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刃局》 第1章 后视镜里的陌生人 轮胎碾过横滨港的碎石路时，唐临的意识正从一片灼痛中浮上来。 驾驶座上，伏特加握着方向盘的手微不可查地顿了顿。后视镜里，后座少年刚睁开眼，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直直射向琴酒的银发。这眼神……比港口的夜风还冷。伏特加暗自咋舌，不愧是“茶釜”的儿子，在中国练了七年，一身煞气藏都藏不住。 “醒了？” 琴酒的声音低沉，带着烟碱浸泡过的砂砾感，像直接在颅腔里炸开。唐临猛地绷紧脊背，右手条件反射地摸向腰侧——那里本该别着师父留的练习飞刀，此刻却空空如也。 伏特加眼角的余光瞥见这动作，心里一紧。这小子反应够快。 “别找了。”琴酒从后视镜回视，虹膜是近乎墨色的深绿，“你的东西，在后备箱。” 唐临的视线扫过车内。黑色奥迪A8的真皮座椅泛着陈年烟草味，中控台上放着瓶未开封的山崎18年。车窗外是连绵的集装箱，夕阳把金属壁板烤得发红，空气里飘着海水的咸腥和机油味——典型的港口工业区。 这不是他被炸死的那间仓库。 【叮——系统绑定成功。宿主：唐临。当前世界：名侦探柯南。身份匹配中……匹配完成。】 冰冷的电子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唐临瞳孔骤缩——前世在暗网接任务时，曾有雇主用神经植入设备传递指令，但从没有哪个设备能像这样直接钻进意识深处。 【身份信息：唐临，男，14岁。父亲唐正，前驻华日本外交官（组织代号‘茶釜’），三年前‘意外’身亡。母亲早逝。由组织送往中国‘特训’，今日由琴酒（Gin）接回日本。】 琴酒？ 唐临捕捉到这个名字，同时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银发男人的代号，组织的金牌杀手，身边总跟着个叫伏特加的壮汉，惯用□□M92F，杀人时喜欢盯着对方的眼睛看。 【核心任务：提升存活值。当前存活值：5%。存活值＜0%时，宿主将被世界规则抹杀。】 “抹杀？”唐临下意识地低声重复，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琴酒挑眉，后视镜里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你说什么？” 唐临闭紧嘴。前世的教训告诉他，在信息不明时，沉默是最好的武器。他是唐门最后一个弟子，七岁开始学飞刀，十岁接触毒理，十五岁接第一单杀人委托，活到二十二岁，靠的从不是好奇心。 【系统提示：琴酒（Gin），组织核心成员，重要剧情人物。宿主与其保持10米内距离，每小时可获得0.01%存活值；参与其主导的任务，可获得1%-5%存活值（视任务重要性而定）。】 【新手福利：检测到宿主与重要剧情人物‘琴酒’首次物理接触（视线接触），奖励基础道具【龙绡丝】×1。已存入系统空间，意念可取用。】 唐临的指尖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仿佛有根透明的线缠绕在指腹。他不动声色地捻了捻——是唐门失传的龙绡丝，用蛛丝混合钨钢纤维制成，最适合绞杀和布置陷阱。前世他靠这东西勒断过东南亚毒枭的脖子，没想到穿越后第一个“礼物”居然是它。 奥迪车拐进一条狭窄的巷道，最终停在一栋废弃的货运站门口。铁门上的涂鸦被雨水冲刷得模糊，隐约能看见“禁止入内”的日文。 “下来。”琴酒推开车门，银色长发在晚风里扬起一角。他扔给唐临一串钥匙，“三楼左拐第二间，你的临时安全屋。” 伏特加跟着下车，往仓库暗处扫了两眼。提前清过场，但这地方太偏，保不齐有意外。他正琢磨着要不要留下，却听见后座那少年突然开口： “我不留下。” 伏特加眼皮跳了跳。这小子敢跟大哥叫板？他偷瞄琴酒的脸色，果然，大哥转过身时，眼睛里的寒意能把人冻成冰雕。 “你说什么？”琴酒的声音像磨过砂石。 “我说，”唐临抬起头，直视着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14岁的身体尚未完全长开，但170cm的身高已经能勉强与对方平视，“我要跟你走。” 空气瞬间凝固。伏特加攥紧了腰间的枪套，港口的风卷着鱼腥味扑过来，少年的黑色连帽衫被吹得贴在身上，露出的手腕细瘦，却透着股硬邦邦的劲。 琴酒笑了，是那种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冷笑，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组织没教过你，服从命令？” “教过。”唐临的声音平稳得像一潭死水，“但组织也教过，废物才会待在安全屋里发霉。” 伏特加暗自咋舌。这小子是真有底气，还是不知死活？他看见大哥盯着少年看了半分钟，久到他手心都冒汗了，才听见大哥吐出两个字： “上车。” 伏特加赶紧拉开车门，看着少年弯腰坐进后座。后视镜里，少年靠着车窗，侧脸在路灯下明明灭灭，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透明的线，正绕着指尖转。 这线哪来的？伏特加皱起眉。刚才搜身时明明没发现……他压下疑惑，发动车子：“大哥，去三号仓库？” “嗯。”琴酒的声音从后座传来。车厢里弥漫着琴酒的烟味。唐临注意到琴酒左手手腕上的古董劳力士，表盘有细微的划痕，像是常年握枪留下的。 “知道你的第一个任务是什么吗？”琴酒突然问。 “不知道。” “杀个人。”琴酒吐出烟圈，“军火商，田中宏，十点在港口仓库交易。你的任务，验货时动手。” 唐临的心脏猛地一跳。杀人。这两个字对他来说不算陌生，前世他手上沾过的血，足够填满面前这片港口。但系统的提示音紧接着响起： 【主线任务触发：完成首次暗杀（目标：田中宏）。任务奖励：存活值 1%（当前6%），解锁武器【青冥】飞刀（基础版）。失败惩罚：存活值-10%（直接触发抹杀）。】 “要求？”唐临问。 “干净利落。”琴酒弹了弹烟灰，“别留痕迹。伏特加会在对面楼顶盯着。” 伏特加沉声应道：“明白，大哥。” 晚上九点五十，港口仓库区。唐临蹲在通风管道里，指尖缠着龙绡丝。这是他从系统空间取出来的——穿越前，唐门的暗器从不离身，组织搜走了他带来的飞刀，却没料到系统会直接把龙绡丝塞进他意识绑定的空间里。 仓库里，田中宏正和两个手下检查纸箱里的□□。唐临数着对方的呼吸频率，忽然想起前世拆弹失误的那个瞬间——导火索滋滋燃烧的声音，和此刻仓库里灯泡的电流声重叠在一起。 “这次……一定要学会拆弹。”他无声地对自己说。 【系统提示：目标身边有两名护卫，均携带手枪（□□ 92）。建议行动路线：从通风口落下，用【龙绡丝】解决左侧护卫，再以飞刀击杀目标。】 唐临没理会系统的建议。他的飞刀藏在靴筒里 —— 那是穿越时唯一没被搜走的东西，是师父留给他的最后一把练习刀，没有淬毒，却足够锋利。 十点整，田中宏拿起一把□□，对着空处扣动扳机。就在他放下枪的瞬间，唐临猛地踹开通风口的栅栏！ “谁？！”右侧的护卫反应最快，手刚摸到枪套，就被一根透明的丝线缠住了脖子。唐临借力从管道跃下，落地时用的是唐门的“踏雪无声”，脚尖点地的瞬间，右手已经从靴筒抽出飞刀，甩了出去！ 第一刀精准地钉在左侧护卫的手腕上，手枪“哐当”落地。第二刀直奔田中宏的咽喉——刀身划过空气时，带着极轻的啸声！ “噗嗤！” 刀刃没入血肉的声音被田中宏的惊叫声掩盖。他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里汩汩涌出，眼睛瞪得滚圆。 唐临没看倒在地上的尸体，他迅速捡起地上的手枪，检查弹匣后扔回给受伤的护卫：“滚。告诉雇主，货有人接手了。” 护卫连滚带爬地跑了。唐临走到田中宏的尸体旁，拔出那把练习刀——刀身沾着血，他用田中宏的衣服擦干净，插回靴筒。 仓库对面的楼顶，伏特加举着望远镜，眉头挑得老高。这速度……比大哥说的还快。他对着对讲机汇报道：“大哥，搞定了。” 【叮！任务完成！存活值 1%（当前6%）。奖励发放：【青冥】飞刀（基础版，6枚，未淬毒）。解锁技能‘阎王帖（入门）’——三刀可造成致命伤（需配合淬毒飞刀）。】 仓库外，琴酒的奥迪停在路灯下。伏特加跑过去拉开车门，琴酒看着唐临从仓库里走出来，少年的连帽衫沾了点灰，脸上却干干净净，靴筒的轮廓比刚才鼓了些。 “比我预想的快十秒。”琴酒说。 “运气好。”唐临答。 琴酒挑眉，打开后备箱，里面放着个黑色长盒。打开后，唐临的呼吸顿了顿——里面是六枚飞刀，刀柄刻着唐门的暗纹，刀身泛着冷冽的银光，正是【青冥】。 “给你的见面礼。”琴酒合上盒子，扔给唐临，“记住，这不是玩具。” 伏特加看着少年接住盒子的手稳得没一丝颤抖，心里暗赞：有点意思。 “谢谢。”唐临低声说。 琴酒似乎没料到他会道谢，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 琴酒坐进后座，唐临跟着上车。伏特加发动车子时，听见大哥扔给少年一个小瓶子：“这个，认识吗？” 少年拧开瓶盖闻了闻：“□□。纯度很高，口服0.1克就能致死。” “看来中国的‘特训’没白做。”琴酒的声音从后座传来，“被抓就自己了断。组织不需要废物。” 伏特加从后视镜看了眼，少年把□□塞进口袋，然后靠回车窗，望着窗外的海面。月光洒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像藏着两个影子。车窗外的海面上，一轮残月正从云层里钻出来。 唐临握紧口袋里的□□瓶子，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突然想起前世爆炸的火光。这次，他活下来了。至于拆弹……总会有机会的。 第2章 系统与记忆碎片 奥迪车最终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公寓楼下。 这里离港口区很远，藏在东京的 residential 街区深处，周围是挂着晾晒衣物的老式居民楼，路灯下还有老太太在摆弄盆栽。伏特加把车停进地下车库后就离开了，临走前看唐临的眼神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 —— 大概是还在琢磨他靴筒里的飞刀。 “下来。” 琴酒推开车门，银色长发在楼道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没拿钥匙，而是用指尖在门锁上按了三下，又转了半圈，“咔哒” 一声，防盗门无声弹开。 唐临跟在他身后走进公寓，鼻腔里立刻涌入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杂着雪松的冷香。和他想象中堆满武器、贴着通缉令的安全屋不同，这里干净得近乎空旷。 客厅里只有一张黑色真皮沙发，一个金属茶几，墙上挂着幅抽象画 —— 大片的灰黑色块里，嵌着一道猩红的线条，像凝固的血。厨房的水槽里没有水渍，冰箱门紧闭，透过玻璃门能看见几瓶矿泉水和冰块。 “左手边第二间。” 琴酒脱下风衣，随手扔在沙发上，露出里面黑色高领毛衣，勾勒出劲瘦的肩背线条，“别碰其他房间。” 唐临推开那扇门。房间不大，一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柜，衣柜是空的。窗户对着后巷，拉着厚厚的黑色窗帘，遮光性好到几乎看不见外面的光。他走到窗边，手指刚碰到窗帘，就听见客厅传来琴酒的声音： “明天早上七点，有个会。” 唐临转过身，看见琴酒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目标是个议员，姓佐藤。资料我会发你手机上 —— 手机在床头柜充电。” “任务内容？” 唐临问。 “旁听。” 琴酒言简意赅，“看看他和军火商的交易细节，不用动手。”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唐临，“别给我惹麻烦。” 说完，他转身走向客厅尽头的房间，关门声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 唐临走到床头柜前，拿起充电的手机 —— 是最新款的智能机，却只装了个通讯软件，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名字：Gin。他点开琴酒发来的资料，佐藤议员的照片跳出来，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笑容油腻，背景里隐约能看见枚家族徽章。 【系统提示：接触次要剧情人物（佐藤议员），存活值无变化。参与交易旁听可积累 “存在感点数”（10 点 / 小时），用于解锁商城功能。】 存在感点数？唐临皱起眉。他点开系统面板，界面依旧简洁得过分： ?宿主：唐临 ?存活值：6% ?存在感点数：0 ?已解锁物品：【龙绡丝】×1，【青冥】飞刀（基础版）×6 ?已解锁技能：潜行（入门），阎王帖（入门） ?未解锁功能：商城，抽卡，异次元论坛（解锁条件：存在感点数≥100） “为什么绑定我？” 他对着空气问。 【系统提示：权限不足。】 “权限？” 唐临嗤笑一声，“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是某种程序？” 【系统提示：权限不足。】 冰冷的电子音毫无波澜，像在重复设定好的代码。唐临靠在床头，闭上眼睛。黑暗里，前世的记忆碎片开始翻涌 —— 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那本《唐门暗器谱》，暗网聊天室里闪烁的红色警告，拆弹时最后一秒看到的导火索火花…… 还有爆炸前，他对着火光发的誓：“活下来…… 一定要学会拆弹……” 拆弹。这个念头像根刺，扎在他意识深处。他睁开眼，看向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时间：晚上十一点。 “名侦探柯南……”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 这个动漫，他前世在暗网的休息区听过其他杀手聊起过。好像是个穿蓝色西装、戴红色蝴蝶结的小学生，走到哪哪死人，破案时总说一句 “真相只有一个”。当时他只觉得无聊 —— 现实里的杀手从不会留下那么多破绽，侦探也不可能每次都恰好出现在现场。 可现在，他就在这个 “无聊” 的世界里，靠着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用杀人来换取活下去的资格。 唐临拿起手机，解锁屏幕。壁纸是纯黑的，除了琴酒发的资料，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他点开通讯录，只有 “Gin” 一个联系人，号码是一串无规律的数字。 “那个议员，佐藤……” 他想起琴酒的话，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是个干净的目标吗？” 【系统提示：目标佐藤健太，涉及军火走私、官商勾结，已被组织列入清除名单。】 “家属呢？” 唐临追问。他记得前世的规矩，任务名单外的人，尤其是老弱妇孺，碰了会坏 “道”。 【系统提示：任务仅针对佐藤健太本人。】 唐临松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他忽然想起琴酒扔给他的那把青冥飞刀，赶紧从床底拖出那个黑色长盒，打开。 月光不知从哪里透进来一丝，恰好落在刀身上，泛着冷冽的光。刀柄上的唐门暗纹，是用极细的刻刀一点点凿出来的，每一道纹路都对应着一个穴位 —— 这是唐门的独门标记，绝不可能外传。 “组织…… 怎么会有这个？” 他喃喃自语。 难道这个世界，也有唐门的痕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现在想这些没用，当务之急是活下去。他把飞刀重新收好，藏进床板的夹层里 —— 这是唐门弟子的习惯，永远要把武器放在能最快拿到的地方。 客厅的钟敲了十二下。唐临躺回床上，却毫无睡意。他能听见琴酒房间里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在擦拭枪械。还有窗外偶尔经过的汽车引擎声，远处便利店的关东煮叫卖声…… 这些琐碎的声音，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恍惚。 在唐门的时候，深夜只有虫鸣和风声。