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暴君面前唱孤勇者》 第1章 天牢里的“先知” 意识像是从粘稠的沥青里艰难地挣脱出来,沉重、窒息,还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眩晕感。 沈青璃猛地睁开眼,眼前却不是熟悉的、被电脑屏幕微光照亮的格子间天花板,而是一片望不到头的、令人绝望的黑暗。只有高处一个巴掌大的、嵌着粗铁条的小窗,吝啬地透进几缕惨淡的月光,勉强勾勒出潮湿石墙的轮廓,以及空气中悬浮的、肉眼可见的尘埃。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瞬间冲进鼻腔——是霉烂的稻草混合着排泄物、汗液和铁锈的腐朽气味,浓烈得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嘶……”她下意识地想动,手腕和脚踝处立刻传来钻心的剧痛。沉重的木枷冰冷地箍着皮肉,粗糙的边缘早已磨破了皮肤,渗出的血和污垢黏腻地粘在一起。每一次呼吸,肋骨都传来钝痛,提醒着她这具身体不久前遭受过怎样的毒打。 记忆如同被强行撕开的画卷,混乱地涌入脑海:无休止的加班、闪烁的电脑屏幕、最后眼前一黑……然后是另一个“沈青璃”的记忆碎片——一个家道中落、因父亲获罪被牵连入狱的孤女,在狱中不堪受辱,顶撞了前来“视察”的权贵之子,被当场判了“藐视上官、意图行刺”的重罪,直接定了斩立决。原主在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中咽了气,再睁眼,就成了她,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刚被项目压垮的社畜沈青璃。 “穿越了……还穿成了死刑犯?”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死刑犯!斩立决!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神经上。她猛地坐起,不顾身上的疼痛,挣扎着扑到冰冷的铁栏杆上,徒劳地向外望去。幽深的甬道尽头,只有几点飘忽不定的油灯火光,如同鬼火。绝望像这牢房的寒气,丝丝缕缕地渗入骨髓。 “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你们抓错人了!”她用尽力气嘶喊,声音在空旷阴森的天牢里回荡,带着明显的哭腔和现代口音,显得格外突兀。回应她的只有远处几声不耐烦的呵斥:“嚎什么嚎!再嚎现在就给你拖出去打板子!” 以及隔壁牢房几声幸灾乐祸或麻木不仁的低笑。 喊叫耗尽了力气,沈青璃顺着铁栏滑坐在地,背靠着冰冷刺骨的石墙,大口喘息。汗水混着不知是泪水还是脏污,从脸颊滑落。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试图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冷静…沈青璃,想想办法…你是现代人…你比他们多一千多年的见识…知识!对!知识!” 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开始在混乱的记忆库里疯狂搜寻。历史?不行,这个朝代完全陌生。科技?手搓原子弹吗?文学?背诗?在暴怒的权贵和冰冷的律法面前,几句诗词顶个屁用! 网络!对,那些烂大街的网络梗!那些看似无厘头却蕴含着某种歪理邪说或者能瞬间吸引眼球的东西!在这个信息闭塞、迷信盛行的古代,也许…也许能唬住人?只要能拖延时间,只要有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死寂的天牢里格外清晰。两个狱卒提着昏暗的灯笼,骂骂咧咧地停在了她的牢门前。其中一个粗鲁地用钥匙敲打着铁栏,发出刺耳的噪音。 “沈青璃!起来!别装死!” 狱卒甲的声音像砂纸摩擦。 “头儿吩咐了,王侍郎家的公子爷明天要来‘探望’你!识相点,好好想想怎么磕头赔罪,兴许公子爷大发慈悲,给你个痛快!” 狱卒乙的语气充满了恶意的戏谑。 王侍郎家的公子!就是那个害死原主的畜生!沈青璃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他来“探望”?无非是变着法子折磨她,甚至可能等不到行刑,她就得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天牢里! 恐惧像毒藤般缠绕上来,勒得她几乎窒息。不能让他来!绝对不能!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荒诞至极、在现代烂大街的梗猛地窜进她的脑海。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 就在狱卒甲不耐烦地准备开锁时,沈青璃猛地扑到栏杆前,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铁条,用尽全身力气,用一种近乎癫狂的、带着哭腔却又异常尖锐的语调嘶喊出来: “牛顿爵士!牛顿爵士!对不住啊!!您的棺材板要压不住啦——!!!” 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陡然炸开,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穿透力。 两个狱卒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嚎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灯笼都差点脱手。