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捡我回家,白眼狼亲爹埋了吧》 第13章 惩治 “这老头怪怪的。”知风撇了撇嘴。 “正常,很多神秘人都这样。”月影在一旁答道。 怪吗? 满满挠了挠小脑袋,明明是个爱笑的老爷爷啊。 袁修寒看着手中的食补方子半晌,才将方子收了起来。 只不过,他此时的脸色看起来比刚才好了不少。 既然老者说有缘再见便给满满治疗,那么他就让这缘分来得快一些。 想到此,袁修寒对着暗处做了一个手势。 满满则想,虽然爹爹会笑了,但是只笑了一次,下次见到老爷爷,一定让他给爹爹治治脸。 “贵……贵人,我……我们……填好了。”身后,那些黑衣人还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这事本就不用袁修寒处理,知风上前检查了一番,才又道:“你们应该庆幸没有将坟彻底刨开,露出什么,不然,你们的脑袋早已搬家。” “不敢,不敢,再不敢了。”那些黑衣人道。 “呸!欺软怕硬的东西!”村民们纷纷对他们吐口水。 知风讥笑,“既然如此,对着坟各磕十个响头,然后去将茅草屋给我恢复原样,还有,村民的医药费营养费要交一下,一个人一千两银子。” “对,一千两,一点儿都不能少!”满满举了举小拳头,“村长爷爷他们好痛痛。” 说到这里,满满的大眼睛又泛起了水雾。 “一……一千两?” “没有?没有就拿命抵。” “有有……” 黑衣人齐齐将银票和碎银子都掏了出来,有的还将衣服里缝着的金叶子都拿了出来,还有的从鞋里面掏出藏好的银票,以及身上之前的各种东西。 即便如此,还是不够。 毕竟一千两不是小数目。 一个黑衣人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块玉佩,“用这个抵……行不行?” 满满顿时睁大了眼睛,小手小脚开始乱挣,“娘,那是娘的。坏蛋!” 袁修寒一伸手,那玉佩就自动吸到了他的手中。 玉佩触手温润,光滑透亮,若凝脂初破,色作焦露未晞,每每移动,似有流光划过。 玉佩乃环形,中间雕有一龙形神兽之像,中间有一似花纹的字体,看不出是什么字。 流光在那字体上划转,似有神秘的力量孕在其中。 这样的玉佩已经不是金钱可以来衡量的,侯府,无论如何也没有资格拥有这样的玉佩,更不会给苏曼这样一个不受宠的孩子。 袁修寒收起眼中的异色,将玉佩给满满带上,放在她的衣襟里面。 满满紧紧地捂住玉佩,神情满足,就好像拥住了自己的娘亲。 “谢谢爹爹!”满满将小脑袋扎入袁修寒的怀抱。 她的爹爹就像神仙一样,能给她她想要的所有东西。 “何时抢的?”袁修寒轻柔地抚着满满的小脑瓜,冷厉的声音将那人震得一个激灵。 “是……是……第一次来到苏家村,主子命我们将苏家房子拆掉的时候。” “苏家可还有何物?” “就……就一百多两银子。银子都……花了。” 所有黑衣人都不敢抬头,吓得两股战战。 袁修寒没再说话。 知风猛地踹了几人几下,“还愣着干什么?磕头,磕完头去将茅草屋给我恢复原样,要是有一处和之前不同,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是是。” 黑衣人在冻得邦邦硬的地上磕地咚咚响,磕完就跑到了茅草屋前忙活起来。 知风将地上的银子都捡了起来,递给村长,“银子不多,村长先给每家分一下吧。” 其实对于村民们来说,不少了,十几个黑衣人,竟然拿的出五千多两银子,足够每家每户盖一座青砖大瓦房了,还剩余许多。 他们祖辈积累下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啊! “贵人,这……” “我们主子给的,你就拿着,本来就是那些人欠你们的。分了钱,都回去休息休息,今晚我们会派人在村子守着,不会再有人来。” “村长爷爷,大牛叔,黄婶子,你们都去休息吧,有爹爹在。”满满懂事地对众人笑。 乡亲们看到才两天脸上就长了点肉肉的满满,又看了看她身上的锦衣华服,哪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好的,贵人和满满也要早些去镇上休息,别冻着。” 袁修寒对村长点了点头,“村长放心。” 只消片刻,黑衣人就将茅草屋恢复成了原样。 毕竟,以前茅草屋的门,是他们破坏的,窗是他们砸过的,碗是他们故意弄出豁口的。 他们没有打算让苏曼母子死,但是绝不让她们好过。 满满看着熟悉的茅草屋,那张破旧的木板床上好似还有苏曼的身影。 满满红肿的眼睛又泛起了水雾,砸掉两滴泪。 袁修寒揉了揉满满的脑袋,“天晚了,明日过来给你母亲迁坟,要有想带走的,再来收拾。” 满满摇了摇头,“没有了。” 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让那些坏人破坏了。 娘亲做的绣品也都让他们烧掉了。 娘攒的钱也被他们抢走了。 棉被也被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浇水。 就连村里人偷偷给她们的粮食,都被那些人发现后撒入大山中了。 那些人,太坏! 满满攥紧小拳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赤红的怒火。 “别怕,有爹爹。他们做的恶,爹爹都会替你讨回来。” 感受着袁修寒大手的温暖,满满扑过去便哇哇大哭。 袁修寒将满满抱了起来,冷厉的眸子里满是寒光。 夜里,月影和月舒守在满满的床前。 袁修寒又跃到了村子里。 十数个黑衣人被吊在后山的树上,只着一身薄衫,手脚筋被挑断,头耷拉着。 许是他们身上的血惊动了山上蛰伏的动物,远处的狼嚎一声接一声。 “说,你们的主子是谁?”知风舀起一瓢水泼在一个黑衣人的身上。 “我们小姐苏……苏婉儿。” “是谁将针插入满满胸口的?”黑衣人哆哆嗦嗦,“是我们……老大苏……苏大,他在……侯府。” “他是谁的人?” “我们小姐的。” “侯府派多少人在这里?什么时间过来?” “不定时,全凭小姐心情。苏大好像跟小姐去了安王府,这次我们过来就再没有看到他。这几日侯府主子们好像又想起了苏曼,小姐生气,一怒之下就来叫我们折磨她。” 第14章 神秘的玉佩 “可是没想到她已经死了。” “所以你们就打算刨了她的坟?”知风怒道。 “小姐吩咐过,她们要是死了就扔到山上去喂狼,不许给她们留全尸,我们不敢不从。” “该死的!”知风怒地想杀人。 袁修寒眸色淡淡,“苏婉儿叫你们在此折磨她们母女两人,三王爷和侯府其他主子知不知道?” “知道……的吧?” 袁修寒点了点头,背过身飞跃离开,淡淡的声音传来,“喂狼吧……” 黑衣人们大骇。 他们知道这次踢到铁板了,但是为时已晚。 这夜,山上的狼叫了好久。 “主子,跟丢了。”袁修寒回到镇上客栈的时候,暗卫已经赶了回来。 袁修寒蹙眉。 那个老大夫看样子并不像会武的,难道他看错了。 “王爷,满满小姐又哭了。”月影突然跑了出来,“好像魇住了的样子,叫不醒。” 袁修寒急忙跑了进去。 床上紧闭着双眼的满满哼唧着,一会儿喊娘,一会儿叫爹。 “你们出去吧。” “是。”月舒和月影揪着心退下。 袁修寒坐在床边,小家伙的手一下子就碰触到了他的衣衫,哼唧声就停了下来。 袁修寒摸了摸满满的额头,发现她并没有发热,舒了口气。 他干脆脱了鞋,直接上了床。 在给满满盖被子的时候,他好像看到有什么光闪过。 袁修寒揭开被子,看着静静躺在满满胸前的玉佩。 难道他看错了? 也或许是房间的烛光映射的吧? 想到此,袁修寒没再关注,再度给满满盖好被子,自己也闭目养神。 毫无意外的,又是一夜无眠。 他已经许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 满满自己已经穿好了衣服,就盘着小腿坐在床上等袁修寒醒来。 她把玩着胸前的玉佩,时不时地瞅袁修寒一眼,见到他醒来,脆生生地直喊:“爹爹。”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袁修寒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睡饱啦。” 袁修寒觉得今日的满满格外的高兴。 满满搂着袁修寒的脖子,则是暗暗想:太好了,爹爹昨晚又陪我睡觉了。 到苏家村的时候,知风带着众护卫已经将苏曼的尸骨移到了棺材中。 月影和月舒带着满满在棺材旁,这边村长就和袁修寒说了一些关于苏曼的事。 “苏大强家孩子刚出生就丢了,苏大强去山上打猎,他婆娘生孩子那晚还没回来。 孩子丢了后,他婆娘差点疯掉。 也说不好是缘分还是巧合,苏大强从山上回来时,捡了一个女婴,前后不过隔了两日的功夫。 从那之后,他们就将那女婴当亲生女儿养了,取名苏曼。 