在组织的特训营，只有监控器的电流声和同伴的惨叫声。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在一个普通的居民楼里，听着这些 “烟火气” 的声音，思考明天该怎么杀人。 “拆弹……” 他又默念了一遍，像是在提醒自己，“总会学会的。”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强烈意愿（学习拆弹），记录为 “潜在需求”。待权限提升后，可通过成就奖励解锁相关技能。】 唐临愣住。系统居然能捕捉到他的想法？他刚想追问，系统却没了动静。 黑暗中，他缓缓闭上眼睛。左手无意识地摸向口袋，那里放着那瓶□□ —— 琴酒给的 “最后手段”。冰凉的玻璃触感，让他想起师父说过的话：“杀手的命是借来的，什么时候还，自己说了不算，但怎么还，得由自己选。” “我选…… 活下去。” 他无声地说。 窗外的月光终于找到窗帘的缝隙，漏进一缕银辉，落在他脸上。少年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像只蛰伏的蝶。 明天的任务，只是旁听。 第3章 重复的杀戮 清晨六点半，公寓门被轻轻敲响时，唐临已经醒了。 他坐在床沿，手里摩挲着一枚青冥飞刀。刀身映出他眼下淡淡的青黑 —— 昨晚几乎没睡，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太久没在 “安全” 的地方待过，神经像拉满的弓弦，稍微一点动静就会绷紧。 敲门声很有规律，三短一长，是昨晚琴酒告知的信号。唐临把飞刀藏回床板夹层，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伏特加，手里提着两个保温袋，看见他时愣了一下，随即把袋子递过来：“大哥让我带的早饭。” 唐临接过袋子，指尖触到保温袋的温热，闻到里面传来的味增汤香气。这和他想象中 “杀手的早餐” 完全不同 —— 没有黑咖啡和压缩饼干，反而像普通家庭的晨间餐食。 “大哥在客厅。” 伏特加说完，没往里走，只是往唐临身后瞥了眼，目光在空荡的房间里扫了一圈，又很快收回去，“我在楼下等，七点准时出发。” 唐临点点头，关上门。转身走向客厅时，看见琴酒已经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摆着两份早餐 —— 白米饭，烤鱼，味增汤，还有一小碟腌萝卜。他穿着和昨晚一样的黑色高领毛衣，手里拿着平板，屏幕上是佐藤议员的资料照片。 “坐下吃。” 琴酒头也没抬，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吃完给你讲细节。” 唐临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打开保温袋。食物还热着，烤鱼外皮酥脆，鱼肉嫩得能掐出汁。他拿起筷子，动作不算熟练 —— 在特训时，多数时候用的是匕首或手抓，筷子这种 “温和” 的餐具，几乎没碰过。 琴酒似乎注意到了，抬眼扫了下他捏筷子的姿势，没说话，继续看资料：“佐藤今天九点会在‘青叶会’会所见军火商，地点在三楼会议室。你的位置在二楼通风管道，负责监控。” “监控？” 唐临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热度烫得舌尖发麻，“不需要动手？” “暂时不用。” 琴酒调出会所的平面图，指着二楼一个标红的位置，“这里有个检修口，能看到会议室的全景。记住，只看，只听，别做多余的事。” 他顿了顿，眼神冷下来，“如果被发现，自己解决。别指望我救你。” 唐临咽下嘴里的鱼，点了点头。味增汤的咸鲜混着鱼肉的香，在口腔里弥漫开。他有多久没吃过热乎的家常菜了？好像从师父去世后，就只有压缩饼干和速食面。 “那个……” 伏特加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文件夹，“大哥，昨晚查到佐藤今天会带保镖，三个，都是前自卫队的，配枪。” 琴酒接过文件夹，翻了两页：“知道了。” 他把其中一页抽出来，扔给唐临，“保镖的资料，记一下脸。” 唐临拿起纸。上面印着三个男人的照片，都是短发，体格健壮，眼神警惕。资料显示他们擅长近身格斗和枪械，其中一个还是柔道黑带。 “通风管道的承重够吗？” 唐临问。他担心自己的体重加上动作幅度，会让管道发出声响。 “够。” 琴酒言简意赅，“那栋楼的管道是旧钢筋结构，承住你的体重没问题。” 唐临把纸折起来，塞进裤袋。他喝了口味增汤，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熨帖了昨晚的干涩。抬眼时，正好对上琴酒的视线 —— 对方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平板，正看着他吃饭，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像在观察一个新到手的工具。 “吃快点。” 琴酒收回目光，拿起平板，“还有二十分钟。” 七点整，奥迪车准时驶出地下车库。 伏特加开车，琴酒坐在副驾驶，唐临在后座。车里很安静，只有引擎的低鸣和琴酒偶尔滑动平板的声音。唐临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 —— 晨练的老人，背着书包的学生，开门营业的便利店…… 这些和平的景象，与他即将要做的事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青叶会会所在千代田区，离议员办公室不远。” 伏特加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那里表面上是商会，其实是佐藤洗钱的据点。” “嗯。” 琴酒应了一声。 “监控都处理好了？” 唐临问。他记得系统提示过，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放心。” 伏特加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昨晚已经让技术部的人黑进了会所的监控系统，会定时跳帧，你的行动时间里，画面是重复的。” 唐临点点头，没再说话。他闭上眼睛，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路线 —— 从侧门进入，上二楼，找到通风口，潜伏，监控，撤离。每一个步骤都要精准，不能出一点差错。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巷口斜对面，就是青叶会会所 —— 一栋看起来很气派的西式建筑，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戴着墨镜，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 “我们从正门进，假扮成和佐藤谈生意的。” 琴酒推开车门，整理了一下衣领，“你从后面的消防通道上去，记住，九点十五分前必须到位。” “明白。” 唐临也下了车，巷子里的风有点冷，吹得他脖子发凉。 “这个拿着。” 伏特加从后备箱拿出一个黑色背包，递给唐临，“里面有水和压缩饼干，还有个微型对讲机，调到 3 频道。” 唐临接过背包，背在肩上。重量很轻，大概只有两公斤。 “走了。” 琴酒已经走到了巷口，正回头看他。 唐临点点头，转身走向巷子深处 —— 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消防通道入口，是伏特加刚刚在车上告诉他的。 看着琴酒和伏特加的身影消失在会所正门，唐临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消防通道的门。铁锈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他赶紧闪身进去，轻轻关上了门。 