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校草拍短剧,他竟是投资人》 第1章 校花的KPI:两个月拿下冰山校草 宿舍窗外,五月的阳光泼金般洒进来,带着初夏特有的、懒洋洋的灼热。 我,林晚,正对着穿衣镜里那张被阳光吻过的脸,长长地、愁肠百结地叹了口气。 镜中人眉眼弯弯,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荔枝,鼻尖挺翘,是那种走在路上会被星探塞名片的类型。 从小到大,“漂亮”、“活泼”、“成绩好”这些词像标签一样牢牢贴在我身上,撕都撕不掉。 校园表白墙的常客,院系活动的门面担当,迎新晚会永远的主持C位……这些光环闪亮得能晃瞎人眼。 可谁知道呢?在这光鲜亮丽的壳子底下,藏着我林晚二十年来最大的、简直说不出口的“人生污点”——没谈过恋爱!一分钱都没靠自己赚过! “老天爷啊,”我戳着镜子里那个光鲜亮丽却“一穷二白”的自己,小声嘟囔,“你是不是给我点错了技能树?美貌和智商都有了,怎么偏偏漏了恋爱财运两件套?” 宿舍门被“哐当”一声撞开,室友苏晓像颗炮弹一样冲进来,手里挥舞着一张打印纸,脸上兴奋的红晕比窗外的夕阳还浓:“晚晚!快看!天上掉馅饼了!还是金子馅儿的!” 我被她吓了一跳,没好气地拍开她差点戳到我鼻尖的纸:“干嘛呀,晓晓,一惊一乍的,捡钱啦?” “比捡钱还刺激!”苏晓把那张纸拍在我书桌上,手指激动地点着最上面的粗体标题——“‘盛夏流光’校园青春短剧女主角海选最终结果通知”。 我的名字,林晚,赫然列在唯一入选者的位置。 “晚晚!你被选中了!女主角!林晚!”苏晓的声音拔高了八度,震得我耳膜嗡嗡响。 我猛地抓过那张薄薄的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骤然松开,血液轰地一下全涌上了头顶。 那几行字在我眼前跳跃、放大、再放大,每一个墨点都透着滚烫的真实感。 女主角?我?那个传说中制作精良、报酬丰厚得足够我大学期间经济独立的短剧? “真……真的假的?”我声音有点发飘,手指紧紧捏着通知单的边缘,生怕它下一秒就化成蝴蝶飞走了。 “千真万确!刚送到辅导员那儿的!辅导员亲自让我拿来给你的!”苏晓兴奋地抱住我的胳膊又蹦又跳,“我就说你能行!晚晚!你要当大明星啦!” 狂喜像电流一样瞬间流窜过四肢百骸,我几乎想尖叫,想冲上阳台对着整个宿舍区大喊“我林晚赚钱啦!” 可那通知单最下方,一行手写的、龙飞凤舞的小字,像一盆恰到好处的冰水,浇在我沸腾的喜悦上,让我瞬间冷静了下来,甚至有点头皮发麻—— “林晚同学:恭喜入选。男主尚未最终敲定。请尽快物色合适人选,要求:外形气质契合剧本设定(阳光帅气冷感),强烈建议本校学生,尤其欢迎自带‘真实情感氛围’者(即:男朋友为佳)拍摄周期:暑假(两个月后启动)期待合作。—— 导演:陈锋” 男朋友……为佳? 苏晓也凑过来看到了这行备注,她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哈哈哈哈!晚晚!导演这是……这是怕你入不了戏,直接给你发了个找对象的KPI啊?还得自带‘真实情感氛围’?笑死我了!” 我脸上刚刚因兴奋涌起的红潮还没褪尽,此刻又添了一层被戳中心事的窘迫,火辣辣的。 “闭嘴啦!”我恼羞成怒地推了她一把,心却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起来。 男朋友?我林晚二十年的恋爱经验值,至今还停留在对着偶像剧傻笑和对着言情小说掉眼泪的初级阶段。 上哪儿去变个现成的、符合导演要求的“阳光帅气冷感”的男朋友出来?还要在两个月内? 等等……两个月? 一个名字,带着某种清冽又遥远的气息,几乎是同时,无比清晰地撞进了我的脑海。 沈砚。 金融系那位鼎鼎大名的高岭之花,名字和他的人一样,带着点生人勿近的冷硬质感。 雕塑般的轮廓,深邃的眉眼总是疏离地垂着,薄唇习惯性地抿成一条平直的线。成绩常年霸榜,更令人咋舌的是,他大一就开始创业,据说身家已经相当可观,用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赚的——这一点,在我们这些还在伸手向家里要生活费的学生党眼里,简直自带神性光环。 最关键的是,他也是单身,全校公认最难啃的一块骨头。 更重要的是……没人知道,在无数次校园活动的后台擦肩,在图书馆隔着几排书架的遥遥一瞥,在看到他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台上发言时那专注而清冷的侧影……我心里某个角落,早就悄悄地、固执地,为他开了一朵小小的花。 双向暗恋?我甩甩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粉色泡泡戳破。沈砚那种人,眼里大概只有数据和报表吧?怎么可能对我这种咋咋呼呼的“校花”有想法? “喂,晚晚?”苏晓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一脸狐疑,“发什么呆呢?脸还这么红?该不会……真想到谁了吧?” 我猛地回神,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谁……谁脸红了!热的!太阳晒的!” 我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通知单,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那行手写字。 男朋友为佳……沈砚……外形气质契合……本校学生……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在我心底轰然炸开,激起的浪花瞬间淹没了所有的理智和胆怯。 既然导演都“强烈建议”了……既然我也……不是完全没感觉……既然还有整整两个月的时间…… “晓晓,”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近乎悲壮的决心,“我决定了。” “决定啥?”苏晓被我突如其来的郑重搞得有点懵。 “我要在两个月内,”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声音却异常清晰坚定,“把沈砚追到手!” …… 第2章 奶茶泼裤?开局即社死! “两个月?拿下沈砚?”苏晓的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整个人笑得东倒西歪,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哈哈哈林晚!你是接了短剧女主角的活儿,不是接了去西天取经的任务书啊!沈砚?那可是沈砚!金融系行走的冰山,多少学姐学妹前赴后继撞得头破血流的珠穆朗玛峰!你居然要两个月速登顶?哈哈哈……不行了,让我缓缓……” 她夸张地拍着胸口顺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被她笑得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地抓起一个抱枕砸过去:“苏晓!你再笑!再笑我跟你绝交!这有什么好笑的!导演说了,‘男朋友为佳’!这是工作!工作需求懂不懂!我这叫敬业!为艺术献身!” “献身?”苏晓好不容易止住笑,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我看你是献祭吧?献祭自己这二十年的桃花运去撞那座冰山?行行行,敬业!我们晚晚最敬业了!” 她憋着笑,竖起大拇指,“那林导,您的‘追砚攻略’第一步打算怎么走啊?是直接扛着炸药包去炸冰山呢,还是准备用你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去感化他?” 我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气鼓鼓地坐回椅子上。 攻略?我脑子里现在除了沈砚那张冷淡禁欲的脸,就是一片空白。 从小到大,都是别人追在我屁股后面跑,我林晚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主动出击的活儿?简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哼!山人自有妙计!”我嘴硬地回了一句,心里却虚得很。妙计?妙计个鬼!我现在连沈砚今天下午在哪个教室上课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高度紧张的特工,又像个患了相思病的侦探。 沈砚的课程表、常去的自习室、惯用的食堂窗口、甚至他喜欢坐图书馆哪个区域的座位……这些信息被我旁敲侧击、明察暗访,一点点搜集起来。苏晓虽然嘴上还在嘲笑我“病入膏肓”,行动上却相当义气,利用她广泛的人脉帮我打听沈砚的“行踪轨迹”。 “报告林特工,”苏晓把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条拍在我桌上,上面精确到几点几分沈砚会出现在哪条校道,“目标人物预计十分钟后经过三教通往图书馆的林荫小道,请做好伏击准备!武器嘛……”她促狭地眨眨眼,“我看你手里的那杯刚买的、全糖加冰的珍珠奶茶就不错,泼他一身,制造经典偶像剧湿身相遇?” “去你的!”