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都说自己大学时是直男》 第1章 老爸吃醋 “你更喜欢妈妈还是爸爸?” 这个问题可谓是童年的必答问题,很多孩子都会纠结答案,但苏树从不纠结。 “妈妈!”几乎是在零点零一秒之后,苏树立刻答出。 “为什么呢?” 为什么,请看下文。 “苏树,脚往后稍稍,挡着你爹了!” 苏树无语地把腿往后缩了缩。 苏树亲爹——也就是这个带着墨镜装酷的、又帅又老的男人,苏曲礼,端着爆米花和可乐从苏树面前经过,坐到苏树旁边的旁边。 “能别对孩子这么大呼小叫的吗?”苏树和苏曲礼中间的漂亮男人说道。 任谁去瞧这个男人,都会赞他一句“漂亮”。他是个男人,却有一双多愁善感的眸子,看谁谁的心就软,更别说生人勿近的高贵气质,活像只优雅美丽的天鹅。 这样美丽的人,自然是苏树的老妈——白云舒。 苏曲礼听见,忙把爆米花递到白云舒手边,哄着说:“老婆,不好意思……看你,苏树,又惹你妈生气!” “妈!”苏树不干了,“我爹他说的是人话吗?” 白云舒无奈抬手,“别吵了,球赛快开始了。” 苏树瞪了苏曲礼一眼,苏曲礼回了他一个白眼,两人靠回座椅上。 等了一会儿,苏树感觉嗓子有点干,又说:“妈,我渴。” 白云舒头也不偏地对苏曲礼伸出手,“可乐。” 苏曲礼毕恭毕敬地拧开,递给白云舒。 白云舒拿给苏树,说:“碳酸饮料要少喝。”然后自己拧开一瓶,咕咚咕咚地喝下去。 苏树对这两人的双标已经见怪不怪。 NBA球赛即将开始,白云舒放下可乐,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苏树其实对篮球赛无感,但他妈很喜欢。据说上大学时篮球打得贼6,要不是学了钢琴,都要转行去打篮球了。 他爹苏曲礼也会打,但基本是被老妈碾压的水平。 上半场结束,白云舒笑着欢呼,一边和老公儿子说:“你们看到没,刚才9号那个三分,太帅了!” 苏曲礼把白云舒手边的可乐拧开、递上,接话道:“真的是啊,那个三分简直拯救了他们整个队,下本场估计也稳了。” 白云舒就着苏曲礼的手喝了一口可乐,眼神还看着篮球场,意犹未尽。 苏曲礼看向一言不发的苏树,说:“苏树,都带你来美国看NBA了,这次月考,你一定给我好好考啊!” 苏树:wnm,你那是带我来吗?你那是带你老婆顺便捎上我!而且老妈明天本来就要在美国演出!! 当然,在老妈面前,苏树不敢这么说话,只能生气地抱起手来。 白云舒注意到苏树的情绪,警告地拍了苏曲礼一下,对苏树说:“没事儿子,好好玩,考几分不重要。” 苏树靠到白云舒肩上,撒娇道:“妈,你最好了!” 白云舒笑了,揉了揉苏树的脑袋。 苏曲礼不干了:“你怎么不过来靠一下你爹的肩膀呢?” 苏树说:“你太老了,怕把你靠散架。” 这回,白云舒绷不住了,一双眼睛像月牙一样地笑着,“哈哈哈哈哈你听到没,儿子说你老了!” 苏曲礼看见白云舒笑,也跟着笑起来,顺便不忘威胁苏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 苏树才不管,对着苏曲礼吐舌头。 比赛结束,白云舒支持的队胜利,他开心得不行,还在和苏曲礼讲9号一个神仙走位。 人群顺着体育场楼梯离开,他们一家三口在第一排,被堵在后面,便也不着急走。 等人走得差不多,助理才拍拍说得眉飞色舞的白云舒,“舒哥、苏哥,可以离开了。” 三人起身,才要动,忽听篮球场边传来喊声: “Wait,wait!Are you Aria Bai, the pianist?(等等,你是白云舒吗?那个钢琴家?)” 顺声音看去,正是白云舒十分欣赏的九号球员巴姆。 英国男人很高,扶着球场边的护栏,眼中闪光地看着白云舒。 白云舒点头:“Yes,it''s me.(是的,是我。)” 巴姆不敢置信地捂住嘴,惊喜地说:“I like so much,I will go to see you concert tomorrow!