楼梯间里弥漫着灰尘和霉味，光线昏暗，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唐临一步步往上走，脚步很轻，几乎没发出声音 —— 这是唐门的 “踏雪无声”，在特训时练了无数遍，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二楼的走廊铺着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唐临贴着墙根走，避开走廊尽头的摄像头 —— 虽然知道监控已经被黑，但他还是习惯性地保持警惕。 按照伏特加给的图纸，通风口在会议室隔壁的杂物间里。他推开杂物间的门，里面堆满了纸箱，空气中飘着纸浆的味道。唐临搬开几个纸箱，露出了天花板上的通风口格栅。 他跳起来，抓住格栅的边缘，用力一拉，格栅被卸了下来，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唐临探头进去看了看，通风管道不算太窄，足够他匍匐前进。 深吸一口气，他钻了进去。管道里很暗，只有前面不远处有个缝隙，透进一点光亮。唐临匍匐前进，动作轻盈得像只猫，尽量不发出声音。 很快，他就到了那个缝隙处 —— 正好对着会议室的长桌。他小心翼翼地拨开一点灰尘，往下看去。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几个人，佐藤议员坐在主位，大腹便便，脸上堆着油腻的笑。他对面坐着两个男人，一个留着八字胡，另一个是光头，应该就是军火商。三个保镖站在墙角，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唐临拿出微型对讲机，按下按钮：“到位了。” “收到。” 琴酒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点电流声，“注意听他们的交易细节，尤其是交货时间和地点。” “明白。” 唐临松开按钮，继续往下看。佐藤正拿着一份文件，递给八字胡：“这是清单，你看看，没问题的话，我们就签合同。” 八字胡拿起文件，看了几眼，笑了：“佐藤议员果然爽快。不过，价钱方面……” 唐临屏住呼吸，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他的记忆力很好，尤其是数字和地点，这是杀手的基本素养。他把交易的时间、地点、数量都记在心里。 会议进行了半个小时，气氛一直很融洽，没什么意外发生。唐临松了口气，看来这次任务确实很简单，只是监控而已。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 —— 是从他身后传来的，像是有人在通风管道里爬行！ 唐临的心猛地一跳，瞬间绷紧了神经。他缓缓转过头，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管道深处有个黑影正在靠近！ 是谁？难道是会所的保安？还是…… 琴酒没处理干净的监控，被发现了？ 唐临的手悄悄摸向靴筒，那里藏着一把青冥飞刀。他屏住呼吸，盯着那个黑影，随时准备动手。 黑影越来越近，唐临甚至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声。就在这时，对方突然停了下来，似乎也发现了他。 空气瞬间凝固。唐临握紧了飞刀，手心沁出了冷汗。他在心里快速盘算着 —— 如果动手，能不能在不发出太大声响的情况下解决对方？如果被发现，该怎么撤离？ 就在他准备扑上去的时候，那个黑影突然动了 —— 不是向他扑来，而是缓缓地举起了手，做了一个手势。 唐临愣住了。那个手势，是琴酒昨天告诉他的组织内部的暗号，意思是 “自己人”。 怎么回事？琴酒没说还有其他同伴啊？ 他犹豫了一下，也举起手，回了一个确认的暗号。 黑影似乎松了口气，慢慢爬了过来。靠近了唐临才看清，对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脸上蒙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是琴酒先生让我来的。” 对方压低了声音，用日语说道，“怕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唐临皱起眉头。琴酒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是不信任他，还是另有安排？ “知道了。” 他淡淡地说，没再多问。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任务要紧。 黑影没再说话，只是在他旁边找了个位置，也开始观察会议室里的情况。 又过了十几分钟，佐藤和军火商签好了合同，开始聊起交货的细节。唐临竖起耳朵，把关键信息都记了下来。 “…… 三天后晚上十点，横滨港五号仓库，老地方交易。” 佐藤说道。 “没问题。” 八字胡笑了笑，“到时候我会派人过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唐临拿出对讲机，把听到的信息低声重复了一遍。 “收到。” 琴酒的声音传来，“可以撤了。” 唐临点点头，对旁边的黑影做了个 “撤离” 的手势，然后转身，开始往回爬。黑影跟在他身后。 爬出杂物间的通风口，唐临把格栅装回去，又把纸箱搬回原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他看了一眼黑影，对方已经摘了面罩，是个陌生的男人，二十多岁，眼神锐利。 “我从正门走。” 男人低声说，“你还是从消防通道撤，注意安全。” 唐临点点头，看着男人转身离开了杂物间。他也拉开消防通道的门，走了进去。 下到一楼，唐临刚走出消防通道，就看到伏特加的车停在巷口。他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琴酒也在车里，正拿着平板看着什么。 “怎么样？” 琴酒问。 “都记下来了，三天后晚上十点，横滨港五号仓库。” 唐临说道。 “嗯。” 琴酒点点头，“辛苦你了。” 伏特加发动了车子，驶出了巷子。 “刚才那个…… 是谁？” 唐临忍不住问。 “组织的人，负责接应。” 琴酒淡淡地说。 唐临没再说话。他知道，这是组织的一贯作风，从不完全信任任何人。 车子行驶在回公寓的路上，唐临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街景，心里却在想着刚才的任务。这次任务很顺利，没出什么意外，但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 那个突然出现的黑影，琴酒的隐瞒，都让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叮！完成任务：监控佐藤议员交易。任务奖励：存活值 0.3%（当前 6.3%），存在感点数 20。】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存活值终于又涨了一点，虽然不多，但至少是在上升。存在感点数也积累到了 20 点，离解锁商城功能又近了一步。 “接下来，还有什么任务？” 唐临问。 “下午休息。” 琴酒说道，“晚上有个晚宴，需要你去当服务生，目标是收集一个商业大佬的信息。” “好。” 唐临点点头。不管是什么任务，他都会完成，只为了活下去。 车子继续前行，载着他驶向未知的未来。唐临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很久 —— 白天跟琴酒出任务，晚上回安全屋休息，重复着杀戮和监控，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存活值。 但他并不觉得厌烦，也不觉得痛苦。这就是他的宿命，从成为唐门弟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唐临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第4章 执行者 凌晨四点，公寓的应急灯突然亮起。 唐临从床上弹起的瞬间，右手已经扣住了床板夹层里的青冥飞刀。他的黑发在应急灯下泛着冷调深青，像浸在墨色寒潭里的水草，随着动作扬起细碎的弧度。