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是哑巴怎么办》 第1章 我不要猝死啊 是夜，寝室里早已熄灯，室友熟睡的呼吸声绵长、此起彼伏，陈闻朔带着耳机，眼神呆滞地坐在书桌前。 面对着已经进入省电模式，略显昏暗的电脑屏幕，她心里默默吐槽:再买游戏本我是狗，然后肌肉记忆地晃动鼠标、敲击键盘，修改这个被打回无数次的论文。 室友都是学妹，只有她是即将面对疾风骤雨的牛马毕业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鸟叫穿过窗户闯进陈闻朔的耳朵里，她痛苦地紧闭眼睛。 坏了……熬穿了。 压制着想一拳打爆电脑屏幕、阴暗爬行、发出怪叫的冲动，手指飞速地敲击着键盘，象征收尾的句号落在文章末尾，她终于放松身体，露出一个苦涩、庆幸的笑容，光标移动到保存上，右手食指微微用力，马上就可以结束了。就在此时，视野突然模糊起来，她颤抖着手指扶了扶眼镜，意识到眼镜还在自己脸上，她的呼吸急促，胸脯不住地上下起伏，心跳越发急迫，扑通扑通得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电脑从一个变成了两个，视野也猛地旋转。 砰的一声，她眼前一黑。 不是……我还没保存论文！！！ 如果给陈闻朔的人生打个分，那估计就是六分，平平无奇、没什么看头、循规蹈矩的一生。 父母关系不好不坏，家里不穷不富，刚好让她衣食无忧，小初高一路公办学校，最后考进211大学算是她的超常发挥，进入一个神经专业才是她的舒适区。 喜忧参半是陈闻朔经典人生状态。 或许，我猝死了。 那猝死是不是说明我的毕业论文能过了，不会被打回了？ 人死后是可以这么絮絮叨叨地说这么多话的吗？ “！”陈闻朔猛地睁开眼睛，一阵强光刺痛了双眼，脑门一阵钝痛，又条件反射地合起眼皮，等待适应光明的那几秒里，无数种可能性划过脑海。 她进入了一个纯白的、偶尔有几颗粒子漂浮着的世界。 低下头检查身体，手臂、手掌、腿、脚，她忽然握住自己的脖颈，晃晃脑袋，而后安心地点头。 嗯，没问题，没有缺胳膊少腿。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陈闻朔按着左胸膛，换了一个又一个位置，结果都是找不到心跳。她又转而去寻找脉搏，结果不出所料。 “我真的死了……？” 还没等她细究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一个混沌的球体漂浮过来。 “你好，陈闻朔陈女士。” “……”坏了，球说话了。 “我是0058号系统，你可以叫我58。” “你好，我是陈闻朔。” 没有心跳还能思维正常的聊天，她没比会说话的球符合常理到哪去。 “你已经死了。”球体上下小幅度晃了晃，甜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开心的情绪。 “……我知道。” “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隶属于时空交易局，专门为阳寿未尽的死者提供复活机会。” 啪的一声，空间里凭空出现一条横幅——童叟无欺，药到病除，枯木逢春，起死回生！ 惊地陈闻朔后退半步，喉咙微动，吞咽几口。 “你的意思我阳寿未尽？那为什么死了？” “一些不可抗因素，由于时空波动，导致你的死亡。没事的，只要和我签订契约，完成任务就可以获得一次复活机会！不要9998，也不要998，更不要98！到手就送一次复活机会！” 语气高昂的系统球浮着，静等她感激涕零地签字，满怀信心地开始任务。 “你知道你很像诈骗犯吗。” 陈闻朔揉了揉额头，冷淡地回答，沙哑声音里带了几分疲惫。 “据你所说，我因为所谓的、意外的时空波动死亡。那我本不该死，对吗？” “……”系统球宕机了一下，原地漂浮。 “复活是我应得的。”找回主动权的她抱臂歪头，琥珀般的眼睛滴溜一转，语气里带了点诱哄意味地问:“如果能拿出更多的筹码，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经过分析，0058认为，你当前并没有其余选择，我们尊重宿主的权利，你可以选择拒绝。” 笃定、强硬，这股势在必得让陈闻朔面色冰冷下来。这个球说的对，她死了，无论原因为何，她就是死了。 现在的状况是她没有退路。 “但是。” 冷硬的机械声丝滑地变成甜美女声，系统球飘近了陈闻朔，散发出的米白色暖光映在她身上。 “我司认为，可以额外答应你的一个请求。”系统球激动地飘来飘去，“比如，可以将你的复活时间点调后，无痛毕业。” “怎么样？！心动不如行动，快来签订契约吧！”话音未落，一本合同被送到她面前。 无痛毕业？！陈闻朔心里一动，权衡利弊后，她决定见好就收。 接过合同，她不禁咋舌，A4双面打印，捏在手里估测有4、5厘米厚。 一时间人球都安静下来，人仔细认真地翻着合同，球暂时陷入休眠。 “……”中性笔在纸上刮擦的声音在安静的纯白空间里格外明显。 陈闻朔三个大字签上去的一瞬间，系统球活跃地欢呼:“感谢契约！宿主你好！”随之而来的是空间的破碎，狂风迎面而来，她如蒲公英一样被吹飞了。 “啊？？！——” 她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放大的瞳孔里逐渐倒映出蜡烛的火光。 没搞清状况的陈闻朔大口呼吸着，连着两次体验濒死感，是个人都受不了。她努力平复这种头晕的感觉，反复眨眼让视线更加清晰。