(我非常喜欢你,我明天会去看你的演奏会!)” 白云舒不露齿地笑了笑,说:“thank you.Your performance on the field was outstanding.(谢谢你,你在球场上的表现很出色。)” 巴姆一听,更激动了,问:“omg,Can we take a photo together?(我的天,我们可以一起合张照吗?)” 白云舒点头,把手里的衣服塞给苏曲礼,走向巴姆,和他拍了好几张合影。 俩人又客气了几句,巴姆问白云舒:“Do you wanna try the NBA court?(你想试试NBA的球场吗?)” 白云舒这个篮球迷眼睛都亮了,指着球场,“Can I?(我可以吗?)” 巴姆点头,把护栏拉开,从脚边拿起一个篮球,说:“With a NBA basketball.(不但可以,还有一个NBA的篮球。)” 白云舒笑着点了点头,接过球,和他一起进球场玩儿起来。 苏树坐回位置等老妈,刷了会儿手机,觉得身边气压不对劲,眼睛一转,看向苏曲礼。 苏曲礼是一点也不挂脸,或者说,挂脸也看不出。 但苏树是谁,他亲儿子,苏曲礼那微微鼓起的后颌可以说明很多。 巴姆很贴心,他帮白云舒捡球、在白云舒投不进是细心安慰、投进时又用力鼓掌。 偶尔还会轻轻握上白云舒的手臂,帮他调整投球姿势。 青春洋溢的巴姆对白云舒崇拜的眼神可是一点不收敛,直到听见场边一声不重的咳嗽。 白云舒似乎暗笑了一下,把球还给巴姆,说:“Thank you,I''m so happy.But it''s time I should go.(谢谢你,我很开心,但我是时候该走了。)” 巴姆也能理解,点点头,把他送回场边。 见他们过来,苏曲礼整理了下衣服,站起身。 白云舒向巴姆介绍道:“Bam,this is my son and this is my lover……(巴姆,这是我儿子,这是我爱人……)” “Leo Su,I know you.(苏曲礼,我知道你。)”巴姆看着苏曲礼,说。 苏曲礼勾起嘴角,伸出手:“Glad to see you.(见到你很高兴。)” 巴姆握上,“Me too.I admire you for having a lover like Mr. Bai.(我也是,我很羡慕你有一个像白先生这样的爱人。)” 苏曲礼笑了一下,“Thanks.(谢谢。)” 苏树默默低头:老爸,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吃醋时笑起来的嘴是歪的。 巴姆依依不舍地和白云舒告别,临走时说了一句:“I love you eyes so much.(我很爱你的眼睛。)” 不等白云舒回应,苏曲礼就把他拉走了。 …… 苏曲礼洗完澡,穿上浴袍。 套房客厅里,白云舒在看书,苏树歪在白云舒身上打游戏。 苏曲礼看见就来气,拿起靠枕丢苏树:“天天打游戏,能不能干点儿正事?” 苏树被这一丢游戏也输了,“啧”了一声,气说:“你烦不烦,好不容易来趟美国,我休息一下怎么了?” “你来美国可以出去玩儿出去看世界,而不是窝在这里打游戏!” “我就爱打!你少管我!!” 白云舒放下书,“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我明天还要演出。” 苏树歪了歪脑袋,说:“听见没苏大爷,我妈让你出去,别打扰我们亲子时间。” 苏曲礼惊讶地指着自己,“你搞错了吧苏树,这是我老婆。而且这是我俩的房间,你的房间在隔壁,请你出去好吗?” 苏树可怜巴巴地看向白云舒。 白云舒深吸一口气,说:“小树,回去早点休息。” 苏树的脸耷拉下来,焉焉离开。 门关上,苏曲礼叹口气,摇了摇头,坐到对面沙发,打开平板,开始改谱子。 结果,一个广告跳到眼前,名为:“吊一下男友,让他体验被人磨的滋味”。