也是上苍有眼,苏大强夫妇行善积德,自从捡了苏曼之后,打猎也顺畅多了,每年猎得的猎物比以前多好几倍。 苏丫头也是机灵的,从来没上过学,自己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硬是学会了好多字。 那手巧的哦,做绣品那个漂亮,镇上的贵夫人们都抢着要。 他们家是我们村最先富起来的,很快苏大强就盖了我们村最气派的青砖大瓦房。 比我们家还要大好几倍,就连院墙都是青砖的。 偏偏他家还心善,苏丫头教村里妇人做绣品,还教小孩子认字做算术,毫不藏私。 若说她回到京城嚣张跋扈,不敬长辈,欺负手足,还给男人下药抢男人,我们才不信。 什么京城贵人,我看他们都是心如蛇蝎狠毒无脑的瞎子!” 村长和周围的村民们皆一脸愤慨。 “说来也奇怪,在苏丫头被京城贵人接走之前,苏大强夫妇齐齐从山上摔了下来,死了。 按理说,他们在山上打猎这么多年,不至于啊! 唉……” “从山上摔下来的?”袁修寒冷言问道。 “对,一起摔死的。”村长又叹了一声。 袁修寒没有再问,“对了,村长,麻烦您找一处空房子,我留几个护卫在此,再有人来,你们就去找他们。” 村长想要拒绝,但又怕那些人再度席卷而来。 村民们始终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放心,等这件事平息了,我自会让护卫们离开。” 村长眼睛大亮,“贵人是说,能压治得了那些人?” 袁修寒点点头,“放心。” 其实,袁修寒留下护卫也不单单是因为此事,他还需人手继续寻找无痕神医,或者给满满治疗的老大夫。 “满满,我们该走了,要在天黑之前让你娘亲搬到新家。”袁修寒走了过去。 满满不舍地松开放在棺材上的小手。 村里兰婶子他们都说了,娘亲住的棺材是最贵最好的棺材,他们整个村的钱加在一起都买不起的。 娘亲住在里面一定很高兴的。 满满轻轻抱住袁修寒的腿,瓮声瓮气地喊:“谢谢爹爹。” “好了,走吧。”袁修寒抱起满满,在村民们的目送中,上了马车。 陈太医给满满的食补方子里加了药材,满满一上马车,就想睡觉。 这一路,满满睡得就安心多了。 天黑之前,顺利迁了坟。 满满看着自己娘亲的坟墓上立起了一块石碑,石碑前摆着好多好多娘亲没有吃过的糕点肉菜。 这次的石碑上有字,她记住了自己娘亲的名字。 回到摄政王府,天已经黑了。 袁老夫人坐立不安,翘首以盼,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终于露出了笑容。 小家伙耳力很好,在木盒子上敲了敲。 袁修寒了然,“知道了,我不会透露,一会儿就把你当惊喜送给奶奶。” 满满笑了,老老实实地坐在盒子里,用小手紧紧地捂住嘴巴,生怕被提前发现。 “哎呦,奶奶的乖孙女哦。”袁老夫人脚下生风,快速地就跑了过来,一点儿都不像这个年纪的老年人。 袁老夫人没有看到宝贝孙女,却看到了袁修寒手中的大盒子,她假装焦急寻找,“我宝贝孙女呢?我宝贝孙女去哪了?老三,你是不是把我孙女弄丢了?” 满满早就忘了惊喜的事,生怕袁老夫人着急,一下子将盒盖子顶开,“奶奶,我在这,我没丢。” 小家伙从镂空盒子里露出小半个身子,不停地对袁老夫人摆手,“奶奶,别怕,满满在这里。” 第15章 说好的惊喜呢 袁修寒扶额。 说好的惊喜呢? 老的和小的才不会那么看重仪式感。 一个假装惊叹:“哦,我的宝贝孙女在这里啊。” 一个兴奋点头,“嗯嗯,在这里,没丢没丢。” 不管过程如何,反正达到了皆大欢喜的目的。 老的抱着小的,互相对视着笑。 一个慈爱地笑,一个傻傻地笑,别人都插不进去。 “老婆子,给我抱抱呗。”袁老爷子看得眼热。 “我还没抱够呢,候着吧。” 满满不忍心袁老爷子失落,伸出两只小手碰到了袁老爷子的脸,“抱抱爷爷,爷爷不伤心。” 袁老爷子顿时心花怒放,“哎呦,是谁家宝贝孙女这么懂事啊?哦,原来是我家的啊。” 两老一小笑地跟傻子似的,众人都没眼看了。 一旁的宋灵梦看得手痒。 袁修寒经过宋灵梦的时候,见她咕噜咕噜转的眼睛,冷冰冰地叫了一句,“大嫂。” 宋灵梦一惊,“啊?我什么都没干。” “最好是。” 待袁修寒走后,宋灵梦惊慌未定地拍了拍胸口,“老三越来越吓人了。” “你说你惹他干嘛?”袁修文也从一旁经过。 宋灵梦不高兴了,“哎,我们可是一家的,那天我就是手脚慢了点,差一点就让满满落在咱俩名下了。” 袁修文摇了摇头,人家族老又不是傻子。 算了,跟蠢媳妇没什么好较真的,媳妇也是为了他们俩好。 再说,谁不想有这么个娇娇软软、可可爱爱的女儿呢? 相较于宋灵梦这个妯娌,魏如茵看上去就文静多了。 一大桌子饭菜,都是魏如茵做的,厨房的人只是打了打下手。 满满坐在给她特制的椅子上,看着身旁的爷爷奶奶。 满满身前放着药膳,其它的菜也都好克化,都是小孩子爱吃的东西。 “满满快吃。”袁老夫人给满满夹了菜。 “爷爷奶奶先吃,要长辈先吃。” 袁昭和三个已经准备将饭菜扒拉到口里的小霸王听了,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端坐起来。 “还是我们满满最孝顺,最懂事。”袁老爷子给袁老夫人夹了一筷子菜,随后道,“好了,吃吧。” “嗯。”满满也学着给袁老夫人夹菜,只不过她手太短,只给袁老夫人舀了一勺面前的汤。 “哎呦,还是我宝贝孙女最乖最孝顺了。”袁老夫人眉开眼笑,没忍住多吃了一碗饭。 当然,每个人都吃多了。 不仅仅是因为满满,还因为魏如茵做的饭菜实在是太香了。 三个小霸王个个都打了个饱嗝。 “唉,要是娘天天做饭给我们吃就好了。”袁子阳餍足地抚着肚子。 魏如茵白了他一眼,“想得美,你是想累死我吗?” “行了,都收拾收拾去休息吧。”袁老夫人发话,众人都站了起来。 “妹妹,我们今晚要写课业哦,明日再找你玩。”三个小霸王忍不住都捏了捏满满的小揪揪。 “好哒。”满满懂事地仰着小脸笑。 “满满,明日大伯母带你玩啊。” “满满,明日来二伯母院里吃饭,二伯母只做给你自己吃。” “满满,明日跟大伯父去皇家庄园玩。” “满满,明日跟二伯父去……” 袁修寒脸色越来越冷,直接将满满拎了起来,“走了,回院。” “咯咯咯……”满满小手抓着袁修寒的胳膊,就好似在荡秋千,笑得都眯起了眼。 “好玩吗?”袁修寒冷沉的声音传来。 “好玩。” “那就玩更好玩的。”袁修寒将满满抱在怀里,飞了起来,“飞喽!” “飞飞飞,咯咯……” “老三,小心点,别让满满喝了凉风。”袁老夫人在后面直喊。 “行了,早听不见了。”袁老爷子哼了一声,“这个不孝子,明日一定把满满带到我们院里睡。” “老头子,你说得太对了。他一个糙小子,哪里就能照顾得了我们宝贝孙女了?”袁老夫人也跟着道。 袁修文和袁修钰两个人均摇了摇头,想从三弟那里抢满满?难! 已经初春,天却依寒。 袁修寒带着满满在室内走了走消食,才将满满送到床上睡觉。 满满在床上滚动两下,才老老实实地盖上了小被子。 “睡吧。”袁修寒看着满满眨巴着星星亮光的大眼睛,又加了一句,“我沐浴过后来陪你睡。” 顿时,满满的眼睛就更亮了,“谢谢爹爹。” 只是,满满都没有想到,她因为太高兴太放松,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袁修寒摸了摸她的小脸,轻笑出声。 因为心情愉悦,袁修寒并没有注意到被子底下满满胸前的玉佩闪光。 袁修寒让月舒和月影守在门口,自己就跃身向主院飞去。 书房里,袁老爷子,袁修文和袁修钰都在。 “父亲,发生了什么事?” 袁老爷子将家里被搜这件事说了一遍。 袁修寒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楚家……” “哥,你可千万不能放过他们。”袁昭的大脑袋从书房门后伸了出来。 “你个臭小子,不让你来你还偷偷跟来,找揍不是?”袁老爷子对着袁昭就一通骂,“文,文不就,武,武不行,长那么个大脑袋,里面都是浆糊,要你有什么用?” 袁昭不乐意了,“我怎么了我?我想学武你又不让学。” 袁老爷子更气了,“学?你学个屁?天天早上起不来,武师傅都被你气走几个了?明天必须按时去书院,否则打死你!滚滚滚,给我滚!” 袁昭不乐意地关上门,滚远了。 袁修寒同父兄商量到半夜,在回到院里得知满满睡得很好时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洗漱之后,躺在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如何放空思维都不觉得困。 外间知风打呼噜的声音此起彼伏,袁修寒更睡不着了。 他只好拿起衣服披上,走了出去。 外间塌上,知风像是听到了动静,不耐地翻了个身,随手扯起被子就将耳朵堵上。 袁修寒气笑了,踹了他一脚,就出了门。 