试图推眼镜的手指扑了个空，这个人，视力很好。 眼前是一个巧克力草莓蛋糕，放在一个原木餐桌上，四周昏暗，对面坐着一个头戴生日帽，闭眼许愿的男人。 这是我的攻略对象。 瞬间，陈闻朔的理智回笼，脑海里回想起刚才合同里的任务内容。 「您好，宿主。 您即将前往的世界是以一本小说为基础的衍生世界。 您的攻略对象为宋既白，男Alpha。 您的任务为改写宋既白的命运节点，防止世界崩塌。」 “宿主大人，对于攻略对象，我们了解甚少，只能从能量波动来寻找最适合你的宿体，请注意安全。” 一本名为《恋夏》的ABO校园小说，Omega女主蔡恩意，Alpha男主贺峥，普通且狗血，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的故事，翻遍了全书都没看到有宋既白这个人存在。 为什么一个不知名的路人甲，会导致世界崩塌呢？ “……”一根蜡烛的火焰并不难被吹灭，男人睁开了眼睛，和正在发呆的陈闻朔对视上。 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他摘掉生日帽，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叫她回神。 他很好看，这是陈闻朔给此人的第一个评价。 浓密纤长的睫毛半遮着黑色瞳孔，宽细适中的眉毛舒展着，高挺的鼻梁、小巧的鼻头，长得像一只求摸摸的长毛黑猫。 “……”陈闻朔喉咙微动，不知该开口说什么，只能腼腆地笑了一下，对自己的走神表示抱歉。 为、什、么、买、蛋、糕？ 没有声音响起，手指划过空气细碎的波动，吹动她脸上的绒毛，男人认真询问的眼眸里甚至能窥见陈闻朔影影绰绰的身影。 她愣住了，眉头皱起，眼里闪过探寻，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 脑子自动翻译了他打的手语，伴随其而来的是庞大、拥挤、破碎的记忆，无数张一样的脸不断地跃出、重合、消失，有稚嫩的、有成熟的，最终全部被眼前这张朦胧的脸覆盖。 他不会说话。 第2章 入学考试 宋既白看着又一次呆住的陈闻朔，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你今天怎么了？」，他的手骨节分明，比一般人的手要大一些，手背几根青筋凸起，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圆润光滑，手上没有佩戴任何饰品。 “过生日，当然要吃蛋糕。”陈闻朔正色道，大约是系统走了后门，宿体的名字也叫陈闻朔。 陈闻朔和宋既白是同一个福利院的朋友，作为Omega，如果到达一定年纪还没有被领养，就会被送往护理中心，成为失控Alpha的免费护工。 说是护工，本质上和饲养禽兽的养料没区别。 于是宋既白在一个雨夜，带着陈闻朔跑了。 这个世界目前状况和她的世界很像，男女性别变成了ABO，人工智能的应用更加广泛，甚至堪称是机械生命。记忆能力大幅提升，虽然仍未能拥有情感，但是作为辅助功能性机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人们仍然保留着美食文化，营养剂也在发展，但大多用于紧急时期以及特别职业，普通人还是保持着一日三餐。 穷苦的家庭对于需要购买食材制作的美食望而却步，廉价的营养液是个更有性价比的选择。因此他们二人平时靠最低级的营养液充饥，补充能够维持生命的成分就够了。 陈闻朔浅笑一下，趁着宋既白不注意，快速将蛋糕抹在他的鼻子上。 宋既白抿着唇正经地比划：他不需要蛋糕…… 下半句还没比出来，就被陈闻朔堵住了。 “快切蛋糕，我想吃好久了。”他长舒一口气，半晌点点头，略微偏长的头发随着动作晃动，一双眼睛躲在头发后面，看着乖巧极了。 四寸蛋糕刚好两个人吃，陈闻朔对半切开，夹心是草莓果粒和巧克力酱，粘稠的甜酱正缓慢滑落，成色看起来十分诱人。 “有点太小了……”看着手里的纸盘子，她有些烦恼。 宋既白拉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打算去厨房翻盘子的行为，对着她的椅子微微抬了抬下巴。 “要我坐下吗？” 「直接一起吃吧。」 拿起叉子舀了一勺蛋糕，在陈闻朔平静的凝视里，叉子穿越桌子隔出来的空间，被递送到她面前，捏着短柄的指尖有些发白，仿佛在格外用力来克制自己的颤抖。 怎么回事？ 陈闻朔下意识就要拒绝，此时一口蛋糕已经被送到了嘴边。 “……”他们之间，有这么亲昵吗？快速搜索了一下记忆，陈闻朔稳下心神，从他手里抢过了叉子。 “我自己来吧。”将蛋糕塞进嘴里，她叼着叉子、撕开包装、递给他。 屋内一时沉默，俩人都忘记开灯，靠着窗外的月光照明。 陈闻朔趁着机会环视了一圈室内布局。 这个房子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底，厨房是开放式的，两张床靠墙摆放在离餐桌不远的地方，中间横亘着棉布帘子，用来隔断。一扇窗户在床头，陈旧的柳叶窗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几盆花摆在窗台。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吃了几口，宋既白就放下叉子，打手语说我吃饱了。 随着开关啪的一声，灯闪烁几下亮了起来。 陈闻朔这才看清此人的具体面貌身材。 