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侦探》 第1章 超阴间游戏公司 “咚咚。” “咚咚。” “……” 敲门声一连响了几遍后终于停下，关灵一不耐烦地摘下耳机问道：“谁啊？！” 门外没人理她。 游戏酣战却被打断，这是大多数玩家都无法忍受的事，更何况这会儿可是凌晨两点！ 游戏里的角色死了，跳出结算界面，关灵一起身向玄关处走去。 “大半夜的，我又没订外卖，到底是哪个神经病来敲我的门？” 想到最近看到的一些性质恶劣的社会新闻，关灵一停下了开门的动作，凑到猫眼前，准备看看外面到底什么情况。 一贴过去，外面黑乎乎的一片。 “我记得……没东西挡着吧？” 关灵一打开了电子门锁的可视屏。 屋外走廊的墙壁被灯光映得有些惨白，但可以确定的是没人。 关灵一揉了揉眼，准备去浴室洗洗睡了。 “等等，这是什么？”可视屏不太显眼的角落里摆着一个方正的快递盒。 她记得很清楚，夜里出来拿外卖的时候还没这盒子。 关灵一最近没买过什么东西，知道她地址的也就两三个玩得不错的朋友，这快递来源有些可疑。 她暂时没开门，犹豫着要不把东西先放着，明天问问再说。 电话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来电方是【深蓝科技】，金色的‘R’标代表着这是经过通信公司认证的官方号码。 关灵一停住了想要挂断的动作。 “深蓝科技？”她记起前阵子在主播群里参与的一个活动，发起方就是这个公司。 大学毕业后，关灵一就在本地租了个房子做起了游戏主播，平日里除了靠着打赏和视频赚点钱，偶尔也会有游戏公司找她合作。 只是上次深蓝科技没有指定具体人合作，而是在各个游戏群，主播群里发了链接。 有意向参与的人填上自己的基本资料，然后等待官方那边的通知。 但她没想到的是，深蓝科技通知的时间会这么阴间。 “……喂？” “您好，关灵一小姐，恭喜您获得内测资格，我司的内测设备已送至您提交的居住地点，祝您游戏愉快。” 关灵一还没来得及问些别的，对面的电话就挂断了，只剩下忙音。 “……什么鬼！” 关灵一最终还是打开门把箱子拖了进来。 临关门的时候，想起刚才的事，她脚步顿了顿，直起身体又凑到猫眼上从外向里看了一眼。 关灵一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奇了怪了，猫眼没东西挡着，刚才怎么——” 想到这，关灵一脸色猛地一变，连忙闪身进屋，快速把门关上并且上锁了。 只有一种答案可以解释刚才的情况。 那就是她在屋子里透过猫眼向外看时，外面的那个人正把自己的眼睛贴在猫眼上！ 意识到这点后，关灵一有点膈应。但人已经走了，她也只能就此作罢。 把箱子拆开，一个包装结实的，头盔样式的东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但是这个设备没有普通头盔那么厚重，整体是透明色的薄壳，大约两三张A4纸的厚度，头盔内测布着复杂的图案，看起来像是线路。 关灵一在箱子里找了半天，也没翻出来说明书，她决定先给设备通电。 通电后，头盔上的线路亮了起来，关灵一摆弄一番，没看出有什么异样，而后将头盔戴在了头上。 耳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生物信息识别中……” “loading……” “绑定成功。” 枕骨处传来一阵微弱的，似乎是电流导致的刺痛感，关灵一感觉眼前一黑。 当她再度重获视野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于一片迷雾之中。 看不清轮廓的扭曲黑影挣扎着似乎要撕破那棉絮一般黏稠的浓雾，或尖利或沙哑的嘶吼声在耳边萦绕。 关灵一踉跄后退，震惊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她先是摸摸自己的脸，而后又不可置信地把自己从头摸了个遍，到最后，她狠下心掐了自己一把。 “嘶……会疼？！我竟然真的进了游戏之中？！” 关灵一早先还以为那个游戏头盔跟自己以前玩过的VR头显设备一样粗制滥造，利用头戴式显示设备将人的对外界的视觉、听觉封闭，引导用户产生一种身在虚拟环境中的感觉。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深蓝科技的产品顶多是外观更为轻便，没市面上的VR设备那么重，体验感更好一些。 可现在—— 这哪是好一些？ 眼前的一切完全是只存在于她想象中的全息游戏世界！ “这游戏也太真实了，真实的让我都有点不适应……” 就在关灵一观察四周之时，灰色的夜幕上，逐渐凝结出暗红色的字体。 【血肉横飞的视觉炼狱，沉浸式心理恐惧体验。】 【恐惧是活着的证明，而你，准备好被吞噬了吗？】 【确定登录】 【退出游戏】 常见的游戏引语出现，关灵一心中那股微妙的不安散去了一些。 “这就是个逼真一点的游戏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想通之后，关灵一伸出手在【确定登录】的选项上点了一下。 四周的浓雾迅速散去，一道破败的，满是铁锈的大门出现在关灵一眼前。 她向前走去，穿过大门。 而后关灵一眼前一黑，只听见耳边传来的一道提示音。 “欢迎开启新手教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超阴间游戏公司 第2章 新手教程《窥探》 老式风扇在头顶吱呀作响，摇摇欲坠，关灵一在一股子发霉陈旧的味道中恢复了意识。 她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一个陌生房间的地上。 泛黄起翘的用报纸做的墙纸，木质组合柜上方玻璃柜门里陈列着的录像带，无不昭示着这房间少说也有几十年的历史。 关灵一从地上爬起，看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天，开始了身为玩家的常规操作——探索。 桌面上除了碗筷并没有别的东西，关灵一把柜子和抽屉翻了个底朝天，也只找到了一张旧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黑长的头发梳成麻花辫的样式垂在左肩，笑容明媚。 暂时从这个照片中也找不出什么线索，关灵一将东西塞进了衣兜里。 她弯身朝生锈了的铁架床下看去，空空如也，别说是线索了，连灰尘都不太明显。 “这不是新手教程吗？就给一张照片？” 她玩别的游戏，这样一番折腾下来，手里也绝不止现在这个暂时用不上的线索。 想了想，关灵一把柜子里的录像带拿了出来。 “难不成线索在这？” 把录像带放进卡槽，打开电视机，一阵滋啦的声响过后，录像带开始播放。 关灵一眼睛一亮，有戏！ 她坐正了些，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看。 但很快，关灵一就坐不住了。 “这拍的什么啊？浪费时间！” 黑白的电视机中，正播放着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女人生活的场景。 