或许是药膳的原由,也可能是累着了,满满睡得呼呼香。 袁修寒脱了外衫上床,小家伙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侧过身就拽住了袁修寒的里衣。 第16章 带着女儿上朝了 小家伙好像做了什么甜甜的梦,拽上袁修寒的衣服便笑了。 袁修寒勾了勾唇,闭上眼睛也进入了梦乡。 许是心事已了,次日一早满满依旧睡得香甜。 袁修寒要上朝,根本没睡一会儿,但却觉精神十足。 他打算带满满去上朝,于是亲自给她穿衣服。 “爹爹。”满满呢喃了一声,眼睛都未睁开。 “嗯,睡吧。”袁修寒给满满穿好衣服,又给她带上虎头帽子,再用小被子裹上,这才抱了出去。 月影和月舒紧紧跟上。 知风早就候在院落,站在一棵属下嘀咕着,“奇怪,昨日梦到有人踢我屁股了。主子,你今日要带小小姐去上朝啊?” 袁修寒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知风又化身车夫,在前面赶车。 月影和月舒坐在后面的马车。 到宫门口的时候,满满醒了,揉着眼睛糯糯地叫了一声:“爹爹。” “嗯,爹爹带你去一个地方,稍后便回家。” 满满无所谓,只要和爹爹在一起,去哪里她都不会考虑。 月影和月舒给她梳好头,便等在宫门外的马车里。 出了马车,满满就清醒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样又高又大又华丽的大门,仰得小脖子都酸了。 袁修寒给她带好帽子,“可好看?” 满满点头,“好看,好好看的大门。” 周围也已经来了许多大臣,众人看到袁修寒面色柔和地抱着一个小女娃,差点都惊掉了下巴。 满满看够了大门,就开始环顾四周,于是就看到了好多张大了嘴巴的伯伯和爷爷。 满满不认识,但是她懂礼貌,对每个人都笑了笑,还挥了挥小手。 于是,那些大臣们,眼睛瞪得更大了。 满满自顾自地打招呼,也不管别人有没有给她回礼,扒着袁修寒的肩头进了宫门。 宫门口的侍卫也没有阻拦,也像众臣一样瞪大了眼睛,打量着满满。 满满“雨露均沾”地对侍卫们也挥手笑了笑,萌得八尺汉子眼神都柔成了水。 “哇~好大哇!”满满神情还有些怯,眼睛冒光,声音却小小的。 “喜欢看,以后爹爹就常带你来。”袁修寒一副逛自家后花园似的语气,一下子就引得前方的三王爷宋凌风回过了头。 看到袁修寒怀里的奶娃娃,三王爷也惊了,随后面露鄙夷,“摄政王好大的威风啊,这是将皇宫当成自家后花园了?” 袁修寒瞥都没瞥他一眼,抱着满满,高高地昂着头,从他身边经过。 不知为何,三王爷竟然从他的神态里看到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满满趴在袁修寒的肩头,正对上三王爷阴鸷错愕的双眼。 满满缩了缩脖子,往袁修寒的怀抱里埋了埋,只露出一双怯怯的大眼睛。 那双眼睛极亮,眼底有一丝闪躲,有丝怯意,更多的则是坚强的倔强。 宋凌风没由来地觉得熟悉,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阴鸷的眼底又多了一些厌恶和鄙夷。 “有些脏东西不要看,以免污了眼睛。”袁修寒好似洞悉了这一幕,对满满柔声说道。 “爹爹,满满记住了。”满满听话地转过头,小脑袋也伸了出来,只是不再看宋凌风。 再接着,满满又看到许多其他的大臣。 软软糯糯的小团子都有礼貌地对他们挥手手微笑,虽然换回来的不一定都是微笑,更多的则是错愕和震惊。 只是每每,满满的视线都直接略过宋凌风,把他当做空气一样过滤出去。 宋凌风眼底的阴鸷更深了。 进了大殿,小家伙的眼睛更不够看了。 摄政王的位置在最前方,这样以来,满满能看到整个大殿,也看到了后方站着的所有人。 很多都是满满在路上见到的。 满满是个好孩子,小脸上一直微笑着,很多被她打过招呼的大臣们也对她挥手微笑。 摄政王是冷面阎王也好,索命阎王也好,小孩子有什么错呢?何况是这样一个乖巧有礼热情可爱漂亮,和摄政王两个极端的小团子。 众多大臣对这么一个奶萌萌的孩子也是不可抗拒的。 “皇上驾到——” 太监总管今日的喊声比平时低了一倍不止,原因无它,他前脚刚踏进来,小家伙就对他笑了。 在皇宫,可是难以见到如此纯粹烂漫而又温暖的笑容,他害怕吓到她。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喊。 皇上一进来就看到了袁修寒怀中的奶团子。 奶团子懵懵懂懂的,眼底还藏有一丝怯意,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整双眼睛都亮了起来。 不知为何,虽然隔得很远,但他就是觉得自己伟岸的身形全部映入了她的眼底,金光璀璨,闪着从未有过的帝王之光。 “平身。”皇上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家伙,难怪连袁修寒那样的冰块都能暖化。 “这就是子修的女儿吧?”皇上一句话掀起了整个大殿的波澜。 袁修寒,字子修,自小就跟在皇上身边。 “是,臣今日特带她来给皇上看看。” 满满不再怯了,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对皇上笑,“皇上伯伯好!” “大胆!小小年纪就妄想与皇室攀亲?摄政王好教养!”永安侯突然站了出来,“启禀皇上,摄政王……” “住嘴!”皇上本慈爱的脸瞬地阴沉下来,“永安侯,天下百姓都是朕的子民,怎么?小娃娃不得称呼朕皇伯伯,难道要称呼你?” 永安侯吓得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皇上,臣没有,请皇上恕罪,是臣言语无状,还请皇上看在老臣一心为皇上的份上,从轻处罚。” 满满本被吓了一跳,但知道皇上是在为她说话,小脸上顿时就绽开了笑容。 袁修寒冷哼一声,“皇上,还是饶了永安侯吧,毕竟一个连亲生血脉都残害的狠毒之人,哪能体会得了皇上的慈父之心。” 顿时,大殿上所有人都想起了五年前侯府的闹剧。 皇上脸上也勾起笑,“爱卿不说,朕倒是忘了这件事。苏爱卿啊,这件事就是你不对了,对自己的血脉如此严苛,对天下百姓又如何?” “是啊,总归是你亲生血脉,就算是深仇大恨,也该放下了吧。”魏丞相也站了出来。 魏丞相是魏如茵的父亲,自然是向着袁修寒的。 第17章 朝堂立威 “是啊,这都好几年过去了,苏侯爷不会日子过得舒坦,已经将亲生女儿苏曼忘记了吧?”很多看不惯苏庭的官员都站了出来。 满满惊得瞪大了眼睛,随后瞪向苏庭。 只是此时瞪着他的人太多,苏庭并没有察觉出来。 苏庭满头大汗,“皇上说的是,臣这就派人把她接回来。” 满满低下了头,小脸上的伤心显而易见。 袁修寒轻拍了拍她的背,将她的小脑袋按在自己的肩上,挡住了别人的视线。 皇上拍板,“那朕就允苏爱卿几天假,亲自去接。当然,为了挽回我们大龙皇朝臣子的形象,苏爱卿就去乡村野地做几日好事吧。 不然传出去说我皇朝大臣对一个陌生孩子都存有恶念,天下人该如何想朕?” 苏侯爷:…… 这……事情如何就演变至此了呢? “三王爷,你那位趁你被下药爬你床的王妃就是苏侯爷的养女吧?”袁修寒突然看向宋凌风。 “摄政王慎言,她也是中了药,碰巧为本王解了毒,本王娶她本就应该,何来爬床一说?” “原来如此。”袁修寒又看向苏庭,“同样是女儿,亲生女儿中了药就要被送出去严惩,养女就送到王府当王妃。啧啧……苏侯爷好赤诚的父爱之心啊!” 此时,任众臣再笨,也知道摄政王是针对上苏庭了。 冷面阎王,那可不是说说就算的。 不过,这个苏侯爷确实也太不是东西了,自己的亲生血脉不护着就算了,还赶了出去。 他们看呀,苏侯爷这次不死也得扒层皮。 皇上也乐得帮腔,“三弟也是,若是父皇还在,怎能让一个侯府的养女做王妃? 当然,既已如此,那就让三王妃呆在府中不要出来,以免丢我们皇家的脸面。” 宋凌风:“皇兄,婉儿她可是自小生活在京城的,她……” “大胆!虽她接受过贵女礼仪不错,但养女就是养女,别说不是侯府嫡女,就连庶女都不是。你是要我们整个皇族被外邦笑话吗?” 宋凌风:“……是。” 满满轻轻地靠在袁修寒的肩上,也知道爹爹是在为自己出气。 在她听到三王爷三个字的时候,就知道了。 三王爷是她的坏亲爹,苏侯爷是她的亲姥爷,也是伤害她娘亲最深的人。 皇上伯伯对自己也好好,是向着她的。 “皇上,今日臣带女儿来还有一事。” “爱卿请说。” “臣要告楚国公纵容其女和孙女到我们摄政王府欺负我的女儿,导致她本就柔弱的身体伤上加伤,还对我女儿拳脚相加,臣要求楚国公给臣一个交代。” 周围众臣不是低头鄙夷就是暗暗翻白眼。 你堂堂冷面阎王,有先斩后奏之权,惩治一个人还要告状吗? 这是故意在皇宫大殿立威呢。 