苏曲礼眯了眯眼,白天自己似乎就被某人给狠狠“磨”了一下。 他决定“报复”回来。 半小时后,靠在沙发上看书的白云舒动了动,开口道:“嘿。” 苏曲礼没抬头,应了一句:“嗯?” 白云舒打量对面的人。 丝绸浴袍勾勒出苏曲礼精壮有力的身体,刚洗完的头发慵懒地梳在脑后,掉下来几缕。平板蓝光映在他脸上,深邃英俊的五官多了几分冷意。 尤其是这副认真工作的样子,成熟又迷人。 白云舒咽了口水,起身倒了两杯酒,一杯递到苏曲礼面前:“喝点儿?” 苏曲礼抬头看他,笑了笑,接过酒放在桌上,说:“今晚要交个项目,交完再喝。” “啥项目啊我给你看看。”白云舒说着,单膝跪到沙发上,贴着苏曲礼手臂看平板,一只手还端着酒杯,边喝边看。 糜烂的酒味在苏曲礼鼻尖绕,白云舒微长的发梢挠在颈间,温热又柔软的身体紧贴在精壮的手臂上…… 苏曲礼眯了下眼,想起刚刚学的“知识”,抽出手臂,将白云舒整个人抱在怀中,搂着他的腰在平板上写字。 怀里的人还在喝酒。 白云舒很能喝,喝酒的功夫比打篮球厉害,只比弹钢琴差一点,大学时就能把所有人喝倒,但他瘾不大,兴致来了才会喝。 今天的酒是主办方送的哈兰,白云舒早想尝尝了。 一杯很快饮尽,白云舒要起身去倒酒,却被苏曲礼禁锢住。 “起开,我倒酒。”白云舒说。 “少喝点。”苏曲礼头也不抬地说。 “不行,不喝我难受。”说完要起身,又被苏曲礼拦腰捞回来。 苏曲礼贴在他耳边,低声问:“你是不是发情期到了。” 开新文啦!开心[哈哈大笑]大家多多支持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老爸吃醋 第2章 老妈的音乐会 不等回答,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凛冽的香气,像是从雪山吹来的一阵风。 白云舒被安抚到,满意地叹了口气。 “早和我说嘛宝贝。”苏曲礼说,话里还透着些戏谑。 “怕你乱来,我明天还要演出,”白云舒慵懒地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说,“行了。” 可这股香气没有消失,而是更浓郁了。 像是往平静身体里丢了一颗石子,白云舒难受地“嗯”了一声,看向苏曲礼说:“可以了。” 苏曲礼把平板放到一边,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而后按住白云舒的后颈,裹挟着酒气狠狠吻上。 白云舒被亲得发懵,他本就是发情期,这样一来,身体想要索取的更多了。 可他才要回吻,苏曲礼忽地撤开了。 苏曲礼像没事人一样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睡袍,说:“应该可以了宝贝,你看看发情期有没有被控制住。” 白云舒半靠在沙发上深呼吸,嘴唇红润、一身薄汗,一双眼睛湿漉漉的,透着一股玫瑰糜烂的气息。 很明显,不但没有被控制住,还更激烈了。 白云舒咬住下唇,这死男人故意的。 那好,你装到底。 白云舒起身,一把推开苏曲礼往房间走去。 苏曲礼发现自己玩脱了,连忙去哄。 “老婆,宝贝,”苏曲礼从后面抱住白云舒,“我错……” 白云舒不轻不重地推开他,朝房间走去,一边说:“你真是没用了老苏,还是年轻点儿好。” 这话说者有意听者更有意。 苏曲礼眼神阴翳下来,牙都要咬掉了。 “我睡了。”白云舒脱了鞋半躺在床上,拉起一半被子盖住自己。 漂亮的脚踩在床上,修长的手紧紧抓着被子,仿佛在说:你为什么还不来? 苏曲礼最受不了白云舒这套勾人**,什么“报复一下男友让他体会被人磨的滋味”全都抛之脑后,扯开浴袍,低声说:“宝贝,我帮帮你,我保证不留下会被看见的痕迹。” 白云舒扫了眼他下面,抬起眼,带了一丝笑意,说:“不行,滚。” 苏曲礼直接爬上床,粗暴地吻上这张恶毒的嘴。 …… 第二天,卡内基音乐厅,休息室。 白云舒化完妆,工作人员全出去了,他靠在椅子上,点燃一根烟。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烟雾缭绕在他微长的发端。 忽地,一只手从他身后伸来,夺过手里的烟。 白云舒微诧,转头,对上苏曲礼微微低压的目光。 “又抽烟。”苏曲礼说。 白云舒说:“来了。” 苏曲礼没答,越过他,把烟按在烟灰缸里熄灭。 白云舒感觉到他的低气压,问:“儿子呢?怎么不一起来?” 苏曲礼说着就来气,抱起双臂:“他非要吃什么小龙虾,你说美国我给他去哪里找小龙虾?骂了他一顿,估计现在正躲在车里骂我。” 白云舒笑了笑,抬手,轻轻勾上苏曲礼微长的胡茬,说:“对儿子要有点耐心。” 苏曲礼抓住白云舒的手,“老婆,我很耐心了,要是二十年前,敢有人和我这么皮,我早打了。” “少吹,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二十年前什么样,你就是嘴硬心软。”白云舒抬起眼,目光轻轻扫在苏曲礼身上,而后又毫无波澜地离开。 像只猫在苏曲礼心尖挠了一下,苏曲礼咬住下唇,目光沉沉盯着眼前人。 才要动,白云舒一把给他推开,自顾自拿起口红,对着镜子补妆,一边说:“打个电话给儿子,我给他买小龙虾,我知道卡内基有家长沙菜不错。” “真是把他宠坏了……”苏曲礼嘴上说,手还是拨通了苏树的电话,打开扬声器,“别吵了,你妈说他给你买什么破小龙虾。” “真的吗?”苏树清亮的声音传来,“妈,我爱你!” 白云舒笑起来,说:“少来啊苏树,就这一次,美国小龙虾很贵的。” 挂了电话,二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苏曲礼看着镜子里漂亮的男人,手机一丢,拿过口红,扶住他的肩,说:“我帮你涂,老婆。” 白云舒也没拒绝,杵着桌子等他涂。 苏曲礼用一只手捏住白云舒下巴,看着镜子里精致的人,把口红送到他嘴边。 然后手一抖,在白云舒嘴边画下一到横杠。 一阵沉默。 白云舒扫了旁边的苏曲礼一眼,苏曲礼已经冷汗直冒了。 “那啥,失误,舒哥,失误,”苏曲礼抽出张纸,“我重来啊。” 白云舒接过纸,擦去唇边的红横,又忍不住笑了一下,说:“你是不是老了?帕金森了都。” 苏曲礼也笑着,往白云舒面前凑了凑,说:“你老公老不老,昨晚你不知道吗?” 白云舒笑看他,“滚。” 苏曲礼勾开他的衣领看了看,说:“没留痕迹,你看,我说到做到。” 白云舒拍开他的手:“用粉底液遮住了,傻逼。” 苏曲礼被骂不但不生气,还笑嘻嘻地看着他。 门被敲了敲,苏曲礼放下口红,“苏树那么快就买好小龙虾了?” “采访吧。”白云舒一边说,一边把口红补好。 媒体端着话筒、各式摄影机进来了,随行的还有两人助理。 “打扰了二位啦。”记者客气地说道。 白云舒起身,和苏曲礼一起握了握记者的手,重新坐下。 苏曲礼则站在白云舒身边,手扶在他肩上。 “白老师这是第几次来美国开音乐会了?”记者问。 白云舒掰着手指算了算,“应该是第三次吧?” “第四次,”苏曲礼拍了拍白云舒,提醒道,“那次请你来演奏拼盘音乐会也算。” “哦哦哦对,”白云舒记起来,笑说,“那就是第四次。” 记者问:“您觉得这次音乐会和之前几次有什么区别呢?比如歌曲方面?” 白云舒说:“曲子的话,除了原本的一些经典古典曲目外,还加了几首现代流行作品,我和……身后这位华语乐坛顶流一起改编的。” 苏曲礼抿嘴笑着,说:“对,有我们大学时最喜欢的几首外语歌,还有我们一起写的流行歌曲,大家可以期待一下……我是你经纪人吗?” 白云舒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你不是吗?” “是,我是。”苏曲礼立刻答到,笑得非常完蛋。 