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最佳作词》 第1章 林小姐，你好！ 林暮走到新天安堂的时候，天空刚好飘起小雨，她没有打伞，反而仰起脸去接雨水，上海的夏天尤其漫长，这样凉爽的天气，倒是林暮整个人舒服了不少，好像迎面吹来的一阵风，把她身上整个夏天的黏腻都吹走了。 秋意渐浓，雨也有些冷，林暮往前走了几步拐了个弯，透过窗户看到了咖啡馆里的杨云开。 杨云开是林暮在美国读书的时候认识的学长，也是当初林暮所在乐队的吉他手，后来他非要回国发展，说好了要组建中国的披头士，最后却去了一家音乐公司当歌手经纪人，现在已经成了音乐总监。 杨云开回国后，乐队也解散了，不过当初林暮走上作词人的道路还是受到杨云开的启发，最开始作品无人问津时，也是杨云开积极推荐和鼓励，林暮才能坚持下来。 去年妈妈再婚后，林暮干脆回国发展，她想继续读书，完成当初未完成的梦想。高考结束后，林暮已经准备报考上海的大学，她要学中文，可是家里的变故让她不得不跟着妈妈出国，美国没有她想学的专业，她只能按照妈妈的意愿报考法律，毕业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和知名歌手合作，并且为电影创作OST。 她不顾妈妈反对，放弃了继续攻读法律硕士，全身心投入到歌曲创作中，硬是靠着自己成为了一名小有名气的作词人。 林暮刚到上海的时候，还是梅雨季，现在梧桐已经泛黄，带着些深秋的肃杀气息，她偶尔会在阴雨天出门，在梧桐树下散步，看着路边威严的海派建筑，抚摸着大理石的纹理，上面有时间流淌的痕迹，或者找一个弄堂里的咖啡馆坐一坐，偶尔听到几声家乡话相近的上海话，思绪跟着回到小时候，这半年她几乎都是这么过来的，她很喜欢这座离家乡很近的城市，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让她感觉就算自己一个人生活也没有那么孤单。 林暮走了进去，挨着杨云开坐了下来。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新签的歌手，路行澈。” 林暮刚走到桌子旁，杨开云就开始给她介绍他看上的歌手，她看着身旁这个小男生，看起来不过20岁的样子，一头卷发，长得很像鹿晗，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他不惜欠自己人情也要帮他写词？林暮已经好奇很久，今天她一定要一探究竟。 “姐姐好！”路行澈站起来冲着林暮鞠了个躬。 “你好，我是朝朝。”林暮熟练的介绍着自己的艺名。 “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路行澈学着老派的样子接话，滑稽的样子让林暮忍不住想笑。 “我没骗你吧，说了朝朝是我哥们，等下可以签约了吧？”杨云开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接着说：“只要你跟我签约，我保证你的第一首单曲由朝朝来作词。” “我怎么也算不上著名作词人吧，你别打着我的名义骗人！”林暮顺手打了杨云开一下，这个人还是那么不靠谱。 “签倒是能签，我觉得我们的音乐理念还是很合拍的，就是吧，我家里人不放心，让我哥过来给我把关，他马上就到了。”路行澈挠了挠头，觉得不好意思。 林暮坐下来准备看好戏，杨云开啊杨云开，人家不信任你呢！她喝着咖啡，眼睛不停地往门口看，也不知道这位家长好不好沟通。 “朝朝老师，冒昧地问一句，您是不是失恋过？要不然怎么写了那么多思念的歌？”路行澈那张长得像爱豆的脸上，满是期待。 林暮撇了他一眼，喝了口咖啡，冷言道：“知道冒昧就别问，我们俩只是合作关系。” “我都问不出的问题，还能让你问出来了？”杨云开切了一声，开始用是指的关节敲打桌面，“你哥什么时候能来，我还要去约会呢！” 林暮等得也有些着急，她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她讨厌等人。 可当看到穿着黑色大衣、身材笔挺地走过来的那个人时，端着咖啡杯的手开始抖，等他走近的时候，咖啡直接撒到了衣服上。 “林暮你老年痴呆啊？抖什么？”杨云开接过林暮手上的咖啡杯。 林暮坐着，任由杨云开给她擦衣服上的咖啡，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进来的那个人，是他，他怎么会来这？ “这是我表哥。” 就在林暮感到惊讶的时候，路行澈突然站起来介绍，林暮下识站了起来。 “林小姐你好！”江潮冲着林暮伸出了手。 林暮颤颤巍巍伸出手，还没触碰到就被他一把握住，随即松开。 这双手，林暮从小到大牵过无数次，牵着江潮的手去赶庙会，去坐乌篷船，去他家里吃年糕，调皮被妈妈追着打的时候拉着他的手跑到古镇上躲起来，从林暮高考到现在，他们已经8年没见了。 一直到江潮坐下，林暮还在盯着他的手看，那双手长得好看，指节分明，像极了小说里男主角的手。可江潮从坐下一眼都没有看她，只是在跟杨云开聊路行澈签约的事情。 从签约年限到赔偿金，从资源分配到宣传力度，每个细节他都考虑到了，就像个成功的商人，严谨细致，分毫不让。 是啊，他已经29岁了，早就不是跟在林暮身后让她慢点跑的邻家哥哥了，他们分开得太久，久到已经不适合重逢，即便重逢，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更何况，当年是她不告而别。 “所以，以后我弟弟的词作者都是林小姐吗？” 就在林暮出神的时候，听到江潮提到了自己，林小姐，陌生又尊重的称呼，好像他们完全不认识一样。 “这我不能保证，朝朝可不是我想请就能请来的！” “是吗？开个价吧！” 江潮的目光始终在林暮身上，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过分，按林暮平时的脾气，早就发怒了，可是今天，她只能低着头，一口接一口喝着咖啡，她只希望签约的事情快点谈完，她想回家。 “这位，路行澈的哥哥，你不觉得这话有点不尊重人吗？” “是吗？林小姐写歌不是为了赚钱吗？” “你……” 杨开云正要发怒，却被林暮摁住了胳膊。 “可以！”林暮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但是我有个要求，必须要是路行澈自己作曲的歌，我才会填词，我喜欢和创作型歌手合作。” 就算路行澈是江潮的表弟，她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底线。 江潮抬起头看了看林暮，嘴角扯着笑，看得林暮发怵，那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江潮，冷漠疏离。 林暮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她想过无数种相逢的场景，只是没想到江潮会对他视若无睹，自己还是高估了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不过是年少时的悸动，不过是阳春三月的雨天，江潮在林暮嘴角落下了一个吻，他们之间没有承诺没有告白，她又何必这样念念不忘。 “真的吗？我愿意我愿意！”路行澈激动地握着林暮的手，再三感谢。 “差不多行了，赶紧撒手。”江潮有些不耐烦，站起来就要走，“杨总，麻烦尽快把合同拟出来，我会让我们公司法务审核。” “好的好的！”杨云开连连点头。 “这是我的名片，有事联系我！” 杨云开刚想去接，江潮却把名片递到了林暮眼前。 林暮看了看名片，又抬头看了看江潮，伸手接了过来，“知道了！” “姐姐，我们加个微信吧。”临走前路行澈说道。 “那么拽？我要不是想签他弟弟，我能这么憋屈！”等到江潮和路行澈走出了咖啡馆，杨云开才开始发飙，说完把眼前已经凉了的咖啡一饮而尽。 “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签路行澈？”林暮好奇。 “伯克利音乐学院毕业，社交平台粉丝人数60万，还有啊，我听过他写的曲子。” “怎么了？” “你说他明明是在国外读书，怎么中国风的曲子写得那么好？”杨开云打开路行澈的一个视频，越看越欣赏，“他的歌，很有态度，不过你们俩倒是挺像的，你虽然写中国风的歌不多，但是每一首我都很喜欢。” 林暮假装没听到杨云开的夸奖，拿起那张名片仔细看了看，上海北极星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江潮，果然是年轻有为，怪不得那么拽，可是这个名字和前面一长串的公司名字放在一起，却让林暮感到陌生，林暮心里的江潮，是始终出现在年级大榜最前面的江潮，是国旗下演讲的江潮，是作为优秀毕业生的江潮，偏偏不是总经理江潮。 他说有事给他打电话，可这并不是他的私人手机号吧？林暮想了想又递给了杨云开，“我觉得你更能用得到。” “你们俩是不是认识啊？”杨云开终于反应过来了。 “嗯，认识！” “债主啊？看你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青梅竹马！” “靠！”杨云开大喊一声，“这么戏剧性啊？那你也不用那么怕他吧？情债？” 林暮没有说话，他们之间没有情债，就算是情债也是上一辈人的情债。 “不对啊，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才18岁，也不至于欠这个老男人的情债吧？” “说谁老呢？他和你同岁。” 林暮拿起包准备要走，却被杨云开一把拉住，“你那些爱而不得的歌不会都是写给他的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林小姐，你好！ 第2章 我不喜欢你了 林暮甩开杨云开的手，“管你屁事！” “你也就敢跟我这么说话，刚刚怎么连个屁都不敢放？” 林暮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杨云开冲着他大喊，她狠狠瞪了一眼，转头走了。 杨云开说的对，她见到江潮就是这么怂，那又怎么样？她回来半年了都没有见过江潮一面，之后也不会再见。 林暮回到家里，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坐在客厅的垫子上喝了起来。这样的阴郁天气，把窗帘拉上，开一盏暖灯，喝着酒听着歌，是最幸福的事情。 喝到微醺，林暮看到投影上播放的一首新歌《完好如初》，作词人：朝朝。朝朝是林暮给自己取的笔名。 刚回国那段时间，她接受一家杂志社的专访，采访的人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取这个笔名？因为你的名字里有个暮吗？合起来朝朝暮暮？朝朝老师有喜欢的人了吧？” 林暮不置可否，可不是因为自己的名字里有个暮，而是因为那个人名字有个朝。 林暮的名字被很多人诟病过，暮色沉沉，不是个多好的名字，别人家的孩子都暗含了父母爱情，可林暮的名字却暗含了父母的结局：爱情迟暮。 可她是从什么时候喜欢这个名字的呢？或许是当她意识到自己喜欢邻居家大哥哥开始，林暮，江潮，年少时，她总是喜欢把两人的名字写下来，然后用红笔圈出“朝”和“暮”两个字，她名字里的暮才不是迟暮的暮，是朝朝暮暮的暮。 林暮这样想着，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江潮那张脸，他们8年没见，他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江潮哥哥了，他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冷漠，好像他们是仇人一样。 当年不告而别的人是她，可她没有办法，高考结束后，爸爸坦言自己出轨，妈妈一气之下连夜带着她去了外婆家，她想打电话给在台湾做交换生的江潮，可是妈妈一把夺过她的手机：“你要是再和江潮联系，我就死给你看。” 后来申请国外的学校、和妈妈一起去美国留学，到美国之后的日子，林暮不敢再往下想，她拿出安眠药吃了一粒，沉沉睡了过去，可半夜又被噩梦惊醒。 她梦到自己拉着江潮的手，可他却狠狠甩开，让她不要再来找他。 林暮醒了之后泪流满面，怎么也睡不着了，干脆打开音乐软件听那首《完好如初》。 “还是没有放过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回忆总在细说，拉着眼泪合伙折磨” 演唱这首歌的歌手是前些年选秀节目中出来的冠军，浑厚的嗓音，自带故事感，好像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在回味自己的前半生，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所有人都从那场风暴中走了出来，可是没有人能完好如初。 “如果放逐可以躲开汹涌的痛苦，是不是可以永远一个人住，如果麻木之后当作什么都没有被禁锢，是不是可以真的回到最初？” 林暮听着当初一字一泪写下的歌词，一直到天亮，她起床喝了一杯牛奶，困意渐渐袭来，正要上床补觉的时候，手机却显示一条申请加好友的消息，消息下面的一行字让林暮瞬间清醒：我是江潮。 是那个她梦到很多次的江潮，是那个不管梦到多少次，都会在梦里甩开她的手的江潮，是那个她在异国他乡日思夜想的江潮。 林暮通过后，等着江潮的回复，可是一直到中午，他都没有发一条消息。 要不我主动发一条呢？林暮这样想着，手却迟迟不动，她干脆起床洗漱了一下，买了张高铁票回老家看看。 吴侬软语在耳边想起的时候，林暮才真的感受到，她回到了自己和江潮一起长大的江南古镇。 林暮在路边买了根冰糖葫芦，边吃边走着，看路边店铺新出炉的糕点，腌制的榨菜，乌篷船从河中穿过，船夫摇着橹，唱着小调，悠悠然，把江南风韵传到了远处。 林暮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座桥上，当初周杰伦的《青花瓷》火遍大江南北，林暮第一次感受到国风歌曲的美，于是这首歌就成了她逛古镇必唱的歌曲。 15岁那年，她拉着江潮，趁着下雨天从家里跑到古镇上来，唱着“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那一刻她好像活在了歌曲里，江潮手里拿着伞在后面追，边追还边接歌词：“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就是在这座桥上，江潮追上来给她打伞，她脑袋一热问江潮：我们这样像不像白娘子和许仙？” 江潮捏了捏她的鼻子表示反对：“许仙和白娘子是在西湖，更何况，他们俩也太惨了！” “林小姐在国外那么多年，还愿意吃我们国内的小零食吗？” 就在林暮回忆过往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她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江潮。 “江潮～哥哥！”林暮犹豫着叫了出来。 “我现在哪承受得起你这声哥哥。” 林暮手里拿着糖葫芦，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江潮朝前走了，她要跟上吗？可是他那个语气很明显是不要跟上，林暮正犹豫着，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从早上到现在，她只喝了一杯牛奶，吃了半串糖葫芦。 “怎么，是我们中国的饭菜不和你胃口，宁愿饿着？” 江潮的话字字致命，林暮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曾经形影不离的两个人，现在却如此陌生，林暮想快点离开，于是朝着桥的另一边转了过去，她要走到江潮对面，她没办法忍受江潮这样对她说话。 “那家你最喜欢吃的蟹黄面还在。”