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女日记》
2. 第 2 章
陈尽冽于他算是个什么呢,金主,嫖客,还是在没有尽头的落魄时刻偶尔能暖到心脏的温情。
蓝绮盈做着利用□□的事,他却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皮肉生意人,也不觉得自己是那种小旅馆几百一晚上随叫随到还要遇到杀价的货色。
他认为自己比妓女高尚,还不至于到明码标价人尽可夫那个程度。蓝绮盈是发自内心喜欢和不同人尝试一度春宵的滋味的,搞钱是顺便的目的,他要追逐自己内心喜欢的事业,如果这可以称作事业的话。
他试图用感情当成自己最大的资本,让自己脱胎换骨。接触的人多了,与他能产生荷尔蒙反应的人碰到的概率就会大一些。
瞎猫放到耗子堆里,抓到个死耗子不是稀奇事。
那些童话里的公主和他有什么不同,不就是比他好看些出身高贵些温柔善良些等等等等若干优点,爱情能降临在她们身上,就一定会降临在他身上。
要遇到对的人,他命中注定的Mr.ring还是king来着,那就必须斩钉截铁地挥别错的人。
老男人他从来不理,年纪大的人身上坑坑巴巴的斑点和褶皱就像风干的橘子皮,还没有橘子皮的甜蜜清香。皮肉松弛的肌肤摸上去跟隔夜的豆皮有得一拼,是饱满的,但是带着令人作呕的酸腐气。
胖子也同样在他的选择范围之外,没有长他一样大小的胸部,还拥有着和他一样的体重。他好歹还能说是对社会有贡献的奶牛,纯男性的胖子就只能称为一只肥猪了。连身材都控制不了的男人,谈什么事业控制力。要是能对一坨瘫倒的白肉产生□□,那他还不如去超市买一斤五花肉。
想想现在五花肉的价格,胖子不如猪。
蓝绮盈的勾搭标准以长择为准绳,现实不尽如人愿,和他有过那么一两段露水情缘的都翻脸跑路了,这不能阻挡蓝绮盈试图勾搭到长期饭票的心。
既然他的目标是能找到愿意供养他一生一世的白马王子,那就绝对不能放低标准。
过去的那些失败经历说明他遇到的都是渣男,谁年轻时还没碰到过几个呢。谈感情的事,能叫卖身吗。别人想要得到他的注视,花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那些人不但不感恩自己给了他们一个可以奉上金钱的机会,居然看他好说话,变本加厉提出过分的要求。面对谈条件的顾客,他一个个让他们滚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一次次的失望之下,蓝绮盈给那些翻云覆雨过的陌路人,打上了顾客的标签。那些人不配得到他的感情,不配得到他的心,他唯一能给那些行尸走肉提供的仅仅是他的□□,是他们错失获得他真挚的爱的机会。
蓝绮盈甚至不认为自己的感情是可以被贩卖的,男人给他花钱,那明明应该是接近他的必要条件,不愿意为他付出的人怎么能算爱他,他又没有义务去回应每个爱上他的人。
居然有很多男人不愿意给他花钱,匪夷所思,那他凭什么要在非目标人物的身上浪费自己的青春和时间。
他已经很慈悲善良了,没有让他的追求者们决斗,活着的人迎娶美人,他都不要说着爱他的人把心捧给自己,把命献给自己。
就要对方带他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一些银行账户里的流动金额,那些渣男都不愿意大方给他。
无论遇见过多少个男人,他都要保持一颗纯洁无瑕在水晶棺材里封存的心,留给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那个人会救他于水火之中,会拽他升上天堂,会令他怦然心动。
别人不能给他想要的,就别怪他把别人当顾客这种冷冰冰的关系看待。失去被他所爱机会的人,必定余生追悔莫及,那是世界上熠熠生辉的珍宝。