他们惊愕地看着牢房里那个披头散发、状若疯魔的女子。 “你…你鬼叫什么?”狱卒甲惊疑不定。 “牛顿爵士?谁啊?棺材板?”狱卒乙也是一脸懵。 沈青璃不管不顾,继续嘶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起来凄惨又诡异:“压不住啦!真的压不住啦!万有引力也拉不住啦!大人!各位大人!快去看看吧!牛顿爵士的棺材板要出事!天大的事!要出乱子啊——!!!” 她的声音凄厉而充满“预见性”,在幽暗的天牢里反复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预言”感。两个狱卒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这女人…莫不是真被吓疯了?还是…真的知道些什么邪门的事? “胡…胡言乱语!”狱卒甲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句,但开锁的动作却停了下来,“疯子!等公子爷来了,有你好受的!” 说完,两人像是怕沾染上什么不祥之物,提着灯笼,骂骂咧咧地快步离开了,脚步声带着明显的仓惶。 看着他们消失在黑暗甬道的尽头,沈青璃脱力般瘫软在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后背的囚衣再次被冷汗浸透。 “牛顿爵士…对不住…对不住…”她蜷缩在冰冷的稻草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刚才那一下,纯粹是走投无路下的本能反应。她不知道这个梗在这个世界会有什么效果,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一个叫“牛顿”的人。她只是在赌,赌古人对于未知、对于鬼神、对于“预言”的敬畏和恐惧。 黑暗重新将她吞噬,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牢房里格外清晰。她不知道明天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是王公子的酷刑,还是…她随口胡诌的“牛顿棺材板”会引来什么意想不到的风波? 冰冷的绝望中,一丝微弱的、荒诞的“希望”之火,在她心中极其微弱地摇曳着。至少,她暂时吓退了那两个狱卒,至少…她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喘息的夜晚。 而此刻,在皇城之外,城西郊野,一座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前朝大学士衣冠冢前,几个被城中“天牢妖女预言”的流言搅得心神不宁、又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目的的宵小之徒,正借着惨淡的月光,鬼鬼祟祟地挥舞着锄头…… 命运的齿轮,因沈青璃一句绝望下的“玩梗”,开始以一种荒诞不经的方式,悄然转动。 第2章 掘墓!牛顿棺材板真飞了! 潮湿、腐臭,还有绝望的气息,像浓稠的泥浆一样包裹着沈青璃。天牢的黑暗仿佛有实质,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她蜷缩在铺着薄薄霉烂稻草的角落里,冰冷的石墙透过单薄的囚衣刺入骨髓。手腕和脚踝上粗糙的木枷磨破了皮肉,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带来尖锐的刺痛。 昨夜那声嘶力竭的“牛顿棺材板压不住了”仿佛还在牢房里回荡,耗尽了她最后的气力,也带来一种虚脱后的茫然。恐惧并未散去,反而在死寂中发酵,变成更深的寒意——她不知道那句胡话会引来什么,是更残酷的折磨,还是……更荒谬的“应验”? “喂!新来的!还喘气呢吗?”隔壁牢房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某种诡异的颤抖,“嘿!出大事了!天大的事!” 沈青璃眼皮动了动,没力气也没心情搭理。 “城西!城西郊外!”那声音拔高了,像是要迫不及待分享一个惊天秘闻,“就那个前朝大学士、叫什么…牛什么…对!牛顿的衣冠冢!昨儿半夜,被人掘了!棺材板真给掀开了!豁老大一个口子!” 轰! 沈青璃只觉得脑子里像炸开了一道惊雷,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离她远去,只剩下那沙哑声音里吐出的字眼在颅内疯狂撞击: 掘…掘墓了?牛顿的衣冠冢?棺材板真被掀了?!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刑场上的鬼头刀更让她恐惧。她只是随口一说,一个网络梗!怎么…怎么就成真了?!这古代人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和执行力?!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诞感和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不…不是我干的…”她下意识地嗫嚅,声音细若蚊蝇,充满了无力感。谁会信?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 “邪门儿啊!”隔壁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带着市井传闻特有的添油加醋,“听说里头啥都没有,就几本看不懂的破书!