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锁]世一锋,养成了米切尔凯撒》 第1章 米切尔凯撒 我是米切尔·凯撒,一个不在父母期盼中诞生的孩子。 生母并不承认我的存在,她走了,所以我没有母亲。 父亲呢?这种东西我宁愿没有。非打即骂,当然骂的时间更少,直接动手才是常态。他对我没有一点怜惜。为什么?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 “我是个混球,废物得不能再废物。但你比我更不如,不配为人的垃圾。” 是的,我并不是在爱中诞生的。 12岁时,我第一次做出反抗。卖掉不错的东西,把钱留下。为自己买一个生日礼物—— 一颗足球。 带回去的时候尽管被打骂了一顿,但是没关系。因为习惯了,而且很值。 它是任我发泄的、默默地陪在我身边的,唯一的陪伴。 我想要离开这个地方,这个不配被称为家的地方。 12岁那年的一日,我带着足球出门。找一面墙,用力把足球向着墙掷去,看着它滚回,或者是踢飞。都一样。 回去的路上,米切尔·凯撒,这个年龄尚小的孩子看见了刺目的景象。 那是一个被魁梧大汉抱在怀里的白发男孩,他们正在开心的交谈,这就是被期盼着降生的人。 不喜欢。 嫉妒。 想要毁灭。 于是就这样冲了上去。 "砰!" 金发男孩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暗处的手无声无息地取走了东西。紧接着他拔腿就跑,丝毫没留意白发少年投来的那漫不经心的一瞥。 "马库斯(Markus),"名叫源清侑(Minamoto Seisusumu)的白发少年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带他过来。别太粗鲁。" "是,少爷。请您稍等。"马库斯依言将源清侑轻轻放下,一步踏出,身影便如猎豹般追向那个逃窜的金点儿。 没费多少功夫,金发男孩就被马库斯如同拎小猫般抱了回来。尽管男孩徒劳地挣扎,力量悬殊如同蚍蜉撼树,但他始终死死攥着怀里那个脏兮兮的足球,指节都泛了白。 "你足球踢得怎么样?"源清侑微微仰头,目光落在被禁锢在马库斯铁臂中的米切尔·凯撒脸上,"有信心赢我么?" "...我觉得可以。"凯撒心中愕然。抓人回来,不先把钱要回来,先问这个?他暗自腹诽,目光却不由自主地俯视着下方那张精致却傲慢的脸。这是他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俯视他人,看着这个本该高高在上的人此刻在自己视线下方,渺小如蚁。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扭曲的快感,悄然攥紧了他的心脏。 很爽。 属于米切尔·凯撒的、贪婪的阴暗,第一次在心壤里探出了触须。 "行,"源清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去我家,和我踢一场。在我脚下三球之内,你能进一个,我就帮你解决你现在的麻烦。包吃包住,当我的陪练,一年二十万。输了,"他顿了顿,眼神中透出看不清的感情,"那张卡你拿走,然后滚出我的视线。" 高傲。这是凯撒最直接的感受。那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在陈述既定事实。明明身处低位,只要自己一伸手就能按住那颗碍眼的白脑袋,他却用这种看尘埃般的眼神俯视着自己? "好。"凯撒听见自己的声音应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意识回笼时,凯撒发现自己已置身于车内。身旁,坐着那个白发的高傲少爷。身下是冰凉光滑、触感昂贵的皮革座椅——这曾是他连碰都不敢碰,生怕弄脏一点就会招来打骂的奢侈品,如今他却堂而皇之地坐着。 必须赢下这场球。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而炽热。他也要这样。永远。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城郊。 这,是他的家吗? 像是从格林童话中出现的城堡,蜂蜜色的石材和柔和的米白灰泥,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像是无声流淌的河流。入门后是长长的走道。爬山虎攀在一个个拱上,依稀有看到几条葡萄藤。 到时间了会有葡萄吃吗? 有的吧。 米切尔凯撒想。 那个男孩沉默的向前走着,米切尔凯撒也只是亦步亦趋。 