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雪夜断亲，我猎尽山珍养知青》 第1章 重生1977 平行世界。 龙国，兴安岭，马蹄屯。 一座用黄泥、动物粪便糊住木头缝隙搭建起的屋子里。 七个成年人围着墙边的土炕，旁边还有两个半大小子在炕上睡着了。 “嘿！老三醒醒！” “商量分家的事，你咋还睡着了！” 泥巴和粪便把房子的缝隙都给堵住了，坑洞里燃烧的玉米棒子还有湿木头噼里啪啦一直响，滚滚的浓烟顺着烟囱飘向天际。 赵全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边都是人。 而且还都是非常熟悉，但又很陌生的人。 “爹？娘？赵全福？赵全贵？你们......我怎么在这儿？” 屋子里的这一张张脸和赵全军记忆里那些家人，不对，是仇人的脸都对应上了。 他看到周围的环境，还有这些人身上打着补丁的棉服，心里大概有了个谱。 赵全军应该是重生了。 因为在穿越之前，赵全军孤苦伶仃的躺在病床上，身边同样围满了等着他赶紧死去好继承他亿万家产的亲戚。 而那些亲戚，就是眼前这些人。 真的重生了。 赵全军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唉呀妈呀，那是真疼！ “老三，你可别装糊涂！咱爹说了要分家，按照哥东弟西，老三出去的传统，这家从今往后可就没有你睡觉的地方了！” 赵全军的大哥赵全福看赵全军一声不吭，面色平淡，还以为赵全军要装傻。 他的话让赵全军心底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赵全军重生回来的年代是1977年，这一年对赵全军来说，是改变命运的一年。 年初。 赵全军和下乡到兴安岭的知青陆小曼结了婚。 没过去多长时间，陆小曼就怀孕了，因为陆小曼身子弱，显怀之后没办法参加集体劳动挣工分，于是队里就停了陆小曼的工。 赵家跟队长的关系不对付，队里并没有照顾赵全军和陆小曼这对夫妇的意思，于是养活陆小曼的担子就落在赵全军身上了。 在这个年代，赵全军挣的工分只够养活自己，如果陆小曼没怀孕，两人节省点吃口粮，也能勉强度日。 但陆小曼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 赵全军当然不能委屈她了！ 赵家一直都没分家，除了中午会在马蹄屯生产队吃大锅饭，晚饭都是一起吃。 赵全军的亲娘宋春花也不知道从哪个大仙嘴里听陆小曼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孩儿。 直接吵着闹着要赵全军的亲爹赵铁牛分家。 正常来说，为人父母做事情不会这么绝情寡义。 可是陆小曼现在不算是个劳动力，宋春花和赵铁牛，还有赵全军的大哥、二哥都担心陆小曼吃他们的用他们的！ 宋春花这个当娘的更是不想要伺候城里来的陆小曼。 眼下，就是赵家在开分家大会。 开完这个会后，赵全军和陆小曼就被赶了出去，而现在正是东北兴安岭的寒冬腊月！ 赵全军和陆小曼离家之后，只能去林子里的木屋子住，也就只过去了两天时间，大雪来袭，积雪压垮了木屋，陆小曼和腹中的胎儿一起被冻死。 赵全军这个时候因为上山打猎想着要给陆小曼补补身子，被困山中，等他回来后，才看到陆小曼被冻僵的尸体。 从这个时候开始。 他的心就死了。 赵全军在接下来几十年，不再对任何女人动心，孤身闯荡兴安岭，流窜到西伯利亚雪原当了一阵雇佣兵，随后又靠着倒卖大熊国的物资发家致富，创造一个商业帝国。 等到得了咽喉癌晚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 赵全福、赵全贵这些王八蛋都跳出来了，要分赵全军的家产，这下直接把赵全军给气死了。 但现在，老天爷给了赵全军一个机会！能够照顾好陆小曼的机会！ 同时也给了他报复这些畜生的机会！ “说话啊！别装死！”赵家老二赵全贵从炕上站起来，用脚踹了下赵全军的大腿。 这下可直接刺激到了赵全军！ 整个赵家，对赵全军最恶毒的就是赵全贵，也就是因为赵全贵一直和宋春花说赵全军的坏话，这个娘亲才会赶亲生儿子离开家门。 而且！ 如果说陆小曼被冻死的主要原因是那场大雪，那次要的罪人就是赵全贵！ 大雪刚刚来的时候。 陆小曼一个人拖着重重的身体，回了赵家，想要找人帮着修一下房子，但赵全贵开口就找陆小曼要三百块钱！ 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当二哥的间接性害死了弟媳，他娘的还敢踢自己？ 赵全军怒了，他也跟着站起来，一只手掐住赵全贵的脖子，把他抵在墙上。 “赵全贵，你特码的找死！” 赵全贵被掐住了脖子，完全不能呼吸，死命挣扎，然后才发现赵全军的力气比他想的要大很多很多！ “爹！娘！你们家老三今天要是伤了全贵，我可就不活了！” “老三，你疯了？你敢对你二哥动手？” “赵铁牛，你还不管管你的儿子，这小子就是欠揍，去拿藤条！今天必须要好好教育一下他！” 赵家好几个人都上来拉赵全军，但他们两个大男人加上赵全贵的媳妇一起都拉不动赵全军。 最后还是赵全军自己冷静下来了。 逞一时之勇，在这里杀了赵全贵，爽是爽了，可他从此以后就会变成通缉犯。 赵全军自己可以一头钻进林子里，不管是去蒙国还是去大熊国都无所谓，可陆小曼呢？ 陆小曼的身体可没办法跟着赵全军一起在山林里闯荡。 “今天放你一条狗命，以后再敢这样，老子把你拖到林子里去喂狗熊！” 赵全军猛的松开赵全贵，也不管身边这些人的脸色，重新盘腿坐在炕上。 赵全贵的媳妇还有宋春花连忙凑过去照看赵全贵，赵全贵现在满脸都是惊惧之色，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 “爹，娘，我看这分家大会就到此为止吧。” “你们这些王八蛋做一家人挺好的，不都觉得我在这儿碍你们的眼，何必搞个分家大会出来呢。” “要我说，现在直接起草一份断亲书，咱们把名字一签，交到公社去！” 断亲？ 在东北兴安岭。 分家的事情时常发生。 但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要断亲的！ 而且这断亲还是赵全军自己主动提起，往后整个屯子里乃至整个公社都会觉得赵全军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孽畜！ 第2章 断亲 “断亲？” “老三你可以不要脸，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分家就好好说分家的事！你要是觉得家里亏欠你，等会儿可以多拿十斤苞米走！” 赵铁牛听到赵全军说要断亲，他的反应比谁都大！ 老赵家从古至今也没发生过这档子事情。 “不管你们愿不愿意，这断亲书我等会儿就写好送来，你们要是不签字，马上就是大队年末发粮食的时候了，我和小曼可是要分两份粮食的！” 赵全军根本不担心赵家人会拒绝断亲这么一说。 毕竟最丢人的肯定是赵全军。 而且生产队年末分粮食，是按照家庭总工分来计算的，陆小曼没参加工作，可也算是赵家人。 粮食按人口数量这么一平分。 赵全军和陆小曼就占便宜了。 赵家老大和老二怎么可能让赵全军占便宜呢。 果然，一听说年末分粮的事，赵全福和赵全贵都拉着宋春花叫苦。 “娘，我们也难啊，娃娃才几岁大，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少了那一份粮可咋办哟。” “爹，娘，我媳妇肚子又有动静了，她屁股大，这次一准又生个大胖小子，咱们家可不能短了她的吃食。” 宋春花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而且她是个非常容易心软的人。 只是宋春花只对赵全福和赵全贵心软，她对自己的男人赵铁牛和赵全军那可一点都不心软。 “断就断吧，就当没这个不孝子，怀胎十月差点没把老娘给害死，这个孽畜滚得越远越好！” 宋春花对赵全军的恨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她生赵全军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差点没了，后来养好了身体，不能再生。 这年头，谁家不是七个八个的生，老赵家就因为儿子少了，这才一直在大队里抬不起头。 所以宋春花把一切的一切都怪到赵全军的头上来了。 “那好，我这就写断亲书。”赵全军轻描淡写找出一张暗黄色的纸张，然后找了一截木炭削尖当成是铅笔用。 很快就把断亲书写好了。 然后再让赵铁牛和宋春花在他们的名字上按上手印。 只要把这份断亲书交给大队长，让大队长带到公社留存，或者赵全军自己把断亲书交到公社，这亲属关系就算彻底断掉了。 “你今天夜晚就要滚！” “另外，这家里没有属于你的东西！你什么都别想带走！” 按下手印后，宋春花竟然流下了两滴鳄鱼的眼泪，她看着十分痛心的样子。 但赵全军依旧无动于衷。 这可是东北的夜里，外面零下几十度，宋春花让赵全军现在离开，就是在砂仁。 “知道了，我这就带着小曼离开，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赵全军把断亲书收好，离开了这主屋，去西侧的土胚房找陆小曼。 