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本想做忠臣,为何逼我造反》 第186章 不靠谱皇帝 身高八尺,膀大腰圆,虎背熊腰,面如古铜,浓眉大眼,两耳招风,阔面重颐,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这便是历史对赵云外貌的描写。 一个威武雄壮的汉子,一个恪守诺言的汉子,一个拥有“云普攻、云大怒、云大怒怀抱阿斗”三种攻击模式的猛将。 现在,早早跳下了马,沿着山坡往上爬,脸上乐开了花,就像捉住蛤蟆像哥哥献宝似的的小妹妹。 带着一袭染血白袍,在乌骓马前半跪于地,抬起头傻笑的云妹。 “陛下,臣率五百骑闯匈奴大营,三进三出,杀敌一千二百余人,我军未死一人,只有十人受伤。” 然后,傻呵呵的笑着,脸上写着“快夸我,快夸我。” 五百人马,于数万军中三进三出,杀敌千人,未损一人。 这战绩,简直战神附体。 啊? 赵云? 那是赵云附了战神的体。 基操,勿6. 项战翻身下马,快走几步扶起赵云,拍着他的肩膀爽朗的笑了起来。 “好兄弟~” 赵云笑容一收,慌忙跪倒:“臣不敢。” “你这人,死倔死倔的,你我本是兄弟,怎么就不敢了?” “小人身贱位卑,怎敢与陛下称兄道弟?” 项战面庞不自觉的抽搐,这家伙... 对自己位置摆的太正,不利于你家陛下拉关系啊! 不多时,有亲卫上来禀报:“陛下,赵将军所率骑士五百人,皆清点完毕。” 闻言,众人大喜。 功劳不是你想报,想报就能报的。 后面还会有人检查。 匈奴那边死了多少人,是没法查的,但回来的五百人加上身上斑驳的血迹,就已经能够说明情况了。 “赵将军,真乃一员虎将!” 几位谋士不由赞叹。 一想到这样的猛将,陛下手下还有十多位,而且深的陛下信任。 他们便为须骨卜都侯,捏了一把冷汗。 在历史上,这个时间段,大汉内斗不休,战火滔天。 可无论强的弱的,厉害的彩笔的,都没把周围的外族当成一盘菜。 就连孙十万,在合肥吃了大亏,回去后还是打的山越屁滚尿流,拿山越人充兵。 匈奴么~ 呵呵~ 以前是无暇顾及,让他们以为大汉雄风不在,软弱可欺了! 那些傻子不知道的是,大汉没了,现在是大夏! 江山易主了。 天下大变了。 还敢来侵占大夏土地,屠杀大夏子民... 老寿星找砒霜,找死啊! 说白了,自从跟了项战之后,这些个谋士发现项战如此能打,一个个也都跳了起来,不拿正眼看人了。 我家陛下如此优秀,你们怎么敢的呀? 这时,赵云瞧着几人,忽然道:“此地距离统万城不过四十余里,陛下为何来此?” 他埋怨的看着几位谋士:“两军交战,此地多有斥候出没,诸位也不劝劝陛下,怎么以身犯险,还有,怎么还竖起大纛?” 沮授几人苦笑:“赵将军,你觉得,我们劝的动?” “还请陛下立刻回营。” 赵云双手抱拳,又跪了下去,语气铿锵,分明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云妹还是太倔了! 么得办法。 项战熄了去统万城逛一圈的打算,在群山的阴影中,在一群人的护卫中,百无聊赖的回了大营。 一时间,消息传开, 众多将领像看到肉骨头的野狗,纷纷扑向中军大帐。 “将军们咋的了,怎么一个个行色匆匆?” “匈奴人,要发起总攻了!” “噗~他们还敢总攻?” “是啊~这不,将军们都急着见陛下,争着抢着去做个先锋耍耍,多砍些人头呢!” “原来如此,只是希望咱们将军能争下来,哥几个砍上两三个蛮子的脑袋回去领赏,好回去娶媳妇。” “哈哈哈~” 外围的士兵想着大战来临,又有人头拿了,有钱拿了。 中军大帐里,众多虎背熊腰的将军们,争先恐后的向项战请战,要做先锋,杀对面一个对穿! 分散出去的几路人马,也已回归。 夏侯渊与颜良两个杀胚,杀了一路还不尽兴,吵吵嚷嚷的要先去砍人。 龙野赵云哪能惯着他们两个,自己跟随陛下打天下的时候,夏侯渊和颜良还到处挨打呢! “陛下,臣请为先锋,为陛下拿回须骨卜都侯的人头!” 赵云跪求。 “臣只要五千兵马,为陛下拿回那什么都候的人头!” 龙野不甘示弱。 一时间,公孙瓒、文丑、高顺、于禁等人,纷纷请战。 项战望着下面这些人,面色阴沉,双目喷火,很想把他们都拉出去砍喽! 然后自己带人,去把须骨卜都侯的脑袋砍下来。 想想,挺刺激。 接下来就该天下群雄群起而攻之。 树倒猢狲散了。 “诸位忠勇可嘉,不过敌军来势汹汹,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尔等暂且回去,等候召见。” “陛下,陛下~” 众人还想挽回,但见项战双目微闭,也不敢造次,只得悻悻退出大帐。 “以前提起打仗,陛下不是挺兴奋的吗?今儿怎么回事,怎么就不急了?” “奇了怪哉!” “我总觉得事情有蹊跷!” 一行人满腹狐疑,议论纷纷的离开。 还有人去找几位谋士,求他们在陛下面前替自己求情,好拿个先锋为国立功。 此事不谈。 三更时分。 连绵的营盘,有极小的一部分地方动了起来。 人走马踏。 但巡夜将士视若无睹。 空气里,还弥漫起饭香。 四更。 一彪人马偷偷离开的大营,向统万方向而去。 凛冽山风席卷,沿着铠甲缝隙往身体里面钻。 三百亲卫人衔枚马裹蹄,在漆黑道路上前行,股股煞气透体出,灼灼寒光入夜来。 项战内心兴奋,眼神冷酷,一手牵马,一手按上腰间的刀柄,目光落在影影栋栋的路边山石,叹了一声。 “天这么黑,真是杀人的好天气啊!” 将军们喜欢打仗。 难道他这个军伍出身的皇帝,就不喜欢打仗了吗? 一群狼崽子,平时陛下陛下,叫的亲热。 到关键时刻,就露出獠牙,想跟自己争仗打! 身后的亲卫默默相随,想要劝说皇帝不要弄险,但是他们不敢。 皇帝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黑夜里,两名骑士来报:“陛下,敌军在前方三里安营扎寨,路上暗桩,已经拔除。” 项战点了点头,身上弥漫出肃杀之气,举起手向前一指。 “儿郎们,准备杀敌!” 第187章 三百铁骑踏匈奴 须骨卜都侯率五十万雄兵南陈洛阳,那个新皇帝从城门口跪着,一点一点的移动到自己马前,举着那什么传国玉玺,奉自己为天下共主。 梦中的匈奴单于哈哈大笑,想着自己也替祖辈报了仇。 南下牧马。 那宫中的美女可真多啊,那宫中的财宝可真多啊... 笑着笑着,有人突兀的在他身后说道:“陛下,不好了,收你来了~” 一群臣子在躺着的单于头顶围城一圈,每个人脸上都惊慌失措,不停的发喊。 “还睡~收你来了!” “收你来了~” 单于大怒,“来人啊,都给我拖出去斩了~” 殿内来了亲卫,却未拖走那些属下,而是将单于从床上拖下来,沿着冰冷的地板拖出宫殿。 在背后绑缚双手,脑门后插着写有“逆贼、反贼”的木牌。 一名手持鬼头刀的大汉阴森森笑着。 前方,那名本该跪地求饶的大夏皇帝,高座于大殿之上,忽然化为一条遮天蔽日的黑龙,呼风唤雨,把宫殿大小的头颅从云中探出,一直来到单于面前。 “大胆逆贼,敢侵我大夏边疆,死不足惜! 来人呐,斩~” 镜头瞬间拉远,单于又来到监斩台下,跪在冰凉的地面上。 旁边裹着红巾的大汉,挥着鬼头刀,狠狠砍下。 “啊~” 须骨卜都侯大叫着从梦中惊醒,感觉头上黏糊糊的,用手一摸,全是冷汗。 帐外喊杀连天。 惊慌的人影在大帐上来回跑动。 马蹄声与士卒的惨呼声、喊杀声,如一擂鼓在单于心头敲响。 掀开被子,单于从床上起身,喝问道:“发生了什么?” 帐外亲卫回道:“单于,南人踹营。” 好大胆~ “多少人马?” “暂未得知。” “废物废物废物。” 单于大骂着,胸腔气的快要炸开。 白天时,有一白袍将军率五百骑在营中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 以至于军心动荡。 大晚上的,又来~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传我军令,务必将来犯之敌全歼。” 门外侍卫还未来得及去通报,一名将军便冲进大帐。 他满身是血。 不是别人的血,而是他自己的血。 一见到单于,便跪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说:“单...单于,快走,那南人往大帐方向来了。” 真是岂有此理! 军中大帐,岂容敌人顷刻便至? “对方多少人?” “黑夜之中,无从得知,只是到处都是火,到处都是喊杀声。 单于,快退,否则就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外门喊杀声渐近,惨叫声湮没在隆隆马蹄声中。 “来人,快扶单于上马,回统万。” 地上跪着那将焦急的站起来,对帐外的单于亲卫发号施令。 单于惊慌之余,也就半推半就的在亲卫的拉扯护卫下,上了自己心爱的战马,趁着夜色,在亲卫的簇拥下,远离了鼓角争鸣,远离了战火之地。 ... 前方大帐,是营盘中最大的。 项战眸子一亮,举起天龙破城戟,催动战马在纷乱的战场呼喝道:“儿郎们,随我杀敌。” 身后三百人,犹如天神下凡,目光炯炯,威风凛凛。 收麦子般,在敌营中收割生命。 项战在营帐前下了马,持戟冲进大帐,只见跳跃的火影里,帐内空无一人。 一柄名贵的雕花大弓,斜挂于武器架上。 除此之外,其中摆设装饰,无不透着张扬跋扈的气息。 他明白。 贼首已逃。 敌军如潮水般,在经过最初的惊慌失措之后,向三百停下的骑兵围拢过来。 事不宜迟。 没有时间思考可惜不可惜。 项战出帐翻身上马,大笑道:“杀的贼痛快。你们痛不痛快?” 三百骑士仰天高呼:“痛快~” 项战大笑三声,举起大戟笑道:“杀痛快了,儿郎们,该回营睡觉了。” 调转马头,催马前行。 在越来越快的马速中,项战双手持着大戟,向前方一排士卒扫去。 十多名士卒举刀来砍,被横扫而来的一戟扫飞出去,撞开身后十数名敌军。 项战继续催马快行,沉重的马蹄从一众躺在地上的匈奴士卒身上踩过。 顿时骨骼碎裂,五脏移位,不少人当即没了声息。 剩下的,捂着伤处惨嚎不已。 随即,被身后的三百战马,踩成肉泥。 项战骑在马上,前方是如潮的凶恶敌军,持弓握刀,目光凶恶中又透着惊惧,在战马来到时,不自觉的后退。 战马起伏,鬃毛飞扬,宛若一条黑龙,而天龙破城戟则是黑龙的尖牙利爪。 在重重敌阵中轻易凿开一条通往平原的路。 当天边第一缕阳光洒落在这彪人马的身上时,身后远方的营盘,还是一片混乱。 项战勒住马缰,极速奔跑的乌骓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 回头看,竟无一兵一卒追来。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项战豪气冲霄,身后人似虎马如龙。 三百骑士灰头土脸,擦得锃亮的铠甲如今沾满鲜血,笑起来的时候,露出锐利的目光与满口的大白牙。 ... “陛下呢,陛下去哪了?” 田丰双手抓着军曹的双臂,将那人摇成了拨浪鼓,全身骨骼都快移位了。 换谁不疯呢? 一觉醒来。 一国皇帝。 一军统帅,离奇失踪。 田丰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早知道自家陛下不是个省油的灯,可没想到他会如此的让人不省心。 你这是要上天啊! 一众将军也是面色不善的盯着那人。 那人得了皇命,只是苦着脸,不停的说:“陛下不让属下说啊,杀了我也没用的。” 一旁夏侯渊早就不耐烦了。 悍然从腰间拔出宝剑,上前几步,凶神恶煞的把剑递到那人脖颈处。 “你以为本将军真的不敢杀你吗?” 早晨山风寒冷,那剑锋比山风还冷。 有心实话实说,可是,他真的不知道陛下去哪了! “夏侯将军,你不要难为小人,小人上有...” 话音未落,一侧传来威严的喝声。 “夏侯渊,你想造反不成?” 嘿~ 我夏侯渊就是造反才当上将军的。 狞笑着扭头望去,夏侯那张凶恶的脸,凝固在冰冷的山风之中。 只剩下哆哆嗦嗦两个字。 “陛...陛下...” ... 第188章 吾夜观星象,必有雷公诛杀贼人 夏侯渊讷讷不言,众将神色担忧,唯有田丰,吹胡子瞪眼,。 若非周围还有很多人,老小子恐怕要站在皇帝面前大喷特喷了。 这些个文化人,嘴炮功夫了得。 项战一身勇力,却是老虎吃天,无从下爪。 只能做出老子山匪出身没文化的样子,招手让众人进帐,自己大刀金马坐于主将之位。 果不其然,田丰第一个跳出来,指着项战的鼻子骂。 什么身在高位不涉险,一国之君视战场为儿戏、此乃取乱之道... 一通通,变着花的骂。 众将多有怒目相视者,颜良文丑更是把手打上剑柄,只待陛下一声令下,就取田丰狗头。 谁知... 那位万军辟易、冲锋陷阵、霸气侧漏的陛下,低着头,一副犯错小儿听老师训诫的模样。 一时间,皆已泄气,手呢,也都垂了下去。 暗笑自己,皇帝不急将军急。 “嗡嗡嗡...嗡嗡嗡...” 待耳边苍蝇叫声消失,项战才从走神中清醒,三尸神归位,抬头对着田丰便是一顿认错。 但坚决不改的样子。 马背上的英雄,让他龟缩军阵之中,看别人厮杀。 跟色狼见别人去满春楼潇洒有何区别? 