走过了拱廊尽头,庭院里一片喧腾的生命力扑面而来。明艳的矢车菊和金盏花在墙根下开得毫无保留,如同打翻的调色盘。蝴蝶在花丛中翻飞着,翅膀在光的照射下闪成多彩光芒。几只圆滚滚的麻雀在铺着暖色地砖的院落里蹦跳,大胆地啄食着掉落的浆果。 庭院中央,一株枫树枝桠舒展,浓密的绿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空气里饱和着新晒草垛的暖香、甜腻的葡萄藤气息,以及被阳光烘烤的石头散发出的、令人昏昏欲睡的馨香。这里只有阳光、色彩和无处不在的、欢腾的生命脉动,反倒显得站在这里的米切尔凯撒格格不入了。 一切都那么美好。 再往前走就是一片绿茵装入眼帘。 这片绿茵像刚熨烫过的祖母绿天鹅绒,在晨光里蒸腾着清凉的薄荷气息。草叶尖缀满碎水晶般的露珠,新芽是透亮的翡翠色,阴影处则沉淀成柔和的墨绿。整片草甸蓬松又富有弹性,如同巨大的天然软垫。 球场边缘没有白线,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泛着幽蓝微光的边线光带,像呼吸般沿着草皮边界轻轻脉动。球门静立两端,哑光金属框架流转着珍珠般的温润光泽,结构简洁利落。 一颗雪白足球沉睡在草浪深处。皮革纹路吸附着钻石尘般的露水,曲面倒映着晃动的绿意与蓝天。此刻它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月亮纽扣,安静地嵌在这片被晨光浸透的碧翠棋盘上。风掠过时,草叶摩擦的沙沙声,如同大地在舒展筋骨。 源清侑和米切尔凯撒同时踏到了这片绿茵场上。 两人换完球鞋,源清侑随脚将那颗足球踢向米切尔凯撒。 “你来开球。”他说,声音在这片寂静中荡开,“我们来一决胜负吧。” 捡一捡凯撒,侑比凯撒小两岁又如何(?) 报告!侑是比冴小一岁的,生日是和凯撒一样的圣诞,侑进青训是11半,5.6月左右,冴是13,应该是五年的十月往后 [问号] 至于为什么侑没有问凯撒他的名字呢?因为他提出这场比赛只是一时兴起,而如果凯撒不能达成他的期望的话,他是没办法留下来的,所以他没有必要问他。 侑在德国片的性格和后期是非常非常非常不一样的,因为他现在身上的枷锁太重了,他要冲破这些桎梏,而且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他才可以有那种性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米切尔凯撒 第2章 金丝笼与野犬 米切尔·凯撒站在那片如同祖母绿天鹅绒般铺展的草坪上,脚下昂贵的球鞋踩踏着沾满钻石尘般露珠的嫩草。这触感柔软得令人心慌,与他记忆中冰冷坚硬、遍布碎石的街头地面天差地别。空气里弥漫着新草、阳光和远处若有似无的葡萄藤甜香,奢侈得让他喉头发紧,像吞咽了一块过于精致的奶油蛋糕,腻得反胃。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几步之遥的源清侑身上。 那个白发少年,源清侑,名字带着日本天皇姓氏的古老重量,裹在剪裁完美的运动服里,像一尊精心打磨过的冰雪雕塑。精致,昂贵,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被世界捧在手心的气息。凯撒攥紧了怀里那个脏污破旧的足球,皮革粗糙的纹理深深硌进掌心,这是他唯一真实、唯一属于他的东西。指关节用力到泛白,仿佛这样才能对抗这片过于美好、过于虚幻的庭院带来的晕眩感。 “你来开球。”源清侑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带着一种裁决般的笃定。他随脚踢过来的那颗崭新雪白的足球,在晨光下滚动着,停在凯撒脚边,像一个无声的嘲讽。它干净得刺眼,与凯撒的“老伙计”形成鲜明的对比。 凯撒的心脏在肋骨下狂跳,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不是为了那二十万欧元——那数字对他来说遥远得如同天方夜谭。是为了“包吃包住”,为了“解决麻烦”,为了离开那个比地狱更不如的“家”,那个他宁愿称之为“垃圾堆”的地方。更深处,一种更黑暗、更灼热的**在翻腾:他要赢。他要撕碎眼前这张完美无瑕、高高在上的脸。他要证明,自己并非父亲口中的“垃圾”,他也能拥有……至少,拥有踩在这片天鹅绒草地上的资格。 贪婪的阴暗触须在名为米切尔·凯撒的心壤里疯狂滋长。他俯视着源清侑——这是第一次,他站在物理意义上的高处,俯视这个本该永远凌驾于他之上的存在。