目测个子183 ，上半身白色卫衣，下半身黑色长裤，普通且常见的穿搭，袖子卷起，露出结实的手臂，拎着水壶倒水时肌肉凸起，可以看出身材绝对不弱。 圆柱玻璃杯里装了半杯水。 「不要吃太多，晚上不好消化，而且注意你的牙齿。」 “知道了。” 陈闻朔喝了一口热水，感觉嗓子清爽了不少。 「明天就入学考试了，你学的怎么样了？」 “……？” 系统！系统！0058！ 怎么回事？我怎么还得考试？ “学的差不多了，应该没问题。”先糊弄过去再说，她那一刻的慌张太明显，宋既白轻轻挑眉，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代替了他的质问。 【宿主大人！检测到重要节点，明天是兰顿大学的入学考试，您必须拿到D以上水平才能入学。】 兰顿大学，就是小说的主要情节发展场地，女主和男主都在那里就学。 不是，重点不是这个，是它要考什么啊？ 兰顿大学，隶属于国安部，AB多O少，部分能通过入学考试之后的体能测试的Omega将会一起混合训练，未通过体能测试的Omega将会转入后方战备班。 「吃完就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光顾着和0058交流的陈闻朔听到这句话喜出望外，压了压笑意，“好。” 然后神游在外地收拾残局。 【入学考试主要是理论考试，将会考察三门科目。】 【历史、生理与数学】 【放松，宿主。您的宿体有很强的知识储备，会帮助你通过考试的。】 “……”真的假的。 兰顿大学门口人潮涌动，男男女女沉浸在紧张的候考氛围里，陈闻朔手里拿着两根笔一个橡皮，与背着书包、捧着书低头猛猛背的其他同学格格不入。 顺顺气把心里的紧张向下压，她昨晚临时翻了宿体准备的教材，正如系统所说，她对于这些知识把握得游刃有余，翻开任何一章都能倒背如流。 尽管如此，陈闻朔还是有点紧张。 【宿主，在你正前方树下男主即将出现。】 闻言陈闻朔抬头，为了给同学乘凉，兰顿大学门口种了密集的树，树叶荫蔽，削弱阳光几分。 一头金发的男人站在树下，体格壮实宽肩窄腰长腿，身穿兰顿大学专有的黑色制服，内搭是高领紧身衣，外套是短夹克，黑色裤子勾勒出精壮的大腿，再向下是一双短靴，依稀可见几颗闪闪发光的铆钉。 不愧是男主，陈闻朔在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 身材没的说。 【那是蔡恩意和贺峥的初见，贺峥一头金发，碧绿的眼仁被阳光照得通透灵气，一张称得上秀气的脸上，却挂着别惹我的表情。 蔡恩意捧着文件低头疾跑，不小心撞到了正在树下等人的他。 贺峥后退半步，捞住即将向前摔倒的她。 她抬头，在和他对视的那一刻。 心跳猛地加快。 不知是天气导致，还是其他的。 她只觉得好热。】 哇塞，好土。 “……”暗自诽腹，陈闻朔正想仔细看看男主的眼睛到底是不是绿的，就被飞奔的女主挡住了。 居然是一见钟情的现场吗？我们这种路人甲也有这个待遇？ “……嘶——”易拉罐冰得她脖子一缩，宋既白拎着一袋零食，见她发现自己来了，单手扯动拉环，碳酸饮料气泡声在喧闹的人潮里几不可闻。 「在看什么？」 他虽然没有动作，但陈闻朔就是明白他想说什么。 “喏，帅哥美女。”陈闻朔指了指男女主，接过饮料，喝了一口。 「准备一下，要进考场了。」 「先安检，之后会被打一针抑制剂，以防信息素暴乱，不用担心，是统一的。」 陈闻朔点点头，临近中午太阳热烈，长袖长裤叫她捂出一层汗。 她穿的很简单，长发被皮筋束在身后，浅色的眼瞳里带着势在必得。 「加、油。」 朝着他竖起的手掌一拍，陈闻朔转身朝考场走去，长发从宋既白鼻尖掠过。 宋既白摸了摸鼻子，回味了一下发丝掠过皮肤有些粗糙的感觉。 嗯，这个洗发水挺好闻的。 第3章 不是路人甲 提前吃了定心丸，陈闻朔没有太过紧张，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进学校大门一次安检，分流排队上大巴车被运送到具体考点，进考场又是一层安检，最后会被医生打一针抑制剂。 陈闻朔撸起袖子，露出大臂外侧，感受到沾满碘伏的棉球在皮肤上涂抹，医生们带着医用口罩、手套，专心地寻找入针点，排队的考生们十分安静，都在紧张地等待。 这有点像打疫苗。 她心里嘀咕着。 打完抑制剂之后，除了针口有些火辣辣的，其余的感觉都没有，压迫止血后连针眼都看不太清。 这算是陈闻朔第一次离所谓的信息素如此之近，她有些不自知的兴奋，和系统闲聊。 【宿主，我也不清楚你的信息素成分，考试结束后，你可以尝试释放信息素，这样就能知道了。】 当考试开始的铃声响起，监考□□开始发卷子时，陈闻朔才发现一个大坏事：居然是三门联考，这卷子有一本吧！ …… 结束铃终于响了，感觉身体被掏空。 考试内容本本分分，但胜在量大，她奋笔疾书地狂写，才堪堪写完。 我建议把这门考试加入刑罚中，考六个小时，再倔的罪犯都得跪地求饶。 不要考了！不要考了！你要考多久啊！！ 【也在考验你们的抗压能力，心理抗压能力弱的人，会情绪波动很大，监控会捕捉到，最后估计就会被淘汰了。】 【…嚼嚼嚼…】 你在吃什么？ 【干脆面！】 你一个球还能吃干脆面？ 陈闻朔收好自己的东西，迈开大步出了考场，接驳车已经在外面停好了。 想着来都来了，她随机抓了一个□□。 “你好□□，请问我可以在校园里转转吗？就感受一下氛围。” 被抓的□□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小慌张，叫她等一下，然后朝着站在接驳车旁的男性□□走去。离得较远，两人说什么听不清楚，男性□□抬头看了一眼她。 