可这事儿邪乎!掘坟那几个瘪三当场就吓瘫了两个!现在城里都传疯了,说是因为你!就因为你在天牢里喊的那嗓子!老天爷显灵了!你是…你是能通鬼神还是能咒死人啊?!” 通鬼神?咒死人?沈青璃浑身冰凉,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这顶帽子扣下来,比“意图行刺”的王公子罪名更可怕!她只想活命,不想当妖女! 就在这时,天牢深处传来沉重铁链哗啦哗啦被解开的声音,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肃杀和…急切?昏黄的灯笼光晕驱散甬道的黑暗,最终停在了她的牢门前。 灯笼的光线跳跃着,照亮了一张沟壑纵横、神情异常凝重的老脸——正是昨天在刑场上,那个穿着深紫官袍、捻着山羊胡的老者!他身后跟着的不再是随从,而是四个气息精悍、眼神锐利的带刀侍卫。牢头跟在最后,点头哈腰,脸色煞白。 “沈青璃?”紫袍老头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特的威严和穿透力,浑浊的老眼此刻精光四射,像探照灯一样死死钉在蜷缩在角落里的沈青璃身上。那目光,像是在审视一件刚出土的、蕴藏着惊天秘密的诡谲器物。 沈青璃瑟缩了一下,强撑着抬起头,喉咙干得发不出完整的音节:“是…是民女。” “老夫赵元晦,钦天监正使。”老头自报家门,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重量砸下来,“昨夜子时三刻,城西郊外,前朝大学士牛顿之衣冠冢遭人掘开,棺椁洞开,棺盖碎裂倾覆。此事,与你在天牢中所言‘牛顿爵士棺材板压不住’,时辰、事件,分毫不差!”他刻意加重了“分毫不差”四个字,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直逼沈青璃,“你,作何解释?!” 解释?怎么解释?说牛顿是几百年后的外国科学家?说那只是个网络流行语?沈青璃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巨大的荒谬和压力碾碎了。她张了张嘴,大脑在极度的恐惧和求生欲下疯狂运转,试图再编一个更离谱的梗来圆这个离谱透顶的现状。 “大…大人,”她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这…这或许…是牛顿爵士他老人家…在冥冥之中…想出来透透气?证明一下…呃…万有引力的普遍适用性?”她几乎是闭着眼把高中物理课本上仅存的记忆碎片抛了出来,“您看,棺材板被掀开,不正说明…引力…也作用于地下?甚至…甚至能撬动…呃…幽冥?”她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底气,自己都觉得这解释狗屁不通,简直是在火上浇油。 赵元晦的眉头紧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非但没有释然,浑浊的眼底反而翻涌起更浓烈的惊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探究!他没有像沈青璃预想的那样斥责她妖言惑众,而是沉默了片刻,那沉默比任何呵斥都更令人窒息。 “万有…引力?”赵元晦缓缓重复着这个完全陌生的词汇,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在咀嚼一块坚硬的骨头。他那双精明的老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将沈青璃脸上每一丝细微的恐惧、茫然和强装的镇定都收入眼底。“幽冥之力?撬动?”他捻着山羊胡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快步上前,在赵元晦耳边低语了几句。赵元晦脸色微微一变,眼神复杂地再次扫过沈青璃,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皮囊,直抵她灵魂深处那点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异样”。 “看好她。”赵元晦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威严,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没有本官手令,任何人不得提审、探视,违令者,斩。”他最后深深地看了沈青璃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事,没完。你身上的秘密,老夫挖定了。 说完,他转身,深紫色的官袍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沉重的弧线,带着侍卫快步离去,留下死寂和更深的寒意。 “呼……”沈青璃瘫软在地,后背紧贴着冰冷刺骨的石墙,冷汗涔涔。暂时安全了?可赵元晦那探究的眼神,比王公子的威胁更让她心胆俱寒。她意识到,自己那句为了活命喊出的玩笑话,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巨石,激起的涟漪已完全失控。 “牛顿爵士…您老人家在下面…可千万别生气啊…”她绝望地闭上眼,感觉前途一片黑暗。然而,就在这极致的恐慌中,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既然“牛顿棺材板”能“成真”…那别的梗呢?