我红着脸啐她一口,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 十分钟!三教到图书馆的小路!那条路两边种满了高大的梧桐,光影斑驳,确实……挺适合“偶遇”的。 我深吸一口气,抓起桌上那杯冰凉的奶茶,像是握住了即将上战场的武器。“我去了!”我给自己打气,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出宿舍门,背影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梧桐叶,在石板路上投下细碎跳跃的光斑。 我抱着书,看似悠闲地踱步在林荫小道上,实则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手心因为紧张微微出汗,紧紧攥着那杯冰奶茶的塑料杯壁。 来了! 前方不远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颀长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沈砚,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深色长裤衬得双腿笔直修长。 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侧脸的线条在树影下显得格外清晰冷峻,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阳光落在他身上,却奇异地没能驱散那份疏离感。 就是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脚下像是装了弹簧,猛地“加速”朝他那个方向走去。 我甚至提前在脑子里排练好了剧本:要自然地、不经意地撞上,然后奶茶“恰到好处”地泼洒,弄脏他一点衣角,接着就是慌乱地道歉,递纸巾……完美开场!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且充满意外性的。 就在我离他还有三步远的时候,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可能是一块不平的石板,也可能是我自己紧张过度导致同手同脚。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溢出。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手里的奶茶杯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惨烈的弧线。 杯盖在半路就英勇就义地飞了出去,紧接着,杯身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精准无比地…… “噗——” 满满一大杯褐色的、黏糊糊的、还带着冰凉水珠的珍珠奶茶,如同天女散花,又像微型瀑布,结结实实、毫不留情地,全部泼洒在了沈砚……那条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深色长裤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冰凉的液体浸透布料,迅速蔓延开一大片深色的、极其不雅的湿痕。 几颗圆滚滚的黑色珍珠狼狈地挂在他裤腿上,然后“啪嗒”、“啪嗒”地滚落到地上。 我僵在原地,保持着前倾的、几乎要摔倒的滑稽姿势,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那杯奶茶当头浇下,冻住了所有的思维。完了!全完了!这根本不是浪漫偶遇,这是大型灾难片现场! 沈砚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看向自己惨遭荼毒的裤子。 那深色的湿痕在阳光下格外刺眼,还散发着甜腻的奶茶香。 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瞬间降到了冰点以下,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以及周围路过的同学压抑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抬起了头。 那双深邃的眼眸,像淬了寒冰的深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平静得可怕,直直地看向我。 我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脸上火辣辣一片,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或者原地消失。 完了,林晚,你这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尽了!别说追人了,沈砚现在估计想把我直接丢进未名湖里清醒清醒! 就在我绝望地闭了闭眼,准备迎接狂风暴雨般的责难或者干脆被无视时—— 一只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递到了我面前。 手指间夹着一张素白的、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巾。 我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手,又顺着那手臂往上,对上沈砚的眼睛。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薄唇紧抿,眼神也依旧是冷的,但……那动作,确确实实是递纸巾给我? “擦擦。”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没什么温度,像初冬清晨掠过湖面的风,简短得只有两个字。 “啊?哦……谢、谢谢……” 我完全懵了,几乎是机械地接过那张纸巾,胡乱地擦着自己手上溅到的零星奶茶沫,脑子里一团浆糊。 他……他居然没发火?还给我纸巾?这剧本不对啊!他不是应该冷冷地瞥我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吗? 就在我手忙脚乱擦手的时候,沈砚又有了动作。 他自己从裤袋里摸出另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然后——他微微弯下腰,开始擦拭自己裤子上的污渍。 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奇异的专注,仿佛在处理一件极其重要的工作,而非狼狈地收拾残局。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他擦拭的动作很认真,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扰。 周围那些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他似乎完全屏蔽了。 那一刻,时间好像真的慢了下来。 喧嚣的校园背景音褪去,只剩下树叶沙沙的轻响,和他指尖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耐心地对付那些黏腻的珍珠……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尴尬还在,窘迫依旧,但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愧疚和一丝丝……奇异悸动的情绪,悄悄蔓延开来。 “对不起!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十二万分的真诚和残余的慌乱,“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赔你干洗费!或者……或者我赔你一条新的裤子!” 沈砚终于停下了擦拭的动作,直起身。 他看了看自己裤子上那片顽固的、只是颜色变淡了些的湿痕,又抬眼看向我。 他的目光很平静,深不见底,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又像是在思考一个复杂的问题。 就在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几乎要再次道歉时,他开口了,声音依旧平淡无波: “不用。” 依旧是两个字。 说完,他不再看我,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将手里用过的纸巾团了团,精准地丢进几步外的垃圾桶,然后迈开长腿,绕开地上那摊狼藉的奶茶和珍珠,径直朝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背影挺直,步履从容,仿佛刚才那场灾难性的“偶遇”从未发生。 