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60∶极品透视小仙农》 第2章 金手指 周卫国的脚步猛地一顿! 怎么回事? 他立刻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探向那空间。意念沉入,那片混沌的虚无中,静静地悬浮着几样东西——一本破旧的《赤脚医生手册》,一个磕碰得坑坑洼洼的铝制饭盒,还有……几粒之前给妞妞吃剩下的、灰扑扑的退烧药片! 是药片! 其中一粒半片的药片,此刻正发生着极其诡异的变化! 那原本灰扑扑、毫不起眼的药片,边缘处竟浸染开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纯净的……水蓝色光晕?像是最纯净的冰川融水,又像是某种生命精华在悄然流淌!光晕极其微弱,若非周卫国精神高度集中,几乎无法察觉。更奇妙的是,一股极其清冽、仿佛蕴含着无限生机的微凉气息,正从那粒药片为中心,极其缓慢地弥漫开来! 空间……在滋养它?改变它?! 这个发现让周卫国心头剧震!难道这神秘空间,不仅能储物,还能……优化甚至赋予物品特殊的能力?! 妞妞!如果这被空间“滋养”过的药片……或者草药……会不会……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更强烈的希望,如同电流般瞬间贯穿全身!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那几片干枯的草药。 就在这时,前方道路的尽头,在冬日灰蒙蒙的天色下,县城那低矮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青灰色的砖墙,瓦檐错落,带着这个年代特有的质朴与沉重。而在靠近县城入口最显眼的位置,矗立着一栋比周围建筑稍显规整的二层小楼——县邮局。 邮局门口那熟悉的绿色门框和悬挂的邮筒,在灰暗的背景下显得格外醒目。 周卫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他加快了脚步,泥水在脚下飞溅。口袋里的邮票是敲门砖,是救急的钱粮。而空间里那正在发生奇妙变化的药片,还有胸口这几片干枯的草药……则是他心底悄然燃起的、另一簇更为神秘的希望之火! 邮局的绿色木门就在眼前。他抬起冻得通红、沾满泥巴的手,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那扇门。 门内,光线有些昏暗,混合着旧纸张、油墨和尘土的气息。柜台后,一个穿着深蓝色邮局制服、头发花白、戴着厚厚黑框眼镜的老同志,正低着头,借着窗口透进来的天光,用一把小镊子小心翼翼地整理着集邮册里的邮票。他的动作专注而缓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意味。 周卫国径直走到柜台前,脚步在磨得发亮的水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老同志闻声抬起头,厚厚的镜片后,一双温和却带着审视的眼睛看向周卫国。当看清眼前人褴褛的衣衫、赤着的泥脚和脸上尚未完全褪去的疯狂痕迹时,他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蹙了一下,但职业素养让他依旧保持着平静。 “同志,办什么业务?”老同志的声音不高,带着这个年代特有的沉稳腔调。 周卫国没有说话。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老同志镜片后的眼睛,仿佛要穿透那层玻璃,直抵对方灵魂深处。他缓缓地、极其郑重地,将一直紧攥在口袋里的右手抽了出来。 那只手因为寒冷和用力而微微颤抖着,指关节冻得发白,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的泥垢。 然后,在柜台那被无数人摩挲得光滑发亮的木面上,他极其小心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紧握的五指。 一个被汗水浸得有些发潮、边缘微微卷起的牛皮纸信封,静静地躺在了柜台粗糙的木面上。 信封口没有封死,一角浓烈得如同凝固鲜血、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历史厚重感的朱砂红,刺破了信封的灰暗,暴露在邮局昏黄的光线下。 那抹红色,像一簇在灰烬中骤然复燃的火焰,瞬间攫取了柜台后老同志的全部心神! 老同志一直沉稳温和的眼神,在触及那抹朱砂红的刹那,猛地凝固了!他脸上那种岁月沉淀下来的平静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骤然破碎!厚厚的镜片后,那双原本温和的眼睛骤然瞪大,瞳孔急剧收缩,里面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光芒! 他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整个人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带倒了手边那个小小的搪瓷茶杯,“哐当”一声砸在水泥地上,茶水四溅! 但他全然不顾!整个上半身都急切地、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激动,猛地向前探过柜台!枯瘦的、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激动而剧烈颤抖着,伸向那个平平无奇的信封,却又在即将触碰到时猛地停住,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神圣的存在! “这……这是……”老同志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干涩、嘶哑,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被砂纸磨破的喉咙里艰难挤出来的。他死死盯着那抹露出的红色,呼吸急促得如同拉风箱。 周卫国没有回答,只是屏住了呼吸,目光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着老同志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成败,在此一举。 老同志终于控制住了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用颤抖得不成样子的手,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捻起那个信封。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进行一项无比神圣的仪式,用最轻的动作,将信封里那张承载着惊世价值的小小纸片,缓缓地、完整地抽了出来。 当那张四方连邮票彻底暴露在邮局昏黄的灯光下时—— “嘶——!” 一声倒抽冷气的、无比清晰的声音,从老同志骤然张大的嘴巴里发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第3章 卖出邮票 邮局那昏黄的灯光下,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琥珀。只有老同志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捏着那张四方连邮票的边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那里。厚厚的镜片几乎要贴到那小小的纸片上,浑浊的眼球瞪得溜圆,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难以置信、狂喜、贪婪、还有一丝面对绝世珍宝时本能的敬畏和恐惧! “全……全国山河一片红……四方连……错……错体……” 他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抠出来的,“品相……极品……无齿……无折……我的老天爷啊……”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柜台外衣衫褴褛的周卫国,那眼神如同饿狼看到了鲜肉,带着**裸的占有欲和一种疯狂的探究:“这……这东西你哪来的?!” 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几乎要刺破耳膜。 周卫国的心沉了一下,但脸上却是一片被逼到绝路的疯狂和孤注一掷的冰冷。他毫不退缩地迎上那贪婪的目光,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同志!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我女儿!我女儿快死了!高烧不退,就等着救命药!进口青霉素!县医院才有!我只要钱!马上!立刻!能买药的现钱!”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如同岩浆般滚烫的焦急和绝望,那是一种父亲濒临崩溃边缘的疯狂,瞬间压过了老同志眼中翻腾的贪欲。 老同志像是被这眼神烫了一下,猛地一窒。他下意识地又低头看向手中那张足以让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甚至名留邮史的绝世珍邮,再看看眼前这个赤着泥脚、衣衫破烂、眼神却像淬火钢刀般锋利的男人。 巨大的利益和对方身上那股近乎实质化的绝望气息猛烈地碰撞着。 “这……这邮票……” 老同志喉结剧烈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找回一点理智,“这……这东西……太……太贵重了……现在……现在这年头……” “值多少?!” 周卫国猛地打断他,身体前倾,几乎要扑到柜台上,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同志!人命关天!告诉我!它能换多少救命钱?!” 老同志被他逼得后退了半步,握着邮票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飞快地扫了一眼邮局空荡荡的大厅,确认没有旁人,然后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梦呓般的狂热和谨慎: “这……这品相……这存世量……无价!真正无价!但……但你要现钱……现钱……”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疯狂闪烁,似乎在急速计算着风险和收益,最终,一个数字带着巨大的决心和肉痛从他牙缝里挤出来:“我……我私人!私人先垫给你!一百块!现钱!一百块!这邮票……算……算你捐赠给国家!对!捐赠!我……我给你开捐赠证明!有了证明……你……你拿着钱也……也说得过去!” 一百块! 在这个一斤大米才一毛多、普通工人月工资不过二三十块的1962年!这绝对是一笔能砸晕人的巨款!足以买下几十支甚至上百支珍贵的进口青霉素! 周卫国的心脏狂跳起来!成了!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多!老张的贪婪和对这邮票的狂热,远超他的估计! “好!” 周卫国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他不在乎什么捐赠证明,不在乎这邮票最终落入谁手,他只要钱!只要妞妞的救命钱!“现钱!马上!开证明!” 老同志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反而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狂喜更甚!他生怕周卫国反悔,几乎是手忙脚乱地转身,拉开抽屉上那把沉重的黄铜锁,从最底层一个铁皮盒子里,哆哆嗦嗦地取出一叠厚厚的钞票! 十元面额的“大团结”!崭新!十张!整整一百块! 那厚厚一沓象征着这个年代巨大购买力的钞票,被老同志用同样颤抖的手,连同几张盖着鲜红邮局公章的“捐赠证明”单据,一起塞到了周卫国同样颤抖的手里。 钞票入手,沉甸甸的!带着油墨和纸张特有的气味。这微小的重量,却承载着千斤重担!是希望! 周卫国看都没看那证明一眼,一把将钱死死攥紧,塞进自己破棉袄最贴身的口袋!钞票坚硬的边缘硌着他的肋骨,却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谢了!” 他丢下两个字,没有任何停留,猛地转身,像一道离弦的箭,冲出了邮局那扇沉重的绿色木门!寒风裹挟着冰雨瞬间扑面而来,但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跑!快跑!去县医院! 目标明确,路径清晰。县城不大,县医院那栋白色的三层小楼,在灰蒙蒙的雨幕中如同灯塔般醒目。 周卫国赤着脚,在冰冷泥泞的街道上狂奔。脚底板早已被碎石和冰碴划破,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混合着泥水,每一步都钻心的疼。但他感觉不到!胸腔里那颗心疯狂地撞击着,每一次泵出的血液都在嘶吼着同一个名字:妞妞! 他一边狂奔,一边下意识地、近乎本能地将意念沉入眉心深处那个神秘的空间。 那粒半片的灰扑扑药片,此刻的变化更加明显了!原本微弱的水蓝色光晕已经扩散到了整粒药片,像一层流动的、纯净的液态蓝宝石包裹着它。那股清冽、充满勃勃生机的气息也变得更加清晰,甚至透过空间的联系,隐隐滋润着他因狂奔而撕裂般疼痛的肺腑! 有效!这空间真的在改变它!强化它! 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在他脑海中炸开:这被空间“滋养”过的药片,会不会……效果远超普通的退烧药?!妞妞……有救了!双重保险! 这个念头如同强心针,让他疲惫到极点的身体再次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县医院那熟悉的消毒水混合着陈旧霉味的气息涌入鼻腔。挂号处排着长队,神色麻木或焦急的人们挤在狭窄的走廊里。 周卫国像一头蛮牛,无视所有惊愕的目光和不满的呵斥,拨开人群,凭着记忆和前世模糊的印象,径直冲向儿科诊室的方向! “哎!你干什么的?” “排队!排队懂不懂!” “这人疯了?” 嘈杂的声音被他甩在身后。他冲到一扇挂着“儿科诊室”木牌的门口,正要推门而入,脚步却猛地钉在原地! 诊室门口的长条木椅上,坐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是林秀婉!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小薄被裹着的、小小的身体——那是妞妞! 她整个人蜷缩在冰冷的木椅上,低着头,枯黄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她紧紧抱着女儿,双臂勒得死紧,仿佛要将小小的妞妞嵌进自己单薄的身体里,又像是害怕一松手,怀里这点微弱的生命之火就会彻底熄灭。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尊被绝望彻底冻结的雕塑。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肩膀,和偶尔滑落、砸在妞妞被角上迅速洇开的深色水渍,证明她还活着,还在承受着那足以碾碎灵魂的巨大痛苦。 周卫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她来了!她终究还是抱着妞妞来了!是在他冲出村口后,那最后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等他回来”的念头驱使?还是彻底绝望后,本能地寻求最后一丝渺茫希望? 无论哪一种,都让周卫国痛彻心扉! 他喉咙发紧,干涩得几乎无法呼吸。他一步步,极其艰难地挪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试图看清她的脸,看清妞妞的情况。 “秀婉……”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林秀婉像是被这声音惊醒了。她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抬起头。 当那张毫无生气、泪痕斑驳、眼神空洞得如同两口枯井的脸映入周卫国眼帘时,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她的目光先是茫然地落在他脸上,似乎辨认了好一会儿,那空洞的眼底才渐渐聚焦。然后,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在那双枯井般的眼睛里爆发出来——是难以置信?是愤怒?是刻骨的悲凉?还是……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捕捉的、连她自己都唾弃的……期待? 她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几次开合,才发出微弱得如同蚊蚋、却字字泣血的声音: “药……呢?” 两个字,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带着一种濒死般的喘息。 周卫国的心像是被这两字狠狠捅穿!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几乎要夺眶而出的酸涩。