他现在一无所有也没有关系,只要他不让自己的爱贬值,自己的爱就能永恒光辉。
蓝绮盈以为陈尽冽是不同的,他有孜孜不倦的耐心等着他,是他可以永远停歇的港湾。陈尽冽给他的钱比别人多得多,却还是离他的心中理想有不少差距。
要就在陈尽冽这里停下脚步吗,他此生的目标,就停滞于此吗。他不甘心。
同样也不想失去,不想失去那份自己被喜爱的微弱光火。陈尽冽只能说是差强人意,可其他人连入门的门槛都达不到。那么守着这个人,也没有那么糟糕,这是他能接触范围里跨越性的选择。
正当他纠结之际,有恃无恐的偏爱原来都是发生在他以为。
他的痴情妄想终结在那个电话,对方不比他更高尚,照样骑驴找马,普遍撒网。陈尽冽也是世俗中随处可见的那种男人,情与爱,无足轻重。
电话传来对面人的声音时,蓝绮盈险些忍不住让自己的酸涩满溢而出,感情再度虚掷,自己再被轻贱,差点让他直接以黄脸婆的姿态张口质问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罢了,习惯就好,失望到了头,那点似有似无的生机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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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么重要。
蓝绮盈去找陈尽冽的时候,换上了比较朴素的卫衣卫裤,玩着手机的神情透露出一些冷淡。宽松版型的衣服盖住了身材的凹凸起伏,同时遮掩住了来人的刻意。有整容痕迹的脸未施粉黛,素净的脸只带了帽子,凑近一看就能看见脸上的刀疤和长期生活不规律造成的痘印。
面对已经吃过无数次的鱼,谁还有心思人生如若只初见般矫揉造作呢。
蓝绮盈在等待着陈尽冽的时候,不住地绞着自己手指头,脸皮厚实如他,也生出了几丝退却的尴尬。这次要是陈尽冽不满意,那他掉头就走。
最后一次的机会,他不想这么快挥霍一空,但他无处可去。兴许是内心还没构思好诀别的场景和台词,蓝绮盈眼中他自己每一个动作抬眸都如此平淡。
他们已经断断续续这么久了,他自己都觉得腻歪,陈尽冽有与他相同的感受,一点不奇怪。腻了,换新的人,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厌倦这种鸡肋的感情变成一种习惯,也应该被及时戒断。
自己滋生出的希望,把那个苗头掐死碾碎,没什么大不了的,烧成了灰,来年又是一个春天。
陈尽冽开门的动作打断了蓝绮盈突然间柔软怯懦的情绪。
“为什么不按门铃。”他把神游天外的蓝绮盈牵了进来,轻柔地落上了门,像他以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我在想要用什么样的表现和你对话,蓝绮盈依旧呆滞地望着他,搜索着脑子里看过的恋爱宝典,他到现在都没有想出来要怎么才能给陈尽冽留下深刻的印象,圆满亟待凋零的关系。从而让对方欲罢不能,在没有自己的夜里以泪洗面,夜不能寐,午夜梦回千百遍,断联后主动联系自己,痛下决心挽留。
迟早你会后悔的。
蓝绮盈面对了自己的心,发现自己还是很难接受被好聚好散冷暴力踹了这个解决方案,又没有更好的下家,这让他怎么放手。
陈尽冽略凉的手隔着衣服覆上了他的胸,在外圈揉了揉。一步步循序渐进,隔着不算轻薄的衣服,陈尽冽摸到了胸罩的钢圈,微微在后面扯了一把,松开蓝绮盈的防备。
“你又长胖了。”
“没办法,最近没什么行情,没有出门的机会,运动少了。你还不肯给我介绍。”蓝绮盈的回答无精打采的,那些吸引力法则撩汉宝典都被他抛到脑后。
他还是无法面对鱼原来还会自己择塘而栖这件事。
3. 第 3 章
蓝绮盈有真心吗。他自己都无法解答这个似是而非的问题。
