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解》 第1章 第一章 “诶,你说琳威利格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在一座森林深处,两个穿着黑袍带有兜帽的男人双肩扛着一个木箱。 走在前边的人发问,“他们不是从小就在一起吗?”走了老大远,实在无聊的维泽讨论起八卦。 “呵,谁知道呢?”在他后面的男人声音低哑,嗓音干燥,“走到这里行了吧。” 维泽估摸了下距离,点了点头道:“行了,放下吧。” 砰——的一声,木箱落地。 “轻点,万一人醒来了咋办!”维泽慌张地斥责了一句。 格林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把殿下给的药全下了吗?别废话了,赶紧挖,挖完埋好就走。” 说着,二人开始拿着铁铲挖土。 嘴碎子的维泽又闲不住了,说起王室的秘辛。 叽叽喳喳的引来了一只鸟落在了木箱上面,鸟喙一啄一啄的。 笃笃笃——躺在木箱里的人被吵得眉头一皱,半密闭空间让他呼吸有些急促,脸颊微红,紧闭的眼睛中眼球滚动着。 猛地一下子睁开眼,瞳孔颤抖,潮热的空间让他额头有层水光。 一滴汗滑落至眼尾处,紧接着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熟悉的声音正是随着自己来的两位侍从。 发生了什么…… 脑子混乱,但仍回想着自己昏迷前的情况。 篝火……鱼肉……颌杂汤……维泽催促着自己一定要喝下。 自己却没在意他当时的面部表情,乖乖的就喝了。 颤抖的眼睛,嘴角上扬得抽搐,一直盯着自己喝完直到接过那个碗。 可恶——一向谨慎的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好像从出发的那天起就脑海混乱,像是有人在操控着他。 “快好了,琳威利格殿下说要挖深点,这样人才爬不出来。”维泽一点也没压低声量,一字一句非常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 琳威利格,琳威利格…… 所以这一切都是琳威利格的指使,让他出门找东西是假的,让他平安归来也是假的。 他想到琳威利格在自己坐上马车时回头看到的那个笑容,痛感袭上他的脑袋。 别想了,现在当务之急是从这个箱子里出去。 安尔菲斯触碰四周,平面整齐,只有一丝日光从缝隙照进他那明亮的眼睛。 他把双手撑在上方,往上顶,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无,心里默念一声咒语也毫无反应。 这下安尔菲斯是真的慌了,自己身上除了衣服,在出门前带的东西全都没了。 琳威利格!他愤愤想着,嘴唇用力咬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手指扣住那一点点缝隙。 带着希翼的目光妄想有人能拯救他。 “好了,把这个箱子放进去吧。”维泽把铁铲扔到一边,两人走到木箱前搬动。 完了……完了,他的眼眶湿润,眼尾一抹红点缀着。 头发凌乱的散在脸庞,他敲打着木箱,想开口说话。 却只能发出气音。 木箱里的动静让外面两人脸色一变,“怎么……回事,不是醒不……过来吗?”维泽磕磕绊绊地说着。 “醒来了又如何,他又出不去。”格林这句话倒是安抚了维泽, “也是哈,快快放进去。” 两人把木箱放进坑里爬出来后,就开始铲土埋。 维泽眼睛瞟着现在没有动静的木箱,以为人又昏迷了,蠕动的嘴终于忍不住开口。 明明维泽在说话,但声音忽远忽近,像潮水般涌来,耳朵发出耳鸣,安尔菲斯的双手掐着脖子,脸色灰败,眼眶含水,一滴泪在脸上留下痕迹,滑至下颚,滴落下来,映出点点深色。 琳威利格,你真是做的好绝…… 他瘫倒在一旁,一头长发糊在脖颈,双手颤抖地捂住眼睛。 不能哭,他不就是想要自己变成狼狈的样子吗…… 别随了他的愿。 安尔菲斯嘴角一挑,桃花眼里全是对琳威利格的不屑,他整理好自己的头发,腕间的手绳倒是没被收走。 他低头亲吻着手绳,母亲,我来找你了。 正当他要平躺下的时候,一声枪响打断了安尔菲斯的动作。 “什么?”维泽被吓得瘫倒在地,格林眯着眼睛看向传出声音的方向。 “大概率是猎人。” “我们动作快点!应该可以埋好。”格林踢了维泽一脚,让他赶紧起来。 “埋好什么?”嗓音低沉的一道男声从格林刚看向的视角传来。 粗布麻衣裹住他那强有力的肌肉,短靴踩断木枝,漆黑锋利的眼神锁住离他不远处的两人。 “你想干什么?没看到我们有事要做吗,知趣就滚远点。”格林看维泽没出息的样子,咬牙开口道。 “这个人像个老鼠一样吱叫个不停。”猎人拿着抢指了指维泽,后者吓得屁滚尿流般躲在格林身后。 