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是星际第一》 第1章 一 志愿者 “叫什么名字？” “宁曦。” “公民ID？” “忘了。” 士兵敲了敲脑袋，他看着眼前女性迷惘的眼神，不由得感到一丝不对劲：“你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宁曦面露诧异：“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您是怎么知道的？” …… 三天后，宁曦念念不舍地离开了十三军驻地。 她是第一批被送离的民众，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是因为她有什么背景——事实上，军队根本没能通过虹膜信息验证得知宁曦的身份，她现在的个人信息一片空白，等同于黑户。 可能是前些年因为领域扩张导致失去身份信息的公民吧。军队如此判断。 “不就是多问了几句卡牌的内容嘛……我明明很尊重军队的，只要是机密的，我都没问！” 宁曦想起自己获救那天，军队卡牌所使用的的载具卡。 一张小小的卡牌，转眼间就化为遮天蔽日的星舰，碾碎了一切阻挡他们的怪物，极有安全感。也让在“领域”之中徘徊数月的她，最终踏上了属于外面世界的土地。 有了这样的经历，她对卡牌感兴趣，也很正常吧？ 至于说着什么“卡牌什么的问志愿者去”就把她赶出来吗？ 不过吐槽归吐槽，宁曦不会真的去质疑军队的决定。她打开终端，给政府分配的志愿者发去自己的照片。 【宁曦：我就在这里等你。】 【命运的曲调：我马上就来！】 没过多久，宁曦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宁曦！” 街道尽头，穿着亮色外套的青年举起两只手，朝着她的方向，使劲挥舞。 宁曦也向他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已经看到了。青年小跑过来，对她伸出一只手：“你好，我是俞向音，明心学院的学生。” “明心学院？” 志愿者们来自各个大学，而且都是需要刷学分的新生，这是她一早就知道的。 不过明心学院……似乎听着很耳熟啊？ 她失忆前是不是报考过这个学校？ “你知道我们学院？”俞向音也有些惊讶，作为志愿者，他一早就做好了功课，因此知道宁曦的失忆状况。 不过很快，他就眉飞色舞地介绍起来：“我们学院是瀚海星区排的上号的卡牌学院！嗯……虽然最近排名有些下滑，但是历史积淀还是很丰厚的！” “卡牌学院？难怪我会觉得耳熟。”宁曦点点头，猜测自己失忆前就对卡牌很感兴趣。 “你也对卡牌感兴趣吗？”俞向音也猜到这一点，“我们学院建设有卡牌博物馆，等安置好你的行李，我可以带你去看一看。” 对了，行李。 俞向音这才注意到，瘦弱的少女还背着一个大包。他不容拒绝地伸出手，要接过背包：“我是这次特大降临事件的志愿者，专门来帮助受害者的。来，把背包给我。” “谢谢，不过包比较重，你小心些。”宁曦提醒。 俞向音笑了：“别担心，我们卡牌师可是专门锻炼过体力的——唔！” 青年发出一声闷哼，尽管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他还是没能第一时间承受卡牌的重量。 “你还好吗？”宁曦帮忙拖住背包，低下了头，“士兵也说我装了太多东西……不好意思，要不还是我自己背吧！” “不用，我可是卡牌师。” 俞向音从卡包里取出一张卡牌，插入读卡器。 这是一张白色的卡牌，上面绘制着层层嵌套的几何图形。 见到宁曦对卡牌很感兴趣，俞向音伸出手，让她仔细观察上面的图案。 “这是空间卡，一种常见的辅助卡，可以收纳死物。空间卡的发明得益于索娜大师的空间折叠理论，其卡图就是大师所绘制的空间折叠示意图。” 宁曦感到一阵能量波动，片刻之后，她的行李消失了。 不，并非消失，而是转移到了另一个空间。 “卡牌上绘制的图案似乎什么类型的都有。”宁曦试探着问。 “那当然，卡牌包罗万象，无所不有。我们明心学院的办学理念，就是要带领学生探求卡牌种类的极限，制作出更多效果、更多种类的卡牌！” “真是伟大的志向！”宁曦真心实意地赞美。 “可惜，明心学院的理念越来越受到冷落。”俞向音发出一声叹息，“毕竟，人类制作的卡牌有再多花样，又有什么用呢？完全不如自然诞生、拥有灵性的圣域卡牌。” “卡牌师们也不用思考如何制作卡牌，一心一意得到圣域卡牌的承认就好了。” 他伸出手，往宁曦肩膀虚虚一拍：“不过没关系，我们学院的经费还是很充足，食堂更是一等一的好。等你收拾好行李，我带你去吃一顿，然后再去看博物馆，如果有时间的话。” 宁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中放出光彩：“好。” 军队虽然不会饿着她，但那里面完全是营养剂的天下，根本没什么能吃的东西。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吃到正常的人类饭菜，她不由得充满期待。 “你的安置点在学院附近，安全有保障。虽然参三十三星并不属于危险区，但刚刚发生了特大降临事件，周边星球恐怕算不上安全。有不少异兽侵入现实世界，根本防不胜防。” “异兽侵入现实世界……”宁曦思索着俞向音的话，“你是说，领域中的怪物吗？就像那棵树？” 她抬起手，指向街边，只见一颗怪异的树拔地而起，挥舞着树枝和根系，袭击着惊慌失措的路人。 俞向音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激活了一张卡牌。与空间卡这种生活性质的卡牌不同，他的战斗卡牌全都放在读卡器里，以便随时使用。 譬如现在，他就能第一时间激活【乐手】，五线谱化作流动的波涛，与音符们一同，环绕在他身侧。 “好帅气！”宁曦睁大了眼睛。 “你还有心思想这个？”俞向音苦笑。 【乐手】是一张召唤卡，可以召唤实体化的音符为他作战。他心念一动，一枚音符带着五线谱化作的流波，将宁曦带往远处。 宁曦也没闲着。 早在那棵树出现异动的第一时间，她就找好了躲藏地点。此时，她朝那处商铺飞奔而去。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俞向音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的本意，是希望宁曦能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不过宁曦似乎打算留在战场附近，看他打完全程。 她的眼神中，全然没有遇见异兽的恐惧，反而充斥着……某种渴望？ 宁曦凝神屏息，看向异化的巨树。它枝繁叶茂、根茎有力，虽然自身移速慢，但枝条非常灵活，打人很痛。 树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神圣而美丽，但没人会把它们当做无用的装饰。宁曦能感到，一层无形的能量场笼罩巨树，帮助它抵挡自律机器人的进攻。 宁曦捏紧了拳头。这层打不破、磨不烂的能量场，是她击杀异兽的一大障碍。一直到获救，她也没能想出应对的办法。 卡牌师会怎么做呢？ 行人早已散开，街道只剩异化的巨树，与准备战斗的俞向音。青年双手虚握，仿佛在拨动着什么，数秒之后，音符散开仿若离弦之箭，向着巨树飞去。 它们绕过盘旋而上的根系，绕过错杂的枝叶，准确地打入树干——然后，有如泥牛入海，再无声息。 巨树的行动却出现了迟滞，它的枝叶颤抖着，纠结着，仿佛找不到正确的目标。 卡牌技能起效了。 他的卡牌【乐手】，看似炫酷，但其实是一张纯粹的辅助卡牌。它可以给敌人附加【震耳欲聋】效果，使敌人暂时失去对周围事物的感知，陷入目盲状态。 “目盲”是一种概念性的形容。即使技能目标没有眼睛，也能顺利起效。 现在，这棵大树看似凶猛，实则所有攻击全部打空，根本无法造成伤害。 只要稍微等待，巡逻队就会到来，终结这只异兽。 原来如此。 宁曦连连点头。卡牌和异兽一样，自带能量场，因此可以与异兽的能量场相互牵制、相互影响，甚至覆盖对面，从而起到影响、杀伤的作用。 但是——异兽的能量场，出现了异动。 …… 另一间商铺里，一对母女喘息着。她们望着暴虐的巨树，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恐惧。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及时撤离的，根据联邦统计，平均每次领域入侵，都会导致几十到几千不等的死亡人数。 她们……她们不能是其中一个。 母亲轻拍着女儿的背，但她颤抖的手暴露了自身的心情。 “妈妈，好香啊……” 女儿低声喃喃着。母亲把她抱得更紧了。她有意挡住女儿的视线，也就忽视一件事——一枚黑皮、有皱的果实，从大门缝隙里滚进来。 “躲开！” 宁曦飞踢开门，一脚把那枚果实踢走。它被抛射到半空中，突然爆炸，碎片乱飞。 这样的事情正在街道各处发生。不断有人被逼出商铺，暴露在巨树的攻击范围之中。 宁曦也是其中的一个。这些异兽的变化太快了，巨树这种性质，她在领域内从来没有见到过。 更麻烦的是，这些“爆炸”种子，似乎有意逼她靠近巨树。 第2章 二 战利品 “俞向音！”宁曦侧身，躲过巨树狂轰滥炸式的袭击，望向连连后退，自顾不暇的青年，“有多的武器吗！” 她其实更想要卡牌，但有武器也行！ “你怎么进来了！”俞向音发出一声崩溃的大吼。但很快，他就发现了四散的民众。 青年脚踩音符，引导巨树一击落空。趁着空隙，他召出两枚音符，让它们飞向宁曦。 卡牌召唤的音符也覆盖着能量场，宁曦心念一动，稍微修改了能量场的样式。