别人对他有过真心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抬头问苍天。
情爱游戏本就是这样,你我互相欺瞒,你我互相取悦。光天化日用被子蒙上眼睛,佯装黑夜的宁静,你做的我不看,你说的我不听。
蓝绮盈最像男人的部分就是他原生的容貌,经过他这么多年的大刀阔斧修修改改,加上吃圆了不少,他身上原本的少年气质现在看上去就是沦落风尘的□□。
这么说也没错,但他还没找到称心如意让他嫁出去的人。他现在已经降低标准了,厉害到手眼通天的话,即将咽气的病歪歪老头子他也不是不能忍。挨不了两年,他就能理所应当成为登堂入室的遗孀,继承一大笔遗产。老头的子女后辈和他争抢是个大问题,他肯定比不过家族里耕耘多年的子女,赔上青春被扫地出门那就太惨了。
想入非非之中,他巡视了一圈陈尽冽在寸土寸金地段的CBD临江大平层,装潢是意式现代简约风,墙统一的米白,家具统一的综合,和谐实用,空间没有多余的浪费,边边角角的设计都充满了心思。
是不错,这套房子在不中彩票的情况下,他搭进下半辈子也要不起,但他还是更喜欢金碧辉煌的洛可可宫殿式装潢,纹样复杂的大理石,三米高的水晶吊灯,螺旋式的台阶。
他瞧不上的,已然是远超自己能力范围外的,谁还不能有一个梦呢。现在他欢愉的场所不是他自己的,做不醒的梦,也不会是属于他的。
没有涂口红的嘴唇苍白惨淡,蓝绮盈轻轻在陈尽冽脸颊上覆上一吻,看见自己没被推拒,一步步游移到陈尽冽的嘴唇上,舌头打开对方的牙关,长驱直入,嘴里的软肉在舞蹈着,像是溺水的人攥取氧气。
这刻他们紧密相连,有爱的错觉,好像是偷尝禁果的高中生一样。
蓝绮盈曾经笃信非真爱之人不能接吻,网上都说娼妓从不奉献自己的嘴唇,贩卖□□也不能贩卖灵魂。男人绝不会亲吻自己不爱的女人,亲吻是国王对忠贞不二骑士的赞赏。
放他妈的狗屁。等蓝绮盈有过关系的男人多了以后,他发现男人在情动的时候一个个都要把油腻的嘴唇凑上来,他躲都来不及,来势凶猛的他直接轻抽一个巴掌,这都抽不醒对方的意乱情迷。
男人上头,别说天荒地老的爱情许诺,让他叫爹和主人,学狗叫都乖乖照做。
不会迷乱的是对自己的银行卡密码支付密码以及老婆手机号守口如瓶。
要问身家资产一个个都是吹到天上的气球,发射火箭卫星就靠他们吹的牛逼,要问现在能有几个钱,不是在理财就是投资亏了项目套着还能附带濒死的爹妈。
陈尽冽和那些夸夸其谈的算计白嫖男人还是不一样的,至少给过他真金白银。
恰恰在正事上并不那么热枕,每次都是顺着灯光红酒气氛,推波助澜到蓝绮盈觉得不做就在浪费时间的情况下做了。
陈尽冽也从来没有主动亲过他,蓝绮盈猜测是嫌弃他脏,但都这个时候了,兴许最后一次,脏一次,漱漱口也不碍事。
曾经他也是对亲吻这件事顶礼膜拜的信徒,自从他广泛撒网以后,男人贴上来的嘴,总有几个逃不过的。虽然八成是因为他看贴上来的脸有点姿色,不忍心躲开。
既然吻不能证明爱,那就当作淋漓尽致地还债。
电视里的接吻都要在有神父见证的穹顶教堂下,铺满彩带与鲜花。
他们不是那些矢志不渝的主人公,这只是一场没什么意思的活动。
蓝绮盈最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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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是一副身子骨,肩窄个矮,倒下的时候堪堪埋到陈尽冽的肩膀。肩膀和后背都是圆润的体型,实在模仿不了弱柳扶风的娇弱美人儿,胯明显比腰宽出来一截,衬得数值不小的腰还有那么一丁点细。
突然腰上软肉被捏了一把,蓝绮盈吃痒,正在打仗的牙齿,忽的咬住了陈尽冽的唇,磨破了,腥甜的锈味涌入口中。
陈尽冽皱了下眉,微微不满地和蓝绮盈空出一个手臂的距离。
“你今天不在状态,是饿了吗?”