安尔菲斯眼睛一亮,手掌做拳敲打木箱,内心祈祷着猎人救他。 果然,猎人的注意被发出声响的地方吸引,眼睛一眯,刚要开口,就被格林抢去了。 “兄弟,咱们互不相识,我们只是按照主人家的吩咐来埋发狂的动物,你就不要打扰我们了,主人家的还等我们回去复命。” “动物?什么样的这么好动?”猎人感兴趣地看向那个木箱,“这么大个箱子,个头不小?” 格林皮笑肉不笑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并不想和猎人起冲突,因为两人身上毫无武器,抵抗力为零。 “这样,开个价,我要了,卖给我如何?”猎人走向他们,手中的抢还掂了掂。 格林维持的微笑有一丝破裂,眼睛狰狞地看了猎人一眼。 “格林,我们快跑吧。”维泽唯唯诺诺的拉了下格林的衣角,小声说道。 “交代的事情没办成,你以为去到殿下面前你能活吗?”格林恶狠狠道。 格林一鼓作气,拿起铁铲就冲向猎人,维泽想着殿下那阴暗的面容,打了个抖,最后也鼓起士气跟格林一样冲向他。 猎人觉得这两人不自量力,头一偏,躲过格林拍向他的铁铲,懒散的举起抢。 对准他们,格林和维泽面露恐惧,想活的念头让他们在当下这个时机立马扔下铁铲落荒而逃。 但猎人却没放过他们,两声枪响打在了他们的膝盖处,砰的一声倒地。 不顾格林和维泽发出的喊叫声,猎人踱步到木箱面前。 “喂,活着没?”猎人拿枪敲了敲木箱。 待在木箱里的安尔菲斯无力地拍打着,回应着猎人的话。 猎人眉头一皱,开了一枪把锁头打碎了。 随即蹲下身,打开木箱一探究竟,里面到底是什么。 安尔菲斯眼前模糊,幽暗的环境被一道亮光破开,倏地被白光刺到,让他的眼睛下意识闭上。 着急呼吸新鲜空气的安尔菲斯,双手扒住边缘,身子探了出去。 反而让猎人打个措手不及,安尔菲斯因在一个空间待久了而肢体瘫软倒在猎人身上。 迎面而来的柔软抱了个满怀,强势危险的猎人转而变成一个毛头小子。 猎人忘不了这惊鸿一瞥,如慢动作,让他看得一清二楚,急促呼吸而张开的嘴,面色潮红的脸,湿润的金色眼眸。 面不改色的猎人陡然崩塌。 手里的抢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想抱又不敢抱的双手接住了那人银白的发尾。 就像抱住了一道光。 让猎人的心脏微微发烫,全身血液集中往猎人脸上涌动。 安尔菲斯的呼吸喷洒在猎人的耳朵上,猎人的身体跟随着他的呼吸颤抖。 “你......你好了没,我要起来了。”猎人的声音有一瞬间发紧。 安尔菲斯双手扶住猎人的肩膀抬头望向他,目光灼热。 被看着的猎人眼睛胡乱飘动,余光却暗暗观察他。 真是一张糟糕的脸...... 安尔菲斯不知道猎人心里在想什么,眼睛描摹着他的面庞。 他撑住猎人的肩膀站起,手扯了扯露出点胸膛的上衣,整理好。 一抹失望显现在猎人眼底,心里一惊立马掩盖住,站起身来。 自己怎么变得如此奇怪。 “咳......”不知要说什么的猎人在心里疯狂找话题,但嘴笨的他只能干干地站在原地。 而安尔菲斯踏出木箱,走向还在乱叫的格林和维泽。 他脸色冰冷,一步一步的犹如要夺人心魄的狐狸。 不由得让格林和维泽压住嗓子的声音,格林惊恐地开口:“这都是殿下的意思,我们只是受命执行,你要找就去找殿下......啊!” 格林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刺耳的尖叫声让落在枝头的鸟儿受惊到飞起。 安尔菲斯的脚狠狠地踩在格林中枪的那条腿,不带丝毫情面的加大脚下的力度。 安尔菲斯想质问他们,琳威利格这个人到底...... 发不出声音的嗓子让安尔菲斯更加烦躁,脚下踩的人换成了维泽。 听到维泽的尖叫声让安尔菲斯的面色一松,心里的气愤稍微降下去一点。 肩膀一重,让安尔菲斯侧过头,眼睫毛扑闪着。 猎人眼神追随着他的眼睫,得到一个结论。 像蝴蝶一样,好看。 猎人感受到他不自在的身子变得僵硬,眉头一挑随后站直了。 “讨厌他们?杀了便是。”这句话像个炸弹在安尔菲斯耳边炸开。 猎人二话不说把抢塞进了安尔菲斯的手里,扶着他的手举向格林。 不受控制的局面让格林和维泽眼泪横流,忍痛膝盖跪地,祈求着安尔菲斯放过他们。 猎人察觉到他的手颤抖着,提醒地说了一句:“这两个人不久前可是要杀了你。”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第一次......杀人。 安尔菲斯在心里反驳他,面上却什么都没显露,摇了摇头回应着他。 猎人帮忙扶住抢,安尔菲斯的指尖扣住扳机。 眼睛眨也不眨地开出两枪,他要记住这一时刻,琳威利格,我一定会杀了你。 两个身体瘫倒在地,喷溅出来的血一两点梅花般点缀在安尔菲斯雪白的皮肤上。 “做得好。”猎人笑眯眯的夸奖,让安尔菲斯的脸发热。 “亚里梅德。”猎人屈膝手抵住另一边的肩膀鞠躬,“我的名字,虽然时间地点不合适,但很有幸认识你。” 安尔菲斯懵懵的眨着眼,手足无措地,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摆了摆手。 “说不出话?”亚里梅德手紧握,心脏被砸了一下似的收缩着。 安尔菲斯又指了指格林和维泽。 “他们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亚里梅德的眼神刀子般刮在他俩还没凉透的身上。 安尔菲斯还没感叹完亚里梅德的聪明,就被他后面的话楞住了。 “那你要跟我走吗?”亚里梅德期盼的发问,压住自己悸动的心。 “王室这么对你,你不会还要回去吧。” 第2章 第二章 安尔菲斯抵在一旁的树边,脑袋歪头思考接下来的打算,回去是一定要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嗓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 亚里梅德把两人尸体关进木箱里,铲土埋上。 做好后拍了拍手,站定在安尔菲斯面前。 “怎么样?想好了吗?”亚里梅德再一次提出这个话题,犀利的眉眼顿时柔和起来,以表示自己温柔的一面。 只不过有些突兀罢了。 安尔菲斯瞅着他这个样子,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养的狗狗。 亚里梅德的脸在安尔菲斯眼里逐渐与狗狗的面容重合,笑容忍不住,只好拿手掩盖住上扬的嘴角。 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跟他走。 看他同意亚里梅德摆在衣角下的手紧握了一下,“那我们走......吧。”转身时表情控制住不外露自己激动的心情。 但一股温柔的劲道拉住了他的胳膊,那只手像棉花一样滑落至亚里梅德的手掌。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僵住身子,如机器人的肢体慢慢转过身,声音断断续续的。 “怎么了......是出......” 安尔菲斯的一只手拉起他的手,另一手的指尖落在亚里梅德的手心。 一滑一点的。 电流般刺激着亚里梅德的神经。 安尔菲斯写完抬头看他这呆愣神游的反应,嘴唇一抿,用力一捏他的指头。 力道对于亚里梅德来说很轻飘,但肌肤接触让他从躺在云朵的幻觉醒过来。 亚里梅德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安尔菲斯挑了下眉眼示意他看着自己的手。 虽然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亚里梅德还是遵循着。 “阿?解?”亚里梅德蹦出这两个,恍然大悟道,“你的名字?” “解?姐妹的姐?解药对吧。” 安尔菲斯正要收回的手,听到他这句话。 脸色爆红,是气的。 指尖急匆匆的写下第二字的读音。 “xie?第四声?”亚里梅德眼睛瞄着他一边写着的手,一边看他因气愤泛粉的脸,嘴微微张开呼气,眼尾好像还带着一抹红。 亚里梅德感觉自己中了幻觉,不及他想,赶紧回复阿解:“抱歉,文化有限。阿解,很好听的名字。” 暴露出的文化差别让亚里梅德抬手抵住自己的嘴,耳朵红了几分。 安尔菲斯听他这次叫对了自己的小名,非常大度的放开了他的手,抱臂,眼睛眨了两下,脑袋一抬。 让亚里梅德带路。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 亚里梅德细细品味着刚才那一幕,掌心悄咪咪抬起捂住自己的嘴。 而安尔菲斯在后面观察他,在心里规划着自己今后要做什么的计划。 自己的真名还是不要暴露得好,不能保证亚里梅德居住的地方知不知道他,见没见过他。 他拉起兜帽盖住自己的脸,没见格林和维泽回去,琳威利格会觉得自己没有死。 背地里的势力看他失踪肯定也会寻找他。 安尔菲斯现在怀疑那里的人一个都不能相信,这一天让他深深的上了一课。 即使是一同长大的人,他也可能在背后捅你一刀。 这个教训,安尔菲斯这辈子都不会忘。 在离开这个森林前,安尔菲斯回头,眼含深意地看向埋着两具尸体的那个方向。 第一次杀人的感觉还真是让他兴奋。 他会带着这个感觉,同样的杀掉琳威利格。 潮湿的雾气蔓延开,一滴两滴水从天空掉落,砸至与血液混合的泥土上。 一场突如其来的局部雨冲刷着这血腥味浓重的罪恶场合。 除了安尔菲斯和亚里梅德外,谁也不会知道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心思活络的安尔菲斯手心突然一热,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握住。 