刀刃划破空气的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贴在门后，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 不是闯入者的脚步声，而是琴酒的手机铃声，短促、尖锐，像警报。 “嗯。” 客厅里传来琴酒的声音，低沉得没有一丝波澜，“地址发过来。” 三分钟后，唐临的房门被敲响。他拉开门，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了眉骨，只露出一双琥珀金的眼睛，在冷光中泛着类似冷血动物的竖瞳感。琴酒已经穿好风衣，银色长发在应急灯下泛着冷铁般的光泽，手里拿着两把□□ M92F，其中一把扔了过来：“上膛，三分钟后楼下集合。” 唐临接住枪，金属的冰凉顺着掌心蔓延到脊椎。他检查弹匣的动作快得像机械齿轮咬合 —— 压入 15 发 9mm 帕拉贝鲁姆弹，拉动滑套，空仓挂机，再按下释放钮，枪身发出 “咔” 的轻响，利落得没有一丝多余动作。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握着枪柄时，虎口处的肌肉线条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这把枪比他前世用过的任何一把都要趁手，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跟着琴酒走出公寓。 地下车库里，伏特加已经把车发动，引擎的低鸣像蓄势待发的野兽。唐临坐进后座时，看到副驾驶座上放着个黑色文件袋，封皮印着个血色的 “急” 字。 “目标，松本清张。” 琴酒抽出文件袋里的照片，扔给唐临，“东京警视厅的鉴识课长，手里有组织的三份交易记录。刚才收到消息，他正准备把文件交给警视总监。” 照片上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发际线有些后移，笑起来眼角有细纹，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大学教授。唐临的指尖划过照片上松本清张的咽喉 —— 那里有块淡青色的血管，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他的瞳色在车库昏暗的光线下转为深褐，像蛰伏在暗夜中的蛇。 “地点？” 他问，声音比凌晨的寒风还要冷。 “中央医院。” 伏特加转动方向盘，奥迪车像黑色闪电冲出车库，“松本昨晚突发急性阑尾炎，现在在 VIP 病房，门口有两个刑警看守。” 琴酒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少年的侧脸埋在阴影里，黑发中泛着的冷调深青若隐若现，握着枪的手指稳定得惊人，仿佛那把□□不是武器，而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这双眼睛…… 太静了，静得像深冬的湖面，连杀意都冻成了冰，看不出任何涟漪。 “你的任务，清理外围。” 琴酒收回目光，指尖在膝盖上敲出规律的节奏，“VIP 病房在七楼，电梯有监控，走消防通道。伏特加会切断住院部的电源，三十秒黑暗里，解决走廊的巡逻警。” 唐临没应声，只是将车窗降下一条缝。凌晨的风灌进来，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这种气味让他指尖的肌肉微微绷紧 —— 像鲨鱼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系统提示：紧急任务触发 —— 清除松本清张及相关目击者。任务奖励：存活值 0.3%（当前 8.3%），存在感点数 10。失败惩罚：存活值 - 5%。】 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里响起时，唐临正看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横穿马路，被伏特加猛打方向盘避开，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里，唐临的视线没有丝毫偏移，仿佛那只是路边的一块石头。他的琥珀金瞳孔在车灯扫过的瞬间缩成细缝，转瞬又恢复原状，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到了。” 伏特加把车停在医院后门的小巷，这里堆着废弃的医疗垃圾，腐臭味和消毒水味混合成令人作呕的气息。 琴酒推开车门，风衣下摆扫过地面的积水：“五分钟后断电，记住，别留下活口。” 唐临跟在他身后走进消防通道。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昏黄的光线照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却没有任何温度，像精心雕琢的冰雕。他把□□插进腰侧枪套，右手重新握住青冥飞刀 —— 比起枪械的轰鸣，他更信赖刀刃划破皮肉的寂静。 七楼走廊的灯光突然熄灭时，唐临正在三楼和四楼之间的转角。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他像只被弹射的猎豹冲了出去，黑色连帽衫的下摆扬起锐角，落地时脚尖点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的黑发被风掀起，冷调深青在绿光中划过残影，动作快得几乎出现重影。 走廊尽头的巡逻警正摸向腰间的对讲机，喉咙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他低下头，看见一截银色的刀身在自己颈间闪了闪，然后意识就沉入了黑暗。唐临拔出飞刀，任由尸体软倒在地，刀身的血珠被他用巡逻警的制服擦去，动作慢条斯理，像在擦拭一件精密仪器。他的指尖甚至没有沾染多余的血渍，仿佛只是掸去了一粒灰尘。 【叮！触发技能‘阎王帖（入门）’—— 致命一击效率提升 20%。】 他贴着墙壁移动，连帽衫的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在应急灯的绿光里泛着冷光，扫过病房门牌时没有丝毫停顿，直到停在 703 病房门口 —— 门把手上挂着 “VIP” 的牌子，门缝里透出手机屏幕的微光。 两个看守的刑警背对着走廊，正凑在窗边抽烟。唐临的影子在地面拉长，像一道无声的闪电。他左手甩出的龙绡丝比光线更快，先缠住左边刑警的脖子，右手的青冥飞刀同时脱手，精准地钉进右边刑警握烟的手指。 “唔！” 惨叫声卡在喉咙里，左边的刑警双手乱抓，却只能感觉到那根透明丝线越收越紧，颈椎断裂的脆响被右边刑警的痛呼掩盖。唐临走过去，拔出对方指骨上的飞刀，反手刺进他的咽喉，动作连贯得像一场预先编排的舞蹈。鲜血溅在他的连帽衫上，暗红色的渍痕像绽开的毒花，他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微微侧头，避开了溅向脸颊的血滴。 病房门被推开时，松本清张正对着手机屏幕打字。看到突然出现的少年，他愣住了，手指还停留在 “交易记录在……” 的界面。唐临的飞刀已经出鞘，刀身反射的应急灯光晃了松本的眼，他甚至没看清对方的脸，就感觉到眉心传来一阵冰冷的穿透感。 “噗嗤。” 飞刀从后脑穿出，钉在墙上的心电图仪器上。屏幕上跳动的波形瞬间拉成直线，发出刺耳的长鸣。唐临走过去，用松本的衬衫擦掉刀身的血和脑浆，动作平稳得像在处理一份文件。他拿起松本的手机，看了眼未发送的信息，指尖在屏幕上按了几下，彻底删除了所有数据。他的琥珀金瞳孔在看向手机屏幕时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按灭一个无关紧要的光源。 【系统提示：目标松本清张已清除。目击者清除完成。任务进度 100%。】 “走了。” 琴酒的声音从走廊传来，他手里拿着个□□，正看着病房里的文件柜。 唐临最后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三具尸体，视线在他们圆睁的眼睛上停留了半秒，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转身走出病房。