蓝绮盈盯着男人菱形的唇瓣上涌出丝丝缕缕的鲜红,伸出指腹在上面蹂躏,做过水钻的美甲在上面变本加厉刮蹭。
“你女朋友那里,怎么交代。”分明是幸灾乐祸。
抑制不住恶作剧涌上的快意,蓝绮盈用作恶过的手指点点自己的嘴唇,低头竭力显现出自己的大眼睛,是古早美少女杂志经常用来装可爱的动作,忽略蓝绮盈低头挤出的双下巴。
“对不起咯,那你给我还回来也是可以的。”
陈尽冽并不随他心意,落牙点在蓝绮盈零散几缕长发盖住的脖颈,狠狠咬了一口。暖暖痒痒的气息令人酥麻,娇嫩的耳后受到刺激,泛出了绯红。
另一个地方,被咬得出了植物冒尖似的血痕。蓝绮盈吃痛地大叫出声,毫不示弱地在陈尽冽背后用手指甲划出几道。
“你就给我撒泼吧。”再三被挑衅的陈尽冽似乎动了真格,一个抬手将蓝绮盈的双手压过头顶,用他解开的皮带捆绑在一起,出于两人体能的巨大差距,蓝绮盈毫无还手之力。
长了偏女性的身体,自然体力方面也和普通女人差不多。
蓝绮盈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想笑得更放肆。
陈尽冽不可能伤害他,又着实被惹恼了,他的胜利。
4. 第 4 章
干一行爱一行,这是蓝绮盈难得自我认定可以用爱来形容他的场景。他爱癫狂的欢愉情迷,他也爱纸醉金迷场景下挥霍的珠光宝气。
匍匐在社会底层,殷殷切切妄图向上攀爬一两个台阶时,他面临过多少无助挫败。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情况下,那就放弃大脑吧。
欢愉面前人人平等,那些从来不会正眼瞧他的人,在纵情声色的时候,也看不出来上等人的体面。
“我是对你太没有吸引力了吗,这就是你这么久懒得找我的理由?我在家呆了那么久!”
本来是一点点撒娇的嗔怪,蓝绮盈愣是不小心泄露了真心的不满。他总是没办法像自己所追求的那样成为一个烟视媚行,左右逢源的交际花。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掩饰不住他的笨拙和莽撞。
想要他在乎你,就要表现得自己有一个鱼塘的备胎,完全不在乎他,怎么能傻乎乎地透露自己惨淡的行情。蓝绮盈网络上花了几百学的感情攻略班级耳提面命的内容,他又在实践里摔跤了。
男人都是有竞争意识的,让男人知道你有其他质量不错的追求者,可以极大地增加你的价值。很多奢侈品本身并不值得那个价钱,有了限量黄牛哄抢的噱头,自然而然就有人从众买单。
陈尽冽厌倦了他,不外乎就是他予取予求,每次见面有约必赴习惯了。不吊胃口,再好吃的山珍海味都会吃腻,更别提他这种的隔夜菜了。
蓝绮盈为自己感到悲哀的是,他极力想要否认的,喜欢和陈尽冽见面的心情。每次和陈尽冽的约会都像给平平无奇的他施了仙度瑞拉的魔法,他可以无忧无虑地不考虑经济压力游玩戏耍,拍照精致摆盘的餐点,去网红攻略地一一打卡。等到和陈尽冽分别,他又变回那个又胖又懒无人问津的丑小鸭,穿着灰扑扑的肥大居家服,脸上顶着生物钟错乱引起的痘印和黑眼圈。
他要是生为众星捧月的真公主,那该多好,他的所有卑劣都会有人顺理成章地夸赞,他所有的失误都会有人倾其所能地弥补。
暂时处于上风的男人戳了戳蓝绮盈胖到脂肪掩盖住的酒窝。
“你不开心。”这个人永远不懂得表现出合适的反应。
蓝绮盈被这种心灵情感的质问搞得心烦意乱,陈尽冽又不愿意养他,短期的皮肉关系交易,管他开不开心呢。他不开心自己卑微的身份,又不能解决,让他说出真心话,就是更加无地自容的自我羞辱了。
不愿承担,何必要问呢。
“不开心你不要我了。”还真的是很委屈的样子。
寻欢作乐嘛,甜言蜜语总是默认道德。
陈尽冽凝视着他,好像直勾勾看到他的心窝里,令蓝绮盈感到难堪的心灵审判终于结束,他们交汇的介质回到现实。
受陈尽冽资助买的最新版本的苹果,又被递到了陈尽冽的手上。尽管上一年的手机完好无损,蓝绮盈都会在每年的上新发布会上去追赶第一批的货物。提早一步比别人获得那个升级换代的标志,是蓝绮盈自以为身份的证明。