正是亚里梅德的手。 没等安尔菲斯思考他这举动是为什么,亚里梅德率先解释:“阿解,待会你可能得需要闭上眼睛,因......因为......” 看他难以表述,安尔菲斯无所谓到底是什么,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 亚里梅德心下一松,虽然他没有怀疑安尔菲斯的意思,但村子里规矩必须要遵守。 引外人来,不能让他们知道去那里的路。 即便带去村子的外人其实没几个,但也不能心存侥幸,那个村子可是很多人都在寻找的地方。 亚里梅德拉紧他的手,步伐杂乱的带着安尔菲斯停到一处山底下。 安尔菲斯确也应着亚里梅德刚才的要求,眼睛从未睁开过。 “等一下,快到了。”亚里梅德抬起另一只手,在某处动作了几下,一道隐形的屏障撤下显现这座山真正的面目。 亚里梅德拉着他跨进屏障里,两人进去的那一刻屏障恢复,一只鸟飞过山体,无知无觉。 钻入安尔菲斯耳朵的声音一秒从安静变成喧闹。 他听到亚里梅德在叫他睁开眼睛。 一个守门人站在一旁,亚里梅德松开了安尔菲斯的手,冲守门人说了几句,后者观察了安尔菲斯几眼,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圆球。 亚里梅德接过,回到安尔菲斯身边,“阿解,一个小检查,如果你是神隐,就会亮起红色,若不是,为绿色。” “村子里有些人排斥神隐,也没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你不要害怕,即便你是,我也会保护你,不会让人伤害你。” 神隐,安尔菲斯身形一顿,因为他确实是。 他紧张地看了一眼亚里梅德,眼神跟随着球体,心底有些不安,实在不行,就跑吧? 却没想到这颗圆球亮起的竟是绿色。 安尔菲斯眼眶有一瞬的放大,什么?自己不是?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施出的咒语没效果,也不应该从根本上否认他不是神隐。 安尔菲斯皱眉看向圆球,在心底唾弃一定是它出了问题。 亚里梅德向看守人展现这一结果,最后放了行。 “走吧,欢迎来到莱西都蒂。”声音含着一丝笑意,亚里梅德硬朗的面容与他所表现的严重不符。 安尔菲斯还没从他说出的莱西都蒂这四个字所受到的冲击缓过来。 脑子里全是莱西都蒂,任由亚里梅德拉着他往前走。 这是一个不会受任何诅咒的群体,安尔菲斯也只在书里了解到,百年前的那时候,教堂与王室早已存在,成立了多立薇垭。 教堂与王室并不和谐,双方主事的人为确保利益互不冲突,签订了一个合约,两边各自挑选一个非常具有代表的人派到对方那里居住,美名其曰是友好交流,实则为人质。 但也顺利进行了下来,可没过多久,不想受制于教堂和王室的底层人反抗起来,他们暗自学习神隐,这是一个非常消耗自身精力的恶咒,但有一部分人中却不受此影响,他们就是莱西人。 在学习神隐过程中底层人与莱西人起了冲突, 底层人认为需拼力一搏,而莱西人却说要保存力量,等教堂和王室的人互不信任开始夺权精疲力尽时再给他们一击。 底层人受到的反噬逐日增加,之后与莱西人的相处中摩擦不断。 莱西人当时也想找到为他们减少痛苦的方法,但没想到底层人激进的方法,让双方死亡惨重。 这里书中并没有记载到底出了什么事,最后的最后,莱西人领着在那场战斗中幸村下来的人隐居到了其他地方。 教堂和王室依旧存在,听闻了神隐,他们倒是突然达成了和平,抓住了一部分底层人与莱西人,让他们交出神隐。 不堪其害的底层人最终交了出来。 再之后教堂和王室共同学习了这个恶咒,暂时平息了战火。 神隐现在已经并不是稀奇的存在,但受到的反噬让他们疯魔。 教堂和王室开始合作,找出适合学习神隐的人。 分出来两波人,安尔菲斯就是其中一个,隶属于王室。 安尔菲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莱西人这个奇特的体质,让教堂和王室都想纳入自己手下。 这么多年了一直在寻找,没想到让安尔菲斯碰巧找到了他们。 “阿解。”亚里梅德看向自进了莱西都蒂反应平静的阿解,“是不适应吗?” 安尔菲斯听到他的话,抬起头,摇了摇头。 微微张开的嘴又合上,忘了自己现在说不出话。 精力旺盛的小狗急需要主人的关注,安尔菲斯抬手,碰到他的胸膛往上延伸,捏了下亚里梅德的耳朵。 毕竟安尔菲斯已习惯喜欢给他人一个甜枣,再让他们心甘情愿为他做事。 反观亚里梅德被安尔菲斯撩拨的脸红心跳,锋利的眉眼望向他的眼神跟旁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在别人的眼里是凶狠难以接近的,而在安尔菲斯这里。 