吃饭、看书，甚至连她睡觉时的样子都被拍了下来。 录像带中的女人，和刚才她搜集到的那张照片上的女人并非同一个。 关灵一开始快进。 事实上，她的行为是正确的，此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录像都是类似的生活场景，快进到最后，关灵一都想换一盒看了。 就在关灵一耐心告罄之时，画面终于发生了变化。 镜头中除了女人之外，出现了第二个人。 一个和她岁数相仿的年轻男人。 文质彬彬，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他们应该是在一处山林之中，女人站在镜头的远处，而男人在将镜头固定好位置后，便向着女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关灵一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男人慢条斯理地将别在腰后的匕首抽出，微笑着靠近正弯腰折花的女人。 嘴动了，应该是在叫女人的名字。 关灵一学过一点唇语，大概能分辨出，叫得是“KEXIN”二字。 而后——干脆利落地一刀从刚回头，还在微笑着的女人的纤细脖子上划过。 关灵一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 献血喷涌，女人幸福的笑容定格，男人搂着女人被鲜血染红，逐渐不再挣扎的身体，慢慢靠近镜头。 男人弯着唇微笑，好像在跟镜头外的关灵一打招呼似的。 对上那双满足和兴奋的眼睛，关灵一有些毛骨悚然。 “之前不是个人生活纪录片吗？怎么突然变成凶杀纪录片了！” 没等到关灵一过多惊讶，她敏锐地听到门外的走廊上有人经过，下意识地把录像带暂停收好，放回原处。 “我收藏这种录像带干什么？” 思及至此，关灵一心里又升起了更多的疑惑。 “录像带的内容并不像假的，我是怎么得到这种记录了犯罪过程的录像带的？” 关灵一不由得怀疑起来，“难道这个房子，其实并不是我的家？！” 似乎是印证了关灵一的猜想，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在门口停下。 钥匙插进门锁中，传来转动的脆响。 “糟糕，这还真不是我家！” 游戏玩久了都有点先入为主的想法，理所当然的认为刚进入游戏时的地方绝对安全。 今天差点就翻了车。 “既然这不是我家，那我是谁？我又怎么进来的？” 关灵一心头一滞，当机立断从屋子的阳台向外翻去。 “最重要的是，我来这里要干什么？” 好在这种老式楼房各个屋子的阳台都离得不远，在房主打开门的前一秒，关灵一敏捷地跳到了另一家的阳台上。 保险起见，她没有直接跳下去走人，而是紧贴着墙壁，缓慢地挪动到了凸起的烟道之后躲好。 此时楼下空无一人，只要房主发现不对劲出来看，就绝对能发现她逃离的背影。 暂时躲避一会儿，反而更加稳妥。 房屋中。 从进来开始，男人便发现了不对劲。 他的柜子和抽屉都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桌面凌乱，玻璃柜门也被推离了原本的位置。 是遭了贼，还是…… 男人眼神一凛，三两步向前查看。 果不其然，他的录像带被动过了！ 不过好在录像带没被人拿走，但是依照目前的情况，录像带绝对是保不住了！他当机立断，把所有的录像带损毁。 随后，他脸色阴沉地走到电视机边，伸手摸着，余温尚在。 “人还没走远……” 发现这一点，男人走到阳台向下方望去。 昏暗的路灯下，却看不见任何人影。 另一旁，听到动静的关灵一心如擂鼓，冷汗直冒。 她现在腿都在发抖，紧贴着墙的高难度动作她快保持不住了！ 阳台处传来推拉门关合的声音，关灵一推测，房主应该是回屋里了，来不及多想，她攀着烟道附近的简易铁梯迅速向下爬。 一落地，便开始夺命狂奔。 跑远直到看不见那栋楼，肺都快炸了的关灵一才敢停下歇息片刻。 “这身体感觉比我现实中的身体弱上不少，”她低头看着自己比现实中小一号的手脚，“我难不成是未成年小偷？” 入室盗窃，却倒霉碰到喜欢拍杀人vlog的杀人犯。 “这剧情设定真难评。” 关灵一在街上游荡着，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身上除了那张偷出来的照片，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找不到，现在她连个待的地方都没有。 关灵一感叹：“有时候游戏太真实了也不太好。” 难不成她又要重新找一家没人的屋子，开启一场入室抢劫般的偶遇？ 正这样想着，身后忽然传来男人带着怒意的叫喊声：“关灵一，你再跑试试！” 关灵一回头，正对上一对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女朝他气势汹汹地追来。 她下意识想跑，“难不成我偷过他们家？” 而后中年女人的话却让关灵一猝然停下了脚步。 “灵一，跟你爸服个软，有妈在，没事的，你别乱跑了好不好？” 关灵一回头，对上她那双通红的眼睛，犹疑地喊道：“……妈？” 随后，“爸？” 中年男人来到她跟前，伸手就想扇她，关灵一还没来得及躲，那手就又重重地放下了。 女人挡住他，“老关，消消气，别打了！再打跑了可怎么办？我们可只有灵一这一个孩子了！” “方翠如，你教的好女儿！”老林喘着粗气，瞪了关灵一一眼，“……回家！” 方翠如抹了抹眼泪，来拉关灵一的手，“囡囡，我们回去，你乖。” 关灵一跟着游戏里的爹妈走着，默不作声，看起来倒有点一家三口的样子。 可走着走着，关灵一发现有些不对劲起来。 这路，不就是刚才她跑出来的路吗？ 她脚步停了下来，方翠如扯了扯她，老林张口又想骂。 还没张口，有人来了。 “关叔叔，方阿姨，”巷子的转角处，穿着衬衫的年轻男人缓缓走近三人，他戴着金丝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关心地看向关灵一，“灵一又跑出来了吗？” 关灵一瞳孔骤缩。 是他！ 关灵一刚平缓下去的心跳，又乱了起来。 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她在录像带中看到的杀人凶手！ 他怎么追到这了？他难道发现是她了吗？！ “这孩子……自从她姐出了事……你是知道的……”方翠如低声道。 老关厉声道，“好了别说了！又不是光彩的事！” 对上年轻男人，老林的态度好了不少，“明哲，早点回去休息吧！” 三人熟稔的语气，让关灵一缓了些紧绷的状态。 赵明哲问：“关叔，要不明天我再带灵一去医院看看？” 老关犹豫道：“算了吧，她约莫是好些了，今天没怎么折腾人。” 比起送医，还不如在家关着，省得让人知道女儿疯疯傻傻给他丢人！ 赵明哲轻搓着指尖，好奇地问：“哦？真好点了？” 老关道：“刚在街上找到的时候挺正常的，让她跟着回家，也知道回家了。” 赵明哲看向关灵一的眼神忽地充满了打量。 关灵一太阳穴直跳，明白自己不能再让老关聊下去了。 有点疯傻的小孩该是什么样子的？ 