男性□□低头对那位□□说了些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就转身走回来了。饶有兴趣的眼神未曾移走。 “同学，可以的。不过只能在开放区域转转，最晚时间不得超过晚上十点，晚上十点大门会关闭，没有权限无法开门。未开放区域有虹膜检测，一旦陌生人踏入会被记录在案。” “虽然你并未入学，但不听指令的队员，我们一向不欢迎。” 女人的嗓音沉稳了不少，脸上挂着和煦不失严厉的笑容。 “好的，□□。” 听到陈闻朔的回答，女人带着她向前走，等到靠近男性□□以后，才停下。 “陈同学，这位是顾长官。” “你好，顾长官。”顾长官点点头，“伸手。”闻言，她眨眼，乖巧地伸出手，向上卷起袖子，露出一节手腕。 她猜的没错，这位顾长官将一个泛着光的手环戴在了她的身上。 “这是定位系统，为保证校园安全、机密安全的必要手段。” “放轻松，陈同学。我们正式学生也会佩戴学生手环，里面也是有定位的。” □□声音放慢，温柔地安抚她。 “我知道了。” “好了，你可以自由行动。临走前将手环交给保卫处。”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走吧。” “□□，你叫什么？”陈闻朔悄悄地问，女人偷偷咧嘴笑了一下，“我叫孟晴。” 两人并肩走着，“其实我是你的学长，这次入学考试特地来帮忙的。有学分加。” “那是不是很累？能加很多吗？” “其实还好。” “顾长官是我的导师，他人很好，不会多让我们做事。” 孟晴小声地说，“对了，我跟你讲，不要晚上去科技馆！” “？” “有鬼！” ……这都什么和什么。 都ABO了还怕鬼吗。 【怕鬼，人之常情。】 没等陈闻朔问个清楚，孟晴就回到岗位了，正色朝她点点头，就继续帮助其他人了。 “……”好吧。 陈闻朔咽下疑惑，抓住这个好机会，好好探索探索兰顿大学。 现在是下午五点钟，斜阳懒懒地挂着，烟粉色的晚霞染了半边天。 【你不给他发个消息吗？】 谁？ 【你的攻略对象。】 陈闻朔动作一顿，“可是……” 我没有手机。 人球二人面面相觑，“……这个手环，应该可以通讯吧？” “那该怎么启动它呢……” “小顿小顿？” “小顿同学？” …… “……一定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这个什么顾……”陈闻朔刚想继续吐槽，就被手环蹦出来的机械声打断了。 “长官你好，顾梦为你服务。” “……顾，顾梦？？？” …… 另一边，将所有同学都送上接驳车的顾清平被手腕的震动吸引了视线，“？” 您的手环正在被试图打开，如果非本人操作，请立刻冻结…… “？这孩子在干吗？” …… 【宿主，这真的行吗。】 “……死马当活马医吧。” “顾梦同学！” “你好，长官。” “请拨打 13***********。” “正在拨打……滴——” 过了半天，对面接了电话。 “……” 不对……有个大问题。 陈闻朔觉得脑子有点打结。 宋既白他不会说话啊！(p_q）！ “……呃，宋既白！我是陈闻朔。” “……”对面仍旧沉默，半晌传来一阵有规律的敲击声。 “你听到了对吧，我打算在里面转转，一会就出去，大概六七点吧。” “……”又是一阵敲击声。 “你要是知道了，就敲两下。” “咚，咚。” “那我挂了，不用等我吃饭了。” “……” 【我觉得你在迫害残疾人。】 嗯……这怎么能说是迫害呢。 斯密马赛。 兰顿大学比起其他大学，占地面积要小很多，毕竟专业不多，大部分都和军事相关。 对外开放区域就是美术馆、科技馆、主教学楼。 遍地都是不同制服的学长们，兰顿大学的制服很多样，穿的最多的就是常规制服，无关性别统一的长裤配衬衫。 “为什么大学还要穿校服？” 【这可能就是直属大学的特色吧。】 植被很丰富，主教学楼门口的喷泉十分瞩目，整体教学楼都是很现代的，和普通大学没区别 ，沿着主教学楼往前走一千米左右，天色渐暗，一座建筑藏在茂盛的树木后，隐隐露出一角，暖黄色的路灯嗡得一声亮起，女人的影子变得清晰。 陈闻朔抬头，看清了建筑的名字。 “科技馆？” 【传说中闹鬼的地方？】 “……没有鬼吧，这是唯物主义世界吧。” 【……应该是的。】 “0058，你怎么可以犹豫呢。”陈闻朔搓了搓手臂，她穿得不厚，白天有太阳的时候刚刚好，晚上就不够用了。 她的语气带着隐隐兴奋，迈开大步走了进去，靴子防滑底摩擦着水泥地发出怪叫，科技馆格外安静，大门悬挂的通知板上红底白字清晰的写着:开馆时间:9:00-17:00。 玻璃大门没有被锁，她一推就推开了，馆内却已经熄灯了，寂静得只有她走动的声音，一进门就是一张三米高的画像，黑暗里看不太清楚，陈闻朔扫视室内，暂时没找到开关。 “……真遗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陈闻朔后退半步，眯着眼睛打量这幅巨大的画像。 是一个男人的画像，脸看不清楚，眼睛却炯炯有神，明明是死物，她平白生出几分被窥视的感觉。 突然，从一楼大厅开始，由中心到四方，灯亮了。 “……” 真有鬼？ 【检测到异能量波动。】 视野突然变亮使得她忍不住抬手遮光。 偌大的科技馆里，只有她一个人。 陈闻朔缓缓睁大眼睛，瞳孔紧缩，似是看到了什么震撼的东西。 惊愕与困惑，以及笑意，复杂地冲向了心头。 “系统，我觉得他，可能，真的不是路人甲。” 画像被彻底照亮，男人的脸与她再熟悉不过的人——宋既白，十分相似，这人的眉毛压低，显得有些凶狠，长发束在身后，黑色的瞳仁被银框眼镜遮住，看不真切。 身着指挥官服饰，金色的扣子画的栩栩如生。 “算不算捡到好东西了？” 