亚里梅德是温和无害的。 小狗一样围绕着安尔菲斯,左转转挑了个东西给他带上,右转转询问他有没有想吃的。 热情的让安尔菲斯难以招架。 感觉事情越发偏离了,安尔菲斯拉住他的衣角。 正在思索待会吃什么的亚里梅德被他这一举动,兴奋劲停下来。 “怎么了吗,阿解。” 安尔菲斯压下心底的烦躁,对着亚里梅德的手心写下: “回家。” 亚里梅德被他这两个字身体发麻,嘴里蹦出话:“好......好的。” 待他们走到一处小屋前,安尔菲斯的有些体力不支了。 “咔嚓。” 亚里梅德转动钥匙,打开门推开,邀请般。 “这里就是我家,阿解。” 安尔菲斯随意的点了两下头,进入屋子环顾了一下,脱了斗篷,径直往前倒在了沙发上, 亚里梅德意识到阿解精疲力尽,花朵枯萎般无力地倒下。 立马走进厨房。 安尔菲斯闭上了眼睛,躺在柔软的沙发里,身体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阿解,我做了一点吃的,起来吃点吧。”亚里梅德把餐盘放在沙发前的矮桌上。 安尔菲斯听闻,撑起身体,眼前零星一点困意挥开。 坐起身,拿起叉子,乖乖的吃饭,亚里梅德就这么看着。 入了迷似的。 下垂的眼睛,眼睫毛扑闪着,脸颊一鼓一鼓的,嗓子眼应该挺小,因为阿解咬着的面包只受了点皮外伤。 一声清脆的声响打断了亚里梅德的联想,是叉子放进空盘子上。 啊吃完了,应该再多做点,亚里梅德遗憾的想。 安尔菲斯抬起眼眸,身心疲惫到了极点,吃饱喝足现在只想睡觉。 不对,还要先洗个澡。 安尔菲斯习惯性的拉起亚里梅德的手,写着洗澡两个字。 大型犬就应该多浪费些体力,这样晚上才能睡个好觉。 安尔菲斯倚着沙发背,看着亚里梅德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第3章 第三章 “阿解,我这里有身洗过还未穿的衣服。”亚里梅德沙哑着嗓子,领着安尔菲斯来到屋子后面,这有一处水池。 “毛巾也是干净的。”亚里梅德把衣服和毛巾放在屏风前的垫子上。 安尔菲斯看着他退出去后收回视线,走向浴池。 衣服一件一件脱落,身形隐隐若若。 安尔菲斯躺进其中,温热的水包裹着他,让安尔菲斯紧绷的神经顿时轻飘飘起来。 心情稍好。 对于之前的安尔菲斯来说这个浴池是有点小的,但现在的他只能接受。 雾气涌起,遮遮掩掩的模糊了安尔菲斯清冷的面容。 带有小钩子的眼睛盯着虚空,眼睫毛缀着小水滴,要落不落的。 哗啦——安尔菲斯身体坠入水下,银白的头□□浮散乱,大脑处在窒息感时会让安尔菲斯回想起深恶痛绝的那段时光。 安尔菲斯喜欢这种窒息感,忘记才是最痛的,冰冷的破洞房子,虫子伴随着他,吃不饱睡不好,被人嘲笑...... 刺耳的叫骂声,一个个高大的身影映入小时候的安尔菲斯惊慌的瞳孔,不会,也不能回到那种命掌握不在自己手中的悲惨。 到达了安尔菲斯忍耐极点,猛地破水而出。 银白的头发像蛇缠绕住他的身体,一只金色的眼眸睁开,带着决绝且坚定,一旦咬住就不会放开。 亚里梅德等待的这段时间,把房间收拾了一遍又一遍,闲不下来似的。 安尔菲斯洗完出来就看到亚里梅德在客厅走来走去的样子。 还真是爱动,不嫌累吗。 抬手用毛巾擦着头发像这个屋子的主人般坐在了沙发上,看着他。 亚里梅德余光察觉到,立马停下来,面对着安尔菲斯。 若是安尔菲斯没看错的话,亚里梅德的脸有抹红? 怎么回事? “阿解,我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亚里梅德怕他误会,说得迅速,“我睡在沙发就好,床我已经换了干净的床单被子。” 然后噤声,眼神盯着安尔菲斯,像一只要奖励的狗狗。 安尔菲斯皱眉烦恼,一只高需求的狗狗,想要的真是格外得多。 无法,安尔菲斯人在屋檐下,只好牺牲的更多。 把毛巾放在腿上,安尔菲斯揽住亚里梅德,手顺了顺他的头发,抚摸看起来能满足亚里梅德。 温暖的怀抱,一股幽香飘入亚里梅德的鼻尖,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脑子发懵的转不过神来。 其实亚里梅德没想得到什么,只是想对阿解好,很奇怪,不喜与旁人接触的他竟有一天跟换了个芯一样,在一个男人面前表现自己。 咔嚓一声,门锁关合的声音使亚里梅德的身体醒过来。 重归平静的客厅,处在不同空间的两人,一个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一个呆愣地坐在沙发上。 月光透过窗户直射至床边,安尔菲斯侧躺着,回想着这一天真是让人感叹呐。 可笑的友情,可恨的琳威利格。 他有些好奇这么多年过来,琳威利格装的倒也是个样子,在自己面前一副好说话事事依着他的面孔。 这么多年,真是滴水不漏。 