音符变幻连接，化作一把样式优雅、细长锋利，犹如抽象画一般的刺剑。巨树的袭击再一次到来，没有犹豫，宁曦侧身，音符剑划出数道圆弧，将枝叶逼退。 “以自我保护为主！”俞向音大喊，“【乐手】是辅助卡牌，攻击能力弱。坚持住，巡逻队要到了！” “好！” 宁曦自然不会反对，不过，她在游走过程中，正好路过了巨树的主干。 ——真的是正好，毕竟巨树的感知有盲区，而一部分盲区，正好靠近它的主干。 音符剑直刺而出，仿若水滴入平静的水面，惊起阵阵涟漪。宁曦感到，这把能量化作的长剑，直直地刺入巨树的能量场，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掀起阵阵波澜。 她握住音符剑，用力上撩，巨树的能量场被层层击破。在严密的包裹与防护之下，她看见了巨树的核心，一枚晶莹剔透的、跳动的绿色心脏。 就在树冠之上！ 但下一刻，巨树疯狂挣扎，树枝叶片翻飞，音符剑寸寸崩解，只剩下一枚小音符，可怜地贴在她手心。 宁曦：？ 这卡牌的质量是不是不太好啊？ 如水桶粗的枝干横扫过来，宁曦顾不得多想，就地一滚，脱离了巨树的横扫范围。音符剑已经彻底不能用了，但既然发现了弱点，就没有不利用的道理。 “朝这里打！这是核心！” 巨树甩出的叶片被宁曦握在手中，反向利用，为俞向音指明方向。青年愣了一下，最终决定试试。 倒不是他相信宁曦，而是宁曦的位置太危险，如果他置之不理，她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巨树打飞。 他的手中出现了另一张金红色的卡牌。 “【炽焰之枪】！” 这张卡牌并不是他的常用卡，但卡牌是火属性的，对植物敌人有强大的克制作用。 流焰点燃枪尖，枪尖汇集风暴，风与火相互裹挟，刺入巨树树冠。相互排斥的能量场一经接触，就引发了剧烈的爆炸。 翠绿色的心脏瞬间紧缩，连带着整颗巨树的动作都有些变形。 俞向音眼前一亮。他本来没指望能打中什么重要部位，只是想要掩护宁曦撤退。但如果真有效果…… 更多的精神力涌入【炽焰之枪】，更强更炽热的火焰流光奔涌而出，再次击中核心。 “明心学院第三巡逻队报到！请无关人员迅速离开！” 一队穿着蓝色水纹制服的卡牌师出现，他们中的两人激活卡牌，召唤出两道巨型锁链，稳稳地拉住了发狂的巨树。 “队长，这是一只D级下位的异兽，非常危险！” 队员带着数据眼镜，向队长洛闲报告。 和卡牌师一样，异兽也分等级。E级异兽最弱，普通民众也可能逃脱；D级异兽，虽然从级别上只提升了一级，但其攻防能力、特殊能力都会大大增长，导致其危险性也大大提升，需要经受过训练的卡牌师来解决。 洛闲认识俞向音，对方是明心学院的新生，也不是什么天才。新生大多只有与E级异兽作战的能力，因此洛闲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过多关注。 在他身后，数名队员激活卡牌，严阵以待，只等一声令下，就开启进攻。 洛闲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起。 这次袭击发生在闹市区，战场附近有许多尚未撤离的群众。 如果他放开手脚打一场，可以想见学生那些人会怎么指责他“不顾民众”。 明知有特大降临事件发生，还敢到处出来逛街……这些愚蠢的“民众”，死不足惜。 巨树挣扎的力度在减弱，洛闲不敢放下警惕，激活防御卡牌，小心翼翼地靠近。 但预料之中的恶战并未发生，巨树直接倒下了。 异兽本质上属于“领域”而非现实世界，因此，它倒下之后，大部分躯体立刻虚化消失，只剩下几颗种子、一截木心留在原地。 “材料？”洛闲眼前一亮。 虽然不知道巨树是怎么死的，但珍惜的D级制卡材料他可不会放过。但在他之前，一只瘦弱的手越过他，捡起木心。 “放下！这是袭击现场，没有巡逻队的允许，不能乱动东西！” 宁曦回过头，看见面露不虞之色的男人。对方穿着一身制服，看上去像是某个组织成员。 ……明心学院巡逻队？ 她望向俞向音：“你们是一个学院的吗？” “洛学长！”俞向音自然认识洛闲，他小跑到宁曦身边，又更近一步，挡住洛闲的视线，“这是我们的战利品。” “你们的战利品？”洛闲发出一声冷笑，他打量着眼前的人，“你是说，你一个辅助系的新生，能凭自己的力量，击杀D级异兽？” 他看也没看宁曦，毕竟她连个读卡器都没有，想来只是依附卡牌师的普通人，不值得注意：“学弟，我们学院讲求‘明心见性’，对学员的品德非常看重。而撒谎，可是恶习。” 宁曦收起了笑意。 巨树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倒塌，只能是有人为之。既然没有别人出手，那击杀巨树的人，不是她和俞向音，难道是这个抢人头的巡逻队长？ 她冷然道：“说谎是恶习，贵校的这一观点我不反对。” “所以，为了争夺功劳而胡说八道，在贵校难道被允许的？” 洛闲终于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宁曦能感到，对方的目光轻蔑中带着一丝厌恶，扫过她的身体，最终落在她光洁的手腕上。 她没有带上读卡器。 “这不是普通人说话的地方，”洛闲下了判决，“这位小姐受了惊吓，成久，你带她去休息。” “宁曦不能走。”俞向音伸手拦下了那名队员，“她为我指出了巨树的核心位置。如果没有她，我无法击杀巨树。” “她应该参与战利品的分配。” 洛闲发出一声嗤笑。 “想要凭空看出一只异兽的核心位置，至少也要A等以上精神力，学弟，你觉得你随手找到的路人，就能有这个能耐？如果她真有这份能耐，为什么是卡牌师？” “学弟，D级异兽的战利品是挺值钱的，但不是你的，就不可能是你的。” “那就去测。”宁曦说。她从俞向音身后走出，一双大而黑的眼睛注视着洛闲。 “测什么？” “测精神力。如果我的精神力在A等以上，那就承认我们的功劳，把战利品的归属权交给我们。” “如果不是呢？” “我自然会向你们道歉。” “道歉？”洛闲重复了一次她的话，语气轻佻，“这个惩罚太轻了。如果你的精神力没有A等，那就马上滚出参三十三星。” “一言为定。” “那我们收队！” …… 洛闲一到学院，就一改之前的阴沉，换上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容。 “慕容老师您好！您带朋友来学校吗？” 被称为“慕容老师”的女性停下了，他面色和蔼，与洛闲打招呼：“刚出完任务回来？辛苦你了。” 她转向身边人，介绍道：“这位是上京学府的周老师；这位是卢娜附属学院的安特洛提老师。” “上京学府？”宁曦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俞向音向老师们笑了笑，给宁曦介绍，“上京学府，我们瀚海区的第一卡牌学院；卢娜附属学院，是罗湾星区排的上号的卡牌学院。” 这两所学院的总排名都高于明心学院，派来的老师可以说是贵客了。 洛闲顺着慕容老师的话，向另外两位老师问好，他自觉老师们对自己的事毫无兴趣，就打了个哈哈：“我和学弟还有事处理，就不打扰老师了。” “本来就不打扰。”慕容老师面露不赞同，“说说看，你们之间似乎有些不愉快。” “我们对一只D级异兽的战利品归属权有些疑问。”洛闲说，“学弟告诉我，他依靠这个普通人同伴找出了异兽的核心，从而击破核心，击杀了它。我认为这实在是有些荒谬。” “除非她有A等及以上的精神力，否则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呢？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太低，就带她来做精神力检测。” 慕容老师思索片刻，摇摇头。 “能发现核心有许多可能，也许是对方有什么特殊的天赋，也许是她与别的卡牌师共享了某种卡牌能力，不一定不要A等以上的精神力。洛闲，你这个判断下得不严谨。” 洛闲低下头，但慕容老师话锋一转：“但有争议，就用实证的方法来解决，这符合我们学校的办学精神。” “来吧，我们一起去精神力检测室，也正好向两位老师展示，我们明心学院的技术实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二 战利品 第3章 三 “霸道”特质 有了慕容习秀带路，宁曦一行人再没有遇到其他阻碍。慕容老师去启动机器的时候，洛闲堵住宁曦，他居高临下，面露讥讽：“你还是趁早把离开星球的票买好吧。” “不劳您费心。”宁曦没有看他，径自向前。 只是区区普通人……洛闲捏紧了拳头。 他一开始只是想敲打一下俞向音，没想到，这个普通人竟然更让人愤怒。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义务教育阶段的精神力检测早已普及，精神力方面的人才，早已被各大卡牌学院招揽。她一个普通人，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沧海遗珠不成？ 精神力检测结束得很快。 首先出来的是慕容习秀，她面色沉静，对他微微一笑。 洛闲以为那是对自己的肯定，他迎上慕容老师：“现在的新生都有些浮躁，我作为学长要做好带头作用。” 慕容习秀微笑点头，意有所指：“作为巡逻队员，你的确需要做好表率。” 然后，上京学府的周老师也走了出来，对方看上去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他们。 洛闲心下安定，对自己的判断更加坚信。 最后，金发的安特洛提最后走出。而他神色浮夸，与宁曦谈笑风生。几人一同走进会议室。 ……与宁曦？ 安特洛提可不管洛闲是怎么想的，在得到同意之后，他激动地握住宁曦的手。 “宁小姐，我代表卢娜附属学院，诚挚邀请你作为特招生入学！” 什么特招生？ “她难道不是普通人吗？” “洛闲，对待你的后辈要用礼貌。” “宁小姐检测出了S等精神力，虽然进一步的检测报告还要过几天才会出来，但她已经有了特招入学的资格。” 一般人的精神力等级在F到D等不等，能够达到B等的，都能得到卡牌学院的重点培养。 S等精神力，已经是现有设备能检测出的最高等级。 “但那怎么可能？”洛闲一时失去理智，“如果她有这种天赋，之前怎么会默默无闻？是不是检测结果有问题。” 慕容习秀的眼神变得冰冷：“洛闲同学，你在指控我们学院当着两位做客老师的面，造假精神力报告？” 她加重语气力度：“发现意料之外的情况，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惊吓，甚至下意识否定，你的态度已经违背了我们学院的精神。” “这位宁小姐刚脱离领域降临事件，为什么你不考虑她是在领域中受到精神力刺激，从而升级；为什么你不考虑是大规模测试的仪器存在缺陷，从而遗漏了她，而是要否定这件事本身？你为什么对这些可能性视而不见？学院是这样教育你的吗？” “洛闲，我会向学生会说明你的所作所为。” “……好。”洛闲不敢反抗，只能忍气吞声地认下。他只是一个恍惚，发现宁曦也来到他身边。 “洛队长，既然我的精神力等级已经确定，那只D级异兽的死法也明晰了。请把战利品还给我们。” “那是自然。” 洛闲咬着牙，将木心和种子交还宁曦，宁曦转手递给俞向音，准备等会再谈论分配事项。 “那我就告辞了。”洛闲说。 “你不能走，”宁曦摇头，她非常自然地伸出手，“还有精神力检测费，一千星币，请转给我。” 洛闲没动，俞向音见缝插针：“宁曦刚从降临事件脱离，记忆全失，没有家人照顾，就靠着联邦补助金过活。这下好了，因为某人的一句话，就让她花掉一千星币，检测精神力……” “我给！” 洛闲拿出终端，给宁曦转账。 这样一来，大家终于不再注意他。洛闲不想自找没趣，干脆地离开。 “宁曦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卢娜附属学院的名字？”安特洛提对她眨了眨眼睛，他本来就极富个人魅力，此时的举动也不显轻佻，只显得更加亲切，“我们学院背靠三大卡牌公会，得到王室支持，卡牌和领域资源都非常丰富！如果您准备入学，我们愿意赠送你一张【魔力源泉】卡，并给你自由挑选精灵卡、精怪卡的机会！”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周思勉。” 上京学府的老师对他点点头，相对于热情过度的安特洛提，他的态度更加谨慎、庄重。 “我们上京学府是瀚海星域的第一学府，位于首府星，与军方、政府都有着深度合作。宁曦小姐如果加入我们，我愿意向周家主导的精英战队引荐你。” “每个学院都会培养精英战队，不过上京学府额外看重这方面。如果能进入战队，哪怕只是成为替补，也能得到不可想象的丰富资源。”俞向音提醒她。 宁曦点点头。在场众人发现，虽然两家学院开出的条件十分优厚，但她似乎并不激动。她的目光落在慕容习秀身上，似乎更期待明心学院的条件。 慕容习秀从目光中得到些许鼓励，于是也开口：“我们明心学院的排名虽然比不上他们，但背靠十三军，资源也还算富足。我们明心学院还掌握着最丰富的卡牌资料库，在理论研究上，我们的条件和水平都是顶尖的。” “但只是制卡师理论罢了。”安特洛提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你们学院最强的专业不是御卡系，而是制卡系。可是现在，自然诞生的灵性卡牌才是最强的。所谓制卡，也只是天赋不佳者的自我安慰。宁曦小姐的天赋如此优秀，难道要去制卡系——” “为什么不能去？” 宁曦看着他们，眼里透出一种真诚的疑惑：“制卡很有趣，也很有意义，不是吗？” “你要去制卡系？”周思勉的目光变得凝重，“不行，这是在浪费你的天赋。制卡系的地位已经被历史证明，不必再浪费人力投入。” 安特洛提脸上的担心神色是最浓的，他朝空中伸出手，简直想要抓住她的肩膀，狠狠地摇一摇：“宁曦小姐，制卡系不是没有意义，但他们注定只能为平庸的御卡师服务，这是在浪费你的天赋！” 宁曦望向慕容习秀，可就连她，也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这样吗。 可是，卡牌的纹理、能量的碰撞真的很有意思。如果成为御卡师，就注定无法广泛地接触各种原材料和卡牌样式，只能局限于自己主修的几种。 “我……” “各位老师，宁曦不能进入学院！” 大门被快速推开，洛闲抱着一叠资料，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他一改之前的颓然，朝宁曦挑衅地看了一眼，显得异常亢奋：“她的精神力有问题。” 慕容习秀皱起眉头：“你不妨把话说明白，学院从来没教过你打谜语。” “学弟，你说宁曦用过你的战斗卡牌，对吧？你能不能把那张卡牌拿出来，让我们看一看？” “当然，宁曦在短短数秒之内掌握了我的卡牌。” 俞向音将【乐手】从读卡器取出，却不由自主地怔住了。 “这是……卡牌损毁？”慕容习秀问，“同学，你这张卡牌，是很久没护理过了吗？” 宁曦望过去，只见原本完好无损的卡牌，如今蒙上一层阴霾，卡牌上丝丝裂痕，清晰可见。 “我上个月才申请过卡牌护理，”俞向音说，“不过，这和宁曦有什么关系？” “这是她的精神力特质导致的。”洛闲死死盯着宁曦，似乎要用目光把她烧穿，“拥有珍贵S等精神力的她，却同时拥有一项废物精神力特质——‘霸道’。她的精神力与卡牌水火不容，因此会损毁所有卡牌，也无法被自然卡牌所接纳！” “这是宁曦精神力的具体检测报告。” 洛闲将一叠纸片放在会议室中央，很快，众人传阅了一轮，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宁曦，虽然很遗憾做不了你的学长，”他的笑容加深一分，“但我还是要对你提个醒——战斗卡牌非常贵重，你可一定要赔偿学弟的损失啊。” 现场陷入沉默。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安特洛提。拥有金色长发的男人露出夸张的灿烂笑容，一把揽住洛闲的肩：“同学，你可来得真是及时！我突然想起自己与朋友有约，得赶快过去！” 他朝众人挥挥手，快速离开房间。 洛闲对宁曦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周思勉对慕容习秀点点头：“我走了。” 他没再看一眼宁曦。 慕容习秀抿着嘴唇，望向宁曦，恰好对方也看向她。 “慕容老师，”宁曦露出一个非常标准、礼貌的微笑，“刚才洛闲队长的意思，我听懂了，俞同学卡牌的损失，我会尽快补偿。” 俞向音摇摇头：“是我主动把卡牌给你的，损坏的责任应该由我承担。” “学弟和家里关系一般吧？”洛闲笑眯眯地说，“卡牌师花销大，可不要逞强哦。”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宁曦的眼里满是真诚，“慕容老师，既然我不能进入卡牌师专业了，那我能报考制卡师专业吗？” 慕容习秀怔住了。 她本来以为，宁曦的沉默代表着难过，没想到她从没放弃过自己的第一目标。但是—— “宁曦，你可别以为我们明心学院什么人都招。”洛闲意有所指，“制卡系虽然逐渐弱势，但也有相当高的理论和实操水平的要求。达不到标准，就算你是S级，也别想进入学院。” “就算侥幸进入学院，如果因为精神力问题导致无法跟上课程，期末考试不达标，也一样会被逐出学院。” 慕容习秀没有说话。她不太喜欢洛闲，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S级精神力，虽然珍惜，但配上“霸道”的特性，未必适配制卡专业。 “所以我只是想要‘报考’呀。”宁曦依然微笑，面对她想要达成的目标，宁曦有着无限的耐心，“我知道我没有过往的考试成绩和结业证书，可能无法满足学院的报考的标准，因此我想求慕容老师开恩，给我一次机会。” “这倒是可以。”慕容习秀点点头，“学院每年都会发放额外报考名额，这个名额本来也不限量，只需要缴纳一定费用。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吗？你无法成为御卡师，不等于你能成为制卡师。” “但存在这样的可能性，对吗？明心学院的办学宗旨，是探索一切卡牌的可能性。” “也许，我的精神力会带来新的可能性。” 第4章 四 购置装备 吃过晚饭，俞向音和宁曦穿过人流，走向商业街。 对于战力品的分配，宁曦认为俞向音才是动手的那个，她只负责动嘴，因此大头应该分给俞向音。 而俞向音说，如果没有宁曦，他根本不可能杀死巨树，因此大头应该给宁曦。 宁曦笑了：“这样说来，难道没有你，我就能独自击杀巨树了吗？” 最终，两人决定五五分。 看到宁曦神色如常，俞向音松了口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能有什么事？”宁曦说，“洛闲虽然很可恶，但他有一句话还是有道理的——如果我真是什么天才，早就被各大学院抢着要走了，哪里至于沦落到领域之中？” 提起洛闲，俞向音抿了抿唇：“对了，你真的准备报考制卡系？” “当然。你不会也劝我放弃吧？我觉得这个专业非常好——它就是我的梦中专业。” “我不劝退你。”俞向音摇头，他拿出自己的【乐手】，细细摩挲着，“灵性卡牌终究还是少数，我们大多数人，还是需要使用制卡师的作品。” “但对于那些向往顶峰的人来说，不为最强者服务，就没有意义。” “嗯，所以我们今天还去卡牌博物馆吗？” 