女人的脸上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一阵浅淡、柔和的味道飘在空气里。 【宿主，你的信息素。】 “嗯？” 后知后觉的她嗅了嗅，一缕香气钻进鼻腔，脑海里突然闪回记忆碎片，模糊、破碎，连声音都卡顿。 似乎是她，头埋在一束花里，那花的花瓣层层叠叠，十分饱满、盛放。 “……芍药？” 下意识摩挲着后颈，陈闻朔再次嗅了嗅指腹。 真的是芍药。 第4章 晕倒 陈闻朔眼神失焦，脑里不断地寻找这段记忆的源头，怔怔地盯着地面，仿若一块木头，一阵惊悚的凉意从后背窜上后脑，电流般席卷全身。 【宿主。】 “……0058，我并没有真正地闻过芍药的味道。” “这段记忆，不属于我。” 【宿主，检测到你情绪波动强烈，请跟随我的节奏深呼吸。】 呼、吸，呼、吸。 她的胸口起伏着，每一次深呼吸都仿佛重置，停滞的血液重新奔涌起来。 “……” 【宿主，这很正常，这是宿体的记忆。】 不。 想说的话哽在喉头，陈闻朔头隐隐痛起来，欲言又止，她的直觉认为有哪里不对。 “啪——”灯灭了。 一切重归黑暗。 馆外的路灯穿过玻璃，笼罩在怔愣的陈闻朔身上，女人的身体紧绷着，仿若时间静止。 身体晃动，头晕目眩，摔倒在地。 灯又猛地亮了，而后又灭了。 - 伴随着心电图滴滴地声音，陈闻朔睁开眼睛，咽下干涩，感觉逐渐回归，半边手臂麻木、肿胀，她下意识抬手，手指抬动的时候还能感受到针头。 她在输液。 “天亮了。”呢喃着。 “我晕倒了？！” 她支起胳膊，费力地坐起身，忽然肩膀感觉一沉，望过去，一只手按着她的肩头，打断了她的动作。 “？” 男人伸出手捏着陈闻朔的下巴，将它摆正，让自己能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怎么回事？」 她脸上挂上了讪笑，刚刚开机的大脑想不出什么说辞。 宋既白的脸色不算好，眉头凑在一起，眼睛里写满了担心。 「先斩后奏。」 「晕倒。」 他的手每动一次，陈闻朔就觉得头晕一分。 “我……我可能情绪有点激动，所以就晕倒了。” 「呼吸碱中毒。」 「幸好有顾长官，不然你就已经死了。」 “死”，他打得格外重，黑色高领毛衣随着他的动作出现褶皱，陈闻朔哑口无言，低头认错。 宋既白冷哼一声。 陈闻朔偷偷瞥了一眼他眼下的乌青，自知理亏，抿唇讨好地笑了一下，“这不是，还没死呢吗，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虽然也不知道错哪了。 宋既白更生气了，大手对着她的凌乱的头发狠狠揉了几把。 「不听话。」 「该罚。」 双手交叉在身前，宋既白靠着椅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把她盯得有点坐立难安。 本想着逃避是福，不如直接再睡过去，说不定醒了他就不生气了。 他不会说话。 陈闻朔又默默睁开眼睛了，和宋既白深黑的眼眸对上。 他视线下移，盯着她的嘴唇看了一会儿，起身将陈闻朔扶起，靠墙坐着，玻璃杯贴着干裂的嘴唇，温热的水蒸气飘起来，浸润了她的皮肤。大手微微倾斜，陈闻朔配合地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水流得太快，吞咽的速度跟不上，她慌乱地拍他的胸膛，叫他停下来。 “……谢谢。” 水珠顺着嘴角流下来，纸巾精准地在它即将滑进衣领的时候盖住。 他很喜欢捏下巴。 被迫抬起下巴的陈闻朔蔫蔫地想着，擦干水之后，宋既白松开她，又退回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感觉如何？」 “没什么感觉，有一点头晕。” 「我去叫医生。」 医生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让她挂完水再走。 “咚咚咚。” “顾长官。” 宋既白和顾清平轻轻握了手，待二人都坐下，顾清平开始发问。 不用想也是来骂我的。 陈闻朔心里暗叫不妙，拦不住顾长官的嘴。 “陈同学，科技馆好看吗？” 语气调侃，顾清平含笑。 “好看，很宏伟。” “哦，只看了一楼，就觉得好看了。” “……” 皮笑肉不笑，陈闻朔呵呵几声当作回答，“一楼，确实挺好看的。” “那个画像，很震撼。” 顾清平听见，若有所思地看了宋既白一眼，“好好休息。” 短短几句话，他便要走了，临走前补充一句，“是我们的失职，导致陈同学误入关闭的场馆，入学后可以带着发票找我报销医药费。” 看着二人互不逊色颀长的身影，正凑在一起聊些什么，陈闻朔叹了口气。 顾清平在暗暗指责她趁闭馆时闯进去，可是确实门没有锁好，他也就不了了之，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去。 接连吊了两天水，陈闻朔终于恢复过来，变回原来生龙活虎的样子。 同时，兰顿大学的入学通知书和成绩公示一起抬上来了。 紫色珠光信封，黑蜡作封，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录取通知书，秀丽不失劲道的字立体地烫在纸上。 落款是校长龙飞凤舞的签名:卫诚。 手机收到信息提醒，陈闻朔打开成绩公示表，从上向下寻找自己的名字。 陈闻朔，Omega，A。 “？”排在她前面的还有几个人，成绩都是A ，不会因为她进科技馆，就真的扣分了吧？ 【没事的，只要通过就好。】 有事。 暗戳戳较劲一会儿，陈闻朔扣下手机，闷了一口药，不开心地去厨房找宋既白。 “他真的扣我分！” 