他不再说话,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只一直死死攥在破棉袄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 然后,在周围几个同样等候、投来好奇或同情目光的病人注视下,在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气息的医院走廊里—— 他将那只沾满泥泞、冻得通红的手,颤抖着,却无比坚定地摊开! 厚厚一沓崭新的“大团结”!十张!整整一百块!在这个极度贫困的年代,在这充斥着病痛和贫穷气息的医院走廊里,这沓钞票散发出的光芒,比任何灯光都要刺眼! “哗——!” 如同往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整个走廊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老天爷!!” “十块的!全是十块的‘大团结’!” “一百块?!!” “他……他哪来这么多钱?!” “这人刚才还赤着脚……” 震惊、羡慕、嫉妒、贪婪、难以置信……各种目光如同实质的针,瞬间聚焦在周卫国那只摊开的手上,聚焦在他那张布满泥污却眼神锐利如刀的脸上! 林秀婉空洞的眼睛,在看到那沓厚厚钞票的瞬间,猛地收缩到了极致!仿佛被强光刺伤!她整个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像是从一场漫长而绝望的噩梦中被强行拽醒! 她死死地盯着那沓钱,又猛地抬头看向周卫国,那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足以颠覆她所有认知的惊骇!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男人! 他……他真的弄到了?那么多钱?!他之前吼的“买一卡车青霉素”……不是疯话?! 巨大的冲击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只有怀里的妞妞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如同幼猫般的呻吟。 这声呻吟如同惊雷,瞬间劈醒了周卫国! 他猛地收回摊开的手,将那沓滚烫的钞票紧紧攥住,另一只手闪电般地从贴身的内衬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用破布包着的、装着几片干枯车前草和鱼腥草的小包。 同时,他的意念在空间里急速锁定那粒被水蓝色光晕完全包裹、散发着清冽生机的半片药片! 给我出来! 意念微动,那粒奇异的药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攥着草药包的掌心!水蓝色的光晕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似乎内敛了一些,但那独特的生机感却更加清晰。 周卫国看都没看,将草药包连同那粒半片的水蓝色药片,一起塞进林秀婉冰冷僵硬的手里! “拿着!”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快!找医生!开药!打针!进口青霉素!最好的!用钱砸!这草药……还有这半片药……一起!想办法喂给妞妞!快!” 他的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死死盯着林秀婉的眼睛,那里面是命令,是祈求,是赌上一切的疯狂信任! “妞妞等不起!快去!” 林秀婉被他吼得浑身一颤,低头看向被塞进手里的东西——那厚厚一沓钱沉甸甸地压着她的手心,那个破布包散发着干草的气息,还有……那半片散发着奇异微凉气息、颜色有些怪异的药片? 她茫然、混乱到了极点。但怀中妞妞那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和身体传来的滚烫温度,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灵魂上! 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思考了! 周卫国那声嘶力竭的“快去!”,如同最后一道催命符,彻底击溃了她所有的迟疑和混乱! 求生的本能和对女儿的爱,压倒了所有的震惊、怀疑和恐惧! 她猛地抱紧妞妞,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从冰冷的木椅上弹了起来!她甚至没看周卫国一眼,只是死死攥着那沓钱和草药包,用尽全身力气,撞开了紧闭的儿科诊室大门! “医生!医生!救救我女儿!有钱!我们有药钱了——!!!” 那凄厉、绝望却又带着最后一丝疯狂希望的哭喊声,如同尖刀,狠狠刺穿了诊室的平静,也刺穿了医院走廊里凝固的空气! 周卫国脱力般靠在冰冷刺骨的墙壁上,赤着的双脚早已冻得失去知觉,泥水和血水混合着。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腔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那扇被撞开的诊室门缝,仿佛要穿透那门板,看到里面正在发生的一切。 钱,给了。药,给了。那粒被空间滋养过的、带着水蓝色光晕的半片药……也给了。 妞妞……一定要撑住!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而急促的脚步声从医院走廊入口处传来,伴随着一个粗哑嚣张、却带着明显气急败坏的声音: “人呢?!那个穿得跟叫花子似的臭老九跑哪去了?!妈的!敢偷老子东西!老子今天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周卫国布满血丝的瞳孔猛地一缩! 刘麻子!他居然这么快就追到县城医院来了! 第4章 第 4 章 刘麻子那粗哑嚣张的吼声,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周卫国疲惫不堪的神经! 他猛地回头,视线穿过医院走廊里惊疑不定的人群缝隙,落在入口处——刘麻子那张因愤怒和羞恼而扭曲的横肉脸赫然闯入眼帘!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皱巴巴灰色干部装、叼着烟卷、满脸不耐烦的男人,其中一个腰间还别着褪色的红袖章,看那做派,像是公社里管点事的小干部或者民兵。 他们显然是一路打听追过来的,目标明确! “就是那个!穿得跟叫花子似的!站墙边那个!” 刘麻子眼尖,一眼就锁定了靠在墙边、满身泥泞的周卫国,三角眼里爆发出怨毒的光,手指狠狠戳了过来,“就是他!偷了老子准备上交国家的文物邮票!价值连城啊!同志们!快!抓住这个破坏国家财产的□□分子!” “反……□□?” “偷国家文物?” “刚才他拿那么多钱……” 原本因为周卫国“露富”而震惊的人群,瞬间被“□□”、“偷国家文物”这样骇人听闻的帽子砸懵了!看向周卫国的目光瞬间从惊疑变成了恐惧和厌恶!下意识地向后退开,在他周围形成了一片小小的真空地带。这个年代,这样的罪名,足以让人万劫不复! 那两名跟着刘麻子的小干部,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叼烟卷的那个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碾灭,眼神变得锐利而审视。另一个别红袖章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那里虽然没有枪,但别着一根短粗的橡胶棍。 “同志!怎么回事?” 叼烟卷的干部沉声喝问,声音带着官腔特有的压迫感,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周卫国脸上。 周卫国的心脏狂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在巨大的压力下飞速运转。邮票的事绝不能认!一旦被坐实“偷盗国家文物”,别说救妞妞,他自己立刻就会被打入深渊! 他猛地挺直了摇摇欲坠的身体,迎着那两道审视的目光,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爆发出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孤狼般的凶狠和愤怒!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刘麻子,声音嘶哑却如同惊雷,炸响在走廊: “刘麻子!你血口喷人!颠倒黑白!” 他猛地一指紧闭的儿科诊室大门,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焦急而颤抖,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力量:“我女儿!我女儿在里面!高烧快四十度!就快不行了!我这个当爹的,砸锅卖铁、豁出命去弄来给孩子救命的药钱!你!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孩子病得快死了你不闻不问!现在看我弄到点救命钱,就眼红了?就红口白牙污蔑我是贼?污蔑我偷国家文物?你安的什么心?!你是要看着我女儿死吗?!” 他每一个字都像淬了血的钢钉,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上!尤其是那句“快不行了”和“看着我女儿死吗?”,瞬间将矛盾的核心从虚无缥缈的“文物盗窃”,拉回到了眼前触目惊心的现实——一个垂危的孩子! 走廊里原本恐惧厌恶的目光,瞬间又掺杂了复杂的情绪。看向刘麻子的眼神,也带上了怀疑和鄙夷。是啊,一个当爹的,为了救孩子弄钱,虽然来路不明,但情有可原。而刘麻子……这人品在十里八乡可是出了名的烂! “你……你放屁!” 刘麻子被周卫国这反手一扣,气得脸都紫了,跳着脚吼道,“老子亲眼看见你偷的!就在村口!那邮票……” “邮票?” 周卫国冷笑一声,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疯狂,“什么邮票?值多少钱?能比我女儿的命还重要?刘麻子,你有证据吗?空口白牙就想定我的罪?我看你是眼红我这救孩子的钱!想抢!” 他猛地转向那两个脸色阴晴不定的小干部,语气带着一种底层人走投无路时的悲愤和质问:“领导!两位领导!你们评评理!我一个下放改造的人,只想救活我女儿!我哪来的本事偷国家文物?他刘麻子说有,证据呢?拿不出证据,他就是诬告!就是想害死我女儿!想抢走我孩子的救命钱!” 他吼完,剧烈地喘息着,身体因为激动和虚弱微微摇晃,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瞪着刘麻子,充满了同归于尽的疯狂! 这番以命相搏、直指人心的反击,瞬间扭转了局面! 那两名小干部交换了一个眼神。叼烟卷的眉头紧锁,看着状若疯魔、一身泥泞凄惨的周卫国,再看看气急败坏、名声确实不佳的刘麻子,以及那扇紧闭的、里面确实有个垂危孩子的诊室门……这浑水,似乎比预想的要深,也麻烦得多。 “刘麻子同志,” 叼烟卷的干部语气放缓了一些,但带着审视,“你说他偷了邮票,有谁看见了?具体是什么邮票?价值多少?有没有旁证?” “我……我……” 刘麻子瞬间语塞。邮票的来路根本见不得光!是他姐夫从县里一个被打倒的“黑五类”家里抄没后,私下昧下来,让他拿到黑市去碰运气的!这事能说吗?说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姐夫和他自己!至于旁证……村口当时就王婆子,那老婆子精得很,肯定不会替他作证! “没……没人看见……” 刘麻子额头上冷汗下来了,支支吾吾,“但……但那邮票很值钱!是……是‘全国山河一片红’!他刚才在村口亲口说的!还……还威胁我!” “他亲口说的?” 红袖章干部嗤笑一声,带着明显的不信,“他一个臭老九,懂什么邮票?还‘全国山河一片红’?听都没听过!刘麻子,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讹人也不看看地方!这里是医院!里面还有病人!” “我……我……” 刘麻子彻底慌了,看着两个干部明显开始偏向周卫国,看着周围人鄙夷的目光,他知道今天这亏是吃定了!那价值连城的邮票……怕是再也追不回来了!巨大的肉痛和憋屈让他几乎要吐血! 就在这时—— “哇……呜……咳咳咳……” 一阵极其微弱、却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伴随着孩子痛苦的、如同拉风箱般急促的喘息,猛地从诊室门缝里传了出来! 是妞妞! 周卫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他猛地扭头,扑到诊室门口,焦急地透过门缝向里张望! 诊室内。 妞妞小小的身体被放在铺着白色床单的检查床上,裸露出的胳膊瘦得皮包骨头,上面扎着输液针,连接着一瓶透明的药液——那应该就是珍贵的青霉素!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中年女医生,正眉头紧锁地用听诊器听着妞妞的胸腔。 林秀婉则跪在床边,一只手死死握着妞妞滚烫的小手,另一只手颤抖着,正将一个沾了水的棉签,小心翼翼地往妞妞干裂发紫的小嘴唇上涂抹着什么——正是周卫国塞给她的那几片干枯的车前草、鱼腥草,还有……那半片散发着微弱水蓝色光晕的药片!她显然是将草药嚼碎了混着那半片药,试图喂进去! 妞妞似乎被那混合着苦涩草药和奇异微凉气息的药糊刺激到,剧烈地呛咳起来,小脸憋得青紫,呼吸更加急促困难! “医生!医生!她……她怎么了?” 林秀婉吓得魂飞魄散,声音带着哭腔。 “痰堵住了!呼吸道痉挛!快!准备吸痰器!” 女医生语气急促,一把摘下听诊器,动作麻利地转身去拿器械。 吸痰器!那是这个年代县医院儿科可能都稀缺的设备!妞妞情况危急! 门外的周卫国,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青霉素打上了,但见效需要时间!妞妞现在是被痰堵住了!等吸痰器……来得及吗?! 他猛地想起空间里那粒完整的、被水蓝色光晕包裹的药片!那清冽的、充满生机的气息! 赌一把!必须赌一把! 他再也顾不得门口虎视眈眈的刘麻子和两个干部,也顾不得惊世骇俗!意念瞬间沉入空间,锁定了那粒完整的蓝色光晕药片! 给我! 药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紧握的、汗湿的手心!那水蓝色的光晕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似乎更加温润内敛,但那股奇异的生机感却更加清晰。 “秀婉!开门!” 周卫国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拍打诊室的门板! 林秀婉被这突如其来的拍门声惊得一颤,茫然地回头。 周卫国隔着门缝,死死盯住她,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和疯狂的决绝!他高高扬起那只紧握的手,然后,用尽全力,做了一个“塞进去”的口型! 林秀婉混乱的大脑根本无法思考,但周卫国那决绝到近乎疯狂的眼神,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她的茫然!是那半片药!他又要给妞妞药?外面那么多人……他…… 但妞妞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和青紫的小脸,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掉了她所有的犹豫! 她猛地转身,几乎是扑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栓! 就在门打开一条缝隙的瞬间! 周卫国那只紧握的手,如同闪电般探了进去!精准无比地、将手心里那粒散发着微凉气息和水蓝色光晕的完整药片,塞进了林秀婉同样汗湿冰冷的手心! “给她!” 他只来得及吼出这两个字! 门,被反应过来的医生和护士猛地从里面关上了! “干什么!家属别捣乱!” 医生严厉的呵斥声隔着门板传来。 周卫国被巨大的力道推得一个踉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痛得他闷哼一声。他顾不上疼痛,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板,攥着拳头的手心全是冷汗,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 妞妞……妞妞…… 时间,在死寂而紧张的走廊里,一分一秒地流逝。刘麻子还在气急败坏地跟两个干部低声争辩着什么,但声音明显小了很多,底气不足。围观的人群也屏住了呼吸,目光在诊室门和狼狈的周卫国之间逡巡。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突然—— 诊室内,妞妞那撕心裂肺的、如同拉风箱般的急促喘息声……似乎……停了一下? 紧接着,一声微弱却清晰了许多的咳嗽声响起! “咳!咳咳!” 不再是那种憋闷窒息的呛咳,而像是……像是终于把堵在喉咙里的东西咳了出来! 门外,周卫国的身体猛地绷紧!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门内,林秀婉和医生的惊呼声几乎同时响起: “妞妞?!” “痰……咳出来了?!” “呼吸……呼吸顺畅些了!” “体温……体温好像……在降?!” 