接下来,众将又是一顿请战,说什么砍匈奴单于狗头之类的话。 没办法,这个时代的将军们,谁看外族人都是土鸡瓦狗。 这是大汉留下的民族自信。 大夏,将会将此自信传承下去。 何况,双马镫的出现与军刀兵器的改良,让那些将军们更是信心倍增。 望着下方一双双饥渴的求战眼神,项战总算找回了一点做君王的权威。 正欲分配军令,外面便有斥候来报。 “陛下,那须骨卜都候率匈奴大军,连夜撤回统万。” 啥玩意? 大帐中,顿时炸了锅。 昨日,那家伙不是率军出城,准备与大夏军一决生死吗? 怎么一夜时间,就又龟缩回去了。 匈奴人的军令,朝令夕改,莫非他们喜欢开玩笑? 怎么可能? 匈奴人狼子野心,南下之心不死,一直视大夏为膏腴之地,予取予夺。 战事还未开启,怎会后退? 一想到方才陛下说的事,这些三国时期的顶级名将一个个目瞪口呆,只觉头皮发麻。 三百骑,惊退匈奴。 这是何等的天方夜谭? 纵然在梦里,这些个猛将也没做过这般惊世骇俗的梦。 “陛下神威~”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就像起了连锁反应,帐中的将军与谋士们纷纷下拜,口呼神威。 战绩是惊世骇俗的。 战果么,也就斩杀千人而已。 如今匈奴退守统万,不比在野外,两军交战,勇者胜。 攻城战向来难打。 城内的痛苦,城外的也很痛苦。 如果趁着兵锋锐气无法拿下,那将演变成长期的拉锯战,对物资的消耗量是惊人的。 项战脑中思索之后,小小的享受了下臣子的欢呼,然后下令。 “大军开拨,前往统万,与匈奴决战。” ... 统万城。 须骨卜都侯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虽为单于,但麾下之兵还有许多其他部族的首领。 光是把这些人收拢起来,一起南下,便费了好大的劲。 昨夜一场骚乱,自己趁着夜色逃走,致数十万士卒于不顾,引起了许多首领的不满,严重打击了军中锐气。 须骨卜都侯暗自冷笑。 那些首领口口声声责怪自己不应早早逃走,实际上呢,惊慌失措的他们来到统万城的时间点,并不比自己晚多。 如今却把失利的责任,扣在自己头上。 简直是岂有此理。 可恨,可恶。 真想把他们全都宰了。 然后占有他们的牧场,他们的牛羊,他们的妻子... 心情忽然又好受了些。 “单于,我们已经收获了许多财物,如今夏军兵锋正盛,我们不如回归草原吧!” 这是一位部落首领,他跟随大军之为金银财物。 现在捞取了好处,就想回去。 “单于,夏人欺吾等太甚,属下愿带领儿郎们,与夏人决一死战。” 哦~ 看着这张长满胡子的大饼脸,单于知道他的亲兄弟死于昨夜的战乱,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报仇,根本不把士卒的性命放在眼里。 下方一群人,各有各的打算。 抢钱抢粮抢女人时,他们比谁都积极。 如今见敌军凶猛,他们中有的人萌生退意,想回草原享福,有的人脑子充血,想和敌军硬碰硬。 心中思虑万千的单于,将目光投在那位归降的书生脸上。 以往,此人妙计频出,算无遗策,深的自己信任。 但现在,此人低着头,眼神闪烁,眉头拧成了一股绳,面有难色。 “先生以为如何?” 书生抬起头,皱着脸琢磨了一会才幽幽道:“如今我军锐气已失,正面交战不是上策,不如先命一部分人将所掠财物送回草原,然后固守城池,与夏军相持。 夏军急于求胜,若久攻不下,其兵自退,河套地区则仍为我所有。” 须骨卜都侯点头。 这是个老成之谋。 败,则所掠财物已到草原,自己回去对其余各部也能交代的过去。 胜,嘿嘿~ 那便剑指南方,争一争那南人膏腴之地。 “好,就依先生之言。” ... 夏军抵达统万城外。 营盘连绵,内含阵法,鹿角险坑,哨楼高台。 四匹驽马拉着大型抛石车从远方的辕门进入营盘,消失在士卒的汪洋大海之中。 随着抛石车而来的,是一队穿着制造厂服饰的匠人,他们紧紧跟在四辆牛车之侧,神色紧张,不时拿眼瞧那牛车上用布盖着的木箱子。 中军大帐。 “陛下,臣愿为先锋,为陛下攻下此城。” 龙野抢先而出。 “臣亦愿为先锋。” 数人又站了出来。 大伙战意高昂。 好事,好事。 “嗯,这...” 项战方欲说话,一旁田丰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万金之躯,不可为先锋。” 项战脸一黑。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当先锋了。 但看着田丰刚毅的表情与灰白的胡须时,这位大夏天子笑了笑,对众将道:“此事莫急,我观天象,近日必有雷公击杀诸贼,大家且耐心等待即可。” 哈~ 众人懵逼了一圈。 雷公击杀匈奴? 陛下,你莫非是在开玩笑? 第189章 吾乃朱雀将军龙野 别说急于立战功的将军们眼神变了,就连一直崇拜项战的庞统眼神也变了。 光知道陛下没事就开着无双下场砍人,可从未听说陛下还有观测天象的能力。 看陛下精神抖擞的模样,也不像在做白日梦啊! 龙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哈哈哈”的声音就在帐中久久不绝。 “陛...陛下,你还夜观星象...噗,哈哈哈哈~” 他笑的满脸通红,完全无视了皇帝变红的脸。 赵云在龙野身后暗自给了一拳,低声道:“龙将军...” 项战阴沉着脸从场上众人脸上一一扫去,果然... 马超、公孙瓒、鞠乙、高顺、于禁相对来说,稍微有些城府的,都痛苦的抿着嘴,可翘起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憋得脸都红了。 突出一个,你是陛下,你说的都对。 至于颜良文丑夏侯渊三个杀胚,咧着嘴,虽不像龙野那般嚣张,咧着的嘴和皱起的鼻头,更让人想踹上几脚。 与之相比,谋士们表现的淡定的多。 不就是个笑话吗? 我们用手捂着脸,陛下没看到我们的脸,那就相当于我们没笑,没有嘲弄陛下。 一个个的... 平日里对这些鸟人的态度太好了。 让他们没个尊卑上下。 项战面无表情,双手放于案上,鹰视狼顾,那种乱世雄主的味道,一下子就出来了。 见陛下变了脸,众人顿时头皮发麻,汗流浃背,仿佛大案后坐着的不是人,而是盘着一条凶恶蛟龙。 那呼之欲出的凛冽杀气,让营帐内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 好在... “报,陛下,属下探的匈奴人趁夜,将掠来的财物拉出城,向北方而去。” 肤色黝黑精明干练的哨探跪在地上,如此禀报。 帐中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项战。 “你且下去,吃些酒肉,然后告知城中弟兄们,两日后从城中全部退出来。” “是!” 两军交战,情报第一。 面对陛下要求哨探全部回营,探子应诺。 心中纵然万般不解,身为军人,以听从命令为天职。 挥手让探子离开大帐,项战的目光落在赵云身上。 “子龙,入夜后,你率两千人马,绕城而走,将我大夏百姓的血汗,都给追回来。” 赵云慨然应诺,拱手退出大帐,去做准备了。 “陛下,那攻城的事...” 龙野焦急询问。 攻城略地,那是一等一的功劳。 龙野急于证明自己。 “攻城的事,我心中已有计较,尔等不必多言。” 项战挥手,打断了龙野的话,这小子却不停嘴,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陛下莫非真如田监军所言,要自个儿登城。 那可不行,天下哪有皇帝跟将军抢功的道理?” 看来前两天夜袭匈奴的事,对龙野刺激不小。 当时若是带上你,你肯定高呼陛下圣明吧? “闭嘴,朕自有决断,你休要置喙,再多嘴,出去吃五十军棍。” 龙野哑口无言,讷讷退回队伍里。 ... 统万城中。 “那项战小儿不许人攻城?” 须骨卜都侯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是懵圈的。 他如今已经清楚,夜袭那晚,正是这位大夏新帝领三百骑踏的营。 分明就是个热爱战争的狂人。 现在却龟缩营中,不肯出战,还严令将军各守营寨,不可轻动。 说他怕了,须骨卜都侯是一万个不相信。 夏军龟缩,帐下的首领们却一个个兴奋起来。 “单于,那项战不过尔尔,属下愿领本部兵马,前去挑战。” 硬石头没人愿意啃,可对方如果是软柿子呢? 瞧着那人的大圆脸,单于心中不喜,眉头却翘了起来,露出热烈的笑容。 “好,你不愧是草原勇士,那你便去挑战,本单于在城头为你助威。” ... 时至下午,日头西斜,远方如血染般的霞光将城池与营盘照的如同沐浴在血海之中。 杀气凛然。 只是,任凭那大圆脸在营寨外如何辱骂挑衅,夏军营门紧闭。 若是离的近了,回话的便是“嗖嗖嗖”的飞箭。 天色已黑。 大圆脸虽然已是口干舌燥,人困马乏,那精神却亢奋了起来。 试问,有几个人敢在凶名赫赫的项战阵前骂人? 他命人点起火把,各种污秽词语层出不穷,显然来之前,也是背过稿子的。 回首望向城头方向,单于带着一众首领的影子在火光里若隐若现。 单于在看着我呢! 待我再辱骂一阵,然后带着得胜之师,回城接受恭贺。 就在这时,营门打开,一红甲红马的战将纵马而来。 骏马四蹄如飞,在地上溅起尘土,好似红龙腾云驾雾,捕猎食物。 大圆脸暗道一声,来的好~ 正要拿着砍刀催马上前,与那将大战三百回合,显一显自身武艺。 不料,那马速却是飞快。 只见越来越大的红影中探出一点寒光,马上红袍将军浓眉竖立,杀气腾腾。 大圆脸慌忙举刀相迎,胯下战马还未跑起来,寒光已经舞成一团瑞雪,将自己全身罩住。 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遮掩哪里。 两骑在阵前交叉而过。 红龙似的马在前进数十步之后,调转马头,向大圆脸的方向跑去。 而大圆脸还端端正正坐在马背上,也不催马快跑,也不握刀回击。 红龙从大圆脸身侧冲过时,一杆长枪穿透圆脸后背,将其从马背上挑了起来,然后在城前耀武扬威。 “吾乃大夏天子麾下朱雀将军龙野,城上诸贼,谁来受死?” 声音如雷,震的城上诸人面面相觑,震的营中军将欢呼雀跃。 死... 死了? 须骨卜都侯脑子嗡嗡的响。 在暗淡火光的映照下,他依稀看到那名挂在长枪上的首领,胸前有两个伤口。 一个枪尖透体而出,另一个是个血窟窿。 原来,两人方才交手的第一招。 大圆脸便被那红袍将军洞穿了心窝。 何等凶残! 城头上哑然无声,在风中摇曳的火把光芒照出一个嚣张桀骜的红袍猛将,手中长枪挑着他们杳无声息的同伴。 可无一人,敢下城一战。 猛将出征,万军辟易。 ... 第190章 朕夜观星象,今夜当有雷暴助我灭贼 于两军阵前,项战大摆筵席。 就在城下弓箭射不到的地方,两张大桌,摆着猪羊鸡,美酒佳肴。 视城头虎视眈眈的匈奴单于于无物。 若只是如此,那还罢了。 项战还命军中善相扑的军士于前嬉戏,众将不时发笑鼓掌。 桌上觥筹交错,城头一片黯然。 “单于,如果此刻我帅一彪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城门,可将其一股拿下。” 一位忍受不了屈辱的首领慨然求战。 须骨卜都侯的眼中映出了愤怒火光,但他还是默不作声,没有当即应下。 只是拿眼睛往对方营寨中瞧着。 营中火光映出几簇闪着寒光的兵刃,躲藏于营盘之后,似乎在等待上钩的猪猡。 “他们见我等固守城池,不肯出战,便以此法诱使我等出战。 既然如此,我偏不出,只守城池,他们能奈我如何?” 须骨卜都侯露出我已经看穿你们计谋的笑容,一切皆在掌握,“此乃引蛇出洞之计,尔等务必小心,万不可坠了他们的诡计。” 一想到惨死的大圆脸,一想到那耀武扬威的红袍将。 “单于果然慧眼如炬,我等钦佩。” “哈哈哈~” 城头上,响起须骨卜都侯得意的笑声。 ... 项战狐疑的瞥了眼城上,不知那边为何有人发笑。 龙野斩将,大壮军威,为他摆庆功宴理所应当。 至于为什么会在营盘之外... 那当然是没把城头上的阿猫阿狗放在眼里。 这时,一名亲卫来到他的身边,附耳禀报:“陛下,儿郎们已经动手了,十日后,便可抵达城下。” 项战满意点头,挥手让亲卫离开,然后举起酒杯笑道:“龙将军阵斩敌将,撮动贼人锐气,来,朕敬你一杯~” 龙野慌忙起身,举杯相应,一饮而尽。 没杀嗨~ 但大大的露脸了。 爽~ ... 一连数日,双方都按兵不动。 城中人心惶惶,城外载歌载舞。 就连须骨卜都侯都有些意外。 按理来说,对方远道而来,又阵斩敌将,士气正盛,正是一鼓作气攻城之时。 但为何要按兵不动? 徒劳损失士气。 奇怪! 现在倒是没人说夏军惧怕,不敢攻城了。 单于耳根清净了不少。 可总这么平静下去,也不是个事! 小小的统万城里,可聚集着二十万人马,撒尿都找不到隐蔽的地。 再这么下去,恐怕会被困死于此。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旁边的书生,看的对方心神一震 。 “单于,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他们想要困死我们。 不行,城中不能待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统万,回归草原。” 书生道:“单于莫慌,城中粮食尚且足够三月之用,此时对峙还不过十天,何必着急北归?” 说着,他想想起了什么,忙唤人来,安排道:“去城中搜数十大瓮,上覆牛皮,于城墙下挖一横沟,将大瓮放进去,随时监听。” 单于问:“如何?” 书生捻须轻笑,“夏军料想攻城不易,便想用酒宴歌舞麻痹我们,让我们以为他们不思进取,然后暗自采用穴攻。” 穴攻,一是挖地道,偷偷潜入城内;二是挖墙脚,掏空地基。 这类战术主要用于久攻不下的城池。 如今两军还未正式交战,夏军便采用此等迫不得已的战术,有些想当然了。 “单于,此法易解。对着夏军的地道,我们只需迎面挖一条,称之为“以穴攻穴”,只需少许士卒持刀挽弓,便可破之。至于我让人在地下埋放水缸,上面裹牛皮,派专人监听,只是确定对方是否使用穴攻而已。” 须骨卜都侯拍手叫好。 不多时,有人来报,隐隐听见铲土之声。 单于与书生相视大笑。 夏军不过如此,一切皆在掌控。 ... 十日已过。 日暮。 夏营中众将准备命人准备酒食,还以为今晚又是一个欢乐之夜时,忽然传来命令,让他们来中军大帐。 一干谋士听闻,长松口气。 这些天,陛下与众将欢乐酒宴。 为了防止敌军偷袭,谋士们早已将军士们安排的明明白白,让他们做好反击准备。 今日看来,陛下是要动手了。 只是那穴攻之法,成功率甚低,又极容易被针对。 如果只靠此法想要夺取统万城,那些城中匈奴除非都是猪脑子。 显然不可能。 可陛下这信心十足的模样,是几个意思? “朕夜观星象,知今晚必有雷暴降临,各位将军,回去整顿兵马,将统万城团团围住。 待雷暴击毁城墙,便帅军冲进去,将犯我大夏之敌,赶尽杀绝。” 今夜月明星稀,万里无云,亮如白昼。 雷暴? 陛下莫非会登坛作法,邀雷公相助? 望着那全身披黑甲的魁伟身板,众人脑门上浮起大大的问号。 陛下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项战立于大案之后,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见火光中众人脸色晦暗不明,明明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偏偏又问不出口。 模样甚是滑稽可笑。 “我率军出征,只为迅速诛杀来犯之敌,保夏国疆域。 如今在统万城下已近月余,军费粮草所费奢靡。 我知尔等急于一战,一直按住你们,让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原因便是,今夜方是决战之日。 各部整备军马,依令而行,若有怠慢,军法从事。” “诺~” ... 夏军异动,早已传入城中。 白森森的月光里,庞大军阵围住四面城墙,除了偶尔的马嘶声,便是风声与昆虫的叫声。 安静的让人毛骨悚然。 “夏军军纪竟然如此严明,那项战不愧绝世猛将。” 城头,羽扇纶巾的书生轻轻挥动手中扇子,旁边各部首领纷纷侧目。 装啥装? “准备的怎么样了?” “擂木滚石早已准备停当,就等夏军攻城,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 马背上的民族不善攻城,但守城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更何况,城中军马比城外要多出一倍,这些天被压制在城中,早已闹得军心不满。 什么时候,我们草原雄鹰要龟缩城中了? 如今,夏军攻城,儿郎们也好泄一泄火了~ 妙哉。 第191章 胜利,来到太过简单 四面围城的军士,各有一万余人。 而在连绵的营盘前,黑甲黑马的骑士手持令人闻风色变的天龙破城戟,身后是全身贯重甲手持怪异长刀的步卒。 距城较远的平原上,有一彪彪骑士来回迂回,仿佛在等待收割逃亡者的性命。 须骨卜都侯笑了。 城中骑士,他早已分出数万出去,就在群山之中隐藏。 对方的穴攻,自己也安排了人手防御。 对方倾巢而出,想以穴攻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有些好笑! 你以为自己把控全局。 其实,不过是我让你以为你把控全局。 ... 风,无声拂过,乌骓柔顺鬃毛随风飘舞,伴随着身后大纛的猎猎声响。 一千陷阵营,刀光铮亮。 蓄势待发。 项战抬头望天,清冷月光照的大地如昼,似乎比方才更亮了些。 至于将士们关心的雷暴... 或许,他们从未相信过。 他们只信自己手中的武器。 而朕呢,也从未寄希望于天神。 朕依靠的,是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 “点火...” 一声令下。 片刻之后,大地一片寂静。 风吹过,告诉我,有一丝尴尬。 在片刻... 城楼上传来老鸹般的哄笑声。 夏军人人低头,脸烧的慌。 接着,地面开始震动。 火光掀起土坯,掀翻了巍峨城墙。 火光里,匈奴士卒飞上了天,一个人变成了好几个人。 有的人,甚至变成了空气。 直到这时,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才传入军阵之中。 哪怕提前告知将士做好心理准备,控制好马匹。 依然有人在这天威般的火光里,吓破了胆,瘫软在地,受惊的马匹失去控制,载着大喝不止的骑士逃离。 巨石滚落,砸进地面,尘土轰然而起,湮灭了城墙附近的视线。 就在这时... 隆隆的擂鼓声响彻平原,将军们奋力控制军阵,带领士卒向那烟尘扬起之处,飞奔而去。 城外之人,都惊的目瞪口呆。 身处城内的人,在轰鸣声中,失去了听觉,只有不停的嗡鸣声在耳中回响。 头疼欲裂,身体不受控制,马匹失去控制挣脱缰绳,在城中嘶鸣奔跑。 不知活生生踩死多少士卒。 须骨卜都候总算不失单于尊严,在经过短暂的恐慌之后,拽过亲卫大声吼道:“快放信号,让隐藏山中的骑兵来救。” 不多时,一团花火在空中亮起。 照耀处城中惨烈一幕。 钢铁洪流沿着城墙缺口冲入城中,与身披皮甲的匈奴人剧烈的撞在一起,在爆出一团团猩红的血花之后,一路碾压过去。 战事,似乎在朝有利的形势前进。 但没过多久。 或许夏军的凶猛激起了草原人的野性。 夏军前进受阻,与草原匈奴在街道、巷子、院墙中,展开激烈肉搏。 一方是保家卫国,为了功名利禄和身后家人,一方是为了保护掠来的财物,或者单于的野心。 从天黑到日出东方,厮杀一夜未歇。 而战斗的根本目的,就是杀死眼前的敌人。 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 统万城并不大。 里面驻军已将城池充满,夏军每前进一步,脚下都要踩着匈奴人的尸体。 在改良过的夏军武器面前,匈奴人的武器根本难以招架,被打的节节败退。 项战并未带领陷阵营入城,而是在城外等到天亮。 这时,围城的部队还未完全入城。 以至于城中喊杀震天,城外军人急的面红脖子粗,推推嚷嚷,想砍人,却没有砍人的机会。 “陛下,我等何时入城?” 头戴黑盔,盔顶插着一个红色长羽的高顺,耐着性子等了很久,等待收拾残局。 眼见的城内厮杀声渐渐减少,不由心急如焚。 “高将军怕是没机会了。” 紧跟项战的庞统嘻嘻笑了两声,见高顺红着眼睛盯过来,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不禁打个哆嗦解释道:“昨夜陛下让人用火药炸塌城墙,匈奴人定然意想不到,以为我军有天神相助,士气低迷,此乃一。 匈奴人善马战不善阵地战,此乃二。 我军武器充足,又经过几次改良,匈奴人的残破兵器如何与我军对阵。此乃三。 有此三者,匈奴人恐怕很快就要败了。” 他自得的捻须,仿佛一切迷雾在他眼中,都不复存在,有着掌控全局的自信。 果如庞统所言,日上三竿之时,城中战事已歇。 颜良等参与攻城的将军,已在城外候着,恭请项战入城。 经过一夜厮杀的汉子们,还沉浸在厮杀的状态中,各个眉眼凶恶,杀气腾腾。 “走吧~” 项战脚踩马镫,乌骓马悠悠而行,身后高顺受命,坚守营寨。 昨夜的雷声与火光,让这些粗线条的猛将们以为自家皇帝真的拥有夜观星象的本事。 在乌骓马经过时,他们微微躬身,以示尊敬。 而那些士兵们,则目光灼灼的盯着地面。 直视皇帝的下场,就是被皇帝亲卫以意图刺杀之名当场斩杀。 城中,士卒们还在清理,几名脸上稍有稚气的夏军士卒则背过身,在路边不停的呕吐。 “废物,这点小场面就坚持不住了吗?还打什么战,回家吃奶去吧!” 伍长感觉丢脸至极,拿鞭子狠狠抽那几名士卒的身体,抽的士卒嗷嗷直叫,一边喊疼一边呕吐。 老兵们则呵呵笑着,指指点点。 紧张战事之后,总算有个消遣来乐呵乐呵。 小人物的喜怒哀乐,项战已经很难感同身受了。 坐在他的位置上,想的不是一人一事,而是华夏的半边山河,千万百姓。 胜利在意料之内,又出乎意料。 强悍凶恶的匈奴人,败的太彻底,败的太快。 并未表现出符合赫赫凶名的战斗力。 当项战坐在城中府衙高堂时,结果已被汇总。 “禀陛下,我军杀敌八千二百三十五人,俘虏三万两千四百七十八人。” “嗯?” 沮授保持着一贯的严肃表情:“不是说须骨卜都候统兵近三十万吗? 怎么城中只有这么点人。” 数字相差太大,让人难以预料。 那主簿吓的跪倒于地,连称:“不敢欺瞒陛下,属下们已经仔细核对过了,并无疏漏。” 一时间,堂中众人变了脸色,窃窃私语。 庞统皱眉道:“陛下,莫非统万是个陷阱,须骨卜都候想要将我大夏精锐全部留在此地?” 此言一出,堂中更混乱了。 “请陛下立刻率军离开,我等誓死护卫陛下。” “陛下,此地不宜久留。” 如果被匈奴人四面围困,大夏开国皇帝莫不是要效仿汉高祖刘邦,来一次统万之围? 想到这里,武将文士们,终于坐不住了。 ... 第192章 刚烈的男人 近三十万大军,突然变成五万大军。 这个出乎意料的消息令刚刚还为胜利感到兴奋的众人,情绪一下子便沉到了谷底。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高堂长案之后的男人。 黑色头盔,摆在岸边。 一袭黑甲的项战,还未脱下战甲,那宽厚的肩膀担负着全军生死。 他侧着而坐,一臂随意的搭在案上,另一只手拿着酒碗,一仰头,清冽酒水倒进腹中。 姿态悠闲,毫无落入陷阱的恐慌。 那对微眯的眸子里似乎透着睥睨天下的气势,一一从众人脸上扫过。 无论是谁,与这对充满自信的眸子一对上,便被对方从容不迫的气度影响。 哪怕此刻真的陷入重围,这位陛下,也会带领他们赢得胜利。 项战心中慌不慌? 有点小慌。 他很怕,怕对方不是围困,而是提前逃走。 这时,马超龙野走进大堂。 二人肩并肩,步伐一致,身上同样沾染鲜血,头盔同样用右臂抱着。 一红一银,相得益彰。 同样的神采飞扬。 “禀陛下,我二人按照陛下之命,在城外拦截逃跑的敌军。 不料昨夜,有一支万人骑兵凭空而降。 不过,都被我们杀散了。” 龙野脸上洋溢的兴奋的光,那万名骑兵,让他总算杀的爽了。 过瘾。 项战微微颔首,一挥手,两人会意,站到旁边的队伍里,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堂中气氛似乎有些怪异。 马超立刻感觉到了。 明明打了胜仗,为何大家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唯有陛下怡然自得,悠闲的品着塞外烈酒。 就在他一头雾水的时候,又有人来报。 “陛下,抓住须骨卜都候了,还有一名鲜卑首领。” 田丰道:“带上来。” 塞外的匈奴与鲜卑一直不睦,相互攻打厮杀,而鲜卑占据了大片原本属于匈奴的地盘。 按理说,双方应该势同水火。 怎会勾搭到一起? 不多时,一名扎着小辫,满脸络腮胡的魁梧汉子被五花大绑,被两名士卒压到堂下。 另一人与之相比,则略瘦削些,却也是精明强干,鹰钩鼻极其惹眼。 那魁梧汉子立而不跪,士卒在他腿上狠狠踹了两脚,他的膝盖只是弯了弯,依然扭着头看向一边,一副义薄云天,你拿住我的身子,却得不到我灵魂敬服的样子。 鹰钩鼻没那么硬气,被人踹了两脚后乖乖跪下,低着头一语不发,面庞笼罩在散乱的头发里,状如丧家之犬。 士卒禀过,那魁梧汉子便是匈奴单于须骨卜都侯,而那鹰钩鼻是鲜卑大将屈突混。 “既见吾主,为何不跪?” 一侧,龙野悍然怒喝。 须骨卜都侯恍然未觉,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 草原英雄,都这么不畏生死吗? 项战嗤笑一声,目视那鹰钩鼻问道:“你们何时勾连,所谋为何?”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鹰钩鼻仰起头,脸上毫无畏惧之意,朝旁边吐了口唾沫,直视上方黑甲男子。 “硬汉,我喜欢。” 项战微笑,对对方的刚烈表示敬佩,随即对旁边的亲随道:“把二人都拖下去,阉喽~ 然后放了他们。” 亲卫极其认真的答应一声。 须骨卜都侯瞪大了眼睛,不再神游天外,鹰钩鼻不可思议的仰着头,面有惊容。 一位匈奴单于,一位鲜卑大将。 战败未死,还活着回去,还被人发现变成了阉人... 那场面... 要是那么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要杀便杀,为何如此折辱我们?” 单于大怒,掩盖心中恐惧。 鹰钩鼻则发一声喊:“你敢如此待我? 他日我族可汗定发大兵南下,将你们全部杀死。” 他用布满血丝的眼睛在堂内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去,仿佛要记住这些人的脸,那股子凶恶暴虐的气息几乎溢出体外。 可惜...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轻松惬意的笑。 笑的嘲弄,笑的讥诮。 把他的威胁,当成稚童的挑衅。 他们竟然全都不怕我们可汗吗? “来人,把他拉出去,阉喽,对了,你回去替我转告你们可汗。 他日,我必发兵北上,杀得你们灭族亡种。” 一挥手。 两名穷凶极恶的士卒,一人一边,便将嘶吼的鹰钩鼻扶住,拖了出去,就跟过年时宰猪那般。 鹰钩鼻涕泗横流,奋力挣扎,双脚在地上不停的拍打,满是绝望。 目送那人消失,项战微笑着看向须骨卜都侯。 望着那种微笑的脸,老单于觉得那是恶魔的阴笑。 “士可杀,不可辱。” 单于怒吼一声,双膝轰然砸向地面,那对铁膝,裂山碎石,直接将地面青石砸出了数道裂缝,然后双手扶住地面,向前一滑。 却是一味五体投地的姿势。 突出一个能屈能伸,想跪就跪。 接下来,便是坦白从宽环节。 南匈奴一直被汉朝揍,揍娃娃似的,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委屈受着。 只是,当他们发现汉朝群雄并起,天下大乱,心中野心滋生,想从中分一杯羹。 然后,又被袁绍狠狠揍了一顿。 按理说,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也应该老实了。 可匈奴人不这么想。 他们是天上的雄鹰,现在的示弱只是一种蛰伏,养精蓄锐积蓄力量。 总有一天,是要翱翔于天际的。 可他们的单于于夫罗畏惧大汉如虎。 在下面人蠢蠢欲动之时,于夫罗固执己见的认为,大汉哪怕快要亡了,那些凶恶的将军们也是惹不得的。 于是须骨卜都侯联络一帮人,将于夫罗赶下台,自立为单于。 接着,便是大汉灭亡,大夏建立。 新朝初建,时局不稳,正是打一票的大好时机。 加上以前,项战曾杀死过匈奴留在洛阳的使者,其中之一便是须骨卜都侯的亲生儿子。 国仇家恨,不可不报。 北边的鲜卑嗅到了血的味道,暗中联系须骨卜都侯,答应给他援兵十万,双方联合,一起南下灭夏,吞并中原。 憋闷许久的单于有了强大帮手,腰杆子顿时挺了起来。 双方是流氓见失足女,一拍即合。 当即趁着项战南下灭袁术,北方空虚的时间点,对并州周围展开劫掠,想瞧瞧夏朝的反应。 没想到,只是瞧了一眼。 自己便成了俘虏,那名鲜卑大将,更是成了无稽之人。 ... 第193章 归都 须骨卜都侯,只有三万人马,还是硬挤出来的。 鲜卑援助五万人马,加起来共八万大军。 这股力量,对北方四州来讲,的确算是可怕威胁。 他们对外宣称三十万大军,只为增加己方士气,同时威慑敌军,给项战造成巨大的压力。 总之,想的很到位。 为了应付三十万敌人,项战抽调精锐十余万,正正好好。 闹半天,只是虚惊一场。 项战略有失望,凝视单于:“听说你们匈奴人都会跳舞,不知你有没有兴趣,舞蹈一曲?” “在这?” “在这。” 望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人群,须骨卜都侯内心再不愿意,也只能满脸含笑,载歌载舞。 鉴于老单于跳的不错,项战免去了他淡淡的忧伤,让人带他去劝降。 “陛下,若有人不愿投降呢?” “杀了便是。” 两国俘虏三万多人,即便不能随军出征,去煤矿或者开垦土地,也是极好的么! 至于他们掠夺的粮食财富,足够项战全军整整两年的开支。 这个消息,让他偷偷乐了五秒钟。 五秒钟后... “陛下,张辽收到战报,刘备、刘表、刘璋,三人联盟,兵分两路,一路由刘表派人攻打宛城,刘备攻打徐州,战况焦灼,吕将军和张绣张将军请陛下速速回救。” 事态紧急,项战立刻下达命令。 为了锻炼张合、高览,项战命二人率一万人驻扎并州,防备鲜卑,就地聚拢百姓,开展屯田制。 马超回幽州,防备乌桓和辽东公孙。 命孙策立刻率本部人马,前往徐州救援。 而他自己,率大军回洛阳整顿,旬日出发。 至于此次大胜赏赐,待回去后与诸朝廷重臣商议后,再行定夺。 不过,临走前,项战命人将所得财物分发一部分下去,犒赏军士。 钱财揣在怀里,鼓鼓囊囊,士卒们喜笑颜开。 连喊那两声陛下万岁,都比平时真诚了几分。 “传令下去,回军途中,不得扰民。 有拿百姓财物者,斩。” 冰冷的军令下达,丘八们方才知道他们的陛下,赏赐是真的多,军法也是真的严苛。 这世道,屠城都是常有的事。 盗匪抢完官军抢,官军抢完又一波官军抢。 很多时候,百姓死在官军手中比死在盗匪手中更多。 毕竟盗匪只抢粮抢钱抢女人,官军抢过这三样,还多个军功。 军功不够,老百姓的脑袋来凑。 命令下达了,偏偏有人不信邪,要偷偷摸摸去做那盗匪的勾当。 被外出巡逻的随军武德司亲卫拿住,就地斩首。 别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横? 问就是“先斩后奏,黄泉特许。” ... 回到洛阳皇宫。 蔡皇后与一众嫔妃自然是嘘寒问暖,问长问短。 纵然是铁打的汉子,面对一众柔情似水的女眷,在咬牙坚持了七天七夜之后,实在受不了漫漫长夜的折磨,心虚的以处理政务为由,在未央宫住了下来。 许久未见张辽。 这位负责镇守洛阳的大将军消瘦不少,似乎比以前更黑了。 “臣见过陛下!” 张辽作势欲拜,一旁项战瞥了眼亲卫韩三,韩三秒懂,连忙上前扶起张辽。 项战也从龙座上站起,绕开大桌,下了御阶,来到张辽身前双手抓住张辽的手,动情道:“这些天,文远辛苦了。” “陛下在前方征战,微臣身为大将军,却不能侍奉陛下身侧,哪里敢谈辛苦二字。” 张辽又是拱手又是弯腰的,态度谦卑的不得了。 虽然两人身份与刚认识时,有着天差地别,但在项战眼中,张文远还是那个被他一戟打的吐血的好兄弟。 “你我何必见外? 来人,赐座。” 在项战的示意下,张辽诚惶诚恐的坐下。 项战暗暗摇头,文远老弟,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禀陛下,徐州吕将军来报说,刘备率军攻打下邳,他命魏延守徐州城,自己带孙策前往迎敌。 有胜有负,战事焦灼。 宛城张秀求援,是刘表帐下蔡瑁率四万精锐攻打甚急,怕是要坚持不住了。 陛下,该如何处置,还请陛下明示。” 说完,见项战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张辽一时摸不着头脑。 “陛下笑而不语,微臣请罪。” “你是有罪。” 一句话说的张辽与旁边的韩三同时背后发凉,却不曾想项战接着说道:“文远,你是朕的大将军,统领军事。 如果事事都要询问皇帝的意思,那要你这大将军做什么? 身为大将军,你要有自己的判断,而不是事事问我,那么做,岂不是延误军情?” 换了别人,项战自然不会如此放心的放权。 可他是张辽张文远! 和项战一起,把项氏集团做大做强的。 就连疑心深重的曹老板都称:品性忠正,操守高洁。 项战与张辽合作多年,对其品德欣赏不已。 所以,对张辽,他是一百个放心。 张辽闻言,大为感动,当即下拜道:“臣本一武夫,得陛下赏识窃据高位,无时无刻不感念陛下恩德,做事小心翼翼,生怕处置不当,惹来朝臣非议,徒增祸端。” 项战摇头大笑:“何进一屠夫,尚且能做大将军,文远如何做不得。 放心大胆的去做,有什么事,有朕给你担着。” 张辽瞳孔先是一缩,随即起身拜倒:“臣,绝不辱命。” “这才对么!” 项战连连点头。 张文远,朕要把你的军事能力,最大限度的开发出来。 然后,为我大夏,为朕,好好做事。 “陛下,如今宛城危在旦夕,臣欲招徐晃将军回京,然后与龙野将军率兵一万,去解宛城之难。 至于徐州,陛下已派孙将军前去救援,我们暂且在洛阳,等待消息即可。” “就依文远之言。” 项战朝韩三道:“饿了,命人送膳,朕要与大将军小酌几杯。” 一旁内侍一直束手侍立,低着头一言不发。 就在项战与张辽相对而坐,畅所欲言之时,那厮借着奉茶的名义来到项战身侧,眼神闪烁不停,偷偷拿眼观察其反应。 张辽忽然毛骨悚然,意识到不对劲。 他慌忙站起,刚要喊“陛下小心”之时,一点寒光从那内侍袖中滑出,直奔项战咽喉。 刺... 刺驾~ 张辽目眦欲裂。 ... 第194章 面对刺杀,谈笑风生 寒光一闪而没。 红光绽放。 “陛下~” 张辽刚刚提醒一句,那柄匕首已经刺穿项战手心,被他牢牢捏在手中,不得寸进。 那小阉人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有心刺驾,终究是年小胆怯,不如军伍中人狠辣。 只是半秒钟的犹豫,便给了项战足够的反应时间。 他抬起左手,竖在身侧,挡住了致命一击。 殿外典韦听见喊声,与一众金吾卫冲了进来,拔剑出鞘,将那阉人团团围住,就要砍死。 “都住手~” 项战面无表情的将带血的匕首缓缓从掌心中拔出,随手丢在地上,发出“锵”的一声脆响。 他走向阉人,小阉人已经吓的面如土色,瘫坐于地。 心知必死。 好几次腮帮子鼓动,却只是鼓了鼓。 “陛下,还是先包扎伤口吧!” 一名金吾卫连忙朝外跑去,大喊着“传御医,快传御医。” 与此同时,项战已经来到小阉人面前,居高临下。 那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座高山,向地面投下厚重的阴影,惊的小阉人不停颤抖。 “你若敢死,那么你的九族、十族都会因为你的行为而死。” 小阉人浑身颤抖,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嘴唇呶嗫了几下,吐出一枚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黑核。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陛下饶了我的家人。” 他爬到项战脚下,磕头如捣蒜。 “说,是谁派你来的?” 项战问完,只是漠然俯视脚边之人。 那小阉人不知是不是吓坏了,只是一个劲的不停磕头,不肯吐露半个字。 “拖下去...交给武德司,让刘石自己琢磨。” 项战等的无聊,挥了挥手,让典韦将那人拖了出去,自己则上台入御座,垂头盯着穿透掌心的醒目伤疤。 自问: 对外,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藐视天下群雄; 对内,该升官升官,该发财发财,平日从未虐待宫人,节日不吝赏赐,将田税从七成降到三成。 占据华夏北方的百姓,比起前几年饥民遍野饿殍千里,现在至少能吃的上饭,不用担心盗匪官军。 短短两年时间,将自己的地盘打造的犹如盛世将临。 为何,会有人用如此下作的方法,派人刺杀? 这次没有成功,那还会有下次。 刺杀不成,他们还会用毒,无所不用其极。 刺杀自己不成,那会不会威胁皇储、后宫,又或者自己的心腹大臣呢? 比如,面前这位将军,张文远。 张辽见项战手掌血流不止,忙扯下袍袖上前为其包扎。 “陛下,先止血吧!” 他一边包扎一边狠狠出声:“宵小之徒,无胆鼠辈,竟然刺王杀驾,我必不会放过他。” “哈哈~文远,你我从尸山血海中出来的,还怕这点小伤。” 项战大笑不止,伸出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拍了拍张辽肩头,以示安慰。 “文远,徐州和宛城的事,你多操点些,我呢,接下来可能要处理其他事了。” “臣,领命。” ... 洛阳城,映月斋 一间装饰豪华的包厢里,几名中年人身着官服,饮酒作乐。 旁边,众薄纱女随着音乐歌舞。 “我刘石做梦都未想到,我一个山匪,竟然有天能当上四品官,掌武德司。” 他摇着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饮下一杯酒后叹道:“想当年,第一次见陛下,他孤身一人,而我堂下足有百名好手,竟被他一人全部放倒。 当时,好多人都吓尿了,还以为陛下是天神下凡,来惩罚我们这些恶人的。” 几名文官打扮的人,暗中彼此对视,默契的没有接话。 这要是让武德司的人听见,公开场合议论陛下,那可是要杀头的罪名。 