宋既白没回头，袖子堆在胳膊肘，自顾自地切菜，菜刀咔嚓咔嚓地切断蔬菜，绿色的汁水染绿了菜板，他刚洗干净，还湿着的手压在切好的蔬菜上，菜刀从底下包抄，将菜安全转移到沥水篮里。 “干嘛不理我。” 委屈巴巴地戳着他的肩膀。 甩干手上的水，宋既白转身，「挺好的，吃一堑长一智」。 “不好。” 低声反驳一句，陈闻朔俯身低头嗅到蔬菜的清香，“怎么突然买菜？” 平时都是喝营养剂的，没有多余的钱去买菜，也没时间做饭，营养剂第一口喝起来好像和饮料没区别，多喝几口就十分奇怪，各种东西混合在一起冲击着味蕾。 刚穿来的时候，她根本喝不下，皱着脸一口全倒进去，害怕被宋既白发现端倪，面对他的时候，她觉得难喝也得面无表情。 「你不爱喝营养液。」 「最近赚了钱。」 “……” 有点心虚呢…… 毕竟，她不是原来那个被他救走的Omega，他的好本应属于那个人。 【宿主，哪怕你不穿过来，她也会死亡。】 宋既白在小说里查无此人，但陈闻朔并非如此，陈闻朔以第一的成绩考进兰顿大学，却在入学当天因药物过敏突发死亡。 天才陨落的故事令人唏嘘，被作者草草带过，连具体什么药物过敏都未曾提及。 陈闻朔默哀，无非是为了给原主角让位，越是耀眼的人，越是容易成为主角，直截了当的死去，是一种简单的方法。 从穿越那天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周左右，被剧情推着前进，完成第一个节点后的下一步，仍旧是个谜。 毕竟原书此刻，已经没有陈闻朔这号人了。 第5章 信息素压制 陈闻朔做了一个很漫长、安详的梦，像是坐在回故乡的大巴车里晃晃悠悠，沉闷、陈旧、泛黄的记忆接踵而来。这是一段不属于她的、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梦里有无边的大海，松软的沙子包裹住脚，拥挤地往指缝里流动，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前走，张开稚嫩的小手，朝着空中那颗最亮的、永不熄灭的星星，挥手，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粒字，石子般吐出来。 “星、星。” 一只瘦得骨节突出、白得病态的手，比出一个圆形，在一张模糊微笑的脸前，一顿一顿地晃动。 「星、星。」 老旧的居民楼一向隔音很差，天刚刚亮，噼里啪啦的声音四面八方的传过来，泡个热油澡的鸡蛋滋滋叫着，一阵咸香飘进悠悠转醒的陈闻朔鼻腔里。 穿着围裙的男人动作娴熟地铲起煎蛋，洒上葱花，微波炉叮的一声，新鲜出炉一杯热牛奶。 他手向后摸索着，慢吞吞地解开围裙，端着盘子和牛奶，转身和已经起床的陈闻朔打了个照面，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虎牙好心情地露在外面，背着手朝他晃了晃肩膀。 “好香~” 将盘子向她推送，宋既白垂眼看她蓬松凌乱的发顶，心想一会儿帮她梳梳头发。 陈闻朔知趣地接过早餐，将碎发捋到耳后，清晨的阳光不算热烈，夹杂着晨露，照在身上暖洋洋，她一口一口吃着外酥里嫩的溏心蛋，有种抛弃所有烦恼的幸福。 最后一口美味吞吃入腹，宋既白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一下一下地、用力适当地梳开她的头发，温和地、沉默地，甜丝丝的牛奶滑过咽喉，暂时压下陈闻朔心里小小的惊讶和心动。 如同一个沉默机器人管家的男人，此时正在收尾，一根天蓝色的皮筋绑住她厚实的长发。 陈闻朔背对着他，脑里混乱地想：她连他什么工作，怎么赚钱现在都不知道。 宋既白的照顾如流水般，无意识时侵占了她的全部，她不需要思考吃什么、穿什么，他总会安排好一切。 慌乱地抛去乱七八糟的想法，陈闻朔起身，拎起书包，冲到玄关穿好鞋，动作怔愣一瞬，很快就行云流水地告别、下楼、追逐已经到站的公交车。 车窗大开着，秋风被挤进车内，陈闻朔舒服地喟叹一声，盯着窗外看风景，看久了有些无聊，她盯着自己洁白的鞋头，当时被压制的情绪翻涌上来。 她的家里也会定时刷新色香俱全的早餐、鲜艳美丽的花朵、清洗好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冰箱里会有不断的新鲜水果。 只是人不会定时出现。 父母常年工作在外感情淡薄，半年见一次都能算得上频繁。 参加她的家长会、接送他上下学、甚至陪伴她过生日的人，都是被父母聘请的保姆。 有时陈闻朔会觉得，或许保姆阿姨才是她的母亲，聊天框里最不缺少的是转账，关心寥寥无几。 有钱没有爱。 初中小陈觉得自己很惨，总是哭着喊着要妈妈、要爸爸，慢慢地就发现哭并没有用，爸爸妈妈像她世界里的配角，没有被作者安排出场。 步入高中后，陈闻朔越发自如。毕竟比起没爱，没钱更难过。爱这种东西该如何界定呢？我们不常见面、不多说话，却会安排好一切。 好吃的饭菜、衣柜里的新衣服、不同的水果，每一项都细致入微，预测好她人生所有的起落。 这是爱吗？ 或许是吧。 参差不齐的发尾缠绕着手指，陈闻朔偏头盯着玻璃上的自己，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一点碎发都没有留出来。 梳子陷进头发里，隔着发丝剐蹭头皮的感觉仍历历在目。 她轻笑一声，从上到下抚摸着头发。 奇妙、复杂的亲密，她还小的时候不会梳头发，保姆会帮助她，后来她学会自己梳头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做了。 