追逐着无用的潮流,买着烂大街的假名牌,不去符合社会里优越的价值观,芸芸众生的一份子要怎么获取我与众不同的优越感呢。
蓝绮盈获得优越感的还有另外一种方式。每年扩容的手机里塞满了他巫山云雨和搔首弄姿的小视频。
拍摄完以后他到网站上以特殊资源的方式贩卖,每笔款项虽然只有十几,那对于蓝绮盈来说也是自己存在被认可的证明。
他非常喜欢自己异于常人的地方,手机可以忠实地记录他这种怪胎的动情丑态,足够特殊就能抓人眼球。
每一点滴的自己都不想放过,蓝绮盈之所以拒绝被进入,绝大部分还是由于内心的优越感。
我这样的身体,一定要发掘同时拥有双性的潜质,让他低眉顺目地当个尚未自宫讨好男人的人妖,无疑是对他身体里一半的性别做否定。
陈尽冽接过手机,目光暗了暗,手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拍摄得非常迅速
“你浑身上下都很没用。”如此羞辱性的话语不知是否有其他的意指。“除了这里,你脑子的营养全在这了。”
“胸大无脑是美女的特权。”蓝绮盈不甘示弱回嘴。
“美女?”陈尽冽捏捏蓝绮盈因为躺下,一览无余下颌缘上的赘肉,做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蓝绮盈顿时有种倦鸟归巢的安心感,他又忘了撩男手册的法则,柔情似水温柔羞涩抛到脑后,开始满嘴跑火车。
“你应该谢谢我,帮你打开了新大门,给你从来未有过的体验。”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我出力。”陈尽冽又捏起了蓝绮盈腰上的游泳圈,松软而富有弹性“要不你来动,我享受?”
蓝绮盈立马拒绝,“不要,你又没加钱,凭什么给你特殊服务。”
“其他人有给你加钱的特殊服务吗?”
这个问题,停顿了两秒,蓝绮盈用另一个问题来解决。
他直勾勾抬眼望向陈尽冽,装作一幅未经人事的少女样子。
这句话有些羞赧,也有些尴尬得不合时宜,“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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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喜欢。”陈尽冽回答得行云流水,平平淡淡,实在令人怀疑有多少女人问过他情窦初开的疑惑。
蓝绮盈有些失望,那微不可见的玩笑下的真心,勉勉强强换来个不煞风景。
那还想听什么呢。
“我和你女朋友,你更喜欢谁。”
迟疑了两秒,果不其然又是哄小孩的应付,陈尽冽的表情却不见有任何尴尬,看不出漏洞地在笑着。
可能本来也不在乎。
“你啊,你比较骚,胸比较大。”
接踵而来的贤者模式不知道是不是占据了主导。
他和陈尽冽是真的没什么意思了,这个分手仪式本来不必,有了也是画蛇添足。
他们何曾在一起过,交易的形式下,不可能有真心存留。
刚刚完事,蓝绮盈就催着陈尽冽给他代付一笔新鲜看上去的彩妆衣服。美名其曰太想念他,这是赔偿思念的精神损失。
然后蓝绮盈为了躲避什么一样,或许是被陈尽冽女朋友捉奸在床的可能性?还是那些临到别离的怅然,身体分离,他们的人生轨迹也要分离。
桥归桥路归路,陈尽冽当着世俗眼中的优秀潜力股,人生赢家,找个般配的能帮助他的女朋友,组成幸福美满的家庭。蓝绮盈继续为自己的生计找下一个饭票,琢磨下次整容的预算效果,青春过一天少一天,却只有浑浑噩噩,从未鲜艳绽放过。
蓝绮盈连陈尽冽的转账都没来得及细细检查,含糊其辞地逃了出去。
等他在一个稀少人烟的路边院子里,打算检查一下今天的小视频拍摄情况,居然发现,不仅这次,他几个月前的劳动成果,居然,被清空了?!