面前这位是武德司的掌舵人武德使。 那就更不敢接话了。 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试探众人? 这位爷特别擅长先好言好语的套话,然后面带笑容的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 几人只是微笑。 刘石醉眼朦胧,两腮酡红,形骸放浪,招手让一名舞女过去,然后伸出手在姑娘腿上游走起来。 弄的那姑娘发怒不敢,想离开不敢。 只是如同鹌鹑般,畏畏缩缩,做些几乎没做的细微抵抗。 “前些时日,我听人说,有些来历不明的人入了洛阳,目的不明,其中还有人去了王仆射府上。 不知是也不是?” 闻言,那王仆射面色大变,连忙解释:“是我的亲戚,在老家活不下去了,来投奔的。 武德使大人,可千万不要多想。” 项战设置的武德司,监察百官,调查情况,职责与锦衣卫类似,但没有那般大的权力。 即便如此,在这个时代的官员眼中,武德司依然是恐怖的代名词。 “是吗?” 刘石一对贼眼在王仆射身上上下打量,好似要把他看穿,王仆射陪着笑脸,小幅度的不停弯腰。 “那大概是我看错了吧!” 刘石收回不安分的手,放在鼻尖细细闻着上面残留的香味,一副陶醉模样,“既如此,几位且先喝着,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打扰了。” 几人连忙爬起来恭送。 晕晕乎乎的出了映月斋,方才的醉态一扫而空,刘石又恢复了冰冷的表情。 十多名穿武德司制式劲装披皮甲的卫士从街边阴影中走出,来到刘石面前。 “那几个都抓了,带回司里,好生招待招待。” 刘石轻轻一句话,便已将那几人打入地狱。 而在这时,一名负责看守司里的武德卫骑马赶来,给刘石一道霹雳。 “大人,有人行刺陛下,陛下受伤了。” 那一刻,刘石脑瓜子“嗡嗡嗡”的要炸开了,感觉天塌了。 他等不及去骑自己的马,一把将那人从马上拽下来,自个翻上去,在昏暗的街面上,纵马狂奔。 一边大喊着“武德司办事,都给老子让开”,一边拿马鞭疯狂怼马屁股。 当他入了宫,浑身 汗涔涔的。 拿袖子擦了满脸的汗,稍微整理过衣袍,火急火燎的在殿门外趴下大呼起来。 “臣刘石,求见陛下。” 里面没有声音,外门负责宿卫的典韦则是走过去给了两脚。 “你吵吵什么,陛下好端端的,只是受了点轻伤。” “轻伤?” 刘石喊声戛然而止,心里放松几分,还想从典韦口中问出些什么,里面传来韩三的声音。 “武德使,陛下命你觐见。” ... 第195章 都是刘表指示的 一进去磕过头,站起来时。 刘石才发现自家皇帝身边围着一群莺莺燕燕,都是皇后贵妃什么的。 那身份那地位,自己多看一眼,都是要挖掉眼珠子的。 他忙低头。 “皇后,些许小伤,不碍事的。” “甄妃,你们且回宫,朕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忙。” 听的那位霸气四溢的陛下,温柔且耐心的劝着女嫔们,刘石暗自叹了口气。 原来陛下在女人面前和俺一样。 明明烦媳妇烦的不行,还得好言相劝。 陛下太难了。 好不容易赶走哭的梨花带雨的嫔妃们,项战一边拿筷子夹菜,一边示意旁边阴沉着脸的韩三倒酒。 酒入腹中,长舒口气。 皇帝才把眼光落在刘石身上。 刘石保持恭恭敬敬的站姿,双手在腹前交叠,微微弓着身子,一副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的模样。 瞧那样... 项战笑道:“武德使,不用怕,朕不会拿你撒气的。” 还是当初在山寨时,说话的方式。 随和,亲近。 可一头猛虎在随和,那也是猛虎,随时都会张开爪牙吃人的。 刘石谄媚一笑,随即好似见到杀父仇人一般盯着旁边地面:“陛下,容臣下去调查,定要把敢谋害陛下的人的八辈祖宗的坟头给扬喽!” “把他们的九族扬了就成,埋进土里的人,还是算了。” “陛下仁爱之心遍于四海,臣惭愧。” 拜过项战,见皇帝稳如泰山,也没有拿自己撒气的意思,一颗心这才松弛了下来。 项战挥手赶走刘石,两道浓眉立刻紧锁在一起。 在外人面前的刚强和无所畏惧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驰骋沙场多年,历练出一颗强大的心脏。 但,不畏惧并不表示无所谓。 他已命高顺进攻,陷阵营持刀背弓,与金吾卫、御林军一起拱卫皇宫。 那些宫女、太监全部被驱逐到偏殿,命人严加审问,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接下来,就该等结果了。 ... 武德司,大牢。 “放了我,我是无辜的。” “我没有贪污受贿。” “我没有通敌。” “我乃朝廷重臣,你们不能对我用刑~啊啊啊~” 阴暗潮湿的大牢中,状若疯癫的囚犯嘶吼着,似乎只有这样,就能离开这个满是霉味粪便臭味的鬼地方。 牢子打开一扇牢门,拎起水火棍对着喊的最大声的老者就是一顿招呼,打的对方哭爹喊娘,趴在地上呜咽流泪。 “别说是你,就算是当朝宰相进了武德司大牢,也别想好端端的走出去。” 打过了,不吵了,气顺了。 牢子反手锁了门,朝旁边一口唾沫,威胁道:“老老实实待着,再吵,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这些曾经高高在上对自己不屑一顾的达官贵人们,如今像死狗般在大牢中,任由自己揉捏。 他们的家人,还得好言好语的来巴结自己。 牢子的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 他们这些地位卑贱的人,也只有在这里,拥有足够的权力。 至于犯人家属的报复,呵呵~ 牢子地位卑贱是卑贱,可也是衙门的人。 若是无缘无故的死了,当武德司是吃干饭的? 牢子志得意满的刚一转身,便见一人在前,身后两人跟着,神情严肃的走了过来。 “小的见过武德使大人,两位副使大人。” 身影一阵风的从牢子身边经过,并未搭理。 待他们走的远了,牢子才直起腰杆,摸着后脑勺一副思索模样。 三位大人面沉似水,不知出了什么事了? 刘石“腾腾腾”的来到一扇门前,推门而入,迎面血腥味屎尿味混杂着恶臭铁屑烟火味,扑面而来。 普通人骤然闻到这股子奇异恶心的味道,定会呼吸停滞,呕吐不止。 刘石对此却习以为常,毫不在意。 两名武德司的司卫正站在墙边,墙上用铁链将一人锁着,呈大字型贴在墙上。 他头发散乱,呼吸微弱,浑身上下布满鞭痕,没有一块好肉。 三人旁边,是个火盆,炭火烧的发红,里面一根铁棍,烧的通红。 “大人~” 两名司卫躬身。 “招了没有?” 刘石不带一丝情绪。 “此人嘴倒是挺硬。” “他的家人没请过来?” 刘石怒斥属下,话却是给锁在墙上的人说的,“听说你年少家贫,父亲早亡,是老夫人一手将你拉扯大的。 现在你长大了,做的大官,在这里享福,不如本使将老夫人一并请来。 如果老夫人不够,我还可以将你的夫人、公子一起请过来。 你说好不好啊,王仆射。” 一直垂头扮死人的王仆射猛地抬起头,歇斯底里的吼道:“这些事是我一手策划的,我母亲并不知道,你莫要伤害她。” 刘石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王仆射,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吗? 刺王杀驾,天大的罪过。 你自个的命肯定保不住了。 如果你能告诉我,幕后主使是谁,我会让你们死的痛快些。” 王仆射挣扎半天,最终还是流着泪把事供了出来。 那名小阉人乃是王仆射六服之外的远亲,而王仆射与几名朝臣,曾经在袁术麾下效力。 魏延破寿春,将一部分官员押送回洛阳。 新朝初建,许多岗位空缺。 夏朝将一部分有学问的人从犯人中摘除出来,赦免他们的罪过,给他们官职,让他们为夏朝效力。 王仆射几人虽然吃着夏朝的饭,却思念袁术的恩德。 也未必是恩德。 只是扭曲的忠义罢了~ 事情既然调查清楚,刘石连夜将与刺驾有关联的人抓进大牢,并通知五城兵马司,将几人家宅全部围住。 许进不许出。 当夜一套流程下来,所有参与者签字画押。 待天亮时,刘石怀里揣着案牍,迎着初升的太阳眯了眯眼。 总算能够交差了。 此时,皇宫也沐浴在朝阳里。 朝廷大臣已有人听说了此事,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随着一道尖利的嗓音,宣告天子进殿。 议论声如潮水般迅速退却。 朝臣们低着头,恭迎圣驾。 项战一身明黄龙袍,左手打着绷带,从一侧缓缓沿着台阶而上,袍袖一挥,施施然坐下。 刘石第一个跳将出来,朝上方一拜。 大声道:“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讲!” “陛下,昨夜刺驾之事,臣已查清。罪犯供述,他们都是荆州刘表的门客。” 一语出,尽皆哗然。 第196章 发兵刘表 当刘石当着满朝诸公的面,说出遣人刺杀天子的人是刘表时,朝堂中满是哗然之声。 荆州之主刘表,西汉鲁恭王刘余之后。 在荆州经营多年,根深蒂固,门人无数。 在海内颇具名望。 这么一位雄主,怎滴采用暗杀这种卑劣的方式? 不少人对此心存疑虑。 项战端坐于上,扫过朝中大臣。 见刘石捧着案牍还呆呆站在那里,于是装出不悦的模样。 “刘景升之名,我早有耳闻,据说是个忠厚长者,他怎会刺杀于朕? 莫非... 你未查出实情,故而用此言来蒙蔽朕,借以脱罪?” 刘石当即诚惶诚恐,跪倒于地道:“臣不敢,参与刺杀之人,已被臣全部拿下,皆在殿外候着。 陛下若是见疑,可亲自审问。” 不多时,六名戴着镣铐的囚徒被羽林卫带入大殿,在地上跪了一排。 项战怒斥:“是谁唆使你们,刺杀于朕? 若不从实招来,朕绝不轻饶。” 六人连连叩头,口径出奇一致。 “皆是受刘表唆使,他答应罪臣,说只要我等能够刺杀陛下,便送黄金千两,良田千顷。 罪臣一时贪心,受其所惑,干了如此天怒人怨之事。 现只求一死,以报君恩。” 当即,太仆范重在项战脸上一瞧,心下了然,出队奏道:“陛下,刘表空有名声在外,却不了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 他唆使我朝大臣刺杀君王,其心可诛。 臣请陛下立刻发兵,灭刘表收荆州。” 朝中一部分人已经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件事的幕后黑手究竟是不是刘表,已经不重要了。 嫁祸刘表,其利有二: 其一,宛城已经打成一团,毕竟是小打小闹,陛下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出大军伐刘! 其二,刘表汉室后裔,作风令人不齿,表里不一,影响其在百姓心中形象。 所以说,不管是不是刘表派人刺杀,他都必须是主谋。 群臣都是项战一手提拔上来了,深知天子秉性。 顿时跪倒一片,请陛下开动大军,征讨刘表! “我与刘表无冤无仇,他竟派人刺杀于朕,此仇不共戴天。 张辽听命: 令龙野率一万大军,率徐晃于禁为副将,即可前往宛城,与张绣合兵一处,攻打荆州。 朕随后率大军入荆州。” “领命。” 群臣高呼万岁。 ... “刚回来没几天,就要走?” 后宫,皇后蔡琰抱着一岁大的儿子,神情十分幽怨。 项战怀抱妻儿,目光落在大皇子项乾胖嘟嘟的脸上,感觉自己受什么苦都是值得的。 蔡琰入宫两年,不复当初青涩,已变为妩媚丰腴的妇人。 项战的手顿时不老实起来,脸上却十分正经。 “天下未定,朕何来心思享受富贵?” “我知陛下是开拓之君,志在天下,只是陛下也要注意身体。” 项战嘻嘻笑了起来,从蔡琰怀中拿过孩子,一手抱起蔡琰道:“皇后,天色不早,该安息了。” 皇后瞅了眼窗外还依稀明亮的晚霞,一张脸比晚霞还红。 ... 此时,刑场。 六名参与刺杀皇帝的贼子被绑缚着,跪在地上。 刘石蹲在王仆射身侧,望着那张死气沉沉的脸,笑道:“本来吧~照我的意思,刺王杀驾,怎么也得诛个九族~” 王仆射猛地侧头,目光惊愕又凶狠的盯过去。 刘石叹口气:“陛下仁慈,此事只诛杀尔等六人,至于你们的家人,陛下决定不予追究。” 他十分不解陛下的决定,只是摇晃着头站起身,不理会跪在地上痛哭的六人,径直离开了刑场。 ... 连续的战争,使得朝廷对粮草兵器等后勤工作已经熟能生巧,各衙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项战连续召见文臣武将入宫,彻夜讨论进军事宜。 “陛下,臣有一人举荐陛下,还请陛下应允。” 龙野恭敬拱手,面带笑容。 龙野此人,项战素知。 他骄狂自傲,勇力无双,除了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温顺的一面,见了吕布也不肯服低。 难得还有他看上的人! 龙野从怀里拿出一卷写满字的竹帛,双手捧着递了上来。 