俞向音愣了一下，打开光脑：“今天应该不行了，但可以预约明天的位置。” “其实不需要预约，现在的博物馆，已经不再火爆了。” “那麻烦你了。” 两人去往商业街。确定宁曦要考取制卡系后，俞向音就带她去了学院附近最大的综合商店。 他们先出售木心，赚取11324星币，每人分得五千零头。而后，俞向音拿出【乐手】，交给店铺修理。 “我来给钱吧。”宁曦上前一步，对店员说。她的光脑是基础款，但付款功能还是有的。 “好，修理费用为7000星币。” 这么贵？ 宁曦不可置信的表情，也被其他人看在眼里。不远处传来一声嗤笑，两个年轻的男人穿着常服，走向她和俞向音：“我们的S级天才以为卡牌很便宜？” “笑话，卡牌可是最烧钱的专业。没有家庭或者学院的支持，别说学卡牌了，你连根卡毛都学不到。” “我们的S级天才呀，还以为能自学成为制卡师。” “你别说，”另一个男人压低声音，露出猥琐的笑，“万一有冤大头愿意给她当提款机呢？毕竟舔狗还是多——” “你闭嘴！” 俞向音下意识想要反驳，却没有说话。他想说自己不是舔狗，但突然发现，如果这样解释，就相当于没有否认宁曦打算利用他。他不能诋毁宁曦的人品。 宁曦面色沉静：“你们是洛闲巡逻队里的？” “不然呢？难道是和你一样的预备考生？”男人嗤笑道。 “好。”她心里有了底，就不再理会两人，“俞向音，我的宝还在你的空间卡里。你能拿出来吗？” “店员，你们店铺收最低级的异兽材料吗？” 店员点点头，于是一个巨大的包裹被甩出，宁曦打开，露出整袋的E级异兽材料。店员带上手套，取出检测器，开始验收。 “E级商洛草，50星币；E级蒲公英，150星币；E级上位苍耳，500星币……” 随着店员的轻点，两个巡逻队员的脸色越来越差，E级材料的价格虽然远不及D级，但积少成多，价格同样可观。 “这……她是抢劫了仓库吗？怎么会有这么多材料？” “谁知道她一个普通人，怎么弄来的这些东西。说不定是偷了别人家的东西……” “我从领域中带出来的。E级异兽可以被普通人或自律机器人伤害，这应该是常识。”宁曦上前一步，逼视说话的男人，“先生，如果你觉得我违反了星际民事法，就报警。现在就报。俞向音，本区域的警号是多少？” 她掏终端的动作过于迅速，说话那人的脸皱成一团，显得有些委屈：“我只不过是说两句……说两句都不行吗？” “你不报警就我报，你好，这里是商业区，有人诬告我进行盗窃。” “疯婆娘！” 那个男人挥了挥拳头，似乎想上来打她一拳。但他的同伴拉住了他。 “算了，不用跟这种精神力残废计较。反正，她很快就会原形毕露。” 遇到这种人，真是倒霉。宁曦摇摇头，将注意力转回店员。 她从领域带回来的材料，最终售价高达两万多星币，远超她的预期。 当时军队告诉她“你这些东西可以卖点钱”时的语气太过平淡，她一直以为这些材料顶多值个千把块。 但她却并不觉得开心。 接近百件E级材料，价格也不过是一件D级材料的两倍。可以想见，当卡牌师的实力提升后，拥有的财富也会指数式膨胀。 高级别的卡牌师，与低级别的卡牌师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想通了这一点后，宁曦对这个世界的某些风气有了更深的理解。 “只为强者服务吗……” 付完俞向音的卡牌修理费后，她还剩整整一万八星币。在俞向音的提醒下，她打算选购制卡师工具。 “制卡系考核分为两部分，一是理论考核，考核范围包括《领域材料学》、《卡纹学》、《图阵学》、《能量学》等学科，以及通识知识。” 俞向音一边说，一边帮宁曦下单了明心大学指定教材，刚好这套教材还在打折，合计只需2399星币。 “通过理论考核之后，考生就可以进入实践考核阶段。实践考核分为两个项目，一个是修复卡牌，另一个是制作新卡，只需要合格一个项目，就可以获得入学资格。” 不是淘汰制，而是合格制吗？宁曦抽搐了一下嘴角，心想：这场考试一定很难。 店员微笑上前：“那小姐你是想购买一套制卡工具吗？如果是新手制卡师，我推荐这套标准蓝光制卡工具，上手容易、性价比高，只需要一万三千三十九星币，质量好，结实耐造，是高精神力群体的首选！” 宁曦看了一遍其他种类的制卡工具，只见贵的要几万星币、便宜的虽然只需要几千星币，但比起工具看上去更像儿童玩具。于是，她接受推销，购买了店员的推荐产品。 卡牌专业真是贵得令人咋舌，她还没能成功入学，就 第二天一早，宁曦和俞向音一起参观了卡牌博物馆。博物馆面积极大，藏品简直不能用丰富来形容，两人走了一个上午，也没能看完哪怕是三分之一的展品，只能遗憾离开。 回到安置房后，宁曦开始研究教材。 卡牌的制作，基本遵循着“以领域对抗领域”的理念。以领域产出的材料，进行加工、精神引导之后，制作成能被人类所利用的卡牌，反过来对付领域。 为了达成这一目标，制卡师必须在领域知识上下苦功夫。 卡纹是构成卡牌的基本单位，复数个卡纹组合，就形成了图阵。因此，卡纹学、图阵学的入门知识，也是制卡师必须掌握的。 而为了熟练地控制制卡笔，调动材料中的能量，制卡师最好拥有一定的绘画基础，以及精神力控制技巧。 而这些东西，宁曦都有所了解。 果然，她的猜测没错。从前的自己，就向往着成为制卡师，并为此做了许多努力。买回来的教材，不能说了若指掌，至少也掌握了七八层。 宁曦拿出购买工具是赠送的材料包，尝试制卡。 她要制作的是最简单的【能量卡】。 某些武器类卡牌需要额外提供能量，比如军方的标准卡牌之一【蓄能炮】。卡牌很难利用电能，只能使用能量卡充能。 【能量卡】是消耗品，需求量极大，是少数不愁卖不出去的E级卡牌。 卡牌的卡纹与图阵，她已经烂熟于心。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调制卡墨。 宁曦取出水晶粉末和蜜尔香油，将两者搅拌均匀，倒入五号标准卡墨。漆黑的卡墨立刻被明黄色所取代。她将精神力注入卡墨混合物，想要引导三者的能量彼此融合—— “砰！” 玻璃皿直接炸了。至于卡墨混合物，直接在强大的能量波动中化为比灰烬还微小的粒子，通俗地说，就是连渣也不剩。 “据说，【能量卡】是E级最简单的卡牌之一，而卡墨的调制，更是没有任何难度……” 宁曦的额头上，一滴汗水滴落。 她擦去汗水，开始下一次尝试。 第5章 五 招生考试 不知多少次后，宁曦终于成功调和了卡墨。 她的精神力过于强势，几乎在触碰材料的片刻之后，就把其中的能量凝结压缩。剧烈的能量波动，让本就脆弱的材料无法承受，直接化为飞灰。 宁曦不断减轻精神力输入，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限度。 精神力一出，卡墨混合物立刻剧烈波动，仿若沸腾的水，冒出许多气泡，飞快地蒸发。很快，玻璃皿中的卡墨只剩下浅浅一层，她立刻停下精神力输出。 经过调和后的卡墨，完全失却了原本的黑色，转为半透明的淡金，仿若品质上佳的琥珀。其中能量调和均匀，充沛稳定，是制卡的上品材料。 宁曦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卡牌图鉴上，能量卡的调和卡墨应该是不透明的褐色。不过她的材料已经用尽，只能先用这种卡墨尝试一下。 制卡笔吸墨，裁剪、平铺卡面，宁曦聚精会神，落下第一笔。 而后，她的绘制速度开始加快。 随着精神力的涌入，卡牌节点被一个接一个地点亮，落笔也愈发流畅顺利；卡纹重叠卡纹，图阵逐渐成型。一个标准的圆形卡纹之后，卡牌制作成功。 不对，这张卡牌中的能量太饱满了！ 在精神力的感应中，卡牌的能量场极具膨胀，但还是无法吸纳卡墨的全部能量。能量激荡、碰撞，仿佛下一刻，这张卡牌就会爆炸！ 炸了卡墨，又要炸卡牌，她是跟爆炸有缘吗？ 来不及思考，宁曦继续下笔，无数卡纹来不及经过思考就被绘出，只是凭借本能，组成了另一幅图阵。新成型的图阵吸收了大部分多余能量，只剩下一小部分，逸散在空气中。 呼…… 终于完成了。 这是一张白底金纹的卡牌，卡纹流畅圆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颜值非常能打。宁曦拿在手中把玩，简直爱不释手。 真是漂亮。 仔细感应，也的确有能量卡的基础功能。 宁曦放下了心。 …… 数日后，明心学院制卡系招生季到来。 成百上千的考生拎着大包小包，来到参三十三星，然后发现—— “其实这里条件也没那么差嘛。” “我还以为边区星球都像视频中那样灰扑扑的，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说这话的人，很快就被本地人考生翻了白眼。不过，众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另一个人吸引。 “快看，是洛青安！” “听说他十六岁就将B 级精神力提升到了A-级，是我们这些考生中当之无愧的第一！” “天哪，有这种精神力水平，何必来我们制卡系呢？” “唔……听说他是身体有些问题，不能作战，只能来制卡系了。” 名为洛青安的俊秀青年，微笑着经过众人，进入学院。作为颇有天赋的世家子弟，他早已通过特殊渠道报名，不需要额外排队。 同样走特殊渠道的宁曦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虽然有慕容习秀的担保，但毕竟她年纪轻轻，人言轻微。宁曦跑了好几趟，才终于办好了所有手续，得到报名的资格。 此时，她正顶着烈日，跟随漫长的队伍移动。 “下一个。宁曦……是吧。”审核老师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出了宁曦无比熟悉的一句话，“很抱歉。” “这次又是什么问题？”宁曦不由得苦笑。 “有人举报你是星际走私组织的成员，需要你开具证明。” “举报给学校？”宁曦简直要笑出来，“他怎么不举报到治安局？” “这位考生，对老师要举报。” 穿着巡逻队制服的男人走进来，宁曦只觉得头痛：“洛闲，怎么又是你。” 与满头大汗、浑身狼狈的宁曦不同，洛闲浑身清爽、好整以暇：“这位考生的话我怎么听不懂？我只是在履行巡逻队的职责罢了。” “报名时间快结束了，你还是快些把手续办好吧。” 看着宁曦匆匆离去的身影，洛闲嘴角勾勒出一个微笑。 他有内部消息，今天报名的结束时间是中午十二点，而不是下午六点。宁曦这一去一来，必然来不及。 虽然他不认为宁曦能考上明心学院，但一想到这个知道他黑历史的女人还待在参三十三星上，他就浑身不爽。 宁曦，必须离开参三十三星。 宁曦去开具了一张“并非数据库内嫌疑人证明”。 她没有过往的身份资料，无法开具无犯罪证明，只能退而求其次，用自己的外貌和DNA去匹配通缉犯资料库，以证明不是在逃通缉犯。 拿到证件，宁曦接到通知，因为下午会出现危险气候，报名结束时间提早到了今天中午。 此时已经是十一点了。治安所离明心学院并不近，此时还封锁了附近交通，除了有特殊通行证的悬浮车，什么载具都开不进去。 宁曦长叹一口气，拿出一张卡牌，放入读卡器。 这款读卡器是俞向音借钱给她买的，是市面上非常罕见的型号，可以起到柔化精神力的效果。宁曦使用这种读卡器的时候，其精神力对卡牌的磨损大大降低，从百分之四十降低到了百分之二十。 也就是说，一张普通的E级卡牌，她使用五次之后就会废掉。 这种卡牌消耗的速度，宁曦可承担不起。不过今天情况特殊，她也顾不上磨损不磨损的了。 疾速卡激活，宁曦脚底生风，在规定时间内跑回了学院。 “老师，材料还有问题吗？” 审核老师点点头：“你是最后一个，填表吧。” 洛闲还坚守在巡逻队岗位上，宁曦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他瞬间沉下脸色，向宁曦作了一个口型：“等着瞧。” 第二天，招生考试正式开始。 考生还未入场，直播摄像头就已经架起来了，弹幕纷纷涌入直播间。 【怎么制卡师考核也有这么多人关注啊，不是说制卡师已经落寞了吗？】 【楼上是S级天才吗？高层看不起制卡师，我们可还是需要制卡师的卡牌的。】 【说起来，这次的程序怎么不一样？】 “精神力检测？” 听到这一结果的考生们都很惊讶，毕竟，他们的精神力等级都早已上报给了学院。 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弹幕议论纷纷。 【听说是因为一个人。她的精神力天赋很高，差点引起三所顶级学院争抢，其中就有明心学院。但她偏偏精神力特质很差，就跟废了差不多。明心学院应该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才加入了精神力检测环节。】 制卡系并不限制学员的精神力等级，毕竟他们有许多理论方向的分支，就算精神力D级也能学。所以学员们听见这个消息，也不害怕。 【你们说，这届谁的精神力最强？】 【洛清安吧，也不能有别人了。制卡系毕竟有天花板，高精神力的人来这个专业太吃亏了。】 正好，洛清安结束了精神力检测，他的精神力条远远超过A-，已经快要逼近A了。 【洛青安的精神力又进步了。】 【他有希望突破S级吧？来制卡系会不会太浪费了？】 【热知识：很多A 和S-的卡牌师也没有自然卡牌，他们需要制卡师。】 【真得跟他搞好关系吧……】 见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洛青安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了。 【S级！】 【这个宁曦是什么人？她有S级精神力！】 【她是不是比洛青安还要强？】 “清安，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人。” 洛青安背后，洛闲脱下了巡逻队服，完全是一副耐心的学长模样。 “S级【霸道】特质精神力？”洛青安偏过头，望向他。 “对，可惜我没能把她拦下来。”洛闲面露失望之色。 “没关系。”洛青安眨了眨眼，“制卡师是一门循序渐进的学科。没有长期的练习，精神力再高也没用。” 他这句话被摄像头录下，放进直播。弹幕刚刚被科普了什么叫“霸道”特质，此时纷纷应和。 【说得对。制卡还真不是天赋至上的学科。】 【别看她精神力高，最后能不能及格还难说。】 精神力检测之后，就是理论考核，只要达到60分就能及格。 但别以为这就很容易了。四小时考试结束后，考生一个个垂头丧气，甚至心如死灰。 “完啦！我至少有一半题目不会……” “不是说一般不会考图阵学的作图题吗？那这次的作图题是什么？” “今年的难度至少比去年高三分之一，怎么回事，不是说明心学院招不齐人，一直在降录取标准吗？” “可能是他们也意识到，招一批废物学生再开除出去实在有点行为艺术了。” “你说谁是废物？” 两位考生就这样打了起来。 宁曦没停留太久，她的体力消耗太多，此时急着跟俞向音去食堂蹭饭。她还不是学院的学生，不能自己去食堂吃。 这次考试的知识范围很广，但深度一般，基本停留在记背阶段，没有太多需要理解的题。 因此，俞向音问她考得怎么样的时候，她只是笑了笑：“八十分打底吧。” 第6章 六 实践考试 “快看！成绩出来了。” 明心学院的效率非同一般。在第二场考试开始之前，就给出了第一场考试的结果。 有超过一半的考生低于60分，远超过去年的三分之一。 洛青安喝了一口特制营养液，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血色。似乎是嘴里的味道太过苦涩，他又吃了颗糖。 【洛青安，第一名，87分。】 “不必担心，堂兄。”他笑容不变，有一股令人安心之意，“制卡毕竟是经验学科，单凭精神力可讨不了好。” “洛青安果然非同一般，他甩了第三名整整四分！” “这个宁曦是谁啊，她得了86.5分，只比洛青安低一点。” “你说得对，那个宁曦……” 洛闲本想恭维几句，却听到了其他考生的话。 “86.5分？”洛青安有些疑惑，“有哪道题的分数不是整数吗？” “没事。”他闭上眼，“理论和实践是两回事，能背书不代表能制卡。实践一结束，她也就泯然众人了。” 另一边，制卡系的教师也在关注本次考核。 自从去年他们开除三分之一新生后，学院终于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允许他们自拟考题，自设考试难度。 “洛青安果然是个好苗子。” 宋时春，制卡系主任，为人温和亲善。但只要知道她是怎么开掉上一届学生的，都会给“温和亲善”打上引号。 “不够。”有人摇摇头，“大四那届80分以上的可有十多个，这次只有三个。那个宁曦，有人说她是碰运气，你们怎么说？” “她的领域知识比洛青安强，但图阵知识比较薄弱。但这不完全是她的问题。”带着黑框眼镜的瘦弱男性抛出问题，“你们知道她那零点五分是怎么扣掉的吗？” “我早就想问了……这套卷子里有非整数分值的题吗？” “是制图题。”他给出答案，“她的图阵绘制犯了很多格式错误，我给她扣了一点五分。如果她经过正式的图阵训练，最终分数会高于洛青安。” “不错。”宋时春点头，“图阵学不怕野路子，怕的是蠢人。等她进来之后，先给她发十套图阵题补补。” “不过，”一个娃娃脸的老师发话，“她的精神力特质，大家都了解过吗？我感觉，下一场考核的形式，对她很不利。” …… 【各位考生，制卡系招生考核实践考核部分马上开始。】 【在接下来的考核中，你们将进入虚拟领域，采集材料、制作卡牌。虚拟领域为E级，材料等级为丰富。我们会给每个学生提供一间安全屋，以及十张空白卡牌。考生需要制作三种不同类型的卡牌，考官将根据卡牌质量、差异性、材料丰度、创新性等指标进行打分。】 “什么玩意儿？我们考的是制卡系对吧？进虚拟领域。” “是制卡系没错，”监考老师说，“隔壁御卡系进的是D级虚幻领域，每个人都被D级异兽追杀了至少一刻钟。如果有人向增加难度，那也不是不行。” 考生纷纷低头，生怕被他选中。 弹幕活跃起来。 【整场考核最有意思的环节到了。】 【明心学院多少有点没把考生当人了。第22号房间的学生被分到岩浆边上，他看上去快要碎了。】 【第50号房间开出的是森林，一眼看上去不错，直到那条毒蛇蹿出来。话说E级卡牌里有解毒卡吗？】 【说实话，你们不觉得考核模式对洛青安很不友好吗？他要是有探索领域的身体素质，根本就不会来制卡系。】 洛青安被传送到一片荒原，周身草木枯槁，远处，漆黑的天幕下，雷声阵阵、银蛇乱舞。闪电的光映照着他，使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惨白。 他深吸一口气，捡起手边焦黑的枯草，飞速进入安全屋。 【天无绝人之路啊，他手边的材料恰好可以制作身体强化卡。】 【说道不友好，我觉得还是宁曦更胜一筹。】 宁曦踏入一片白茫茫的雪原。 这里阳光冰冷、寒风刺骨、雪原广阔无边无际，白茫茫一片炫光亮得刺目。 ……不好。她揉了揉眼睛，意识到一件事：长期在雪原搜索材料，有雪盲症风险。 她需要眼部护具——确切地说，护目镜。 宁曦低下头，快速从身下的地衣和苔藓丛中找到合适的唤物卡材料，而后进入了安全屋。 【这第一关她算是通过了。】 【那个被分配进岩浆池的考生，因为没有及时做出降温卡牌，直接中暑结束考试了。】 【记得去年的考题是从七种卡牌种选择一种制作，今年的题目，无论是难度还是灵活性都提升了太多。】 【就是，她采集的材料也太多了吧？都足够制作十张卡牌了。可是空白卡牌也只有十张啊。】 【难道她的成卡率很差？】 很快，宁曦给了他们答案。 只见她将材料捣碎、碾压出汁，滴入学院提供的卡墨底液中，用精神力搅拌。 