安尔菲斯辗转反侧,正打算什么都不想的时候,泛着光的手腕让他慢慢直起身。 颤抖着抬起,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道魔纹。 只会在晚上显现的恶咒,安尔菲斯想到的只有那个,每个月的几天中,会让中咒者的骨骼犹如有虫子在啃食般,被折磨到死。 除非你能忍或者找到治疗的方法。 很不幸,安尔菲斯并没有很了解这个恶咒,只知道它长什么样子,并不知道如何解它。 琳威利格,你还留了后手呢。 安尔菲斯面容毫无波动,心底却有那么丝兴奋。 我要真死了,也是在你琳威利格之后。 得见到你躺进棺材里,我才好安眠。 他抛空脑内的想法,枕在微软的枕头上,安尔菲斯闻到了让人心安的味道,好像是亚里梅德身上传来的,暖洋洋的。 确实,就他那高大个子,看着也挺安心的。 让安尔菲斯短暂的忘却了琳威利格。 打起瞌睡来。 一睡到天亮。 咚咚——敲门声响起,被吵醒的安尔菲斯睡眼惺忪,脑袋一片发懵,眼神落在一处,空洞洞的,显然还没睡醒。 “阿解,阿解。”狗狗来叫主人了。 安尔菲斯瞬间回魂,想起来自己昨天所经历的,丰富的一天,呵呵。 安尔菲斯自嘲着,随后下了床,打开门,看看亚里梅德想干什么。 亚里梅德领了个男人回来,放在以前的自己肯定觉得这个人疯了,还把床让了。 他听到门里走动的声音,倚在门边的身体站直,不自觉的举动让亚里梅德嘴角抽动一下。 门在一点点打开,在亚里梅德眼里呈慢放状态。 安尔菲斯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让亚里梅德心里受到多大的冲击。 抬起眼询问着亚里梅德。 亚里梅德虽然很想控制住自己的眼神,头撇向一边,余光却不小心瞄到了那一小块风光。 眼含秋波,白得刺眼的胸膛,还有那若隐若现的红果。 不要做流氓行为,亚里梅德在心里告诫自己。 “阿解要不要出去逛逛。”亚里梅德耳朵红了几分,眼神躲闪,就是没在看本人。 安尔菲斯下意识的要摇头,但又想到自己身上的魔纹,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开糟心的恶咒。 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拉起亚里梅德的手。 亚里梅德被手心的轻点,身体不由得一颤,抑制住狂跳的心脏,注意力放在阿解身上。 “纸笔?”虽然亚里梅德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顺从的在抽屉里找到一个本子和一支笔给他。 安尔菲斯接过,在本子上写完,摆给亚里梅德看。 「在我嗓子还没恢复时,我暂时先用这种方式跟你说话。」 亚里梅德看完,即便心里有些失落,但面上点头赞同。 「现在走吗,我先洗个漱,对了,衣服你可能得给我找一身。」 收到指令的亚里梅德一扫阴霾,立马执行,“先吃早饭再出去,我去给你找衣服。” 安尔菲斯看他一脸积极,耸了耸肩,转身回房间,进入洗漱间。 洗净好从里面出来就看见床边的衣服,安尔菲斯上前摸了摸衣服,很顺滑,看得出衣服料子很好,就跟他这身睡衣一样。 穿着很舒服,安尔菲斯没再多想,换下睡衣,试了试亚里梅德准备的衣服。 白色衬衫外套着红色马甲,黑色高腰裤收紧安尔菲斯那盈盈一握的细腰。 很合身?安尔菲斯纳闷亚里梅德他从哪里找到如此贴身的衣服。 安尔菲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长发柔顺披至腰间,从背后看,不知真相的路人,以为是一个高挑的美女。 安尔菲斯套上半筒袜,打开门站在亚里梅德面前,抱着双臂,着眼看他。 亚里梅德也换了身衣服,脱去了他只有在狩猎时候穿的潦草麻衣,穿上了跟安尔菲斯差不多款式的衣服。 他的内衬是黑色的,下身是白色裤子,带有一丝矜贵。 从一只潦草小狗蜕变成一只难以接近的狼,安尔菲斯扫了两眼评价着,人靠衣装也很对了。 亚里梅德正在摆放餐盘,一个身隐闯进他的心房,不容忽视。 眼里倒映着他那让人下意识屏息的脸,生怕惊动了这抹白色。 “很合适,很——好看。”亚里梅德说话磕磕绊绊的。 呆子。 安尔菲斯心里调侃,顺势接过亚里梅德手里的盘子,做个样子以表礼貌?毕竟这是别人的家里。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饭。 只不过亚里梅德的眼睛很不老实,头埋进碗里,眼睛像是被吸引般不住得往安尔菲斯腰上看。 流氓行为。 亚里梅德又一次在心里唾弃自己,真是被迷了眼,慌了头,心虚的转移视线。 安尔菲斯捕捉到了亚里梅德每次悄咪咪瞅向他的眼睛,送上门的棋子,有什么道理不用。 