保姆和他，做的事情有什么不一样吗？梳发的角度不一样？力度不一样？还是梳子材质不一样？ 可能没有区别，唯一的变量，是她。 她在宋既白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蓬勃的情感，靠近一点就会陷入其中。 吞咽一下，陈闻朔克制地闭上眼睛，任由公交车带着她晃晃悠悠。 不属于她的那份记忆在最近不断地包裹着她，像梦里那片一望无际的海。在日复一日亲密的相处下，会忘记自己到底是谁。到底来自哪里，人的组成部分是记忆，一个人失去记忆那她还能是那个人吗？反之，如果一个人拥有两个人的记忆，那她到底是谁？ 系统的沉寂让事态愈演愈烈，她的一半灵魂已经融进这个世界了，上课加训练会占用她大部分时间，甚至分不出精力去了解这位攻略对象。 她对他了解甚少，只有一些朦胧的记忆，隔着网纱看人，总觉得对方很美。 陈闻朔想，他的真实面目是什么样的呢？是狰狞可怖还是和蔼可亲？ “兰顿大学，到了。” 陈闻朔背着书包，匆匆下车。 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被扣成A的分数，巧合地让陈闻朔不似书里那般高调，今天是周末考核，负责人正是贺峥。 陈闻朔原地做着热身运动，听见窃窃私语，好奇地抬头看向来人，男人金色的头发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他抬手，潮湿树木的味道顿时袭向同学们，是他的信息素。 很强大的精神力量，大家立刻结束热身，离他一米距离集合。 “周末考核，这是你们进入兰顿的初次考核，主要分为两项。第一，精神力考核。第二，作战能力考核。 已经学习一周了。大家也应该知道，合理使用信息素，可以在战场上干扰对手。 由蔡恩意蔡学长示例。” 蔡恩意长发束起，炯炯有神的桃花眼弯了一下，向他们做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学长，蔡恩意。” “精神力越强，控制信息素越得心应手。过于浓烈的信息素，会让人分神。” 话音刚落，还未等大家发出质疑，一阵浓烈的烧焦味冲进鼻腔，大家霎时愣住了，正如贺峥所说，他们难以动弹。 “现在，大家不能动了对吧。” 陈闻朔闻言挑眉，选择泯然众人，不做出头的鸟。 烧焦味的信息素好特别，她观察了一会儿女主，蔡恩意挂着官方的笑容，可爱的梨涡若隐若现。 “这就是精神力压制。” 大家松了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请一位同学上来，帮忙演示一下。” “这位同学，可以吗？” 我吗？ 陈闻朔眨了眨眼睛，“可以。”她迈开步子站到贺峥面前，“好，现在尝试调动信息素。” “可以想象一些，激动的事情，情绪强烈的时候人不会不自觉的释放信息素，去捕捉释放信息素的那个感觉，然后实践。” 听话照做地闭眼，她想起那天在科技馆突然涌现的记忆碎片，想起当时惊恐的感觉。 一阵清甜的淡香飘来，她睁开眼睛，感觉浑身有些热，香气越来越浓。 “对，很好。” 贺峥开口称赞，初次使用信息素压制别人，陈闻朔有些迷茫，浓烈的信息素飘起，只能叫周围的同学觉得焦躁，不能限制他们活动。 “想象你的信息素是水流或者气体，操控他们控制住我，以我为靶子，尝试一下。” 贺峥退后半步，手臂收在身后，潮湿木味消失得干干净净，陈闻朔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眼睛被他阳光下的金发反射的光刺痛，垂下眼皮盯着地上，紧接着又完全合紧，关闭视觉，其他感官就清晰起来。 仿佛有一条柔软的、宽长的纱，温柔地在她周围飘荡，她微张嘴唇，讶异地尝试操动粉纱，纱开始飘动起来，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神不知鬼不觉的速度，将身影缠住、捆紧，越收越紧。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见贺峥扬起一个赞赏的笑容，朝着同学们动了几下，“大家看好，我现在已经不能动了。” 人群里窃窃私语，贺峥想要抬起手臂，却被无形的信息素勒了回去。 “好。陈同学，可以结束了。” 陈闻朔颔首，生涩地将信息素收回，清甜的味道消失殆尽。 第6章 他的工作 考试结束后，照例提前休息，没有晚练习。 陈闻朔坐车回了家，敲了几下门，却发现没人应，就掏出钥匙开锁。 屋里一片漆黑，窗户关的严实。 她掏出手机给宋既白发消息，“你还没下班？” 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嗯，事情比较忙，冰箱里有营养剂，你先喝这个。” 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陈闻朔敲敲打打，“你工作地方在哪？我待着也是待着，可以去找你吗？” 对方正在输入…… 半晌，一个定位发了过去，紧接着是他的「可以」。 正好今天有休息时间，她翻找记忆，发现连原身都不知道这个宋既白的具体工作是什么，暗戳戳问过几次都得应付过去，自此原身便不再多问了。 定位:合谷酒店B门 “……？” 服务员？洗盘子的？难不成是男模？ 那张漂亮的脸蛋蹦了出来，陈闻朔赶紧甩甩脑袋，轻咳一声，放下书包抓着钥匙出门了。 虽然说人工智能作用广泛，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顶多稍微提高一点生活质量。