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周卫国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脱力般顺着墙壁滑坐在地,冰冷的泥水浸透了他的裤子。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里那团灼烧的火焰终于稍稍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成了?那蓝色的药……真的有效?! 他缓缓摊开紧握的拳头,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痕清晰可见。但他脸上,却慢慢浮现出一抹极其疲惫、却又带着一丝微弱光芒的笑容。 就在这时,诊室的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了。 林秀婉抱着妞妞走了出来。妞妞依旧闭着眼睛,小脸依旧苍白,但呼吸明显平稳了许多,不再是那种吓人的急促。她的小手紧紧抓着妈妈的衣襟,似乎睡得安稳了一些。最明显的变化是,她额头和脖颈的潮红褪去了不少,虽然还在发烧,但那种吓人的高热似乎真的在消退! 林秀婉的脸上,泪痕未干,却不再是绝望的死灰。她的眼神极其复杂,充满了惊魂未定、巨大的困惑,以及……一种看向周卫国时,再也无法忽视的、如同看怪物般的震撼和探究! 她抱着妞妞,一步步走到瘫坐在地的周卫国面前,嘴唇颤抖着,声音干涩而沙哑: “那……那蓝色的药……是什么?”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周卫国的眼睛,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看清那匪夷所思的真相。 第10章 第 10 章 天光微熹,风雪渐歇。牛棚内,妞妞还在沉睡,小脸带着病后的苍白,但呼吸平稳。林秀婉靠着冰冷的泥墙,眼皮沉重,却强撑着不敢深睡,目光时不时掠过门口那个如同磐石般端坐的身影,眼神复杂难明。 周卫国缓缓睁开眼。一夜未眠,精神却异常清明。灵泉的力量如同温润的溪流在体内流淌,不仅驱散了身体的疲惫,更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感知。他能听到屋外积雪压断枯枝的轻响,能嗅到泥土深处蛰伏虫豸的气息,甚至能“感觉”到远处山林里某些生命活动的微弱波动。 他站起身,动作轻捷无声。没有打扰角落里的母女,他走到灶台边,将昨夜剩下的、已经冰冷的蒲公英水倒掉,重新从空间里引出一缕极其微弱的灵泉水注入瓦罐——清澈甘冽,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生命气息。他点燃灶火,将灵泉水烧开。 然后,他拿起那个洗净的铝饭盒,又从破布袋里倒出最后一点杂粮面,依旧是极小半把。这一次,他用滚烫的灵泉水来冲调糊糊。当灵泉水与杂粮面混合的刹那,一股远比之前浓郁、带着谷物自然甜香的气息弥漫开来!那糊糊的色泽似乎也更加温润诱人。 他将这碗用灵泉水调制的、散发着奇异香气的糊糊,再次放在林秀婉触手可及的地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林秀婉看着那碗明显不同的糊糊,又看看周卫国平静的脸,心中的惊疑更深。但她没有拒绝。妞妞需要营养。她小心翼翼地端起碗,舀起一勺,吹凉,喂给迷迷糊糊醒来的妞妞。 妞妞刚吃了一口,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似乎被那奇异的香甜气息和温润口感吸引,不像昨天那样抗拒,反而主动张开了小嘴,小口小口地吃得格外香甜,苍白的小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红晕。 林秀婉自己也尝了一点。入口温润,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清甜和满足感,仿佛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身体的寒意和疲惫。这绝不是普通杂粮糊糊能有的效果!她猛地抬头看向周卫国,眼中充满了巨大的震撼和无法理解的探究。 周卫国只是对她微微点了点头,眼神示意她照顾好妞妞。然后,他拿起那把锈迹斑斑却被他磨得锋利的柴刀,又拎起墙角那根洗净的木棍(现在更像他的武器),背上一个破旧的、用藤条勉强修补过的背篓,推开牛棚的门,再次走进了风雪初歇的山野。 这一次,他的目标明确——食物!稳定的食物来源!光靠变卖空间滋养的药材,风险太大,也非长久之计。他要打猎! 灵泉强化后的五感被提升到极致。他的目光穿透稀疏的雪层和枯枝,如同最精准的雷达,扫视着山林。耳朵捕捉着最细微的声响——雪粒从松枝滑落的簌簌声,枯叶下田鼠窸窣的跑动声…… 突然,他的耳朵微微一动! 前方大约百步之外,一片被积雪覆盖的灌木丛后,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带着警惕性的“呼噜”声,以及积雪被踩踏的细微“咯吱”声! 野猪!而且听动静,个头不小! 周卫国眼神一凝,瞬间屏住呼吸,身体如同融入环境的岩石,悄无声息地借助枯树和岩石的掩护,向声音来源靠近。 透视眼启动! 视线穿透灌木丛的阻隔——一头体型壮硕、目测不下两百斤的成年公野猪,正用它那粗壮的鼻子拱开积雪,翻找着地下的块茎和草根。獠牙外露,鬃毛如钢针,显得异常凶猛。 周卫国没有贸然攻击。野猪的冲击力极其恐怖,皮糙肉厚,柴刀很难一击致命。他意念沉入空间,锁定了那根被他当作武器、此刻正静静躺在混沌中的木棍! 给我强化! 意念集中,眉心深处的灵泉微微涌动,一丝极其精纯、带着破甲和坚韧属性的能量,如同给武器附魔般,瞬间注入那根普通的木棍之中! 木棍表面泛起一层极其微弱的、如同金属般的冷硬光泽,虽然转瞬即逝,但其内在的硬度和韧性已被灵泉力量临时强化到了极致! 就是现在! 周卫国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猛地从藏身处暴起!速度之快,带起一道残影!他没有选择正面硬撼,而是利用惊人的速度和灵泉强化后的爆发力,瞬间绕到野猪侧后方! “吼——!” 野猪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动,发出愤怒的咆哮,猛地转身,獠牙闪烁着寒光,后蹄蹬地,就要发动野蛮冲撞! 但周卫国的动作更快!更精准! 他双手紧握那根被灵泉临时强化的木棍,将全身的力量和灵泉赋予的爆发力灌注于双臂,木棍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厉啸!他没有砸,而是如同最精准的外科手术刀,对准野猪耳后与颈椎连接处那最脆弱、最致命的要害——风府穴!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一声沉闷而锋利的入肉声! 灌注了灵泉破甲之力的木棍尖端,如同烧红的铁钎捅进黄油,毫无阻碍地刺穿了野猪坚韧的皮毛和厚实的肌肉层,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颈椎与大脑的连接缝隙! “嗷呜——!” 野猪发出半声凄厉至极、戛然而止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瘫倒在地,四肢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鲜血从耳后细小的创口汩汩流出,染红了雪地。 一击毙命!精准、高效、冷酷! 周卫国拔出木棍,上面沾染的血迹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竟被木棍本身残留的微弱灵泉气息缓缓“吸收”净化,颜色迅速变淡消失。他甩了甩棍子,看着地上这头庞大的猎物,眼中没有喜悦,只有一种解决了食物来源的平静。 他没有立刻处理野猪。这大家伙太显眼。他意念微动,将庞大的野猪尸体瞬间收入空间!空间里那片小小的黑色土地旁,多了一座肉山。灵泉的气息自动包裹上去,似乎在延缓**。 解决了首要目标,周卫国并未松懈。他继续在山林中穿行,五感全开,如同最高效的搜寻机器。 很快,他又有了发现! 在一处背风向阳、覆盖着厚厚苔藓和枯藤的岩壁下方,他的透视眼穿透层层阻碍,锁定了一抹极其内敛、却温润如玉的紫红色光晕!那形态……菌盖如云,菌柄如柱,色泽深沉内蕴宝光! 紫灵芝!而且看那大小和透出的光晕强度,年份绝对不低!至少是百年以上的珍品! 周卫国心中狂喜!这比野猪肉值钱太多了!他小心翼翼地清理掉覆盖的苔藓枯藤,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将这株足有巴掌大小、伞盖肥厚、散发着奇异药香的紫灵芝完整地采挖下来。灵芝入手温润,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草木精华之气。 他同样将其珍重地收入空间,放在灵泉旁边,用灵泉气息小心滋养着。 返程时,他也没空手。利用强化后的力量和速度,以及精准的投掷技巧(用石头),他又轻松猎获了两只出来觅食的肥硕野兔和一只羽毛鲜艳的山鸡。这些都被他拎在手里,作为明面上的收获。 当周卫国扛着木棍,棍子上挑着野兔山鸡,背着装有几株普通草药(掩人耳目)的背篓,重新出现在牛棚村口时,立刻引起了轰动! “我的老天!野兔!山鸡!” “还有两只!这……这大雪天的,他怎么打到的?” “看那山鸡的毛色,真肥!” “周卫国……他……他真变了?” 村民们围拢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眼中充满了惊羡和难以置信。在这个饥荒年代,肉食是绝对的奢侈品!大雪封山还能打到这么多猎物,简直是奇迹! 周卫国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径直走向牛棚。刚到门口,就看到林秀婉抱着妞妞站在门口,显然是被外面的喧闹惊动了。 当看到周卫国棍子上挑着的肥硕野兔和山鸡时,林秀婉也愣住了,眼中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妞妞更是睁大了眼睛,小手指着山鸡鲜艳的羽毛,发出“啊…啊…”的惊奇声。 周卫国将猎物放下,从背篓里拿出那几株普通草药递给林秀婉:“给妞妞煮水。” 然后,他拎起一只最肥的野兔和那只山鸡,走向村里唯一一家还算殷实的住户——村长赵德柱家。 赵德柱正在院子里劈柴,看到周卫国拎着猎物上门,也是一脸惊愕。 “村长。” 周卫国开门见山,声音平静,“想跟您商量个事。这兔子和山鸡,算我孝敬您的。” 他将猎物放在院里的石磨上。 赵德柱看着那油光水滑的猎物,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但脸上还是保持着村长的威严:“卫国啊,你这是……有事?” “我想租下村西头山脚下那个废弃的土坯房。” 周卫国直接说道。那房子离村子稍远,背靠山林,前有小溪,虽然破败,但胜在僻静,也方便他行事。“用粮食或者猎物抵租金。另外,也想麻烦村长,帮忙跟公社那边……说说情,给我换个地方住。牛棚那边……实在不适合孩子养病。” 他最后一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 赵德柱看着石磨上的野兔山鸡,又看看眼前这个眼神沉静、气质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周卫国。牛棚里刘麻子三人离奇消失的事,他也有所耳闻,虽然查无实据,但心里也犯嘀咕。如今周卫国主动提出搬离牛棚,还送上厚礼…… 他沉吟片刻,点点头:“那土坯房荒着也是荒着。租金……就先不提了,算村里照顾困难户。至于换地方住……” 他顿了顿,“公社那边我去说说看。不过卫国啊,你……最近还是安分点,别惹事。” “多谢村长。” 周卫国微微躬身,“我会安分守己,只想给老婆孩子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离开村长家,周卫国又去了王婶家,送了一只野兔,感谢她之前送鱼给妞妞。王婶惊喜得连连道谢。 最后,他拎着剩下的一只野兔,回到了牛棚。 林秀婉已经用他采的草药给妞妞煮了水,正抱着妞妞坐在火边。看到周卫国拎着野兔回来,她的眼神更加复杂。震惊于他的能力,也隐隐猜到他用猎物去做了什么。 周卫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开始处理那只野兔。动作麻利而熟练。剥皮,去内脏,将最肥美的两条后腿肉割下,用树枝串好,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很快,浓郁的、令人垂涎欲滴的烤肉香气,充满了这个破败的牛棚。油脂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声响。妞妞被这香气吸引,小脑袋不停地往火堆方向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周卫国将烤得外焦里嫩、滋滋冒油的兔腿肉取下,稍微吹凉,然后,撕下最嫩、最没有骨头的一小块,递向妞妞。 妞妞看着那香喷喷的肉,大眼睛亮晶晶的,又看看妈妈。 林秀婉看着女儿渴望的眼神,再看看周卫国那平静中带着一丝笨拙的温和的脸庞,心中那堵名为恐惧和隔阂的高墙,似乎又被这人间烟火气悄然融化了一角。 她轻轻点了点头。 妞妞这才怯生生地伸出小手,接过了那块小小的、温热的兔肉,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瞬间,满足的笑容在她苍白的小脸上绽放开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周卫国看着女儿的笑脸,紧绷了一天的嘴角,终于也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他将另一条烤好的兔腿,递给了林秀婉。 林秀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去。温热的、带着油脂香气的兔肉入手,沉甸甸的。她低着头,小口地咬了一下。肉香在口中弥漫开来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似乎也悄然流进了她冰冷已久的心田。 火光跳跃,映照着三人沉默进食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和草药的微苦。没有言语,只有柴禾燃烧的噼啪声和妞妞满足的吧唧小嘴声。 牛棚依旧破败,风雪依旧在门外呼啸。 但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里,一种名为“家”的、微弱却坚韧的暖意,正艰难地、一点一点地,重新凝聚起来。 而周卫国知道,空间里那头庞大的野猪和那株价值连城的百年紫灵芝,将是他彻底改变这个家命运的下一个筹码。他需要找一个绝对安全、且能给出合理价钱的地方出手。济世堂的陈掌柜?或许是个选择,但需要更谨慎的接触。 前路依旧布满荆棘,但至少此刻,火光下的这点暖意,给了他继续走下去的力量。 第11章 第 11 章 火光跳跃,将牛棚内三人沉默进食的影子拉长,投在斑驳的泥墙上。烤兔肉的香气混杂着草药的微苦,竟奇异地交织出一种近乎安宁的氛围。妞妞小口啃着嫩肉,满足地眯着眼,苍白的小脸在火光的映照下似乎多了几分血色。林秀婉低着头,小口吃着,动作依旧带着拘谨,但紧绷的肩膀已悄然放松了几分。 周卫国吃得很慢,更多时候是在添柴,确保火堆不灭。他看似平静,意念却时刻关注着空间里的“硬货”——那头庞大的野猪,还有那株散发着温润紫光的百年紫灵芝。 野猪肉是现成的食物,量大管饱,但在这饥荒年代,突然拿出大量鲜肉太过扎眼。灵芝价值连城,但怀璧其罪,贸然出手风险极大。济世堂的陈掌柜识货,也表达过收购珍稀药材的意愿,或许是眼下最合适的选择。 他需要单独进城一趟。 翌日清晨,风雪彻底停了,但寒意更甚。周卫国早早起身,用灵泉水煮了更浓稠些的糊糊,里面特意多放了些杂粮面,还撕了几缕烤兔肉混在里面。香气更加诱人。 他将糊糊端给林秀婉,声音低沉却清晰:“我进城一趟,去‘济世堂’。中午就回。你和妞妞在家,门闩好。” 林秀婉抱着妞妞,接过碗,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只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追问,没有阻拦,只有一种沉默的、带着担忧的默认。 周卫国点点头,不再多言。他背上那个破背篓,里面象征性地放了几株普通草药(包括那株尚未滋养的野山参)和几片晒干的菌子做掩护。然后,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牛棚,朝着县城方向走去。 这一次,他步履沉稳,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仿佛蕴含着力量。灵泉的气息在体内缓缓流淌,驱散着严寒,也滋养着他的精神。 再次踏入“济世堂”那熟悉的草药气息中,小学徒看到他,眼神立刻亮了起来,带着一丝敬畏(上次那三株车前草让掌柜念念不忘),连忙朝后堂喊:“掌柜的!那位采药的小同志来了!” 陈守拙闻声快步从后堂走出,老花镜后的眼睛在看到周卫国的瞬间,便亮起了热切的光芒。他挥退了学徒,亲自引着周卫国走向后堂一个更加僻静的内室。 “小同志,快快请坐!” 陈守拙亲自倒了杯热水,态度比上次还要热络,“上次那几株车前草,药性之奇,让老夫大开眼界!不知此番……” 周卫国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他放下背篓,没有去拿那些普通草药,而是意念微动,从空间里取出了那株被他用灵泉气息小心滋养过的百年紫灵芝! 当那株巴掌大小、伞盖肥厚如云、色泽深沉内蕴宝光、通体散发着温润如玉的紫红色光晕和浓郁奇异药香的灵芝出现在陈守拙面前时—— “嘶——!” 