他之前和陆小曼一直住在西侧土胚房里，这土胚房其实不算是完整的房子，在东北生活过的人老一辈人应该都知道。 为了把炕烧热，同时也不浪费柴火。 炕的旁边就是做饭的灶台，灶台里面和炕洞是一体的，方便做饭烧水。 一般大家都会用一堵墙隔开灶台和睡觉的炕。 赵全军和陆小曼就睡在灶台这一边的木板床上，而赵家老二赵全贵和他媳妇睡着另一边的热炕上。 现在赵全军和陆小曼要离开了，赵全贵就能独占整个西厢房。 ........... “小曼...” 走出主屋后，赵全军看到西厢房摇曳的烛火，双脚像是被灌满了万斤铅块，一步都迈不出去。 刚刚那一股掐赵全贵脖子的力气都消失不见。 他都不知道再看到陆小曼，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时候。 西厢房用米糊糊粘满报纸的木门被推开，陆小曼略显苍白的脸探了出来。 “阿军，公公、婆婆决定要分家了吗？” 赵全军看到陆小曼穿着一身洗到发白的碎花棉袄走过来，心里痛的像是被针扎一样。 虽然赵家人都是王八蛋，但他赵全军又能好到哪里去？ 这一年以来，为了挣工分，几乎白天就没在家里待过，而且陆小曼在劳动的时候，被别人欺负了，赵全军也从来没有去出过头。 赵家人欺负陆小曼，赵全军还让她忍让... 陆小曼是南方沿海来的姑娘，爱干劲，衣服脏了就要洗，可兴安岭这环境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天寒地冻的，赵全军平时连洗澡都不洗，也不知道陆小曼是怎么忍下来的。 赵全军还喜欢抽烟，七十年代的人根本不知道抽烟对人体的危害。 可现在，赵全军知道了。 他后悔啊！ 结婚将近一年的时间，赵全军都没从陆小曼嘴里听到过一句抱怨！ 赵全军平日里再怎么被人针对，可他生活的环境是自己的家。 陆小曼呢？ 她从粤东沿海直接来东北兴安岭来知青，离家几千公里远，她平时都没说过想念自己的父母。 赵全军知道陆小曼为什么不提自家的事，无非就是成分不好，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会连累赵全军。 这么好的女人，赵全军要是再辜负她，那他就真的连畜生都不如！ “小曼，不分家了，我已经和他们断绝了关系，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今晚要先去别的地方。” 宋春花不让赵全军带东西离开，但赵全军又不傻，他从十四岁开始挣工分，吃的又少，赚的钱和粮食都给了家里。 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不拿啊？ 什么东西都不拿，赵全军之后怎么生存呢。 他还要加固林子里的那座木屋呢，而且今天晚上还要烧炕做饭，没有工具怎么能行。 另外陆小曼都怀孕了，赵全军能让陆小曼只穿着一身衣服走？ 自己的媳妇，自己疼。 至于事后的麻烦，那等麻烦出来了，再去处理呗。 “啊？”陆小曼像是画上去的眉毛微蹙，单纯的她以为赵家只是要分家。 分家这种事情在南方很少见，陆小曼那里都是宗族，一个家族都生活在一起呢。 但她到了东北，也听过分家的事，所以她也没太在意。 可赵全军现在却说跟赵家断绝了关系，这就跟南方人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一个性质！ 第3章 咱家被偷光啦 主屋内。 赵家人仍然围在炕上。 赵全贵的媳妇正在拿药酒去擦赵全贵脖子上的勒痕。 赵全福听到外面有些动静，突然对赵全贵说：“老二，你要不要去看看老三，可别让他把咱家的东西带走了。” 赵全贵的脖子还疼着呢，他哪能去干这种事。 “大哥，我这都英勇负伤了，哪有让伤员去盯罪人的，要去你去，我不去！” “啊！轻点，让你揉揉，没让你戳我！” 赵全贵猛的一拍自家媳妇的手背，把脑袋扭去一旁。 背对着家里人，赵全贵的表情都变得扭曲了，他根本不是因为受伤了才不去盯着赵全军。 刚刚赵全军做的事情，他可忘不了。 万一过去西厢房，赵全军一冲动，到时候可就没人帮他了。 “老三不是那种人。”赵铁牛现在都没缓过来，怎么突然就少了个儿子：“这孩子从小就是个犟种，让他少吃点饭，把粮食让给老大、老二，他能和那倔驴一样，一粒米都不吃。” “孩子他妈都明说了不能带东西走，老三要是倔劲儿上来了，能把衣服脱了，赤着身子离开！” 说到赵全军的性格，主屋里的赵家人都很认同的点点头。 于是也就没人出去盯着赵全军。 .......... “阿军，那是二嫂留着过年做新衣服的棉被。” 此时此刻，赵全军在西厢房内就跟鬼子进村一样，看到什么东西对自己有用，直接就收起来。 陆小曼清秀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她都没见过赵全军这幅面孔。 “呵呵，她还想做新衣服，我们连一床厚被子都没有，那个贱女人就敢拿棉被去打新衣服了？”赵全军想想就气到不行。 这年头。 因为资源的短缺。 穷人家里连一套能出门见人的衣服都没有。 大家都是首先要让睡觉的被子厚一点，再去考虑衣服的事情。 赵全军和陆小曼也就四季常服加起来只有一套。 你没看错。 确实只有一套。 天气热了，就把外面的棉袄脱下来，洗干净。 天气冷了，里面的薄衣服也不脱，棉袄直接套上。 陆小曼爱干净，经常洗衣服，每次她洗完衣服就要裹着被子，然后用木棍支着湿透的衣服在灶台旁烤干。 但赵全贵的媳妇竟然能有多余的棉被拿来过年做新衣服用！ 棉花和布都是从哪来的？ 赵全军都不用去琢磨，一准是赵家人把赵全军和陆小曼的份额都领了。 “这些都是我们的，小曼你别觉得对这些人有亏欠，你放心吧，从这个家出去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以后，我要把你宠到天上去！” 两世为人。 赵全军还创立了一个商业帝国，他的性格早就变了。 一头倔驴在生意场上能发家吗？ 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再说了。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赵全军和陆小曼参加劳动换来的！ “阿军...”陆小曼苍白的脸上多了点红晕，她从来没听见赵全军嘴里说出这些话。 很快。 赵全军就收拾好了东西。 一共三大包！ 锅碗瓢盆，镰刀锄头，反正能用上的东西，都被赵全军席卷一空。 他重生之后，发现自己的力气比上一辈子大了很多。 这三大包东西得有快四百斤重。 但赵全军依旧很轻松的用扁担扛在了身上。 陆小曼都看呆了，这蛮牛一样的男人，还是她的老公吗。 想到赵全军这么强壮的体魄，陆小曼不禁害羞的低下了头，然后便看到灶台上的大烟枪。 “阿军，你的烟枪和烟袋...”陆小曼不喜欢男人抽烟，可她没有和赵全军说过这个事。 甚至有些时候，陆小曼会在心里想，可能在赵全军心目中，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有这支烟枪重要。 赵全军看到烟枪，下意识的要伸手去拿，可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又缩了回去。 上辈子是因为抽烟抽太多导致得了癌症，这辈子赵全军肯定不会再抽一次烟。 先不说为了自己能身体健康，就算是为了陆小曼和孩子，他都不会再抽烟！ “不抽了，抽烟对身体不好，而且你有身孕，我不能让你和孩子吸我的二手烟。” 陆小曼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可是没听说过二手烟是什么。 但她读过高中，理解能力很强，赵全军显然是要为了她和孩子戒烟。 以前在粤东，陆小曼听人说一个男人狠不狠，要看他能不能把烟戒掉。 换到自己身上。 陆小曼就想着，赵全军要是真能把烟戒掉，那他得多爱自己和孩子啊。 女人天生就是感性动物，是水做的。 赵全军这不起眼的改变差点让陆小曼哭了出来，但也彻底冲散了陆小曼对未来的恐惧。 收拾完全部的行李。 赵全军牵起陆小曼冰冷的小手，一步跨出西厢房的大门。 从这时候开始。 赵全军就不是赵家人了！ .......... 在东北农村。 尤其是靠近大山和林子的屯子。 家家户户都会用一圈栅栏把自家给围起来。 这样做，不仅让家里多出一个大院子，更是为了防止山上的野兽溜进屯子里伤人。 只要天黑了，屯子里的家家户户都会把栅栏的大门给锁上。 赵家也不例外。 赵全军和陆小曼出去，开锁闹出的动静传到了里屋。 赵家人都知道这动静代表了啥。 “呼...”赵全贵长舒了一口气，把赵全军逼走，他以后的日子就舒服多了。 “爹妈，我和桂兰先回去睡觉了，您俩也早点休息。” 赵全贵今天夜晚憋了一肚子火，他打算好好在自己媳妇身上发泄出来，找回做男人的尊严。 于是也不管受伤的脖子，也不管还打算发言的赵铁牛，就这么拉着媳妇的手出去了。 “老二也太猴急了，就算寒冬腊月没啥正事儿可干，但也不能把孩子丢在这儿啊。”赵家老大心里痒的很，自从他媳妇肚子有了动静后，他都快憋死了。 赵铁牛也觉得赵全贵没个正形，他正准备顺着老大的话往下说，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鬼嚎！ “爹！娘！赵全军这个畜生！他把咱家偷光啦！” 第4章 明天会更好 马蹄屯生产队就在林子旁边。 这年头，大兴安岭周边的屯子几乎都分布在山脚下。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背靠如此丰富的自然资源，当地人肯定要好好利用，也会防止有人乱砍滥伐。 所以林子里都有护林员住的木屋，像马蹄屯生产队附近这片林子，就有一间护林房。 只不过队上没有把护林防火这个事当成什么重要的大事。 护林房也就空下来了。 谁都可以来住。 就是条件差了些。 赵全军推开护林房到处漏风的破烂木门，看到屋内黑黢黢的环境，他差点扭头就走了。 护林房里只有简单的一个土炕还有大锅灶以及两张凳子。 墙上有嵌进去的木板，木板上放着一些白酒瓶子。 一看就是经常有酒疯子到这儿来喝闷酒。 “阿军，我有点怕，先点灯吧。”陆小曼紧拽着赵全军的袖子，丝毫不敢松手，她是第一次在深夜来林子里。 ？？？ 陆小曼的害怕让赵全军突然发现这护林房里根本没有灯光。 但是他还是能看清楚屋内的陈设。 “重生之后，不仅力气变大了，视力也变好了？”赵全军又惊又喜！ “阿军？”陆小曼又摇了摇赵全军的手臂。 “哦哦，我这就去点灯。” 赵全军在屋内找到了一盏煤油灯，里面还有些煤油，他赶紧把这盏灯点亮。 灯光洒满小屋，这个屋子看上去突然有点温馨。 “小曼，你坐着吧，走一路肯定累着了，我先烧火，再把炕上的灰清一清，最后铺褥子。” 赵全军恨不得把全部的温柔都献给陆小曼，好好弥补上辈子犯下的过错。 他自然要把全部的活都给揽下来。 今天晚上，要干的事情多着咧。 烧火，热炕，修补门板，还要把东西都归置好，往后这护林房就算是赵全军和陆小曼的小屋了。 过两天再去公社护林站，要个义务护林员的身份，这间屋子就彻底是他们俩的了。 重活一世。 赵全军考虑问题可比上辈子周全多了。 “嗯嗯。”陆小曼略显羞涩的坐在椅子上，眼睛全放在赵全军身上。 她还没有适应赵全军的改变。 说透了。 两个人以前没有什么感情，结合到一起，也是为了搭伙过日子，陆小曼是下乡知青，但又不具备一个人生活的能力。 她看着赵全军模样不错，人又能干，才选择跟赵全军在一起。 至于赵全军，在家里根本不受待见，正常情况下，他根本娶不到媳妇。 也就是陆小曼的成分不太好，别人都绕着她走，才被赵全军捡了个大便宜。 要不然他一个农村傻小子，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城里姑娘喜欢他。 陆小曼看着赵全军在这小木屋里忙上忙下，生了火，又开始打扫卫生，为了堵门缝，还熬了碗糊糊，拿报纸去糊木门。 赵全军一直忙活到夜半，才算让木屋有了点家的气息。 在土炕有点热乎气的时候，赵全军已经让陆小曼上床钻被窝里躺着，但陆小曼根本睡不着，她心里甜甜的，结婚快一年了，才找到恋爱一般的感觉。 “今天只能这样了，明天，明天我会给你准备好吃的，然后再把这屋子加固一下。” 赵全军满身都是汗，他把衣服都脱了，拿着一条毛巾在身上擦拭，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配上身体反射的油亮让赵全军充满了男人味。 陆小曼都看出了桃花眼，脸色绯红，娇羞的像是个黄花大闺女。 “阿军，别冻病了，擦干了，就赶紧上炕睡觉吧。”这寒冬腊月的，虽然灶台连通的烟道让整个房间温度回升了许多。 但护林房没有屯子里那些土胚房保暖。 赵全军这么赤着身子，很容易被冻病了，可他现在身体里像是埋着熔炉，根本就不怕冷。 “我身上脏，擦干净再睡吧，今天条件有限，没办法洗澡，以后我保证每个星期，不，每天都洗一次澡。” 陆小曼真怀疑赵全军身体里的灵魂变了个人。 又是戒烟，又变的爱干净了，然后还这么的温柔体贴.... 等赵全军擦干净了身子，准备上炕，陆小曼脑子里那些胡思乱想都没了。 她紧张的把脑袋埋进被窝。 陆小曼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结婚快一年，怀孕之前几乎每天都有夫妻生活，今天怎么会突然害羞了。 “小曼，你往炕头挪挪，我睡炕梢，明天我要起早，省的起床时吵醒你。” 赵全军拍拍被子，让陆小曼挪一挪，他的理由都是那么的蹩脚。 这可是东北大炕，睡觉都是头朝外，哪有谁起床吵醒谁的说法。 而且护林房土炕的烟道是‘7’字型，炕头靠近灶台，要比炕梢暖和许多，护林房的保暖性不如屯子的土胚房。 赵全军这么做，完全是想让陆小曼不被冻着。 “阿军，你真好。”陆小曼的脑袋始终没从被子里拿出来，可她微微抽动的身体出卖了她。 陆小曼哭了。 她十六岁下乡知青到东北，在林场待了快三年，天天伐木。 好不容易转到马蹄屯生产队，又不受人待见。 二十岁和赵全军结了婚。 本以为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可是赵家全家上下又都是畜生，赵全军不仅没给陆小曼家的感觉，还让她一直受委屈。 至于陆小曼怀孕不能参加劳动获取工分，那也是她身体原因导致的。 在陆小曼没有显怀之前，她参加的劳动比大部分本地妇女都多，但因为成分不好，一天能拿五个工分都算队长和队部的会计当人了。 陆小曼受了这么多委屈，突然感觉自己被全方位的照顾，被人捧在手心上呵护，她的情绪突然爆发，是一件好事。 赵全军不想说‘你别哭’这种话，作为一个男人，这时候抱紧自己的老婆，让她抒发情绪，才是最好的选择。 “明天会更好的。” 赵全军滚烫的身体贴过去，脑袋靠着陆小曼的秀发，幸福感爆棚。 “阿军，明天一定会更好！”陆小曼也不再害羞，转过身和赵全军抱在了一起，用力嗅着赵全军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男子气概。 没过多长时间，陆小曼就安稳的睡着了，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第5章 重生后的开门红 第二天一早。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射到土炕上，赵全军慢慢睁开眼睛，发现陆小曼还在自己身边酣睡，他心里的那块石头才沉下来。 赵全军真的怕一觉醒来，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在林子里还挺好，起码不用听公鸡在那里叫唤！”赵全军还挺知足的，有陆小曼在，住在林子里又怎样？ 他蹑手蹑脚的下床，迅速穿好衣服，没有吵醒熟睡的陆小曼。 出门的时候，赵全军带了一把斧头，一把小刀，还有一个弹弓。 现如今大雪封山。 屯子里的人没有人会冒冒失失闯入林子里来，这时候也是野生动物最活跃的时候。 除去那些会冬眠的动物，许多动物都会出来活动。 先不提那些大型动物。 光是雪兔、野鸡、傻狍子都会到林子来觅食。 赵全军心里装着陆小曼，不会跑太远去打猎，进山肯定也不会进山，明天马蹄屯会迎来今年最大的暴雪。 在这个时间点，赵全军一定会寸步不离的守着陆小曼。 “今天起码要打几只野鸡熬汤给小曼补补身子，要是能猎到一头傻狍子就好了。” 赵全军对这片林子无比熟悉，上辈子陆小曼被冻死后，他之后有一年的时间都活跃在这附近的山林里。 期间赵全军还经常用猎物去换钱。 公社供销社收购站，收购一头狍子的价格在八毛一斤上下，这价格算是非常黑了。 在这年头，一斤猪肉的价钱才七毛到九毛多，只是购买需要肉票。 狍子肉比猪肉鲜美。 而且狍子的皮还能做衣服。 把狍子拿到县里的黑市去卖，一头六十斤的狍子换八十块完全不成问题。 上辈子。 赵全军可是靠着打猎赚到第一桶金的！ 重生了之后，身体素质变强了，视力也变得更好，刚一出门他就看到了一个个椭圆形的小坑。 雪兔这种野兔，毛发颜色会随着季节变化而变化。 冬天的雪兔，全身雪白色，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雪地里的兔子。 赵全军打猎的经验还是老一套。 看脚印！ 这些动物就算是有保护色，那也没办法掩盖雪地上的痕迹。 雪兔趴窝的时候，就会形成椭圆形小坑。 赵全军顺着雪坑悄悄走过去，在一片枯草丛里看到了一个小洞。 “嘿嘿，这下找到你了吧。”赵全军知道雪兔一般在夜里活动，白天几乎都会待在自己挖出的洞穴里。 但兔子其实很狡猾，它们正常来说会在冬季来临之前挖两三个洞。 赵全军其实并不能确定这个洞里就有野兔。 不过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赵全军绕着枯草丛走了一圈，在之前那个小洞两米外，又找到了一个洞。 两个洞口明显是互通的。 “还真聪明。”赵全军玩下身子用手团了个雪球，压实后往其中一个洞口用力扔进去，然后快速回转到另一个洞口。 洞穴里的兔子本能的往这个洞口逃窜，可它的兔耳朵刚伸出洞口，赵全军的大手就压下来了。 这只雪兔命运的脖颈被赵全军抓住，拼命蹬腿也挣脱不了。 赵全军没什么仁慈心，抓住雪兔的手用力一捏。 咔！ 雪兔的脖颈就这么断了，小命自然也没了。 “嚯，这兔子够肥的，掂量着有十斤？扒了皮能给小曼做双皮手套。” 赵全军一想到陆小曼那双冰冰凉凉还有冻疮的手，心里便坚定了要多打点猎物回去的想法。 接下来，赵全军的运气是真不错。 才抓住一只雪兔。 就看到不远处林子里有一群黑点！ “黑野鸡！” 兴安岭的野鸡种类非常多，正常的野鸡，还有赵全军看到的黑野鸡，其他的也有棒子鸡、飞龙这些。 它们都算是冬天常见的走禽。 黑野鸡只要出现，那都是一群一群的。 所以赵全军才觉得自己运气贼好，而且黑野鸡可是宝贝啊，营养价值非常高！ 普通的肉鸡在县里只能卖一块，下单的母鸡贵一点。 寻常野鸡的价格跟肉鸡其实差不多。 但黑野鸡被誉为东北乌鸡，因为肉质好，味道鲜美，营养价值高，一只黑野鸡卖三四块都不过分！ 而且黑野鸡就是赵全军今天的目标，拿来给陆小曼补身体，简直不要太完美！ 赵全军从口袋里摸出一些小石子，举起弹弓，对准距离自己最近的黑野鸡精准一射。 “咻！” 那只被赵全军瞄准的黑野鸡直接被爆头了，连惨叫声都没发出，便侧躺在雪地上一动不动，鸟喙还在往外流血。 “我靠，这么准啊？我这弹弓成大狙了！” 赵全军自己都觉得非常意外，正常情况，秒的是头，能打中身子已经很不错了。 一只黑野鸡死掉，没有影响其他野鸡觅食，赵全军再接再厉，又打了三只黑野鸡，然后附近的野鸡才跑光了。 对付这些小动物，还是弹弓好，没什么动静，弹药也可以随便捡。 但是等以后进山了，还是要从民兵手里搞把猎枪。 赵全军提溜着四只黑野鸡，一只雪兔，直接折返回了小木屋，他这么快就回去，主要是想给陆小曼做早饭。 这些黑野鸡还有雪兔也都要处理。 然后就要准备午饭了。 至于去马蹄屯上工的事情，已经被赵全军抛到脑后。 能打猎谁还去上工？ 一天挣十个工分，一个工分也就值四分钱，满打满算一天撑死挣四毛，遇上农忙或者修水库，能拿多点工分，但一个月下来也就十五块。 一年要是能挣一百五十块，都算非常勤奋。 说句难听的，但凡劳动力没那么多的家庭，谁不欠队上的钱啊。 赵全军现在还记得队上有个叫马二满的妇女，她男人瘫在床上，只有上半身能动，还有个四岁大的闺女。 这么些年下来，马二满为了给自家男人治病还要养活一家子人，欠了生产队快两千！ 两千块在七十年代这是什么概念啊。 用句比较现代的话来说。 那是普通人不吃不喝十几年才能存下来的钱。 上工一个月才挣十五元。 而赵全军短短半个小时不到猎了四只黑野鸡拿到县上去卖都能卖十五。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第6章 麻烦来到小木屋 马蹄屯附近的农田里。 青壮年劳力几乎都在这儿开垦农田。 冬天没什么农活要干，马蹄屯生产队要么让大家搞一搞农田基本建设，要么就是拉去修路、挖水渠。 男人们基本都在这儿。 “铁牛，你们家老三今天咋没来上工？” 生产队会计李大黄检查了上工人员，转了一圈也没看到赵全军。 这一整年，赵全军只有带媳妇去乡里卫生所检查怀孕那一天没来上工，结婚的那天没来上工，其余的时候都参加了劳动。 但今天，李大黄却没看到赵全军，他当然要问问赵铁牛是怎么一回事。 赵铁牛经历了昨天夜晚断亲的破事，对赵全军有了非常大的意见。 赵全贵作为主要亏损对象，他恨赵全军都恨到骨子里了。 “李会计，赵全军他死外面了，往后别再问我们老赵家他的事，我们家就没这号人！”赵全贵的话非常毒，摆明了是要撇清和赵全军的关系。 赵全军要是知道赵全贵这么诅咒自己，肯定会后悔昨天夜里没有把赵全贵剩下的那床被子也拿走。 李大黄咂巴了两口烟嘴，大概清楚是啥情况了。 “分家了？分家了也好，我要去跟队长汇报下情况，年底汇算，要把赵全军分出来算工分。” 赵家的具体情况在马蹄屯那是人尽皆知的事。 七十年代，兴安岭入夜后成年人的娱乐活动可以总结为三种。 第一种，造人运动，为祖国的人口事业添砖加瓦。 第二种，单方面打架活动，要么是父母打孩子，要么是老公打老婆，还有老婆打老公。 第三种，八卦！ 女人之间，坐炕上一边织毛衣一边八卦屯里家家户户的破事。 男人那就是喝酒吹牛了。 赵家的事，都不知道被屯子里的人笑话了多少回，李大黄作为生产队的会计，他可太清楚赵家这几口人的关系了。 当着赵铁牛的面，李大黄不好多说什么，但等见到队长，他可要好好说道说道。 分家就算了，怎么闹得跟仇人一样呢，还诅咒别人死在外面。 “不是分家！是断亲！赵全军是个逆子！他主动要求断亲，伤了我爹我娘的心，昨天夜里还偷走了我们家的东西！” “李会计你可得带我一起去队长那里，我要告状！队长不管，我就去公社告！” 赵全贵忍了一夜，越想越气！ 赵铁牛和赵全福劝他家丑不可外扬，忍了这一回。 可赵全贵忍不了，他觉得赵全军拿走的东西都是他的，而且还有那床要给媳妇做新衣服的棉被，也让赵全军拿走了。 昨天晚上。 赵全军的媳妇就跟他闹了一宿没睡觉。 后来把赵全贵逼急了，直接拿鞋底在自家媳妇屁股上一顿猛抽，打的李桂兰到现在还不能下床。 “老二！你！”赵铁牛沉默半天，就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提断亲的事情。 可现在，什么都被赵全贵说了出来。 “爹！”赵全贵趁着外人在，什么都不管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赵全军跟我们断亲之后就是个外人，他拿我们家的东西就是偷！” “必须让他把东西都吐出来才算完！” 赵铁牛和土地一样黑的脸都红了。 这下好了，赵全贵发疯似的要针对赵全军，老赵家的脸面肯定要全没了！ 因为偷东西是要被拉到公社甚至县里游街，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来批一批赵全军。 赵家自然要跟着一起丢人。 赵铁牛虽然是一家之主，但管不了家里的事，赵全贵又被宋春花惯坏了，他管不了这个儿子，也劝不了。 心急如焚的赵铁牛只能去找自家老大商量这个事情。 但赵全贵想的就是趁热打铁去告状，他拉着李大黄直接跑了，而且跑的方向就是马蹄屯生产队的队部。 ............ “小曼，你醒啦，我先给你熬点小米粥。” 赵全军打完猎回到小木屋的时候，陆小曼已经起来了，她正在土炕旁叠被子。 “阿军，你没去上工？”陆小曼还以为赵全军去参加劳动了，突然看到有个人进来，还惊了一下。 “以后都不上工了，咱们啊，靠山吃山。” 赵全军扬了扬手上的猎物，憨笑道：“你看四只野鸡，一只雪兔，我给你熬完小米粥，就烧水把这野鸡和野兔处理了。” 清晨猎到的这些小动物足够多。 赵全军想着兔子可以烤着吃，皮毛留下给陆小曼做一双兔毛手套。 两只黑野鸡一只拿来炒一只拿来炖。 余下两只拿到供销社收购站卖掉。 收购站的价格虽然比较黑，但黑野鸡一般的家庭也消费不起，要去县里才能卖掉。 马蹄屯距离县城有差不多七八公里，赵全军就算是跑着去，一来一回可能也要两个小时，太耽误时间了。 不如直接拿到公社卖掉划算。 “啊呀，你好厉害，我在林场的时候经常看到黑野鸡和雪兔，一起来的男知青想要抓这些野味，结果却被它们戏耍了。” 还是七十年代的女人好啊。 赵全军满脸笑容，这要是几十年后，像陆小曼这样的美女看到死兔子，不得说一句兔兔这么可爱，为什么要杀兔兔。 “你歇着吧，我给你做饭。”赵全军把猎物放到墙边，不想让陆小曼累着。 陆小曼虽然想帮忙，可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虚弱，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便去了一边休息，随便拿了几张用来糊墙的报纸假装阅读，其实心思仍然挂在赵全军身上。 陆小曼天生单纯，赵全军本性憨良，二人在这个小木屋里，双方眼里只有彼此，什么烦恼都忘却了。 愉快的时间过去的总是很快。 没过多久。 就快到中午了。 灶上炖着黑野鸡，灶火旁也有一只扒了皮的兔子在炙烤着。 小火炉上焖煮的大米已经散发出了浓郁的饭香味。 赵全军没有一直忙着做饭，他趁着野鸡还在熬炖，先是用铁丝、绳子做了点陷阱，准备放到外面去。 然后一直在屋内屋外忙来忙去，拿各种木材加固这座小木屋。 确保明天暴雪来临的时候，小木屋能够撑住。 陆小曼也没闲着，赵全军的雷锋帽有点破了，她拿着针线在缝缝补补，男耕女织，简直太幸福了。 可和谐的画面才进行几个小时，小木屋外面就传来‘沙沙沙’的踩雪声。 “孔队长，等会儿一定要把赵全军和陆小曼抓起来游街！咱们马蹄屯几十年都没出现过贼了！” “赵家老二，赵全军是不是贼，你说了不算，老子是队长，老子说了才算，消停一会儿吧，说了一路，你不累啊！” “队长，前面就是护林房，里面确实有人！” “有人还说什么，闯进去啊！玛德，烟囱飘出来的味，咋这么香呢。” 赵全军听到说话声，顿时想到，昨晚的事情终究还是把麻烦带到小木屋来了。 第7章 要论无耻，还是我比较无耻 木屋外的民兵听到马蹄屯生产队队长马荒子的话，端着56式半自动步枪砸开了木屋的木门。 赵全军起先听声音以为赵全贵只是和马荒子随便带了几个人过来。 但当木门被撞开后。 赵全军竟然看到了两个拿枪的民兵。 要知道马荒子就算是生产队的队长，也不可能指挥的动民兵连的民兵。 这些民兵都归公社武装部管理。 很快，赵全军就想明白了，肯定是民兵来参加劳动，马荒子带上他们狐假虎威。 眼下还是77年，东北这嘎达对枪支管理的不严格，民兵随随便便就能把枪带出来。 甚至还有民兵私下把枪支卖给老乡的事情发生。 “赵老三！你把这护林房当成你家啦！这可是队里的资产，不是你个人的资产！” 才刚一见面，马荒子就给赵全军找了顶帽子戴上。 占用公有财产，那可是要被拉去队部被屯子里的人批判的。 “马荒子你踏马的混蛋，护林屋什么时候成队里的资产了，这是公社林业站的资产，还轮不到你说话！” 赵全军寻思着他下午就要去公社申请义务护林员的身份。 结果现在被马荒子打了个时间差，硬往他头上泼脏水。 但马荒子又不能把公社林业站的人找来。 所以他就算是想借题发挥，也得再等等。 “那好，那你交待一下这屋里的东西吧，说！是不是都从老赵家偷来的！”马荒子叉着腰说起正事。 赵全贵也冲进屋里，他看到灶台上炖的鸡汤，烤的兔子，还有角落里挂起来的三只黑野鸡，一下就动了歪心思。 “马队长，这些东西，锅碗瓢盆，被子工具，还有这鸡这兔子，都是赵全军从我们家偷的！” “赵全军，你昨天还敢打我，哈哈，这下有人来治你了吧！” 什么叫无耻啊。 赵全贵这就叫无耻！ 赵全军也没太大的反应，他其实也继承了老赵家无耻的基因，只是以前过得太憋屈，天性没有释放出来。 但现在，赵全军重生归来，要论无耻，他比赵全贵更无耻！ “兔子和鸡是我早上打的，至于这里的东西都是我从家里拿的，从自家拿东西，马队长，不犯法吧？” 赵全军非常冷静，在这个时候肯定不能闷不做声。 要是真被对方抓住了把柄，带到公社去批判，那赵全军的名声就臭了，以后他打的猎物带到公社和县里，都不会有人买。 “你胡说！昨天晚上你就跟我们家断亲了，你这个无父无母，目无兄长的畜生，哪来的家！” 赵全贵气急败坏，什么狗屁倒灶的话都往外吐。 赵全军根本不惯着他，走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 赵全军只用了一半的力气，这就把赵全贵给抽倒在地。 旁边的马荒子和两个民兵选择按兵不动。 不管哪朝哪代。 不管是村里还是城里。 都不会有人去管别人的家务事。 “当着外人的面，骂自己的弟弟，老子要是畜生，你也是畜生，咱爹娘也是畜生，今天就替咱爹咱娘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孝子！” 陆小曼躲在赵全军的背后，看赵全军这么痛快的抽赵全贵，她心里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有点暗爽。 以前跟赵全贵还有他的媳妇住在西厢房，同在一个屋檐下，陆小曼被赵全贵夫妇俩欺负的最厉害。 赵全军这也算是为她报仇了！ “你踏马...你混蛋！马队长你看到没有，赵全军他打人，他昨天就和我们家断亲了，打人也犯法吧！” 赵全贵不敢再在赵全军面前乱说脏话了，因为触及到赵全军的底线，赵全军是真打啊。 马荒子眯着眼睛，挡在赵全贵身前。 他跟赵家的关系非常差，这次过来根本不是为了帮赵全贵，而是想要拉着赵全军去公社游街。 这样不管赵全军有没有和赵家断亲，赵家也会被屯子里的人指指点点。 打从有马蹄屯这个村子起。 好几百年了。 就没听说过断亲这回事儿！ “赵老三，赵老二说你跟老赵家断亲了，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马荒子是聪明人，他要是不聪明，也当不上队长。 想要拿下赵全军，只能是先确定赵全军跟老赵家断亲了。 赵全军非常无赖的表示道：“断亲要有断亲书，还要全家按手印，这件事情闹到公社去闹到县里去，也是要先拿出断亲书的！” 断亲书！ 整件事情最关键的地方。 这年头，虽然人言可畏，但最关键的东西还是书面证明。 某个大佬想要帮人找工作，说几句话可能有用可能没用，但要是能给一封介绍信，那肯定有用。 断亲这个事也是如此。 有了书面证明，才不怕被人翻旧账，当面说的话就算能录音，也当不得真！ “断亲书在他身上！马队长，搜他的身！”赵全贵突然激动起来，因为昨天晚上老赵家确确实实都在断亲书上按手印了。 既然赵全贵这么说了。 马荒子想都不想，就要上来搜赵全军的身，甚至眼神还往陆小曼身上瞟了瞟，那淫邪的眼神直接惹恼了赵全军。 但赵全军打赵全贵还能说是家事，他要是打了马荒子，那两个民兵估计会直接动手。 马荒子！ 下一个收拾的就是你！ 陆小曼可以说是整个马蹄屯甚至整个县、整个兴安地区最漂亮的女人了。 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觊觎陆小曼，但陆小曼的成分不好，这些人就虽然眼馋，也只能绕着陆小曼走。 马荒子就是其中一员，他心想着最好在赵全军身上搜不到断亲书，这样就可以去搜陆小曼的身了。 “马队长，搜身之前你可要想清楚了，人民群众是国家的主人！我是人民的一员，我的权益受法律保护，你确定要搜我的身？” “断亲书又不是什么违禁物品，你怀疑我身上有断亲书就能搜身，那我怀疑你身上装着十元钱是不是也能搜你的身！” “再说了，我都没上过学，我全家都没上过学，赵全贵说我有断亲书你就信啊，你是傻了吧！” 七十年代的农民们法律意识等于零。 甚至这个情况到二十一世纪初期，才会有所改善。 公社、生产队这些领导平时颐指气使惯了，他们可不管什么国法，这些人以为自己就是法律。 所以做起事情来毫无顾忌，小老百姓压根没有当官的也会犯法的概念，这才一直被欺负。 但赵全军可不是什么愚昧的村民，他看过的东西看过的世界碾压了这个年代的所有人！ “你这一套一套的从哪学的？”马荒子都听不明白赵全军的这套说辞。 这个生产队队长能识字，可却没有理解能力，所以他也被赵全军唬住了。 陆小曼更是被赵全军此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自信吸引住了。 第8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马队长，赵全军说的没错，断亲书也不是什么违禁品，我们确实不能搜身。” 两个民兵站在木屋，都不知道自己是干啥来的。 本来听马荒子说有贼可以抓，他们还以为能立功了呢。 结果闹了半天，是老赵家的家务事。 至于搜身。 别人要是被吓住了，那搜也就搜了。 可要是别人死活不让你搜，这不就架住了么。 “咳咳！那说到底，这件事是你们老赵家的家务事，赵全贵你以后再敢胡乱攀扯，小心我拉你去队部接受批判教育！” 马荒子怂了，他不敢真的搜赵全军的身。 至于他为什么怂，那是因为赵全军在马蹄屯的名声。 屯儿里的人谁不知道赵全军是个倔驴啊。 老实人平时会对不公忍让退步，但是到了退无可退的时候呢？ 马荒子当了这么多年生产队的队长，他别的没学会，唯一懂的就是不能把老实人逼急了。 就算要把人往绝路上逼，也要依靠群众的力量，用舆论砂仁。 “马队长，你可不能走啊，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赵全贵唯一能把东西抢回来的机会就是现在了。 他可不能让马荒子走了。 但马荒子是对整个赵家有意见，不是光针对赵全军，让他做赵全贵的靠山，绝不可能。 马荒子带着俩民兵一走，赵全军脸色一变，对着赵全贵吼道。 “你还不滚？” “你等着吧，有本事千万别交那份断亲书！” 赵全贵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只能是捂着脸把今天的羞辱都记在心里，然后落荒而逃了。 ........... 陆小曼把小木屋的门关上，拉着赵全军到炕边坐下：“阿军，我们现在到底是断亲还是分家啊，你都把我弄糊涂了。” 刚刚赵全军说没有断亲书，还说没有断亲，陆小曼稀里糊涂的，也闹不清楚现状。 如果只是分家，往后看到赵家人，陆小曼还是要打招呼。 要是断亲了，往后在屯子里遇到，绕着走就行了。 “断亲！必须跟他们断亲，断亲书在这儿呢。”赵全军把断亲书从怀里掏出来，摊开在陆小曼眼前。 上面一字一句的写明白了赵全军跟赵家断绝关系的话，而且赵家人的名字和手印都在上面。 陆小曼看到这份断亲书，心里非常惊讶。 她知道赵家人都只会写自己的名字，然后认识几个数字。 可这份断亲书上的字写的很工整，语句条理清晰，一看就是上过学的人才能写出来的。 “这不是娶了你，我也想要进步进步吗，每天才偷偷摸摸的从报纸上学了点知识，多认了些字。” 赵全军找了个理由把这件事情搪塞过去，陆小曼也没有太大的疑问。 “那这断亲书你是打算交上去还是自己留着？刚刚看赵全贵的意思，你要是上交，公社公证了，他会接着找你麻烦。” 陆小曼单纯是单纯，可是她的聪慧是显而易见的。 有这样的老婆，赵全军夜里睡觉都能笑醒。 “嘿嘿，小曼，你看我给你变个魔术。”赵全军昨天写这份断亲书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 现在他拿着一支炭笔，在断亲书上面写下了一个日期。 1977年12月6日！ 这个日子就是今天！ 陆小曼看到赵全军这个骚操作，掩嘴偷笑：“阿军你真坏，这下他们拿你没办法了。” 赵全军从赵家把东西都拿走，是在12月5日的夜里，断亲书上的日子是六号！ 昨天赵全军还是赵家人，从家里拿东西，合情合理。 今天赵全军跟赵家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小曼我们吃饭吧。” 赵全军痴痴的看着陆小曼，嘴唇不自觉的往陆小曼的嘴唇贴去。 陆小曼想要躲开：“不是吃饭吗，赶紧去把鸡汤端过来，你这是干嘛呢。” 赵全军笑了：“我想吃吃你的小嘴。” 对自家老婆，赵全军又无赖又深情，直接就把嘴巴印了上去。 呜。 几十年没亲嘴了。 这感觉，又香又糯，骨头都酥了。 