就在林暮沿着桥上的石阶往下走的时候，江潮突然说话了，“店在这一边，走反了。” “我不吃了，我要回上海。” “现在是不是和朝朝老师吃顿饭还要提前预约了？” 又是林小姐又是朝朝老师，林暮听着火大，两个人僵持着，谁都不愿意说话，都站在原地不动。 林暮偷偷转头看江潮，他就这么盯着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过了好久，林暮听到江潮重重叹了口气，走上桥来拉她下去。 “我这不是让步，是怕你饿死！” “饿死也和你没关系。”林暮倔劲上来了，胆子也大了起来。 “你说什么？” “没什么！”面对江潮，林暮胆子大不过三秒。 林暮一直在闷头吃面，江潮不停往她碗里倒蟹肉，“慢点吃，别噎着。” 这是他们再见面以来，江潮对她说得最温柔的一句话，他们明明是昨天才见面，为什么林暮感觉已经过去了好久，她抬起头看江潮，江潮的眼神也不像昨天那样冷漠，好像只要回到这个古镇，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可是林暮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随即低下头，两滴泪就这样落到了碗里，那碗面好多，林暮好不容易才吃完，可是江潮却一口都没吃，反而把自己的那份蟹肉都给林暮了。 “为什么当初不告而别？” 吃过饭，两人坐在河边，看着不断过去的乌篷船，江潮咬着牙问林暮。 林暮觉得莫名其妙，他们两家的关系当初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不告而别也可以理解吧？虽然她对此有愧疚，但也罪不至此。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等你高考后跟你表白，可是你不见了，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你，等我做交换生从台湾回来的时候，我们家已经搬到了城里，我问我爸妈，他们只是说你们全家移民去国外了。” “我们家为什么去国外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你舅舅家飞黄腾达，你们家跟着鸡犬升天，你是怕我死缠烂打影响你的富二代人生才不告而别吗？林暮。” 林暮脑袋翁地一声，然后一片空白，叔叔阿姨为什么对江潮说谎？ “我爸爸下岗后开饭店，后来他们就要去市中心买房子，可是我死活不愿意走，我说再等等，等到你上大学。”江潮红着眼，狠狠瞪着林暮，“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们这个小地方怎么容得下你这个富家大小姐。” 林暮没有反驳，她要怎么告诉江潮呢？在高考后，自己的爸爸为追求真爱抛弃了自己的妈妈？那么狗血的剧情，林暮到现在都觉得可笑。 “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江潮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可很快冷静了下来，“你怎么过来的？” “坐高铁！” “那跟我的车一起回上海吧！” “不用了！” “随便你。”江潮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暮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恍惚，她走的时候江潮21岁，瘦瘦高高的，意气风发，可现在他已经有了结实的肩膀，挺拔的后背，看起来很有安全感，可这样的安全感却掩盖不了落寞。 林暮一直盯着江潮，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她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反正我现在不喜欢你了。”这句话就像个刀子一样，一片一片削着她的心，可就算喜欢又能怎么样？还是不喜欢的好，不喜欢就不会有牵绊，也不会有痛苦，林暮这样安慰自己。 夕阳落下的时候，温度突然就冷了起来，林暮沿着古镇的小路往外走，她该回去了，以后应该也不会来了。 “我们周末的演出少个贝斯手，你要不要来？”林暮回到家的时候，收到杨云开发来的语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我不喜欢你了 第3章 不怕得老寒腿 林暮回到家，犹豫着取出挂在墙上的贝斯，她已经好久没弹过了。 去了美国后，妈妈就禁止他学习任何乐器，因为爸妈当初就是因为乐器认识的，妈妈那时候精神有些不正常，她也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可后来她认识了杨云开，杨云开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唯一的朋友，她因为妈妈随意发脾气情绪低落的时候，在异国他乡不适应的时候，杨云开都会带着她去live house，或者去学校的音乐教室，介绍很多朋友给她认识，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喜欢上了贝斯，瞒着妈妈偷偷学习。 林暮坐在地上，轻轻拨弄了两下贝斯上的弦，低沉的声音立刻让她想到了组乐队的那段时间。 其实以她的实力，根本没能力当乐队的贝斯手，但是她就是不服输，甚至逃课去练贝斯，只要拿起贝斯，她就能忘记烦恼，贝斯成了她的精神寄托。 因为她只要拿起贝斯，低沉性感的嗓音，就像是江潮跟她说话，抱着贝斯，就好像抱着江潮，很长一段时间林暮觉得这是她的意淫，有时候觉得不好意思，她想过要放弃，可是一放下贝斯，她的负面情绪就接踵而至，悲观彻底包裹住了她，让她喘不过气，在一次次的放下于拿起之间，林暮就坚持到了现在。 林暮第二天拿着贝斯去找杨云开的时候，他正在和路行澈聊创作，看林暮来了，赶紧招呼她坐下。 “怎么那么爽快就答应了？” “我就是，想换个生活方式。” “换哪种？” “多社交，多认识人。” “那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好不好？” “好啊。”林暮毫不犹豫地回答。 杨云开放到嘴边的酒又放了下来，“林暮你吃错药了？” 嗯，她是吃错药了，要不然怎么会想了江潮一年又一年。 演出那天晚上，林暮选了一套她觉得最性感的衣服，短裤好像只包裹住了她的屁股，露出了修长的大腿，林暮不习惯这样，但是好像迟到的叛逆期，她现在就是想放肆生活，手指灵活的在几根弦上拨弄，看着台下喝着酒舞动身体的观众，她觉得自己也暂时解脱了，正当她放纵摇摆的时候，就看到了昏暗的灯光下，江潮那张要死不活的脸，严肃得好像下一秒地球就要毁灭了一样。 林暮很快调整好情绪，装作没看到，你不喜欢我了，那我也不喜欢你了。 她看向旁边的鼓手，这位刚认识两天的鼓手小姐姐是杨云开的前女友，也是一家酒吧的老板，刚见面的时候她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林暮以为又是一位杨云开找来凑数的，可聊起来才知道，杨云开回国后组了个业余乐队，人家从一开始就是这个乐队的鼓手，杨云开这个人当朋友很靠谱，可是私生活极其混乱，可以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工作生活中碰到几个前女友倒也不意外。 唱到第三首歌的时候，路行澈上台来唱了首自己创作的歌曲，原本第一排还是一群帅哥，等路行澈上场的时候，前几排就全是小姑娘了，真是个看脸的世界，林暮摇了摇头，趁着间隙的时候偷看江潮，四目相对，林暮当场想死的心都有了，昏暗的灯光下，林暮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江潮很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然后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接着起身走了出去，林暮拨弦的手开始发抖，自己是不是玩过了。 