那张仰起的脸,线条精致得如同橱窗里最昂贵的娃娃,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好奇和评估。渺小如蚁?不。凯撒感到一种近乎战栗的快意。只要他愿意,他甚至可以伸出手,狠狠揪住那头月光般的白发,把那张傲慢的脸按进泥土里! “好。”凯撒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他把怀里的旧球小心地放在场边,像放下一个陪伴多年的战友。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带着街头巷尾磨砺出的、不加掩饰的凶狠,脚尖猛地捅向那颗崭新的白球! 没有试探,没有花哨。球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带着凯撒所有的不甘、愤怒和孤注一掷的求生欲,直直冲向源清侑身后的球门!他的身体同时启动,像一头锁定猎物的鬣狗,爆发出与年龄不符的惊人速度,紧追着球扑去。冲撞!抢断!用一切手段把球送进网窝!这是他在无数次街头混战中学会的足球,野蛮,直接,只为生存。 然而,他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源清侑甚至没有大幅度的移动。他只是微微侧身,脚下步伐如同精确计算过的舞步,轻巧地卡在了凯撒冲击的路径上。在凯撒即将触球的刹那,他脚尖灵巧地一拨,那颗白球如同被施了魔法,听话地从凯撒的脚尖溜走。同时,一股不大却极其精准的力量撞在凯撒冲势已老的侧肩上,巧妙地卸掉了他的冲力,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凯撒猛地抬头,对上了源清侑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嘲讽,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专注?像是在观察一件新奇的实验品。 “太慢了。”源清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陈述着事实。他脚下控着球,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球像粘在他脚上一样。“只想着撞过来?街头足球的坏习惯。” 话音未落,源清侑动了。他的启动快如鬼魅,带球突进时,身形低伏,步幅不大却频率惊人,像一道贴着草皮掠过的白色闪电。凯撒心猛地一沉,凭借本能再次凶狠地扑上去拦截。他放弃了所有技巧,只想用身体和意志去碾碎对方。 但源清侑的变向毫无征兆。一个急停,一个轻巧的拉球,凯撒的重心瞬间被晃开。白发少年从他身边滑过,带起的微风拂过凯撒汗湿的额角,留下一种冰冷的触感。凯撒狼狈地转身回追,只看到源清侑已经带球杀入禁区。他的射门动作优雅得如同教科书——支撑脚站稳,摆腿幅度不大,脚背却像鞭子一样精准地抽在球的下部。 “唰!” 足球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刁钻地贴着草皮钻入球门死角。凯撒甚至没能看清球网是如何颤动的。 1:0。 源清侑甚至没有庆祝,只是转身,冰蓝的眸子平静地看向凯撒,像是在说:“看到了吗?这才是足球。” 屈辱像滚烫的岩浆瞬间冲上凯撒的头顶,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忘记了规则,忘记了赌约,忘记了这里不是可以随意斗殴的街头。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幼兽,带着不顾一切的凶狠再次冲向源清侑,目标不再是球,而是那个让他感到无比刺眼、无比挫败的人! 这一次,他抱住了源清侑的腰,用尽全身力气想把他摔倒。源清侑的身体比他想象的要结实得多,但突然的冲击还是让两人一起滚倒在柔软的草皮上。昂贵的草屑沾满了昂贵的运动服。凯撒压在源清侑身上,拳头高高举起,眼中是疯狂的赤红。 “垃圾!你得意什么?!”他嘶吼着,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源清侑脸上。 身下的白发少年却没有丝毫惊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近距离地锁定了凯撒,里面翻涌起一丝凯萨看不懂的情绪——不是恐惧,不是愤怒,反而像……终于看到了预期中的反应?甚至,带着点……兴味? 源清侑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凯撒的怒吼。