毕竟大部分进步在芯片类，机器人这种东西富贵人家才买得起。 导航显示离得蛮远的，坐磁悬浮列车要快一点。 空中列车，是区别于陈闻朔世界的东西。她不需要携带票或者是二维码，只需要安检时扫描虹膜就可以，信息更新后，作为兰顿大学的学生，她可以免费乘坐空中列车。 公交车就没有这么先进了，大部分还是刷卡，有些人会购买全一通手表，顾名思义就是什么场合都能用。 不过都坐公交车了，应该用这种手表的人很少。 进入安检后，陈闻朔点开小顿——兰顿大学的学生手表，稍微逊色全一通，但也应有尽有了。输入地址，小顿便自动定位，自动模拟路线。 「陈闻朔，你好。你位于城郊区-一亩春空列站，你的目的地是合谷酒店B门。已为你模拟好路线。」 「请乘坐空中列车3站到达城中心-合谷站A口下车」 迈出空中列车站的那一秒，觉得空气都香甜起来了。如果说城郊区是老城区，那城中心就是彻彻底底的商业场合，错综复杂的大楼，夜晚灯红酒绿，连出入的行人都人均一枚全一通，西装革履行色匆匆。 她身上的制服并未更换，兰顿大学的标志有些显眼。 跟随导航来到合谷酒店。 仰起头，仰视着这座大楼，真是金碧辉煌，连靠近大门都要坐接驳车。 “宋既白，我到了。” 蹲在酒店大门角落良久，才收到回信。 “在哪？我出来了。” 用手机拍了照片发给他，“这里。” 沉稳的脚步声逐渐贴近，她仰头看向来人，宋既白身着一身黑色西装，酒红丝绸衬衣，没扎领带，扣子解开几颗。 外套上绣着什么图腾，在复杂的灯光下五光十色，他的头发没打理，依旧是有些遮眼睛，他伸出一只手，将陈闻朔拉了起来。 那只手依旧是干干净净的，骨节分明，没有戴任何配饰。 这和他那副大学生打扮差太多了，一时间陈闻朔有些愣神，跟在他后面好久没开口说话。 被带着坐电梯上了楼，最后在一个看起来像办公室的门口停下，宋既白停下脚步，陈闻朔低着头看，才发现他皮鞋帮上居然有血迹。 没时间多想，指纹识别成功，男人转头拉住她的手腕，带她进了办公室，修长的食指指向沙发，意思叫她坐，随后随手关了门，给陈闻朔倒了杯水。 “你这……工作还挺好？” 紧张地喝了口水，她心里没底，本来按照之前的了解，宋既白应该没这么有钱，照理说应该是打工人啊，不然为什么家里那么破？ 「水喝完再说话。」 宋既白脱下外套，只剩里面那件红色衬衫，紧紧贴在胸肌上，上衣衣摆塞进裤腰里未曾露出，袖箍勒着大臂，合理怀疑他西装裤下应该有衬衫夹。 默默喝了半杯水，陈闻朔也脱了外套，窗户开着，却有些进不来风，她本就匆匆忙忙，此时心率有些高，自然出了些薄汗。 “你具体工作是干什么的呀。” 她放松地倚靠在沙发上，上半身穿着黑色紧身短袖，不动声色地发问。 「我是打手。」 “嗯？打手？！” 骗鬼呢，穿的文质彬彬的，还有办公室，怎么可能是打手。 「打手头头。」 手有些累，宋既白干脆举起手机敲敲屏幕，示意她看消息。 一番解释后，陈闻朔终于明白了。 宋既白分化成alpha后就去当打手，一次委托认识了现在合谷酒店的大股东的小女儿，正好大股东缺个手下，他就被推荐过来了。 起初从小卒做起，做了几年才真的被承认提拔为头目。 当时宋既白和陈闻朔的户籍都在孤儿院，两人逃离后就成了黑户，宋既白进入合谷酒店，正好解决了这件事。 星城的个人信息是独一无二的，且十分全面，因此要解决黑户是个很困难的事情。 大老板联系了人脉，阻止了两个人的死亡登记，将那两个人的全部信息通通置换为她和他的，从那以后，他就是宋既白，而她就是陈闻朔。 尽管宋既白已经做到头目了，大老板毕竟是商人，已经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怎么可能还给他那么多钱？ 所以宋既白干着刀尖舔血的活，拿着堪堪能养活二人的工资，对外他一直是酒店经理，工资虽然不够城中心生活，在城郊区绰绰有余了。 那为何二人生活还是这么拮据？ 当然是因为他们的房子是直接买下来的，每月还房贷以后就穷的要死了。 表面光鲜亮丽，实则穷的一批。 “还以为我能翻身做人上人了。” 瘫在沙发上的陈闻朔说。 「想的美。」 宋既白的一双长腿叠在一起，露出被袜子包裹的脚踝，施然喝了一口水。 “那之前我问你，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么没什么吧。” 「你还在小，告诉你这些也没用。而且太危险了。万一被别人知道你和我有关系，你就死无全尸了。」 有点森然，陈闻朔抖了一下，“这么危险的吗？” “那现在告诉我，是没危险了吗？” 他冷哼一声，「是你有能力保护自己了。而且你也上大学了，该知道了。」 “不是吧，宋哥，你不会坑我吧。” 她拖拉着声音问，「吵。」宋既白重重放下茶杯，「他们不敢。」 轻轻动动手，宋既白说。 酒店经理倒是当了很多年了，可是打手头头还是最近才被提拔上去的。 既然当了大哥，自然不必遮掩了。 不然除了敌人找麻烦，内部同事还会针对他，他分身乏术。 “这么厉害。” 干巴巴地夸奖一句，陈闻朔的肚子咕咕叫了。 “饿了……”她讪讪一笑。 「你什么时候不爱喝营养剂了？」 宋既白探究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仿佛要穿透她的面容，看破她的灵魂。 “人总会变的嘛。” 应付几句，陈闻朔躲避他的视线。 宋既白没有再追问，起身朝她点点头，拉着她的手腕往外走。 她懵懂地跟在身后，看着他熟练地迈着大步，一路上碰到人还会向他问好。 这让陈闻朔越发好奇了。 宋既白的另一面，具体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