五首歌曲表演结束，林暮和杨云开去台下喝酒，吴悠下台就搂住了林暮的腰：“妹妹，没想到啊，看起来小白兔一样，表演起来那么飒。” “姐姐，你好厉害啊，不止写词那么好，贝斯谈得还那么好？”路行澈走过来拍马屁。 林暮没有心思听他们几个说话，只是闷着头喝酒，她想知道江潮还在不在，可是她不敢往那个方向看。 “你哥怎么来了？”杨云开问路行澈，可眼睛却盯着林暮。 “哦，他问我最近什么安排，我就跟他说今天我们要来live house表演，他就问了我地址，我也没想到他会来。” “怪不得！”杨云开嘴角带笑，不怀好意地看着林暮，“心情不好容易喝醉，林暮你悠着点。” “妹妹心情怎么不好？我看着挺开心的呀！”吴悠不明所以。 林暮不想理杨云开，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那天在古镇江潮明明对自己说了那样的狠话，如果今天是为了自己来的，那这个人也太割裂了。 不知道是因为音乐声音太大还是酒精的作用，林暮头有些疼，她拿出手机想打车回去，下一秒却看到江潮朝着这边走过来。 “林小姐，又见面了。” 林暮快被江潮这么疯了，他到底想怎么样？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江潮走之前说的那句“随便”，既然随便，那她也不客气了。 “是啊江总，真巧！” 林暮很明显地看到，江潮原本还带着戏谑的表情听到林暮说到“江总”的时候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咬着牙对她说了句：“不巧，我是特意来看林小姐演出的。” “是吗？江总听得懂吗？”林暮故意找茬，小时候爸爸教自己和江潮弹吉他，林暮都开始学和弦了，江潮连最简单的曲子都学不明白。 江潮好像知道林暮要说什么，也不生气，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缓缓地说了句：“听不懂，主要是来看人。” 林暮感觉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江潮再说下去她非要得心脏病不可，看人？看谁？看她？这个人是不是人格分裂？ “江总是吧？听起来和林暮不熟吧，想玩霸总那一套？过时了！” 吴悠揽着林暮的手突然用力，把林暮吓得腰一紧，可她的眼睛却看向了江潮。 “我劝这位小姐不要有别的心思，林暮她不玩这个。” 林暮本来还在纠结江潮到底在想什么，听到他这句话差点笑出来，可是江潮还是很严肃，她只能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 “那怎么了？人都是会变的。” 江潮把脸拉得那么长，却没有接吴悠的话，只是把外套脱下搭在林暮腿上，“那么冷的天穿那么少，也不怕得老寒腿。” 江潮说完转身就走，就在林暮要松口气的时候，他又折返回来，“换个乐器玩吧，听半天了也没听到你弹出什么声音。” 林暮真的要跳起来骂娘了，却被杨云开摁了下来，“咱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没错没错，我哥音乐白痴，他懂个屁！”路行澈也过来帮腔。 “这是对我们贝斯手的侮辱，我不能忍。” “你们贝斯手不是应该已经习惯了吗？”杨云开给林暮捏了捏肩膀，又冲着路行澈问到：“不过你哥是什么年代的人？还老寒腿。” “你不知道，我哥当初的女朋友就是嫌他太死板才分手的。” “你哥还能找到女朋友呢？不是，你哥凭什么找女朋友啊？” “你这什么话？我哥一大好青年，为什么不能找女朋友？” “那我们家林暮还没找男朋友呢？” “我哥主动让家里介绍的呀，两人见了一面就确定了关系，说是一见钟情，把我舅妈开心的，以为他终于开窍了。” 听着杨云开和路行澈一人一句聊着，林暮的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他透过人群的缝隙去看江潮，他只是低着头喝酒，同行的男男女女好几个人。 主动？女朋友？一见钟情？他说的果然是真的，他不喜欢自己了，所以才会有女朋友，林暮胡思乱想着，也跟着一口接一口地喝酒，眼泪马上决堤。 “前任啊？”吴悠收回了手，变得正经起来。 “不是。”林暮否认。 “那就是有感情纠葛？” 吴悠问着，杨云开和路行澈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就等着林暮说出点什么来。 “没有，就是有点……”林暮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解释。 “你和我哥到底怎么回事啊？他天天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还在外面欠了情债吗？”路行澈看林暮迟迟不开口，忍不住问。 杨云开想要帮林暮解围，反过来问路行澈：“去问你哥啊？这不是你哥的青梅竹马吗？你不认识啊？” “谁，什么青梅竹马？” “就一起长大的呀！” “你是那个对门的女生？可可？我们第一次见你就抢我手里的吃的。”路行澈这才反应过来，“还有，让我哥帮你写暑假作业。” “什么？林暮你小时候那么劲爆呢？不对啊，你哥看起来不像是会给人写寒假作业的。” “我哥以前不像现在这样啊！” “林暮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啊！” 杨云开和路行澈说完同时闭嘴。 “我听明白了，青梅竹马错过呗！”吴悠一拍大腿，“不过一辈子吊死在一个人身上多亏啊，妹妹你听我的，要多交男朋友。” 林暮不想再在这里被三个人轮流审问，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准备走，她看了看四周，江潮已经走了，林暮只能把外套给路行澈，可是他根本不接，“谁给你的你给谁去！” 林暮开始后悔答应江潮的要求，她不想给路行澈写词了，没办法，她只能拿着那件外套出去。林暮临走前还听到路行澈在八卦：“怪不得那天聊完签约的事情，我哥那么反常，整个人都在发抖，还让我开车。” 可就在林暮走出live house，准备上车的时候，江潮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的，一下把车门关上，让师傅走。 “江潮你有病吧！”林暮压抑了好几天的脾气终于爆发了。 “你怎么天天跟杨云开混在一起，他天天出入名利场，能是什么好人？” “我和谁在一起玩和你没关系，还有不要随意批判我的朋友。”林暮冲着江潮大喊。 林暮不希望江潮这么说杨云开，更让她不舒服的是，以前的江潮从来不会这样在背后编排别人，她不喜欢这样的江潮。 林暮说完就想走，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和江潮见面都闹的不愉快，可走了几步终于记得江潮的西服外套还在她这，又折返回去把衣服塞到他手里。 “你的衣服还你！” “洗好再给我！”江潮直接推了回来。 “我不会洗你这个臭衣服。” “送干洗店！” “你自己送！”林暮突然就委屈了，一委屈眼泪就收不住了，“谁让你给我的，说什么老寒腿，你才老寒腿。” 林暮说完直接把衣服甩了出去，谁爱洗谁洗。 可是江潮却接过衣服，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来抱住了林暮，“怎么？你还委屈上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不怕得老寒腿 第4章 想我了吗？ “江总叫着过瘾吗？” “没有你林小姐叫的顺口。”林暮照着江潮的脚狠狠跺下去，江潮哼唧了一声，可是抱林暮的力度却没丝毫减少。 “放开我！“ “不放！” “我要喊耍流氓了。” “那就让警察叔叔把我带走吧！” “无赖！” “没错，我就是无赖。” 