如果“言出法随”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她猛地睁开眼,望向牢房外无尽的黑暗,一个更加大胆、也更加危险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滋生出来。为了活下去,也许…只能继续在这条荒诞的路上狂奔?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对着虚空,试探性地、低低地吐出一句: “知识…就是力量?” 声音轻飘飘地消散在腐臭的空气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可冥冥之中,某些东西,似乎又悄然转动了齿轮。 第3章 知识就是力量?信徒跪求先知! 沈青璃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木枷上的裂缝。那句三天前试探性吐出的“知识就是力量”,像一颗投入古井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没有天降异象,没有狱卒突然倒背《论语》,甚至连隔壁那个爱传闲话的囚犯都没多看她一眼。只有无尽的黑暗、腐臭和磨人的饥饿感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 “果然……只是巧合吗?”她绝望地把头埋进膝盖。牛顿棺材板事件带来的短暂喘息,似乎只是暴风雨前虚假的宁静。赵元晦那探究的目光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王公子随时可能卷土重来。那句为了活命喊出的“预言”,非但没能成为护身符,反而将她推向了更危险的境地——“妖女”的名号,怕是已经传开了。 “喂!臭娘们!死了没?”一个粗嘎的声音伴随着铁链哗啦声在牢门外响起,是那个曾被她“肱二头肌”言论弄得一脸懵的狱卒张三。他提着一桶散发着馊味的稀粥,满脸不耐烦地用脚踢着铁栏,“起来吃饭!晦气!” 沈青璃被这粗暴的声音惊得一颤,抬起头。张三那张布满横肉的脸在昏暗光线下更显狰狞。恐惧混合着连日来的压抑和绝望,像毒藤般瞬间缠紧了心脏。牛顿棺材板的“意外”已经让她成了靶子,现在,连最低等的狱卒都能肆意践踏她。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可路在何方?难道真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等着被折磨致死或送上断头台? 电光火石之间,那句被她反复咀嚼、几乎要放弃的“梗”,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再次冲口而出!这一次,不再是低语试探,而是凝聚了所有求生意志的、近乎嘶哑的呐喊: “知识!就是力量!” 声音在狭窄的牢房里炸开,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 张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手一抖,木勺哐当一声掉进馊粥桶里,溅起污浊的水花。“妈的!鬼叫什么!找死啊!”他瞬间暴怒,抬脚就狠狠踹在铁栏杆上,发出巨大的哐当声,震得整个牢房嗡嗡作响。“什么狗屁知识力量!老子不识字照样抽得你满地找牙!装神弄鬼的妖女!”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弯腰去捡掉进桶里的木勺。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木勺柄的刹那—— 异变陡生! 张三的动作猛地僵住了。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像一尊突然被施了定身法的石雕。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茫然和空洞。他直挺挺地站直了身体,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前方虚空,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开合。 一个与他粗鄙形象、粗嘎嗓音完全不符的,清晰、流畅、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诵读声,从他口中流泻而出: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论语·学而篇》!字正腔圆,抑扬顿挫!从一个目不识丁、以凶狠闻名的粗鄙狱卒口中,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 整个天牢死一般寂静。 隔壁牢房的囚徒们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像见了鬼一样看着张三。其他听到动静赶过来的狱卒也僵在了甬道口,脸上写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沈青璃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惊叫出声。成…成功了?!真的…真的“言出法随”了?!可这效果…也太惊悚了! 张三还在背诵,声音洪亮而平板,毫无感**彩,仿佛一个被操控的提线木偶。他背完《学而篇》,没有丝毫停顿,又开始背诵《为政篇》,滔滔不绝,仿佛脑子里被强行塞进了一座图书馆! “鬼…鬼上身了!” “妖术!