皇上正了正脸色,看向楚国公,“可有此事?” 楚国公不知道矛盾怎么就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禀奏圣上,微臣……不知。” “不安家宅,何以安天下?朕放你三天假,去将家里事情理清楚再来。” 楚国公连忙跪地谢恩,“谢皇上。” 看到皇上处事决断的样子,满满大眼睛都盛满了星星,亮晶晶的满是佩服和崇拜。 小家伙的神色取悦了皇上,龙颜大悦,“来人,给满满看赏。” 太监总管让人捧上几个名贵的檀木盒子,打开给满满看了看。 皇宫里没什么小孩子玩意,都是闪闪的金银财宝,满满一看,笑得都眯起了眼。 她从袁修寒的怀抱下来,学大臣们跪在地上对皇上磕了个头,“谢谢皇上伯伯。” “好孩子,起来吧。”皇上高兴大笑。 满满高兴地起身,扑到袁修寒的怀里。 “皇上,臣还有一事。” 袁修寒再一出声,整个大殿的大臣都揪起了心。 每一个都战战兢兢地想自家的儿孙有没有闯祸,在想要不要回去打一顿敲打一下。 “爱卿请说。” “楚大人搜查摄政王府毁坏抵柱一根,还未赔偿。” 楚韬一直战战兢兢地站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最终还是找上他了。 楚韬站出来,跪下,被遮的眼底满是怨色,“臣听信谗言,有罪。下朝之后,微臣就将银钱送上。” “很好,别忘了你们楚家欺负满满的赔偿。” “不敢忘。” 事情解决完了,袁修寒道:“皇上,容臣先退下了,满满还未用早膳。” 皇上大手一挥,“去吧。” 满满趴在袁修寒肩上,笑着对皇上挥手。 待他们出去后,大殿里就热闹了。 “皇上,摄政王带孩子上朝实有不妥,若再有下次,还望皇上依法惩处。” “是啊皇上,因为孩子没用早膳就要提前下朝,于理不合……” 皇上脸色暗了暗。 这群老匹夫,不敢惹袁修寒,就知道欺负他这个孤家寡人。 不过,身为皇帝,工作就是听他们瞎絮叨,不好好听取他们的意见,他们如何能为国家鞠躬尽瘁? “好, 好。”皇上答道。 众臣也没再说,知道再说也无用。 一般皇上好脾气答好时,第二天就会忘。 谁叫那位那么得宠? 此时的袁修寒并未出宫,而是带着满满在皇帝寝宫的侧殿。 陈太医照例摸了摸满满的脉,又拿起袁修寒给他的药膳方子看。 只是一眼,陈太医就激动地站了起来。 “王爷,这方子……简直是太好了!”陈太医手轻轻抖着,就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也就是说可用?” “可用,当然可用,比微臣的可好太多了。微臣的药膳方子总归有些缺陷,是要满小姐侧重以休息的方式加快恢复。 而这几张方子,则化精为神,以药为阳,以阳合阴,既可以不让满满小姐觉得困倦,又能让她恢复快速。” 袁修寒松了口气,好用便好。 如此,那个老者可能真的可以治好满满,更或许,还可以治好皇上。 满满已经坐在一旁软塌上,让宫女们喂饭了。 小家伙似乎很高兴,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猫咪,两只小腿晃悠着,眼睛一直都是笑眯眯的。 皇上下朝回来。 宫女们正要下跪,皇上摆了摆手。 满满玩得起劲,丝毫没有注意皇上走进来。 第18章 皇上伯伯不能吃 皇上自顾自走到袁修寒身边坐下,将手放在脉枕上,任陈太医给他把脉。 “还是老样子,皇上最近这段时间保持的不错,只要远离那些毒素便好。” “皇上,早膳来了。”太监总管李总管走了进来。 宫人将膳食放在桌上后就退了出去。 李总管和陈太医照例都检查了一遍饭菜,才退到一边。 “子修,一起用吧。”皇上执起了银筷。 满满怀里的猫突然喵喵叫了起来,声音略有些大。 满满小脑袋猛地一抬,突然大叫起来,“皇上伯伯,不能吃。” 皇上吓得一愣,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一旁的李总管和陈太医以及两个宫女都吓地跪在地上。 袁修寒则站起身,挪动着碗筷,查看餐具有无异样。 满满抱着小猫哒哒哒跑了过来,“皇上伯伯,不能吃,饭饭有毒,哦不是,饭饭没毒,别的地方有毒毒。” 小家伙很着急,急得小脸都皱了起来。 “你们都出去。”袁修寒对陈太医他们道。 他们仰头看皇上,皇上打了个手势,这才都退了出去。 “子修?发生了何事?”皇上问道。 袁修寒对满满道:“满满,你说哪里有毒?” 满满抱着小猫在侧殿里到处跑,最后来到多宝架处。 “爹爹,这个。”满满个子矮,只能求助地看向袁修寒。 袁修寒上前将满满抱了起来,就见满满抱起上面一个青花缠枝莲纹瓶。 她把上面的花抽出扔掉,然后一边晃一边倒。 里面先流出一些水渍,随后被满满抠出一个满是孔洞的小木塞,再然后就有粉末撒了出来。 皇上的脸阴沉得可怕。 “来人。”皇上叫了一声,李总管就带着陈太医走了进来。 “验一验。” 陈太医验了好久,才沉着脸道:“万毒香,遇水放香味,容易与花香混合。香味本无毒,但与所有大补之物,比如人参燕窝等在一起会伤肺腑。 大补之物皆偏热性,再吸入这香味会更加燥热。 而皇上本就已经中毒,若是服用之后,会激发体内毒素。皇上若再毒发,那就真的很危险了。 而且,这种粉末遇很多东西都会变成毒,所以叫万毒香。” 皇上听后倒吸一口气,李总管连连擦额头的汗。 这侧殿,皇上并不常来,也只有摄政王留下议事时才会过来。 到底是什么人会在这里埋有陷阱? “李忠,你去将主殿和其它侧殿所有地方全都检查一遍,看看别处还有没有这东西?” “是。”李总管松了口气,连忙去叫人。 皇上十分庆幸,看向满满的眼神极其得柔和。 “满满让皇伯伯抱抱。”皇上伸出手。 满满将小手递上去,眉眼弯弯。 “满满真是个小福星。”皇上将满满抱在怀里,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皇上伯伯,大坏蛋是个男扮女装的姐姐。”满满凑在皇上的耳边说道。 “好的,皇伯伯知道了,谢谢满满。” 满满笑道:“不谢。” 皇上伯伯为她惩罚坏人,她愿意帮助他。 袁修寒让宫女带着满满去玩,自己则和皇上在室内议事。 “满满她……”皇上欲言又止,觉得问也不好,不问也不是。 袁修寒给皇上斟了一杯茶,“先说身份吧,她确实应该喊皇上一声皇伯伯。” 皇上也想过味来,“难怪,难怪你今日如此针对永安侯和老三,满满是老三的孩子。” 袁修寒点了点头,“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据当时所传,苏曼给三王爷下药,自己也中了药,三王爷却被侯府养女苏婉儿解了毒,而苏曼则失身于他人。 但是据苏曼生前所说,是她给三王爷解了毒,那么苏婉儿失身怀孕一事就有可能有假。 而且看三王爷的神色,他应该不知道满满是他的女儿,也认为为他解毒的是苏婉儿。 这里面有没有苏婉儿的手段和计谋,那就未可知了。” “生前?”皇上问道。 “嗯,她已经死了。” 皇上听了苏曼和满满在苏家村所遭受的一切,怒地直拍桌子,“真是没有人性!” “老三那个狗东西,实在蠢得无可救药!若不是皇家实在没人了,朕才不当这个皇上。 但凡他有点儿脑子,朕都会把他培养培养,位置让给他。 他倒好,朕一次次放过他,他到现在还想要争这个位置。” “贪心不足蛇吞象!” “唉,子修啊,你就真的不考虑成家吗?你知道的,我并不会对你们袁家有任何猜忌。” “皇上,皇家并非皇上一个人的皇家,再说还有朝廷众臣。袁家有大哥二哥延续香火便好,再说,我本也不打算成亲,现在有了满满,够了。” “唉……那个楚韬你打算如何?” 袁修寒看向窗,似乎能够透过窗看向远处,“我会找机会去楚家搜查一番,至于那东西现在还没有查出是谁所放,但是楚家一人绝对知情。” “谁?” “楚楚。” 楚韬回到楚家对着楚楚屋里的摆设就发泄一通,“不是你说万无一失的吗?这下倒好,什么都没搜到,还要赔钱。 赔钱就算了,还要承担袁修寒的怒火。 别在跟我说你那劳什子梦,梦就是梦,做不得真!” 楚楚也很奇怪,按照前世的轨迹,前几日应该就有人放东西了,还是袁老夫人贴身嬷嬷的家人。 而且她那天还偷偷地去看了一眼,确实有个木盒子,只是因为匆忙,没有打开看。 真是奇了怪了,为何轮到她哥哥去搜查就不见了? 她本来是打算要想要嫁给摄政王的。 前世,皇上中毒死了,三王爷也死了,袁修寒力挽狂澜,辅助皇上最小的儿子当称帝,依然任摄政王。 袁修寒一生未娶,受百姓爱戴,两任皇帝对他都极其信任。 她若是能够嫁给袁修寒那是最好不过,嫁不得那她就不能留着他。 摄政王府埋着的东西是在现任皇帝重病昏迷后被发现的,当时罪名全部安到袁修寒的身上,他差点死掉,一夜白了头。 这一世,得不到袁修寒,那么她便打算投靠那一方,或许还能赢得皇后之位。 第19章 笑不出来了 所以,她想以揭露此事引那一方出来,也好和那位建立联系。 哪知,事情就这么败了。 