关灵一来不及多想，梗着脖子撞向赵明哲，眼神发直，中邪一样嘴里重复着一句话，“我不回家你回家我不回家……” 管他信不信，演了再说！ 赵明哲被撞到在地上，沾了一屁股灰。 “灵一又犯病了。”他尴尬地说，“还是得继续治疗。” “再说吧！”老关脸一耷拉，迅速钳住关灵一的脖子，让她别再作乱，“明哲啊，我和你姨得走了！” 方翠如赶紧跟上。 关灵一被半压半拖回了家。 直到被扔进房间里落锁，关灵一才敢放松下来。 她揉揉自己酸胀的脖子，吐槽道：“疼痛度不能调吗？老关差点没把我掐死。” “恭喜玩家通过新手测试。” 关灵一听到这声音，激动道：“你这个新手系统有点太不称职了吧！现在才上线！” 系统音没搭理她，机械地继续道：“现正式开启新手教程副本。” “通关任务：存活七天。” 关灵一也懒得跟一个系统计较这么多，不给教程她就自己摸索，以前也不是没碰到过这种难度高的游戏。 “等会出去我还是提交一下测试意见，新手副本难度太高，对真正的新手玩家不太友好。” 这样想着，关灵一也觉得玩得时间够长了，该下线休息了。 虽说精神上不怎么累，但该睡还是要睡的，她可不想猝死。 关灵一闭眼，心中念道：“退出游戏。” 没反应。 于是她喊了出来。 “……退出游戏？” 意识到不对劲的关灵一人傻了。 “人呢？系统？GM？” “Hello？！我说我要退出游戏听到了吗！” 系统毫无反应，却把一墙之隔的游戏爹招来，差点没挨一顿暴打。 “大半夜的鬼嚎什么？小心我收拾你！” “睡吧老关，九点多了，明天还要上班……” 方翠如赶紧来劝。 门又锁上了。 关灵一不敢再造作。 她觉得目前的情况太过离谱，这游戏只准进不准退？她的退出选项呢？赶紧吐出来！ “该死的！我要投诉你们游戏公司强买强卖！” 第3章 新手教程《窥探》 目前暂时是没办法出去了，关灵一冷静下来后，也只能安慰自己至少没什么生命危险。 游戏里的季节是夏天，这会儿她屋里门窗紧闭，说不上来的闷。 关灵一起来把窗帘和窗户都拉开了，一阵夜晚的凉风吹了进来，顿时凉快了不少。 刚才回家时她才发现，她家和赵明哲竟然住在一个小区。 就是刚才跑的太急，她有点想不起来对方具体住在哪个位置了。 关家对面的楼栋恰好也有阳台，看到造型熟悉的建筑，关灵一暗忖：“刚才进来时看到好几栋这样的楼，就是不知道赵明哲是不是住在对面，明天还是得出去一趟，摸清楚地图。” 说是生存七天，但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在屋里耗着。 时间这么长，说不好会有什么变故产生。 而且提高副本探索度，是她这种高玩的基本职业素养。 闲了下来，关灵一才打量起四周的布置。 这是一个有点过于简洁的房间，除了墙角处立着的浅粉色塑料衣柜，就剩下床和正对着床的红漆面盆架了。 关灵一撸起袖子就开干，照例翻找线索。 “这次总不会被抓吧。” 但是比起差点被抓，让关灵一更不能接受的情况出现了——房间里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找不到。 她脚步轻巧挪到门前，伸手去扭门把手，房门纹丝不动。 关灵一无语地躺倒在床上，“我是你们女儿，又不是贼，睡个觉还把我反锁在房间里，防谁呢……” “算了，关灯！睡觉！” 关灵一想着，要是她一天不上线水群，肯定会有人打电话报警找她。 大不了等着外界干涉让她强制退出。 她不可能被困死在游戏里。 但是，投诉肯定是少不了的。 “该死的深蓝科技，”关灵一开始幻想赔偿事宜，“等我出去，你等着赔钱精神损失费吧！” 夜渐深，床上的人也沉沉睡去。 没有空调的夏夜闷热得像块浸了水的棉布，裹得关灵一喘不过气。 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墙角那面老旧的面盆镜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模糊映出她熟睡的半张脸。 蝉鸣不知何时歇了，窗外的黑暗里，两颗拖着肉丝的眼球正悄悄爬上了窗台，断裂的视神经像沾满黏液的脐带，随着眼球的转动轻轻抽搐。 睡梦中的关灵一忽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腥气。 伴随着一种奇怪的，被什么东西注视着的感觉。 她强迫沉重的眼皮裂开条缝，正对着床和窗户的面盆镜中，倒映着她惺忪的表情，以及窗外—— 正贴在玻璃上的两颗眼球。 关灵一猝然惊醒，声带却像被掐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转身，僵硬地向窗户望去，只见那两颗眼球断裂的视神经像寄生虫的触须，正顺着窗框缝隙往室内探，末端的黏液滴在窗台，发出 "嗒、嗒" 的轻响，和她紊乱的心跳完全错位。 “这什么鬼东西？！” 关灵一头一次见这么刺激的新手教程。 深蓝科技这样玩，真不怕吓出人命？ 随着眼球逼近，关灵一猛然翻身下床，而一直注视着她的眼球，也飞一样地弹起。 被汗浸湿的后颈处湿意突然变成刺痛，关灵一想抬手抓挠，却看见镜中倒影里触须一样的视神经不知何时攀上了她的肩胛骨。 猝然回头，眼球不知何时来到她面前，距离近到晶状体表面蒙着的血丝网清晰可见。 三秒后。 关灵一突然伸手握住那颗离得最近的猩红眼球，咬牙切齿道：“玩贴脸杀？爽不爽？” 她是玩家她怕谁？大不了死了重开！ 眼球似乎是愣住了，尾部的视神经抽搐着想要去勾关灵一的手。 关灵一压根不管它的干扰，指尖碾过暴起的血管，使出最大的劲儿，发力一捏 —— 整个眼球在掌心爆成糊状，温热的□□顺着指缝滴落。 不知道是不是关灵一的错觉，她似乎听到了外面传来了隐约的一个男人的痛呼声。 但这些都不重要，还剩一个没解决呢。 她甩了甩手上的粘液，嫌恶地道：“恶心的东西……”随后去捉另一颗还在蠕动的眼球。 仅剩的眼球像是知道了情况危险，正顺着墙根滚动逃跑，眼肌拖曳出的血痕像条扭曲的红线。关灵一在它即将滚进床底时果断踩住视神经根部，黏连的筋膜发出扯线般的 "滋滋" 响，眼球被生生拽停。 晶状体表面映出关灵一的倒影，瞳孔极度收缩。 关灵一笑眯眯地看着它，“这么弱，还学别人玩贴脸杀？” 这玩意儿除了恶心点，压根没什么战斗力嘛。 “看什么看，没看过玩家？” 眼球扭动着想逃，似乎是在求饶。 关灵一可没什么怜香惜‘眼’的爱好，直接照例捏爆，随后把地上的恶心玩意儿捞起来，统统扔出了窗外。 那血肉模糊的一团烂肉，在‘啪嗒’一声掉到泥地上后，过了会儿，竟然诡异地再度扭动起来，迅速地钻进草堆里跑了。 看眼球不成气候的样子，关灵一也没打算追。 她现在出都出不去，房门被锁了，她这个房间也没有阳台让她爬。 “触感倒是挺真实的，就是太过恶心，”关灵一一边洗手，一边点评道。 手终于洗干净了，关灵一想了想，还是决定把窗户关上得了，免得眼球卷土重来。 虽然她不介意再捏爆它一次，可屋里已经没有让她洗手的干净水了。 关窗之时，关灵一又下意识地向对面楼栋的阳台上望了一眼。 正对着她的那个阳台后方的房间，灯忽地亮了起来，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关灵一看到阳台的玻璃门后有道身影正在靠近，她下意识地关了灯，侧身躲到窗帘之后。 