陈守拙猛地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他枯瘦的手剧烈地颤抖着,老花镜几乎要贴到灵芝上,浑浊的老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狂热的精光! “百……百年紫芝?!不!不止百年!这品相……这宝光……这药气……天材地宝!真正的天材地宝啊!” 他的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变得尖利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小同志!你……你从何处得来?!这……这可是能吊命续魂的仙品啊!” 周卫国神色平静,只道:“机缘巧合,深山所得。掌柜的,开个价吧。我需要钱,需要粮票,越多越好。家里等着安身。” 陈守拙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深深地看着周卫国,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敬畏、探究、狂喜、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能拿出这种仙品的人,绝非寻常!他不敢再深究来源。 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将灵芝捧在掌心,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反复端详,感受着那磅礴的生命精华气息。良久,他才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伸出两根手指,声音干涩却异常郑重: “小同志,此物……价值连城!老夫倾尽这‘济世堂’的流动,再加个人积蓄,也只能凑出……两百块钱!外加……五十斤全国粮票!三十斤油票!十尺布票!你看如何?” 这个价格,在这个年代,对于一个普通药铺来说,绝对是天文数字,几乎是倾家荡产了! 周卫国心中了然。陈掌柜开的价格,远超他的预期,也足以说明这灵芝的价值。他没有讨价还价,直接点头:“好。另外,” 他顿了顿,“我还有一头刚猎到的野猪,约莫两百斤。掌柜的可有兴趣一并收了?按市价就行。” “野猪?!” 陈守拙又是一惊,看着周卫国那并不算特别壮硕的身板,眼神更加惊疑不定。大雪封山猎到野猪?还是两百斤的大家伙?这……他压下心中的骇浪,连忙点头:“要!当然要!野味难得!按市价,给你……四十块钱!如何?” 这价格也相当厚道了。 “成交。” 周卫国言简意赅。 很快,陈守拙亲自取来一个沉甸甸的布包。里面是厚厚两沓钞票——十张十元的“大团结”,十张五元的“炼钢工人”,还有一沓零散的毛票,总计两百元!另外是一小叠各种票证,粮票、油票、布票,厚厚一沓,分量十足。还有单独放开的四十元野猪肉钱。 “小同志,点点。” 陈守拙将布包推到周卫国面前,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结交之意,“日后若有任何……品相殊异的药材,无论何种,务必先考虑老夫这‘济世堂’!价钱,好商量!” 周卫国没有点数,直接将布包塞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沉甸甸的份量带来前所未有的踏实感。他点点头:“掌柜的爽快。野猪……” 他环顾了一下内室,“地方?” 陈守拙立刻会意,连忙道:“后院!后院宽敞!我让伙计都回避!” 片刻后,在“济世堂”后院空旷的雪地上。周卫国确认四周无人,意念微动。 “轰!” 一头体型庞大、毛皮油亮、獠牙狰狞的成年公野猪凭空出现,重重砸在雪地上!新鲜的血腥气瞬间弥漫开来! 饶是陈守拙早有心理准备,亲眼看到这凭空出现的庞然大物,还是惊得后退了一步,看向周卫国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敬畏!这手段……神鬼莫测! “掌柜的,找人处理吧。” 周卫国平静地说道。 “好!好!” 陈守拙连忙应道,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立刻招呼心腹伙计进来处理。 周卫国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济世堂。怀揣着两百四十元巨款和厚厚一沓珍贵的票证,他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他没有立刻回村,而是直奔县城唯一的供销社。 他需要为那个即将到来的新家,添置安身立命的东西。 供销社里货物不多,但周卫国目标明确。他先买了最大号的厚实铁锅(旧的豁口瓦罐实在不行了),一口崭新的搪瓷脸盆,两个印着红双喜的搪瓷缸子。又咬牙扯了足够做两床被褥的粗布和棉花(布票和棉花票用掉不少),买了厚厚的针线和一把新剪刀。给妞妞买了两斤最软和的糕点(点心票),又给林秀婉扯了一块藏青色的厚实棉布(打算给她做件新棉袄)。最后,他买了一大包盐,几包火柴,两盏带玻璃罩的煤油灯(牛棚那点松明火实在不够亮),还有一大包最便宜的硬糖块。 这些东西,几乎花掉了他刚到手的小半积蓄,但看着售货员打包好的大包小裹,周卫国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这是家的基础。 当他扛着大包小裹,如同满载而归的猎人,重新出现在牛棚村村口时,再次引起了轰动! “我的天!新锅!新盆!新缸子!” “那么多布!还有棉花!” “周卫国这是真发财了?” “看那包点心!给妞妞买的吧?” “啧啧,林秀婉这下……” 村民们围在路边,指指点点,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嫉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牛棚里那血腥一幕虽然被掩盖了,但刘麻子三人离奇消失,加上周卫国如今展现出的能力和“财力”,让所有人对他都多了一份忌惮。 周卫国目不斜视,径直走向牛棚。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林秀婉正抱着妞妞坐在火边,听到动静猛地抬头。当看到周卫国扛着、拎着的那一大堆崭新的、散发着“家”的气息的物品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崭新的铁锅、搪瓷盆、搪瓷缸……厚实的布匹和棉花……还有那包散发着甜香的点心……这些东西,在她过去贫瘠困苦的生命里,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 “这……”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巨大的冲击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周卫国将东西放下,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走到林秀婉面前,从怀里掏出那个沉甸甸的布包,没有打开,直接塞进她冰冷僵硬的手里。 “钱和票,你收好。”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定力量,“村长答应了,村西头山脚下那间废土坯房,以后是咱们家。我这就去收拾。你和妞妞收拾一下,等会儿……咱们搬家。”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拿起柴刀和木棍,又扛起那包沉重的棉花和布匹,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牛棚,朝着村西头走去。留下林秀婉抱着妞妞,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沉甸甸的、仿佛能烫伤人的布包,看着地上那堆崭新的家当,久久无法回神。 村西头山脚下,那间废弃的土坯房孤零零地立着。墙壁斑驳,屋顶的茅草塌陷了大半,门窗早已腐朽不见。寒风毫无阻碍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穿梭,冰冷刺骨,满地都是厚厚的灰尘和鸟兽的粪便。 但周卫国站在门口,看着这破败的景象,眼中却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家!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地方! 他放下东西,没有半分犹豫,立刻动手。 灵泉强化后的力量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挥舞着柴刀,将院子里疯长的枯藤荆棘砍断清理。沉重的土块和朽木被他轻松搬开。塌陷的屋顶,他找来还算完好的木梁和村里废弃的旧木板,用蛮力硬生生架起支撑,再铺上厚厚的、新割来的干燥茅草(空间里滋养过的车前草叶子提供了惊人的柔韧性和防水性)。 修补墙壁,清理垃圾,平整地面……他的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效率奇高。 当林秀婉抱着妞妞,犹豫着、忐忑不安地走到这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斑驳的土墙被用黄泥重新糊过,虽然粗糙,但挡住了寒风。塌陷的屋顶被厚实的茅草覆盖,看起来结实了许多。腐朽的门窗被拆掉,暂时用厚实的草帘子挡着。屋内,地面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虽然还是泥地,但已不见垃圾和粪便。角落里,已经用石头垒起了一个简易但牢固的灶台,那口崭新的铁锅正架在上面。 周卫国正挥舞着木棍,用力夯实最后一块地面。汗水浸透了他破旧的棉袄,额头上沾着泥灰,但他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和满足。 看到她们到来,周卫国停下动作,抹了把汗,指着墙角一处铺着厚厚干燥稻草、上面还铺了一层他刚买来的粗布的地方:“那里……给妞妞当床,暖和点。” 他又指了指旁边同样铺了稻草和粗布的另一块地方:“你和妞妞先歇会儿。灶里有火,水壶里有热水。” 他指了指灶台上那个崭新的搪瓷缸子。 林秀婉抱着妞妞,站在这个虽然依旧简陋、却处处透着“人”气、充满了崭新希望气息的屋子里,看着那个满头大汗、忙着给她们母女搭建一个“窝”的男人,看着角落里那铺着崭新粗布的稻草“床”……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尖,眼眶瞬间被滚烫的液体充满。 她缓缓蹲下身,将妞妞轻轻放在那铺着粗布的稻草上。妞妞好奇地摸着身下粗糙却干净的布,大眼睛里满是新奇。 林秀婉站起身,走到那个崭新的搪瓷脸盆前,拿起旁边崭新的木瓢,从冒着热气的铁锅里舀出一点热水,倒入脸盆。然后,她拿起那块崭新的毛巾(也是周卫国买的),浸湿了热水,拧干。 她走到还在忙碌的周卫国面前,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块温热的毛巾,递了过去。 周卫国动作一顿,看着眼前那块冒着热气的毛巾,又看向林秀婉。 她的眼睛依旧红肿,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苍白和深深的疲惫。但此刻,那双眼睛里,没有了昨日的极致恐惧和陌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如同坚冰初融般的情绪——有茫然,有挣扎,有未消的疑虑,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疲惫和……一丝极其微弱的、笨拙的、想要靠近的暖意。 她看着他脸上的汗水和泥灰,眼神里有东西在闪烁。 周卫国沉默着,接过那块温热的毛巾。粗糙的布料带着热水的温度,贴在脸上,仿佛也熨帖了那颗冰冷而疲惫的心。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毛巾用力地擦着脸和脖子上的汗水和泥灰。 林秀婉默默转身,去照看妞妞。 周卫国擦完脸,将毛巾搭在脸盆边。他走到灶台边,拿起那个装着硬糖块的纸包,走到妞妞的“床”边,蹲下身。 他从纸包里拿出一颗圆圆的、橙黄色的硬糖,剥开简陋的糖纸,递到妞妞面前。 甜甜的香气瞬间吸引了妞妞。她怯生生地看着周卫国,又看看那颗诱人的糖果,再看看妈妈。 林秀婉看着女儿渴望的眼神,又看看周卫国那张虽然疲惫却努力显得温和的脸,轻轻点了点头。 妞妞这才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颗糖果,放进嘴里。瞬间,甜蜜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开来,驱散了病容和惊惧,眼睛弯成了最明亮的月牙。 “甜……” 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小脸上满是幸福。 周卫国看着女儿的笑脸,又看看旁边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眼神复杂的林秀婉。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掀开草帘,看向外面。 天色将暮,夕阳的余晖给这破败却焕发生机的小屋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远处,是连绵的、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峦。 寒风依旧凛冽,但小屋内的灶火正旺,热水在铁锅里咕嘟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新布和稻草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糖果甜香。 这个家,虽然依旧简陋,虽然前路依旧布满未知的荆棘,但至少,它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开始。 周卫国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感觉胸腔里那颗沉寂已久的心,似乎也随着那跳跃的灶火,重新变得温热而有力。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第12章 第 12 章 夕阳的余晖彻底沉入山脊,将最后一丝金红收敛,只留下靛青色的天幕和几颗早早亮起的寒星。村西头的土坯房里,却亮起了温暖的、橘黄色的光芒。 崭新的玻璃罩煤油灯稳稳地放在灶台边沿,跳跃的火苗透过洁净的玻璃,将小屋的每一寸空间都温柔地照亮。墙壁是新糊的黄泥,地面是夯实过的泥土,屋顶是新铺的厚实茅草,虽然依旧简陋,却处处透着用心和洁净。寒风被厚实的草帘挡在门外,只能不甘地呜咽几声。 灶膛里的火燃烧得正旺,舔舐着那口崭新的、厚实的铁锅锅底。锅里,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是周卫国空间里那头野猪的肋排!骨头被灵泉水浸泡过,又在锅里与刚挖的冬笋、几颗晒干的野山菌一起炖煮了许久。浓郁的、带着油脂香气的肉汤味,混合着冬笋的鲜甜和菌子的独特香气,霸道地弥漫在整个小屋,勾得人馋虫大动。 妞妞穿着那件虽然破旧但洗得干干净净的小棉袄,坐在铺着崭新粗布和厚厚稻草的“床铺”上,小手里紧紧攥着两颗橙黄色的硬糖块,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灶台的方向,小鼻子一耸一耸,口水都快流到下巴了。 林秀婉坐在床边,就着煤油灯温暖的光线,正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缝补着什么。她的膝盖上,摊开的是那块藏青色的厚实棉布。她手里拿着新买的针线,动作还有些生涩,却异常认真。针脚不算细密,甚至有些歪扭,但每一针都走得极其扎实。她在给周卫国做棉袄。 火光跳跃,映照着她专注的侧脸。苍白褪去了一些,脸颊在暖光和忙碌下透出淡淡的红晕。偶尔,她会抬头看一眼灶台边忙碌的身影,或者瞥一眼馋嘴的女儿,眼神里没有了最初的惊惧和茫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平静的专注,以及一种……悄然滋生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安稳。 周卫国正用新买的搪瓷勺子,小心地撇去汤锅里浮起的油沫。他的动作沉稳,带着一种与这粗陋环境格格不入的专注。灵泉的气息在体内缓缓流淌,带来充沛的精力,也让他对火候的把握精准无比。肉汤的香气愈发醇厚诱人。 他舀起一小勺,吹了吹,尝了尝咸淡,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他拿起一个崭新的搪瓷碗,盛了满满一碗肉汤,里面堆着炖得软烂脱骨的肋排肉、嫩黄的冬笋和饱满的菌子。浓郁的香气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端着碗,走到床边,蹲下身,将碗递给妞妞:“妞妞,慢点吃,烫。” 妞妞立刻把糖块塞进小口袋,迫不及待地伸出小手,却又被林秀婉轻轻按住。 “慢点,听爹的话,烫。” 林秀婉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她接过碗,放在床边,拿起木勺,舀起一块吹得温热的、颤巍巍的肋排肉,送到妞妞嘴边。 