记者一脸“我懂”地笑容看了看两人,又问:“我看昨天二位去看了NBA,你们支持的球队赢了吗?” “肯定赢了啊,”苏曲礼捏了下白云舒的肩,宠溺地说,“要没赢,某位钢琴大师肯定是要留下遗憾了。” 白云舒补充说:“不是两个人,还有我们儿子也去了。” “小树吗?”记者问,“怎么在化妆间没看见他?” “他心疼他妈妈今天音乐会,去买花儿和吃的了。”苏曲礼答得天衣无缝,捧了苏树又体现了家庭和谐。 白云舒点头,“一会儿就回来了。” 记者翻了张手卡,问苏曲礼道:“苏先生世界巡回演唱会也要开始了,可以为我们透露一点邀请嘉宾吗?” 白云舒偏头,大眼睛眨巴地看向苏曲礼,嘴角还不经意流露出一丝笑。眼里的爱意、仰慕全数被摄影机记录下。 苏曲礼说:“世界巡回演唱会这件事我一直在认真准备,这次也会演唱一些新专辑,当然老的也会演唱。这次巡回八个国家,票很幸运都卖光了,但是我认为冲着我来的可能少,更多是冲着我的嘉宾来的,嘉宾是谁呢?就是这位……白云舒,世界级的钢琴家、演奏家,我能请到白老师真的是,三生有幸。” 白云舒笑起来,说:“客气了苏老师,记得结一下我的出场费就行。” 苏曲礼微微弯腰,看着白云舒的眼睛,笑说:“白老师你看多少钱,自己从家庭金库里面取好吗?” “好的。”白云舒摸了摸鼻子,很自然地接上。 在场所有人被秀了一脸狗粮。 之后是“粉丝想知道”环节,记者抽了几个粉丝提出的问题问他们,有的和演奏会有关、有的和之后工作安排有关……最后一个问题是: “请问两人私下称呼对方什么?” 苏曲礼笑笑,说:“什么都会叫,宝贝儿、白云、舒舒,不过我还是白云叫的多一点。” “那白老师呢?” “我叫他什么是吗?”白云舒问。 记者点头。 “老婆。” 在场所有人:……? 白云舒笑得前俯后仰,倒在后面苏曲礼怀里。 苏曲礼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咬着后槽牙看着他笑,“……行,对,没错。” 白云舒的经纪人扶着额头请记者删了这段。 果然,白云舒笑完,自己要求重新补录一段。 “白老师平时怎么称呼苏老师的呢?” 白云舒微微笑着,正经又充满爱意地说:“他喜欢听什么我叫什么。” 镜头扫到苏曲礼,某人嘴都要翘上天了。 …… 苏曲礼带着墨镜来到观众席,出尘英俊的气质引来许多目光,不少人认出他来,举起手机狂拍。 苏曲礼在助理和保镖的安排下入座,摘下墨镜,问身边助理:“苏树呢?” 话音刚落,苏曲礼在喷着高奢香水的演奏厅内,闻到一股小龙虾味。 苏树拎着一盒小龙虾,鬼鬼祟祟地坐到了苏曲礼身边,把小龙虾放到座位下面。 苏曲礼:“如果我没看错,你刚刚带进来了一盒小龙虾。” 苏树点头,又摇头,说:“你们所有人都走了,车和化妆间的门都锁了,我没地方放,只能带进来了。” 苏曲礼:“你就不能打电话给我,让助理给你开门吗?” 苏树:“忘了。” 苏曲礼忍住打他一顿的想法,音乐厅的灯逐渐暗了下来,只好坐好,低声警告:“你别在你妈弹琴的时候吃啊。” 苏树说:“我又不是疯了。” 苏曲礼扫了扫他,“那还真不好说。” 苏树敢怒不敢言,舞台上聚光灯打起,见白云舒一袭白色西装上台,苏树立刻忘记刚才的话,用力鼓掌。 聚光灯下的白云舒真的像一朵云,洁白无瑕,露出笑容,一双眸子弯弯,透亮无比。 苏树感觉身边的空气都变甜了,瞟了一眼,果然,他爹看着他妈,笑得像个智障。 第3章 我爸死了。 钢琴音从指尖流出,仿佛变成了一只雀儿,在音乐厅内飞舞,让人心情都愉悦。 苏树注意到有个白人老头,一开始很不情愿来,手机划个不停,可在听完白云舒第一首曲子后,不住地点头,手机不知道被他丢哪儿去了。 两小时的音乐会,有独奏有合奏、有古典有流行,完全不会觉得枯燥,钢琴在白云舒手中活了。 白云舒脖颈上全是汗水,按下最后一个音。 重音回荡在场馆中,好半天,人们才后知后觉,鼓掌声内敛却持久,代表了对这位钢琴大师最高的敬意。 