透过缝隙，只见对面阳台的门开了，一个捂着双眼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看清楚是谁后，关灵一来了精神。 “赵明哲？”她道，“还真是住这啊。” 倒是省了她一点探索地图的时间。 阳台上的男人扶着栏杆，表情痛苦地眯着眼朝对面望，而他面对着的方向，正是关灵一所在的房间。 赵明哲本就因为刚才的事睡得不太安稳，更别提半梦半醒之时，他眼睛一阵剧痛，当即从睡梦中醒来，随后发现自己仿佛瞎了一般，许久就看不清楚东西了。 他只记得，在梦中最后见到的模糊面容，应该是关灵一。 这会儿醒来了，便挣扎着想要观察下对面的关家到底是什么情况。 关灵一隔着窗帘和赵明哲对视，但是显然，赵明哲并没有发现她。 赵明哲看一会儿便伸手捂住眼睛，一副快要瞎了的模样。 关灵一心中升起疑惑，不禁有了猜测。 “该不会我刚才捏爆的眼球，是赵明哲的？” 游戏世界里，发生什么诡异的事都不稀奇。 过了会儿，赵明哲进屋里去了。 但是他那临走前望向关灵一房间的表情，却让关灵一有些脊背发毛。 “难不成这眼球不仅会飞，还会告状？”关灵一摸着下巴道，“没凭没据的事，总不能也来找我算账吧？” 第二天一大早，关灵一还没被从屋里放出去，就听见家里来了熟人。 嘴角抽了抽，关灵一趴在门后仔细听着赵明哲准备怎么找她的事。 “关叔，灵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正好今天精神科来了省里的医生义诊，带灵一去看看，及时治疗，总好过耽搁了。” 听到这话，关灵一拳头都硬了，“说的还挺冠冕堂皇，要不是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差点就信了。” 方翠如听到赵明哲的建议，有些犹豫道：“可……我们家禁不起折腾了啊明哲……”要是真能治好，她还是愿意带小女儿再去看看的。 “您放心，我们虽然没有那个缘分成为一家人，但是我一直把灵一当妹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门后的关灵一眉头一紧，“一家人……” 从老关和方妈的话中她大概能拼凑出来一些事情。 林家除她之外，还有一个女儿，也就是她的姐姐。 她和姐姐的感情很好，但是姐姐好像发生了什么意外去世了。 昨天看过的录像带中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赵明哲……姐姐……” 那个被人割喉的年轻女人—— 老关拔高了声音，“看什么医生？我看她就是装疯卖傻！她老子还没疯，她疯个什么劲儿！” “老关，话也不是这样说的，灵一跟……”方翠如的声音顿了顿，有些哽咽，“俩孩子打小感情就好，灵一都是她姐姐带大的，她年纪又小，接受不了，我们不能怪他……” 一阵寂静后。 老关再度开口，但是声音小了不少，带着疲惫，“她爹的脸面都让他丢干净了……明哲，她真能治好？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你已经帮了我们林家够多了……” “灵一病得不厉害，”赵明哲的皮鞋在地面发出声响，逐渐靠近关灵一所在的房门，“我也算是灵一的姐夫，带她去看病，是理所当然的。” 门被打开了，两双眼睛对了个正着。 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球通红一片，满布着血丝。 他挤出来一个微笑，对着关灵一问道：“你说是不是，灵一？” 关灵一顿感不妙。 糟糕！ 这狗东西竟然这么阴险，想要把她送去精神病院！ 第4章 新手教程《窥探》 不管关灵一怎么挣扎，最终还是被老关钳着胳膊带出了门。 一路上听着三人时不时的交谈，关灵一脑中对这个游戏副本的故事设定也逐渐清晰明了。 她的姐姐关可心被害去世两年了，案件至今未破。 虽然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是谁，但却迟迟没能抓住。 赵明哲和关可心是原先是情侣关系，一起在省城的医院里工作，在关可心被害前，赵明哲已经备好聘礼，就差婚礼后领证。 关可心去世后，赵明哲从省城搬了回来，声称自己要照顾未婚妻父母和妹妹，便调职到县城里，在关家居住的小区内定居了。 关家夫妻很感谢赵明哲多年的照顾，也很愧疚，所以多次劝他重新开始生活。 而赵明哲一直不愿离开，直到最近工作上有了变动…… “明哲啊，你这次是不是去了省医那边，就不回来了？”方翠如问。 赵明哲道：“医院具体怎么安排的我也不清楚，工作关系转过去后，可能短时间内就不会再变动了，但是您二老放心，我会时常回来看望你们和灵一的……” 方翠如呐呐道：“你在外面过得好就行。”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方翠如其实还是有点不想让赵明哲离开。 两口子上了年纪，前些年刚丧长女，小女儿又疯疯癫癫的，日子实在难熬。 有赵明哲这个前女婿搭把手，的确好过不少。 “好了，别说了，”老关打断她，“小赵也有他自己的生活，他和可心还没结婚，就算是结婚了，咱一家子也不能管这么宽！” 方翠如不做声了，低着头和老关错开了一点距离。 她也就是想想，嘴上说说罢了。 人要走，她也没那个脸去留。 只是看着这个前女婿，让她有种自己女儿还活着的错觉，要是赵明哲再也不回县城了，可心就真的消失了。 关灵一光明正大地听完全程，心中忍不住暗骂：“赵明哲可真是个畜生。” 基本上可以确定，录像带中，被人割喉的年轻女孩就是她的姐姐关可心。 赵明哲在杀害她之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并且出于某种目的，他在结案之后并没有离开是非之地，反倒是定居林家附近，成了远近闻名的好男人，好女婿！ 而如今，赵明哲突然说因为工作的原因，要离开县城，前往省城发展。 关灵一暗忖：“怕不是这边玩够了，准备找寻下一个受害者！” 她忽地想起昨天被她顺走的那张照片。 录像带中被割喉的女人是关可心，那照片上的女人是谁？ 关灵一觉得，有很大概率，这个女人就是赵明哲的下一个犯罪目标！ 折腾半个小时后，县医院终于到了。 跟表现出来的一样，赵明哲走到哪都是一个名声不错的男人，这不，刚进医院没多久，关灵一就看见不少医生和护士跟他打招呼。 而他们看到关灵一一家三口时，或多或少地都会露出一些怜悯的神情。 县城小，关家遭遇的惨案，早就传了个遍。 众人的眼神让老关很不自在，脸色也越来越沉，路上还愿意说两句话的中年男人，从见到人后，都没出过声。 “义诊的医生在二楼，我带你们过去，”赵明哲说，“半个月前省医那边发的通知，也不知道今天来的谁，但是总比咱们县里的强些。” 方翠如说：“先看看吧。” 老关异常沉默，“二楼是吧？你们带着她先去，我去楼道抽个烟。” 赵明哲点了点头。 关灵一低着头，长长的额发遮住眼，这会儿也不打算表演发疯了。 进了医院之后，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要敢在这发疯，就会有人真的把她摁在地上打镇定剂。 门口保安岗亭里的防爆叉可不是吃素的。 