不过,前世袁修寒也并未收养女儿。 只觉告诉她,那个满满是个变数。 满满从宫里回去的时候还抱着一只白猫。 白猫是皇上养的,只不过皇上日理万机,亲自喂它也不过几次,所以对于白猫来说,它的前主人只是一个见过几次面,只可以给它提供锦衣玉食的陌生人。 还是眼前这个小主人好。 白猫慵懒地蜷在满满怀里,呼噜声不绝于耳。 满满似是很喜欢它,小手不停地抚摸着它的肚子。 “咳咳……”袁修寒见小家伙的眼里映着满满的白色,不高兴了。 满满的小手顿住,“爹爹,您受风寒了吗?” 袁修寒抚了抚额头,“嗯,好像头有点儿疼,有些晕。” 满满将小猫放在软凳上,从桌下柜橱里掏出一块手帕,用水浸湿擦了擦手,随后再用小手摸向袁修寒的额头。 不错,还爱干净。 袁修寒唇微微勾起。 小家伙歪着脑袋,眨巴了眨巴眼睛,最后得出结论,“没有发热。爹爹,你哪里不舒服哇,让微臣爷爷给你开药吃。” 袁修寒叹了口气,“唉,可能是因为满满抱着猫猫玩吧。” 满满瞪大了眼睛。 哦,原来是这个啊。 小家伙哼哧哼哧转过去,一把将睡着的白猫抱了过来,随后往袁修寒手里一塞,“喏,给爹爹抱着玩。” 袁修寒差点没将白猫扔出去。 他最忌别人碰触,毛绒绒的东西也一样。 动物比人警惕,白猫感觉到袁修寒的恶意,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张牙舞爪地叫了一声,就蹦到了一边的软塌上。 满满意外地看着这一幕,不解地挠了挠小脑袋瓜。 爹爹的怀抱好温暖好温暖哒,白白怎么不喜欢呢? 既然白白不让爹爹抱,那她抱爹爹总可以了吧。 满满扑进袁修寒怀里,“爹爹不气哦,白白它不懂事,它可能觉得爹爹怀抱不暖和,爹爹抱满满吧,满满陪你玩。” 袁修寒满足地勾了勾唇。 这小家伙,虽然会错了意,达到目的便好。 他暗暗地瞪了白猫一眼,白猫吓得躲得更远了,直接蜷到了角落了里。 前厅,袁老爷子和袁老夫人正在写请帖。 “给楚家和永安侯府的请帖要点明一下,让他们多送点礼。哼,欺负我们满满,哪能那么容易就算了。” “嗯,给别人的中规中矩就行。” “奶奶,你看看我们写给小伙伴的怎么样?”袁子阳抱着一摞请帖扔在桌上。 袁老夫人打开看了一眼就眼晕,“拿走拿走,这丑字,丑死我算了。” “奶奶,爷爷,我和爹爹回来啦!”隔着老远,满满就开始喊了。 袁老夫人将手里的请帖一扔,就快步走了出去,“哎哟我宝贝孙孙哦,吃早膳了没有?” “吃啦吃啦,在皇上伯伯那里吃的。” 满满从袁修寒怀里下来,哒哒哒就跑了过来,“奶奶,奶奶,皇上伯伯给我礼物了,都给奶奶。” 月影和月舒一人抱着几个檀木盒子,叠放在桌子上的空余角落。 “什么呀?给我看看。”袁子阳上前打开木盒子,“哇~妹妹,好多钱,还有珠宝,哇~妹妹,你发财了。” 满满看都不看里面的东西,直接仰着小脸,自豪地说:“嗯,都给奶奶。” 袁老爷子在一旁酸了,“唉,我这个糟老头子就是讨人嫌啊,我都没有礼物的。” 满满一听,急了,“不是哒,也给爷爷,给奶奶也给爷爷。” “唉,那就是说,我们都没有喽。”宋灵梦和魏如茵也走了进来。 “都有,都有,大伯母和二伯母也有。”于是,满满就当起了散财童子,将盒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分,就连三个小霸王手里都一人捧着一锭金元宝。 “爷爷奶奶年纪大,剩下的都是爷爷奶奶的。”满满看到每个人手里都有了礼物,就将盒子都盖了起来。 袁修寒拿着两个金锭,还有一盒东珠,问道:“那满满就没有了。” 满满咧着小嘴笑,“满满什么都不缺,有大伯母做衣服,有二伯母做饭饭,还有大伯二伯爹爹挣钱钱,爷爷奶奶给满满住漂亮的大房子,哥哥们给满满玩具,满满不需要钱哒。” “你小叔我呢?”袁昭幽怨出声。 满满想了想,“小叔陪我玩。” 袁昭很认真地想了想,“嗯,我也就这点作用了。” “哈哈哈,我的乖孙女怎么这么可爱哦。”袁老夫人欢喜地不得了。 午膳之后,袁子安他们三个带满满到了他们的小书房,“满满你看,家里要给你办认亲宴,这些请帖都是送给我们同窗的。” 满满看了看,失落地摇头,“除了我的名字,其他的我都不认识。” “没事,四哥哥教你呀。”袁子阳抢先道。 于是,袁子阳顿时觉得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满满学得很快,一下子就记住了请帖上所有的字,自己也随手拿了一本书。 “四哥哥,这几个字念什么啊?” 袁子阳傲娇地看了袁子安和袁子裕一眼,挑了挑眉。 看,妹妹多待见我? 袁子安和袁子裕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来,四哥哥告诉你,这是《道德经》” “道,德,经。”满满一字一顿地念完。 “四哥哥,这里面的字我也不认识。” 袁子阳挺了挺胸,“没事,四哥哥教你。” 只不过教了一会儿,袁子阳就怕了,“妹妹,你……前面的,都认识了?” “认识了呀。”满满不解地看着袁子阳,“前面的四哥哥刚才不是教过了吗?” 言外之意,为什么还不认识呢? “四哥哥,后面的好多还不认识呢。”满满眼巴巴地看着袁子阳。 袁子阳:…… 他也不会了啊,夫子就教到这里。 “来,妹妹,我来教。”袁子裕八岁,比袁子阳大两岁,比他学的也多一些。 袁子安最大,今年九岁,是学的最多的,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急。 不过袁子阳急了,急哭了,边跑边哭,边叫奶奶。 满满一脸懵,“二哥哥,三哥哥,四哥哥怎么了?” “没事,他肯定想奶奶了。” 是这样吗? 满满挠了挠小脑袋,继续跟着袁子裕学习。 不过一会儿,袁子裕也笑不出来了。 第20章 偷满满去书院 袁子安根本没上手,站在一旁脸色越来越郑重。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道:“满满,我们今日先学到这里吧,我们去玩。” 满满点了点头,“好。” 厅堂之中,袁子阳还在呜呜呜干嚎。 袁老夫人还没问出什么,袁子安和袁子裕也耷拉着脑袋走了进来。 只有满满的小脸上洋溢着欢笑,大眼睛亮晶晶的。 “奶奶,二哥哥、三哥哥和四哥哥好厉害,他们今天教满满认了好多字,好多好多。”满满张开小胳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哎呦,奶奶的乖孙女这么厉害啊。”袁老夫人笑地眼角的细纹都攒到一起。 “奶奶,妹妹学得太快了,要不您老人家亲自教教吧。”袁子安卖了个关子。 “好啊。”袁老夫人眉开眼笑,“满满,三个哥哥教的你什么?” 满满笑弯了眼睛,“道德经。” 袁老夫人笑了,“所以说,你三个哥哥还是不会教,你这么小,又没有接触过书本,应该先学千字文。” 袁子安轻轻哼了一声。 “怎么?你还不服?你们哪个初学入门不是先从千字文开始的?你们倒好,先教满满道德经。” 袁子安仰头,明显的不服气。 袁子裕和袁子阳也眼神复杂地看着袁老夫人。 “臭小子们,你们这是什么眼神?”袁老夫人不再理会他们,拉着满满到了桌前,“月舒,你去取一本《千字文》过来。” 月舒几息就将书拿了过来。 袁老夫人拿到书先给满满指了指封面。 满满点着小脑袋,“奶奶,我认识。” 随后用小手指着三个字各念了一遍。 袁老夫人满意地点头,“我们满满就是聪明。” 再翻开书页教完满满前两页之后,袁老夫人脸色也变了。 她随意指出书页里的一个字,“满满,这个念什么?” “黄。”满满清脆地答道。 袁老夫人沉默了,随后爽朗大笑,抱起满满转了几个圈,动作利索地一点儿都不像老年人。 “满满,从今天开始,你是奶奶的宝贝。” 满满歪头,“满满不早就是宝贝了吗?” 袁老夫人笑,“对,是最宝最宝的宝贝。” 满满也笑,“奶奶也是最宝最宝的宝贝,二哥哥,三哥哥和四哥哥都是最宝最宝的宝贝。” “对,都是!”袁老夫人一甩袖,“去,告诉老爷子,等满满的认亲宴结束后,我还要再办个宴会,叫他回来写请帖。” 月影和月舒:“老夫人,老爷子要问起来,我们应该如何回答。” “就说是高兴宴。” 月影和月舒:…… “安哥,等你小叔回来,就让他来我院里。” 袁子安木愣愣回答,“哦。” 于是,这一夜,摄政王府热闹非常。 三个小霸王蔫了。 袁昭在祠堂跪了一夜,原因无它,学习太差。 袁修文和袁修钰都十分感叹,“这么多年来,我们龙朝也就出了三弟这样一个过目不忘的人,没想到满满也是。” 袁老爷子抚掌大笑,“是我的亲孙女无疑了。” 袁老夫人也笑得合不拢嘴,“这下没人不相信满满是老三的亲闺女了吧?看到没,这就是缘分。” 小家伙这一天过得很充实,睡得也早,小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白白就睡在满满房间窗前的塌上。 