只留下我一个人,手里捏着那张他给的、带着他指尖微凉触感的纸巾,站在一地狼藉和周围同学探究的目光中,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 第3章 冰山皱眉了!有戏? “噗——哈哈哈哈!我的天!林晚!你这哪里是制造机会,你这是制造生化袭击现场啊!”苏晓听完我声情并茂(主要是声泪俱下)的“偶遇”全过程,笑得在床上打滚,眼泪都飙出来了,“泼人家一身奶茶?还是全糖加冰加珍珠?哈哈哈!沈砚没当场把你扭送保卫处都算他涵养好了!” 我瘫在椅子上,生无可恋地捂着脸:“别笑了!晓晓!我已经够惨了!我现在在他心里,形象肯定就是个毛手毛脚、破坏力惊人的扫把星!完了完了,我的‘追砚大计’还没开始就宣告失败了……” “失败?”苏晓好不容易止住笑,坐起身,擦了擦眼角,眼神却变得有点玩味,“我看未必哦。” “啊?”我茫然地看着她。 “你想啊,”苏晓掰着手指头给我分析,“第一,他没骂你,对吧?第二,他甚至还先给你递了纸巾!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至少没把你当成那种故意找茬碰瓷的花痴!这已经是沈砚对待陌生异性最高规格的‘礼遇’了好吗!第三,他说‘不用赔’,虽然可能是嫌弃跟你扯皮麻烦,但也侧面说明人家根本不在乎那条裤子!大气!第四……”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凑近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仔细想想,他擦裤子的时候,真的……一点表情都没有?一点情绪都没泄露?比如……眉头有没有皱一下?嘴角有没有抽一下?” 我被她问得一愣,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沈砚那万年冰山脸……好像……眉头确实是微微蹙起的?虽然幅度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那种专注处理麻烦的样子……似乎……真的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扰? “好像……是皱了一下眉?”我迟疑地说。 “Bingo!”苏晓打了个响指,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困扰!这就是突破口啊晚晚!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高冷的沈同学,他也不是完全没情绪波动的机器人!他只是藏得深!而且,他对你造成的这个麻烦,至少是‘有反应’的!有反应,就是有印象!有印象,就是有戏!” 苏晓的分析像一剂强心针,瞬间让我萎靡的精神振奋了不少。 对啊!冰山也是会皱眉的!有反应总比完全无视强!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重新燃起了斗志。 “当然是——趁热打铁,将功补过!”苏晓眼睛亮晶晶的,“他不是爱学习吗?图书馆就是你的主战场!这次,咱们玩点润物细无声的!” 于是,第二天下午,我抱着几本厚厚的专业书,深吸一口气,再次踏入了沈砚常驻的图书馆三楼经济区。 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空气里弥漫着书卷的墨香和空调运转的低鸣。 我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坐在靠窗的老位置,面前摊着书和笔记本,侧脸轮廓在光线下显得沉静而专注。 我悄悄在他斜后方隔了两排的位置坐下,拿出书本,假装认真看书,实则眼角的余光一直锁在他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偶尔会起身去书架找书,或者去接水。 机会来了! 趁他再次起身去接水的间隙,我迅速环顾四周——很好,他常坐的那张桌子附近,暂时没有空位! 我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自己的书和水杯,一个箭步冲过去,稳稳地占据了他对面那个唯一的空位!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地敲着小鼓。 我屏住呼吸,假装若无其事地翻开书,眼观鼻鼻观心,实则全身的感官都竖起来,捕捉着身后的动静。 沉稳的脚步声靠近。 我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了我对面的空位上,停顿了大约两秒。 那两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 然后,脚步声绕过了桌子。沈砚端着水杯,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他拉开椅子的声音很轻。 落座,翻开书页。 笔尖在纸上划过沙沙的声响。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迟疑,也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空气,这个位置空着,他就坐下了,仅此而已。 没有质问“你怎么在这儿”,没有露出被打扰的不悦,甚至连一丝探究的眼神都没有。 巨大的失落感瞬间淹没了我。 原来……真的只是空气。 他根本不在乎对面坐的是谁。 昨天的奶茶事件,大概在他心里连个水花都没留下。 我沮丧地低下头,盯着摊开的书页,上面的字迹模糊成一片,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鼻尖有点发酸。 林晚啊林晚,你真是自作多情得可以。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准备收拾东西灰溜溜离开的时候—— “你的笔。” 一道低沉平静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打破了我们之间凝固的空气。 我猛地抬头,撞进沈砚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 他不知何时停下了书写,目光正落在我摊开的笔记本边缘——那里,我的一支荧光笔正沿着桌面的微小坡度,极其缓慢地、执着地朝桌边滚去。 再往前一点点,就要掉下去了! “啊!”我低呼一声,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捞。 几乎是同时,一只修长的手也伸了过来,指尖在笔即将坠落的瞬间,稳稳地、轻轻地,将它拨回了安全区域。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我们的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方,隔着几毫米的空气,极其短暂地、若有似无地擦过。 一点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静电感,顺着指尖瞬间窜上我的手臂,带来一阵细密的酥麻。 我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缩回手,心脏漏跳了一拍。 沈砚也收回了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目光重新落回他自己的书本上,语气平淡无波,补充了后半句:“要掉了。” 只有三个字。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客套的寒暄。 可我的脸,却不受控制地、轰地一下,红透了,从耳根一直烧到脖子。 刚才指尖那一点微弱的触感,和他低沉嗓音里那丝几不可察的……是关心吗?还是仅仅是出于对一支笔的“路见不平”? 图书馆里依旧安静,只有书页翻动和笔尖摩擦的沙沙声。 可我的心湖,却因为这三个字和那一瞬间的指尖触碰,彻底乱了。 …… 第4章 他接了我的水! 篮球场永远弥漫着青春最蓬勃的荷尔蒙气息。 震天的呐喊,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少年们奔跑跳跃带起的风声,交织成夏日前奏最热烈的乐章。 我挤在围观人群的最前排,手里紧紧攥着一瓶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矿泉水,瓶身上凝结的水珠濡湿了我的掌心,带来一片冰凉的黏腻。 目光如同精准的雷达,牢牢锁定在场上那个穿着黑色7号球衣的身影上。 沈砚。 他奔跑、跳跃、抢断、传球,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游刃有余的凌厉美感。 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黑发,有几缕不羁地贴在饱满的额角,更衬得他侧脸的线条利落分明。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专注而冷静,即使在激烈的对抗中,也透着一股掌控全局的沉稳气场。 