他并没有挣扎,只是用一种近乎陈述的语气说:“你的眼神,像条快饿死的野狗。”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凯撒狂怒的火焰,只留下刺骨的寒意和更深的屈辱。他举起的拳头僵在半空。 “想要撕碎我?”源清侑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冰蓝的眼底深处却沉淀着一种近乎傲慢的怜悯,“那就用足球证明给我看。爬起来,继续。三球,你还有机会进一个。” 凯撒的呼吸粗重,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看着身下这张近在咫尺的、精致却冷漠的脸,那张脸的主人正用看一件待评估物品的眼神看着他。巨大的无力感和另一种更陌生的情绪——一种被彻底看穿、被精准操控的寒意。 他松开手,猛地从源清侑身上爬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混合着草屑黏在额发上,狼狈不堪。他不再看源清侑,目光死死盯住不远处的足球,像盯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第二球开始。 凯撒不再无脑冲撞。他死死盯着源清侑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肩膀的晃动,重心的偏移。他试图预判,试图模仿源清侑那种流畅的控球。但他粗糙的技术在源清侑面前如同孩童涂鸦之于大师名作。源清侑的盘带像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他时而用节奏的变化戏耍凯撒,时而又用一次爆发性的启动瞬间拉开距离。凯撒拼尽全力地奔跑、拦截,每一次都只扑到空气,每一次都感觉自己的体力在被对方优雅地、一点点地抽干。 又一次,源清侑用一个极其写意的马赛回旋晃开了凯撒最后的防守,面对空门,他甚至没有发力,只是脚尖轻轻一挑。足球划出一道轻飘飘的抛物线,越过绝望扑救的凯撒,慢悠悠地坠入网窝。 2:0。 凯撒双膝一软,跪倒在柔软的草皮上,汗水大颗大颗地砸落,混入泥土。肺像破风箱一样嘶鸣,视线因为脱力和绝望而模糊。 他甚至连球门都没有威胁到。 郊区的城堡,蜂蜜色的墙和花园里在翻飞着折射出光芒的彩蝶。就快要幻化成泡影,离他而去了。 只有一球。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身体的疼痛压过内心的崩溃。 就在这时,一双干净的球鞋停在他低垂的视线前。 凯撒猛地抬头。 源清侑站在他面前,微微俯视着他。少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冰蓝色的眼眸里,那层纯粹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一丝,透出一点难以捉摸的审视。 更新时间是13:14:52,日一更。可能会打错字欢迎捉虫^ ^[元宝]德国篇到第9章就ok了,毕竟是有点沉重的往事不好啦太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金丝笼与野犬 第3章 很有趣的东西 源清侑站在他面前,微微俯视着他。少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冰蓝色的眼眸里,那层纯粹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一丝,透出一点难以捉摸的审视。他伸出手,不是拉他起来,而是……递过来一瓶水。 瓶身还凝结着冰凉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喝。”源清侑的声音依旧是命令式的。 凯撒愣住了。他看着那瓶水,又看看源清侑,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巨大的困惑压过了绝望。他想做什么? “拿着。”源清侑的语气加重了一分,带着不容置疑,又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中场休息一下。” 凯撒几乎是下意识地接过了那瓶水。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让他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一瞬。 “你的技术,烂得像下水道里泡了三天。”源清侑的语气刻薄依旧,冰蓝色的眼睛却直视着凯撒,“只会横冲直撞,像没脑子的公牛。你的‘足球’,只是发泄的工具。” 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凯撒心上,但他咬紧了牙关,没有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稍作休息后,比赛的终曲开演了。而这里并不是两个才华横溢的舞者在对弈着,而是一条野狗和企图驯服他的人。 到了球场上,那个他还不知道名字的人又像个王者一样睥睨一切,一言一行都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源清侑动了。没有疾风骤雨般的冲刺,他的启动如同闲庭信步,带着一种近乎傲慢的从容。球仿佛是他身体延伸的一部分,每一次触球都轻巧得如同羽毛拂过。凯撒咬着牙,榨干肺里最后一丝空气,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再次扑了上去。他不能放弃!哪怕只是为了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 但这一次,源清侑甚至没有做任何复杂的动作。就在凯撒即将近身的刹那,他仅仅是一个极其微小的、重心向左的虚晃。这个假动作如此轻微,如此逼真,几乎就是凯撒自己内心恐惧和预判的投影。凯撒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他重心被骗,向左侧倾斜! 就在这一瞬间的失衡中,源清侑动了真格。他的右脚外脚背如同手术刀般精准而迅疾地一拨,球像一道贴着草皮疾射的白色闪电,干净利落地从凯撒完全敞开的右侧空当穿过!而源清侑本人,则如同鬼魅般,以最小的动作幅度、最高的效率,从凯撒的另一侧抹了过去! 人球分过! 简单,高效,致命。 当凯撒踉跄着稳住身形,绝望地转身时,看到的只是源清侑轻松追上球,踏入禁区弧顶的背影。白发少年甚至没有调整步伐,支撑脚像钉在草皮上一样稳固,摆腿的动作流畅得如同艺术,脚背绷直,狠狠抽在球的中下部! “砰——!” 一声沉闷而充满力量的爆响! 足球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白虹,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直挂球门右上角的绝对死角!球网被巨大的力量冲击得高高扬起,剧烈颤抖,发出痛苦的呻吟。门框甚至发出了细微的嗡鸣。这一球,纯粹的力量、速度与精准的完美结合,充满了压倒性的、不容置疑的终结感。 3:0。 完胜。 凯撒站在原地,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也被彻底抽空。他看着那颗在网窝里兀自旋转的白色足球,又看看球门前那个连呼吸都未曾紊乱的白发身影。巨大的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从头到脚淹没,比父亲任何一次殴打都更让他感到窒息和绝望。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毫无悬念,输得像个小丑。他甚至……连让对方认真起来的资格都没有吗?源清侑最后那一球,那简单到极致的羞辱性过人,那雷霆万钧的射门,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 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重重地砸在柔软的草皮上,溅起细小的草屑。汗水混杂着某种滚烫的液体模糊了视线。他死死低着头,金色的头发垂落,在阳光下像一丛枯萎的杂草。攥紧的拳头抵着地面,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惨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完了。一切都完了。滚出视线……不甘心。 屈辱和绝望像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他甚至能想象出父亲看到自己滚回去时那张充满鄙夷和暴怒的脸。 就在这时,一片阴影笼罩了他低垂的视野。 凯撒没有抬头。他不想再看到那张完美无缺的、属于胜利者的脸。那只会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喂。” 