林暮推不开江潮，干脆不动，像个咸鱼一样，直挺着身子，江潮见状，把外套披到林暮身上， “上海冷，别冻到腿。” “江潮你什么时候那么啰嗦？” “可可，你以前很听我的话的。” 如果说林暮刚刚还带着一点气的话，在听到江潮喊她可可的时候，气就完全消了。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我可可了。“林暮小声嘀咕着，尽量不让眼泪溜出来，可可这个名字，是因为林暮的妈妈苏余很喜欢喝热可可。 妈妈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在那个物质水平不高的年代，妈妈竟然喜欢喝热可可，大小姐脾气，娇贵的很，这是奶奶不喜欢妈妈的原因，可是爸爸给她取这个名字，很明显就是和奶奶叫板，所以奶奶从小就不喜欢林暮。 ”和你妈一样，娇气！“这是奶奶每次看到她都会说的话，可是江潮却很喜欢叫她可可。 ”可可，真是好可爱的名字。“江潮这样解释。 “什么时候回来的？”江潮轻轻放开她，摸着她的头问。 “回来半年了。” “怎么不来找我？” “我，我不知道你在上海。”林暮委屈，她不能来找江潮，这是她和妈妈的约定，可是碰上了，就不算吧？林暮在心里盘算着，看向江潮的眼神渐渐失去了防备。 “我送你回家好不好？”江潮眼里的泪水化成了一潭清澈的池水，看的林暮于心不忍，可是她又不想和江潮有太深入的接触，特别是让他知道自己的住处，林暮果断拒绝。 “我自己能回去。” “太晚了！”江潮的语气有着不容拒绝的坚持，林暮没有合适的理由，只能默认让他送回家。 林暮以为江潮只是送她回来，没想到会送她上楼，跟她回家。 林暮打开门看着混乱的房间，相死的心都有了，她混乱的把沙发伤的毯子叠好，又把桌子上的几个外卖盒盖上。 “那个，这两天有点忙，没来得及收拾。” 林暮着急解释，可是江潮很显然对屋里的卫生不敢兴趣。 “还学会喝酒了？”江潮指着桌子上的酒杯问。 林暮赶紧走过去，挡在酒杯面前，“偶尔喝一次。” 江潮笑着看了看她，自顾自地在屋里走了起来，“那么大个酒柜啊！” 江潮走到厨房大喊，林暮才反因过来，她一路小跑过去，关上酒柜的门。“这个，这个都是别人送我的。” 林暮倚在酒柜门上，慌乱解释着，正当她觉得尴尬的时候，江潮直接走上来揽住她的腰，把她死死的坻在酒柜上，“想我了吗？” “啊？”林暮被江潮的这个问题问傻了，她该怎么回答呢？想，无时无刻不再想，想得要发疯了，可是林暮脱口而出：“不想。” 林暮感觉江潮搂着自己的腰再用力，整个人都在抖，下一秒江潮的唇靠近贴上林暮的唇，唇吃相交、抵死缠绵，林暮下意识想要推开江潮，可是他好像故意报复是的，用手捏着林暮的下巴，等林暮没有防备张开嘴的时候，江潮趁机把舌头伸了进去，两只舌头缠绵在一起，林暮整张脸因为害羞、愤怒染上了一团红晕，可是江潮好像很享受，用舌头坻住了林暮的舌头跟，一点点舔舐，直到感觉林暮呼吸不畅，他才意犹未尽的停下，趁着林暮大口传奇的时候，舔了舔她的嘴唇，接着满意的吻上去，一直到林暮生涩地回应他，他才满意的结束这个霸道又激烈的吻。 “再给你一个机会，想我了吗？” “不……”林暮的那个想自己还没说出来，又被江潮封住了嘴唇。 “可可，我要是在听到那两个字，可就不是舌吻那么简单了。” “想！”林暮在江潮的威胁下终于说了实话。 直到江潮去了客厅，林暮还站在酒柜旁喘着粗气，两条腿都是软的，她努力调整好呼吸，准备对江潮下逐客令，现在的江潮对自己来说，实在是个危险人物。 因为刚刚的举动，让林暮突然意识到，他们都长大了，江潮对她，不是是青春期的悸动，现在更多是多了**，男人对女人的**。 等林暮走到客厅，江潮已经躺在沙发上了，完全没有客人的自觉。 “那个，太晚了，你回去吧。” “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吗？总店外卖？” 江潮根本不接林暮的话，不说回去，也不说不回去。 “我在国内没什么朋友。” 江潮听了，直接从沙发上做起来，拿起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剩下的半瓶饮料，喝了一口，然后对林暮说“黎好在上海。” 江潮慢吞吞说了句。 “可是我们已经很久不联系了。” “怎么，怕黎好不理你？”江潮幸灾乐祸地看着林暮，好像她出丑，他就会很高兴。 “放心吧，好好认错，她会原谅你的。”说着，江潮拿出手机，给林暮发了一串字“这是黎好的公司名称，有时候，或者你想去找到她的时候，就去这里。” 林暮嘴上说着不在意，可是第二天就照着江潮给的地址去找黎好，从7号线转3号线，下了地铁沿着高架下面走了很久，从复旦大学一直走到一个看起来像创意工坊的地方，刚好下班时间，林暮坐在路边的石墩上休息，看着三五成群的人们从里面走出来，林暮多希望黎好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好像很多年前她和黎好约着看电影，每次她到了的时候，黎好都会买好爆米花，冲着远处的她大喊：“暮暮，我在这。” 就在林暮的思绪沉浸在过去的时候，一个女生抱着一个帆布包从她眼前走过。 “黎好！”林暮下意识去喊，其实她也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黎好，只是感觉她很像。 “林暮？”利好把怀里的包抱紧了一些，歪着头看着林暮，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这是？”林暮赶紧结果黎好手里的包。 “哦，辞职了。”黎好把包放下，看着林暮出神，“你，回来了？” “回来半年了。”林暮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江潮跟我说的。” “哦！”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林暮看她完全不疑惑，什么时候黎好和江潮有了联系。 ”那有什么惊讶的，江潮一直都直到我在这家公司。“ “那你为什么辞职？” “害，甲方砍预算，公司砍员工，我就趁着降薪辞职了。”黎好说的一脸轻松。 “你是一点都没变，还那么我行我素。”林暮今天心情非常好，黎好和江潮不一样，林暮在面对黎好的时候可以完全放松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是和江潮在一起，她不知道那句话就惹怒了他。 “工作嘛，不开心就辞职。”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先出去玩，玩够了再找工作。”黎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现在也存了一些钱，日子不像以前了。” ‘真好！“林暮帮黎好整理了一下额头的碎发，”走，我请你吃饭，就当是给你赔罪。“ ”给我？“ “嗯，就当为我当年不辞而别赔罪。” “不用，我又不怪你！” “你不怪我？”林暮很意外，“可是江潮他不愿意原谅我。” “哎呀，我们不一样，江潮等了你那么久，终于等到可以和你在一起了，你不说一声就走了，谁都会生气的。”黎好说着一手提起地上的袋子，一只手来牵林暮，“走，我带你去我家，我做饭给你吃。” 黎好的家在离公司4站地铁的地方，下了地铁就是荒凉的小路，两边更多的是五金店和电动车直营店，“幸好公司比较偏，我才能租离地铁终点站比较近的房子，有点偏，但是足够安全，你不要怕。” 林暮跟着黎好来都一个老旧的居民楼，爬到6楼，黎好拿出了钥匙。 “我室友这两天出差，不在家，家里就我们两个人。”把房门打开，黎好熟练的打开客厅的灯，然后把包放到了桌子上。 “要喝点什么吗？可乐还是矿泉水？” “你别忙了，快休息一会吧！“林暮有些拘谨，她看了看这套房子，很明显的女生风格，沙发垫是粉色的，门上两间卧室门上挂着两只可爱的玩偶。 ”来，我带你到我的我是看一看。“黎好热情的拉着林暮的手，打开了卧室门。”当当当。我的私人空间，秘密基地。“ 黎好走进去直接扑到了床上，”啊，我的床啊，我们永远都不要分离。“ 林暮看着黎好。也学着她的样子扑到床上，和她并排躺在一起。 ”哎，林暮，你还记得吗。