妞妞“啊呜”一口咬住,小嘴鼓鼓囊囊地咀嚼着,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含糊不清地嘟囔:“好……好次!” 看着女儿满足的小脸,林秀婉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向上弯起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那笑意很淡,却如同冰封河面上悄然裂开的第一道缝隙,带着破冰的暖意。 周卫国看着这一幕,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他默默转身,又盛了一大碗肉汤,里面肉和菜堆得冒尖,放在了林秀婉手边的小凳子上。 “你也吃。” 他说完,自己也盛了一大碗,坐在灶台边的小木墩上,大口吃了起来。滚烫的肉汤入喉,鲜香浓郁,带着灵泉滋养过的食材特有的、难以言喻的满足感,瞬间驱散了身体的疲惫和寒意。筋道的野猪肉炖得恰到好处,冬笋脆嫩,菌子鲜美,这是前世物质极大丰富时也未曾体会过的、源自食物本身的、最纯粹的幸福感。 一时间,小屋里只剩下三人满足的咀嚼声、妞妞偶尔发出的满足哼唧声,以及灶膛里柴禾燃烧的噼啪声。煤油灯的光芒温暖而稳定,将三人的影子柔和地投在墙壁上,交织在一起。 吃过饭,妞妞抱着小肚子,在暖和的稻草“床”上满足地打起了小呼噜。林秀婉收拾好碗筷,用新买的搪瓷脸盆打了热水,就着灯光,继续缝补那件棉袄。她的动作比刚才熟练了一些,针脚也渐渐均匀。 周卫国没有闲着。他走到屋后,借着月光和煤油灯透过草帘的光线,开始清理屋后那片不大的荒地。灵泉强化后的力量让他挥舞柴刀如同无物,坚韧的枯藤和灌木被轻易斩断、清理。他打算开出一小块菜地,等开春了种点东西。空间里的灵泉水和沃土,就是最大的依仗。 他干得投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小屋的灯光和里面隐约的、属于家的声响,是这寒夜里最温暖的背景。 不知过了多久,草帘被掀开一条缝,林秀婉端着一个崭新的搪瓷缸子走了出来,里面是冒着热气的开水。 “歇……歇会儿吧。喝口水。” 她把缸子递过去,声音依旧不高,却少了许多生硬。 周卫国停下动作,接过缸子。温热的搪瓷壁驱散了手上的寒意。他喝了一口,是普通的白水,但此刻喝来,却格外甘甜。 “谢谢。” 他低声说。 林秀婉没接话,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他在月光下清理出的那一小片平整土地,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究。这个男人,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和层出不穷的想法。 “想……种点啥?” 她轻声问。 “开春了,种点菜。小白菜,萝卜,豆角……妞妞爱吃。” 周卫国指了指小屋,“门口还能搭个架子,种点丝瓜葫芦,夏天遮阳。” 林秀婉想象着那绿意盎然的景象,再看看眼前这片被清理出来的土地,心中那点模糊的希冀似乎又清晰了一分。她点点头:“嗯。” 顿了顿,她又低声道:“那棉袄……快好了。你……试试大小?” 周卫国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好。” 回到屋里,妞妞睡得正香。林秀婉拿起那件初具雏形的藏青色棉袄。针脚不算完美,但厚实、板正。她有些紧张地将棉袄递过去。 周卫国脱下身上那件破旧得几乎无法御寒的棉袄,小心地穿上这件新的。棉布厚实,絮的棉花也很足,虽然针脚粗犷,但穿在身上异常温暖、合身。藏青色衬得他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也多了几分精神。 “很合身。” 周卫国看着林秀婉,语气认真,“暖和。辛苦了。” 林秀婉看着他穿上自己亲手做的棉袄,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冲淡了之前的紧张。她上前,帮他拉了拉衣襟,又看了看袖口,低声道:“领口……我再收两针,有点松。” “嗯。” 周卫国点点头,没有动,任由她靠近。她身上带着淡淡的皂角味和一丝烟火气,不再是牛棚里那种绝望的腐朽气息。 林秀婉拿出针线,就着灯光,低下头,专注地在他领口处缝补起来。两人靠得很近,周卫国甚至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脖颈。煤油灯的光线柔和地洒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气氛安静而微妙。 缝好最后一针,林秀婉轻轻咬断线头。周卫国动了动脖子,领口果然服帖了许多。 “好了。” 林秀婉退开一步,脸上似乎也因为这近距离的接触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谢谢。” 周卫国再次道谢,声音低沉温和。他看着林秀婉在灯光下柔和了许多的眉眼,心中那点暖意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圈圈涟漪。 妞妞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发出几声模糊的梦呓。 林秀婉立刻走过去,轻轻拍抚着女儿,帮她掖好被角。动作温柔而熟练。 周卫国也走过去,将煤油灯的灯芯稍稍捻小一点,让光线更加柔和。他坐在灶台边的小木墩上,看着熟睡的女儿和灯光下守着女儿的妻。 屋外,寒风依旧在旷野中呼啸。但屋内,灶膛的余温未散,新棉袄的暖意包裹全身,煤油灯的光芒稳定而温暖,食物的香气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没有富丽堂皇的居所。只有这陋室一隅,灯火可亲,粗茶淡饭,家人安在。 这份在苦难中挣扎出的、带着烟火气的平淡安稳,这份小心翼翼的靠近和无声的守护,这份看着妻女睡颜时心底涌起的、沉甸甸的满足感——这就是周卫国此刻能感受到的,最真实的、也是他拼尽全力守护的……甜蜜。 他知道,刘麻子的事或许还有余波,公社的注视也未曾消失,空间的秘密更是需要永远守护。但此刻,在这方小小的、被温暖灯光点亮的天地里,他仿佛拥有了对抗整个世界的勇气和力量。 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而他们的生活,也将在这片被开垦过的土地上,在灵泉的滋养下,在彼此笨拙却坚定的靠近中,继续生根发芽,向着阳光,缓慢而坚韧地生长。 第13章 第 13 章 破晓前的天色是深邃的墨蓝,几颗残星固执地钉在天幕上。土坯房里,煤油灯早已熄灭,只有灶膛里未燃尽的柴禾发出暗红的微光,勉强勾勒出屋内的轮廓。 那张铺着厚厚稻草和崭新粗布的“大床”上,周卫国和林秀婉各占一边,中间隔着妞妞小小的、熟睡的身体。薄被下,妞妞蜷缩在妈妈怀里,呼吸均匀绵长。林秀婉侧身躺着,面朝女儿,一只手轻轻搭在妞妞身上,似乎睡得很沉。 周卫国平躺着,身上穿着那件崭新厚实的藏青色棉袄,暖意融融。他并没有睡得很沉,灵泉强化后的身体对环境的感知异常敏锐。他能听到屋外寒风吹过草帘的细微呜咽,能听到远处山林里夜枭的啼叫,更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传来的、属于妻女的温热气息和心跳声。 这份近在咫尺的安稳,是他前世梦寐以求却最终失去的珍宝。他小心翼翼地侧过头,借着微光,看向林秀婉沉睡的侧影。她的脸颊在黑暗中显得柔和,眉头舒展,没有了白日的紧绷和惊惶,只有一种疲惫后的宁静。一缕碎发滑落在她光洁的额前。 周卫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他想起昨夜她低头为他缝补领口时专注的神情,想起她递来热水时指尖的微颤,想起她看着妞妞吃肉汤时嘴角那抹几乎看不见的、却足以照亮他整个世界的笑意。 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如同温热的泉水,缓缓淌过心田,浸润了每一寸因前世悔恨而干涸龟裂的土地。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伸出手,越过妞妞小小的身体,轻轻地将林秀婉额前那缕碎发拨开,指尖在她微凉的皮肤上停留了一瞬。 林秀婉在睡梦中似乎有所感应,无意识地轻轻“嗯”了一声,身体微微向他这边靠拢了一点点,呼吸依旧平稳。她怀里的妞妞也像个小暖炉般贴了过来。 周卫国的手没有收回,只是虚虚地搭在妻女盖着的薄被边缘。黑暗中,他无声地弯起了嘴角。虽然中间依旧隔着妞妞,但那张简陋的“床”上,那道无形的缝隙,似乎在这一刻悄然变窄了些许。这份无声的靠近,这份在寒冷冬夜共享的、带着彼此体温的宁静,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人心头发烫。 天光终于刺破墨蓝,染上鱼肚白。周卫国轻轻起身,没有惊动熟睡的母女。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灵泉的力量在体内奔涌,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带来充沛的精力。 他先给灶膛添了把柴,让余烬重新燃起微弱的火苗,将瓦罐里剩下的肉汤温热。然后,他拿出昨晚特意留下的一块最肥美的野猪后腿肉,用柴刀切成薄片。意念微动,从空间里引出一缕清冽的灵泉水,将肉片浸泡其中。灵泉水不仅能去除野猪肉的些许腥臊,更能最大程度地激发肉质的鲜美和嫩滑。 趁着林秀婉和妞妞还未醒,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小屋。清晨的寒风凛冽刺骨,但穿着新棉袄的他丝毫不觉。他拿起柴刀和背篓,再次踏入山林。 目标:更多有价值的药材!同时,为下一步行动做准备——他需要一件更有效、更隐蔽的武器。弓箭不够,他想到了枪。这个年代,黑市里流落民间的土枪、猎枪并不罕见,尤其是在靠近山林的地区。有了枪,配合他的透视眼和强化后的身体,才能真正拥有掌控山林、震慑宵小的力量! 这一次,他不再满足于外围。灵泉强化后的五感和透视能力被催发到极致,如同最精密的探测仪器。他的目光穿透厚厚的积雪、腐殖层、甚至岩石的缝隙,搜寻着一切有价值的生命波动和能量光晕。 深入人迹罕至的山坳。在一片背靠巨大断崖、被茂密古松环绕的向阳坡地上,他的目光猛地一凝! 透视视野下,厚厚的腐殖土下,一片星星点点、或明或暗的温润黄白色光晕,如同夜空中的星辰,密集地分布着!那形态,那光晕的纯粹和生命气息……野山参!而且不是一个!是一小片!至少十几株!年份从十几年到几十年不等,甚至有一两株的光晕格外凝聚深邃,恐怕接近百年! 周卫国的心跳瞬间加速!这简直是天赐的宝地!他强压下激动,小心翼翼地清理开覆盖的积雪和枯枝落叶,动作轻柔如同对待初生的婴儿。他意念集中,如同最灵巧的无形之手,将一株株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山参,连同包裹着它们根须的原土,小心翼翼地、完整无缺地移入空间! 眉心深处的空间发出欢愉的嗡鸣。那片新开辟的黑色沃土,贪婪地迎接着这些蕴含着大地精华的新成员。灵泉的气息自动弥漫过去,温柔地包裹住每一株人参。那些山参的根须在接触到灵泉水和沃土的瞬间,仿佛久旱逢甘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饱满、润泽,散发出更加浓郁的生命气息!尤其是那两株接近百年的,通体光晕流转,隐隐有向更高品质进化的趋势! 成了!空间药圃!有了这片源源不断提供珍稀药材的“自留地”,他未来的路将更加宽广! 周卫国压抑着狂喜,小心地将挖掘的痕迹恢复原状,并牢牢记住这个位置。他继续深入,又收获了几株品相不错的黄精和天麻,以及一些新鲜的、饱含汁水的冬笋,都收入背篓作为掩护。 当他背着沉甸甸的背篓,满载着“普通”收获回到小屋时,林秀婉已经醒了,正在灶台边忙碌。锅里煮着小米粥,浓郁的米香混合着肉汤的余味。妞妞也醒了,裹着小被子坐在“床”上,好奇地看着妈妈。 看到周卫国回来,林秀婉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在他身上崭新的棉袄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落在他沾着泥雪的裤脚和沉甸甸的背篓上,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和不易察觉的关切。 “回来了?洗把脸,粥快好了。” 她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却少了许多生疏。 “嗯。” 周卫国放下背篓,拿起新买的搪瓷脸盆和毛巾,走到屋外打水洗漱。冰冷的溪水让他精神一振。 回到屋里,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已经盛好,里面还切了些周卫国带回来的嫩冬笋丁。桌上还放着一小碟腌萝卜干——是林秀婉之前用盐腌的,虽然简单,却是下粥的好菜。 三人围坐在灶台边的小木墩上吃早饭。暖粥下肚,驱散了清晨的寒意。妞妞吃得小脸红扑扑的,林秀婉也安静地喝着粥,偶尔给妞妞擦擦嘴。气氛宁静而温馨。 吃完饭,周卫国放下碗,看着林秀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秀婉,我要去趟县城。可能……晚点回来。” 林秀婉收拾碗筷的手顿了顿。她抬起头,看向周卫国。他的眼神很沉静,没有闪躲,也没有解释具体去做什么。但经历过这么多,她隐约能感觉到,他要去做的,必然是为了这个家,也必然带着风险。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低声道:“……小心点。带点干粮。” 她从锅里拿出两个用布包好的、还温热的杂粮窝头,塞进周卫国的背篓里。 这无声的信任和支持,让周卫国心头一暖。“嗯,知道了。” 他点点头,将背篓里那些普通的药材和冬笋拿出来放在角落,“这些你们留着。” 然后,他拿起那根被灵泉强化过的木棍,又从怀里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小沓钱——主要是零散的毛票和几张一元票,足够在黑市交易,又不至于太显眼。那厚厚的大额钞票和珍贵票证,他早已在昨夜,趁着林秀婉睡着,悄悄塞进了她贴身的口袋深处。 “我走了。” 周卫国最后看了一眼妻女,掀开草帘,大步走进了清冷的晨光中。 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济世堂,而是县城某个隐秘角落、只在特定时间才活跃起来的——黑市。他要为即将到来的、更深入的狩猎和可能需要的“防卫”,寻找一件趁手的利器。而他的透视眼,将是他最大的依仗。他仿佛已经看到,在透视能力的辅助下,枪膛里的子弹如何划破空气,精准命中目标的景象。 山林在身后,家在前方。他怀揣着守护的力量和隐秘的武器,踏上了新的征途。灵泉空间里,那片欣欣向荣的人参药圃,正散发着勃勃生机,预示着一个更加充满可能的未来。 第14章 第 14 章 晨光清冷,县城灰扑扑的街道上行人稀疏。周卫国背着那个空了大半的破背篓,脚步沉稳地穿街过巷。他没有去济世堂的方向,而是循着前世记忆里模糊的碎片,拐进了县城边缘一片低矮、杂乱、污水横流的棚户区。 这里的气味混杂着垃圾的腐臭、劣质煤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狭窄的巷子如同迷宫,墙壁上满是斑驳的污迹和褪色的标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警惕的气息,仿佛每一扇紧闭的门板后,都藏着窥探的眼睛。 周卫国在一处堆满破烂箩筐的角落停下,看似随意地敲了敲旁边一扇不起眼的、油污厚重的木门。三长两短。 片刻死寂后,门板拉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张蜡黄、布满皱纹、眼神浑浊而警惕的老脸。 “找谁?” 声音沙哑干涩。 “老烟枪介绍来的。” 周卫国压低声音,报出从刘麻子那里“听”来的一个名号,同时将一张卷好的一元钞票,从门缝塞了进去。 门内的眼睛扫了一眼钞票,又上下打量了周卫国几眼,似乎在评估风险。最终,门缝开大了一些,一个嘶哑的声音传出:“进来,快点。” 周卫国闪身而入。门后是一个狭窄、昏暗、堆满杂物的小院。引路的老头佝偻着背,没说话,只是示意周卫国跟着他穿过院子,推开另一扇同样破旧的门。 门后,景象截然不同! 一条更狭窄、却异常“热闹”的背街出现在眼前。两边挤满了地摊,摊主大多用破布蒙着脸,或者戴着压得很低的帽子。地上摆着的东西五花八门:颜色陈旧的布匹、生了锈的铁器、缺口的碗碟、甚至还有几块颜色黯淡的腊肉。人们低声交谈,讨价还价,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蚊蚋。空气里混合着汗味、铁锈味、陈粮味和一种压抑的紧张感。这就是县城地下黑市的真面目。 周卫国目光锐利如鹰隼,不动声色地扫视着。他的目标明确——武器区。 在靠近巷尾、相对僻静的一角,他看到了几个蹲在地上、面前铺着油布的摊子。油布上,赫然摆着几件铁疙瘩——有老旧的、枪管都生了锈的“单打一”(一种简陋的单发土枪),有锯短了枪管的猎枪,甚至还有两把保养得还算不错的、带着木质枪托的“土喷子”(□□)。 一个脸上有刀疤、眼神凶狠的汉子,正叼着劣质烟卷,冷冷地看着过往的人流。他就是卖主。 周卫国径直走了过去,蹲下身,目光落在其中一把土喷子上。枪身是铁管拼接,枪托是枣木的,打磨得还算光滑,保养得也还行,没有明显的锈迹。 “这个,怎么出?” 周卫国拿起那把土喷子,入手沉甸甸的,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他动作熟练地检查了一下枪机,虽然粗糙,但还能活动。 刀疤脸吐出一口烟圈,眯着眼打量周卫国,似乎想从他破旧的棉袄和沉静的脸上看出点什么:“行家?眼力不错。