宇中格外響亮,每一下打下去都有清脆的回音。 悠悠本想制止,但轉念一想,厲聲道:"晚霞,以後你的差事就交給雲芝,你去照料花草便是。" 晚霞被連降數級,有些措手不及:"可雲芝她才剛來..." "刚来便学,又不是什么难事。 “悠悠瞪着晚霞,她立刻闭嘴。 悠悠让宫人都退下,自己简单用了些膳食,便叫云芝伺候洗漱。沐浴更衣后,她又看了会儿书便早早歇下了。 夜深人静时,悠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窗欞灑進的月光在地上投下斑駁光影,窗外的银杏随风摇摆,纷纷乱乱。 悠悠叹了口气,现在想太多也没用,等明天和云芝详谈后,再看看怎么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