是妖女的妖术!” “快跑啊!” 短暂的死寂后,是炸了锅般的恐慌!囚犯们惊恐地缩回角落,狱卒们脸色煞白,握着刀柄的手都在发抖,看向沈青璃牢房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那不是牢房,而是连接着幽冥地狱的入口!有人连滚爬爬地向外逃去,尖叫声在甬道里回荡。 沈青璃看着眼前这混乱而荒诞的一幕,听着张三那毫无感情的背书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窜上来。她想要的不是这个!她只是想震慑一下张三,让他不敢随意欺辱自己!这“知识就是力量”的“力量”…怎么是这个样子?!这根本就是精神控制! “停下!停下!”她对着还在背诵的张三嘶喊,声音带着哭腔。 神奇的是,张三的背诵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晃了晃脑袋,眼神恢复了片刻的清明,随即被巨大的茫然和头痛欲裂的感觉取代。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惊恐的同僚和囚犯,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馊粥的手,似乎完全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刚…刚才…”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背不出来了,脑子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种被掏空般的虚弱感。 “妖女!是这妖女施法!”一个狱卒指着沈青璃,声音都在发颤。 张三猛地看向牢房里那个脸色惨白、同样被吓到的女子,一股混合着恐惧和荒谬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他想起自己刚才那不受控制的背诵,想起那完全陌生的知识洪流涌入脑海又瞬间消失的诡异感觉……再联想到之前牛顿棺材板的“预言”…… “扑通!”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凶神恶煞的张三,竟双腿一软,直挺挺地对着沈青璃的牢门跪了下去!头重重磕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先…先知饶命!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先知!求先知饶了小的这条狗命!”他声音颤抖,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和敬畏。刚才那诡异的力量,彻底击溃了他所有的凶悍。 先知?! 这个称呼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死寂的天牢。其他狱卒面面相觑,恐惧中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连那些缩在角落的囚犯,看向沈青璃的目光也彻底变了,从恐惧变成了某种狂热和希冀。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瘟疫,以惊人的速度从天牢蔓延出去。 “天牢里的妖女…不,是先知!一句话就让文盲张三倒背圣贤书!” “是真的!张三亲口承认了!那感觉,像被圣人附体!” “她说‘知识就是力量’!这是神谕啊!是上天派来点化我们的先知!” **三日后。** 沉重的天牢大门外,景象彻底颠覆。 不再是阴森肃杀,而是人声鼎沸,乌泱泱跪倒了一大片!粗布麻衣的穷苦百姓、衣衫褴褛的乞丐、眼神浑浊的市井小民,甚至还有几个穿着洗得发白儒衫、神情激动的落魄书生!他们挤满了天牢前的空地,一直延伸到外面的街道,黑压压望不到头。 “先知!求先知赐教!” “先知开恩!赐我儿一点智慧吧!” “知识就是力量!先知圣言!我等愿追随先知!” “求先知赐下神力,让我等也能读书明理!” 狂热而混乱的呼喊声浪此起彼伏,汇成一片巨大的喧嚣。他们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眼神里充满了最卑微的祈求和对“神力”最狂热的崇拜。简陋的香炉插着几根劣质线香,烟雾袅袅升起,竟将这森严的天牢门口,硬生生变成了一个朝拜的“圣地”! 沈青璃被两个面色复杂的狱卒“请”到了靠近大门内侧的铁栏边。隔着粗壮的铁条,她看到了外面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无数双狂热、饥饿、充满期盼的眼睛齐刷刷聚焦在她身上,仿佛她是能普度众生的神祇。 巨大的荒诞感和沉重的压力瞬间将她淹没。她只是想活命!她不是神!她给不了这些人想要的“知识力量”! “肃静!”一声带着内力的沉喝如同惊雷,瞬间压过了门外的喧嚣。 人群被强行分开一条通道。依旧是那身深紫色的官袍,钦天监正使赵元晦在一队精锐侍卫的簇拥下,缓步而来。他面色阴沉如水,浑浊的老眼扫过跪拜的人群,最后定格在铁栏后脸色苍白的沈青璃身上。那眼神,冰冷、锐利,如同淬了毒的针。 他走到最前方,无视跪拜的信徒,隔着铁栏,与沈青璃四目相对。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冷笑,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如同毒蛇吐信,钻进沈青璃的耳朵里: “好手段,沈青璃。”