场边为他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他却置若罔闻,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颗橘红色的篮球。 又一次漂亮的突破上篮得分!球刷网而过的声音清脆悦耳。 场边瞬间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和尖叫。 “沈砚!沈砚!太帅了!” “7号!看这边!” 我捏紧了手里的水瓶,心脏随着他的每一次跑动而加速。 中场休息的哨声终于吹响。球员们大汗淋漓地走向场边休息区。 就是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鼓足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拨开前面的人群,像一尾灵活的小鱼,挤到了沈砚所在的休息区附近。 他正背对着我,微微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肩背的线条因为用力而绷紧,汗湿的球衣紧贴着贲张的肌肉轮廓。 周围已经有好几个女生拿着水围了过去,脸上带着羞涩又大胆的笑容。 “沈砚,喝水!” “砚哥,给!” 沈砚直起身,并没有接任何一瓶递到他面前的水。 他甚至没有看她们,只是抬手随意地用护腕抹了下下巴的汗,目光冷淡地扫过那些殷切的脸庞,薄唇紧抿,带着明显的不耐和疏离。 那几个女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讪讪地收回了手,眼神里充满了失落和不甘。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沈砚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生人勿近”的低气压,让周围热烈的气氛都降了几度。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了,一股强烈的退缩感涌了上来。 看吧林晚,自取其辱!他连看都不看那些精心打扮、笑容甜美的女生递的水,凭什么会看你手里的这瓶? 勇气像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我捏着那瓶冰水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瓶身上的水珠顺着我的手腕滑落,带来一丝凉意。 算了……还是别去丢这个人了…… 就在我准备转身,像个逃兵一样溜走的时候—— 沈砚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毫无预兆地转过了身。 他的目光,越过那几个还僵在原地的女生,直直地、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双深邃的眼眸,因为刚结束剧烈运动而显得格外明亮锐利,像是能穿透人心。 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喉结因为喘息而微微滚动。 隔着几步的距离,隔着喧嚣的人声,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 周围的一切仿佛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脸颊滚烫,几乎要烧起来。 他……他看过来了?他看到我了?他……他手里明明没有水…… 一个极其微弱、几乎被我忽略的念头,像火星一样在绝望的灰烬里闪了一下:他刚才……是特意转过来看我的吗? 这个念头给了我一瞬间的、近乎孤注一掷的勇气。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我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僵硬地向前挪了两步,然后,在周围女生们或惊讶或探究的目光聚焦下,我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把手里那瓶冰凉的矿泉水,递到了沈砚面前。 瓶身的水珠因为我的颤抖,滴落在他脚边的地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震耳欲聋。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死死盯着他沾着灰尘和汗水的球鞋鞋尖,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因为窒息而晕倒。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没有接。 果然……还是不行吗?巨大的羞耻感像潮水般淹没了我。 林晚,你真是蠢到家了!你算哪根葱啊?凭什么觉得他会接你的水?赶紧走!立刻!马上消失! 就在我羞愤欲死,手臂酸软得快要支撑不住,准备收回这瓶自取其辱的水时—— 一只带着薄汗、指骨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 动作很自然,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意味。 他修长的手指,稳稳地握住了我递过去的矿泉水瓶。 冰凉的瓶身与带着运动后灼热体温的掌心相触,发出极其轻微的、几乎被周围喧嚣淹没的“嘶”声。 他甚至没有说一个字。 只是那么随意地、却又无比确定地,从我手中接过了那瓶水。 然后,他拧开瓶盖,仰起头,喉结上下滚动,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晶莹的水珠顺着他汗湿的脖颈滑落,没入球衣领口。 我僵在原地,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法的石像。大脑彻底宕机,只剩下他仰头喝水的侧影,和他掌心残留在我指尖的那一点灼热温度,在反复循环播放。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 “我去……沈砚接了?” “那女生谁啊?没见过啊……” “好像是文学院的林晚?校花来着……” “不是吧?沈砚不是从来不接女生送的水吗?上次系花送的都被晾在一边了……” “破天荒头一回啊……” 这些议论声像细小的针,刺得我耳膜生疼,却也让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丝丝。 我猛地意识到自己还傻站在原地,像个围观珍稀动物的游客! “我……我先走了!” 我几乎是语无伦次地扔下这句话,不敢再看沈砚一眼,像只受惊的兔子,转身就挤出了人群,落荒而逃。 直到跑出篮球场很远,躲到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榕树下,我才敢停下来,扶着粗糙的树干大口喘气。 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地蹦迪,几乎要跳出来。 脸颊滚烫得能煎鸡蛋。 他接了……他真的接了我的水! 没有拒绝!没有冷眼!就那么……接过去了? 这个认知带来的巨大冲击力,比刚才递水时的紧张感还要强烈百倍。 榕树的浓荫遮蔽了刺目的阳光,却遮不住我脸上疯狂蔓延开来的红晕和心底那朵瞬间炸开的、名为“希望”的烟花。 “晚晚!林晚!”苏晓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上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八卦,“怎么样怎么样!我看到了!沈砚他接了!他接了你的水!我的妈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你在他心里,跟那些女生不一样!绝对不一样!” 我靠在树干上,大口喘着气,听着苏晓激动的分析,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不一样吗?也许……苏晓是对的? …… 第5章 电话里的“站着别动 夏夜的晚风带着白天的余热,轻轻拂过校园。 我和苏晓刚从校外看完一场午夜场电影回来,嘻嘻哈哈地讨论着剧情,沿着灯火通明的校道往宿舍区走。 接近宿舍区时,周围渐渐安静下来,路灯也变得稀疏昏暗。 “晓晓,你说那个反派最后是不是死得太便宜了?应该……”我正兴致勃勃地说着,眼角余光瞥见旁边一条岔路,脚步猛地顿住。 那条岔路通往学校相对偏僻的北区实验楼,平时人就少,路灯也坏了好几盏,光线昏暗。 此刻,昏黄摇曳的路灯下,两个身影正纠缠在一起。 其中一个高大男生明显喝醉了,脚步踉跄,手臂却死死拽着一个女生的胳膊不放,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嚷嚷着什么,态度极其蛮横。 那女生穿着我们学校的文化衫,身材娇小,被他拽得东倒西歪,又惊又怕,声音带着哭腔:“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放开!” “装什么装!刚才在KTV不是聊得挺好吗?走!