等吃完午饭，赵全军打算去公社，必须得把护林员身份给解决了，不然鬼知道马荒子啥时候会再拿护林房说事。 另外猎到的黑野鸡也要拿到供销社收购站换钱。 赵全军不放心陆小曼一个人在林子里。 她有身孕，万一有大型野生动物过来，陆小曼会有生命危险。 而且让陆小曼整天困在屋子里其实很不负责。 赵全军经历过二十一世纪，他的思想非常开明，也知道孕妇要多走动走动，锻炼锻炼，这样可以增强体质，对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好。 另外，陆小曼也要有个能说话的人。 于是赵全军带着陆小曼又回到了屯子里，他把夜晚打算拿来炒着吃的黑野鸡也带着了。 “阿军，你要带我去哪啊？”陆小曼呆呆的，走在屯子里，有些不自在。 大多数人都拿异样的眼神看她。 “我们去找马二满。” 马蹄屯里，马姓是大姓，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沾亲带故。 马二满这个马和马荒子那个马，就不是一个马。 “二满姐？这时候她应该在地里做工吧。”屯子就这么大，村里都有谁，陆小曼自然也都知道。 “她一准把口粮克扣下来，带回家给自家男人还有女儿吃，我们这时候过去能见到她。” 马蹄屯的情况其实在整个县都算好的，因为生产队有三四十户人，每年的收成也很不错，所以有公共食堂、集体猪圈、马厩。 不管农忙还是农闲，都会在中午的时候让大家聚在一起吃饭。 所以马蹄屯的大锅饭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大锅饭，不是其他生产大队给屯子里每家每户按人口数量发放口粮的那种‘大锅饭’。 这种分配方式有利有弊。 好处是参加劳动的人能吃饱，坏处是剩下的粮食再分发给不参加劳动的人吃肯定吃不饱。 像马二满这种家里只有一个劳动力，还是女性劳动力的家庭，这种分配方式无疑是让她家的生活变得更艰难了。 而且队里的粮食也不是白给的，到最后还是要拿工分换的钱去买。 马二满没办法，只能偷偷把公共食堂的口粮往家里带。 要不然她的男人早就饿死了，孩子估计也熬不过去。 第9章 双证到手 “二满姐。” 赵全军领着陆小曼到马二满的家时，果然看到了马二满掰着一个窝窝头分成一大半和一小半。 小半给她四岁大的闺女吃。 大半给她男人吃。 马二满的男人刘四躺在床上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就跟死了差不多。 这个家唯一能支撑下去的希望可能就是等着马二满的闺女刘大丫长大成人。 赵全军和陆小曼算是第一次结伴到马二满家里来，他们这个家虽然没有什么摆设，但所有东西都归置的很整齐。 “军儿，你和弟妹来俺家，姐也没啥可招待你们的，你坐你坐，姐去给你们倒杯水。” 马二满为人特别热情，她其实跟赵全军还有一段故事。 以前赵全军不是娶不到媳妇么。 马二满一个人又很难把这个家维持下去。 然后就有人劝马二满，让她改嫁给赵全军，这样压力会小很多。 只不过这个改嫁是带着全家改嫁。 如果这个事情成了，赵全军要住到马二满家里来，不仅帮马二满养孩子，还要帮马二满养这个瘫痪的男人。 这时候，把这种奇葩事叫作拉帮套。 赵全军其实差点就答应了，他早先被宋春花洗脑，以为结婚就是找个女人过日子生孩子。 至于爱情？ 这年头谁知道爱情是啥？ 但是也就是这时候，陆小曼从林场转到马蹄屯来了，赵全军就对陆小曼一见钟情了。 “二满姐给小曼倒一杯热水就行了，我等会儿要去公社把这两只黑野鸡卖了，这只黑野鸡我处理好了，你拿着炖汤给姐夫和孩子补补身子吧。” “我不太放心小曼一个人待在林子里，让她在你家坐一会儿，我办完事立马会赶回来。” 马二满是好人，让她照顾陆小曼，赵全军是绝对放心的。 但马二满却有些为难。 “军儿啊，不是姐不帮你，姐下午还要上工，你看要不你把鸡收回去吧。” 马二满心里很想要这只鸡，她们家已经很久没有开荤了。 上次开荤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大队杀了两头猪，给她家分了一斤带膘的猪肉。 “二满姐，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赵全军把送给马二满的黑野鸡挂在墙上，非常认真的说道：“我媳妇怀孕了，身体也不好，需要个人照顾。” “我往后可能不能一直待在她身边，所以我想请你照顾她。” “每天给你算一块钱怎么样？” “另外你每天帮着做三顿饭，大丫和姐夫的伙食我也管了。” 赵全军不可能一直在林子里打猎，他迟早是要进山的。 兴安岭最宝贝的东西都在山里！ 可是陆小曼又需要有人照顾她。 所以赵全军就生出了给陆小曼找个保姆的想法。 当然这个时候可不能说是找保姆。 “阿军，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陆小曼听到赵全军的话，第一反应竟然是害怕！ 她成分不好，本来就一直被人诟病，屯子里一大半儿的人都对陆小曼指指点点。 要是赵全军再花钱找个人照顾她。 那陆小曼不成了真的资本家大小姐做派。 “小曼，你别害怕，都77年了，再过二十几天就78年了，今时不同往日，你以前不敢说出来的那些秘密很快就会成为你的骄傲。” 赵全军宠溺的摸摸陆小曼的脑袋。 他上一世从大熊国回到龙国后，去南方找到了陆小曼的父母，知道他们家的事情。 陆小曼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祖父母是建国前的企业家，再往上数，当官的祖辈都有不少。 这种背景放在三十年后，绝对算是出身优渥。 到在这个时候，那就是成分不好。 不过再过几年，改革的春风吹到兴安岭，陆小曼就能重新骄傲起来了。 “可是........”陆小曼还是害怕。 “军儿，姐也觉得不太行，马荒子那人你也知道，我不去上工，他肯定会来找麻烦。”马二满长得也很好看。 她一直被马荒子针对，也是因为马荒子想占她便宜，马二满一直不从导致的。 这马荒子真该死啊。 赵全军想了想，找了个可以暂时解决问题的办法。 “二满姐，你就说你跟小曼是姐妹关系，找她唠嗑，而且这两天可能会下暴雪，暂时不需要二满姐到林子里去。” 马二满知道自己家是什么条件。 她的长相放在马蹄屯都算是村花了，可就是没人愿意和她拉帮套，不就是她家太困难吗。 光是欠队上的两千块，都压的马二满喘不过来气了。 如果赵全军能管她全家吃喝，每天还给她一块钱，那这一块钱就是纯挣的，可以都存下来。 “好，姐答应你，姐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马二满也不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是知道的。 “那二满姐你下午就别去上工了，我赶快去公社把黑野鸡卖了换点钱。” 赵全军其实还有个事情要求马二满，只是他现在手上的钱不多，暂时张不开口。 只能等到暴雪过后再说了。 暴雪，不仅是天灾，更是机遇！ 赵全军心里已经有了全盘计划，只等着明天这场暴雪降下来了。 他匆匆离开马蹄屯。 到了红星公社，第一时间去供销社收购站把两只黑野鸡卖掉，换了三元钱，走出收购站的时候，赵全军把收购站上上下下都骂了一遍。 特么的这收购价格是真黑啊！ 黑野鸡正常价格是一只三元钱，收购站直接打了个对折，要不是急着出售，赵全军绝对不会就这么把黑野鸡卖掉。 事后，赵全军又去了公社大院把断亲书交上去了。 之后直奔公社林业站，申请了义务护林员的身份，林业站领导二话不说直接批了。 反正义务护林员也没有工资，而且还要承担护林的责任，只要有人愿意干，林业站肯定愿意，而且他们生怕赵全军后悔。 赵全军顺便还申请了一张狩猎证。 林业站看赵全军愿意当义务护林员，也就没有卡赵全军申请狩猎证的手续，直接给赵全军发了一张狩猎证。 这年头，大多数猎人根本没有意识到打猎需要狩猎证这回事。 反正非法狩猎也没啥惩罚，何必要去办什么狩猎证呢。 林业站自己都没把狩猎证当回事。 可赵全军是重生者，他做事情要求稳，有了义务护林员的身份还有狩猎证，往后就算有人想找麻烦，也空子可钻了。 赵全军拿着一张护林员证和狩猎证离开林业站时，脸上都快笑开花了。 感谢这个年代，办理这两个证件实在是太容易了。 甚至林业站的领导为了感谢赵全军还表示之后赵全军想要申请持枪证，他可以给公安部门打招呼。 真是好人啊！ 第10章 两个蠢货 回村之前。 赵全军拿着小票和钱去买了些家里缺的生活用品还有米面粮油。 他自己身上原本还有十元钱，加上卖黑野鸡的三元钱，一共十三元，差不多都花了出去。 最后满载而归的时候，赵全军身上就只剩下两元钱了。 眼下马蹄屯几乎家家户户每天的口粮就是土豆加玉米面窝头。 就算是马荒子家，了不起也只能吃两掺的窝窝头，没人能吃的起白面馒头。 但赵全军买了二十斤白面，五斤三等猪肉，还有鸡蛋、糖、一些干货。 为了提高陆小曼的生活水平，赵全军去卫生所买了东北制药厂产的维生素C，然后还扯了两尺花布两尺白布。 然后给陆小曼准备了点小惊喜。 “这钱是真不禁花啊。”赵全军没觉得自己买了多少东西，可是兜里的钱就是都没了。 赵全军知道这只是暂时没什么钱。 除了买生活必用品，赵全军还搜罗了一些可以帮助打猎的小玩意儿。 忙活完这些事情。 赵全军也就直接回村了，他和公社派到生产队去下发通知的专员几乎同时抵达马蹄屯。 