这杆‘喷子’,二十响不卡壳,力道足,打兔子狍子一喷一个准。一口价,五十块!外加二十发独头弹!” 他指了指油布上一个小布袋里的黄铜子弹。 五十块!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巨款!足以在县城买间小破屋!但周卫国知道,这价格在黑市里,对于这种能保命、能打食的硬通货来说,不算离谱。 他没有还价,直接从怀里贴身的口袋掏出一小沓钞票,数出五张“大团结”,又数了些零散的毛票凑够五十,连同那张枪证(一个伪造的、盖着模糊红章的纸片)一起递给刀疤脸。动作干脆利落。 刀疤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想到这个看似落魄的年轻人出手如此阔绰爽快。他接过钱,仔细点了点,又检查了一下枪证(虽然都知道是假的),点点头,将土喷子和那袋子弹推给周卫国:“爽快!家伙收好,出了门,死活不管。” 周卫国点点头,将沉甸甸的土喷子用破布裹好,塞进背篓深处,子弹袋贴身藏好。他没有停留,迅速离开了这片充满危险气息的区域。 出了棚户区,重新回到相对“光明”的街道,周卫国才稍稍松了口气。他没有立刻回村,而是绕到县城外一处偏僻无人的河滩乱石堆。 找了一块巨大的岩石背风处,周卫国将背篓放下,取出了那把冰冷的土喷子。粗糙的铁管,简陋的枪机,木质枪托上还有几道深深的划痕。这是一件纯粹的杀戮工具,带着硝烟和血腥的过往。 就是它了! 周卫国眼神一凝,意念沉入眉心! 灵泉空间深处,那口汩汩流淌的生命之泉瞬间感应到主人的意志!一股远比之前强化木棍时更加精纯、更加磅礴、带着“坚韧”、“破甲”、“精准”属性的本源能量,如同金色的洪流,被周卫国小心翼翼地引导出来,瞬间包裹住手中的土喷子! 嗡——! 土喷子发出一阵低沉的、如同被投入熔炉淬炼般的嗡鸣!枪身上那些细微的锈迹和污垢在灵泉能量的冲刷下瞬间消失!粗糙的铁管表面泛起一层极其内敛、如同古铜般温润的光泽,内在的金属结构被强行优化、致密化!木质枪托上的划痕仿佛被无形的手抚平,木纹变得更加清晰坚韧,甚至隐隐透出一丝金属般的冷硬! 更神奇的是,枪机内部那些粗糙的构件,在灵泉能量的渗透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啮合得更加紧密顺滑,摩擦系数降到最低!枪膛内部更是被强化得如同镜面般光滑! 短短几个呼吸间! 一把原本粗糙、随时可能炸膛的土喷子,在灵泉本源力量的“附魔”下,彻底脱胎换骨!它依旧保持着土喷子的外形,但其内在,已经变成了一件精度、威力、耐用性都远超原版、甚至不逊于正规兵工厂精品的杀戮利器!握在手中,一种如臂使指、血脉相连的奇异感觉油然而生! 成了!周卫国眼中精光爆射!他掂量了一下焕然一新的土喷子,重量似乎更沉了些,质感更加凝练。他将枪重新裹好,藏入背篓。接下来,就是验证它威力的时候了!他需要找一个足够僻静、足够深入的地方试枪,同时也是为了探索昨天发现人参群的那片神秘山坳。 凭借着灵泉强化后的体力和对山林的熟悉,周卫国再次踏入莽莽群山,比昨日更加深入。寒风在林间呼啸,积雪在脚下咯吱作响。 当他再次来到那片背靠巨大断崖、古松环绕的向阳坡地时,已是午后。他没有立刻去查看空间里那些人参的长势(能感觉到它们在灵泉滋养下状态极好),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片断崖。 昨天忙着挖人参,没有细看。此刻,在强化后的透视眼下,断崖的岩壁在他眼中呈现出不同的层次和质感。突然,他目光一凝! 在断崖底部,一片被厚厚的藤蔓、苔藓和积雪覆盖的区域,透视视野下,其岩壁结构呈现出一种异常的……空洞感?!而且,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带着大地脉动和岁月沉淀感的清凉气息,正从那个“空洞”的缝隙中隐隐透出! 有古怪! 周卫国立刻警惕起来。他放下背篓,取出那把被灵泉强化的土喷子,检查了一下弹药(独头弹),轻轻上膛。枪机滑动顺畅无比,如同抹了顶级润滑油。他端着枪,如同最老练的猎手,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拨开那片异常茂密的藤蔓和苔藓。 一个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赫然出现在眼前!洞口边缘的岩石光滑湿润,显然有水流常年侵蚀的痕迹。那股清凉精纯的气息,正是从洞内深处传来! 溶洞?还是……别的什么? 周卫国的心脏微微加速。未知往往意味着风险,但也可能蕴藏着巨大的机遇!他深吸一口气,将灵泉的气息运转全身,五感提升到极致,如同最灵敏的探测器。他侧身,端着枪,枪口微微下压,警惕地探入了黑暗的洞口。 洞内初极狭,潮湿阴冷,脚下是湿滑的岩石。光线瞬间消失,只有洞口透入的微光勉强勾勒出轮廓。但周卫国的透视眼在黑暗中依旧有效!眼前的黑暗如同被一层层揭开面纱,岩石的纹理、滴水的钟乳石、甚至洞壁上爬行的小虫,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眼”中! 他如同黑暗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地向深处推进。走了约莫十几米,洞穴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穹顶高耸的天然溶洞出现在眼前!洞顶垂下无数形态各异的钟乳石,如同巨兽的獠牙。地面上,石笋林立,形成一片奇诡的石林。洞壁闪烁着星星点点、不知名的矿物微光,勉强提供着一点幽暗的光源。一条地下暗河在洞穴中央无声地流淌,水声潺潺,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凉意。那股精纯的大地气息,正是源自这条暗河! 更让周卫国瞳孔收缩的是,在暗河旁边一片相对干燥、铺满细沙的河滩上,他的透视眼穿透黑暗,清晰地“看”到了几抹更加浓郁、更加耀眼的黄白色光晕! 又是野山参!而且看那光晕的强度和形态……年份绝对远超他之前发现的那片!至少是两三百年以上的极品!甚至……可能接近传说中的“参王”级别! 巨大的惊喜瞬间淹没了他!但他没有轻举妄动。在这种未知的、可能存在危险生物的溶洞里,任何冒失都可能致命。 他屏住呼吸,端着枪,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视着溶洞的每一个角落。 突然! 他的目光锁定在溶洞深处,一片巨大钟乳石柱的阴影下! 透视视野下,一个庞大的、散发着强大生命能量和冰冷凶戾气息的轮廓,正蛰伏在那里!那轮廓……像一头放大了数倍的……穿山甲?!但它的鳞甲在微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乌光,爪牙如同锋利的弯钩,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合着土腥味,正从那个方向隐隐传来! 守护兽?! 周卫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握枪的手指微微收紧。被灵泉强化后的土喷子冰冷的枪身,传来一种沉甸甸的安全感。 他缓缓抬起枪口,枪托稳稳抵在肩窝,枪身与他仿佛融为一体。强化后的视力穿透昏暗,牢牢锁定阴影中那个庞大而危险的轮廓。食指,轻轻搭在了冰冷的扳机上。 是战?是退? 灵泉空间里,那批正在茁壮成长的人参和这洞中极品参王的诱惑,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决心。而暗河边那精纯的气息,似乎也在无声地召唤。 溶洞深处,一片死寂。只有地下暗河潺潺的水声,如同催命的鼓点。一场关乎生死与机遇的无声对峙,在这幽暗的地底世界,悄然展开。 第15章 第 15 章 冰冷的对峙在幽暗的溶洞中凝固。只有地下暗河潺潺的流水声,敲打着紧绷的神经。阴影里,那庞大的轮廓如同蛰伏的山岳,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戾气息。鳞甲在微光下泛着金属般的乌光,粗重的呼吸带着血腥与土腥混合的沉闷气流,搅动着潮湿的空气。 周卫国的心脏在胸腔里沉稳有力地跳动,灵泉的力量在四肢百骸奔涌,将所有的紧张转化为极致的冷静。他端着的土喷子如同手臂的延伸,冰冷的枪身传递着灵泉赋予的坚韧与精准。食指稳稳地搭在扳机上,肌肉的每一丝纤维都调整到最佳发力状态。 退?洞中那几株散发着诱人宝光的百年参王,还有这条蕴藏精纯地脉之气的暗河,是空间成长、是妻女未来安稳生活的巨大依仗!放弃,绝无可能! 战!那就先发制人! 就在那巨兽似乎被这无声的对峙激怒,喉咙深处发出威胁的低沉咆哮,庞大身躯微微下沉,准备扑击的刹那—— 周卫国动了! 没有犹豫!没有预兆! 被灵泉本源力量彻底强化过的枪机,在指尖扣动的瞬间,爆发出远超寻常的迅捷与顺滑! “轰——!!!” 一声震耳欲聋、如同雷霆炸裂般的巨响,猛然在封闭的溶洞中爆发!狂暴的音浪狠狠撞击在岩壁上,震得顶上的钟乳石簌簌抖动,细小的碎石和灰尘簌簌落下! 枪口喷出的火焰在黑暗中格外刺眼,瞬间照亮了扑击而来的恐怖巨影! 那颗被灵泉能量“加持”过的独头铅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和意志的毁灭之矛,精准无比地射向巨兽那微微张开的、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那里,是它相对薄弱的咽喉所在! 时间仿佛被拉长! 周卫国的透视眼清晰地“看”到:铅弹旋转着,带着无匹的动能和一丝微不可察的、源自灵泉的破甲锐意,狠狠地贯入! “噗嗤——!” 一声沉闷而瘆人的血肉撕裂声! 铅弹精准地撕开了巨兽口腔内相对柔软的皮肉,狠狠撞在坚硬的喉骨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巨兽前扑的动作猛地一滞!喉骨碎裂的声响清晰可闻! “嗷吼——!!!” 一声痛苦到极点、狂暴到极点的惨嚎,如同受伤的远古凶兽在咆哮,瞬间盖过了枪声的回响!巨兽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猛地向后仰倒!腥臭滚烫的鲜血混合着碎裂的骨渣和涎水,如同喷泉般从它被轰烂的口腔和咽喉处狂喷而出!溅满了旁边的岩石和流淌的暗河! 然而,这头守护兽的生命力顽强得超乎想象!剧痛非但没有让它倒下,反而彻底激发了它骨子里的凶性!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暴虐红光的巨眼,死死锁定周卫国,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疯狂! 它无视了口中恐怖的伤势,巨大的、覆盖着金属般鳞甲的爪子狠狠拍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巨响,整个溶洞都仿佛在震颤!庞大的身躯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和腥风,再次朝着周卫国猛扑而来!速度竟比受伤前更快!那气势,足以将任何阻挡之物碾成齑粉! 周卫国瞳孔骤然收缩!好强的生命力!好可怕的凶兽! 开火后的巨大后坐力,在灵泉强化过的身体面前被轻易化解。他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如同最精密的机器!身体在间不容发之际,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和灵活性,猛地向侧后方翻滚! “轰隆!” 巨兽庞大的身躯带着万钧之力,狠狠撞在周卫国刚才站立的位置!坚硬的岩石地面被砸出一个浅坑,碎石四溅!它那锋利的爪子扫过周卫国翻滚时扬起的衣角,发出裂帛般的声响! 一击落空,巨兽更加暴怒!它猛地扭过鲜血淋漓的巨大头颅,血红的眼睛瞬间锁定了刚刚稳住身形的周卫国!腥臭的鼻息几乎喷到周卫国脸上! 就是现在! 周卫国眼中寒光爆射!翻滚躲避的同时,他手中的土喷子已经如同拥有生命般,行云流水地完成了退壳、装弹、上膛的动作!整个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灵泉强化带来的不仅是力量,更是神经反应速度和身体协调性的质变! 他根本没有瞄准!在巨兽头颅扭过来、那布满鳞甲却相对薄弱的脖颈侧面完全暴露在他视野中的瞬间—— “轰——!!!” 第二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再次撕裂溶洞的宁静! 枪口焰光第二次照亮黑暗!第二颗被灵泉“祝福”过的独头弹,如同死神的叹息,带着比第一颗更加狂暴的动能和穿透力,精准无比地射向巨兽颈侧那片相对细密的鳞甲连接处! “噗——嗤啦!” 这一次的声音更加刺耳!不再是单纯的入肉声,而是鳞甲被强行撕裂、坚韧肌肉被暴力洞穿的恐怖声响! 铅弹毫无阻碍地撕开了相对薄弱的鳞甲防御,狠狠贯入巨兽的颈侧!巨大的动能带着毁灭性的旋转力量,在它脖颈内部疯狂搅动!撕扯开大片的肌肉、血管,甚至可能伤及了颈骨! “嗷——!!!” 第二声惨嚎,带着难以置信的痛苦和一种濒死的虚弱感!巨兽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脊梁,扑击的势头彻底瓦解!它巨大的头颅猛地向被击中的一侧耷拉下去,前肢一软,庞大的身躯轰然侧翻在地,砸起大片的水花和泥沙! 暗红的、如同粘稠石油般的兽血,如同开闸的洪水,从它口腔和颈侧两个恐怖的创口处疯狂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身下的河滩和流淌的暗河水!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溶洞! 巨兽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着,四肢徒劳地抓挠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那双暴虐的血红巨眼,死死盯着周卫国的方向,充满了不甘、怨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每一次喘息都带出大股的血沫。 它挣扎着想站起来,但颈侧那毁灭性的创伤让它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力。它尝试着用巨大的爪子扒拉地面,却只是徒劳地搅动着血水和泥沙。最终,它发出一声低沉、绝望、如同呜咽般的悲鸣,庞大的身躯停止了剧烈的挣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越来越微弱的抽搐。那双血红的巨眼,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最终彻底失去了神采。 溶洞内,只剩下地下暗河潺潺的流水声,以及那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硝烟的气息混杂其中,带着一种死亡降临后的诡异宁静。 周卫国端着依旧滚烫的枪口,站在原地,胸膛微微起伏,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两枪!仅仅两枪!精准、致命!灵泉强化后的枪械和他自身能力的结合,爆发出了恐怖的杀伤力! 他警惕地注视着那具庞大的、浸泡在自己血泊中的兽尸,直到确认它彻底失去了生命气息,才缓缓放下枪口。灵泉的气息在体内流转,平复着剧烈爆发后的些微疲惫。 危机解除! 他快步走到暗河边,目光灼灼地看向那片铺满细沙的河滩。透视眼下,那几株百年参王的形态纤毫毕现!主根粗壮如儿臂,形态如人,根须虬结如龙,通体散发着温润如玉、深邃内敛的黄白色宝光!药气之浓郁,几乎凝成实质!其中一株最大的,参体隐隐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玉质光泽,根须上仿佛有细密的金色纹路在流淌! 真正的天材地宝!足以作为镇店之宝,甚至引来真正巨富和权贵觊觎的极品! 周卫国强压下心中的狂喜,动作却更加谨慎小心。他意念集中,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将空间的力量发挥到极致。无形的精神触手,小心翼翼地包裹住每一株参王,连同它们扎根处那一小片饱含地脉精华的细沙沃土,完整无缺地、轻柔无比地移入了灵泉空间! 嗡——! 空间核心处,那口汩汩流淌的灵泉仿佛感受到了巨大的滋补,猛地发出一声欢愉的嗡鸣!泉眼涌动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清澈甘冽的泉水散发着更加浓郁的生命气息! 那片黑色的沃土,在接触到这几株极品参王和那蕴含地脉精华的细沙瞬间,如同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逸散的药气!土壤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深沉、油亮,散发出肥沃的芬芳!一股难以言喻的勃勃生机,在空间里弥漫开来! 那几株参王,被灵泉的气息温柔包裹,根须接触到这富含本源能量的沃土和泉水,仿佛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原本就璀璨的宝光更加内敛深邃,药性似乎在灵泉的滋养下,向着更高层次缓缓蜕变!尤其是那株最大的玉质参王,根须上的金色纹路似乎更加清晰、活跃了! 巨大的满足感充盈着周卫国的心神!这收获,远超预期! 他没有立刻离开。目光投向那条流淌着清凉精纯气息的地下暗河。他走到河边,蹲下身,掬起一捧清澈的河水。入手冰凉刺骨,但那股精纯的大地脉动之气却异常清晰。这水,似乎也蕴含着不弱的能量。 他意念微动,尝试引导暗河水进入空间。一股清冽的水流凭空出现,汇入灵泉旁边的土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灵泉的气息自动包裹过去,似乎在缓慢地同化、提纯着这外来之水。