源清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依旧是那种没什么起伏的调子,却少了之前的冰冷裁决感,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玩味? 凯撒依旧死死低着头,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抬头。” 命令的口吻。 凯撒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一股倔强的怒火在绝望中燃烧起来。他凭什么命令自己?他凭什么这样高高在上地俯视自己的狼狈?他猛地抬起头,带着最后一点凶狠和不甘,通红的眼睛像受伤的野兽,狠狠瞪向源清侑! 他预期会看到嘲讽、鄙夷,或者那种让他恨之入骨的、冰冷的平静。 然而,他撞进了一双冰蓝色的湖泊里。那里面没有嘲讽,没有鄙夷,甚至没有胜利者的傲慢。只有一种……纯粹的、专注的、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玩具般的……兴趣。 源清侑微微歪着头,冰蓝的瞳孔清晰地倒映着凯撒此刻狼狈不堪、满眼通红却依旧燃烧着不屈火焰的模样。他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精准地刺入凯撒眼底那团混杂着绝望、愤怒和不甘的、近乎疯狂的火焰深处。 “你的名字?” “……米切尔凯撒。”不是要赶我走了吗,问名字又有什么意义。 “米切尔·凯撒。”源清侑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确认感,像是在念诵一个刚刚被赋予意义的咒语。他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向上勾起了一个弧度。 “你的眼神……”源清侑顿了顿,冰蓝的眼眸里那抹兴味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涟漪,“……很有趣。” 不是“勉强及格”,不是“像野狗”,而是“很有趣”。 这三个字,像一道微弱却诡异的电流,瞬间击穿了凯撒被绝望冰封的心脏。他愣住了,所有的愤怒和屈辱在这一刻都凝固了,只剩下巨大的茫然和一种……荒谬的、被重新点燃的微弱火苗。 源清侑不再看他,仿佛刚才那句评价只是随口一提。他随意地踢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 米切尔凯撒感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困惑、屈辱、一丝荒谬的庆幸……各种情绪在他脑中激烈交战。 源清侑已经转身走向场边,走向那个如铁塔般沉默的管家马库斯。凯撒能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被风送过来,断断续续: “……少爷,他输了。三球,一球未进。”马库斯的声音低沉而恭敬,陈述着无可辩驳的事实。 “嗯。”源清侑的回应只有一个轻飘飘的音节。 “那赌约……”马库斯的声音带着一丝疑问。 短暂的沉默。 然后,源清侑的声音响起,清晰而随意,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任性,如同在决定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把那张卡里的钱补到二十万。” 凯撒猛地睁大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源清侑的声音继续传来,平稳无波,却决定了凯撒的命运: “从今天起,他住在这里。你安排。日常所需,照旧。”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措辞,最终用一种近乎施舍,却又带着明确目的的语调补充: “他的任务,就是当我的陪练。每天下午三点到五点,在这片草地上。一年。一年后,如果还是这副……‘有趣’的垃圾样子,就滚。” 说完,源清侑不再停留,径直走向拱廊的阴影处,白发在光暗交界处一闪,便消失了踪影。 凯撒还跪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瓶冰凉的水,冰得他掌心刺痛。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几乎让他晕眩。