【什么情况？炸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调制E级卡墨能炸的人。】 【果然，在制卡一途上，没有熟练度，高精神力也没什么用。】 【话别说早了，我看宁曦很淡定，万一她只是不擅长调墨呢？】 等宁曦调制好卡墨，桌上的材料已经消耗掉了一大半。 即使是在冰天雪地中，她也出了一头的汗。 接下来，恢复、制卡、收尾，一气呵成，绝无半点犹豫。 【她这卡墨颜色是不是不太对？】 【你别管她卡墨颜色，就说她制卡顺不顺畅吧。】 【宁曦还是比其他人慢了一截，现在洛青安已经出门探索了。而且我总觉得……这个虚拟领域，待的时间越长，危险性越大。】 洛青安走出安全屋。 他二指夹着一张卡牌，双手一震，那张泛着金属光泽的卡牌就飞向远处。 一声雷响，闪电正劈中那张卡。 【引雷卡】，作用类似于引雷针，在雷暴领域非常好用，前提是不带在身上。 洛青安头也不回，向卡牌的反方向走去。 宁曦看着手中的卡牌，面露肉痛之色。 刚才忙着制卡，她没往深处想。现在想来，这个考核方式对她不怎么友好啊。 注入精神力，一副多功能护目镜被具现出来。 与此同时，卡牌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裂纹。 没有读卡器的中和，卡牌耐久度整整掉了四十不止！ 【哈哈哈哈哈哈】 【出现了，冥场面！】 【太针对了，这让她怎么利用卡牌来对付异兽，获取材料？】 【或许，不用对付异兽，只要凑出三张也能过？毕竟这是制卡系的考核。】 宁曦带上护目镜。 这件装备不仅可以保护她的眼睛，还加载了热能感应功能。通过这一功能，宁曦发现了掩藏在雪白保护色之下，千奇百怪的E级异兽。 【按正常流程，她应该制作一张攻击卡，来狩猎这些异兽。】 【哈哈哈想起她要用一碰就碎的卡牌来追赶异兽，我就想笑。】 宁曦找了个冰窟窿，蹲下身子，借助护目镜，她“看见”了水下游动的阴影。 【她是要用钓竿卡来钓鱼吗？这倒也不错，钓竿具现出来应该可以支撑很久。】 【就是容易空军。】 宁曦露出一抹狞笑。徒手掰断了冰层边缘的一根冰笋。 然后，“唰”地一下刺下去。反复几次后，冰笋上串起一条鲜活的大鱼。 【？】 【姐你要不去参加荒星求生直播吧，我一定支持！】 【制卡师考核怎么会出现这种高手？她怎么不去御卡系？哦对，她去不了。】 【破案了，是因为御卡系不收她，她才来考制卡系的。但练过的身手不会消失。】 没过多久，宁曦的冰笋上串起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鱼、雪兔子、极地昆虫，甚至还有拟态植物。 宁曦找拟态植物一找一个准，仿佛跟它们有仇似的。 材料大丰收之后，她回到安全屋，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开始构思下一张卡牌。 按照考核的逻辑，她应该先制作一张攻击卡，再狩猎雪原异兽。 那就制作一张攻击卡吧。 雪原生灵，身体里蕴含着冰雪的力量。用来制作各种冰系法术卡、唤物卡（武器类）都合适。 至于强化卡、武技卡就不太适合了。召唤卡虽然可以容纳冰系，但E级召唤卡实在难以制作，宁曦自动排除了这一选择。 想到自己拿着冰笋乱戳的经历，宁曦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根冰霜长枪。 矛头尖锐、寒意凛然、迅捷如风…… 对了，雪原不只有雪，还有永无止息的朔风！ 想清楚后，她就开始调制卡墨。 【宁曦制作的卡牌好漂亮啊。】 【她好像有点极繁主义在身上，制作出的卡牌上都有很多无效卡纹。】 【无效卡纹？对考核成绩有影响吗？】 【她这种应该没啥影响，因为几乎所有无效卡纹都是在卡牌制作完成后添加上的。理论上来说，不会影响卡牌质量。就是有点花里胡哨。】 弹幕讨论的时候，宁曦已经完成了冰风双系的唤物卡，开始制作防御卡。 【宁曦的进度有点慢啊，洛青安已经出去了。】 【我有种不妙的预感，她是不是要触发超时惩罚了。】 宁曦落下最后一笔，三张卡牌已经完成。 与此同时，安全屋外传来一声巨响，安全屋轰然倒塌！ 第7章 七 卡牌阶位 此时，绝大多数考生已经撤离了虚拟领域。近半考生倒在开局DEBUFF上，以及随后狩猎异兽的过程中，剩下的考生也大多制卡成功，退出了星域。还在虚拟领域里坚守的，只有十数个考生。而他们，都将面对自己的“超时惩罚”。 【什么，是丛林巨蟒！抽到森林房间的考生有福了！】 文弱的考生欲哭无泪。他的制卡水平不错，就是被一开始的毒素耽搁得太久，一不小心就过了时间。好在他的前两张卡牌完成度很高，第三张卡牌也强行成型了。 他催动卡牌，数道藤蔓升起，试图绑住巨蟒。但蟒蛇不愧是这片丛林的霸主，很快用尾巴拍掉藤蔓，绞杀考生。 【考生被击杀了，成绩还生效吗？】 【当然生效了，这又不是御卡师考核。不过这超时分是一定会扣的了。】 【按学院往年的考核情况来看，就算超时了，也不会把分数扣到及格线以下的，就是排名不会太好看。】 【看来宁曦是无缘第一了。】 【她本来就没希望好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挑战第一了？】 宁曦的超时惩罚，是一只巨大的北极熊。 这只异兽只是站起身子，带来的阴影就压过了宁曦。 厚实的皮毛、强壮的体魄、还有一双锋锐带血的利爪。它将是一个强敌。 宁曦凝神以待。 【宁曦是不打算挣扎了吗？】 【她可别挣扎，如果一不小心把卡牌耐久度耗光了，那考核就真的过不去了。】 这只异兽有E级上位的实力，拍下来的爪子带着腥风。宁曦当机立断，同时启动唤物卡和防御卡。 结实的冰盾挡住北极熊的进攻，而宁曦手中多出一把冰雪凝成的长枪。 ——【凛风之矛】！ 【她来真的？】 【我仿佛听见了卡牌碎裂的咔嚓声……虽然是虚拟的，但还是好心疼！】 在北极熊进攻的间隙，宁曦长□□出，插进它结实的皮毛里。 鲜血殷红，染红了洁白雪地。 好消息：攻击卡能突破北极熊的防御。 坏消息：凛风之矛被卡在对方的身体里，根本拔不出来。要想重复利用，必须先解散唤物，再重新召唤。 那不就相当于重新用一次卡牌吗？ 【宁曦只有一次机会了，她可别坚持了，赶紧退场吧！】 【她以为她是御卡师吗？可以一击速杀异兽？】 在众人瞩目之下，宁曦解散了凛风之枪，而后重新召唤。 经过刚才的攻击，北极熊的能量场已经完全被她摸清。它的能量场如同雾气一般，模模糊糊，极具干扰性，但宁曦却在迷雾拨开的瞬间，窥见它真正的弱点。 转瞬之间，她召唤出的冰霜护盾也被摧毁。宁曦重新召唤了一次，她左腿踩上护盾的边缘，借助护盾翻身向上。与此同时，她召唤出凛风之枪，居高临下，刺向北极熊！ 【她……她杀掉了？】 【不是，这真的是御卡师的苗子吧？】 【有什么用？她的两张卡牌都损毁严重，算不算成绩也很难说……不是，她在干什么？】 异兽的尸体，在领域内不会很快消失。宁曦伸手一抓，从北极熊身上获取两件素材。 一块坚韧、厚实的皮毛，一团灼热的、充满生机的血液。作为E级上位材料，这基本上是她能驾驭的最高品质的材料。 【难道她……】 “没有别的出怪了吧？” 宁曦左看右看，发现一切正常。于是她安心走向安全屋废墟，清理出制卡桌，开始制卡。 这可是E级上位的材料，她不搞两张E级上位卡牌出来，合适吗？ …… “洛哥，这次发挥得怎么样？” 洛青安正在慢慢地喝营养液，听到另一人的问话，他思索片刻：“还不错，侥幸制作出一张E级中位卡牌。” “E级中位？”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生惊呼，“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找到过E级中位的素材！” 卡牌的等级，与制卡材料的等级息息相关。等级越高的材料，蕴含着越强大的能量，制作出的卡牌也越强。然而，只有技术足够的制卡师，才能驾驭高等级的材料。 在场的考生，有相当一部分人自认为只能驾驭E级下位的材料，即使使用更高阶位的材料，也只能制作低等级的卡牌。有少数人自认为能驾驭中位或上位的材料，但根本就找不到啊。 “我也没有。”洛青安笑了笑，“只是运气不错，卡牌升阶成功了。” 他制作的卡牌名叫【闪电连锁】。 【闪电连锁】是卡牌常盛不衰的低级群攻卡模板，拥有输出高、难闪避，甚至附带微量控制的优点。而它的标准模板，是D级卡。 而他，却用大量E级下位、中位材料复刻出这张卡，卡牌的等级，达到了E级中位。 “卡牌升阶是什么？” 宁曦刚踏入候考室，就听到了不熟悉的名词。 “你就是宁曦吧，那个S级精神力！”一个留着中长发的男生招呼她，“宁曦，你也知道吧？除了材料，卡牌的完成度也会影响卡牌的等级。” “据说，当一张卡牌的完成度足够高，就会触发卡牌升阶，至少提升一个小等级。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提升一个大等级！” 其实他说得不一定对，卡牌升阶也可能是因为当前阶位的卡牌容纳不了已有的卡牌结构——就像洛青安这次。【闪电链锁】最低只能是E级中位，不可能是下位。 如果洛青安真能制作出下位的同名卡牌，明心学院就跪着也得招收他。 不过，完成度高的确是更常见的情况，更何况洛青安的用词是“运气不错”，因此考生都以为是这种情况，也就没有纠正。 “真厉害。”宁曦真心实意，“我就从来没触发过卡牌升阶。” “我们也没有！”男生笑着坐下了，“看来这次分数最高的就是洛清安了——他有一张中位卡牌！我们别说中位卡牌了，连中位材料都找不着。” “上位材料还是有的。”坐在角落里的瘦弱考生说，“超时惩罚不就是？我的超时惩罚就是一条E级上位的丛林巨蟒。” “那林子你有蟒口夺材料吗？” 