一路上了二楼，走到尽头处的科室前，赵明哲停下了脚步。 恰好有人从里面出来，看到赵明哲，便招呼道：“刚才人家还问你什么时候来呢，快去吧，人家医生等好久了。” “谁啊？”赵明哲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省城里来的人我认识？” 女医生看着他身后的方翠如和关灵一，没直说，只是道：“你看到就知道了。” 赵明哲眼神微变，但是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表情，对关灵一和方翠如说：“进来吧，让省院的医生看看。” 三人刚进去，就见厚重的电脑前，一张姣好的面容地抬了起来，省院来的女医生笑盈盈地对赵明哲说：“我可是跟老师申请了好多次，他才同意我来的。” 看到对方通红的眼睛，她态度亲昵地关切问道：“你眼睛怎么啦？没睡好吗？还是病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睡觉时磕到了。”赵明哲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脸色就变了。 她怎么来了！ 而关灵一看到那张和照片上一样的面容时，心中的猜测终于得到了印证。 这就是赵明哲的下一个猎物。 “这位是……”方翠如中年妇女敏锐地直觉和观察力，让她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个省院来的女医生，和赵明哲这个前女婿关系匪浅。 “明哲，你们认识？”她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小赵这是什么意思？ 这种事藏着掖着，难不成怕他们关家的人去闹，坏了他的好事？ 都两年了，赵明哲要是想开始新的生活，他们家也绝对不会阻拦！ 方翠如没了好脸色。 赵明哲觉察到方翠如的异样，只觉得焦头烂额。 “张大夫，你怎么来这里了？”他道，“之前省院里不是说要派一个资历深的大夫来义诊，你——” 张美瑛柳眉一拧，面上有点挂不住，冷哼一声坐回位置上，道：“这是觉得我资历不够，能力不强了？” 赵明哲看着她有些生气了，往日遇到这种情况，他肯定是会去哄，但是有方翠如和关灵一在，他不敢做的太过明显，只避重就轻地说道：“义诊要到城里，坐班时间长，肯定辛苦……张大夫，你先帮我亲戚看看。” 他拉过关灵一，对张美瑛说：“听我叔叔说，这孩子最近老是朝外跑，精神也不稳定，昨天还出现了攻击性行为。” 张美瑛翻看着手里的病历本，并没有在诊疗过程中同赵明哲置气，冷冷道：“你带着家长先出去，我要和患者单独聊聊。” 方翠如和赵明哲对视一眼相继出去了，关灵一终于可以放松了些，不用再绷着神经装傻。 门被关上后，张美瑛道：“他们让你压力很大？” 关灵一看着她，心里有些稀奇，她还以为张美瑛会问她一些关于赵明哲和关可心的事情。 没想到这个女医生挺有职业素养，并没刺激他。 “嗯，”关灵一点头道，“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我压力能不大吗？” “之前测试表都做过了，”张美瑛边翻看着病历本边说，“脑部也排除了病变可能。” “偏执，出现幻觉……” 张美瑛合上病例，问关灵一：“你能跟我谈谈，关于你产生的幻觉吗？” 病历本上的内容是前阵时间的诊疗记录，一般来说，精神病人的状态时时都会发生变化，她需要了解更新，更准确的信息。 关灵一摊开手，道：“我说我没病你信吗？” 张美瑛没有反驳她，而是说：“那我们换种说法，聊聊你的内心世界。” 她温和地道：“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好朋友，或者是一个倾听者。” “嗯……”关灵一盯着她的脸，忽然靠近了，悄悄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张美瑛好奇道：“什么秘密？” 关灵一说：“我看到了我的姐夫杀了我的姐姐！” …… 关家三口走了，赵明哲留了下来。 刚才在门口等候的时候，他生怕张美瑛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刺激到关灵一事小，危及他苦心经营的形象，这事儿可就大了。 但是医生在诊疗的过程中，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打断，只能焦躁地在门口等待着。 半个小时后，关灵一出来了。 她“嘿嘿”地对着赵明哲傻笑。 老关和方翠如拉着关灵一走了，但是临走时方翠如那打量的眼神，让赵明哲心中忍不住暗骂张美瑛。 蠢货！ 不在省医院里待着，非要跑到这里给他找麻烦！ 等过阵子，还是把她甩掉，重新换一个目标吧！这个猎物太难以控制，让他不好下手。 想当初关可心可是对他言听计从。 而张美瑛——她只会给他添乱！ “张大夫，”赵明哲走了进去，把门关上，“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叔叔阿姨丧女之后，一直依靠着我，我们的事，最好还是别让他们知道，”赵明哲恳求道，“我怕他们接受不了。” “还叫我张大夫？”张美瑛背过身道，“别跟我说话，你要是这么在乎你前女友一家子，就跟他们一直过得了！还来找我干什么？我们堂堂正正谈恋爱，现在倒像是搞什么不正当关系！” 一番甜言蜜语，赵明哲好话说尽，才把张美瑛哄好。 “美瑛，以后别说那种话伤我的心了，”张明哲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我的过去你都知道，现在计较，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张美瑛终于松口，“哼，勉为其难答应你这一次，不过说好了，等调任到省医院那边，你就要跟他们断了联系。” 张明哲自然是顺着她的话说。 过了会儿后，见张美瑛没再生气，赵明哲状似无意地说道：“灵一怎么样了？我感觉她好像严重了些，但我并不是专业人士，还得听听你的判断。” 张美瑛盯着他许久，直到赵明哲都有些脊背发毛，她才弯着唇笑道：“我感觉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要刺激她，减少发作的频率，有很大的希望会自己慢慢好起来。” “不用喝药控制吗？”赵明哲问，“昨天她还攻击了我。” 张美瑛说：“过激性行为在普通人身上也有可能出现，先观察一段时间，再出现强烈的攻击行为再说吃药的事，她年纪小，别吃药吃坏了脑子。” “好吧，我善良的美瑛，”赵明哲笑着说，“你们刚才聊了什么？” 张美瑛整理病例的手停了下来，“这是患者**，身为医生，你难道忘了守则？” 赵明哲摸摸鼻尖，尴尬道：“关心则乱，毕竟也算是妹妹。” 张美瑛笑开了，“好啦，别说这些工作上的事情了，”她站起身，“我还没吃早饭，你带我去食堂看看，我有点饿了。” 赵明哲只能放下这个话题。 半天很快就过去，陪着张美瑛吃完早饭，两人又各自回到所属科室坐诊。 