既然亚里梅德抵抗不了自己,简单利用一下也没什么吧,毕竟他也牺牲自己了,碰碰摸摸在安尔菲斯的接受范围内,已习以为常。 互惠互利。 安尔菲斯最会用他这身皮囊获得他想要的东西,对双方有利的事何乐而不为。 安尔菲斯面上波澜不惊,心里想的什么亚里梅德就不得而知了。 等吃完饭收拾好,亚里梅德拿出一双短靴放在坐在沙发上的阿解,伺候人越发熟练。 “阿解,试试合不合适。”亚里梅德坐在一旁,看安尔菲斯试鞋。 安尔菲斯拿起纸笔,写下自己的感受。 挺舒服的,就是......有点大,在小两号就好了。 亚里梅德盯着这行字,反应过来咳了两声,起身去找鞋。 安尔菲斯没注意,倒是在想,亚里梅德不单纯只是个猎人,可能也是个裁缝?要不然怎么这么快拿出适合自己尺码的衣服。 安尔菲斯胳膊撑在沙发靠背,手掌支着脑袋思考,带来的感觉很不一样的一个人,心底闪现出一点兴趣。 第4章 第 4 章 安尔菲斯出门前再次带上了他的兜帽,现在的他必须要小心起来。 亚里梅德简单的带安尔菲斯逛了一下莱西都蒂。 安尔菲斯观察着,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但是这里的人们相处融洽,欣欣向荣,与外面的教堂和王室每天争执不断,为了权利争得头破血流完全不一样。 莱西都蒂还真是令人向往的存在。 正想着,安尔菲斯恍神落了亚里梅德一步,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突然从他身边冲过去,肩膀撞到了安尔菲斯。 让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手紧紧抓住着帽边,幸好没掉。 随即抬头看向那个小孩,冷着脸的安尔菲斯眼神夹杂着丝戾气。 “对……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没看路。”嗓音还算稚嫩的孩子开口道。 只不过安尔菲斯被他这身装扮吸引,穿得破破烂烂的,脸上黑黢黢的,为什么? 亚里梅德查看了一下阿解有没有事转身看向小孩,皱着眉头,“小克利多,你又被赶出来了?” 一语道破,“我那个……”小克利多支支吾吾,脸色黑红相交,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头也不敢转的往前跑着,“下次我在好好道歉,再见!” 安尔菲斯被这一情况搞得一脸懵,好像要重新审视这个莱西都蒂了。 亚里梅德眼含歉意地说:“阿解,接下来你想去哪,要不我们回去吧。” 恍然一只听话小狗,但里面的小心思还是想把阿解带回家。 安尔菲斯有自己的想法,在本子上写着。 摆在亚里梅德眼前。 「有没有类似藏书的地方,我需要很多的书。」 亚里梅德思考了一瞬,想到后山的巫婆婆。 “有是有,但那里几乎没人去。”亚里梅德知道那群小孩传的谣言,大人们为了不让他们随便去后山,编排着后山有危险的人物,去了就会被抓起来吃掉。 亚里梅德自然没信,骗小孩的话术,也就只有心智没成熟的人才会信。 「那我们快去吧。」 安尔菲斯催促着,他并不知道这个恶咒准确发病时间,对他来说时间就像是一场赛跑,他必须抓紧往前走才能不被追上。 两人往后山走去,莱西都蒂的规模小镇一般,位于山顶处,后面的山头层峦叠嶂,他们必须先下山。 太阳高高挂起,安尔菲斯左右瞅了瞅,闷热的空气让他些许喘不过气,只好把兜帽摘下,露出湿润泛粉的脸和殷红的嘴唇。 亚里梅德注意到,看直了眼,也感受到树林无风,山路并不好走。 上山容易,下山难。 “阿解,要休息吗?” 坚持不住的安尔菲斯随即点了点头,他们找到了块大石头,成荫坐凉。 安尔菲斯闭了闭眼,热气带来的眩晕感让他感到难受。 忽的面前传来徐徐小风,安尔菲斯睁开眼,看到一张大手在给他扇风。 亚里梅德喉结一滚,没说什么。 安尔菲斯默默享受一番,拿出了他的本子写着。 「你对我这么好,有什么想要的?」 亚里梅德看完,心思难免活跃起来,眼神被安尔菲斯的嘴唇吸引。 观察着他脸色的安尔菲斯不知道亚里梅德的想法,盯着盯着,发现亚里梅德的耳朵倒是微红。 安尔菲斯疑惑,心想亚里梅德应该也是很热的。 抬起自己的手停顿一两秒后,毅然从亚里梅德的侧面微微扇着风。 安尔菲斯只动了几分钟就撤下手了,累人的活干几分钟就够了。 扇过来的风并不凉快,这是亚里梅德的感受到的,但是空气中散发着安尔菲斯那奇特的香味,向亚里梅德扑面而来。 让他呆滞,思维卡顿。 休息好了的安尔菲斯就当他这是想要的,站起身带好兜帽。 推了推一动不动的亚里梅德,提醒着该赶路了,这才使他回过味来。 亚里梅德走在安尔菲斯的左方,余光里安尔菲斯的身影显得那么单薄修长,心底的念头逐渐占满他的脑海。 想要更多,想要他......