突然,满满的胸前亮起一阵柔光,白白猛地睁开了眼睛。 它轻轻一跃,跳到满满的床上,毛茸茸的脑袋蹭向她胸前发着光的玉佩,随后餍足地将脑袋躺在满满的胸前。 袁修寒在自己的床上滚到第一百八十个圈后,还是起了身。 外间知风依然在软塌上睡得香甜,呼噜声超有节奏地起起伏伏。 袁修寒又没忍住踹了他一下。 知风依然翻了个身,继续睡。 袁修寒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觉得贴身护卫应该换人了。 干脆还是把知雨换过来吧。 走到满满的卧室,袁修寒一下就看到了压在满满胸前的白猫,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就将它拎了起来。 也正因为白猫压着玉佩,这才导致袁修寒再次错过了玉佩散发出的柔光。 袁修寒将白猫扔到外间,狠狠叮嘱了一句,“不许压她胸口处,再让我看到你睡在她床上,把你炖了。” 不知为何,袁修寒好似从白猫的脸上看到了委屈之色。 白猫轻轻喵了一声,老老实实地走到塌上的角落里,蜷起了身子。 袁修寒躺在满满的身侧,心里顿时舒坦了。 依然一夜无梦。 袁修寒需要上朝,所以起得很早。 他走时拎起了仍然在睡梦中的白猫。 “今日你到你前主人寝殿和侧殿都去转一圈,下朝之后我再接你回来。如果皇宫发生什么事,别忘记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的小主人。” 白猫瞪大了眼睛看着袁修寒。 那双猫瞳里好似不解,随后变得震惊,然后又斜斜地一瞥,有点鄙夷。 袁修寒更为震惊。 他头一次在一只动物的眼睛里看到如此人性化的眼神。 以前没有过的。 而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只猫变大了一小圈,毛发也柔亮多了。 奇怪,是他之前看错了吗? 很快,袁修寒将此事掠过,依然坐着闭目养神。 白猫依然蜷缩在角落处,时不时地抬起毛脑袋瞅他一眼,眼神还带着幽怨。 对于这一切,满满不知道,反正她还没睡起来,就被袁昭偷偷抱走了。 马车上,满满悠悠转醒,看到的就是顶着一双黑眼圈的袁昭。 满满揉了揉眼睛,“小叔,我们去哪里哇?” “书院。小叔带你去书院,那里有好多夫子,你可以在那里上学。” 满满顿时就不困了,“真的吗?” “真的。”袁昭攥了攥拳头。 哼,这次他要把场子找回来。 “四爷,四爷,饭来了。”小厮在外敲了敲马车。 袁昭掀开帘子把食盒拎了进来,“老夫人没发现吧?” 小厮低声道:“目前还未发现,我直接从厨房偷拿出来的。不过,四爷,要是老夫人知道了,你得替小的说话啊。” 第21章 夫子,满满来 “行,知道了,赶紧回吧。” 满满乌溜溜的圆眼睛瞪着他,袁昭嘿嘿笑,“满满啊,这是你的早膳,小叔叫人给你拿过来了。” 满满眨巴了眨巴眼,“小叔是偷偷拿来的吗?这样是不对的,会被奶奶罚的。” 袁昭连忙捂住满满的小嘴,“不会,不会罚的,小叔这就给你擦脸梳头发。” 不得不说,袁昭除了正经事,其它的还是挺会的。 他给满满梳了个包包头,带上垂着小绒球的珠花,竟丝毫不逊于宋灵梦的手法。 “满满快吃,这是你的药膳。”袁昭颇为细心地给满满喂饭。 满满眼睛弯得像月牙,吃得心满意足。 到书院门口的时候,袁昭拎出一个镂空大木箱子,“满满,先委屈你坐进去,不然我们进不了书院。” 满满突然想起爹爹把她当礼物送给奶奶的样子,眯眼笑道:“小叔是想给夫子一个惊喜吗?” 袁昭:“……嗯,对。” 满满咧着小嘴就钻了进去。 袁昭还在木箱子里给她卷了一个软垫,满满坐在上面正好。 袁昭提着木箱顺利地经过门房的排查。 满满通过箱子上的镂空缝隙看着外面,小嘴儿微张着,觉得一切都很新奇。 有许多和小叔穿着一样衣服的大哥哥在空旷的院落里走着,他们每人手里或背或提着书箱,好气派啊! 她也想有这样的书箱。 “袁昭。”旁边有人叫道,“没想到你今天还敢来?怎么,输了还这么趾高气昂的,够有脸的啊。” 满满顺着缝隙看去,看到了三个和小叔差不多高的大哥哥。 袁昭高高昂着头,“我输了又如何?有本事你去赢我三哥,赢我小侄女?” “小侄女?你哪来的小侄女?偷来的吗?”那人哈哈笑道,“谁不知道你们袁家几辈只生男孩不生女孩。” 那人旁边的人拽了拽那人的衣袖,“别说了,我爹回去说过了,他的确有个侄女,过几天就要举行认亲宴,邀请了京城各大官员,连皇室宗亲都邀请了。” “你不知道?” 那人还一脸懵,“我爹没告诉我呀。哎,不对,你小侄女才多大,让我们和你小侄女比,你不嫌丢人我们还嫌丢人呢。” 袁昭凑上去就怼,“哼,怕了吧?” 说完,就开始向前狂奔。 “哎,你跑什么?” “行了,快些吧,要迟到了。” “哦哦,快走。奇怪了,今天袁昭竟然来得比我们还早……” 满满轻皱着小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总觉得小叔有一种偷偷摸摸做坏事的错觉。 到了学室内,袁昭就将木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哎呦,稀奇啊,袁昭今日上课竟然带书了,还带了这么大一个书箱。”旁边又有人凑了过来。 “滚开,不许碰!”袁昭推搡了那人一下。 那人脾气上来了,“我就碰,你又能如何?你个倒数第一。” “都说了不许碰,就是不许碰。” “我还就非碰不可了。”那人做势就要掀开木箱盖子。 在外面和袁昭斗嘴的人也走了进来,见此帮那人拖住袁昭,那人身形一侧,就碰到了箱子,随后猛地一掀。 满满乖乖巧巧地坐在软垫上,微微仰起小脑袋,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随后弯眸笑了,“大哥哥好!” 那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笑得跟二傻子似的,“好,好,小妹妹好!” 周围的人本来围着袁昭和林殊两人看热闹,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 “小妹妹……咦?哪来的小孩儿?袁昭,你抢的?” 袁昭怒了,“你抢的,你全家都是抢的,她是我小侄女。” “你小侄女?”知道的都反应过来,“哦,难道她就是摄政王的宝贝心肝女儿?” “天哪,长得这也太可爱,太漂亮了吧。” “实在想象不出,摄政王怎么会生出这么可爱的女儿来?天哪,这要是我侄女该多好啊!” “是啊是啊,这么可爱的侄女,我也想要。” “是妹妹也行啊!” 满满本来是有些怯的,但是感受到了周围人的善意,也不由地咧嘴笑了,“大哥哥们好!” “哇,好萌好好听的声音!” “袁昭,真有你的,你上辈子肯定拯救世界了,才有了这么一个可爱的侄女。” 和袁昭积怨最深的林殊也围了过来,“小宝宝,叫我小叔,我给你买糖吃。” “啊呸!你给我滚开,敢抢我侄女,找揍!” “你揍得过我吗?文,文不行,武,武垃圾!” “啊啊啊,我要跟你拼了……” “都围在一起作何?本夫子是否给你们课业留得太少了?” 学室内猛地一静。 随后是哐里哐当,四处分散,紧急回到位置的动静。 林殊下意识地便将木盒子一抱,三下两下窜回自己的位置上。 袁昭急了,“林殊你给我……” “袁昭,你是想要本夫子通知你家人吗?” 袁昭无奈,只好瞪了林殊一眼,耷拉着脑袋坐在位置上。 “好了,检查一下昨日课业。昨日我们讲到‘君子之道,譬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这句话的释义,谁能解释一下?” 顿时,整个学室落针可闻,所有的学子均低下了头,生怕被夫子点名。 林殊一低头,正好对上满满的视线。 满满见林殊看她,对他咧嘴一笑,林殊也不禁弯起了唇。 “林殊,看你笑得如此欢愉,你来说。” 林殊傻眼了。 他偷偷把箱子放在座位上,磨磨蹭蹭站了起来。 “对而不答,犹敢哂然?给本夫子站着。” 林殊:…… 唉,丢人了,竟然在这么可爱的宝宝面前丢人了。 林殊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夫子环视了一下整个学室,看着清一色的黑脑瓜子,气都不打一处来。 “适才之言,孰能复述之?” 学室里学子们的头更低了,只有一人站了起来,“夫子,学生来。” “君子之道,譬如行远,必自迩;譬如登高,必自卑。” 蒋夫子点了点头,“尚可。尚有人能复述否?” 学室内又一片寂静。 满满见无人回答,觉得自己送惊喜的时候到了,立马举起了小手手,“夫子,满满来。” 