为了防止别人闲话，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在单位里找过彼此。 下班的时间到了，张美瑛本想让赵明哲送她回临时的住所，但却没想到，赵明哲直接拒绝了她。 “我还要加班，你今天先自己回去，而且要是被人看到了，影响也不好。” 张美瑛有点生气，直接走了。 赵明哲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转身回了医院。 但他回的并不是自己的科室，而是张美瑛义诊所在的地方。 身为医院的老职工，弄到部分科室的钥匙并不难，赵明哲轻而易举地就进去了房间。 他回想着上午那会儿张美瑛摆放病例的柜子，一番找寻后，终于拿到了记录关灵一病例的那一本。 赵明哲直接翻到最新的那一页。 起初都是一些没有任何价值的对话，直到看到后面的诊疗总结，赵明哲才皱起了眉头。 【……患者对亲人逝世的事实无法接受，因而产生妄想，治疗手段应以开导排解为主，须观察是否再度出现强攻击性行为……】 “关灵一产生的妄想到底是什么？”回想起失窃的照片，赵明哲的心头萦绕起不安的阴云，“难道，关灵一知道了什么？” “可是她如果知道了什么，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平静！” 就算不恨得想要杀了他，也绝对会报警抓他才对，更不可能把关键的证物留下。 这样想着，赵明哲又排除了昨天来他家里的贼是关灵一的可能，“应该是我想多了。” 而另一边，关灵一尚不知道自己进入刚进入游戏时阴差阳错的行为帮自己在赵明哲那里洗脱了嫌疑。 她此时在家中。 当老关和方翠如还想把她关起来时，她收起了那副疯傻的样子，抵住即将合住的门，用少见的，极为冷静的语气忽地说道：“你们难道放弃了吗？放弃了找出杀害姐姐的那个凶手？” 第5章 新手教程《窥探》 关灵一的话让老两口愣在了原地。 方翠如像是失了魂一样，只能从她逐渐泛红的眼眶上看出她的情绪变化。 而老关在愣怔之后，随即暴怒道：“关灵一！你还要折腾我和你妈到什么时候？你姐姐死了！被流窜的连环杀手杀死的！这是警方告诉我们的答案！你还想怎么找？我们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本事去在全国那么多人中找到他！” 咆哮过后，老关冷静了一些，“要是我死了能换那个人伏法，我现在就去死！说到底，你现在疯疯癫癫的样子，不过是在折磨我和你妈罢了！” 关灵一睁着那双漆黑的眼睛看他，等到他暴怒的情绪平息之后，她才说道：“姐姐不是被那个连环杀手杀死的。” 老关已经不想再看她，“随你怎么说吧。” 方翠如捂着嘴，坐在一旁抽泣。 关灵一说：“杀死姐姐的真正凶手是赵明哲！” 老关瞪大了眼睛，但是，在关灵一意料之内的是，他并没有表现出相信关灵一话的倾向，而是像是被抽去所有力气一般，无奈地道：“……医生说你好些了，我看你是彻底疯了。” “翠如，把她关起来，”老关道，“我出去走走，晚点再回来。” 老关走了。 方翠如还在那哭。 关灵一问她：“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方翠如不点头，也没摇头。 但是内心中，她是不信小女儿的话的。 先不说赵明哲和大女儿感情深厚，都快结婚了，就看如今，赵明哲悉心照顾他们一家子的态度，她也实在找不出，赵明哲杀害大女儿的理由。 “囡囡，别说了，让妈妈安静一会儿……” 关灵一看着她，只觉得分外可怜。 老关和方翠如不相信她说的话，实际上在她意料之中。 赵明哲的伪装实在太过完美了，外人估计宁可相信是她这个亲妹妹发疯杀了姐姐，估计都不会相信是他这个好男人杀害了自己的未婚妻。 其实要不是关灵一看过他的犯罪记录片，也不会朝这个方向想。 到底为什么呢？ 赵明哲要在两人最幸福甜蜜的时候亲手杀了自己的爱人。 并且关灵一也想不明白，赵明哲为什么在杀了人后，还敢胆大包天地跟被害人亲属生活在一起！ 方翠如情绪失控，还在那捂着脸崩溃痛哭。 关灵一看着半敞着的大门，以及对面尚未亮灯的赵明哲家，心中有了主意。 “老关回来肯定要把我关起来，”关灵一心道，“趁着方翠如暂时顾不上我，溜出去一趟再说！” 只要赵明哲不是傻子，就肯定会把录像带藏起来或者销毁。 但就算如此，她也必须再去一趟，找寻新的线索！ 关灵一敢想敢干，眨眼间就没了身影。 她从昨天的路径向上爬，身手敏捷的她很快便爬上了赵明哲家的阳台。 还没进屋时，关灵一忽地想起了什么。 她扭过头，向着关家的位置望去。 恰逢她的卧室门没关，在赵明哲家的阳台上，关灵一的视线穿过她的卧室，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在客厅中捂面哭泣的方翠如。 她的身影是那么单薄佝偻，抽泣时带动她那瘦弱的脊背都在颤抖。 四十多岁的年龄，头发已经白完了，离远了看，俨然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可她才四十岁啊！ 丧女之痛几乎摧毁了她未来的人生！ 哪怕是身为一个游戏玩家，此时看到如此凄惨的一幕，心中也忍不住发酸。 赵明哲是抱着什么想法，才会选择这个房子居住？关灵一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是想要看到亡者家属无尽的痛哭和绝望吗？”她喃喃道，“怪不得不肯走，一时的泪水崩溃怎么能够让你贪婪的内心平息？” 只有看着受害者家属堕入深渊，而后从挣扎到麻木，才能带给赵明哲这个畜生长久的满足感！ 就在关灵一陷入沉思之际，楼下忽地传来一道声音。 不算大，但也足够惊醒陷入思绪中的关灵一。 “不下来吗？再不走，他可就要回来了。” 关灵一低头一看，魂儿差点没被吓飞。 楼下的空地上，张美瑛正仰着脑袋盯着她看。 “她怎么在这！” 但是来不及多想，张美瑛的话提醒了关灵一，这个时间点，赵明哲很可能在下班赶回来的路上。 关灵一原路返回，从最后的一个铁架上轻巧跳下，落在地面上。 她拍拍手上的铁锈，和张美瑛大眼瞪小眼。 “先离开这，”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关灵一边走边道，“你来这里是找赵明哲的吗？” 张美瑛“唔”了声，“你刚才爬楼的身手还挺矫健。” 关灵一装傻充愣，没接话。 “以前没少爬吧？”张美瑛笑着道。 关灵一感觉自己脊背上冷汗直流，张美瑛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准备向赵明哲告密吗？ 但直觉告诉她，张美瑛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她沉默着，等待张美瑛主动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知道赵明哲什么时候回来，”张美瑛道，“并且更好奇我为什么没有大声嚷嚷，或者和赵明哲说我发现的事情，反而过来提醒你？” 关灵一注视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张美瑛有些无趣地接着道：“好吧，看来你是一个好奇心不怎么强的人。” “如果我说，我申请来这个地方义诊，一半是为了打听赵明哲的事，另一半就是为了你姐姐关可心呢？” 