虽然效果远不如本源灵泉,但胜在量大,而且蕴含特殊的地脉气息,对空间土壤和药材的滋养,绝对是大有裨益! 他持续引导着,直到感觉空间对这股外来水源的吸收似乎达到了一个饱和点,才停了下来。那个小小的水洼稳定下来,水面荡漾着微光,与灵泉交相辉映。 做完这一切,周卫国才将目光投向那具庞大的兽尸。守护如此宝地,这巨兽本身,恐怕也全身是宝。他走到兽尸旁,忍着浓烈的血腥味,用柴刀尝试切割那金属般的鳞甲。 “锵!” 火星四溅!刀刃只在鳞甲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好强的防御! 周卫国眼神一凝,灵泉力量灌注手臂,再次挥刀! “嗤啦!” 这一次,刀刃终于艰难地切开了坚韧的皮肉,深入鳞甲下的组织。他费力地剥下一块巴掌大小、闪烁着乌光的鳞片,入手沉重冰凉,质地极其坚韧。又费力地撬下一颗断裂的、如同弯钩般的利爪,尖端闪烁着幽冷的寒光。最后,他忍着恶心,从那被轰烂的口腔附近,收集了一小瓶粘稠的、散发着奇异腥气的暗红色兽血。 这些材料,他都小心地收好。直觉告诉他,能被灵泉空间吸引的守护兽,其身体材料绝非寻常之物,或许日后有大用。 最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神秘而富饶的溶洞,将位置牢牢刻在脑海深处。然后,他不再留恋,收拾好背篓(里面裹着那把立下大功的土喷子),转身,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洞口。 当他重新回到山林中,夕阳已将远处的山峦染成一片金红。清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着自由的气息。 他没有立刻下山,而是找了一处僻静的山坳。意念沉入空间,锁定那株最早移栽进来的、年份最浅的小人参。 给我出来! 意念微动,那株小人参连同包裹着它根须的一小团灵泉沃土,出现在他手中。小人参在空间滋养下,比刚挖时粗壮了一圈,根须更加发达饱满,通体散发着莹润的光泽,药香扑鼻,品相极佳,堪比寻常三四十年份的野山参! 周卫国满意地点点头,将其小心包好,放入背篓。这是给济世堂陈掌柜的“敲门砖”和“定心丸”。 做完这一切,他才背起沉甸甸的背篓(装着枪、人参、兽材),朝着山下、那亮着温暖灯光的小屋方向,大步走去。 夕阳的余晖拉长了他的身影,山林在他身后投下巨大的阴影。但他步伐坚定,眼神明亮。空间里,灵泉汩汩,沃土生辉,参王宝光流转,新开辟的水洼荡漾着微光。洞中的搏杀与收获,让他真正拥有了在这艰难年代安身立命、守护所爱的底气。 家,就在前方。而这一次,他带回去的,不仅仅是食物和药材,更是足以改变未来的希望和力量。 第16章 第 16 章 夕阳熔金,将村西头那间土坯房染上一层温暖的釉色。炊烟袅袅,从新砌的烟囱里笔直升起,融入暮霭。屋内,灶膛里的火苗跳跃着,将新糊的黄泥墙映照得暖意融融。铁锅里,野猪肋排炖冬笋的浓香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小米粥温厚的米香,混合着新棉布和稻草的气息。 妞妞穿着洗得发白的小棉袄,坐在铺着崭新粗布和厚厚稻草的“大床”上,小手里捏着一颗橙黄色的硬糖,正对着糖纸上的简单图案咯咯笑着。林秀婉坐在床边,借着煤油灯温暖的光线,手里的针线穿梭不停,正在缝制一件小小的、同样是藏青色的棉袄——给妞妞的。 周卫国推门进来,带着一身山林的气息和暮色的微凉。背篓沉甸甸地放在门边,里面裹着那把立下大功的土喷子,还有那块沉甸甸的鳞片、锋利的兽爪和小瓶兽血。 “回来了?” 林秀婉抬起头,目光在他脸上快速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最终落在他肩头沾染的一点泥灰上。她的声音很轻,却不再是之前的紧绷,多了一种近乎自然的询问。 “嗯。” 周卫国应了一声,走到灶台边。锅里的小米粥煮得恰到好处,粘稠,米粒开花。他拿起新买的搪瓷勺搅了搅,盛出三碗,放在灶台边的小木墩上。一碗堆尖的给妞妞,一碗同样不少的给林秀婉,最后一碗是自己的。 “吃饭吧。” 他说。 林秀婉放下针线,抱起妞妞坐到小木墩旁。妞妞闻到粥香,立刻把糖塞进小口袋,眼巴巴地看着碗。林秀婉拿起木勺,吹凉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小米粥温润养胃,妞妞吃得小脸微红。 周卫国也端起碗,沉默地喝着粥。温热的小米粥滑入胃里,驱散了身体的最后一丝寒意,也熨帖着溶洞搏杀后紧绷的神经。他看着林秀婉低垂的眉眼,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看着她耐心地喂着女儿,看着她身上那件依旧打着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的旧棉袄——那是她自己的。他买的新布,先紧着他和妞妞。 一种沉甸甸的、混杂着暖意和酸楚的情绪,悄然涌上心头。 晚饭在宁静中结束。林秀婉收拾碗筷,周卫国则走到屋角,掀开了盖在背篓上的破布。他没有避讳林秀婉,将那株在空间里滋养过、此刻散发着浓郁药香、形态饱满莹润的小人参拿了出来。 林秀婉的动作顿住了,目光被那株明显不凡的人参牢牢吸引。那莹润的光泽,那扑鼻的药气,绝非寻常山野之物!她想起之前那三株翠绿得妖异的车前草,想起医院里那半片模糊的“蓝色”……再看周卫国平静的脸,心中的惊疑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不断。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看着。 周卫国将人参用干净软布小心包好,揣进怀里。这株参,是给陈掌柜的“敲门砖”和“定心丸”,也是维系这条重要渠道的纽带。 收拾停当,夜色已深。妞妞揉着眼睛,在妈妈怀里打起了哈欠。 该休息了。 那张铺着厚厚稻草和崭新粗布的“大床”,此刻成了屋内最显眼的存在。足够宽,足够暖,但也足够……让人心思浮动。 周卫国默默地走到墙角,拿起几捆白天特意留下的、最干燥柔软的稻草,准备像前几晚一样,在灶台边给自己铺个地铺。 “你……” 林秀婉抱着睡眼惺忪的妞妞,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犹豫,还有不易察觉的局促,“……睡床上吧。地上凉。” 周卫国铺稻草的动作猛地一僵!他抬起头,看向林秀婉。 煤油灯的光线不算明亮,但足以看清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她低着头,轻轻拍抚着妞妞的背,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提。但周卫国清晰地捕捉到了她语气里那丝微颤,和眼底深处那一掠而过的、复杂的挣扎。 她在邀请他。不是出于爱意,至少现在还不是。更像是一种在共同经历生死、共同搭建起这个小小的“家”之后,一种近乎本能的靠近,一种对“家人”身份的确认,或许……还有一丝对他昨夜独守灶台、将暖床留给她们母女的……补偿? 周卫国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沉默了几秒钟,没有立刻回答。灶膛里未燃尽的柴禾发出“噼啪”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最终,他放下了手中的稻草,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他走到床边。妞妞已经被林秀婉放在了最里面,盖好了薄被,睡得小脸通红。林秀婉坐在床沿,脱掉了外层的旧棉袄,只穿着里面同样洗得发白、但还算整洁的夹袄。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单薄却柔韧的肩颈线条。 周卫国也脱掉了那件崭新的藏青色棉袄,小心地叠好放在床尾的凳子上。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同样破旧但干净的汗衫。他掀开薄被的一角,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小心翼翼,在林秀婉身边躺了下来。 中间隔着妞妞小小的身体。 床铺很暖,稻草的清香混合着新布的气息,还有身边传来的、属于林秀婉的、淡淡的皂角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女性的温热气息。僵硬!前所未有的僵硬感瞬间攫住了周卫国的身体。他躺得笔直,双手规矩地放在身体两侧,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稳有力的跳动声,也能感觉到身边林秀婉同样紧绷的身体和微微紊乱的气息。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熟睡的妞妞,也隔着前世今生难以逾越的鸿沟和尚未消散的疑虑。但此刻,同处一被之下,这份距离又被压缩到了极限。 黑暗笼罩下来,只有灶膛里微弱的红光在墙壁上跳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僵硬感在温暖和寂静中慢慢消融。妞妞翻了个身,小脚丫无意识地蹬到了周卫国的腿。林秀婉似乎轻轻动了一下,调整了姿势,离妞妞更近了些,也……离他远了一点点。 周卫国依旧平躺着,但紧绷的肩背渐渐放松下来。他侧过头,在黑暗中,借着微光,看向林秀婉模糊的侧影。她的呼吸渐渐平稳悠长,似乎睡着了。那份小心翼翼的靠近和此刻无意识的疏离,形成一种奇异的张力。 他闭上眼,意念沉入空间。 空间深处,灵泉汩汩,生机盎然。那片沃土上,十几株人参如同列队的士兵,在灵泉的滋养下茁壮成长,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最显眼的是那几株从溶洞带出的参王,尤其是那株最大的玉质参王,根须上的金色纹路在灵泉的浸润下仿佛活了过来,流淌着微光,药气凝练如实质,如同沉睡的精灵。暗河边引入的水洼,水面平静,与灵泉气息交融,正缓慢地同化着那股精纯的地脉之气。 那瓶暗红色的兽血,鳞片和利爪,静静地悬浮在空间一角,散发着冰冷而强大的气息,等待着被发掘用途。 心念一动,那株玉质参王的一缕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药气被周卫国小心翼翼地引导出来,融入自身经脉。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润洪流瞬间席卷四肢百骸,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贪婪地吸收着这股源自大地的生命精华。溶洞搏杀带来的些微疲惫和身体深处的暗伤,在这股精纯药力的滋养下,被迅速抚平、修复,甚至隐隐感觉体魄的根基更加稳固凝练了一分! 这就是顶级灵药的力量!周卫国心中震撼。仅仅一缕微末气息便有如此神效,若日后能合理利用……他压下翻腾的思绪,将意识缓缓收回。 身边,林秀婉的呼吸依旧平稳。妞妞睡得香甜,小嘴微微嘟着。 周卫国的心,也在这份黑暗中的宁静、空间里的蓬勃生机和身边妻女温热的呼吸声中,彻底沉静下来。 僵硬褪去,疲惫消散。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烟火气息的安稳和满足感,如同温热的泉水,将他包裹。他不再是那个在末世挣扎、在悔恨中煎熬的孤魂。他是周卫国,是妞妞的爹,是林秀婉的……丈夫。 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侧过身,面朝妻女的方向。妞妞小小的身体像个小暖炉。林秀婉背对着他,单薄的脊背在黑暗中勾勒出柔和的线条。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将一只手臂,极其轻缓地、隔着薄被,虚虚地搭在了妞妞的身上,也……仿佛护住了她们母女。 指尖传来薄被下妞妞温热的体温。 林秀婉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呼吸节奏有瞬间的停顿,但很快又恢复了平稳绵长。她没有挪开。 黑暗里,周卫国的嘴角,无声地弯起一个温暖而踏实的弧度。 他闭上眼,在灵泉的滋养下,在妻女温热的呼吸声中,沉沉地睡去。这是重生以来,第一个真正安稳、无梦的夜晚。窗外,寒风依旧在旷野中低徊,但屋内,灯火已熄,暖意融融。新的一天,新的挑战,新的希望,都将在晨曦中醒来。 第17章 第 17 章 晨光熹微,清冷的空气带着泥土的芬芳。周卫国在妞妞满足的咂嘴声和林秀婉轻柔的拍抚中醒来。一夜无梦的深沉睡眠,在灵泉和那缕参王药气的滋养下,让他感觉精力前所未有的充沛,仿佛能徒手掀翻一头牛。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没有惊动依旧沉睡的妻女。灶膛里添了新柴,瓦罐里温着灵泉水煮的小米粥。他从空间里取出昨天特意留下的一块最肥美的野猪肉,用灵泉水浸泡后切成薄片,整齐码放在洗净的搪瓷盘里。又拿出几根脆嫩的冬笋,洗净切片。早餐的食材已备好。 做完这些,他拿起那个装着莹润小人参的布包,揣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相拥而眠的母女,林秀婉似乎有所感应,在睡梦中微微侧身,将妞妞护得更紧了些。周卫国嘴角微扬,轻轻掀开草帘,迎着初升的朝阳,再次踏上了通往县城的路。 **济世堂**。 当周卫国再次踏入那熟悉的草药气息中时,小学徒几乎是飞奔着去后堂通报的。 “掌柜的!那位小同志又来了!” 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激动和敬畏。 陈守拙几乎是疾步而出,老花镜后的眼睛在看到周卫国的瞬间就亮了起来,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期盼。“小同志!快请!快请后堂说话!” 内室落座,陈守拙亲自斟茶,目光却始终不离周卫国的手。 周卫国没有废话,直接掏出那个用软布仔细包裹的小包,一层层打开。 当那株通体莹润、根须饱满发达、散发着浓郁纯粹药香的小人参完全呈现在陈守拙面前时—— “嘶——!” 又是一声倒抽冷气!陈守拙枯瘦的手猛地捂住胸口,仿佛怕心脏跳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接过人参,凑到鼻尖深深一嗅,又对着窗口的光线仔细端详那几乎完美的形态和润泽的光晕。 “好!好!好啊!” 他连说三个好字,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品相绝佳!药气纯正!这……这至少是四十年的野山参!小同志,你……你真是神了!这等品相的老山参,在这片山,老夫几十年都未曾见过一株!” 他看向周卫国的眼神,除了热切,更多了一份深深的敬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笃定——此人背后,必有天大的机缘!绝非寻常! “掌柜的,开价吧。” 周卫国语气平静。 陈守拙深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吟片刻,伸出三根手指:“三百!小同志,这株参,老夫出三百块!外加……八十斤全国粮票!三十斤油票!二十尺布票!你看如何?” 这个价格,比上次的紫灵芝低了些,但考虑到人参的年份和相对“常规”的用途(紫灵芝更罕见),已是极其优厚,也几乎是济世堂此刻能拿出的极限流动资金了。 周卫国心中满意。这株参在空间里不过滋养了一夜,价值就翻了数倍!他点点头:“掌柜的快人快语,成交。” 沉甸甸的钞票和厚厚一沓珍贵的票证再次入手。陈守拙珍而重之地将人参收好,又拉着周卫国说了许多日后务必优先供货的恳切话语。 揣着巨款和票证,周卫国离开了济世堂,脚步轻快。目标明确——黑市!他需要解决两个关键问题:交通和更稳定的粮食来源。 再次踏入那条阴暗、嘈杂的背街。周卫国轻车熟路,避开人群,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各种摊位。很快,他在一个角落看到了目标——一个穿着旧干部装、戴着破毡帽、眼神鬼祟的中年人,面前铺着一小块油布,上面用粉笔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自行车票、缝纫机票、工业券。 周卫国走过去蹲下,压低声音:“自行车票,怎么出?” 中年人抬眼打量他,见周卫国穿着崭新的藏青棉袄(虽然里面是旧衣),气质沉静,不像普通农民,便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永久、凤凰的票,一张,二百块!不二价!” 这价格在黑市也是顶天的,足以吓退大部分人。 周卫国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从怀里数出二十张大团结(两百块),递了过去。动作干脆利落。 中年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对方如此爽快,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后悔(觉得要少了),但钱已到手,他也不敢反悔,连忙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张盖着模糊红章的“自行车购买票”,上面印着“凤凰牌”的字样,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周卫国。 “粮票呢?全国粮票,有多少?” 周卫国收起自行车票,继续问。 “全国粮票?” 中年人眼睛一亮,这可是硬通货中的硬通货!“有!五十斤一张的,五张!二百五十斤!按规矩,一斤全国粮票换三斤地方粮票外加两毛钱!你要换多少?” 