第22章 小天才被没收了 蒋夫子听到稚嫩软糯的童音,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连忙用小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顺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一个小小的奶娃娃,从桌子后露出了一个奶萌萌的小脑袋,和一只举得高高的小手手。 蒋夫子惊地身形晃了一下,忙扶住桌案。 满满没注意这些,已经奶着小萌音背了起来,“君子之道,譬如行远,必自迩;譬如登高,必自卑。” 因为满满太小,说话还不是特别利索,所以背绕口的东西一字一顿,有些慢,但是又很连贯,一字未错。 蒋夫子眼睛立马亮了。 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小的孩子…… 哎,不对,问题是这么小的孩子哪来的? 林殊懵了,袁昭傻了,其他同学都愣了。 “袁昭,你竟然提前教会你侄女,让她来和我们比?”一个学子突然站了起来。 “卑鄙!袁昭,你比不过我们,就让你侄女来弄虚作假,过分了吧?” “谁说我侄女弄虚作假?我侄女就是过目不忘,也过耳不忘,怎么,你嫉妒啊?” “胡说八道!过目不忘我听过,没听说过过耳不忘,这小奶娃子说得清话吗?” “你就是弄虚作假……” “都给我住口——”蒋夫子气地直喘气。 “孽障,都是孽障,一个都没学会,反倒被一个奶娃子学会了,你们一群猪脑子!” 于是,袁昭被罚了,林殊也被罚了,整个班都被罚了。 一个班级的学子都被请到了院长那里,满满也被没收了。 满满坐在院长身侧吃点心,袁昭他们整个班都跪在一边。 “夫子,我明明背过了的。”苏元飞低头小声嘀咕。 蒋夫子瞪眼,“你背过?你不过是仗着本夫子又念了一边暂时记住而已。本夫子问你,这句的释义为何?” 苏元飞不说话了,只是暗暗地瞪了满满一眼。 满满吃糕点吃得高兴,也没有注意。 院长则满脸慈爱地等着满满吃饱,打算亲自测试一下。 “你, 还有你!”蒋夫子指着袁昭和林殊,气地手直发抖,“竟敢偷偷抱侄女来学院,你倒好,知情不报还抢人。你们……你们真是气煞老夫!” “院长,他们班,我不教了!”蒋夫子一甩手,正坐在满满的对面,看小娃娃去养眼了。 整个丁班的学子都傻了。 他们家长要知道他们将夫子气走了,那几顿棍棒炒肉跪祠堂外加不准吃饭不准出门等等惩罚一条龙是免不了的。 满满也吓到了,不是被蒋夫子的生气吓到了,而是怕自己没有夫子了。 她拿着一块糕点,凑到蒋夫子的嘴边,“夫子不要生气,满满好好学,夫子吃糕糕,吃完糕糕就不生气了。” 蒋夫子一腔怒火顿时一泻千里。 他笑得堆起满脸褶子,“夫子不生气,满满不好好学夫子都不生气。” 笑话,满满一个可以抵得上这底下的群猪千百个,哦不,千万个了。 他又不傻,放着天才不教,教一群蠢蛋,那不是有病吗? 蒋夫子就着满满的小手一口吃掉整个糕点,笑了。 “唉,我也不想当这个院长了,天天受气,唉……” 满满立刻转移目标,小手又拿起一块糕点凑到院长嘴边,“院长爷爷,不气,糕糕甜甜的,吃完就不气了。” 院长也一口吞,高兴地眼都眯了起来。 底下跪着的一群学生满脸都是鄙视。 此时,整个摄政王府都翻天了。 袁老夫人从厨房里抽出根擀面杖,舞得空气中都出现了破空声,“该死的兔崽子,等他回来老娘打死他!” “管家,你去学院给老四请假,让他抱着满满回来,对了,给他请三天,理由就说跪祠堂,给死去的老祖宗磕头诵经。” 管家:“……是。” 满满已经在蒋夫子的教导下,又指着书念第二段:“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而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 “此字如何读?” “恃。” 蒋夫子又翻到前面满满学过的内容,“此字为何?” “躁。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院长大掌一拍,“好!好哇!” 蒋夫子乐得快找不着北了。 底下一群学生都看傻了,纷纷瞪着眼珠子,下巴都拾不起来了。 袁昭也是头一次直接面对,愣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喂。”林殊用胳膊肘碰了碰袁昭,“擦擦哈喇子喂。” “滚!”袁昭对林殊挥了挥拳头。 “袁昭,林殊。你们两个将满满刚才背诵的内容背上一背。” 两人蔫了。 “满满呀,以后我教你自己好不好?他们这些蠢学生本夫子就都不要了。”蒋夫子笑道。 满满摇摇头,“夫子,如果你不要他们了,小叔和大哥哥们就没人教了。” “没人教就不教呗,反正他们蠢,学不会。” 满满皱起了小眉头,看向袁昭他们,“夫子,小叔和大哥哥们不笨。奶奶说过,天下没有学不会的东西,但是懒惰可以让一切都学不会,小叔就是太懒了。 如果小叔和大哥哥们都不懒了,就学得会了。” 蒋夫子越发喜欢满满了,一双本有些浑浊的老年眼,亮地发光,“满满说的太对了。” 反观那些学生,一个个的,头都要扎进胸口了。 好!知道丢人便好! 蒋夫子没有理会,“那满满喜不喜欢读书识字?” “喜欢!”满满毫不犹豫,重重点头。 “那行,满满想来上课便来,夫子不收你束脩。” “谢谢夫子!” 蒋夫子和满满脸对脸笑,底下跪着的学子们面面相觑。 这是咋回事? 他们要多一个三岁多的小同窗了? 天哪,来到雷劈死他们吧! 院长亲自抱着满满送回去了,蒋夫子将他们班的学生又拎回班里了,给他们上了一节自习(留他们自己自我反省)。 “袁昭。”众学子咬着牙瞪了过去。 “管我什么事?我本来是让我小侄女和你们比试的,要怪就怪林殊,谁让他抢我盒子的?” 林殊怒,“我呸!明明是你把满满带来的,现在却怪到我头上。难不成你还想让满满坐在这狭窄的小盒子里等你上课,她蜷在里面不能动不能跑,不累吗?” 第23章 恩怨一笔勾销 “我又没想让她一直坐在里面。” “我不管,反正她是你带来的,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承受袁老夫人的怒火吧?” 袁昭蔫巴了。 林殊捅了捅袁昭的胳膊肘子,“哎,我有办法,要听听不?” “哼!”袁昭侧头。 “我们每天去找你啊,就说一起做功课,你母亲不就不罚你了。” “对呀,这个办法好。” “哎,我也去,我也去。” “袁昭,我单方面宣布,我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同窗们叽叽喳喳地,本来一群互相看不顺眼的纨绔子弟,此时想法却相当的一致。 唯有苏元飞在一旁低着头,目含怨意。 该死的,这么多年他故意挑拨同窗远离他,此时他们又凑上去了。 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那个该死的小崽子可真讨厌,本来蒋夫子可以注意到他的,风头竟然被她抢走了! 真讨厌,跟那个女人一样讨厌! 想到此,苏元飞心情更加不好了,父亲竟然亲自去接那个女人了。 烦死了! 永安侯苏庭此时已经到了苏家村,凝眉看着村口那处茅草屋。 村长也已经从袁修寒的护卫那儿得到消息,带着一些村民赶了过来。 苏庭挥了挥手,苏管家走了上去,“敢问老丈,请问这房子是一个叫苏曼的在住吗?” 村长心里骂骂咧咧,表面却笑意盈盈,“对呀,是苏曼的房子,哦,也可以说不是苏曼的房子。” 苏管家心里也有些不耐,“何意?” 村长啧啧两声,“这件事啊,还得从五年前说起。 五年前,京城里来了贵人,说是苏曼的亲生父母派来的,要把她接回去认祖归宗,过好日子,哪知道一年就把她赶了回来。 你说赶回来就赶回来吧,毕竟她那亲生父母狼心狗肺,可他们还见不得她好,对她百般欺辱折磨。” 苏庭顿地脸色就变了,苏管家也要发怒。 村长才不管,继续骂道:“看到这一大块地儿了吗?这地上面本来是有一座青砖大瓦房的,是苏曼的家,却让京城姓苏的亲生父母派人给拆了,跟土匪似的那个打砸凶狠哦。” “她亲生父母?”苏管家没忍住问了一句。 “可不是,送苏曼回来的那些人还没等她下马车,就把房子给砸了,这茅草屋还是我们村里人偷偷给建的。” “就是,那些人也太坏了,因为我们村里人帮助苏丫头,竟然打了我们一顿,打得我们半个月下不了床。”又有村民嚷嚷。 “那姓苏的大官真不是东西,这样阴毒的人早该去死,就该断子绝孙!” 眼看着苏庭和苏管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村长轻咳了两声,“唉,这都不算什么,到后边那才惨呢?苏丫头刺得一手好刺绣,本来可以自力更生,还能攒些余钱,可京城那姓苏的狗官不同意啊,硬是让人毁了她所有的刺绣,让她饿着。 这孩子啊,一天一顿饭都吃不上,经常两天吃一顿啊。还得我们村里人偷偷接济。” “可不是,就这样那些人也不放过她们,大冬天的在她们被子上浇冷水,有吃的就抢走,连喝水都给她碗里加土。” “就是,我们村里稳婆因为给她接生都被他们打断了腿。