项战颇感兴趣的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一个人的姓名和些许事迹。 “统万之战,以一人之力,斩敌一百五十余人,杀溃六支百人队。” “许褚。” 光看内容,项战还以为自己又要得一悍将。 再看姓名... 好么~ 原来是虎侯。 这样的战绩,倒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那些穿皮甲的匈奴人,在力大无穷凶暴无情的虎侯面前,比圈里的绵羊强不了多少。 只是自从在许昌俘虏了阿瞒老弟,又兼身边多有猛将出没,一时间把这位给忘记了。 “倒是一员勇将。” 项战打量龙野神色,见他闻言满脸笑意,便道:“前些时日,朕遭贼人行刺,至今心有余悸,这许褚既然如此凶猛,朕又恰好缺几名勇武守卫...” 说着说着,龙野已经变了颜色。 开始嘴角含笑,接着目瞪口呆,眉毛竖起面皮抽搐,最终好似泄了气的皮球般,茫然无措。 周遭人都轻笑起来,对龙野的遭遇,深感欣慰。 “就封他为校尉,拨到你帐下效力,如何?” “臣本想让他做个先行官,没想到陛下对他如此器重,竟然想留在宫中... 哈,拨到臣帐下?” 一瞬间,烟消云散。 “臣替许仲康谢过陛下。” 龙野脸上写满开心。 张辽、赵云、范重、等人都恭喜龙将军得一臂膀。 一旁,意外被召入宫的孟德瞥一眼众人,瞥一眼项战,捻须蹙眉。 许褚,那可是他曾经的心腹爱将,是他的樊哙。 如此猛将,为何不将其攥在手中,却要将其推给下属,眼睁睁看下属做大呢? 老曹心痛之余,对项战不免生出轻蔑之感。 我曹孟德胸有沟壑,腹有良谋,输给此人,真的不甘心啊! 就在他痛定思痛,思索自己究竟输在哪一点时,有人问他:“孟德何故不悦?” 回过神的曹操发现一圈人都在望着自己。 该死,方才想事情想的太过入神,以至于失了礼。 “略有所思,无甚要紧事。” “孟德,你如今在新朝,总不能每日饮酒作乐,你有大才,如此埋没岂不可惜?” 第197章 孟德第二春 项战忽然提了一嘴。 曹操眯着眼观察项战表情,总觉得对方会给自己挖坑,至于是什么, 他也猜不透。 “每日下棋读书,喝茶赏花,何为不美?” “呵呵~你不老实。 孟德,你应该知道,朕准备亲征刘表,只是在朕眼中,刘表不过座客尔,而刘备刘玄德,才是心腹大患。 你可竖朕旗号,去宛城攻刘表,切莫让他们得知朕不在军中。” “陛下,难道你,要去徐州?” “吕布、孙策、魏延皆是猛将,但论智谋,恐怕不是刘玄德对手,更何况,刘玄德奇袭寿春,将本该属于朕的硕果摄走,朕决不能轻饶了他。” “可是以某之间,如今三刘联合,陛下不如先去荆州,将刘璋刘备联盟割裂,分而击之,逐一破之。” “此言乃老成谋国之言。 不过,朕知世人称刘玄德乃天下英雄,朕倒想亲自会会他,看他究竟是狗熊,还是英雄。” 说罢,项战对感觉失去军队掌控的龙野道:“龙将军,孟德当世大才,你可明,他在暗,还需大力配合孟德,不可有所怠慢。” 独掌一军的机会没了,龙野内心五味杂陈。 只是项战如此下令,心里纵然一百个不乐意,也只能拱手称是。 范重第一个跳出来,道:“陛下,孟德久疏战阵,而荆州之战极为重要,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作为跟随项战最早的谋士,他知道项战讲义气,对人性把握还有所欠缺。 曹操野心勃勃,素有雄心壮志,现在洛阳,犹如笼中雀,纵然自比鸿鹄,也没那苍穹翱翔。 若放他去宛城打荆州,战败则回洛阳,若胜而他心生歹心,不服中央约束,到那时有荆州为基业,称霸一方,便是心腹大患。 但这些话不能明着说出来,说出来便是破坏内部团结。 所以他讲的很隐晦,单说曹操不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曹操暗暗叹口气,被项战击溃后,手下将士已成了夏朝将士,不再受他管辖。 心中本就颇为郁闷。 像他这样的一方霸主,归顺之后,做个本本分分的富家翁还有活路,一旦表现出野心的苗头,可能会立刻被清理掉。 换做他,他也会这么做。 权力的滋味,是甜美的,任何人,都决不能染指。 项战提出让他率兵去宛城,他还怀疑是不是试探! 如今项战的心腹人范重提出反对意见,曹操才明白过来。 什么试探,根本就是项战一意孤行,根本没和别人商量。 话说。 我曹孟德当真会来第二春? “不臣,孟德乃是治世能臣,你不必再说。” 见范重无奈摇头,终究是没再多说,项战笑嘻嘻道:“你说呢,孟德!”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如今北方表面一统,外有异族虎视眈眈,黄河以南还未归顺。 这叫太平时节? 曹操苦笑。 项战目光越过众人,看向殿外空荡荡的广场,挥手一指道:“天下群雄,在朕眼中,不过庸碌之辈。 兵锋所指,闻风而降。 孟德,不可自谦,朕还等着你帮朕,开创一个炎炎华夏。” 一番话,说的孟德头皮发麻,众人无不肃穆。 “好~陛下,小臣也愿为陛下愿景,尽一份绵薄之力。” 一扭头,看到下巴上长着数根卷曲短须,眉眼有光,容貌俊逸的诸葛亮,好似受到极大激励般,跃跃欲试,满眼恳求。 哎呦~ 是我未来的大夏丞相发话了。 “亮子,你想如何尽力呀?” 项战语气说不出的温和。 诸葛亮正色道:“曹将军既然要去宛城攻打刘表,小臣愿意随行,略尽心力。” “打仗可是很危险的,搞不好会丢掉性命。” 诸葛亮笑道:“陛下小觑于人,小臣年龄虽小,却不比其他庸俗之辈。” “好,既然你有此心,便一同去吧! 但凡事以曹将军与龙将军命令为第一位,不可造次。” “那两位将军,有劳了。” 项战瞅着大眼瞪小眼的曹操与诸葛亮,心中暗笑。 丞相与丞相强强联合,此战必胜。 ... 半旬后。 沙场秋点兵。 宛城三万军,打着大夏天子旗号,雄赳赳气昂昂向南而行。 只是,不知为何,那位热爱战场的天子,却未出现在点将现场。 与此同时,一支绵延十数里的军队,正打着颜良文丑的旗号,过陈留,入徐州,来到彭城外扎营下寨。 早有前哨将援军到来的消息告知城内,魏延先是紧闭城门,在见到颜良之后,才打开城门,笑着请他入城。 “城且不入了,你随我来,有人要见你。” 颜良在军中地位颇高,魏延年轻又来的晚,对这位前辈还算尊重。 心中虽然狐疑,但还是带着几名亲兵,去了颜良的中军大帐。 一路上,他好几次试探,颜良都以严厉眼神制止,示意他不要多问。 弄的魏延心里恍惚不安。 他本是来建功立业的,不曾想吕布那厮为了独吞功劳,让他守彭城,自己去下邳与刘备军对峙。 后来的孙策,更是在城中休整一晚,火急火燎的赶往前线。 “文长,你好生守着城池,待哥哥在前线打退刘军,功劳簿上,少不了你一份。” 想到孙策临行前那得意的笑,魏延心中便是一阵拥堵,好想砍人泄愤。 想着想着,跟在颜良身后进了大帐。 一抬眼,瞧见色如黑炭满脸钢须的文丑,旁边一名雄壮白袍将军肃穆以待。 颜良文丑来了,连赵云都来了。 魏延心中暗自咋舌。 这三位,可是陛下心腹大将,走哪都带着。 他一个激灵,莫非... 只见长条桌后,背对帐门的黑甲男人,缓缓转身,表情轻松亲切的笑道:“文长,别来无恙?” “陛...陛下...” 魏延脑子里恍恍惚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线报上说,陛下不是去了宛城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跟鬼一样的。 正想着,就拱手施礼,反应还算机敏。 “臣有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请陛下莫怪。” “前线情况如何,说来听听。” “陛下,吕将军命臣守彭城,他率军前去下邳,与刘备军打过一场之后,便龟缩在城,不肯出战。 刘备连日攻打,未能破城,现在城外十五里下寨。” 赵云道:“吕将军武艺高强,竟龟缩城内,想来刘备手下,定有厉害人物。” 说罢,赵云主动请战:“云愿去助吕将军一臂之力。” “俺也去!” “陛下,俺也要去。” 颜良文丑顿时急了,一个白脸,一个黑脸。 战意昂扬啊! 一个个的,这么积极,让朕很难做啊! ... 第198章 孙策战周泰 彤云密布,秋风凛冽。 不知不觉,围下邳城,已有两个多月。 刘备与关羽张飞纵马立于下邳城外的屯土山,神情肃穆,三缕长须在风中飘摇不止。 而他的心情,正如那天色般阴沉难熬。 离开荆州,夜袭寿春,夺取袁术地盘时的愉悦,早已因攻城失败而消失。 那老旧的城墙,仿佛一道天堑,挡住了兴复汉室的梦。 “吕布...” 他口中默念这个名字,然而另一个让他咬牙切齿的名字却未说出。 项战! 欺少帝,倾覆汉室,建伪朝大夏。 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恨的刻骨铭心。 多少次午夜梦回,潸然泪下。 好不容易有了基业,还是物产丰富的江淮地区,刘备雄心壮志,意图力挽狂澜,成为大汉擎天白玉柱。 只是,那下邳矮矮的城墙,让他长吁短叹。 “大哥,你莫要着急,待俺去城下挑战,与那三姓家奴大战三百回合,与你出气。” 张飞一副铜锣嗓,环眼圆睁,提着丈八蛇矛便要下山。 “三弟~” 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了张飞的手臂,刘备面无表情,望着下邳道:“我们抢收了城外秋粮,又得寿春许多粮食,如今兵精粮足。 只要有人能够断了下邳粮道,不出三个月,城中缺粮,吕布不战自退。” “俺去断吕布粮道。” 张飞在营中困守多日,闲的发慌,早就想出去厮杀。 如今有断粮道的好事,他生怕哥哥让更稳妥的二哥前去,当下便主动请缨。 刘备欣然应允。 若说是什么支撑着他兴复汉室的梦想,除了满腔热血之外,就是这两位兄弟了。 “三弟一切小心。” “大哥放心,我要让一粒粮食都进不了下邳。” 试问,徐州除了吕布能与张三爷一战之外,剩下那些阿猫阿狗,三爷根本不放在眼里。 ... 下邳城内。 府衙。 “贤侄,有我吕布在此,纵然那刘备背生双翼,也别想从下邳城飞过去。” “吕将军,工作场合,请称呼职务,叫我天一神将。” 吕布脸一黑,转而得意洋洋道:“我可是陛下御封的骠骑将军,你一个小小校尉,若非看陛下面子,你连坐我对面的机会都没有。” 实际上,他最大的痛,便是没有当上大将军。 以他的本事,张辽也仅仅是稍微能看上点眼。 至于赵云当车骑将军,毕竟是陛下铁杆,深受陛下喜爱。 最令他心烦的是马超,一个初来乍到没立下多少功劳的新人,陛下竟然让他做卫将军,与自己平起平坐。 凭啥啊? 当初在并州时,自己 还是天下第一,那时候陛下多么热切的希望得到自己。 如今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自己年过四十五,正是干事业的时候,陛下凭什么让一个新人坐上高位? 孙策脸更黑。 他虽同项战打过几次仗,但功劳尚欠,仅仅被授予偏将军之职,带兵不过三千余人。 论年龄,吕布能做自己的爹。 论本事,他可从未服过吕布。 现在吕布倚老卖老,让他心情郁闷。 “是啊,属下的确不配与将军同席而坐,毕竟,将军约束军士,不许他们出城应战,尽显廉颇风骨。” 吕布眸中杀意闪动。 当今天下,除了那位陛下,他会怕谁? 龟缩城中,还不是为了胜利? 孙策小儿竟然以此攻讦本将军,罪无可赦。 “若依将军之言,我等该如何应对?” “当然是出城,杀退敌兵,困守下邳,非男儿所为。” 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既如此,那便请将军为先锋,出城迎敌。本将军在后面为你掠阵。” “一言为定。若击溃敌军,活捉刘备,那功劳可都是我的。” “你...请便。” 黄毛小儿,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活捉刘备。 ... 三声鼓响。 孙策率军出城,来刘备军阵前叫阵。 “孙策此人那是江东猛虎孙坚之后,颇有勇力,主公还需谨慎对待。” 孙乾在旁提醒。 “好嚣张的小儿,大哥,你且稍坐,待我去斩了那厮。” 关羽眼睛一睁,射出道道寒光,怀挽长须,便欲杀人。 一旁周泰道:“杀鸡焉用牛刀,将军且慢,待末将去会会他。” 五大三粗的周泰宛若一头人形黑熊,向刘备与关羽施个礼,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大帐。 营盘外,孙策提着霸王枪来回纵马,耀武扬威。 突见营门打开,一彪人马冲了出来。 当先一人,黑炭似的,骑着一匹黑马,手提长枪,便道:“你那厮可是张飞?” 周泰见孙策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在马上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也配与我家三将军一战?” 当即拍马举枪,冲了过来。 孙策那小暴脾气,“嗖”的就窜上了天灵盖。 “无理匹夫,吃我一枪!” 脚踹马肚,举起霸王枪,跟一团风似的,向周泰冲了过去。 “当”的一声。 两枪在空中相交,冒出一团火花,两马错身而过。 孙策的枪依然直直的挺着,周泰手中长枪偏在一边。 方一交锋,周泰便觉长枪如同与岩石相撞,震的他手臂发麻,却不能撼动对方长枪分毫。 遇到强手,他心火顿时被撩了起来。 我偏不信,你比我强这么多! 再来! “铛铛铛”几声。 孙策长枪神出鬼没,力量又大的出奇,周泰疲于应付,短短时间,身上便中三枪。 再这么打下去,会死的! 周泰使出平生的本事,将孙策刺来的长枪荡开,勒转马头,就催动战马朝营门方向逃去。 想逃? 孙策冷笑。 战场上,把后背留给敌人,岂不是找死? 何况,他胯下可是名马,比起普通战马,不知强了多少。 于是乎,战场上便出现这么惊人一幕。 一人在前逃跑,一人在后狂追,手中长枪不断刺中逃跑黑汉的后背,刺的黑汉后背桃花朵朵,似乎身受重伤。 可那黑汉好似没有感觉似的,整个人趴伏在马上,哪怕长枪刺中屁股蛋,也只是咬着牙不肯出声,只是往营门方向纵马。 一连刺中七八枪,周泰竟未落马,好似狗皮膏药般贴在马背上。 这强悍的挨刺能力,孙策闻所未闻。 眼见营门越来越近,孙策有些着急,又一连刺出五六下。 正要将那人从马背上挑下来,听的空中嗡嗡声响,抬头看,营盘外不知何时站着一排弓手,正朝他放箭。 孙策用枪挑飞几支箭,不敢恋战,连忙拔马便走,离开弓箭的范围。 回看时,那黑汉钻进营门,不知去向。 ... 第199章 孙策战关羽 此刻,吕布已率军出城。 见孙策虽然得胜,却连一具尸首都没留下,笑道:“若是这点本事,还是不要出来逞能了。” 孙策火气很大。 也很纳闷! “方才那将不知有什么妖术,中了我十六七枪,竟然未死?” 自问,自己绝对扛不了那么多枪! “若是本将军出手,只需一合,便让那敌将命丧黄泉。” 吕布将方天画戟横在马背之上,用手指温柔的摩挲着精钢锻造的戟柄,目光热切的如同看薄纱美女。 孙策不去搭理,一边防备着对方放箭,一边纵马来到弓箭的射程之外,高声叫阵。 ... “吓~周将军,怎滴受了这么重的伤?” 两名士卒搀扶着周泰进了中军大帐,孙乾见他像个血葫芦,全身上下“呲呲呲”的往外冒着小股的血,在地面上留下一长串血迹。 唤来的军医二话不说,命人将周泰拨了个精光,上完药时,已是满头大汗。 “周将军总能活着回来,真是上天有眼!” 军医算是开了眼界。 刘备心疼不已,当即披挂,怒气冲冲的掀帘出帐。 “二弟,随我去会会孙策。” 关羽欣然应诺。 ... “额~怎么吕布也在。” 瞅着头盔上插着两根鸡毛,手拿方天画戟的吕布,刘备顿时有些心虚。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威名还未远去,虎牢关前的吕布,那是何等意气风发。 真要和这种人火拼吗? 一旁关羽看到吕布,倒提青龙偃月,催马缓缓前行,来到两军阵前。 秋风卷起烟尘,在军阵前方刮过,平添几分肃杀之感。 二爷眯着眼睛打量孙策,肩宽体壮,手拿钢枪,那模样端是条猛将。 只是不知,能挡住我几刀? “哒哒...哒哒...” 奇袭寿春后,二爷为自己寻的一匹卷毛赤兔,如虎添翼,正是自信心爆棚之时。 马速渐渐提了上来,二爷倒提长刀,便要万军从中探囊取物。 风眯了眼,丹凤眼中映出暴涨刀光。 或许是英雄识英雄。 关羽方一出现,孙策头上的毛发便竖了起来。 此人... 危险危险危险。 在关羽催马向前之时,孙策同样纵马向前。 随着两人越来越近,周围的其他景象越来越模糊,渐渐地,只剩下前方的敌将。 四目相交,眼中喷出火来。 孙策挺双手握枪,枪头传来破空之声。 但见,关羽将刀在空中抡出一个半圆,以泰山压顶之势,向孙策头顶砍下。 “咚咚咚~” 战鼓起处,两军呐喊声冲入云霄。 那刀势又快又急又沉,孙策若执意要刺,便是两败俱伤。 不得已,他抬起枪身,挡过头顶。 刀光挥下,孙策只觉双臂一沉,磅礴之力沿着枪身传了过来,几乎要将他的身体压垮。 正欲以全身之力荡开那刀,却见刀身一斜,紧紧贴着枪身滑过,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便要削他握枪的手。 千钧一发之际,孙策暴吼一声,双脚踩在马镫上,踩的战马四肢几乎一弯,这才平白多出三分气力,硬生生将刀光顶了出去。 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只见那刀光随着关羽双臂在空中一滑,滑出一道雪白匹练,向胸前挥来。 一出手,便落入下风。 孙策只得竖起枪身格挡。 “当” 若洪钟大吕在耳畔响起,耳中嗡鸣之时,马匹不受控制的向一旁不停移动,踩起一阵尘土,差点摔倒。 孙策借着马,好不容易将这一刀的力量化解。 第三刀犹如跗骨之俎,刀光又向肩头砍来。 这三刀,一刀快似一刀,一刀沉似一刀。 看的刘备精神大振,看的吕布不由正视起来。 鼓声、助威声全都消失了。 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空中雪白的匹练。 “伯符小心...” 吕布情不自禁大喊一声。 孙策虽然对他并不那么尊重,可毕竟是自家将军,死在两军阵前,未免太过辱没军威。 就在他胡思乱想,想着如何向天子解释此事时,处于下风的孙策突然暴喝一声,枪势上扬,竟将那看似避无可避的一刀,挡在半空。 两人开始角力。 孙策面色涨红,汗如雨下,二爷脸红似滴血,冰冷双眸杀意森然。 “给我起~” 孙策手背青筋暴起,雄阔身材几乎要撑爆铠甲,将那沉重大刀荡开之后,趁关羽回刀之时,一连七八枪刺出,不是伤马便是伤人。 急急如雨打芭蕉,片片如夜飘飞雪。 映的关羽眼花缭乱。 不得已,一力破十会。 挥刀横扫。 但这一次,因为是自救,不像开始那般力大势沉。 孙策轻易接下,发动反攻。 一刀一枪,在两军阵前,嘭嘭嘭响个不停,两匹马转着圈,扬起黄土。 斗了百余合,孙策力怯,一团枪花使出,逼退关羽。 自己呢,勒马便走。 望着纵马而去的孙策,关羽见对方的马不在自己的赤兔之下,便放弃了追赶。 这时,他还看到,孙策的脚,似乎两边都踩着马镫。 福至心灵。 怪不得他刚才能挡住我的刀,原来双脚踩着双边马镫,能够借力。 “关将军威武,关将军威武~” 刘备军中士卒,见自己将军取胜,顿时高声欢呼呐喊起来。 气势如虹。 吕布这边,人人哑口无言。 方才轻松战胜周泰的气势,就好似给人当头一棒,当即萎靡了下去。 孙策已经想到吕布会如何奚落自己。 败了就是败了。 奚落几句,又能如何? 但如果吕布太过分的,他不介意火拼一场。 然而,吕布并未嘲讽。 只是淡然道:“伯符,莫要自责,败给他并不丢脸。 毕竟,他叫关羽关云长,实力呢,比我只差了一点点。” “嗯~” 孙策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又“啊”了一声。 吕将军,到现在了,还不忘自夸? 吕布举起画戟,遥望关羽道:“匹夫,休要猖狂,吕布来也!” 就要纵马跃出。 这时,对面传来急促的鸣金之声。 不觉让人失望。 好似刚挺了起来,才知道亲戚来了。 双方罢兵,各自回去。 ... 第200章 张飞劫粮 “二弟,你没事吧?” 回到营中,刘备亲自为关羽解了甲胄。 但见关羽后背已经湿透,绿色的布料有大片水渍,汗涔涔的。 关羽喘着粗气道:“那孙伯符果然是员猛将。” 刘备心疼,以手扶着关羽肩膀:“辛苦二弟了。” 关羽道:“大哥何必如此,你我兄弟,为大哥出力,乃分内之事。” 说着话锋一转,“大哥,我方才见那孙策骑在马上,如履平地,原因便是那马镫为双边马镫。” 说着,便将马镫详细讲过。 刘备孙乾等人眸子一亮。 呀喝~ 我们怎么没早点想到这一点。 “公佑,速速让工匠按照二弟所讲,大量打造双边马镫。” 孙乾晓得这种马镫的重要性,当下不敢推辞,连忙出了大帐,便去找工匠商量。 孙乾离去,关羽才有些埋怨道:“大哥,方才我正要与那吕布一战,大哥为何鸣金收兵。” “吕布号称飞将,除了项战,谁敢说压他一头。 何况,二弟刚刚经历苦战,吕布以逸待劳,我怕二弟有个闪失,这才鸣金收兵。 二弟莫怪!” “哎~” 关羽长叹一声。 孙策的确消耗了他不少气力,若加上吕布,恐怕他出全力,也得落入下风。 “只是可恨那伪帝,手下为何有如此多的猛将?” 对啊对啊~ 刘备也想不通。 如果那孙策与吕布,能够为我所用,那岂不是直接上天? 心中有所计议,脸上却没有表现,只是让关羽好好休息,他要去检查防御工事,便得吕布夜袭。 ... “伯符还在为白天的事而感到憋屈?” 吕布微笑安慰,“想当年在虎牢关,他们兄弟三人一起上,连我都得避其锋芒,你败在关羽手中,并不冤枉。” 孙策直呼好家伙。 吕布这厮,到底是安慰我,还是在夸自己? 军士们端来酒肉,就着晦涩灯光,两人吃了一遍。 心情不好的孙策,胃口也不好,酒也没啥滋味。 “吕将军,末将去城头巡视一番,免得刘军偷袭。” “去吧~” 孙策恭敬起来,抱拳退下。 站在城头,前方平原一片黑暗,两侧群山宛若夜幕下潜藏的野兽,藏匿爪牙。 视野远处,大片营盘连在一起,火光点点。 夜风吹在身上,透过铠甲,带走皮肤表面的热气,似乎连那郁闷的心情,都淡下许多。 孙策平时自持武力,如今与关羽一战,才发现人外有人。 陛下有十一神将,自己在神将中,又属于什么水准? 他不由害怕自己是最差的那一个。 ... 夜幕里,一伙五百人组成的骑兵,在山坳里休整。 自别了大哥二哥,张飞便在彭城与下邳之间的粮道上穿梭,已有半个多月。 带的干粮早已用尽。 虽说大哥以仁义治理天下,可饿死的兵如何为大哥效力。 于是,三爷带着兵一边抢一边躲。 有兵来追,兵少则反手杀之,兵多则反杀一阵,然后迅速撤离。 好似蝗虫般,在徐州境内横行。 如入无人之境。 可问题来了... 已经出来半个多月了,也不见运粮的队伍。 使得大哥断下邳粮道的想法落空。 “三将军何必着急? 下邳乃是徐州重城,有半年粮食也不稀奇。 我们只要截住粮道,总会让下邳断粮。” 亲卫好言好语的劝说,张飞把手中刚吃完的烤兽腿发泄般往地上一扔,就开始发作。 “你懂个屁?我奉命断粮道,如何不急? 早一日劫了粮草,吕布定然惊慌,军心不稳,那时大哥攻城,岂不增加几分把握?” “三将军说的是,是小的孟浪了。” 亲卫连忙认错,生怕惹恼了三将军。 这位三将军打仗在行,用鞭子抽自己人更在行。 平日里,心情稍有不顺,便鞭挞士卒。 自己好好的,多什么嘴? 要是被抽上一顿,皮开肉裂不说,搞不好还会把命搭上。 就在张飞眼神不善的望过来时,忽然有人急奔而来,指着山下粮道说:“将军,你看~” 黯淡无光的夜色里,依稀可见一支长长的队伍沿着官道缓缓前行。 前方士卒举着火把,由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的带领,中央位置是一辆辆马车,车侧插着火把,照出一袋袋粮食。 “好啊,好啊,终于来了!” 紧攥拳头的张飞咧开嘴笑了,找了这么久,可算找到了。 “速速上马,听我号令,准备杀散逆贼。” 须臾后,寂静山道毫无征兆的传来马蹄踩踏地面的轰隆声。 “把粮车围成圈,列阵迎敌。” 马上将军经验丰富,立刻率领一部分手下迎了上去,后方士卒将粮车聚在一起,当成工事,阻截敌军。 黑漆漆的夜色里,一骑悍然出现,随即显露的是身后不知数目的骑兵,如同披着黑色斗篷的恶鬼,张牙舞爪而来。 护送粮队的将军并不惊慌,一面命弓手放箭,一面与手下将士以粮车为依托,等待厮杀。 冲起来的骑兵绝非普通士卒可以抵挡,这么做能最大限度的降低骑兵带来的伤亡。 擒贼先擒王,是张飞的拿手好戏。 一上来,他便盯着护送粮车的将军,准备一矛刺死。 护粮官若死,剩下的人,失去指挥,定然跑的比兔子还快。 “杀啊~” 丈八蛇矛化为毒蛇吐信,自黑暗中蹿出,直取护粮官的咽喉。 那护粮官却不惊慌,严阵以待,在蛇矛刺来之时,大刀挥落,两柄兵器碰撞,亮起一团火花。 “张翼德,魏延等候多时了!” 张飞凛然,他的矛,又快又狠,寻常人难挡三五回合。 可面前这名叫做魏延的将军,与他连斗二三十合,不落下风。 而且他的精锐骑兵,拿躲在粮车后弓手毫无办法。 反而有十多人中箭落马。 眼见敌人早有准备,张飞生怕敌人援军到来,便大喊着“撤退,撤退”,头也不回的与那些骑兵撞入黑暗之中。 “嘿~” 魏延冷笑,也不着急追赶,而是让士卒聚拢,带着武器,将粮车丢下,远远追着张飞消失的方向而去。 ... 第201章 朕意,吞并淮南 直娘贼! 深秋深夜疾风,吹在张飞满是汗水的脸上,浑身的燥热随风而去,有着几分舒爽感觉。 不曾想,徐州除了吕布之外,还有那般厉害的武将。 竟能与自己战三五十合,不落下风。 自虎牢关后,刘关张三人东奔西走,后投身入荆,在刘表帐下听令。 那般人杰地灵的荆州,武将如雨,却无一人能入张飞的眼。 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吕布和二哥,能与他武艺持平。 当然,那位几招就干翻吕布的伪帝,排除在外。 