琴酒将□□扔进文件柜，火焰舔舐纸张的噼啪声里，两人沿着消防通道向下撤离，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重叠，像两块冰碰撞。 回到车里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伏特加递过来两瓶矿泉水，唐临接过来，没有喝，而是倒在手心，仔细清洗手指上可能残留的血渍。水流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脚垫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出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他的黑发垂在额前，冷调深青在晨光中泛着一层哑光，像淬了霜的绸缎。 “警视厅会查。” 伏特加发动车子，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松本是高层……” “查不到。” 唐临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现场没有指纹，没有监控，龙绡丝会在高温下融化，飞刀上的血渍已经处理干净。” 他顿了顿，侧头看向琴酒，琥珀金的瞳孔在晨光中亮得惊人，却没有丝毫暖意，“倒是你们派来的‘接应’，差点在通风管道里留下脚印。” 琴酒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从后视镜迎上他的视线：“组织的规矩。” “我的任务，不需要旁观者。” 唐临收回目光，重新靠回椅背，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下次再这样，我不保证会手下留情。”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飞刀柄，暗纹硌过皮肤的触感清晰可辨，那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琴酒的眼神沉了沉，没再说话。伏特加在副驾驶座上大气不敢出，他从没见过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大哥说话，更没见过大哥居然没有反驳 —— 这少年身上的戾气，已经重到让空气都变冷了。 中午十二点，涩谷画廊。 下午五点，组织在银座某酒店举办的晚宴开始了。唐临换了一身黑色西装，领口系着银色领结，黑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冷调深青在水晶灯下泛着低调的光泽。他端着托盘穿梭在宾客之间，动作优雅得像真正的侍者，只有在转身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才会暴露他的本质。 目标是个叫高桥的商业大佬，正和几个政客在露台喝酒。唐临的任务是偷取他西装内袋里的加密 U 盘 —— 里面存着组织与某**火商的交易明细。 他算准了高桥敬酒的角度，端着香槟 “不小心” 撞在对方手肘上。金色的酒液泼在高桥的白色衬衫上，引来一阵混乱。“抱歉，先生。” 唐临微微鞠躬，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眼底却像结了冰，冷静地计算着高桥抬手去擦酒渍的瞬间。 指尖掠过西装内袋的触感轻得像羽毛，U 盘已经被他夹在指缝间，转身时顺势塞进袖口的暗袋。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高桥甚至没察觉到异常，只是皱着眉骂了句 “笨蛋”。唐临始终低着头，嘴角挂着程式化的歉意微笑，只有那双眼在垂下的睫毛阴影里，冷得像冰。 晚宴进行到一半，他在露台角落找到琴酒。对方靠在栏杆上，手里拿着杯威士忌，银色长发在夜风中飘动。 “东西拿到了。” 唐临把 U 盘放在他面前的石桌上，金属外壳反射着月光。 “高桥的保镖盯得很紧。” 琴酒呷了口酒，视线落在他西装袖口 —— 那里沾着一点香槟渍，是故意留下的伪装。 “他们的注意力在酒杯和女人身上。” 唐临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比警视厅的人好对付。” 他顿了顿，看向远处舞池里扭动的人群，琥珀金的瞳孔在灯光下缩成细缝，“今晚没有‘接应’？” 琴酒侧过头，看着他：“需要？” “不需要。” 唐临的回答干脆利落，“只是确认一下，你们终于学会相信我了。”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嘲讽，也听不出释然，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琴酒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是那种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相信？在组织里，只有价值。” 他拿起 U 盘，转身走向电梯，“回公寓。” 唐临跟在他身后，经过高桥身边时，对方还在和人谈笑风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死人 —— 按照计划，明天一早，会有人发现他 “突发心脏病” 死在酒店房间里。唐临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那个即将到来的死亡，不过是晚宴后清理垃圾一样的程序。 深夜的公寓里，唐临坐在床边，看着系统面板： ?宿主：唐临 ?存活值：8.3%（今日紧急任务 2%，普通任务 0.3%，当前累计 8.6%） ?存在感点数：28（紧急任务 15，画廊任务 8，晚宴任务 5） ?已解锁物品：【龙绡丝】×1，【青冥】飞刀（基础版）×6 ?已解锁技能：潜行（入门），阎王帖（入门） 他的指尖划过 “存在感点数” 那一栏，没有任何表情。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黑发中的冷调深青与琥珀金的瞳孔形成诡异的对比，像暗夜里最危险的两种色彩。 接下来的任务，琴酒果然没再安排任何人接应。 唐临独立完成了暗杀议员秘书的任务，用毒针精准地刺入对方后颈的动脉，毒发时间控制在 30 秒内，刚好足够对方走进无人的电梯；他潜入某财团的档案室，在红外感应网中穿梭自如，像一道黑色闪电，拷贝完文件后还在原地留下了一朵用碎纸折的花 —— 那是他从松本清张的办公桌上学来的，一种带着嘲讽的伪装。 每次任务完成，系统提示音都准时响起，存活值以 0.3% 的速度缓慢爬升，存在感点数像水滴汇入池塘，一点点积累着。唐临对这些数字漠不关心，他只在意刀是否够快，毒是否够烈，撤退的路线是否足够隐蔽。 在一次清理叛徒的任务中，他甚至故意放慢了动作，看着目标在恐惧中求饶，直到对方的哭声嘶哑，才用飞刀刺穿了他的心脏。他的眼神始终平静，像在观察实验品的反应，没有怜悯，没有快感，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琴酒看在眼里，偶尔会说一句 “下手太拖沓”，语气里却听不出责备。伏特加则越来越少说话，只是在递武器或资料时，眼神会不自觉地避开唐临的眼睛 —— 那双琥珀金的瞳孔，在暗处会变成深褐色，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让人不敢直视。 某个深夜，唐临站在安全屋的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城市的光污染让星星隐没，只有一轮残月挂在天上。他伸出手，月光落在他的指尖，泛着冷白的光泽。 存活值，存在感，组织的任务…… 这些都只是他活下去的工具。就像他手里的青冥飞刀，淬过血，才更锋利。 第5章 格拉帕的烙印 秋意漫过横滨港时，咸涩的风卷着枯叶掠过奥迪车的引擎盖，发出细碎的声响。