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亚里梅德,以至于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这副痴汉样子,腿自动导航着路,心思却飘远了。 等他们到了地点,亚里梅德咳了两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先干正事。 「到了?」 安尔菲斯打量着面前这座小屋,树枝杂乱攀爬着屋顶,看着很是荒凉阴森。 亚里梅德敲了两下门,没人应,心下怀疑正要推门而入时,他们背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主人不在家,就要随意闯入吗?” 安尔菲斯转身看到矮小的驼背老人,皱纹爬上她的脸,拄着拐杖敲了两下地。 亚里梅德接过话头,“巫婆婆,我们没那个意思,今天来是有要事找你。” 巫婆婆越过两人,推开门走进去时丢下一句话,“行了,进来吧。” 安尔菲斯与亚里梅德对上了视线,后者耸了耸肩,点头示意。 屋内宽敞明亮,堆放书物杂乱,书柜也是塞得满满的。 安尔菲斯心里估摸着底,找到恶咒的概率大大上升。 巫婆婆放下拐杖坐在了椅子上,手摆在柜台上,“你们要找什么?” 亚里梅德开口道:“我们要找一本书……”后面他就不知道了,安尔菲斯在本子上写下缘由。 「请问有没有有关神隐的书。」 虽然亚里梅德说过这个村子不待见神隐,但安尔菲斯不想墨迹的翻找,只能坦白节省自己的时间。 “神隐?”巫婆婆重复着,终于抬头细细看着面前这位。 手指无意识地动着,触碰了几下,脑子里的答案告诉着她要帮他。 巫婆婆咳嗽几声,拄着拐杖站起身,慢吞吞走向书柜,“老婆子我可不做慈善,书可以拿走,但我需要点东西。” “什么东西,您说。”亚里梅德看事情能成,询问道。 “蓝眼泪。”巫婆婆粗糙的手指划过一本本书前,最终停留在一本木枝缠绕的书上。 亚里梅德思索着,蓝眼泪是位于另外几个山头之上,处于高山之巅的温泉眼。 那里...... “老婆子我也不多要,装满这个小瓶子就行。”巫婆婆翻开书指着蓝眼泪的具体位置,把小瓶子放置一旁。 “如果你们能顺利拿到,对这位会是很大的好事。”老人看向安尔菲斯。 意味不明的眼神让安尔菲斯心头一颤,好事? 「行,但我现在就要拿到书。」安尔菲斯答应下来,提出这个无理的要求让他心里忐忑,放在纸角边缘的手微微收紧。 巫婆婆混浊的眼睛眯起来,放空的思绪让她张嘴,“当然可以,但如果我没看到蓝眼泪,后果你们大概率是承受不住的。”老人的嘴角带动着皱纹笑着,宛若一个满目可憎的恶鬼。 「答应下来的事,我绝不食言。」安尔菲斯脸色毫无波动,只有对解开恶咒的坚定。 巫婆婆看他如此,瞬时恢复亲和的样子,让他们自便找想要的书。 亚里梅德在旁看着他们,没插嘴,因为这是阿解要做的决定,他无权干涉。 但他会一直守护着阿解,如果他需要一把锋利的剑,那亚里梅德甘愿成为一切挡在与阿解对立面的盾与剑,守护着他。 虽然这话现在来说轻如鸿毛,但亚里梅德会用实际行动来展现。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然接近地平线。 「出来了这么久吗?」安尔菲斯心里疑惑,手抱着几本书,面容轻松了点,离解开恶咒应该不远了。 “阿解,我去寻找蓝眼泪吧,你在莱西都蒂守着......我们的家。”亚里梅德说完低头抵着他抱着一摞书,眼神飘忽。 「这呆子?」安尔菲斯定定看他,不知为何明明可以点头摇头,但就是做不出来。 这件事的回应告一段落,安尔菲斯他们回到小屋,把书放在桌子上。 “我打算明天就走。” 安尔菲斯挑起书页的手一顿,心里登时窝起一股气。 书也不看了,打开卧室的门进去倒在床上,银白色头发散落在他身上。 为什么? 安尔菲斯眼神落在虚无处。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明明他给不了任何东西。 安尔菲斯还是神隐的时候,为了打进王室内部,为了与那些人交好,始终戴着面具活着,双方的利益是第一位,即便是朋友。 亚里梅德他想要的是什么呢,只要他说出来,自己能做到的一定会为他实现。 不,不对。安尔菲斯坐起身。 一个任人随意使唤的棋子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想那么多苦恼的只是自己。 安尔菲斯转头看向门口,仿佛这样就能看透亚里梅德的内心,实则一点也听不到屋外的动静。 亚里梅德本人在储物间收拾明天要带的东西,他把那本写着蓝眼泪地点的书带了回来,虽然他很少去山头外的地方,但与其让一个从没去过的阿解带回蓝眼泪,还不如让他一个熟悉山头的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