主持人上台,赞道:“天呐,我在场下听得太投入了,白先生把中国人的优美、含蓄、清淡全都弹进了钢琴……太美了。” “牛逼!!” 苏曲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完全不顾形象地激动喊,引得其他观众低声笑起来。 苏树低头:爹,丢脸。 白云舒笑着看向观众席上的苏曲礼,抬手给了他一个飞吻。 观众们懂了什么,发出“哦~”的喝彩声。 主持人看看白云舒,又看看观众席上的苏曲礼,笑说:“我听说今天白先生的爱人、儿子都来了,不如我们请他们上台?” 场下观众鼓掌,有不少外国人知道苏曲礼,期待地看过来。 苏曲礼这个超级大E人自然不会拒绝,拉着苏树就上了台。 主持人把话筒递给他们,说:“两位介绍一下?” 苏树看向爸妈,却发现爸妈正看向自己,手忙脚乱地拿起话筒说:“大家好,我叫苏树,在D市一中上学,今年高二,17岁,身高一米八,体重……” 场下场上都发出笑声,觉得苏树可爱又懵懂。 苏曲礼也笑着,眼尾的皱纹在聚光灯下格外明显,说:“不好意思大家,我儿子有点儿……那个词用英文怎么说来着……” “社交恐惧。”白云舒很顺畅地接上。 “对,我儿子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突然让他上台,有点紧张。”苏曲礼说着,很自然地把苏树揽到怀里,转开话题, “大家认识我吗?都认识啊,那我好像没什么好自我介绍的了。” 观众们发出笑声,有人喊:“你先生今天表现如何?” 苏曲礼笑着看向白云舒,开始侃侃而谈。 苏树虽然平时和苏曲礼不对付,但这一刻,在老爹的怀里,真的超有安全感。 访谈也没有持续很久,一家三口和观众招了招手,准备下场。 苏曲礼放开苏树,小声让他走在前面,正要动,一个中国女孩儿抱着一捧花跑上台来,“白老师苏老师!” 苏曲礼和白云舒同时转身,制止了保安拦人。 女孩儿跑上台,将花递给白云舒,“白老师今天演奏特别棒!” 白云舒一手抱花,一手和她握了握,温和地说:“谢谢。” 女孩儿又看向苏曲礼,正要说什么,却瞥到舞台顶,脸色一变,对苏树喊道: “小心!!” 苏树一愣,抬头,一个巨大的聚光灯掉了下来,正朝自己砸来。 一切太快,根本来不及动。 肩膀被重重推了下,苏树直接跌下舞台。 “轰!!!”一声巨响,大灯砸到地上,碎做一团。 观众们都惊得站起身。 苏树刚刚站的地方,现在站着苏曲礼,他还保持着推的动作,看到苏树安全,松了口气。 苏树看着地上的灯,还好没砸到老爹身上,不幸中的万幸。 等等,不对。 比苏树更快一步的是白云舒。 他丢开花束,朝苏曲礼奔去,在苏曲礼倒地之前接住了他。 像是感受到什么,白云舒一颤,随后拿出放在苏曲礼背后的手,上面鲜血淋漓,染红白西装的袖子。 聚光灯带下来的钢管,插进了苏曲礼身体中。 苏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他爹身边的。 白云舒紧紧握住苏曲礼颤抖的手,抬头对完全愣住的主持人说:“叫救护车!” 主持人这才回过神,慌乱地掏出手机,手机掉了好几次才拿稳。 “白云……”苏曲礼艰难地出声,一张嘴,血就流了满地。 “你别说话了,没事,没事的。”白云舒弯了弯嘴角,对他笑了笑,轻声安慰道。 “不,白云,你听我说,”苏曲礼盯着白云舒,颤抖着挤出个笑,“我爱你。” 白云舒的假笑再也维持不住,他嘴角抽搐,低下头,看着他和苏曲礼交叠的手。 他想说话,却全堵在嗓子里,只有胸脯剧烈起伏着,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爸,爸,”苏树握住苏曲礼另一只手,“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我,你还没等到我上大学,你说的,等我上了大学带我去巴厘岛,你从不食言的对不对!!” 苏曲礼缓缓转头,看向苏树,眼中有不舍、有抱歉,更有遗憾。