谁动过他的手机。答案不言自明。然后蓝绮盈看了转账,的确比往常多了一些,备注是一句让他从头凉到脚的多关语。
精神损失费。
顾及着人尚在外面,蓝绮盈没有立刻破口大骂,将所有的愤怒化成了键盘动力,给陈尽冽发了短信。
发完了,他又踌躇懊悔,万一陈尽冽打算开始新人生,直接把他加入黑名单怎么办。他要是坚持不给陈尽冽发短信,被抛弃了也不会那么难堪。
虽然短信是很简单的试探内容。
陈尽冽,我cao你妈。
没过两分钟,刚刚息屏的手机又闪烁了消息提示,蓝绮盈打鼓的心微微坠落下来,他甚至可以想象出陈尽冽在打出这条短信时吐出一个烟圈的样子。
你这个体格,刚cao完还能cao?躺着吧。
5. 第 5 章
蓝绮盈并非没有遇见过足以让他奋不顾身,葬身火海的疯狂,然而那份热烈的激情来源于不可捉摸与无法占有,一眼的心动决定了从此以后对爱欲的概念,却无法光凭借着瞬间悸动走完接下来的一生。
陈尽冽是短择鱼塘里捞上来的不错货色,蓝绮盈知道自己为什么留了分体面,欲言又止表达自己的不甘,而不是冲上去歇斯底里地哭泣求饶妄图男人施舍给自己多几秒钟的相处时间。
成年的理智和冷静都是不够中意的遮羞布。
蓝绮盈有想过,陈尽冽这样的男人,很适合结婚的。长相是不够出挑得英俊,身材常年累月锻炼,腹肌形状保持明晰,学历镀金发光,家庭简单优渥,不辜负父母的爱意和期望顺遂长大,没事还有些品酒滑雪浮潜跳伞等等的无聊爱好,有涵养懂礼貌知情趣。
陈尽冽有时留他在家过夜的时候,会给他做饭,三菜一汤的动作很快,味道上拯救了常年吃廉价外卖的味蕾。
是个好丈夫。
只要忍得了源源不断往他身上扑得狂蜂浪蝶和他精致利己的自私,在他外面应酬做戏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份令人称道的婚姻还是能在外人面前保持的。
其他女人也是这么想的,蓝绮盈想起陈尽冽的未婚妻咂咂舌,看陈尽冽的表现应该是身家背景颇有来头的女生,要不然不至于令陈尽冽这么如坐针毡。
虽然陈尽冽肯定不会告诉他,那份在白天的,属于他的光鲜亮丽的,模板化的中上小资,普通人能接触到的最好层次的生活。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见天日的淤泥,黑夜的包容与肮脏是他们连接的纽带,出了房间,他们便再无牵扯。
这也是陈尽冽绝对不愿让蓝绮盈知道自己那位家世显赫的朋友的理由,他们间本无黑白,却泾渭分明。
也是因为陈尽冽在行为范畴依然做着循规蹈矩的好孩子,饶是蓝绮盈再想复刻自己的飞蛾扑火的青春岁月,能够留给当下眼前人的热情就是祭拜后残余的火星,掀不起风浪的强弩之末罢了。
蓝绮盈对着天花板上昏黄的灯光,换尽各种角度欣赏了一番自己上个周末刚做的美甲,头顶的灯里灯泡坏了大多数,剩下一只黯淡发亮的勇士摇摇欲坠,美甲上璀璨的异形大钻和金箔也因此远不如刚出炉的时刻夺目。
鬼使神差地,蓝绮盈被巨大的空虚和焦躁攥住,比起账户里刹那间就能被他挥霍一空的钱,他更想要点燃他灵魂火光的引线。
他拨出了心心念念数百个日夜的号码,拨打的时候手在红色的挂断标识上来来回回滑过,内心祈祷着老天爷替他做决断,挂掉了以后他能结束自己的鬼迷心窍。那个人很忙,看见陌生的号码大概不会接听,内心祈愿的可能性又与理性相悖,万一这通电话被接通了呢,万一他又听见了那个人的声音了呢。
在连续而富有节奏的电话接听声中,一个略带调笑慵懒的轻松男音在手机的那一侧穿过来。
“怎么想开了,愿意当我的狗了。”
是师离秋。
轻蔑放肆的姿态一如蓝绮盈的初见,那般睥睨众生的傲气,蓝绮盈被自己想象中的词汇颤了一颤,脑海中又闪现一个以相反姿态表达自己强硬的人,那个融入他骨血里的影子。
他已经斩断锁链的束缚,没必要再让自己落入情欲编织的天罗地网。
哀求的话到了嘴边,蓝绮盈本来想学习一把自己从付费咨询的情专那里学会的,永远笑面迎人,在对方了解你以后,言谈举止的细节之处流露出点点滴滴的哀愁,绝不过度,点到即止。