留下?不用回去了?他……被留下了?仅仅因为……他那“有趣”的眼神? 他看着源清侑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看自己沾满泥土草屑的手,一股强烈的、混杂着难以置信、卑微信任和更深屈辱的情绪在胸中翻腾。原来,他的价值,仅仅在于那瞬间被捕捉到的“有趣”?像一件新奇的玩具,一只值得观察的、与众不同的……野狗? 马库斯高大的身影笼罩了他,声音依旧古井无波:“起来吧,凯撒少爷。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凯撒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从草地上爬起来,双腿还在微微发抖。他沉默地跟在马库斯身后,一步一挪地走向那座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光泽的巨大城堡。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仿佛踏在虚幻的云端,随时可能坠落。 城堡拱廊的阴影温柔而冰冷地拥抱了他。在踏入阴影的最后一刻,凯撒忍不住回头。 阳光下的那片绿茵,依旧美好得如同幻境。那里曾是他绝望的战场,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生路起点。而那个决定了他命运的白发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凯撒低下头,金色的刘海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如同风暴般复杂的情绪——劫后余生的虚脱、被当作“有趣”玩物的屈辱、一丝卑微信任带来的刺痛,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悄然滋生的、对那抹冰冷白影的、病态而扭曲的执着。 驯服?施舍?还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 米切尔·凯撒攥紧了手中的水瓶,瓶身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他无声地咧开嘴,露出一个近乎野兽的、带着血腥味的笑。 那就看看,这金丝笼里,最后活下来的,会是谁。 第九章,我觉得德国篇最带感的一章[加油]写爽了 为什么这里的侑和简介里冴侑对话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因为德国这里对他的禁锢太多了,到REAL那边才会好起来。他现在可以给凯撒的甚至都只有信任,无法给出改变他的权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很有趣的东西 第4章 辉光乍现 城堡西翼塔楼的菱形窗格将暮光切割成 冰冷的几何体,米切尔·凯撒蜷在猩红天鹅绒窗座里,像一头被强塞进金丝笼的野犬。下方庭院传来模糊的笑声——他拨开厚重的织锦帘幔,瞳孔骤然收缩。 源清侑正被一个金发青年揉乱白发。那人身量更高,肩背舒展如振翅的鹰,与侑如出一辙的精致轮廓却镀着融化的暖光。他笑着将挣扎的弟弟锁进臂弯,指尖轻弹侑绷紧的额头。凯撒从未见过这样的侑:冰蓝瞳孔里碎冰浮动,嘴角抿成恼怒的直线,肢体却透出一种近乎驯顺的僵硬。 “辉少爷,您该启程了。”管家马库斯幽灵般出现在紫藤花架下。青年——源清辉——松开手臂,将一盒裹着靛蓝和纸的物件塞进侑怀里:“生日预演礼物。”他揉着侑的发顶转身,阳光淌过蜜金色发梢,却在触及马库斯时骤然冻结。凯撒捕捉到清辉瞬间绷紧的下颌线,以及侑攥紧礼盒泛白的指节。 “那是谁?”晚餐时凯撒切开五分熟牛排,血水渗进骨瓷餐盘蜿蜒如毒蛇。水晶吊灯的光砸在长桌尽头空置的主座,银餐具泛着冷冽的寒光。 源清侑指腹摩挲高脚杯底座,杯中的勃艮第红酒在杯壁挂出泣血般的痕迹。“我哥哥,源清辉。”他抬眼,冰层下暗流汹涌,“...离他远点。父亲不喜欢计划外的变量。” 计划。这个词像淬毒的针扎进凯撒神经。他想起自己是如何作为“源清侑的陪练”被录入家族档案,想起房间衣橱里悬挂的、尺寸精确到毫米的训练服。在源家主眼中,生命不过是棋盘上任人摆布的卒子,包括他亲生儿子。 午夜训练场的探照灯惊飞葡萄藤上的夜莺。凯撒发狠抽射,足球撕裂空气撞进球网,闷响在寂静中荡开阴郁的回声。汗水蛰进他新愈的鞭痕——那是昨日训练超时的“惩戒”。 “惊人的爆发力。”带笑的嗓音自身后响起。