瘦弱考生连连摇头：“可别说了，一转眼我就被它绞杀了——还好虚拟幻境只开了30%痛觉！” “对了，宁曦，你也超时了吧。你的超时惩罚是什么？” 候考室已经满了。有一个前排的女生给宁曦一张折叠凳。她就坐在候考室前排，面对其他考生：“是一只北极熊。它站起来的时候，至少有两个我高——” “太吓人了，如果是我遇到了，估计动都不敢动。” “那宁曦你杀掉了吗？” “怎么可能，”还没等宁曦回答，瘦弱考生就抢过话头，他苦笑着说，“我们又不是御卡师，能支撑几招就不错了。是吧宁曦？” “真是这样。”宁曦点头，“它的攻击力非常高，一巴掌能拍掉护盾，而且敏捷度也不差。我在它手下根本过不了几招。” 如果她没有速战速决的话。 “哎呀，”给她凳子的女生拍了拍她的肩，“本来咱们也不是御卡师，打不过就算了，没必要妄自菲薄。” “及格万岁！多一分浪费！” 宁曦被她的笑容感染：“及格万岁！” 洛青安用手掩着脸，似乎是有些疲倦了。但听到这句话，他还是露出一丝微笑。 他的防御卡、增幅卡做得平平无奇，但绝不会比其他考生差。E级中位和【闪电链锁】带来的优势，已经足以让他得到第一。 家族要求他拿到的东西，必然能够到手。 一个小时后，考生们得到了实践考试成绩。 长长的排行榜上，宁曦的名字居于首位，甚至与洛青安拉开了整整十分的差距。 洛青安：…… 他低声咳嗽起来，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没有血色。他身旁的考生关心地望向他：“你没事吧？” “要不要申请去校医院？反正你的分数肯定足够考上了。” 洛青安摇摇头，他面色严肃，走向宁曦。她坐在折叠凳上，正在和身旁的女生聊些什么，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随着他的动作，另外几个考生也动起来。虽然身体不好，但凭借着家世和天赋，洛青安多少有些同龄的人脉。 “宁曦同学。” 对方抬起头来看向他，似乎并不意外。 “我想知道你制作了什么卡牌。” “我怀疑这次出分有问题。”不同于洛青安的严肃态度，他身后的人显得有些愤怒，“我们制作的都是E级下位卡牌，只有洛青安有一张E级中位，凭什么他不是第一，你是？你甚至还超时了，都不扣分的吗？” 宁曦微微挑起眉毛。 “你们是改卷组的吗？怎么就能信誓旦旦地说‘只有洛青安有E级中位’？” “你连卡牌升阶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用下位的材料，做出E级中位的卡牌？” 宁曦耸耸肩：“那如果我用了更好的材料呢？” “不可能，我翻遍虚拟领域都没找到——等等，你说的是超时惩罚？” 他捏紧了拳头：“你、你不是说它很厉害，在它手下过不了几招的吗？” “对啊，所以我几招之内就把它杀了。”宁曦站起来，面带微笑，望向洛青安，“没事的，洛青安同学，我只是占了材料的便宜，你还是考生中最厉害的制卡师。” 洛青安深吸一口气，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 “宁曦同学。”他郑重道，“我希望能在卡牌修复考核中与你一较高下。” 第8章 八 神秘奖励 “可能……不行。”提到这个话题，宁曦有点不好意思，“我不参加卡牌修复考核。” “为什么？因为已经被录取了所以不想多花时间？”洛青安有些着急，“如果你去参加考核，我就给你钱，怎么样？”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宁曦摆摆手，“是不想给学院老师留下坏印象。” “你的修复水平很差吗？”前排女生问，“但即使如此，上课之后老师们也会知道啊，还不如现在就把自己的水平展现出来。” “好吧。”宁曦觉得有道理。 …… 卡牌修复考试倒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一张桌子、一组待修复卡牌，一柜子材料。 宁曦提前结束了考核，离开考场。 洛青安面对卡牌，投入了全部心神。 为了超过宁曦，夺回第一，他对这次考核寄予厚望。 这次修复卡牌的结果不错，一组十五张卡牌，他修复了七张。 不知道宁曦修复了多少？ 修复卡牌的成绩出得很快，洛青安发现他排名第二，第一是一个他并不熟悉的平民考生。 宁曦排名第几？ 第一页没有看到她的名字，洛青安松了一口气。不过当第二页、第三页都没见到她的名字时，他又感觉有些不妙。 拉到最下面，发现宁曦得了零分。 什么情况？ 还好本场考试全程直播，他可以很轻易地看到宁曦的考试过程。 画面中，宁曦正襟危坐，拿起第一张卡牌，注入精神力。 这是修复卡牌的必要步骤之一，卡牌的损伤不会完全反应在卡面上，必须用精神力加以探知。 但在精神力注入卡牌的那一刻，卡牌，碎了。 物理意义上的化成碎片，碎片在极短时间内化为飞灰，释放出的能量甚至扭曲了空气。 弹幕在短暂的沉寂后，一片问号和省略号。 在宁曦尝试用精神力探查第七张卡牌后，一条弹幕给出了总结性评语。 【这就是霸道特质的精神力吗，真是霸霸又道道啊。】 —— 明心学院的食堂限时开放给所有考生，宁曦终于不用蹭俞向音的饭卡了。 去食堂吃饭的路上，她遇到了洛闲。 巡逻队长看上去脸色并不好，他似乎刚打完电话，整个人都陷入愤懑与焦虑的状态中。宁曦非常好心地叫住他。 “洛学长。” “你没有资格——”话到嘴边，洛闲想起宁曦这次的成绩，咬了咬牙，没有说下去。 “感谢洛学长对我的激励。”宁曦笑意盈盈，“要不是洛学长的一再威胁，我还真未必考得上明心学院。” 骗你的，无论怎样她都能考上。 “所以洛学长也要加油啊，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也不要放弃。” “你——” “我只是关心学长而已。如果学长不需要的话，我就先走了？” 洛闲脸色扭曲。看上去他很想扭头就走，但他最终还是没有。 “你别以为明心大学的制卡系很简单。”他脸色阴沉，话中有警告意味，“如果你不能保持领先，所谓新生第一也会沦为小丑。” “那就多谢洛学长的鼓励了。”宁曦格外咬重“学长”两字，不出意外地看到对方脸色更加阴沉，“听到你的话，我觉得自己保住第一的可能性增加了呢。” …… 入学明心学院之后，宁曦就可以办理学生卡，再食堂吃饭也不用蹭俞向音的卡了。 她也有了一间宿舍，双人套间，虽然不算奢华，但宽敞舒适，比安置房要强多了。 宁曦的行李并不多，只需来回一趟就可以搬过去。她拎着大包小包，向宿舍移动。 天气还是很热，宿舍走廊更是热气逼人，宁曦不由得加快步伐，以早点感受空调的恩泽。 但在那之前，她先吃了一记头槌。 “对不起对不起！” 撞到她的是另一个新生。她同样背着大包小包，手腕纤细，但身材看上去很结实，穿着廉价的短袖，裤脚洗得发白。或许是跑得太急，豆大的汗水从她额头滴落下来。 “我没事。”宁曦摇摇头，打开自己宿舍的门。见状，女生惊喜地说：“你也住409？” “你也是？”宁曦看着她的打扮，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免费的救济服，对她多了一份亲切感。 “你是宁曦对吧？”她露出一个笑，放下自己的行李，先帮宁曦把东西提进去，“我记得你，这次考核的第一。” 考核的最终成绩是理论考核成绩加上实践考核中分数高的那一项，而不是三项考核的分数相加，据说是为了不埋没偏科人才所定的规则。宁曦的制卡成绩断档第一，理论考核的成绩也不差，直接夺得考核第一。 “我叫张敏，及格混进来的。对了，你是不是也觉得空间卡牌太贵，完全没必要——哦对，我忘记了，你不能使用卡牌。” 宁曦赶紧把空调打开，两人把东西都搬进客厅里。 习习的凉风吹来，她们都松了一口气。 “明心学院的住宿条件还是太好了。”张敏坐在沙发上，“就这样一个双人套间，上京学府能收个三千星币。” 上京学府。听到这个名字，宁曦只觉得恍若隔世。她曾经被学府的教师邀请，却又在精神力特质显现之后被果决抛弃。要说心里没有一点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但她现在不在意了。宁曦的生活理念是：自己选择的就是最好、最合适的。 她接过张敏的话：“那可不是？人家在瀚海星区首都星建校，寸土寸金。不像我们学院，建在边区星球上，地价低得很。” “我们学院？”张敏重复了一下她的话，“宁曦，你对学院还挺有归属感，是不是第一名奖励很丰厚啊？” 她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宁曦却愣住了：“第一名奖励？” “你不知道？”张敏睁大眼睛，“官网上写着，这次考核的前三名都有神秘奖励，开学之前就会发放——你快看看终端，是不是错过了消息。” 宁曦的光脑这几天被各种邀请占满，获得第一之后，有不少人都想认识认识她。她翻了半天，果然找到了相关消息。 “还真有，谢谢你提醒我。” “不谢，等会一起出去买东西？” 宁曦答应了她的邀请。 领奖地点是制卡系的办公楼。明心学院占地面积极大，不过办公楼与制卡系宿舍距离不远。 她走过成片的树荫，穿过花香的小道和有喷泉的广场，来到导航指定的位置。 办公楼白墙黑瓦，檐角高起，是融合了现代技术和古典风格的建筑。找到办公室，宁曦敲了敲门，迎接她的是一个面容和蔼的中年女性。 “你就是宁曦？”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我听慕容习秀说起过你。”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时春，制卡系的系主任，也是制卡系的老师，你叫我宋老师就好。” 宁曦有些窘迫：“宋老师好。” 