关灵一瞳孔微缩，有些不明所以。 张美瑛娓娓道来：“上午那会儿，你面诊结束后，赵明哲找我要你的病例，我找了个理由没给，但是下班之后，他却在我走后私查你的病例。” “面诊那会儿，你跟我说，看到赵明哲杀了你的姐姐，直到为什么我没有太过惊讶吗？” 关灵一终于给出了点反应，“为什么？” 张美瑛眨了眨眼，说：“因为我早在之前，就觉得你姐姐的死跟赵明哲脱不了关系。” 在关灵一怀疑的目光中，张美瑛说起了她和赵明哲的事情，让关灵一意外的是，这个故事中，竟然还有姐姐关可心的参与。 很早之前，那时候师从医学巨擘的关可心就已经凭借着自己的高学历和高能力成为了省医院的主治医师，而张美瑛学习不怎么好，但是靠着家里的人脉关系，砸了点钱，也拿到了不错的文凭。 随后张美瑛进入省医院实习，那时她家里因为出现状况导致各方面的关系都恨不得跟她家划清关系，张美瑛只能憋屈地夹着尾巴做人。 没有背景又没有能力的实习生在医院受到的压榨可想而知。 但张美瑛那时家里前途未卜，她不能随便放弃即将到手的稳定工作，只能硬撑。 或许关可心不记得了，但是在张美瑛在遇到对于她来说天塌了一样的大事时，关可心都顺手帮她解决了。 “所以那时我想着，等到规培结束后，我想分配到你姐姐的科室，跟她一起工作，找到机会，再感谢她。” 后来张美瑛家里遭遇的风波过去，由政转商，慢慢好转。 但她却没等到回报关可心那一天，就得知了对方残忍被害的消息。 “我起先也只是想问问赵明哲关于你们家的现状，看看有没有我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张美瑛说，“但是没想到越跟他接触，就越发觉得不对劲，直到前阵子赵明哲来省医院接受培训，我和他勾搭上后，随着我们越来越熟悉，那种异样感就越发的清晰。” “喂，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行吗？我这是以身入局，又没真的和他有点什么！” “……你继续。” 张美瑛回忆道：“他似乎，很喜欢提及你姐姐的死，并且乐于谈论那些细节。院里的人都说他是一个深情的好男人，一直忘不了关可心，才会这样，但是我觉得，你姐姐尸骨无存，死的惨烈，真心爱她的人，想起这些事情时只会觉得痛苦，根本不会和别人大肆谈论！” “并且——” 关灵一接话道：“他也很喜欢回味我们一家三口的痛苦吧！” 张美瑛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关灵一同张美瑛说了自己刚才站到阳台上看到的一切。 张美瑛气愤地锤了一拳栏杆，疼得直龇牙。 关灵一同她道：“赵明哲不是傻子，基本可以确定的是，我看到的证据已经被销毁或转移。” “给你，”关灵一从口袋中掏出那张照片，递给正主，“你的东西，还是交给你保管吧。” 张美瑛把照片收进包里，冷笑道：“想对我下手？” 关灵一摇摇头，“你大概不符合他的要求，他无法完全掌控你，可能很快就会和你提分手，再去另一个地方找寻新的目标。” 张美瑛道：“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问：“现在没了你说的那个证据，我们怎么做才能让警方重新调查，并且抓捕赵明哲？” 关灵一道：“我们需要找出他的漏洞。” 当知道答案的时候，倒推过程绝对要简单许多。 “我现在行动不太方便，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姐姐讨一个公道，那就麻烦你帮我搜集关于案件的所有信息，我们逐个击破。” 听她说出的这些要求，张美瑛笑了，她道：“来之前我都带上了，管够！” 她拉着关灵一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回家，找到你的爸妈。” 关灵一摇头，“他们不会信的，除非证据摆在面前。” 张美瑛道：“那就把证据摆到他们面前，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我们俩合法见面和外出的事情。” 走在回家的楼梯上，关灵一忽地问道：“你真是一个精神科的医生吗？” 张美瑛眨眨眼，“谁喜欢这职业啊，我当初可喜欢侦探的故事了，跟我爸妈说想当私家侦探之类的职业，但是我一提，我爸妈就头疼，差点没把我逐出家门。” 而在那几年历经了人世冷暖后，梦想也被现实彻底掩盖了，她现在只想家人好好的，然后再还给关可心一个公道。 两人回去的时候，恰好碰到老关和方翠如准备出门找人。 但还没等他们出去，关灵一就自己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个女人。 方翠如拉过关灵一，戒备地问眼前这个谈不上熟悉的女医生道：“你来我们家干什么？” 她想起女医生和赵明哲不清不白的关系，冷着声说：“小赵做出什么选择我们家都不会干涉，你就放心吧！你还不至于找上我们家！这是准备想干嘛？” 老关也看着张美瑛，眼神中充满着打量。 张美瑛的脸皮出乎关灵一想象中的厚，她毫不生气，笑盈盈地道：“明哲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您二老放心，我来这，是为了更好的帮助灵一恢复，绝对没有别的想法。” “由我每天上门跟灵一聊聊，总好过你们每天还要大张旗鼓地把她送去医院吧？” “你看灵一今天经过我的开导，是不是情绪稳定了许多？” 关灵一对上她的视线，赶忙连连点头。 老关冷哼：“我看她是疯透了。” “总没再砸东西或者吵闹不休吧？” 老关不接话了。 关灵一就在那看着张美瑛舌灿莲花地忽悠老两口，不管过程如何，最后结果总算是达到了想要的目的。 老关真的不想再看见别人目光的怜悯了。 可小女儿不管又不行。 “……哎！” 两方约定，张美瑛抽空来给关灵一进行心理疏导，如果两天看不到效果，那就以后都别来了。 关灵一送张美瑛出门时，忍不住道：“你是真能忽悠。” 张美瑛笑道：“所以我总觉得我当医生是屈才了。” 翌日。 在老关和方翠如都上班出去之后，张美瑛来了。 她来之时还带着一个沉重的行李箱。 打开后，里面全是印着密密麻麻文字的报纸和档案。 张美瑛道：“喏，能收集到的都在这了，其中还有一些不对外界公布的资料。” 关灵一诧异道：“真神通广大啊。” “这叫有钱能使磨推鬼，”张美瑛把自己总结的关键信息递给关灵一，“问题就出在这里。” 关灵一视线迅速从一篇篇文字上扫过。 “当初警方也曾怀疑过赵明哲，但是很快就被他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所打消了。” 【案发当日上午8点37分，被害人关可心值完夜班后从省人民医院离开，随后失去踪迹……被害人未婚夫赵明哲在院区继续工作，值了完整夜班，监控录像清晰可见赵明哲行动轨迹……次日上午，有多方报警声称和关可心失去联系，警方展开搜寻……次日傍晚，有居民在距离省人民医院61公里处的垃圾回收站处发现了被害人的人体组织碎块……】 关灵一眉头皱起，道：“怎么可能？有监控录像，还有人证？” 