陪哥哥再去喝一杯……”醉汉的声音粗鲁又下流。 一股热血瞬间冲上我的头顶。光天化日……不对,是黑灯瞎火之下欺负女生?! “住手!”我几乎是本能地吼了出来,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响亮。 那醉汉和女生都吓了一跳,同时朝我看过来。 醉汉眯缝着醉眼,看清是我和苏晓两个女生,非但没有收敛,反而露出更加猥琐的笑容:“哟呵!又来两个漂亮妹妹?正好……” 他松开那个女生,摇摇晃晃地就朝我们这边扑过来,嘴里喷着浓重的酒气。 被他拽着的女生趁机挣脱,尖叫一声,头也不回地跑了。 “喂!你……”苏晓又气又急,想去追那女生,又担心我。 眼看那醉汉就要扑到眼前,带着令人作呕的气息,我头皮一炸,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厉声道:“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这里是学校!保安马上就……” “少他妈废话!”醉汉不耐烦地一挥手,打断我的话,眼神更加浑浊凶狠,“给脸不要脸!”他猛地加速,一只油腻的大手直直朝我肩膀抓来! “晚晚小心!”苏晓惊恐地大喊。 恐惧瞬间攫住了我!大脑一片空白!就在那只手即将碰到我的瞬间—— “嗡——嗡——嗡——” 我揣在裤兜里的手机,毫无预兆地、疯狂地震动起来! 那突如其来的、急促而持续的震动感,像一道电流瞬间贯穿了我混乱的神经。 我几乎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看也没看来电显示,猛地按下了接听键,同时把手机举到耳边,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话筒大喊,声音因为极度恐惧而尖锐变调: “喂!沈砚!你快来!我在北区实验楼后面这条路!有个醉汉要打人!救命啊——!” 我的喊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凄厉刺耳。那醉汉被我突如其来的“求救”搞得一愣,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布满血丝的醉眼惊疑不定地看向我手里的手机。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完了……我绝望地想。打错了?或者……沈砚根本懒得理我?刚才篮球场接水果然是错觉…… 就在醉汉反应过来,脸上重新浮现凶戾之色,再次朝我逼近的千钧一发之际—— 手机听筒里,猛地传来一声低沉、急促、带着不容置疑命令口吻的男声,穿透了电流的杂音,清晰地砸进我的耳朵: “站着别动!” 是沈砚的声音! 那声音像一道定身符咒,瞬间钉住了我因为恐惧而想要逃跑的双脚。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血液重新奔流起来。 醉汉显然也听到了电话里的男声,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忌惮,但酒精很快冲垮了那点理智,他啐了一口:“妈的!装神弄鬼!”再次凶神恶煞地扑过来! “晚晚!”苏晓尖叫着试图拉开我。 就在这混乱的刹那—— 一道刺眼的、雪白的光柱猛地从我们身后扫射过来!伴随着引擎低沉的轰鸣声! 一辆线条冷硬流畅的黑色跑车,如同夜色中蛰伏的猎豹,以惊人的速度从主路拐进这条岔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一个干脆利落的甩尾,车头大灯如同探照灯般,精准地、刺眼地,直直打在那个醉汉的身上! 强光刺得醉汉下意识地抬手捂眼,踉跄后退。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跑车稳稳地停在了我们和醉汉之间,像一道坚固的屏障。 车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跨了出来。 他逆着刺目的车灯光线,轮廓显得有些模糊,但那股熟悉的、此刻却带着山雨欲来般冰冷压迫感的气息,瞬间笼罩了这片小小的空间。 沈砚。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休闲外套,里面是简单的T恤,像是刚从某个地方赶过来,气息还有些微喘。 他看也没看我和苏晓,深邃的眼眸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隔着车顶,冷冷地、极具压迫感地,锁定了那个被强光笼罩、惊慌失措的醉汉。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比平时更低沉几分,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清晰地穿透了引擎的余音: “你,想动谁?” …… 第6章 围读会:他想亲我? 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只剩下引擎低沉的余韵和醉汉粗重惊恐的喘息。 强光之下,醉汉那张原本凶戾的脸此刻只剩下扭曲的惊恐,他下意识地后退,脚步虚浮,差点摔倒。 “你……你谁啊?”他色厉内荏地喊,声音却在发抖。 沈砚没有回答他。 他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再给那个醉汉。 他只是微微偏过头,目光越过高耸的车顶,落在了我身上。 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审视,像冰冷的月光一寸寸扫过,确认我是否完好无损。 “过来。”他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的腿还有些发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一半是劫后余生的余悸,一半是被他目光笼罩的奇异紧张感。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拉着同样吓傻了的苏晓,绕过车头,小跑着躲到了沈砚的身后。 他的身影很高大,挡在前面,隔绝了那个醉汉令人作呕的视线,也隔绝了冰冷的夜风,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实的安全感。 沈砚这才重新看向那个醉汉,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报警,还是滚?” 醉汉被沈砚那冰冷的眼神和强大的气场彻底镇住了,酒也醒了大半。 他眼神慌乱地扫过那辆价值不菲的跑车,又看看沈砚那张毫无表情却极具威慑力的脸,最终所有的嚣张气焰都化为了灰烬。 他缩了缩脖子,一句狠话也不敢再说,转身就跌跌撞撞地跑进了黑暗里,背影狼狈不堪。 直到那个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的拐角,周围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跑车引擎低沉的怠速声,我才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腿一软,差点站不住。 苏晓紧紧抓着我的胳膊,也是一脸后怕。 沈砚转过身,面对我们。 车灯的光晕勾勒着他深邃的轮廓,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确认我的状态。 “没事?”他问,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没……没事了。”我连忙摇头,声音还有点发颤,心却因为他的询问而悄然回暖,“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想到刚才那通救命的电话,我赶紧补充,“那个……电话……我……” “上车。”沈砚直接打断了我语无伦次的感谢和解释,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言简意赅,“送你们回宿舍。” “啊?不……不用麻烦了……”苏晓赶紧摆手,想婉拒。 “上车。”沈砚重复了一遍,语气没有加重,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力量。 他深邃的目光扫过我们俩惊魂未定的脸,意思很明显:这么晚了,不安全。 我和苏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敢不从”四个字。 我拉着苏晓,乖乖地坐进了副驾驶——苏晓非常有眼色地把我推到了副驾,自己飞快地钻进了后座。 车内空间宽敞而奢华,弥漫着一种清冽好闻的、如同雪松混合着冷泉的淡香,是沈砚身上的味道。 真皮座椅包裹感极佳,但此刻我却坐得无比僵硬,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像个第一次坐校车的小学生。 车子平稳地启动,汇入校道稀疏的车流中。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空调系统运转的微弱声响。 