赵全军提溜着大包小包，脚步匆匆地赶到马二满家，打算把陆小曼接回去。 这时候，马蹄屯上方的天空已经变了颜色。 灰蒙蒙的一片，云层都快要到远方的树梢上了，太阳光都很难穿透这种云层。 “二满姐，这一斤猪肉，五斤白面你拿着，马上就要下大暴雪了，食堂不会开火，这两天你也别出门寻吃的。” 赵全军知道要对什么人好，对什么人坏。 像马二满这种好人，你用真心肯定能换来她的真心。 现在赵全军对马二满越好，她之后照顾陆小曼就更尽心尽力。 “军儿，姐可不能再收你这些粮食了。”马二满今天中午收了赵全军一只鸡已经很难为情了。 下午跟陆小曼聊了会儿天，马二满才知道赵家发生了什么事。 眼下赵全军也刚好是比较困难的时候。 “收下吧，中午我跟二满姐说的事，也都当真，等大雪一停，二满姐就能去林子里照顾小曼，这是林业站给我发的狩猎证，往后我就以打猎为生了。” 赵全军把狩猎证亮了出来，但马二满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也不认得上面的字，但就是感觉挺厉害的。 七十年代的农民没什么见识，他们就知道有各种证的人都是厉害人。 “那姐就收下了，改明儿姐家里条件好了，一定请你和弟媳来家里喝酒。” 马二满要面子，但她也要生存，一斤猪肉五斤白面够他们家吃很久了。 赵全军想都不用想。 等他前脚离开马二满家里。 马二满立马就会带着鸡、猪肉、白面去别人家换玉米面和土豆。 这三样东西，对马二满那可是奢侈品。 ......... “阿军，你往后真的要进山打猎？山里可危险了，我们林场以前每个月都有几个人莫名其妙的失踪。” 陆小曼看赵全军是下定决心要去打猎了，她不可能不担心。 东北的山林里，尤其是兴安岭这条山脉，危险的野兽可太多了。 比如说老虎、熊瞎子还有狼和野猪。 东北自古就流传着一猪二熊三老虎的说法，兴安岭也算把这三样占全了。 赵全军带着陆小曼在村里走着，路边全都是栅栏，这些栅栏比赵全军都要高，一根根木头插在土里，连成一排，都是用来防野兽的。 说一句笑话，马蹄屯的男人平时也就敢欺负欺负傻狍子，他们靠着这兴安岭，只要饿不死，就不会想着进山打猎。 “小曼我肯定会保护好自己，不以身犯险，为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会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赵全军哪能不知道打猎的风险，可是对他来说，眼下没有比打猎更好的生存方式。 “他们又来找麻烦了。”陆小曼身体突然一绷，她看到马荒子带着赵全贵从拐角处走了过来。 赵全军当然也看到了这两个王八蛋。 “赵全贵，你什么时候成马荒子的狗了？这马荒子欺压老赵家七八年，你跟在他屁股后面不觉得臊得慌？” 马荒子和赵家的恩怨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 这赵全贵为了对付赵全军，都能去跪舔马荒子，这说明他已经完全没救了。 “赵全军你别在这儿废话！刚刚公社来的专员说你交了断亲书！怎么，我跟马队长举报你偷东西，过来抓你去公社，你还有意见？” 赵全贵站在马荒子身后，那副狐假虎威的模样真让人恶心。 可他也太蠢了，蠢到赵全军都懒得和这两个王八蛋计较了。 “我们走吧，跟这些蠢货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拉低自己的智商。”赵全军握着陆小曼的小手准备绕过这二人。 站在赵全军的视角，赵全贵和马荒子这两个反派太弱，太蠢。 就算赵全军灭了他们俩个，都找不到任何爽感。 “赵全军，你想畏罪潜逃是吧！” 马荒子往左边走了两步，堵住了赵全军的去路，他横着个脸，叉着腰，就没打算放过赵全军。 赵全军抬头看了看天空，知道马上就要下雪了。 这时候，赵全军还想着早点回去再加固一下护林房，真没时间跟这两个蠢货掰扯。 “我说二位大哥，你们的脑子里是浆糊吗，我昨天从家里拿的东西，今天才去公社断亲，这算是偷东西？” “拿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你们是有毛病吧，赶紧去公社问问断亲书上的日期是哪一天！” 如此简单的逻辑，赵全贵和马荒子就是想不明白。 不过好歹马荒子还有点脑袋，他没有把脑子全用在整人和调戏妇女上。 “赵老二，你们给断亲书上按手印的时候上面有日期吗？”马荒子问了问赵全贵。 可赵全贵竟然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 “马队长我不认得字，哪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但赵全军说那是断亲书，还让我爹我娘按了手印。” “不知道写了啥？”马荒子头都大了，他自己蠢就算了，这猪队友比他还要蠢！ 赵全军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他要是在四十年后遇到赵全贵这号傻子，不得拿赵全贵的信息贷个几十上百万啊。 “马队长，我可以走了吧，对了公社专员应该也跟你们说了，我现在是护林员，往后马蹄屯后面的林子你们少去！” “要是让我看到你们，那就别怪我怀疑你们是进林子里偷国家的木头！” 护林员没有执法权，但是有劝阻的义务和权力。 要是赵全军看到谁偷砍木头，他是能去公社举报的，而且他的话就能当证据用！ 马荒子看赵全军趾高气扬的带陆小曼走了，他气的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呵，养活孩子让猫儿叼去了，白费劲儿！” 第11章 给陆小曼准备的惊喜 赵全军和陆小曼回到林中小木屋，天空中已经开始往下飘雪花了。 赵全军把买来的东西都堆积在木屋的角落里，笑着拍拍身上的积雪。 “等这场雪停了，要让屯子里的木匠给咱家打一些家具，另外也要给房子周围围上栅栏。” 马蹄屯的木匠是马二满的弟弟，回头还是要让马二满帮忙牵头。 陆小曼甜美的点了下头，她现在觉得赵全军特别有主意。 而且想法都特别正确，也特别有远见。 “阿军，过年之前我想给家里写一封信，下次你去公社能帮着买些信纸和笔墨吗？” “要是钢笔太贵，买铅笔就行了，留着钱买邮票。” 可能是中午提了提陆小曼家里面的事情，现在她特别想家。 赵全军一听这个要求，心里乐开了花：“要不说你是我媳妇呢，看！这是什么！” 赵全军把一个包裹给打开了。 这包裹里的东西让陆小曼惊讶的都合不上嘴。 赵全军知道陆小曼的愿望是什么，所以特地为陆小曼准备了惊喜！ “这些书和纸笔.....还有镜子！雪花膏也是买给我的吗？” 陆小曼看着赵全军给她买的这些东西，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现在77年高考我们是赶不上了，你怀着身孕，条件上也不允许你参加这一次高考，但是明年的高考你就能参加了。” 赵全军非常清楚77年恢复高考后，虽然有报名的条件，但是其实那些条件根本不管用。 只要是报名的人，就算你是小学文化，四五十岁，都可以去参加高考。 陆小曼是书香门第，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上大学。 赵全军当然要支持她全力试一试。 “可是我的出身.....”陆小曼又沉默了。 “马蹄屯还是太闭塞了，小曼你放心复习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赵全军没有多说什么，因为陆小曼的担心不无道理，虽然现在是77年，但是一直到78年年底才会终结阶级成分和出身论。 不过报考大学也不是没有希望，主要还是看陆小曼父母那边的情况如何。 赵全军上辈子虽然找到了陆小曼的父母，但因为陆小曼被冻死的事情，二老到死也没有原谅赵全军。 所以赵全军不知道陆小曼父母现在是什么处境。 如果陆小曼的父母已经恢复了大学教授的职务，那让陆小曼参加高考就不会有任何阻碍。 “你以后花钱要省着些，买一面镜子要五角，雪花膏两角，这些都可以省下来的。”陆小曼以前可从来不会管赵全军把钱花在哪里。 可她现在却让赵全军省着点花钱。 赵全军嘴巴都要笑裂了，陆小曼终于把自己当成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以后我挣多少钱都上交，怎么花钱都由你说了算。”赵全军双手捧着陆小曼的脸，在她的额头上猛猛嘬一口。 “讨厌，都是口水。” 陆小曼娇嗔一声，拿着纸笔去炕上写信了。 嘿嘿，带陆小曼出门一趟，让她跟马二满聊聊天，还是有作用的，陆小曼现在果然活泼了不少。 赵全军深情的看了一眼自己老婆写信的认真模样，然后赶紧去忙活加固房子的大事，同时把切好的猪肉提前放进锅里焯水。 马蹄屯现在别的不多，就是土豆最多。 但大家都把土豆当主食吃，蒸熟或者烤熟就上桌了。 赵全军今天夜晚打算给陆小曼做一道土豆回锅肉，再炒个土豆丝，顺便蒸几个白面馒头。 .......... 随着天色慢慢变的昏暗，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呼啸而过的大风闹出的鬼动静让人始终无法安心。 但是赵全军知道这一世一定不会发生像上辈子的事情了。 