他扯了下嘴角,说:“小树,要好好照顾你妈,好好长大。” 苏树几乎要崩溃了,泪水像疯了一样不受控制,“爸,爸你不要说这种话,我求你了,爸,不要离开我们……” 苏曲礼虚弱地咳了两声,胸口的刺痛已经感受不到。只有头顶的灯越来越摇晃、越来越亮…… 恍惚中,他好像回到了大学,回到了初见白云舒时,那双漂亮的、水汪汪的眼睛能看进心里。 “阿礼、阿礼……”白云舒低沉悦耳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可苏曲礼已经没有力气回应。 “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听到这句话,苏曲礼感觉自己像被剪短绳子的风筝,飘起来了,飘到天上去了。 他这辈子,这是最轻松的时刻。 感受到苏曲礼的手缓缓松开,白云舒咽了口水,将他的手放在自己额前,好久都不离开。 苏树再也按耐不住哭声,失声痛哭起来,“爸!!!” 医护人员赶到,却没有上前的必要了。他们看着这个可怜的家庭,无不惋惜。 儿子哭得几乎昏厥。 而那个西服被染红的男人,却一动不动地看着血泊中已经死去的丈夫,眼中没有泪水,却比泪水更痛苦——他的眼中只剩绝望。 …… 苏树醒来,眼角还挂着泪水,他吸了下鼻子,抬起头来。 眼前不是乱作一团的演奏厅,不是鲜红的血,不是妈妈绝望的眼神。 他坐在一个教室里,春日午后的暖阳斜斜洒在黑板上,除他以外,还有十多个男生,有人小声背书、有人小声说话,隔壁还传来歌声,气氛有些紧张。 穿越了。 苏树很快反应过来,但这个地方看起来很旧,连电子白板都没有,桌子也都是木桌,肯定不是高中。 苏树脑子里还是老爸满脸是血的模样,太阳穴一下一下地跳,他站起身,跑出教室。 学校似乎正在考试,走廊里空旷又安静,不远处还有歌声传来。 老师看见苏树出来,上前询问。 “卫生间在哪儿?”苏树红着眼眶,有些急迫地问。 老师见他这样,不敢耽误,指了个地方,又问:“同学,你还好吗?需要帮助……” “我没事。”苏树说完,跑向厕所。 他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模样变了,和原本的自己有七分像,变得更糙更土。 自己穿着一件白衬衫,衣角还贴了塑料牌,上面写着:28号,苏树树。 苏树又从厕所看了一眼外面的校园,青树翠绿、规模很大、教学楼四散,肯定不是高中。 这会是哪里呢? 正想着,厕所里有人出来了。 苏树擦了手,准备离开,可一抬头,看见了那人的脸,脚步再也挪不动了。 哪怕再青涩、哪怕和记忆中的再不一样,苏树都能一眼认出来,眼前这个头发像瓦片盖在头上、一米八六、脸颊嘟嘟、眼里泛着水光的男人,是白云舒。 外表还好,但白云舒的气质变太多了,现在不像学钢琴的像学体育的,一拳头能抡死人的那种。 苏树就这样张着嘴、瞪着眼,一动不动盯着白云舒。 白云舒完全没注意到,甩了甩手正要离开,胳膊被拉住。 “妈……” 这一声喊出来,苏树几乎要泪失禁,他知道这是哪里了,这是他妈的大学时代!! 既然老妈在,那老爸也一定在! 苏树的眼里重新充满光。 但白云舒懵了,他往后看了一眼,确认这傻子在喊自己后,抽开手臂,问:“你没事吧?” 苏树抹了把泪水,想说话,却把鼻涕泡泡笑了出来。 白云舒看见,默默扯了一张厕所里的擦手纸给他:“你真的没事吗?” 坚硬的厕所手纸把苏树鼻子都要擦烂,但苏树却感受不到,只眼泪汪汪地看着白云舒。 白云舒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了。 苏树把鼻涕擦了,回复了点儿神志,既然这是大学,老妈肯定不认识自己,说不定连老爸都不认识。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和妈交个朋友,再一步步把老爸老妈拉到一块儿,完美! 