苏晓在后座拼命给我使眼色,示意我赶紧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偷偷瞄了一眼驾驶座上的沈砚。 他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侧脸线条在仪表盘幽蓝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冷峻,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修长有力。 “那个……沈砚,”我鼓起勇气,声音放得很轻,“刚才……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想到那个醉汉令人作呕的气息和动作,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依旧直视前方,似乎并不想多谈这个话题。 沉默再次降临。 我尴尬地绞着手指,搜肠刮肚想找点别的话题。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车内简洁却处处透着高级感的内饰,一个疑问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呃……沈砚,”我小心翼翼地开口,带着点纯粹的好奇,「这车……是你自己买的吗?」 问完我就后悔了。 这问题是不是太唐突了?像在打探人家**? 沈砚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一下,简洁地回答:“嗯。” “哇!好厉害!”后座的苏晓忍不住发出小声的惊叹,打破了沉默。 沈砚没再回应。 车子稳稳地停在女生宿舍楼下,他熄了火,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我:“到了。” “哦!好!谢谢!”我连忙解开安全带,和苏晓一起下车。 “沈砚,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我站在车门外,再次郑重地道谢。 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他清冷的面容。 我和苏晓站在原地,目送那辆线条冷硬的黑色跑车无声地滑入夜色深处,尾灯在黑暗中划出两道红色的流光,很快消失不见。 “我的天……”苏晓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拍着胸口,“吓死我了!不过晚晚!你看到没有!沈砚刚才那个气场!那句'你想动谁?'我的妈呀!帅炸了!男友力 Max 啊!还有!他居然亲自开车送我们回来!还让你坐副驾!”她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臂摇晃,“我就说他对你不一样!绝对不一样!”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丝丝凉意。 我站在原地,望着跑车消失的方向,心绪却久久无法平静。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刚才接水时他掌心灼热的温度,耳边回响着他电话里那句急促的“站着别动”和刚才那句带着冰冷怒意的质问。 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安心、悸动和一丝隐秘甜意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悄然缠绕上心头,越来越紧。 …… 短剧《盛夏流光》的开机仪式热闹非凡,彩带飞舞,摄像机林立。 我穿着剧中的学院风连衣裙,站在人群中心,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那个穿着简单白衬衫、身姿挺拔的沈砚。 他作为“特邀主演”(导演对外是这么介绍他的),站在稍远一点的位置,神情淡漠,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只有偶尔,当我的视线与他短暂交汇时,我能捕捉到他眼底一丝几不可察的微光,转瞬即逝。 剧本围读会安排在下午。 宽敞的会议室里,长桌旁坐满了主创人员。 我和沈砚的位置被刻意安排在了一起。 我拿着厚厚的剧本,心跳有些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专业而镇定。 导演陈锋是个很有激情的年轻人,他站起来,用力拍了拍手:“好了各位!《盛夏流光》的核心就是男女主角之间那种青涩又热烈的双向奔赴!所以,林晚,沈砚,”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我们俩,“你们之间那种化学反应,那种张力,是整部剧的灵魂!特别是对手戏,眼神!肢体语言!一定要到位!要真实!” 他的目光在我和沈砚之间意味深长地扫了个来回,尤其在“真实”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周围几个工作人员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带着暧昧的笑意。 我的脸微微发热,假装低头看剧本,用余光偷瞄旁边的沈砚。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翻过一页剧本纸,发出轻微的沙响。 剧本围读开始。 前面几场戏还算顺利,无非是校园日常的相遇、课堂互动。 我和沈砚的声音在会议室里交错,他念台词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天生的清冷感,很贴合角色。 直到—— “第 27 场,天台初吻。”负责读场记板的工作人员念道。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和沈砚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和促狭。 我的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握着剧本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场戏……是男女主角在天台争执后,情绪爆发,男主情难自禁地吻了女主。 剧本上描写得极其细腻:“他眼中翻涌着复杂而浓烈的情绪,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海啸,猛地攫住了她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光是看着这些文字,我的呼吸就开始不稳。 “咳,”导演清了清嗓子,带着明显的笑意,“沈砚,林晚,这场戏是重头戏,情绪爆发点。我们先试着走一下台词,找找感觉。林晚,你这里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但内心深处又有着悸动和默许,身体先是僵硬,然后慢慢软化……沈砚,你这里要表现出那种长期压抑后的爆发力,动作要果断,但吻下去之后,要能让人感觉到你内心的震动和珍惜……懂吗?” 我低着头,感觉脸上的热度快要把剧本点着了,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旁边传来沈砚同样低沉简洁的回应:“嗯。” “好,那开始吧。沈砚,从'林晚,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这句开始。” 沈砚的声音响起,比刚才念其他台词时更低哑了几分,带着剧本要求的压抑的怒气:“林晚,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他的目光没有看向剧本,而是微微侧过头,落在了我低垂的侧脸上。 那目光如有实质,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仿佛真的在质问我。 我的心跳骤然失序。 明明只是读剧本,明明知道是假的,可被他这样近距离地、带着角色情绪的目光注视着,我竟真的产生了一种无处可逃的心虚感。 脸颊的温度节节攀升。 我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努力代入角色的委屈和倔强,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带上了一丝真实的微颤:“我没有躲你!沈亦辰,我们本来就不该……” “不该什么?”沈砚猛地打断我,身体微微前倾,属于他的清冽气息瞬间笼罩过来,带着一种无形的侵略性。 他念着剧本的台词,眼神却牢牢锁住我,深邃的眼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翻涌,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不该靠近?不该认识?还是……不该喜欢你?” 最后四个字,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又像重锤敲在鼓膜上。