清辉斜倚着爬满常春藤的罗马柱,指尖转着一颗备用球,“可惜重心太靠前,像急着撕咬猎物的幼狼。” 他突然启动,凯撒只觉视网膜掠过一道虚影!清辉的盘带毫无侑那种冰刃般的精准,却带着野马脱缰的狂放。急停,变向,脚尖轻巧一垫——足球划出违背物理法则的弧线,绕过目瞪口呆的凯撒,刁钻地吊入球门死角。 “德国U15的冠军奖杯还锁在地下室。”清辉抹去额角汗珠,腕骨狰狞的钢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想看看吗?” ———— 陈列室弥漫着防腐剂与尘埃的腐朽气息。源清辉推开沉重的橡木门,凯撒的目光被玻璃展柜攫住——一座镶嵌蓝宝石的银质奖杯底座,铭文“MINAMOTO TERU”如荆棘缠绕。清辉的指尖抚过自己名字的刻痕,像触碰烧红的烙铁。 “侑出生那年,”他声音平淡,“父亲用雪茄烧穿了我的足球,庆祝‘源氏王朝有了真正的继承者’。” 凯撒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焦黑的皮革残骸陈列在奖杯旁,像一具蜷缩的尸骸。紧邻它的相框里,一岁半的源清侑穿着微型球衣高举U12奖杯,婴儿肥的脸绷得死紧,冰蓝瞳孔空洞如冻湖。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凯撒的指甲陷进掌心。清辉猛然扳过他的下颌,迫使他直视奖杯折射的、自己扭曲的倒影:“因为你眼里有火。” 他冰凉的呼吸喷在凯撒耳际,“和当年想烧死父亲的我...一模一样。” 钢制门轴突然嘶鸣!马库斯静立门口,手中托盘盛着两杯牛奶:“老爷吩咐,两位少爷该休息了。” 牛奶在杯沿凝出惨白的脂膜。清辉低笑一声,将属于凯撒的那杯一饮而尽。他离开时拍了拍凯撒僵硬的肩,袖口滑落一瞬,露出腕钉旁未愈的紫黑色淤痕。 ———— 凯撒在午夜重返陈列室。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将圣徒的脸割裂成诡谲的色块。他撬开展柜底层抽屉——里面不是奖杯证书,而是成沓医疗报告。X光片显示清辉左膝韧带布满撕裂伤,诊断书标注“重复性机械损伤”;心理评估最后一页潦草地写着:“患者持续性咳血,拒绝胃镜检查。” 抽屉深处,一枚微型摄像头嵌在奖杯底座背面,红灯幽暗如血滴。 “你在找死。” 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凯撒猛回头,源清侑幽灵般立在阴影里,手中匕首抵住他喉结。“哥哥的伤是父亲的‘训练调整’,咳血是‘家族遗传的荣耀’。” 源清侑的刀刃下压,血珠顺着凯撒脖颈滑落,“现在,你也是共犯。” 凯撒突然抓住侑持刀的手腕反拧!两人重重撞向展柜,奖杯轰然倾倒。源清侑屈膝顶住凯撒腹部,匕首当啷坠地。喘息交缠间,凯撒嘶声道:“他下午咳血了...躲在葡萄架后面。” 源清侑的瞳孔骤缩,钳制的手劲微微一松。 凯撒趁机翻身压制,染血的拇指狠狠擦过侑苍白的唇:“装什么保护者?你连他的止痛药都偷!”他摸到侑口袋里的药瓶,标签剂量远超儿童安全范围。侑眼中冰层轰然炸裂,暴怒的拳头砸向凯撒面门! 扭打声惊动城堡。马库斯破门而入时,只见凯撒仰面倒地,颧骨淤青;源清侑喘息着将药瓶塞回内袋,指尖抹去凯撒颈间血痕,声音恢复冰冷的平稳:“陪练失控。处理掉。” 马库斯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终定格在滚落墙角的奖杯。他躬身扶正底座,指尖状似无意地拂过摄像头。“遵命。” 他拖起凯撒时,少年瞥见侑垂落的左手——掌心紧攥着一枚褪色的葡萄藤胸针,针尖刺入皮肉,渗出血珠。 ———— 三日后,清辉的跑车引擎消失在盘山公路尽头。凯撒被罚清扫训练场,在侑惯用的射门点发现刻痕。剥开泥土,半串风干的葡萄躺在坑底,旁边是用德文刻的小字: 【烧掉牢笼前,先学会隐藏獠牙。——T】 凯撒嚼碎一颗葡萄。酸腐的汁液漫过舌尖时,塔楼传来钢琴声——源清侑在弹奏《月光》第一乐章。沉郁的琴音碾过暮色,凯撒突然抬脚,将染血的绷带(那夜扭打的纪念)踢进球门死角。 网绳震颤的刹那,琴声戛然而止。凯撒仰头望向塔楼窗口,冰蓝与鎏金的视线于虚空相撞,淬毒的默契悄然滋生。 尼酱尼酱T T 从辉光乍现到断翼之誓都满单元的,因为侑凯撒他们两个是同吃同住了两年半嘛,但是我不想拉太长,后面还有REAL BL U20什么的,我很想写U20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辉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