张美瑛叹了口气，无奈道：“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关灵一喃喃：“总不可能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赵明哲吧？” 张美瑛道：“怎么可能，赵明哲爹妈早就死了，上哪给他生个兄弟。” “如果说，赵明哲本身就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呢？”关灵一低声道。 新手教程肯定不会给太高的难度，已知赵明哲就是杀人犯的情况下，排除了所有不可能，那剩下的猜测，就一定是答案！ “你知道赵明哲的老家在哪吗？”关灵一问。 张美瑛道：“我还真没朝这个方向想过，所以没调查过他家里的情况。” 关灵一道：“人事处应该有他登记的档案，不管了，死马当作活马医，我们先去他户口本上的老家，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 张美瑛道：“那你等我，我这就去托关系查一下。” 半个小时后，张美瑛回来了，合上手上的‘大哥大’，对关灵一道：“走，他老家就在离你们应该能赶在你爹妈下班之前回来，我还搞了摩托车。” 关灵一摸了摸这个据说很贵的老物件，“没想到你还是个富婆。” “小钱而已，”张美瑛忽的想起一件事，“我不会骑摩托，你会吗？要不咱们换自行车？” 关灵一道：“我倒是会开，你敢坐吗？” 张美瑛道：“那有什么不敢走的，走起！” 两人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赵明哲乡下的老家。 但让她们有些丧气的是，这些年乡里的人员流动极大，老的少的都往大城市里钻，留下来的压根不记得赵明哲这个离开老家将近二三十年的人了！ “这不白来了！”张美瑛有些急。 眼见着快到下班的时间了，她们不能再在这耽搁下去了。 “要不走吧！” “先等等，”关灵一脑中闪过一丝灵光，她随手抓了个乡民，问道，“你们这老人一般都去哪里打牌？我和我姐回来看望家里的老人，没找到人，想着她是不是又跑出去搓麻将了！” “你们姐俩还怪孝顺的，”乡里的人大多淳朴，没想那么多，同她们道，“一般都在那边，看到没，第三个道，老陈家的院子里，他们老的一般都在那边玩牌，赶紧去吧，别等到你奶回家做饭，又走了个两岔。” 照着村里人指的路，两人迅速朝着老陈家赶去。 到了地方，‘稀里哗啦’牌的碰撞声渐渐在耳边清晰。 张美瑛好奇道：“找打牌的干什么？” 关灵一道：“一般像是这种老人打牌的地方，被称为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 “情报组织！” 敲了敲门，老陈家有人出来了，说明了来意，见她们又是两个年轻的小姑娘，老陈家的人没设防，直接把人带进去了。 更何况他们这打牌的全是七八十岁的老家伙，又玩得小，谁敢抓？那不是找事嘛！ 关灵一推门而入，院子里正摆着一方桌子，除了坐在牌桌上的四个老人，周围还围了一圈凑热闹的。 见她进来，便齐刷刷地扭头看着她。 关灵一开门见山道：“爷爷奶奶，你们有没有认识赵明哲一家子的？” 没人理她。 张美瑛心里知道了她的打算，对她使了个眼神，道：“看我的。”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票子，演都不演了，直接道：“我和妹妹是外地来寻亲的，想打听一下赵明哲家现在搬哪了，各位爷爷奶奶们，要是有知道的跟我说说，一定重谢。” 老人们对视一眼，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老赵家的孙子吧？” “他家不都死绝了？赵家那小孩出去多少年了，也没见他回来跟家里人上过坟。” “还真不太清楚……” 就在关灵一和张美瑛以为又要一无所获的时候，正在旁观别人打牌的一个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杵着拐杖站起来了。 她摊开手，示意张美瑛把钱给她。 张美瑛犹豫了下，还是给了出去。 老太太说：“回家做饭咯，走着说着吧。” 一路上，老太太把赵家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个低朝天，等听到老太太说，当初赵明哲妈怀的是双胞胎时，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希望。 “一个活了，一个是死胎。” 老太太说：“没气儿了的那个一身的胎记，看着吓人，他爹说这是鬼投胎的，别说去治了，埋都没埋，直接给扔了。” “好了，还有什么要问的？我到家了。” 关灵一二人连忙道谢。 回去的路上，张美瑛激动道：“怪不得赵明哲那天在监控录像里都是捂得严严实实的样子，那个很可能就不是他！” 关灵一回想着看过的资料，道：“赵明哲在监控中一直戴着手套！” 两人异口同声：“胎记！” 不出意外，那个在医院里代替赵明哲值夜班的男人，就是赵明哲那个满身胎记的死胎兄弟！ 但是线索找到这，两人又陷入了困境。 人在哪？她们上哪去找？ “别急！”张美瑛拍了拍关灵一的后背，道，“我就不信，赵明哲一辈子都不去找他那个鬼兄弟，我们时间充裕，只要每天都盯着他的行动路线，总有一天能抓住破绽，找到人在哪！” 听到这话，关灵一却皱起了眉头。 一般来说，这种生存类的任务都是时间一到即被视作通关。 从那天算起，她已经在游戏里生存三天了。 她还剩四天的时间，压根不是张美瑛说得那样充裕，她的时间非常紧迫！ “这样等要等到猴年马月。” 她绝不可能放任张美瑛一个人面未知的危险，对方是游戏的NPC不假，但在这个世界里，张美瑛死了可就真的死了。 对方的爸妈会像老关和方翠如一样痛苦，一样被摧毁。 “等他露出破绽，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关灵一眼神一凛，“心一慌，人就乱了，赵明哲也不过是个心狠手辣的普通人，远没有那么不可战胜。” “那你想怎么做？”张美瑛问。 关灵一道：“我要逼他狗急跳墙！” 从赵明哲的反应来看，他并不知道那天潜入他房间的人是她。 很大可能，赵明哲会以为入侵者的身份是小偷之类的存在。 小偷想要什么？ 当然是求财！ 当天夜晚。 赵明哲家中。 当赵明哲推开房门，就看到摆在他桌子上的，仿佛宣战的一封由报纸上的字剪切拼凑的发言。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赵医生如想永远保存你的秘密七月一日夜晚十点准备好一万现金放于城郊火葬场西路的第三棵树下】 赵明哲脸色发白。 他以为这事儿都过去了，没想到终于还是来了！ 赵明哲焦急地在家中踱步。 一万他并非拿不出来，父母留给他的遗产以及他这些年的工资，再找别人借一些也能凑出来。 但他担心的是，这次是一万，如果对方出尔反尔…… 思及至此，赵明哲已然眼神发狠。 他思前想后，最终关门下楼。 他要去见一个人，能帮他解决麻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