高中的时候我总去你家玩，因为你的床又软又香，我们俩就喜欢躺在一起，聊喜欢的男生，你记得吗？有一地我吐槽江潮是扑克脸，他刚好走进来，好尴尬。” ”你那时候还说他像甘蔗，又一年暑假，他去海边玩晒黑了，你总说他又黑又高，像个甘蔗。” “林暮。”黎好的语气突然转变，“就高考之后你出国了，他来找过我，问你为什么突然就走了。” 林暮听得心里一惊，原来江潮说得没错，他当初到处找她。 “你都不知道，他当初那个样子，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抓着我的手问我你为什么出国，他妈妈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一直跟我道歉。”黎好看着林暮的表情，声音逐渐压低，“他手里还拿着给你从台湾带回来的礼物，后来，他总是去我奶奶的糖水铺，我奶奶总是给他做你最喜欢吃的芒果荔枝饮。” 林暮翻了身坐在床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想不通，为什么阿姨不告诉他实话，可是她知道一定是为了江潮好，对林暮而言，那段过往已经过去了太久，就算她再想告诉江潮，也没有勇气说出来了，说出来能怎么样？让他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爸爸？那江潮会怎么看待她？可是他在自己走了之后去吃芒果荔枝饮，他怎么能吃芒果荔枝饮呢？林暮想着突然失声痛哭。 “怎么了？”黎好不知所措，不知道那句话说错了。 “江潮他，他芒果过敏。” 第5章 成为同事 黎好坐起来抱住林暮，“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可是，我好想奶奶做的芒果荔枝饮。” “林暮，你喝不到了。”黎好转过身去，声音稍微有些发抖。 林暮听闻抬起头来：“问什么？” “我奶奶在三年前去世了。”这次换黎好哭了。 “那你岂不是……”林暮抿了抿嘴，把“孤儿”两个字咽了下去。 黎好擦了擦眼泪，顺着林暮的话接着说：”我可不是孤儿，我奶奶去世，我那个赌鬼爸爸就来要家产，我不给，他闹了几年，一分钱都没捞到。” “然后呢？”林暮吃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这么多年，林暮一直觉得自己过的很痛苦，可是见到黎好后她才知道，有人比她过的还苦，可是黎好见到她没有抱怨一句，只是在向她展示，自己过的有多好。 “后来他去我公司闹了两次，被我赶跑了。”黎好擦干眼泪，穿上了外套，“走，带你去超市买菜，今晚我做饭给你吃。” “你还会做饭呢？” “我又不像你，天生公主命。”林暮微微一笑，跟着黎好出了门。 “你想吃什么？”下楼的时候黎好问。 “红烧鸡腿？” “这是什么菜？只听说过红烧肉和红烧排骨，就是把排骨换成鸡腿是吗？” “嗯！” 林暮着急抬头。 “好！” 买完菜回来，林暮在房间休息，黎好在厨房演绎着人间烟火。正在林暮等着她的红烧大鸡腿的时候，杨云开煞风景的给她打来一个电话。 “朝朝老师，有个活你接不接？” “杨云开你能不能换个说法，说得好像我要出卖自己□□一样。” “这次，还真说不准啊！”杨云开故弄玄虚，“江潮公司正在开发一款针对抑郁症的APP，里面涉及到一些治愈歌曲的创作，你觉得怎么样？” ”嗯，我想想。“林暮听到江潮两个字的时候就有些心动，可是又不想让杨云开笑话，只能借口想想，”那曲子？” “路行澈。” “好，我答应。” “为什么？” “因为，因为要和路行澈培养默契。“ ”林暮，我信你个鬼！“杨云开在电话那头骂开了，”记住了，咱卖艺不卖身。“ “杨云开你放屁！” 黎好做好了一道菜，又听到林暮在房间里骂骂咧咧的，就端着菜进来问。 “谁惹你了？” “我要去江潮公司工作了。” ”你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林暮：“……” 第二天早上起床，黎好要收拾房间，林暮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赶紧撤退，她坐着地铁原路返回，一直到听到播报，说静安寺站到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要不要去找江潮？林暮有了这个想法，赶紧下车，走到楼下的时候突然良心发现，去星巴克买了两杯冰美式。 可走到公司前台却被拦住了。 “这位小姐，您找谁？” 江潮可真会享受，前台小姐姐又漂亮又温柔，林暮只能硬着头皮说：“找江，江总。” “请问你和江总是什么关系？” 明明是一句寻常的提问，可是林暮怎么从前台的眼神里看出来八卦的意味，她和江潮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妹妹。“林暮说了一个尽量减少八卦的身份。 “没听江潮说过他有妹妹呀！”这时候走来一个微胖略矮的男生，西装革履，还戴着一副金丝眼睛。 ”我叫林暮。”林暮自曝家门，想让前台去找江潮通报。 “你是，可可？” “你认识我？”林暮吃惊，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位男士，可是他竟然能说出自己的乳名。 “略有耳闻，我叫席睿知，是江潮的合伙人。“ ”哦，你好。“林暮赶紧伸手，”你能带我去见江潮吗？” “你来找他有事？”席睿知问。 林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突然想起来手里拎着两杯咖啡，好像是找到了救星般，举起手来说：“我来给他送咖啡。” 席睿知撇了撇嘴，“江潮有轻微的失眠，他不喝咖啡。” 席睿智说着接过林暮手里的咖啡杯，“Lisa，这杯给你。”然后他拿出另一杯，自己喝了起来。 “来吧！” 林暮看着席睿知这一系列的操作，没有办法，只能跟在他后面。 林暮到江潮办公室的时候，江潮正在低头看着什么，眉头紧锁。 “江总，看谁来了？”席睿知大喊一声。 江潮抬头的瞬间，林暮清楚的看到他嘴角的一抹笑，可是只一瞬间，就又恢复到面无表情。 “空手来的？”江潮用气死沉沉的语气问道。 林暮被这句话问懵了，又不是探病，难道给你拿两只母鸡来吗？可是她生气是真的，怂也是真的，林暮小心翼翼的指着席睿知手里的袋子，半天憋出一句话：”给你送咖啡。“ ”哦，你又不喝，我就和Lisa一起分了。“ ”谁说我不喝的？” ”你不是失眠吗？” ”我现在好了！“江潮说着站了起来，夺过席睿知手里的开就喝了起来。 ”这吸管我用过的。“席睿知明显很怕江潮，他说完这句话，又看向林暮，生怕她误会什么，“林暮，你听哥哥说，我们俩，我们俩是清白的。” ‘啊？”林暮觉得自己听错了，再说了，她也没多想。 “那个，哥哥有女朋友。”席睿知再次解释。 直到江潮把半杯咖啡喝完，才还给席睿知，“下次别擅自作主。” 席睿知拿着半杯咖啡就跑，留下林暮在办公室坐立难安，因为江潮坐在办公桌前，努力装出一副好老板的架势，拿起桌上的文件价，认真翻看，然后又打开电脑，噼里啪啦敲打着，总之，就是装作很忙的样子。 “找我什么事？”江潮忙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林暮了。 “那个，听黎好说，你当年去她家找过我？” 江潮听到林暮的花，敲击键盘的动作突然停了，愣了好久，他才吐出一句话：”“谁家的小猫小狗丢了，还不到处找找？” 江潮用着云淡风轻的语气，说着无关痛痒的一句话，可是这句话在林暮听起来确实无比可笑和心酸。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江潮语气中带着烦躁，或许只有在对林暮的时候它才会那么容易烦躁。 “是我自作多情了。”林暮说完走出了公司，亏她觉得亏欠了江潮，亏她专门来给他道歉，自己就得到这样的反应，林暮在心里暗暗发誓，她要是再心疼江潮，她就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林暮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席睿知正站在前台和那个叫Lisa的女生聊天，等到林暮走到电梯处，两人竟正大光明地议论起她来。 “席总，这小姑娘谁呀？” “你们江总的青梅竹马。”席睿知说着一拍手，”对了，公司不是要请作词人来为新研发的APP写词吗？她就是！” “这，这公司要乱呀！”Lisa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以后的日子热闹喽！”席睿知朝林暮这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随即走了进去。 为什么以后就乱了？林暮仔细思考Lisa的话，可是到电梯来了也没想出来为什么，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林暮这样想着，走进了电梯。 过了两天，林暮准时到公司报道，在门口碰到了路行澈，他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到林暮直接搂住她的脖子。 “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路行澈，你放手！” “我不放！” “两人打打闹闹的走到江潮办公室，路行澈一下就松开了林暮。 ”哥，我来报道！“ ”嗯！“江潮连头都没抬。 “10分钟后开项目启动大会，你们俩准备一下，一起参加。“ “那我们俩坐哪？“路行澈看了看外面的办公区域。 ”桌子不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吗？“江潮终于肯抬头，指着离他不远的两张办公桌说道。 林暮和路行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交头接耳起来。 “开会，我们要做什么准备？”路行澈自作聪明的问林暮。 林暮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路行澈，“我又没上过班，我怎么知道？” ”笔记本、笔、耳朵和脑子。“两人互相埋怨的时候，江潮突然发话。 “什么？”林暮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不是说开会带什么吗？就带这几样。” 林暮看着光秃秃的桌面犯了难，哪里有笔记本，总不能变一个出来吧？ ”有什么需要的文具，去找Lisa。” Lisa，又是Lisa，Lisa是哆啦A梦的口袋吗？什么都能变得出来？林暮心里这样想着，却不敢反驳，，只能去前台找哆啦A梦，不是，Lisa。 “好的，我去给你拿！”Lisa这个人倒是好说话，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两个笔记本交给林暮。 “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好的，谢谢。” “不用，以你跟江总的关系，说不定这公司以后就跟你姓了，你真的不用客气。” “有眼光！” 就在林暮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路行澈突然朝Lisa竖起了大拇指。 林暮拽着路行澈的手指就往里走，假装听不到他的惨叫，“我求求你，别给我丢人了。“ ”我说错了吗？”路行澈变走边说，“你要拿出你女主人的架势来。” “什么女主人？” 两人打闹着走进把公式，就听江潮用低沉的嗓音问道。 路行澈秉持着不让一句话憋在肚子里的原则，冲着江潮坦白：“Lisa说林暮以后是公司的女主人，有事找她。” 林暮听到都疯了，人家原话是这么说的吗？ “不是，Lisa是开玩笑的。” “我会告诉她，这种玩笑以后不要开！”江潮低沉着脸看着林暮，下一秒把一堆文件放在了桌子上，“新项目的资料，了解一下。” 第6章 她是你女朋友吗 自从来江潮公司上班，林暮就觉得自己像是活过来的一样，作息也规律了不少，但是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江潮这个人一工作起来就可以不吃不喝，这可苦了和他一个办公室的林暮和路行澈。 “林暮，12点了，你饿吗？” “我，我不饿。”林暮抬头看了看江潮，他丝毫没有任何出去吃饭的迹象。 “我都听到你肚子响了。” “你敢出去吃？”林暮看了看江潮，又看了看路行澈。 路行澈朝着林暮露出一个坏笑，直接冲着江潮说：“哥，林暮饿了。” 林暮听到路行澈出声就想去堵他的嘴，可是却晚了一步。 “去吃吧，楼下有商场。”江潮难得的好说话。 本来林暮已经和路行澈准备撤离的，可是林暮走到门口发现江潮还低着头在看电脑，不知道一股从哪来的悲悯之心喊住了她，让她脱口而出：“江潮，我们一起啊！” 林暮说完才知道这句话多离谱，她看了看路行澈，很显然路行澈也没想到林暮会邀请江潮，等着大眼睛满脸不相信的看着她，好像在问林暮：“你没事吧？” 林暮此刻只能祈祷江潮拒绝她，反正他看起来也不饿。 “好呀，等我两分钟。” 等你大爷，林暮在心里呐喊，气不过又伸手打了自己的嘴两巴掌，“就你长嘴了！” 江潮和路行澈像两个保安一样在前台站着等江潮，生无可恋，可怜的模样连Lisa都看不下去了。 “你们怎么了？” “等江潮吃饭。” “啊！”Lisa的这句让原本心神不定的林暮更加坐立不安。 “和江潮吃饭那么吓人吗？” “当然，江总会在吃饭的时候问人家工作。” 林暮和路行澈就像上学的时候班里不好好学习的同桌，下意识去看对方。 “你上午干啥了？”林暮问。 “刷手机。”路行澈理所当然的回答，“你呢？” “在想中午吃什么？” “你放屁，你明明看着江潮在犯花痴呢！” “路行澈，你血口喷人。” “不是，你俩，一个是他表弟，一个是他青梅竹马，那么怕他吗？” 路行澈一听，立马挺了挺身体，“谁说我怕了？” “那我也不怕！”林暮扬了扬头，可是为什么，林暮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以前她从来不怕江潮的，为什么现在那么怕他，她又没欠他钱。 “走吧！”这时候江潮从办公室出来，直接把林暮看傻了，江潮穿上了西服外套，把头发理了理，言情小说中霸道总裁的样子，林暮不禁咽了一下口水，路行澈说的没错，他的确在犯花痴，她不仅犯花痴，她还有贼心。 “吃什么？”江潮走到电梯口问。 “谁请客？”江潮敢问林暮就敢答。 ”对，要是你请客，那我想吃日料，要是我请客，那我想吃小杨生煎。” 两个人跟着江潮来到日料店里，等着出餐的工夫，江潮的考察来了。 “上午干什么了？”江潮的话一出，林暮瞬间紧张了起来，她端起水杯灌了两口，等着路行澈先开口，可是等到的确实江潮的关照，“林暮？” 林暮吓的杯子一抖，江潮叫她林暮，叫大名的意思是，他现在很认真。 “我，在看项目资料。” ”奥？有什么收获？” 都是数据，根本记不住，有什么收获？林暮傻眼了，“我觉得，这个项目很具有社会意义。” “具体说说看。” 林暮头疼，江潮是冲着自己来的吗？可是话说到这里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聊下去，可是她转头看向路行澈，他居然趁着喝水在偷笑。 “路行澈上午跟我说，这个项目有点问题，你问问他吧！” 路行澈一口把水喷了出来，“我没说，我就是，就是觉得这个APP没意义。“ 江潮听了没说话，直接解开了袖扣，林暮不知道江潮是在生气，可是他知道，这个项目是他很看重的，她不忍心看江潮伤心，赶紧找补。 “我国的人均心理医生全球垫底，大家对抑郁症也多有偏见，如果有一款APP可以起到引导陪伴的作用，我觉得也是一件造福社会的事情。“ 林暮说完不敢看江潮，只能低着头，可是眼前的盘子里突然多出一块金枪鱼，“多吃点。”林暮突然松了一口气。 这顿饭吃的真是食不知味，林暮到最后往嘴里塞了两个寿司，她可不想晚上再饿肚子，回到办公室，下午的工作时间较长，林暮自从毕业就是自由职业状态，哪里坐过班，所以刚坐下就犯困，脑袋跟拨浪鼓似的，路行澈也没好哪里去，两人没一会就靠在一起睡着了，直到林暮感觉自己被人扶起，靠在一个温暖的东西上，她才惊醒。 “困了去沙发上睡，或者去楼下买点咖啡。” 林暮一激灵，站了起来，她看着睡得正香的路行澈，只见江潮从把桌子上拿起一个文件夹，狠狠地朝着路行澈的头砸过去。 “啊，谁啊！”路行澈疼得跳了起来，可是一看到是江潮又蔫了下去，“哥，我太困了。” “困了就回家睡。” 林暮在旁边看着江潮区别对待，整个人都傻眼了，趁着哥俩对视的工夫，林暮赶紧去买咖啡，可是走到前台看到Lisa在打盹，于心不忍，是不是每个上班的人中午都会困到不省人事，那为什么没有午休？太没有人性了，等她当了老板娘，一定要规划午休，为全公司员工造福。林暮在这胡思乱想、异想天开，那边Lisa突然坐了起来。 “Lisa，我请你喝咖啡吧？”林暮虽然没上过班，但是她看过职场剧呀，咖啡文化，她懂呀！ “好呀，冰美式，谢谢！” 林暮提着两杯咖啡上楼的时候，又在电梯里碰到了席睿知。 “买咖啡啊？” “嗯。”这不是废话吗？林暮看着席睿知，露出一个职场假笑，可是下一秒席睿知对她掏心掏肺，“和江潮一个办公室很吓人吧？他都不用休息的。” “嗯！”林暮感叹终于有个人懂他了，可是下一秒又觉得这样不好，毕竟她是站在江潮这一边的，林暮赶紧否认，“不是。” “你不用藏着掖着，全公司都不喜欢和他一起工作，都喜欢我。” 林暮看着席睿知那股得意劲，不免有些上火，幸好这时候电梯停了，她赶紧回公司。 林暮把咖啡拿出来给Lisa，想起刚刚席睿知说的话，不免有些好奇，“Lisa，跟你打听个事情。” “什么呀？”Lisa作为前台，每天要负责的事情多而杂，难得有个人愿意和她聊天，她恨不得知无不言。 “全公司都不喜欢和江潮一起工作吗？” Lisa看了看里面，确认没有人之后，凑在林暮耳边说：”是啊，大家最怕的就是和江总一起出差。“ ”为什么？他很凶吗？” “那倒不是。”Lisa喝了口咖啡，不紧不慢的说：“江总这个人，怎么说呢，很负责，很儒雅，就是那种谦谦君子，他出去谈项目，都会替女员工挡酒的。” “那不是挺好的吗？”林暮越听越糊涂。 “可是一涉及到工作的事情，他就跟教导主任似的，有一次一个新来的程序员写错了一行代码，他把人家叫到办公室，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就是两个小时之后，一米九的大高个哭的跟什么似的。” “啊？”林暮听到后，看了看江潮办公室的方向，恐惧感遍布全身。 “要不以江总那张脸，那个身材比例，那个财力，早就被全公司女员工疯抢，也轮不到贺总监。” “贺总监？”林暮心里一惊。 “那个，你去问江总吧，毕竟领导的私生活我也不好说。”Lisa说着就要赶人，”走吧，走吧，小祖宗，我就是个穷打工的，谁我都得罪不起。“ ”哎，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林暮死死拉着前台的桌角不愿意走，”那大家愿意和席总一起工作吗？” “不愿意，我们公司最大的两个总，一个比一个难缠。” “席睿知怎么了？” “话太密了，谁能受得了。” 林暮一听笑了，她想起刚刚在电梯里席睿知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更重要的是，江潮不是员工唯一讨厌的老板，这就够了。 林暮带着满意的答案回到江潮办公室的时候，江潮还站在路行澈旁边，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你今天要是写不出一首歌，明天据不要来了。” 这对林暮来说就是个晴天霹雳，路行澈要是不来，那岂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和江潮在一起，那江潮训斥她，她能受得住？林暮觉得天要塌了，赶紧上前督促路行澈。 所以那天下午路行澈一会没闲着。 “一下午写一首歌啊，地主家的牛都不带这么用的。”路行澈叫屈。 “没事没事，你忘了，你哥对音乐一窍不通，你随便弄几个旋律凑一起，骗骗他得了。“ ”没错，到底青梅竹马了解他。“路行澈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可以最后又反应过来，“不对啊，林暮你今天这么那么好心，我知道了，你怕我不在，我哥对你图谋不轨。” “你放什么屁，赶紧写。” “你们俩今天下午写不出一首歌，就不准下班。” 林暮和路行澈原本两手交叉都要打起来了，听到江潮这句话突然就放开了。 可是林暮看着江潮那张脸，满脑子都是Lisa说的贺总监，贺总监是谁？她和江潮是什么关系？今天这么没见到她？如果让她写什么爱而不得，小三插足她或许能写的出来，写治愈型歌曲，谁又能来治愈她！ 林暮越想越难过，把笔一摔，干脆摆烂。 “林暮你想造反？” 她就是想造反，她还想吃人，到底要怎么样，谁能告诉她贺总监是谁？林暮脑子飞快的转动，她突然想到一个人。 ”席睿知的办公室在哪？”林暮问江潮。 “你找他干嘛？” “我，我有点问题想要问他。” “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什么问题都可以吗？” “嗯。“江潮说着靠在了椅背上，好像在说，来吧，我准备好了。 “贺总监是谁？”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江潮越不回答，林暮心里越是跟虫咬的一样，全身难受。 “技术部总监。”过了好久江潮才回答，他的头低着，语气也弱了下来，直觉告诉林暮，贺总监对江潮来说不一样， 林暮这个人瘫坐在椅子上，觉得天旋地转，8年了，她离开的这8年，是江潮从21岁到29岁，一个人一生最好的时光，他又长得这个样子，身边怎么会缺女伴呢？就算是那个相亲对象分手了，也会有别的女生的。 林暮想到这，心烦意乱，她拿出笔，拿出一张纸，看起来在写些什么，可是眼泪却一滴一滴掉落在纸上，啪嗒啪嗒，声音引来了路行澈的关心：“怎么了？” “没什么。”林暮低声说着，擦干了眼泪，”写的太入迷了，代入感情了。“ “江潮混蛋！哪个字代入感情了，江潮？” 路行澈拿过林暮手里的纸揶揄，却被林暮直接抢了过来，纸在空中撕成了两半，好巧不巧的是，路行澈手里那张明晃晃的写着“混蛋”两个字。 “谁是混蛋？”江潮看到了直接问。 “我！”路行澈举手，“说我是混蛋呢！” 林暮不知道路行澈为什么要帮她，可是就算江潮知道了，她也不怕，他本来就是混蛋，这是客观评价，更何况，林暮看到路行澈在维护自己，心里的委屈直接决堤。 ”林暮，你，你怎么了？”路行澈看懂林暮的反应吓到了。 “没事，我就是有点难过，你好好工作，要不今晚回不去了。”林暮虽然在哭，可是脑子确是清醒的，她清楚的安排着路行澈的工作，可是眼泪总比她的话早一步出来。 “行了，你就别说我了，顾好你自己吧！” “江总，技术部有同事过生日，来会议室吃蛋糕。”Lisa推开门进来，看到老板办公室这诡异的气氛，还是拿出自己的专业素养，说出了来的目的。 “有芒果味道的吗？” “有，芒果和榴莲双拼，要给你留点吗？” “要！”林暮这个字说的中气十足，直接把路行澈逗笑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呢？” “什么时候了？你说什么时候了？”林暮越说越难过，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出去！”林暮哭的时候就听到江潮一声怒喊。 “哥，你有点人性吧，都哭成这样了，还让人家出去。”路行澈今天好人做到底。 “我说你！” “江潮，你……“路行澈只怒了一下，就乖乖的出去了。 林暮只感觉身上披了一件衣服，接着就听到江潮用低沉温柔的声音说到：”别哭，可可。“ 林暮抬头，撞到江潮那清澈得像一潭清泉的眼眸，瞬间消气了。 ”我抱一抱好吗？抱抱就不哭了。“江潮站着，把林暮揽在他的怀里，”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那个贺总监，是你女朋友吗？“ ”是！“江潮没有意思犹豫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