你们说那姓苏的狗官干的这叫人事吗?你们不要她也行,把她扔乡下就行了,还非要磋磨她们母女俩,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呸!他们京城苏家人简直畜生!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断子绝孙,死无全尸!” “对,骂得好!” 苏庭紧紧攥着拳头,差点没忍住就打出去了,但想起皇上交代的任务,又生生忍了下来。 苏管家笑得尴尬,“或许是你们误会了呢?苏曼或许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呢?” “放屁!杀人不过头点地,就是杀人犯官府也就叛个死刑。苏丫头做什么了?要遭受如此非人折磨?” “你们肯定误会了,一定和她父母无关。” “怎么无关?同接她来的是一伙人,对了,还有她那个哥哥也来过,还有一个什么小姐?” “我记得,说苏丫头的二哥,她二哥管那个女孩叫婉儿。” 苏庭愣住。 他这才想起两人确实有两日不在家,说是来看望苏曼。 “那个时候,苏曼的女儿才不到两岁,那个叫婉儿的才狠毒呢,竟然叫她手下拿着针刺入苏丫头女儿的胸口,差点死了。” “就是,也太狠毒了,苏丫头二哥也不是东西,竟然管都不管,好歹是他外甥女,就让人拿针扎她心口。可怜了那孩子,唉……” 苏庭这下呆不住了,“歹人胡说!” “我们胡说,我们亲眼看见还有假,我们制止还挨打了呢。哎不对,你谁呀,你该不会也是跑过来折磨苏丫头母女的吧?”村长媳妇故意大声嚷嚷起来。 “说不定还真是的,可惜啊,你找不到她们了。” “什么意思?”苏庭心里一个咯噔,顿觉不好。 “什么意思?你扭头看看屋后的那座山,再看看茅草屋后面那被刨开的坟。” 苏庭还是没明白,一头雾水。 “苏丫头的坟被苏家护卫刨了,你去山顶狼肚子里划开看看,看看它们肚子里有没有苏丫头的肉。” “那个叫什么苏婉儿的手下刨的,说他们小姐说过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哦,要叫苏曼生不得安舍,死不得入穴,扔到山上喂狼!” “不止那个心如蛇蝎的恶毒小姐,还有什么苏二公子也说过。” “啊呸!都是畜生!” 苏庭头脑嗡的一声炸开,身子踉跄了一下。 他们也只是想把那个逆女扔这里惩罚惩罚啊,从没想着让她死啊。老二和婉儿…… 不,不能,他们的婉儿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哦对了,说起这事我想起来了,苏丫头的养父母就是那个叫苏婉儿的杀的吧?” “啊?不会吧,不是说苏丫头的养父母就是那个什么苏婉儿亲爹娘吗?” “对呀,好像听说那个大官家的什么嬷嬷死前承认自己将苏丫扔在山里,偷苏大强家的孩子送到大官家当小姐了。” “嚯,杀了自己亲爹娘,不会吧?” 第24章 被院长送回来了 “怎么不会,邻村人亲眼看到的,说偷偷藏在树后,看到几个人把他们两人推下了山,怕被亲生父母领回来。那几个人亲口说的。” “对呀,毕竟人家不回来就是大官的孩子,回来就是和我们一样的泥腿子了。” “这就说得通了。这倒霉的一家子,唉……” 苏庭满脑子都是养女的音容笑貌,真真假假,随后就是不能完成皇上任务的满腹愁容。 这下可怎么办?苏曼死了,他如何接回去? 若是皇上知道自己将亲生女儿逼死…… 不行,不行,他得想想办法。 村长一扬手,带着村民们回去了。 一众村民浩浩荡荡地往村里走,脸上满是骂完之后的爽快之意。 “知雨护卫长,我们骂得如何?”村长凑到知雨身边小声问道。 知雨竖起个大拇指,“厉害!” “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信啊。” “放心吧,这些都是主子派人查出来的,即便很多地方是推测出来的,但也八九不离十。相信我们主子,没问题的。” “那就好。”村长拍了拍胸口。 “今晚你们都警醒着些,按照主子的吩咐将老幼妇孺都放到咱们提前安排好的地方,就怕他们狗急跳墙。”知雨郑重道。 “他们不会真的会杀人吧?那可是官。”村长和村民们都忐忑了。 知雨望了望暗沉的天边,“难说。” “好,我们知道了。”村长道。 “放心,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知雨又道了一声。 眼见那些村民远去,苏庭阴暗的眸子闪了又闪。 “侯爷,我们该怎么办?”苏管家一脸的愁容,“小姐……苏曼已经死了,我们没办法接回去,要是皇上知道了,侯爷的名声就保不住了,说不定侯爷的仕途都会受到影响啊!” “那就接回去。” “可是……” “没有可是,本侯说接回去。” 苏管家没有再阻止,“那这些村民怎么办?” 永安侯眯着眼看向村落的方向,“那就让他们永远闭嘴!” “是,老奴这就去办。”苏管家立刻骑马离开。 “行了,回镇上,明日给穷苦人家放米。” “是。” 苏家护卫护送着苏庭离开。 满满不知道这一切,也没等摄政王府管家到书院,就被院长抱着送了回来。 院长正要让小厮敲门,管家就开门走了出来。 “小小姐?” 满满抱着小书箱,声音雀跃地喊了一声,“管家爷爷,我回来啦!” 管家立刻夹起了嗓子,“哎呦,可爱的小小姐回来啦,老夫人在等着你哦。” 院长:…… 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陈院长,里面请,老爷子和老夫人正打算让老奴去将小小姐接回来,给您添麻烦了。” 陈院长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没有的事,我正好今日无事,将满满送回来。” 管家让人卸掉门槛,将陈院长的马车牵了进去。 袁老爷子和老夫人亲自出来接,看到陈院长的小厮从马车上搬下一箱又一箱的东西,一下子懵了。 “陈院长,这是……” “哦,老爷子,老夫人,这是我给满满的一点心意。” “爷爷,奶奶,院长爷爷送给满满书箱箱。”满满高兴地喊道。 陈院长不好意思地揖了一礼,“那个,这个书箱是之前给我那小孙儿做的,但他不喜欢,觉得太轻了,就送给满满了。实在是失礼。” “院长客气了,这书箱很好,是难得的凤火轻木所做,珍贵无比,有价无市,多谢院长了。” “院长请进去坐一坐吧,屋外寒冷。”袁老夫人也笑着做了个手势。 陈院长送给满满的都是玩具,还有几本开蒙的书籍。 玩具一箱箱的,有最普通的风车泥人,也有益智的鲁班锁、九连环等物。 满满将小书箱放在自己的左侧,将玩具和书籍放在自己的右侧,拿拿玩具,翻翻书,又摸摸书箱,眼里的光比星星还要闪亮。 袁老夫人心里懊悔无比。 他们只是给满满吃喝,却没有问过她喜欢什么。 偏偏满满那么乖巧,也不会主动去要。 她这个奶奶做得可真不称职。 “老爷子,老夫人,其实这次冒昧前来拜访,主要是有一件事想要与两老商议。”院长话一出,袁老爷子就猜到了。 “此事还要与我那大孙儿商量商量,也要满满自己决定。” 院长愣了一下,终是叹了口气,“唉……也是老夫奢想了,子宏小公子名誉国子监,是要问问他。” 袁老夫人找补,“也不是非国子监不可,毕竟蒋夫子在贵学院也是名满京城,也是国子监出来的有名之士,志不在官场罢了,只是贵学院不是不收女娃吗?” 院长抚了抚胡须笑道:“不,已经开始收女班了,且束脩比男班的少两成,当然,像满满这样的,不收束脩。” 袁老爷子瞪眼,他家是缺钱的人家吗? “月舒,去给陈院长拿张请帖过来。”袁老夫人笑道,“陈院长,两日后是我们满满的认亲宴,还请惠临。” “多谢,多谢,老夫一定到!”陈院长接过金光闪闪的金贴,心里默默感叹好大手笔。 也是,搁谁有这么一个宝贝孙女不炫耀炫耀呢? “那老夫就先行离开,两日后再来叨扰。” “陈院长慢走!”袁老爷子起身相送。 “院长爷爷再见!” “再见,小满满。” 院长离开之后,袁老夫人的脸色才又沉了下来。 “满满,你小叔是怎么把你抱到学院去的?” 听到这儿,满满仰起了小脸,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小叔说给夫子送惊喜,让满满坐在大木盒子里。” 送惊喜?送惊吓气死蒋夫子还差不多。 满满又想了想,“但是小叔的同窗生气气啦,还说小叔让满满去和他们比试,说小叔卑鄙。” 这就对上了,袁老夫人一猜就知道袁昭和同窗打赌又输了。 呵……一群纨绔子弟,竟然还妄想比学习?比个斗蛐蛐斗鸡,她还高看他们两眼。 学室里,蒋夫子给气笑了,“比试?汝?诸公子比些斗鸡走马皆无不可,偏较量这诵读传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