到嘴边的绿茶应对在接到电话的一瞬间都被上涌的酸涩冲散,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抹杀了自己跟着温韵庭当金丝雀的整个青春岁月,呼吸到了自由的味道,但是他的羽翼早已被养得娇弱易折,孱弱的身躯禁不起风吹雨打,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基本的捕猎谋生手段在恰当的时机根本未曾学会。
所以呢,他当了挣脱牢笼的金丝雀,又将碍于生计,回归温室的无形诱惑,去另一个地方当温顺等待主人回家的家犬吗。
蓝绮盈本来想把话说得委婉些动听些,指不定师离秋能给他高兴了来点打赏,那他接下来半年的生活费应该有着落了。他也记得上次师离秋用偏细长挑着的眼睛给他开出斩钉截铁的条件。
养一个蓝绮盈对他而言不值一提,可是他已经有了足够多的宠物,蓝绮盈拿什么去证明自己有被豢养的价值呢。
师离秋评估蓝绮盈品相的时候揉了揉他的胸脯,毫无色情欲念,冷酷得像称量猪肉的斤两,满意的点点头,“是真胸。”
师离秋看出了蓝绮盈的小心思,不禁嘲道:“你这种只会卖肉的下三滥货色,是怎么在温韵庭身边留那么久的。”再上下打量一番蓝绮盈,纤长却有力的手捻住蓝绮盈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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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性人吗,生理系统偏男性的双性人有你这么大真胸的,我是第一次见到。你应该怀不了孩子吧,跟了一个男人许多年,拿不上保险票,现在是他把你厌倦了,所以你来我这东食西宿。”
自身能不能怀上孩子蓝绮盈也不知道,这种可能性开始就被扼杀到摇篮里。温韵庭有这么告诫他过,他子宫发育不完全,绝对不能被男人侵犯怀上孩子,这么特殊的情况宫外孕容易感染丧命。
温韵庭从来没有主动碰过他。
他那时是怎么回答的,蓝绮盈暗暗后悔,要是现在熟读漂亮小白美公众号的他,肯定可以说出高PU的答案。
原本是怎么说得来着。
“因为爱情,我在强求。”扯出一个天真无邪的明媚笑容。
既是温韵庭,又是师离秋。
师离秋似是被他白日做梦般的疯癫台词逗笑了,嘴角往上抬了抬,“所以,你的爱会消失吗。”
蓝绮盈压下心中那些空洞的失落,定定看着师离秋,断然否认,“不是的,爱会转移,爱是永恒不灭的。”
师离秋令人惊异的是,花丛中打滚的他,接受了蓝绮盈的示好,同时立下自己的准则。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身上有别人的气息,来他身边,蓝绮盈就得把温韵庭给过他的所有东西——包括回忆,悉数扔掉,从此不再肖想别的男人,蓝绮盈能做到吗。
充斥他心念的人近在咫尺,开出的条件通情达理,以师离秋的残暴恶劣简直是大发善心,当初未来渺茫的蓝绮盈找个新的有力靠山是最明智的选择,他从温韵庭那里出走的时候已然不是攀附男人最有竞争力的娇嫩年纪,在以色事人的圈子里,说一句人老珠黄都不过分,只是蓝绮盈在青春时期也不曾惊艳过的脸蛋让时间的流逝在他身上没那么残酷。
蓝绮盈也弄不懂自己是因为心中的空虚无法纾解,亦或是不愿意放弃外部世界更远大的可能性,再可能是过腻了寄生他人的菟丝花日子,他拒绝了师离秋。
师离秋带着嘲讽的笑意终于进到了眼底,整个人的兴味被勾起来,平常惯处高位的疏离打破后,身上鲜活的恶趣味遮掩不住。几声动听的闷笑从他口中溢出。
“我果然没看错,你是个天生的婊子。”
依旧是发号施令的口吻,“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去找更多的男人,等你被彻底玩烂没法从良的时候,回来找我,我会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