于是苏树笑了笑,假装搭讪地问白云舒:“你也是来考试的?” 见他恢复了正常,白云舒终于点头,和他走在走廊上,从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纸递给他:“我叫白云舒,你呢?” 白云舒递来的纸上,都带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苏树擦了眼泪,说:“苏树……树。” 白云舒瞟了一眼他的牌子,说:“苏树树,幸会,考钢琴表演的?” “我……”苏树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来考什么的,不管了,一会儿喊到什么进去考什么就行。 “你哪里人?”白云舒又问。 “D市人。” “D市啊,”白云舒点点头,“大地方。” 苏树又说:“但是,我妈是广海人,所以我也算半个广海人。” 白云舒果然微微笑起来,“是吗?我也是广海人,你是广海哪里的?” “玉盘区的。” 白云舒更惊喜了,“好巧,我也是。” 不巧,我妈就是你。 到了教室门口,所有学生排成一队,站在外面等一个一个进去考。 人很多,大概三四十人,白云舒的号码牌是13,在队伍最后和苏树告别。 苏树站进队伍,前面已经进了几批人,下一组到白云舒,最后一组才到苏树。 苏树猴急得不行,巴不得立刻冲进教室找。 老师也是第一次见这么不怯场的人,巴不得考试。 白云舒进了考场,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老师让他干啥他干啥。 老师早就听过他的名字,广海的钢琴王子——荷兰国际钢琴比赛最年轻的冠军。 但见他这样,以为他对艺术没有激情。 没想到,这人一碰到钢琴就像疯了一样,灵魂似乎这才回来,等弹完琴,灵魂又飞走了,呆滞地看着老师,似乎很困。 白云舒的琴弹得毋庸置疑地好,不在他的指法,而在他对钢琴的领悟。简而言之,他的琴声是有感情的,真是个妙人。 艺考老师们对他很满意,给他打了很高分。 “第三组考生进考场。” 苏树跟着其他人进了改造成考场的舞蹈室,一圈学生靠墙坐着,七八个老师坐在拼起来的长桌后。 上面还拉了个横幅:北京艺术学院实验班分班考试。 苏树朝四周瞟了一眼,看见老妈白云舒,但没看见苏曲礼。 还在考试,他不敢太嚣张,只能先站好,接受考核。 先是听音、重复节奏这些很简单的考核。苏树虽然还没受过正式训练,但他妈是大钢琴家,他爹是华语流行天王,耳濡目染加超强天赋,已经区别出很多人了。 老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么强的学生怎么之前一点没听说过。 接下来是声乐考试。苏树唱了一首意大利歌剧曲目,这首歌是他爸练声的最爱曲目,容易打开腔体。 非常完美正确的发声位置,音准好吐字也清楚,只是气息和情感差了些。 老师们听完连连点头。 苏树下来后,站到白云舒身边。白云舒和他比了个大拇指,他笑了笑,目光却离不开白云舒。 妈,都是你和我爸的功劳。 直到本组其他学生考完,苏树也没找到苏曲礼,他甚至怀疑他爹之前是不是骗他的,其实他和老妈根本不是一天考试。 很快考核进入第二轮——演唱。 在那么多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弱项,白云舒终于有点紧张,深吸几口气后,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才要开口,舞蹈室门开了。 逆着光,仅是一个轮廓出现在门口,苏树的心就狂跳起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我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