唐临靠在后座，指尖缠着龙绡丝反复缠绕，丝线在指间绷出冷白的弧度，又悄然松弛。 这是他黏在琴酒身边的第三个月。 存活值在缓慢爬升中稳定在了 10.7%—— 其中 1.2% 来自与琴酒保持 10 米距离的小时收益，剩下的则是一次次任务叠加的 0.3% 累积而成，像水滴在岩石上凿出的浅痕，细微，却带着不容逆转的韧性。 “松开。” 驾驶座的琴酒突然开口，视线透过后视镜落在他手上，深绿的瞳孔里映出丝线勒出的淡白痕迹，“龙绡丝的钨钢纤维会磨伤指骨。” 唐临的动作顿了顿，指尖一松，丝线无声滑入袖口。他的黑发在车窗外漏进的光线下泛着冷调深青，像浸在寒潭里的水草，随着车辆颠簸轻轻晃动。琥珀金的瞳孔扫过琴酒握着方向盘的手 —— 那只手骨节分明，虎口处的厚茧在真皮方向盘上留下浅淡的压痕，此刻正随着车辆转弯的弧度微微收紧。 【当前存活值：10.7%。与琴酒持续接触中，每小时 0.01%。】 系统提示音早已成了背景音，像老式座钟的滴答声，规律得令人安心。唐临靠向椅背，目光落在车窗外掠过的墓园围墙上，爬满了枯黄的藤蔓，像一道道干涸的血痕。 今天的任务目标是个背叛组织的情报贩子，藏在墓园管理员的住处。 “目标山田健二，45 岁，前组织情报网成员，三个月前携带三份交易记录叛逃。” 琴酒从文件袋里抽出照片，扔给唐临，“现化名‘石田’，在墓园当守墓人，和他七岁的女儿同住。”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灰色工装，正蹲在墓碑前除草，侧脸棱角分明，眼神里带着惊弓之鸟的警惕。另一张照片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举着束野菊，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眉眼像极了照片上的男人。 唐临的指尖在小女孩的笑脸处停顿半秒，随即收起照片：“知道了。” “别节外生枝。” 琴酒补充道，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冷硬，“组织的规矩，知情者……” “我明白。” 唐临打断他，声音平淡无波，“任务目标是山田健二。” 琴酒的眼神沉了沉，没再说话。 那个小女孩，注定要和她的叛徒父亲一起消失。他从后视镜瞥了眼唐临，对方正望着窗外，琥珀金的瞳孔在掠过的树影中明明灭灭，看不出任何情绪。 墓园的柏油路铺着层金黄的落叶，踩上去发出 “沙沙” 的轻响，在寂静的午后格外清晰。唐临穿着黑色连帽衫，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线条冷硬的下颌。他像一道影子，贴着墓园的围墙移动，避开监控探头的死角，动作轻盈得像没有重量。 守墓人的小屋在墓园西角，刷着白色的墙漆，屋顶盖着青瓦，烟囱里飘着淡淡的炊烟。唐临伏在对面的墓碑后，透过瞄准镜观察 —— 山田健二正在院子里劈柴，小女孩坐在门廊的台阶上，用蜡笔在纸上涂鸦，画的是两个牵手的小人，旁边歪歪扭扭写着 “爸爸”。 【系统提示：目标山田健二确认。潜在目击者：其女山田芽衣（7 岁）。根据组织条例，建议一并清除。】 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里响起时，唐临的指尖正扣在腰间的青冥飞刀上。刀柄的暗纹硌着掌心，熟悉的触感让他想起前世处理第一个 “全家桶” 任务时的场景 —— 也是这样一个午后，也是一个笑着画画的孩子，最后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像幅被打翻的水彩画。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琥珀金的瞳孔里只剩下冷硬的决绝。 夜幕降临时，小屋的灯亮了。暖黄的光晕透过窗户洒出来，映出父女俩吃饭的身影。唐临看着山田健二给女儿夹菜，看着小女孩把自己碗里的鸡蛋推给父亲，看着他们收拾碗筷，看着灯一盏盏熄灭。 直到凌晨三点，万籁俱寂。 唐临像只夜枭，悄无声息地落在小屋的屋顶。他揭开一片瓦，垂下龙绡丝，丝线像毒蛇般滑过屋檐，精准地缠住门闩，轻轻一拉 —— 木门发出 “吱呀”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却像惊雷。 山田健二显然受过训练，瞬间惊醒，抄起枕边的猎枪就要起身。但唐临的动作更快，飞刀破窗而入的瞬间，他已经从屋顶跃下，落地时用的是唐门的 “千斤坠”，悄无声息。 “噗嗤。” 飞刀穿透山田健二的心脏，钉在墙壁的全家福上 —— 照片里的小女孩笑得灿烂，此刻却被飞溅的血染红了半边脸。山田健二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发出一声嗬嗬的气音，身体软倒在地。 唐临拔出飞刀，血珠顺着刀刃滴落，在地板上砸出小小的红点。他用山田健二的外套擦净刀身，转身时特意放轻了脚步，避开里屋的门缝 —— 那里透出一点月光，照亮小女孩睡梦中蹙起的眉头，她怀里还抱着那幅画，画上的 “爸爸” 已经被泪水晕开了一角。 离开墓园时，天边泛起鱼肚白。唐临坐进奥迪车，将染血的飞刀扔进证物袋，动作慢条斯理，像在处理一件精密仪器。 琴酒靠在驾驶座上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看着监控画面 —— 屏幕里，唐临离开小屋的背影清晰可见，里屋的灯始终没亮。 “漏了一个。” 琴酒吐出烟圈，深绿的瞳孔在烟雾中显得格外冷，“组织的规矩，知情者必须清除。你该知道后果。” 唐临的指尖正在转动飞刀，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琥珀金的瞳孔在晨光中亮得惊人，却没有丝毫暖意：“她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不会知道。” 琴酒掐灭烟，语气带着嘲讽，“你以为留着她是仁慈？等她对着警察说出你的样子，对着 FBI 画出你的飞刀，你就知道‘仁慈’有多可笑。” “那就让她来说。” 唐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有本事让她活着，就有本事让她永远闭嘴 —— 如果她真的选择开口。” 他顿了顿，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节奏缓慢却坚定，“我可以完成所有任务，可以保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但我不会杀无辜的人。这是底线。” 空气凝滞了很久。车厢里只有引擎的低鸣，和唐临指尖敲击膝盖的轻响，像一场无声的对峙。 最终，琴酒只是重新靠回座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嘲的弧度：“随你。” 他的语气冷得像冰，“但愿你不会死在自己的‘底线’里。” 【系统提示：琴酒态度转变（默认规则）。存活值 1%（当前 11.7%）。】 唐临没接话，只是望着车窗外掠过的墓园大门。阳光洒在墓碑上，泛着青白的光，像无数双眼睛在注视。他知道琴酒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有些东西，比存活值更重要 —— 那是前世师父用命教给他的最后一课，江湖事江湖了，哪怕穿越到这个冰冷的世界，也不能丢。 时间像沙漏里的沙，缓慢而坚定地流逝。 两年，七百三十天。 组织内部渐渐流传起一个名字 —— 不是代号，而是关于一个新人的传说。 “听说了吗？昨天那个 FBI 卧底，被发现吊在布鲁克林大桥的钢索上，脖子上缠着根细得看不见的线，法医说颈椎是被生生勒断的，现场连个指纹都没留下……” “何止！上次他处理警视厅的内鬼，在满是监控的会议室里，当着十个人的面，飞刀穿透三层防弹玻璃，精准钉进目标的太阳穴！事后查了所有录像，都没看清刀是从哪来的！” “最吓人的是他的眼神…… 我上次在仓库交接武器，不小心撞了他一下，那眼神扫过来的时候，我感觉后背的冷汗都结冰了！跟琴酒先生一样，都是零失败率，听说组织里连代号都给他备好了，就等那位大人点头！” 流言像藤蔓般疯长，缠绕着 “新人” 的名字，织成一张充满恐惧的网。