赵元晦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先是掘墓惊世,再是点化愚民…短短数日,聚拢民心,煽动如此声势…老夫倒是小瞧你了。” 他微微倾身,压迫感排山倒海:“告诉老夫,你处心积虑,布下此局,煽动这些无知蝼蚁…究竟意欲何为?你背后,又是谁在指使?想造什么‘势’?!” “造势”二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沈青璃的心上。她看着赵元晦眼中毫不掩饰的猜忌和杀意,又望向门外那些将她视为唯一救赎、眼神狂热的信徒……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和荒谬感席卷了她。她只是想活命,怎么就成了处心积虑、意图不轨的妖女?这“知识就是力量”的“力量”,带来的不是生机,而是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漩涡! 而在这群情汹涌的狂热信徒之中,无人注意的角落阴影里,一双不属于信徒的、充满怨毒和杀意的眼睛,正死死盯着铁栏后的沈青璃。那是王公子派来的人。 第4章 龙辇临狱!暴君:妖言惑众当凌迟! 天牢外的声浪几乎要将厚重的石墙掀翻。 “先知!求先知赐福!” “知识就是力量!信先知得智慧!” 狂热的口号混杂着哭喊与祈求,如同沸腾的泥浆,裹挟着令人窒息的期盼,从铁栏的缝隙里汹涌灌入。沈青璃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墙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抵御这荒诞洪流带来的眩晕感。她不是神,她给不了他们力量!可那一双双跪拜在地、盈满泪水的眼睛,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栗。 “肃静!统统给老夫退下!”赵元晦的厉喝在嘈杂中显得苍白无力。他带来的侍卫勉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防线,刀锋在推搡的人群面前微微颤抖。紫袍老臣的脸色铁青,浑浊眼底翻涌着被冒犯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这“势”,已成野火! “大人!压不住了!”一个侍卫头领踉跄着挤到赵元晦身边,头盔歪斜,脸上带着抓痕,“人…人太多了!再这样下去……” 赵元晦眼神一厉,杀机毕露:“调弓弩手!敢冲击天牢者,杀……” “无赦”二字尚未出口——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九声! 清脆、冰冷、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如同九道无形的雷霆,骤然劈开了鼎沸的喧嚣!一声接一声,节奏精准,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威严,由远及近!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狂热的口号戛然而止。推搡的人群僵在原地。连赵元晦嘴边未尽的杀令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像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某种至高无上力量的恐惧! “净…净街鞭……”赵元晦瞳孔骤缩,失声低语,那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猛地抬头望向长街尽头,深紫色的官袍无风自动。 拥挤如潮水般退开。 沉重的车轮碾压青石板的辘辘声,取代了所有声响,如同碾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四匹通体墨黑、神骏异常的高头大马,拉着一辆通体玄黑、毫无纹饰的巨大车辇,缓缓驶来。车辇形制古朴厚重,宛如移动的黑色山岳,散发着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车辕前端,一名玄甲骑士面无表情地收回刚刚挥出九响的长鞭。 车辇两侧,是两列沉默如铁的玄甲侍卫,头盔下的目光如同冰锥,扫过之处,人群如同被收割的麦子,齐刷刷地、更深地跪伏下去,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死寂笼罩了一切,只剩下车轮碾压石板的单调回响。 车辇在距离天牢大门十丈处稳稳停住。 一只骨节分明、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从玄黑色的车帷中伸出,随意地搭在窗沿上。那手指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异常整齐,漫不经心地轻轻叩击着坚硬的黑檀木。 哒。哒。哒。 每一声轻叩,都像敲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车帷并未掀开,一个低沉、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的声音,却清晰地传遍了这片死寂的天地,如同冰泉流过寒铁: “朕的疆土上,”那声音顿了顿,仿佛在品味着某种荒诞,“何时,竟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位能号令万民、让这森严天牢化为朝拜圣地的……” 叩击声停止。 