可心高气傲的三爷认为,自己纵然不是那人对手,想要逃跑,那人也拿自己毫无办法。 胯下这匹马名为五云踏雪,身躯乌黑强健,四肢与蹄子却是白色,乃一等一的宝马。 这便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 只是,劫粮失败了。 回去后,如何面对大哥殷切期待? 想到这里,张飞不由有些烦躁。 手中的长矛,又攥紧了几分。 失败便失败了,大不了将来在战场上,多杀些敌人,以报大哥恩情。 正思索劫粮的计策既然被对方识破,粮队又有厉害人物护送,不如回营,禀报大哥,顺便将自己所见的地理形势告知大哥,也不算白来一趟。 “张飞,颜良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冷不丁,一彪人马迎面撞来。 黑夜里看不真切,不知来敌几何? 张飞不欲久战,高喊一声:“儿郎们,随我冲锋突围。” 张飞迎着前方纵马而来的骑士刺出一枪,双方擦身而过,接着便是一根根连绵不绝的刀枪相交声。 丈八蛇矛承受着兵器不断撞击的颤动,张飞登时感到了压力,这也让他热血上涌,变得嗜血起来。 一矛矛刺出,仅仅十数分钟时间,便凿透了阵型。 前方一片开阔地,再无拦截。 “快走~” 他大声喊着,催马前行,向着自由奔跑。 前来拦截的敌将也不追赶,只是命人收拢马匹,清点伤亡,目送张飞扬长而去。 身后没有追兵,张飞紧张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只要无人阻拦,也没人拦的住他,只需两天时间,他便能回到大哥身边。 白日,他们在水边抹了把脸,让马休息吃草,自己则啃些干粮喝点水,略作休整,便整装出发。 不曾想,刚刚起步,左边一彪骑兵,足有千人,领头的是一名黑甲黑脸的壮实将军,骑着一匹黑马。 那模样,让张飞以为是自己。 右边远处,尘土飞扬,也是一彪骑兵,夹击而来。 领头的白甲白马,骑着一匹白马,飒踏而来。 那气势,当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颇有三爷几分霸气。 “走~” 张飞当即打马而行,迎着即将会合的两彪人马冲锋。 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大吼着举矛突刺,当了一声,并没有刺中对方,两人相交而过之时,张三爷只觉手臂上有微微麻感,那黑脸将军的力量竟然与他相仿,不落下风。 于是,面对前方一片长枪海洋,张飞左遮右拦,连续刺杀十数人,这才突破骑兵阵型。 身后,有惨叫声响起。 张飞没有回头,毫不怜惜宝马,一个劲用足跟踹马,催促五云踏雪极速奔跑。 一路上两侧景物飞速后退,人在马上颠簸不已。 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快走~ 当身后的追杀声与马蹄声渐渐消失之后,张飞才回头看了一眼,不觉痛惜。 五百精锐骑兵,现在只剩下二百余人,盔甲中鲜血渗出,染红一片。 好在,这群兄弟眼神依然犀利,干裂的嘴唇紧紧抿着,双眉皱在一起却不肯哼唧一声。 今日之仇,我张飞必报! ... 韩三山匪出身,跟了项战已有七八年了。 从一个小小山贼,到如今陛下亲卫,官职羽林郎,他感觉走上了人生巅峰。 直到那天,陛下为一小太监伤到手掌,他才知道如今的陛下,身处如何的陷阱之中。 于是,他清洗了宫女太监,配合范重范大人,亲自挑选可靠的良家子入宫。 陛下来到徐州,韩三更是寸步不离。 虽说他的本事没那位名为典韦的雄壮将军厉害,但是说起忠心,韩三也不服他。 彭城待了三日,陛下与几位将军商议了三日。 而现在,他前往下邳,告知那位号称飞将军的吕布,陛下将亲临的消息。 下邳城外,彩旗飘飘,两彪人马昂然挺立。 身着羽林卫制式甲胄的韩三来到城门之前,头插两根鸡毛的骠骑将军吕布,已经带领手下将领与城中官员,亲自迎了上来。 韩三先是表达了陛下对吕将军的慰问之意,接着在吕布亲切的带领下,去城中府邸会餐。 这种待遇,给了韩三一种,我似乎登上大夏权力中心的错觉。 好在他还没有迷失自我。 一番客套之后,回到客房。 说是客房,里面山水屏风,锦绣床幔,装饰奢华。 两名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用温柔的手帮韩三擦洗身体,服侍他睡觉。 如此待遇... 也只得韩郎一句。 “吕将军有心了。” ... “让张飞逃了吗?” 得到一股敌军在徐州四处作乱的消息后,项战便命魏延送粮,又让文丑赵云配合,要将那股敌军全部拿下。 只是他没想到,来闹事的竟然是张飞。 “臣等办事不利,还请陛下责罚。” 几名武将满腹惭愧。 三名神将加一名武力值不在神将之下的魏延,竟然让张飞那厮逃了。 他们脸上顿觉无光,辜负了圣意。 “无妨,那张飞乃是万军辟易的绝世猛将,拿不住他,实在意料之中。” 项战催马,带着五万人马,前往下邳。 颜良等人面色阴沉的跟在后面,没有来时的谈笑风生。 陛下对那张飞竟然如此看重? 若有机会,倒是想和他大战三百回合,试一试孰强孰弱。 吕布早早便在下邳二十里外相应。 许久未见,这位飞将军两鬓却是染了些许风霜,额头皱纹犹如刀刻斧凿。 唯独那双眼睛,明亮锐利,鹰视狼顾,不似人臣之像。 项战只是笑笑,便在吕布小心翼翼的陪同下,进了下邳,而那五万人马,便在城外驻扎。 堂中。 “近日只与刘备军队打了三仗,谁也奈何不得谁。” 吕布有说不出的遗憾,没在陛下来临前击退刘备,是他这位徐州牧的不称职。 “听说陛下活捉匈奴单于,臣在此为陛下贺。” 吕布转为奉承。 文丑叫道:“那须骨卜都侯跳舞,就跟头猪在蹦跶似的,让俺看的直笑。” “匈奴人,不过一群野人罢了~” 项战不以为意道:“刘备,世之枭雄,绝不可任其坐大。” “陛下说的及是。” 吕布点头,“只是臣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 “刘备军不过五六万,现在徐州本来就有兵马五六万,足以抵挡刘备军。 陛下现在又带五万军马支援,臣觉得陛下是不是太过看重刘备了?” “朕此来,不是为了帮你守住徐州,而是要吞并淮南,让刘备的地盘成为大夏国土的一部分。” “众将,有何异议?” ... 第202章 我不信 “大哥,此去劫粮,差点把兄弟的性命搭进去。” 刘军大营,张飞诉说经历,听的刘备关羽等人直皱眉。 “魏延,我从未听说过,只是那白袍白马与黑脸黑甲的将军,倒像是赵云与文丑。” 刘备皱眉细思,放在案上的手不自觉的紧握起来。 当年诸侯伐董之时,他一眼便相中了在公孙瓒手下做事的赵云。 不曾想,如今赵云归顺项战,连兄长公孙瓒都败在项战手中,成了任他驱使的下人。 可恶可恨。 “魏延、赵云、文丑~” 张飞咬牙切齿,此次逃跑,让他满腹愤怒,“他日在阵上,我必要在他们身上,戳百十个窟窿。” “三弟不可轻敌,赵云文丑勇冠三军,又有吕布孙策,实力不在二人之下,我等务必小心。” 想到这些人,再有那马超颜良龙野典韦之流,只觉头大如斗。 这些猛将,各个身手不凡,全都是一等一的猛将。 为何全都追随那伪帝项战? 大汉基业,何时可复? 想到此处,刘备悲从中来,不觉潸然泪下。 惊的张飞目瞪口呆,关羽满脸担忧,孙乾急忙劝解,刘馥几乎无语。 “大哥何故流泪?” 关羽皱眉问道。 “想我兄弟三人,桃园结义,意图匡扶汉室,救万民于水火。 不期世事多变,先有董卓欺君,袁术袁绍争雄,各路诸侯各有心思,不肯为国出力。 而现在,项战横空出世,横扫北方,曹操公孙瓒张绣马腾之流,皆为其所擒,建立伪朝,兵强马壮,猛将如云谋士如雨。 苍天呐,何不佑我大汉百姓?” 刘备仰天长叹,一对龙目眼泪汪汪。 关羽张飞等人闻此言,皆感压力巨大,不觉扼腕叹息。 恢复汉室~ 那是何等的豪情壮志。 只是现实如此残酷,让人不禁心生绝望。 孙乾见士气低落,忙道:“主公何故如此?那伪帝残暴不仁,杀伐天下,不知害的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主公乃是名正言顺的大汉后裔,以仁义之师,伐残暴之徒,天下云集响应,必无往而不利。” “是啊,主公!项战喜好杀戮,非治世之君,辖下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人人皆思汉室。” 刘馥忙忙劝道。 这番话,说的刘备坚定了心意,止住了眼泪,涌起了与残暴之人抗争到底的决心与勇气。 当然,他从未放弃过兴复汉室。 前面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试探试探其他人的态度。 现在,众志成城,伪朝必败。 帐中众人好不容易从悲伤中清醒过来,却听帐外有人叫嚷。 “我们要见刘使君...” 吵吵嚷嚷,夹杂军士的喝骂声。 几人望向帐外,满脸狐疑,孙乾甩了袖子,边朝外走边说:“军营之中,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刘备素以仁义行走天下,勒令士卒不可欺压抢劫百姓。 在老百姓印象里,刘备是随和亲近的人物。 但是,怎能在营中喧哗? 孙乾问明了情况,原来他们都是下邳城外村中的百姓。 刘备率军前来时,他们听说刘备仁义之名,想着汉室正统,便没随其他人回到下邳,而是藏起来,待刘备军来了之后,便来拜刘备。 希望,能在刘备麾下,做个百姓。 刘备欣然应允。 只不过,路上多有兵士,刘备便让那些百姓帮忙修筑工事,给他们一口饭吃。 那些百姓自然感恩戴德。 孙乾愤愤,主公待你们不薄,为何如此回报主公? 正要呵斥,身后刘备擦干了眼泪,一副体贴爱民的模样,温和笑着走出了大帐,向那些百姓的方向而去。 一副从老百姓中来,回到老百姓中去的架势。 “诸位诸位,此举皆是为何啊?” 刘备出声询问,见那些百姓衣服虽然褴褛,满是灰尘,补丁却少,不像别的地方的百姓,衣衫褴褛,形容枯槁,只是精神疲惫而已。 想来定是在军营中过的还不错,有的吃,有活干。 百姓们开始你看我我看你,在正主面前,不敢说话,本能的害怕官员。 “大家有什么难处,但讲无妨!” 只见所有人把目光都聚集在一名稍显强壮的中年人身上,那人开始胆怯,话都说不利索。 可说着说着,言辞就连贯了。 “刘...刘使君,我等皆是仰慕你的声望,所以才脱离夏朝,离开家乡,要追随你。 世人都说你宽厚仁慈,爱民如子,能为你效力,是我们的荣幸。 可是呢,来了之后,并非如此啊!” “莫非,有人克扣你们粮食?” 刘备不由生气起来,那些为一己之私破坏他形象的属下,随后一定要治他们的罪。 “是啊~使君,不是小人们多事,而是每天晚上饿的胃里跟火烧似的,孩子饿的睡不着觉,不停的喊饿。 去年,我等帮下邳修建城墙,城中官员不说让人吃饱,但晚上总归能睡着,饿不死,每天还有钱拿。 你素有爱民之名,你可要管管那些贪污小人啊。” 修建城墙,不但有饭吃,还有钱拿? 刘备先是不信,但想着百姓应该不会拿此等事情撒谎,心中狐疑之际,命人叫来粮官。 那粮官早随百姓而来,见使君找,忙从人群后过来,口称“冤枉。” 手中,还捧着一只碗。 “使君,这些刁民实在可恨,大军粮食本就不是十分充足,使君爱惜百姓,所以小的给他们的食物与兵士一般多。 但这些刁民人心不足蛇吞象,非要说小的克扣他们的米粮,实在太过可恶。” 说话间,还将那碗碰到刘备面前。 一碗粟米粥,上面飘着几片绿色野菜叶,至少有半碗都有米。 嘶~ 好着呢呀! 那些百姓也翘起脚伸着脖子往碗里瞧,怕那粮官做假。 看清米粥之后,纷纷叫嚷着:“使君,一天到晚干那么多活,就吃这么点东西,还不把人活活饿死吗?” “对啊,我们在家时,总是能填饱肚子的。” “刘使君仁义天下皆知,可不能让这些小人坏了你的清誉。” 寿春百姓,刘备是见过的。 饿的瘦骨嶙峋,多有一村一村饿死的百姓。 自己若是给他们这些吃的,那些人高呼仁义,恨不得把自己当成神仙来拜! 怎么到了下邳,百姓们反而不知足了? 一旁孙乾听出味道,质疑道:“你们在伪朝治下,能吃饱?” “一年那么长时间,也总有几天是吃不饱的。” “就是服徭役,官府也不敢克扣百姓口粮,被上面知道了,是要杀他们头的。” “朝廷说,若有克扣百姓钱粮者,杀无赦!” 孙乾皱眉:“朝廷制度,你们从何得知?莫不是以讹传讹,千万别被人骗了。” 那中年汉子立刻反唇相讥:“不可能,朝廷每个月都会派人往各州派遣使者,在民间发放统宣部印刷的朝廷政令,或者朝廷最新动态的纸张。 去年大皇子出生,我们还在家上香保佑大皇子一生平安呢!” 统宣部? 让百姓知道朝廷政令? 孙乾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那都是什么东西? 让一群愚昧无知的乡民了解政令,他们懂吗? 还上香保佑大皇子? 那可是伪朝叛逆。 刘备陷入深深的思索,那颗坚定的心产生了些许动摇。 大夏百姓,过的这么好? 我不信,我不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