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剧本上下一句我的台词是什么?完全忘了! 只能呆呆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冲破剧本束缚的、过于真实的浓烈情绪。 会议室里其他人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我和他,以及这令人窒息的、灼热的空气。 沈砚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缓缓下移,落在了我的唇上。 那目光专注而沉凝,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极具侵略性的审视。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我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被他视线锁定的地方。 他……他只是在看剧本里描写的那个要吻下去的位置吗?为什么感觉……那么真实? 就在我几乎要支撑不住,想要别开脸逃离这令人心慌意乱的注视时—— 沈砚却突然收回了目光,身体也微微后撤,拉开了那令人窒息的距离。 他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抱歉,情绪有点过了。”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了一下。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意犹未尽的轻咳和低笑。 “咳咳,理解理解!年轻人嘛,血气方刚,代入感强是好事!”导演笑着打圆场,眼神却在我和沈砚之间转了个来回,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大家找找感觉,开拍的时候再好好发挥!” 围读会终于结束。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第一个冲出了会议室,脸颊烫得能煎熟鸡蛋。 苏晓追上来,一脸兴奋地挽住我的胳膊:“晚晚!你看到没有!刚才沈砚看你的眼神!我的妈呀!那哪里是在看剧本!简直是想把你生吞活剥了!还有他最后那句'情绪有点过了'?骗鬼呢!他绝对是……” “别说了!”我捂住滚烫的脸,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沈砚最后那瞬间收回的目光和紧绷的侧脸,反复在我脑海里闪现。 他眼底翻涌的,究竟是演技……还是别的什么? …… 第7章 天台初吻:是演戏还是 剧组的生活忙碌而充实。夏日的校园被镜头赋予了别样的光彩。 我和沈砚的对手戏越来越多,从图书馆的“偶遇”到食堂的“争座”,从课堂上的小纸条到篮球场边的加油……镜头前,我们是剧本里青涩甜蜜的恋人。 镜头外,那种若有似无的张力却从未消失,反而在每一次眼神交汇、每一次不经意的肢体触碰中,悄然滋长。 沈砚依旧话不多,保持着那份清冷疏离。但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不再是完全的漠然,偶尔会带着一丝探究,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 他会在我NG多次沮丧时,淡淡地提醒一句“注意呼吸节奏”;会在烈日下拍外景时,默不作声地把助理刚送来的冰水分一瓶放在我手边;会在收工后,如果顺路,会极其自然地用他那辆拉风的跑车把我捎回宿舍区附近。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 谁也没有再提那个醉汉的夜晚,也没有再深入探讨过围读会时的“情绪失控”。 但那条无形的线,似乎在一点点变得模糊。 直到拍摄进入后期,迎来了那场重头戏——天台初吻。 拍摄选在一个夕阳熔金的傍晚。 天台上风很大,吹得我们的衣袂猎猎作响。 巨大的柔光板将金色的余晖反射过来,营造出梦幻般的氛围。剧组人员屏息凝神,摄像机严阵以待。 “Action!”导演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 我按照剧本设定,背对着沈砚,肩膀因为“争执”而微微起伏,声音带着哽咽的倔强:“沈亦辰,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身后传来他压抑着怒气和痛楚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沉重地逼近。 属于他的气息带着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将我笼罩。 下一秒,我的手腕被一只滚烫而有力的大手猛地攥住! 力道之大,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将我整个人硬生生地拽得转过身! “啊!” 我猝不及防,惊呼声被堵在了喉咙里。 视线撞进沈砚那双深邃的眼眸中。 夕阳的金辉落在他眼底,却化不开那浓得化不开的暗沉,像是暴风雨前压抑的海面,翻滚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剧本要求的愤怒、受伤,还有一种……浓烈到让人心悸的、几乎要破笼而出的占有欲。 那眼神太具侵略性,太真实!完全不像在演戏! 我的心跳瞬间飙到了极限,大脑一片空白,剧本里的台词忘得一干二净。 只能被动地、呆呆地看着他。 他攥着我手腕的力道没有放松,反而更紧了几分,指腹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戏服,烙在我的皮肤上。 他另一只手猛地抬起,带着灼热的气息,扣住了我的后颈!动作强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却又在指尖触碰到我颈后皮肤时,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他的脸在我眼前骤然放大! 带着夏日夕阳的灼热气息,带着他身上清冽又强势的味道,他微凉的、柔软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和一丝压抑到极致的颤抖,重重地、准确地覆压了下来! “唔……” 我的呼吸和思维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世界在眼前旋转、褪色、崩塌,只剩下唇瓣上那滚烫而真实的触感,和他近在咫尺的、紧闭的眼睫。 他的吻生涩而用力,带着一种孤注一掷般的决绝,撬开了我的唇齿,攻城略地,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也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渴求。 那不是演戏! 这个认知像惊雷一样炸响在我的脑海!身体深处涌起一阵强烈的战栗,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铺天盖地的、陌生的、汹涌的悸动。 我下意识地想要挣扎,被他扣住的后颈和攥紧的手腕却动弹不得。 意识在沉沦与清醒间疯狂撕扯,最终在那强势又带着隐秘颤抖的吻中,彻底迷失。 身体从最初的僵硬,到不受控制地微微发软,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时间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Cut——!”导演激动得破了音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响起,“Perfect!太棒了!一条过!完美!就是这种感觉!爆发力!张力!还有那种生涩里的珍视感!绝了!” 周围的掌声和欢呼声轰然响起。 唇上的压力骤然消失。 沈砚猛地松开了我,向后退开一步。他的呼吸还有些急促,胸膛微微起伏。 夕阳的金光勾勒着他深邃的轮廓,他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只有他微微泛红的耳廓和紧抿的、似乎还残留着某种湿润光泽的薄唇,泄露了一丝不平静。 他飞快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带着一丝尚未褪尽的灼热和一丝……慌乱?随即,他迅速别开脸,转身走向导演的方向,背影显得有些仓促僵硬。 我站在原地,脸颊滚烫得像是要烧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 唇瓣上残留的触感鲜明而滚烫,带着他独有的清冽气息,一遍遍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 那不是演戏。 沈砚……他…… 晚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却丝毫吹不散我脸上和心头的燥热。 