那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能冻结灵魂的漠然: “……‘先知’?” 最后两个字,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精准地穿过铁栏的缝隙,刺向牢房深处那个脸色惨白如纸的沈青璃。 与此同时,跪伏的人群中,一道被狂热和恐惧掩盖的、充满怨毒的目光骤然锁定沈青璃!借着所有人匍匐在地的混乱,一道淬着幽蓝暗芒的细影,如同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自人群缝隙中激射而出,直取沈青璃的咽喉! 死亡的寒芒,与帝王的注视,同时降临! 沈青璃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那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却蕴含着比赵元晦的厉喝更恐怖万倍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冰山轰然压下,冻结了每一寸空气,碾碎了所有嘈杂! “先知”二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无比地穿透人群和铁栏,狠狠扎进她的耳膜,直抵灵魂深处。 她僵硬地转动脖颈,视线越过跪伏如蚁群、瑟瑟发抖的信徒,死死钉在那辆宛如深渊入口的玄黑龙辇上。车帷低垂,只露出那只搭在窗沿的手——苍白、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正以一种近乎优雅的节奏,轻轻叩击着黑檀木。 哒。哒。哒。 每一声,都像是死神的倒计时。 赵元晦早已深深躬下身去,额头几乎要触到地面,深紫色的官袍在细微地颤抖。他身后的侍卫、如狼似虎的衙役,此刻全都化作了泥塑木雕,连呼吸都屏住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那道潜伏在狂热信徒阴影里的怨毒目光,捕捉到了千载难逢的时机!所有人匍匐在地,帝王威仪震慑全场,沈青璃心神剧震、毫无防备! 一点幽蓝的寒芒,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蝎尾针,自人群缝隙中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快!准!狠!目标直指沈青璃毫无遮挡的咽喉!空气被撕裂的微弱尖啸,在绝对的死寂里显得格外刺耳! 死亡的气息,冰冷刺骨! 沈青璃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身体的本能快过思维,她猛地向侧面扑倒!可沉重的木枷限制了她的动作,冰冷的铁栏更是无处可避!那点寒芒在她眼中急剧放大,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完了!她绝望地闭上了眼。 “叮!”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脆响!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 沈青璃猛地睁眼,只见就在她咽喉前方不足三寸的铁栏缝隙处,一枚通体幽蓝、形如柳叶的淬毒飞镖,被另一道更细小的乌光精准地击中!乌光去势不减,带着那枚毒镖,“夺”地一声深深钉入了她身后潮湿的石墙,尾端尤在嗡嗡震颤! 出手的是龙辇旁一名不起眼的玄甲侍卫,他甚至未曾转头,只是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快!快到无法形容!若非那钉入墙中的乌光和毒镖,沈青璃甚至怀疑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 这电光火石间的刺杀与化解,几乎发生在同一刹那。跪伏在地的百姓甚至没几个人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股森寒的杀气一闪而逝。 “护驾!”赵元晦这才反应过来,惊怒交加地嘶吼,老脸煞白。侍卫们慌忙拔刀,如临大敌地指向人群,引起一片压抑的惊叫。 龙辇上,那只轻叩窗沿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车帷依旧低垂,里面的人似乎对这场差点成功的刺杀毫不在意,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那低沉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是对着赵元晦: “赵卿。”声音平静无波,却让赵元晦浑身一颤,躬得更低了。“朕的天牢,何时成了筛子?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伸爪子了?”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 “臣…臣失职!罪该万死!”赵元晦声音发颤,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目光阴鸷地扫过混乱的人群,杀意沸腾。王侍郎!好大的狗胆!竟敢在陛下面前动手! “哼。”龙辇里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仿佛碾死了一只蚂蚁般不值一提。