眉目和善的宋主任取出一枚丝绒礼盒，递给宁曦，“这就是你考核第一的奖励，打开看看吧。” 礼盒中放着一张卡牌。 卡牌白底金纹，花纹繁复。宁曦试着用她有限的知识去辨认，但只觉得头晕眼花。 这张卡牌，似乎并不是用常规的图阵制作的。 “你注入精神力试试？” 宁曦拿起卡牌，有些犹豫。宋时春笑着说：“放心，这张卡牌我能修。” 于是她将精神力注入卡牌。 没有读卡器的辅助，她多少有些紧张。还好，卡牌稳稳地接住她的精神力，甚至没有出现裂纹。 “挺好，损耗度不到百分之一。”宋时春检查卡牌过后，松了一口气，“这张卡牌是我们学院一个退休教授，在一个偏远星球的拍卖会上拿到的。制作者未知，但对方似乎使用了某种特殊的制卡方式，大大提升了卡牌的坚韧程度，甚至赋予了它自我修复功能。” “那这张卡牌的功能是什么？” 宋时春摇摇头：“我们还不知道。卡牌体系是宏大的，充满未知的谜团，完全不是教科书上的体系可以概括的。” “但我能确定，这张卡牌不是废卡。” “学院对这张卡牌有一些研究，写成了论文，我们加个好友，我回头把论文发给你，你好好看看。” 宋时春看着宁曦，露出一个更深的笑容：“我很期待，你为我们带来新的可能。” 第9章 九 毫无疑问，这张卡牌很特别。 将精神力注入卡牌时，她感到其中有一片苍茫、混沌的空间，模模糊糊、断断续续，不知道该如何利用。 宁曦直觉，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空间卡牌。但她也不敢继续输入精神力进行探索，毕竟虽然这张卡牌比较解释，但她的精神力注入时，也真真切切地造成了损伤。 她想，还是等读完了研究论文，查好资料，再定下下一步研究计划。 现在，她要和室友一起去买东西。 宁曦完全没有收入来源，之前卖材料的钱早已在备考中花掉大半。她这段时间唯一的进账，就是洛青安履行承诺，给她转的500星币。 她一边盘算着开学之后找兼职，一边跟着张敏，来到另一条商业街。 不同于俞向音带她去的地方，这条街道狭窄、热闹，很有人味。张敏习以为常地蹲在路边，跟老板讨价还价。 宁曦问：“你是本地人吗？” “本地人？我不是，我老家在商十八星，离参三十三相当远。”张敏说，“不过两颗星球都有个共同点：都是领域降临事件高发地带。” 也就是所谓的“边星”。 宁曦也是很久之后才明白，所谓的边星，指的是处于“领域”和现实的边缘，降临灾害频发，随时都可能有异兽出没的星球，而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星区边界星球。 “不过参三十三主要依靠明心学院和十三军粉碎领域，我老家那边，主要是卡牌公会发力。对了，蚊帐要来一套吗？” 宁曦忙不迭点头。 明心学院并没有留给学生太多休息时间，第二天一早，学院正式开学。 学院的学分任务繁重，但在课程选择上相当自由。除了必修课，其余课程都可以先试上，再根据具体情况进行选择。往年甚至出现过到了期中还调课的情况。 除了提早到校的御卡系学生，其他学生都是今天才开始选课。 选课的消息还是俞向音通知她的，对方作为提早两个月到校的新生，早已决定好本学期的课程，此时卡在学期前训练结束，课程又没有开始的时候，反而十分悠闲。 宁曦好奇：“提早让御卡师选课，对于其他系的学生是不是不公平，毕竟公共课也就那么多。” “我也不想提早选课，谁让我们入学时间早。”即使看不到对方的面孔，她也能听出俞向音的无奈，“况且，我们大一的实践课程塞得很慢，根本没时间选公共课。” “不过宁曦你说公共课‘就那么’多，这话不太对。”俞向音说，“明心学院系别齐全，公共课数量相当丰富，每年都有相当一部分课程因为学生太少而无法开课。” “比如说呢？”宁曦竖起耳朵。 “比如？我懂了，你是想要一份公共课选课指南对吧？直接上学院论坛，那上面有。你等会，我把链接发给你。” 在等俞向音发链接的时候，宁曦顺便完成了官方的志愿者评分表，给俞向音打了高分，并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表扬信。 希望学校能多给他一些志愿学分。 学院论坛只能通过内网登陆，注册需要学生ID，但使用过程中可以匿名。 宁曦注册账号后，进入了论坛。 一个热帖立刻出现在她眼前。 [爆]你们说这届制卡师新生第一能坚持多久？ 贴主：我看了直播，第一的制卡水平其实就那样，能拿第一主要还是占了战斗力高的便宜，在后续课程上未必讨得了好。制卡系还有不少世家的旁系弟子，他们的资源远多于一个平民。 1L 得了吧，人家还没入学就唱衰。我们明心的平民天才出得又不少。 2L 平民天才？是指那些和制卡八竿子打不着“理论天才”，还是一毕业就开修理铺的“实践天才”？要做高阶卡牌，还得是世家。 3L 乐，按楼上的说法，瀚海星区最强的制卡系应该在上京学府，毕竟世家都往那跑。 4L 那个，其实平民也未必爱学理论，毕竟理论没有修卡牌赚钱。反而是世家弟子，衣食无忧，更能将心思放在学术上。 5L 比起这个，我觉得下届制卡系整体都很值得担忧，大家看过他们的必修课老师了吗？简直全明星阵容。 6L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制卡实践课的老师是宋主任。 7L 丸辣，宋大善人又要发威了。 都是瀚海星区本地人，宁曦看出这里的“宋大善人”并不是在夸宋时春善良。她思索片刻，在贴子里留下自己第一条论坛发言。 [为什么要害怕宋主任？我觉得她为人很亲切。] 很快就有人回复：[新生吧？没体验过宋大善人的死亡标准。] [宋：这是上下左右，这是攻击键，这是回复键，好，你已经学会了基本操作，可以去单挑最终boss啦！] [宋主任平时人挺好的，就是课程难度很大、考核很严。新人的话还是要小心，别逃课，把她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 [乐，居然还有人觉得宋大善人是好人。被她开除的上一届制卡系肯定不这么想。] [好了别说了，别到时候帖子都没了。] 这条发言来得并不及时，因为帖子很快就删了。宁曦意犹未尽，又看了几个关于制卡系的帖子，终于理清楚了情况。 “所以你是说，我们这届的必修课教师团队是全明星阵容，”张敏试图分析，“卡纹课的海教授，图阵课的郝副教授，实践课的宋主任……都是顶尖的人选。所以，我们这届的课程会相当难。” “因此，我们新生应该尽可能地少选选修课，把精力都放在必修上，这样都不一定能及格……等等，他们别是骗我们少选公共课，把位置留给他们吧！” “应该不会，”宁曦查了选课规则，“高年级有公共课选课优先权，不至于跟我们抢。”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种不妙的预感。 这种预感很快得到了证实。 “这四种卡纹的原理、利用和案例，以及卡纹交换法则已经讲完了。这样，我们今天的理论课程就到此为止。”讲台上，宋时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接下来就是实践环节了。本节课的实践内容是：利用这四种卡纹和卡纹交换法则，以及学院提供的免费材料，制作一张E级上位以下，通过交换法则来控制阶位的卡牌。” 洛青安举手：“老师，可以自带材料吗？” “当然……想都别想！”宋时春踱步到他身边，似笑非笑，“卡牌阶位控制是本学期的重要内容。除非把低级卡牌吃透了，否则你们别想学高阶卡牌。” 洛青安乖乖点头。 讲理论用了一小时二十分钟，实践课一共四个半小时（含十五分钟休息时间），宁曦估摸着时间应该还充足。 大半个教室的学生都这么想。看他们的动作就知道了——慢慢悠悠、不慌不忙，甚至还有和同学聊天的余裕。 宁曦没有看别人，她遇到的第一个问题是调和卡墨。 这种卡牌涉及到的卡墨材料非常复杂，单是卡墨底液就有四种之多，辅料更是高达七种。主料倒是只有两种，但是…… 她揉了揉太阳穴，决定暂时不考虑这些。 材料种类一多，她就很难控制材料之间的能量反应。就算把精神力输出压缩到极致，材料中的能量还是飞快被她激活，与其他材料发生反应。而被压缩到极致的精神力输出，根本无法第一时间控制能量，阻止爆炸。 宁曦的一整个上午都是在灰头土脸中度过的。 一直到下课了，她还是没能调制出卡墨。而很多学生已经进行到了下一步。 组合卡纹也没有大家想得那么容易，她的后桌就一直在念叨“怎么还是不成立，我不是已经验算过了吗？”至于完成了这两部的学生，卡在了第三步。 比如洛青安。 下课铃响的时候，他的整只右手都在微微颤抖。绘制卡纹时，不同效用的卡纹相互干扰，导致他的精神力直接反噬到手上。要不是宋时春说没问题，他这会儿已经在医务室了。 “老师，”洛青安问，“请问学院提供的制卡练习室在哪？” “四楼和七楼。”宋时春不意外他的问题，“四楼便宜，七楼贵。有定制需求可以去学生中心。” “谢谢老师。”洛青安点点头，向学生中心方向走去。 “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多练练？”张敏熟稔地挽起宁曦，“去四楼看看？” “学院福利还是挺好的，居然为学生提供便宜的制卡练习室。”宁曦连连点头，试过了实践教室里一应俱全的材料和制卡设备，她自己购置的制卡笔就显得过于寒酸。 “听说一间最普通的制卡室，里面的设备也价值数十万星币。” 到了四楼，张敏输入学生ID，试图租用制卡室。 【您好，尾号2234同学。请问是否花费500星币租用制卡室一小时？】 500星币？ 宁曦和张敏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心中的震惊。 这叫便宜？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