周围工作人员的喧闹声仿佛隔着一层水幕,模糊不清。 …… 第8章 杀青宴:双赢?我赢了两次! 杀青宴选在学校附近最高档的酒店宴会厅。 水晶灯流光溢彩,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巨大的香槟塔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几个月紧张拍摄的疲惫和压力,在此刻终于彻底释放,化作喧嚣的庆祝和杯盏相碰的清脆声响。 我穿着一条特意为今晚准备的浅粉色小礼服裙,脸颊因为兴奋和酒精染上了诱人的红晕,像熟透的水蜜桃。 手里还捏着那个沉甸甸的红包——里面是《盛夏流光》女主角的片酬,厚厚的一沓,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分量感,是我人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 “干杯!为了《盛夏流光》!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努力!”导演陈锋举着香槟,声音洪亮,带着微醺的醉意。 “干杯!” “杀青大吉!” “收视长虹!” 众人纷纷举杯响应,欢声笑语几乎要掀翻屋顶。气氛热烈到了顶点。 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像香槟气泡一样在我胸腔里翻腾不息。 钱!到手了!人!也……嗯,虽然还没正式盖章,但……我下意识地看向人群中心那个穿着合体黑色西装、清俊挺拔的身影——沈砚正被几个投资方代表围着说话,侧脸在灯光下显得矜贵而疏离。 这两个月的点点滴滴——图书馆的“偶遇”,篮球场送水的心跳,深夜遇险时他电话里的那句“站着别动”,围读会时令人窒息的注视,还有那个天台上……那个绝对超越了演戏范畴的吻……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飞速闪过。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满足感和一丝小小得意的情绪,伴随着酒精的催化,猛地冲上了我的头顶。 “晚晚!恭喜啊!”苏晓端着果汁挤到我身边,兴奋地撞了撞我的肩膀,“女主角!片酬!还有……”她促狭地朝沈砚的方向努努嘴,“人生赢家啊你!” 这句“人生赢家”彻底点燃了我心底那点小小的、膨胀的虚荣心。 我哈哈一笑,借着酒意,一把揽过苏晓的肩膀,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带着点炫耀的、醉醺醺的得意,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喧闹: “那是!晓晓!我跟你说!我这波操作,简直了!钱也赚到了!”我扬了扬手里那个沉甸甸的红包,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人嘛……”我目光灼灼地看向不远处的沈砚,他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谈话,正静静地站在那里,深邃的目光穿越人群,落在我身上,带着某种我看不懂的、沉沉的意味。 酒精让我完全忽略了那眼神里的深意,只剩下满心的得意和畅快。 我朝着他的方向,粲然一笑,用足以让他听到的音量,大声宣布: “人也追到手了!哈哈哈哈!双赢!简直是人生大赢家!”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似乎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是苏晓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还有周围几个离得近的工作人员压抑的、恍然大悟般的低笑和窃窃私语。 “哇哦……” “原来如此……” “难怪沈少……” “双赢,啧啧……”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酒意瞬间吓醒了大半!糟了!得意忘形了!这种“追到手”的得意宣言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血色迅速褪去,只剩下滚烫的羞窘。完了!林晚!你真是喝酒喝昏头了!这下全完了!沈砚那种骄傲的人,听到我把他当成“战利品”一样炫耀,肯定会…… 我慌乱又心虚地看向沈砚,做好了迎接他冰冷目光甚至直接转身离开的准备。 然而—— 沈砚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唇角缓缓地、缓缓地向上勾起。 那笑容很浅,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漾开了他脸上惯常的冰层,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被点亮了,闪烁着愉悦而了然的光芒。 他迈开长腿,径直穿过人群,朝我走来。 周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带着好奇、探究和浓浓的八卦意味。 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将我笼罩。 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香,扑面而来。我心跳如鼓,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垂着眼不敢看他,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 一只微凉的手指却轻轻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抬起了我的下巴。 我被迫撞进他那双深邃含笑的眼眸里。 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带着一丝酒意和浓浓的、令人心悸的磁性,声音低沉悦耳,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也足以让周围竖起耳朵的几个人听清: “嗯,确实双赢。” 下一秒,一个轻柔而温热的吻,带着他独有的清冽气息和一丝淡淡的酒香,如同羽毛般,轻轻地、准确地,落在了我的唇角。 那里,还残留着一点刚才喝香槟留下的湿润痕迹。 轰——! 我的大脑彻底宕机,一片空白。 整个世界只剩下唇边那一点温热柔软的触感,和他近在咫尺的、带着笑意的深邃眼眸。 周围瞬间爆发出更大的起哄声、口哨声和善意的哄笑。 “哇哦——!!!” “亲一个!亲一个!” “沈少威武!” 沈砚没有理会周围的喧嚣。他微微退开一点,目光依旧锁在我因极度震惊和羞窘而呆滞的脸上,眼底的笑意更深,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和……满足。 他微微偏头,薄唇几乎贴着我的耳垂,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气音,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补充道: “毕竟,” 他顿了顿,声音里含着浓浓的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这剧,是我投资的。” 我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笑脸。 投资……人? 那个神秘的、从未露面的主要投资人……SY资本…… SY……沈砚?!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瞬间串联!导演那意味深长的“男朋友为佳”的要求……开机仪式上他“特邀主演”的身份……剧组里那些工作人员心照不宣的眼神…… 原来…… 巨大的震惊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被“算计”的羞恼和洞悉真相后的甜蜜洪流,猛地冲垮了所有的理智。 “沈砚!你……!” 我羞愤交加,抬手就想锤他。 他却早有预料般,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十足的掌控。 他顺势将我往怀里轻轻一带,手臂自然地环住了我的腰,姿态亲昵而强势。 他低下头,额头几乎抵着我的,深邃的眼眸里映着我因羞恼而泛红的、气鼓鼓的悦脸,笑意从眼底满溢出来,声音低沉而愉悦,清晰地宣告: “现在,钱到手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和满足,“女朋友,也有了。” “我们,”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起哄的人群,最后目光落回我脸上,唇角勾起一个颠倒众生的、志得意满的弧度, “都是赢家。”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