随即,那无形的、如同实质的目光,再次穿透车帷,落在了刚刚劫后余生、脸色惨白如纸、扶着铁栏才勉强站稳的沈青璃身上。 “抬起头来。”命令,不容置疑。 沈青璃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巨大的恐惧让她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死死咬着下唇,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那几乎要将她碾碎的威压,一点一点,艰难地抬起头。 隔着冰冷的铁栏,隔着匍匐颤抖的人群,隔着十丈的距离,她终于“看”向了那辆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玄黑龙辇。 车帷低垂,挡住了里面人的面容,只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但沈青璃能清晰地感觉到,两道冰冷、漠然、如同深渊寒潭般的视线,正牢牢地锁定在她身上。那视线仿佛能穿透皮囊,洞悉灵魂深处所有的恐惧、荒诞和那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样”。 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 就在沈青璃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无声的凝视压垮时,龙辇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审判般的漠然,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天牢门前: “妖言惑众,聚众滋事,更引杀机,乱朕法度。”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砸在青石板上,冰冷清脆,宣判着命运,“依《大胤律》……” 沈青璃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来了!死亡的判决! “……当处以……” “凌迟”两个字如同悬顶的铡刀,即将落下! 极致的恐惧瞬间淹没了沈青璃!求生的本能如同火山般喷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牛顿,什么知识,什么梗,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尖叫:不能死!不能这样死! 就在那冰冷的“凌迟”二字即将出口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股巨大的、无法言喻的委屈、恐惧、不甘和一种被命运捉弄到极致的荒诞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堤坝!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挺直了被木枷压弯的脊背,用尽肺里所有的空气,对着那象征着死亡的龙辇,发出了一声绝望到极点、也尖锐到极点的嘶喊! 那不是求饶!不是辩解! 而是——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沙哑、跑调、带着哭腔和破音的嘶吼,如同受伤野兽最后的悲鸣,又像一道撕裂死寂的惊雷,毫无预兆地炸响在所有人耳边! 歌词?曲子?什么东西? 跪在地上的信徒们茫然抬头。赵元晦惊愕地张大了嘴。侍卫们握紧了刀柄,不明所以。连龙辇旁那个出手如电的玄甲侍卫,指尖都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唯有龙辇里,那宣判的声音,戛然而止! 死寂!比之前更恐怖的死寂! 下一秒—— “哗啦!” 玄黑色的厚重车帷,被一只苍白的手猛地从里面粗暴地掀开! 一道身影,如同蛰伏的凶兽骤然苏醒,带着席卷一切的恐怖威压,一步踏出龙辇! 玄衣墨发,身姿挺拔如孤峰寒刃。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却覆着一层万年不化的寒冰。一双深不见底的墨眸,此刻不再是漠然,而是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剧震!那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闪电,死死钉在沈青璃身上,仿佛要将她连同灵魂一起洞穿、焚毁! 他死死盯着那个扶着铁栏、满脸泪痕、嘶吼着怪异歌词的狼狈女子,薄唇微启,一字一句,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如同来自九幽寒渊的森然质问,轰然炸响: “天启战歌?!” 声音里那滔天的震惊和凛冽的杀机,瞬间冻结了所有人的血液! “你——!” 萧玄夜指向沈青璃的手指,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微颤,声音如同九幽寒铁摩擦,“**怎会朕登基那日,天降陨星带来的神之旋律?!” 天启?战歌?陨星?神之旋律? 沈青璃的嘶吼卡在了喉咙里,整个人彻底石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回响。 她刚才…情急之下…唱了什么来着? 《孤勇者》? 她那KTV必点的儿歌…是这位暴君登基的…天降BG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