周卫国盘算了一下。空间种粮需要时间,眼下家里和未来开荒都需要大量粮食,全国粮票价值最高,但也最扎眼。他需要一部分立即能用的地方粮票,也需要囤积一些价值更高的全国粮票以备不时之需。 “换一百斤地方粮票。剩下的……一百五十斤全国粮票,我全要了。” 周卫国说道。 又是一笔大交易!中年人迅速计算着:“一百斤地方粮票,需要……三十三斤三两全国粮票加六十六块六毛钱!剩下的一百五十斤全国粮票,按黑市价……一斤加一块钱,就是一百五十块!总共是……” “不用算了。” 周卫国直接数出二十张大团结(两百块)和相应的零钱,递给对方,“地方粮票和剩下的全国粮票,给我。” 中年人接过钱,飞快地清点,脸上笑开了花,连忙从另一个更隐秘的口袋里掏出一沓粮票,仔细数出一百斤皱巴巴的、印着本省字样的地方粮票,又将剩下厚厚一沓崭新的、印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通用粮票”字样的粮票(共一百五十斤)交给了周卫国。 交易完成,周卫国迅速离开黑市,如同滴入大海的水珠,消失在人流中。 下一个目标——**县供销社**。 相比于黑市的阴暗嘈杂,供销社里明亮(相对而言)、整洁,但也带着这个年代特有的严肃和物资匮乏感。玻璃柜台后面,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的售货员面无表情。 周卫国径直走向卖自行车的柜台。崭新的“凤凰牌”二八大杠如同骄傲的孔雀,锃亮的车架、宽厚的轮胎、闪亮的铃铛,在略显昏暗的供销社里格外醒目。旁边还停着几辆“永久”和“飞鸽”。 “同志,买自行车。” 周卫国将那张来之不易的自行车票和相应的钱款(自行车本身的价格)递进窗口。 售货员接过票和钱,仔细核对着,又上下打量了周卫国几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和不易察觉的羡慕。能弄到自行车票的,都不是一般人!她态度明显好了许多:“要哪个牌子的?凤凰还是永久?” “凤凰,二八的。” 周卫国指了指那辆最锃亮的。 “好嘞!” 售货员利落地开票,收款,然后将一把沉甸甸的自行车钥匙和一个打气筒递了出来,“车在门口,自己推走,检查好了啊,出了门不负责。” 周卫国接过钥匙,走到门外。那辆崭新的凤凰二八大杠就停在那里,黑色的车架在阳光下反射着乌光。他检查了一下车胎、链条、刹车,确认无误。入手沉甸甸的质感,带着这个年代工业品的扎实。有了它,往返县城将节省大量时间,也方便以后运输! 他将打气筒绑在后座,推着车,又走进了供销社的副食品和农资柜台。 这一次,他手里捏着厚厚的地方粮票和钱。 “富强粉,十斤。” “玉米面,五十斤。” “盐,五斤。” “菜籽油,打两斤。” (油票有限) “白糖,一斤。” “火柴,十盒。” “煤油,打一壶。” …… 周卫国如同扫货一般,指着柜台里的东西。售货员起初还带着点公事公办,但随着东西越拿越多,她看周卫国的眼神也越来越惊讶,动作也麻利起来。很快,周卫国脚边就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装面粉和玉米面的布袋,装油盐糖的纸包,捆好的火柴,沉甸甸的煤油壶…… 最后,他走到卖种子的柜台。这里的种类相对稀少。 “小麦种,来五斤。” “玉米种,来五斤。” “白菜籽,来一包。” “萝卜籽,来一包。” “豆角籽,来一包。” 售货员将几小包用旧报纸包着的种子递给他。周卫国珍重地将这些种子收好。这就是他空间种田计划的基石! 采购完毕,周卫国如同满载而归的将军。崭新的凤凰自行车后座两边挂满了沉甸甸的粮食袋子和副食品,前面的车把手上挂着煤油壶和种子包,车筐里塞着盐、糖和火柴。他推着这辆“负重前行”的自行车,在县城街道上吸引了无数羡慕、惊讶甚至嫉妒的目光。 他没有立刻回村,而是推着车来到县城外一处僻静的河湾。确认四周无人后,他意念沉入空间。 空间里,灵泉汩汩,沃土生辉。那片药圃中的人参们(尤其是那几株参王)生机勃勃。他小心地将刚买的几包种子取出。 首先是最重要的粮食种子——小麦和玉米。 他意念集中,如同最精密的播种机。五斤饱满的小麦种子,均匀地撒在沃土药圃旁边特意空出来的一小片土地上。紧接着是五斤金黄的玉米种子,撒在另一片区域。意念微动,空间里那条由暗河水形成的小水洼中,清冽的水流如同被无形之手引导,均匀地洒落在刚刚播下种子的土地上。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普通的种子在接触到蕴含灵泉气息的沃土和暗河水的瞬间,仿佛被注入了澎湃的生命力!仅仅过了几分钟! 在周卫国震惊的目光注视下,那片撒下小麦种子的土地上,一点嫩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土而出!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无数嫩绿的芽尖争先恐后地钻出黝黑的沃土,迅速舒展成两片细小的、充满生机的叶片! 而玉米种子那边,嫩芽同样迅速钻出,并且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上拔高!叶片舒展,变得宽大翠绿! 这生长速度,何止是“快”!简直是违背了自然规律!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或者说是灵泉与沃土结合后催生的生命能量,远超他的想象! 周卫国强压下心中的狂喜,继续操作。他将白菜籽、萝卜籽、豆角籽也分别撒在预留的小块土地上,同样引水浇灌。很快,各种蔬菜的小苗也纷纷破土而出,嫩绿可人,长势喜人! 看着眼前这片在短短时间内就焕发出盎然生机的“微型农田”,周卫国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困扰他最大的粮食问题,解决了!而且是指日可待的超高效率解决!空间种田,将成为他未来最大的底牌和保障! 他将剩下的种子小心收好,退出空间。深吸一口气,翻身骑上那辆崭新的凤凰二八大杠。 满载着粮食、副食品、种子和对未来无限希望的自行车,在午后的阳光下,沿着通往村子的土路,轻快地驶去。车轮碾过尘土,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奏响了一曲充满希望的田园牧歌。 村西头的小屋遥遥在望,屋顶的炊烟笔直升起。他知道,林秀婉一定在灶台边忙碌,妞妞或许正扒着门框张望。他带回去的,不仅仅是一车物资,更是一个触手可及的、丰衣足食的未来。而空间里那片正在疯狂生长的绿意,就是这一切希望的源泉。 第18章 第 18 章 崭新的凤凰二八大杠车轮碾过村口的土路,发出轻快的沙沙声。后座两边沉甸甸的粮袋,车把手上晃悠的油壶、种子包,车筐里塞满的副食,让这辆锃亮的自行车如同一个移动的丰收图腾,瞬间吸引了所有在村口晒太阳、闲唠嗑的村民目光。 “我的老天爷!自行车!凤凰牌的!” “周卫国?!他真买自行车了?” “看那后座!全是粮!还有油!盐!” “乖乖……这得多少钱票啊……” “他这是……真发达了?” 惊愕、羡慕、嫉妒、难以置信……各种目光如同实质的针,扎在周卫国身上。他神色平静,仿佛没看见,只是稳稳地推着车,朝着村西头那间升起炊烟的小土坯房走去。车轮碾过的地方,留下一片死寂的议论和复杂的目光。 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林秀婉正背对着门口,在灶台边忙碌。锅里似乎煮着什么,热气腾腾。妞妞则蹲在屋角新开辟的那一小块菜地(昨天周卫国清理的)旁,用小木棍好奇地拨弄着刚翻松的泥土。 听到动静,林秀婉猛地回头。当看到周卫国推着那辆崭新锃亮、挂满物资的自行车进来时,她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灶台上,也浑然不觉。她的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巨大的、足以颠覆她所有认知的震撼!自行车?!在这个连村长家都没有一辆自行车的穷山沟里,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还有后面那些……那么多粮食?! 妞妞也被这“大铁马”吸引了,丢下小木棍,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闪亮的车架和铃铛,想摸又不敢摸。 “爹……大马?” 她指着自行车,奶声奶气地问。 周卫国停好车,支起脚撑。他先走到妞妞面前,蹲下身,从车筐里拿出那包用油纸包好的、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点心,剥开一颗,塞进妞妞手里。“妞妞乖,吃糖。” 妞妞立刻被甜蜜俘获,小脸笑开了花。 周卫国这才站起身,看向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林秀婉。他走到她面前,将车钥匙和那一大堆采购回来的东西一一指给她看:“自行车,以后进城方便。面粉,玉米面,油,盐,糖……够吃一阵子了。火柴,煤油……” 他又拿出那几包种子,“这是菜种,开春了种。” 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这平淡之下蕴含的巨大信息量,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林秀婉的心上。她看着眼前堆积如小山般的物资,看着那辆象征着这个年代巨大财富和地位的自行车,再看看周卫国那张平静却仿佛蕴藏着无穷力量的脸…… 巨大的冲击让她一时失语,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震惊、茫然、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这巨大“冲击”撞得有些晕眩的、近乎虚幻的幸福感?以及,那始终挥之不去的、深埋心底的巨大疑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周卫国没有解释,只是将那一大堆东西搬进屋里,分门别类放好。沉甸甸的粮食袋子堆在墙角,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气息。油盐糖等副食放进新买的、带盖的瓦罐里。自行车被他小心地推进屋里靠墙放好,成了这个简陋小家最“豪华”的摆设。 做完这一切,他看似随意地走到灶台边,拿起一个洗干净的搪瓷碗,背对着林秀婉和妞妞,意念沉入空间。 空间里,那片“微型农田”的景象,让他这个始作俑者也感到了巨大的震撼! 距离播种才过去多久?现实中不过是推着自行车从县城回到村里的路程!但在空间灵泉沃土和加速时间(或者说生命能量催化)的作用下—— 小麦田!一片郁郁葱葱!嫩绿的麦苗已经长到半尺高!茎秆粗壮,叶片肥厚宽大,在空间柔和的光线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甚至有几株抽出了细小的、毛茸茸的麦穗! 玉米田更是惊人!玉米苗已经长到齐腰高!宽大的叶片如同绿色的宝剑,舒展开来,茎秆粗壮得如同小树苗!顶部甚至隐约可见小小的雄穗雏形! 白菜、萝卜、豆角的幼苗也都长势喜人,绿油油一片,生机盎然!尤其是那几株豆角,细嫩的藤蔓已经开始探头探脑,寻找攀爬的支架! 这生长速度,简直是神迹! 周卫国强压住心头的狂喜,意念集中在那片长势最好的白菜上。他小心翼翼地“摘”下几片最外层、最肥厚翠绿的白菜叶。意念微动,这几片还带着空间露珠、散发着清新气息的白菜叶,凭空出现在他手中的搪瓷碗里!翠绿欲滴,水灵灵的,仿佛刚从清晨的菜园里摘下,与这个寒冷萧瑟的冬季格格不入! 他端着碗,走到还在对着粮食和自行车发愣的林秀婉面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恶作剧般的期待:“刚在山上向阳坡,运气好,找到几片没冻坏的野白菜,挺嫩。中午加个菜?” 林秀婉的目光茫然地落到碗里。 当看清那几片翠绿得晃眼、水灵得仿佛能掐出汁、散发着浓郁清新气息的白菜叶时,她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这……这?!”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看碗里的白菜,又猛地抬头看看外面冰封大地、草木凋零的景象,再看看周卫国那张依旧平静的脸。“这……这季节……山里……怎么可能有……”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尖利嘶哑。 这太反常了!太违背常理了!比那自行车,比那些粮食,更让她感到一种触及世界认知根基的震撼和……一丝源自未知的恐惧! 周卫国看着她惊骇欲绝的表情,心中了然。他拿起一片白菜叶,随意地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咀嚼。清甜、脆嫩、汁水饱满,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泉的纯净生机感,口感远胜任何他前世今生吃过的蔬菜! “尝尝?味道不错。” 他将碗递过去,眼神坦荡。 林秀婉颤抖着手,接过碗。她迟疑地看着那几片妖异的白菜叶,巨大的震惊和本能的好奇在激烈交战。最终,她鼓起勇气,也撕了一小片最嫩的叶尖,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 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清甜和脆嫩在口腔中爆发!那纯粹的、充满生命力的味道,如同甘泉流入干涸的土地,瞬间驱散了冬日的寒意和心头的阴霾!好吃!好吃得让她几乎想落泪!这绝不是普通野菜能有的滋味! 她猛地抬头看向周卫国,眼神里的惊骇被一种更深的、近乎看透迷雾的探究和无法理解的震撼取代!这菜……这味道……还有之前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个男人……他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或者说……他……还是人吗? 周卫国迎着她的目光,没有躲闪,也没有解释。他只是平静地说:“运气好罢了。中午做个白菜汤?妞妞也能喝点。” 他没有再理会林秀婉复杂的眼神,转身走到妞妞身边,抱起还在研究自行车脚蹬的女儿,指着墙角那堆粮食,温声道:“妞妞看,爹买了白面,买了玉米面,以后妞妞天天都能吃饱饭,吃香喷喷的白面馍馍!” 妞妞虽然不懂那么多,但“吃饱饭”、“白面馍馍”这些词让她眼睛亮得像星星,拍着小手咯咯笑起来:“吃饱饱!馍馍!” 林秀婉端着那碗翠绿的白菜叶,站在原地,看着周卫国抱着女儿,指着粮食温声说话的样子,再看看碗里这不合时令的奇迹……巨大的冲击让她心潮翻涌,五味杂陈。 恐惧依旧存在,如同幽深的背景。但在这背景之上,那堆积如山的粮食带来的踏实感,那辆自行车代表的希望,怀中这碗翠绿白菜带来的味觉震撼和生机感,以及那个抱着女儿、仿佛能扛起整个家的男人……这一切,如同汹涌的暖流,正在一点点地、不可抗拒地融化着她心中那堵名为恐惧和疏离的坚冰。 她默默地走到灶台边,将那些神奇的白菜叶仔细洗净,切成细丝。锅中热油,放入几粒周卫国带回来的花椒炸香,倒入白菜丝快速翻炒。那奇异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比肉香更诱人。加入灵泉水,煮沸,简单的白菜汤,却散发出令人垂涎的光芒。 午饭是金黄的小米粥,暄软的白面馒头(林秀婉用新买的面粉蒸的),还有那一大碗翠绿清澈、点缀着油花、散发着奇异清香的白菜汤。 妞妞抱着她的小搪瓷碗,喝了一口白菜汤,小嘴立刻咧开了:“甜!好喝!” 她抱着碗,咕咚咕咚喝得欢快。 林秀婉也小口喝着汤。那清甜鲜美的滋味滑入喉咙,暖流涌遍全身。她看着周卫国大口吃着馒头,喝着汤,看着妞妞满足的小脸,一种久违的、近乎奢侈的安宁和满足感,悄然包裹了她。 她低下头,默默地吃着,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眼底翻涌的情绪。碗里的白菜汤,清澈见底,映着她微微晃动的倒影,也映着这个在寒冬中悄然焕发生机的小家。 饭后,周卫国推着自行车出门。他需要去公社一趟,找赵村长落实房子的事,顺便也“露个脸”,表明自己安分守己。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要去山上那个溶洞附近再仔细探查一番,顺便试试那把强化过的土喷子的远程精度——空间里那些疯狂生长的庄稼,给了他极大的底气,也让他对接下来的探索充满期待。 林秀婉收拾好碗筷,看着周卫国推车远去的背影消失在村口。她回到屋里,目光扫过崭新的自行车,扫过墙角沉甸甸的粮食袋,扫过妞妞在床上玩着新买的硬糖块。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屋角那个装着种子的破布袋上。又想起中午那碗神奇的白菜汤。 她沉默地走到昨天周卫国清理出来的那片小小的菜地旁,蹲下身。泥土还带着寒意。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布袋,拿出那包白菜籽,学着记忆中母亲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将几粒黑色的种子,撒进了冰冷潮湿的泥土里。然后,她拿起葫芦瓢,从水缸里舀了半瓢水,均匀地浇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她抱着膝盖,蹲在菜地边,静静地看着那几粒埋入土中的种子。眼神迷茫,又带着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希冀。 寒风卷过空旷的院子,吹动她额前的碎发。 屋内,煤油灯静静地立在桌上,玻璃罩擦得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