没人知道他的过去，只知道他总穿着黑色衣服，黑发里泛着冷调的深青，一双琥珀金的眼睛冷得像淬了毒的冰。他擅长用中国飞刀和透明丝线，杀人于无形，被他盯上的目标，往往到死都没看清攻击者的脸。 唐临对此从不在意。他依旧黏着琴酒，出任务，拿奖励，看着存活值缓慢而坚定地爬升到 29.8%，存在感点数早已突破四位数，系统商城解锁了大半，【青冥】飞刀淬上了□□，龙绡丝能在暗处发出麻痹电流。 他的手段越来越狠，对目标从不留情。处理 FBI 卧底时，对方求饶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他用飞刀钉穿了手掌；审问叛徒时，他能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在毒针的作用下抽搐，直到吐出最后一个字。 但那些无关的人，始终安然无恙。酒店的服务生，公寓楼下的老太太，甚至偶尔跑来安全屋附近觅食的流浪猫…… 他从未动过。琴酒看在眼里，偶尔会冷嘲一句 “伪善”，却再没强迫他改变规则。 这天，唐临刚结束在美国的任务 —— 清除一个试图渗透组织的 CIA 小组。他穿着黑色风衣，走进纽约的雨夜，雨水打湿了他的黑发，冷调的深青在路灯下泛着湿润的光泽。伏特加的车停在街角，车窗降下，露出琴酒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上车。” 唐临坐进后座，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脚垫上晕开小小的水痕。他刚要开口问下一个任务，就听见琴酒说：“回东京。有个‘重要会面’。” 唐临挑眉。重要会面？这两年他跟着琴酒见了不少组织高层，从负责军火交易的 “白兰地”，到掌管情报网的 “皮斯科”，但琴酒用这种语气提及的 “会面”，还是第一次。 回到东京的安全屋时，已经是三天后。琴酒扔给他一个黑色西装袋：“换好衣服，晚上七点出发。” 西装是定制的，剪裁合体，衬得他肩背的线条愈发利落。唐临对着镜子系领带，黑发被发胶固定住，露出光洁的额头，冷调的深青在灯光下泛着一层哑光，像淬了霜的绸缎。他的琥珀金瞳孔在镜中与自己对视，没有任何情绪，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七点整，奥迪车准时驶出车库。这次伏特加没有跟来，只有琴酒和唐临两人。车窗外的街景渐渐变得陌生，从繁华的商业区，到僻静的住宅区，最后驶入一片古木参天的别墅区。 “记住规矩。” 琴酒突然开口，语气比平时更冷硬，“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那位大人不喜欢好奇心重的人，尤其是…… 活不长的好奇心。” 唐临的指尖顿了顿。那位大人？组织的最高首领？他点点头，没说话。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古色古香的和式建筑前。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楣上挂着块牌匾，写着 “松风馆” 三个苍劲的大字。门口没有守卫，只有两盏宫灯在暮色中摇曳，光线昏黄，映得门前的石狮子像在狞笑。 琴酒推开车门，唐临跟在他身后。走进大门的瞬间，唐临感觉到几道隐蔽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从屋顶，从廊柱后，从假山石缝里…… 显然，这里的守卫比他想象中更严密。 穿过庭院，绕过锦鲤池，最终停在一间茶室前。茶室的门是推拉式的，糊着半透明的纸，里面亮着暖黄的灯光，隐约能看见一道屏风，屏风上绘着松鹤延年的图案。 “进去吧。” 琴酒站在门外，声音压得极低，“跪下，低头，听着就好。” 唐临推开门，茶室里弥漫着浓郁的檀香。他按照琴酒的吩咐，单膝跪地，视线落在榻榻米的纹路里。屏风后坐着一个人影，背对着他，看不清样貌，只能看到对方穿着传统的和服，袖口绣着暗金色的花纹。 “你就是那个‘新人’。” 一个毫无起伏的机械音突然响起，像是经过变声器处理，带着金属的冷硬质感，在寂静的茶室里回荡。 “是。” 唐临低头，声音平稳无波。 “两年，一百三十七次任务，零失败。” 机械音缓缓响起，带着审视的意味，“手段狠厉，却守着可笑的江湖道义…… 有趣。” 唐临没接话，只是保持着跪地的姿势。黑发垂落，遮住了他的侧脸，只有那双琥珀金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却没有丝毫情绪。 “组织需要你这样的利刃。” 机械音顿了顿，“从今日起，你代号‘Grappa’。” 格拉帕。唐临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一种意大利的果渣白兰地，以葡萄皮和果核发酵蒸馏而成，口感辛辣浓烈，带着灼喉的劲道，往往需要在橡木桶里陈放多年，才能褪去青涩，变得醇厚而危险。 屏风外的琴酒听到这个代号，指尖微不可查地动了动。他想起唐临执行任务时的样子 —— 冷静，精准，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生命力，确实像极了这种需要在压榨中淬炼的烈酒。 “是。” 唐临叩首，声音平稳无波。 “你的能力，琴酒已经向我汇报过了。” 机械音继续响起，“组织对你寄予厚望，但也…… 有足够的耐心看着你犯错。” 唐临没接话。 “下去吧。” 机械音挥了挥手，“Gin，你留下。” 唐临起身，转身离开时，听见屏风后传来低低的交谈声，机械音对琴酒说：“让格拉帕去美国，接触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琴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是。” 唐临走出茶室，站在庭院里等。暮色已经完全降临，宫灯的光线更亮了些，映得满地的落叶像铺了层金箔。他望着茶室的方向，琥珀金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思绪，像一潭静止的深湖。 不知过了多久，琴酒走了出来。他的脸色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唐临注意到他握着拳头，指节泛白。 “去美国。” 琴酒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任务：接触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唐临的脑海里立刻闪过资料 —— 组织的科学家宫野厚司的女儿，在纽约的秘密实验室工作，负责某项 “重要研究”。他没问具体任务内容，只是 “嗯” 了一声。 琴酒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少年望着窗外，侧脸在路灯下明明灭灭，黑发中的冷调深青与夜色融为一体。那位大人的意思很明显，是要让格拉帕接触实验了 —— 那个连他都很少过问的实验室，那些被严密看管的实验数据…… 让这样一个手段狠厉却守着底线的人，去接触那些突破伦理的实验…… 那位大人到底在想什么？ 琴酒的指尖敲了敲方向盘，最终什么也没说。组织的命令，从不需要质疑。他踩下油门，奥迪车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开夜色，驶向未知的前路。 车后座，唐临闭上眼。系统面板在意识中亮起： ?宿主：唐临（代号：格拉帕） ?存活值：30.2%（解锁代号奖励 0.4%） ?当前任务：前往美国，接触宫野志保 ?隐藏提示：此任务涉及组织核心机密，完成后可大幅提升权限 他的嘴角没有任何弧度，只是将指尖的龙绡丝收得更紧了些。 夜色深沉，车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像一场永不落幕的幻影。而车内的两人，各自怀着心思，驶向了那个注定交织的未来。 [抱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格拉帕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