他已经把能加固的地方都加固了，而且上辈子倒塌的那一侧，全都有木棍支撑着。 而且赵全军自己还在家里，他身体倍儿强壮，每过几个小时，赵全军出去清理一下积雪，就能缓解木屋的压力。 陆小曼写信很投入，赵全军做菜散发出的香味儿都没能让她抬一下脑袋。 赵全军看陆小曼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又滴下两滴眼泪，光是草稿都写了好几张，就知道陆小曼是真的很想家。 一个十六岁就下乡的知青，四年了没有和家里联系过，而且出来的时候，家里的情况又很复杂，陆小曼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 “小曼，先吃饭吧，吃完再写，我后天才能去公社或者县里，不着急写信呢。” 赵全军炒好了两个小菜，放在灶台上，四个白面大馒头也蒸好了。 “这是什么？”陆小曼吃了好几年的咸菜疙瘩，她以前在家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过这么精致的菜。 说起来，陆小曼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 “醋溜土豆丝，土豆片炒回锅肉，没见过吧。”赵全军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做菜天赋。 上辈子赵全军流窜到大熊国，实在是想念龙国的美食，索性就自学了做饭。 他的厨艺肯定比不上大厨，但是家常菜还是可以的。 而且赵全军舍得给荤油，舍得下调味料，这做出来的菜肯定很香。 马蹄屯其他家庭做菜都舍不得放油，成天吃玉米面窝头和蒸土豆，说难听点的，成天吃那些玩意儿，他们拉屎都拉不出来。 “阿军？以后的日子我们不过了？一次给这么多肉？这有快两斤了吧？” 陆小曼看着这两道菜，又迷糊了。 照赵全军这种吃法，一天的伙食费都要两元钱！ “放心吧，以后我让你顿顿都能这么吃。”赵全军丝毫不在意陆小曼惊诧的眼神。 他这还没有把猪肉分成肥肉和瘦肉呢。 明天他打算把肥肉熬成猪油，炒菜就用瘦肉。 陆小曼没办法，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分成了两半，一半递给赵全军。 她只能吃得下半个馒头，赵全军的饭量大，放开了吃这三个半馒头加上两盘菜都不够吃的。 70年代的乡下人就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滋味。 陆小曼开吃前因为赵全军的大手大脚紧皱眉头，但那片回锅肉进入她的嘴里后，丰富的味道在陆小曼嘴里炸开，她又愣住了。 “这也太好吃了吧。” “阿军，我以为你只会蒸土豆呢，这比黄瓜拌酱还要好吃。” 陆小曼的眼睛都亮了，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其实真不是赵全军的手艺有多好。 一个人吃了四年窝窝头和蒸土豆和咸菜疙瘩，你就算拍个黄瓜弄个酱料给她吃，她也觉得拍黄瓜是人间美味。 “好吃就多吃点，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呢。”赵全军夹了一片肥瘦相间的肉片放在陆小曼的馒头上。 他觉得，只要陆小曼吃得香，那他愿意天天下厨。 之后马二满要是过来了，赵全军也要教马二满几道菜，省的马二满一来，伙食水平倒退回去了。 第12章 暴风雪下的危机 1977年12月7日。 二十四节气中的大雪。 兴安岭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下起了暴雪。 赵全军清早睡醒后，把全身裹紧，稍微打开了一点门缝看向外面。 积雪已经有快一米厚了。 木门要不然朝里开的，赵全军都出不去。 他知道要赶紧去清理积雪了，于是拿着铁锹和锄头滚了出去。 这么厚的雪，走是走不动的。 先滚出去，把一片雪地给压实，才有落脚的地方。 “那是什么鬼东西？”赵全军从雪地里站起来后，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边有一团草黄色的凸起物。 他定睛一看，瞬间乐了。 “傻狍子，我就知道一下大雪这些家伙会变傻，哈哈哈！” 赵全军非常了解狍子还有其他野生动物的习性。 为什么说下大雪的时候，或者大雪过后，动物会变傻。 不是说它们真的变傻了。 而是因为大雪掩盖了这些动物的食物，让它们的觅食变困难了数倍。 动物急的找不到东西吃，就会做一些在人类看起来比较愚蠢的行为。 赵全军眼前的这头狍子估计就是变傻了。 有这么好的猎物摆在眼前，赵全军肯定不能放过它。 雪地难走，赵全军一路连滚带爬也凑了过去，等他靠到这头狍子身边，傻狍子也没有任何动静。 “脑袋钻雪里了？周围有危险！” 赵全军看到的这头狍子才刚把脑袋钻进雪里不久，还没窒息而死。 赵全军赶紧把它的脑袋给拔出来，发现它的头差不多被冻住了。 这头狍子只有五六十斤，虽然还活着，但赵全军的力气够大，硬扛也把它扛回到小木屋边上了。 赵全军把狍子拴在小木屋门口嗯立柱上，清理掉它脑袋上的积雪，避免这家伙被憋死。 “小家伙，你是遇到什么了？这附近也没有异常啊。” 一般情况下，狍子只有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把脑袋埋进雪里，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赵全军发现它的时间点比较早，所以那个危险应该还在林子里。 “汪嗷～”傻狍子缓过劲儿就开始叫唤。 这家伙看着挺可爱，但在赵全军眼里，就是钱啊！ 五十斤的狍子能卖七十块，目前赵全军手上要是有七十块钱，起码两个星期内不用再操心钱的事情。 木屋屋顶上的积雪也有几十公分厚，赵全军搬了梯子然后站在梯子上，清理屋顶上的积雪。 暴风雪还在继续，梅花大小的雪花打在赵全军脸上，又冰又疼。 可赵全军还是在清理积雪。 等到屋顶上的积雪清理的差不多了。 赵全军想要爬下梯子，继续清理木屋边上的积雪，忽然看到不远处的雪地上多了二三十个黑点，这些黑点越靠越近，露出了它们的真实面目。 就在这时候，木屋里的陆小曼已经起床了。 门口有傻狍子一直叫唤，赵全军清理屋顶上的积雪也不可能不发出动静。 她起床后穿好衣服，就像出来看一眼，但她才打开一条门缝，就听到赵全军的声音。 “小曼，赶紧把狍子牵到屋里去，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开门！” 陆小曼朦朦胧胧，也不知道发生了啥，然后应了一声。 “好。” 她知道，只要是赵全军让她做的事情，照做就好了。 陆小曼很快把傻狍子牵到屋里，然后把木门给关上了。 赵全军也赶紧从梯子上爬到屋顶。 不远处那二三十个黑点，全都是大灰狼！ 在大雪封山的时候，兴安岭的农民为啥不敢进山？他们怕棕熊怕老虎怕野猪！但更怕狼！ 大灰狼这些狡猾的家伙平时可能一群只有五六头狼。 但是一到冬天，几个狼群就会汇聚在一起，少的话能有二三十头一群，多的狼群数量可能超过一百头。 就是再厉害的猎人，孤身一人带着猎枪进山，遇到百头以上的狼群，那下场也是个死！ 赵全军不能回家躲着。 这群野狼在下大雪的时候，不会放过任何活物，它们会为了维持身体里的能量疯狂猎杀任何猎物，当然也包括人类。 赵全军在外面待着，狼群的目标就是他！ 如果他回到木屋里，狼群的目标就是屋子里的所有活物。 “嗷呜！” 头狼隔着数百米已经发现站在木屋屋顶上的赵全军，它锁定了目标，站在雪原里，吼叫了一声。 然后其余二三十头灰狼开始发疯似的在雪里狂奔！ 赵全军心里异常的平静，他手里有铁锹有锄头，腰上还挂着有斧头和小刀，口袋里常备着弹弓。 这也就是没有复合弓和枪支。 不然在狼群靠近木屋之前，赵全军就能让这个狼群至少有一半灰狼殒命。 “还有冰棱！”赵全军的大脑在快速思考，然后他发现了身边有一件对他非常有利的武器。 冰吊吊！也有人把这些冰棱叫作冰溜子。 弹弓可能伤不到那些灰狼，它们的皮毛太厚了，但是冰棱可以！ 在兴安岭，每年总有几个倒霉蛋死在冰溜子手上。 赵全军轻盈的身体在屋顶上绕着走了一圈，把所有冰棱都收集了起来，这时候狼群已经到了。 第一头灰狼顺着梯子就往屋顶爬，它皮毛上还挂着冰碴子，嘴里的獠牙散发着寒光。 “畜生，死去吧！”赵全军双手握着铁锹的木柄，对准这头灰狼的大脸，狠狠拍下去！ 铁锹命中这头灰狼的鼻梁，差点把它整个脑袋都给拍扁了。 “嗷~”大灰狼直接被拍了下去，发出一道惨叫！ 木屋里的陆小曼透过窗户，看到那些不断跳跃的影子，还有狼的叫声，也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害怕的退到火炕最里面，手里拿着菜刀。 陆小曼虽然全身都在发抖，可她没有愚蠢到大喊大叫，这个时候只能相信赵全军，或者向上天祈祷狼群可以退去。 但是老天爷听不见陆小曼的声音。 暴雪越来越猛烈，赵全军变成了雪人，大灰狼也都变成了雪狼。 不过双方那浓烈的杀意，却逼走了想要窜进身体里的寒意！ “来啊！都来啊！老子刚好缺上好的狼皮做狼皮坎肩！” 比斗狠！ 赵全军从来没服过谁！ 就算是狼群，也一样！ 第13章 勇斗狼群 赵全军狂妄无比的叫喊声把一些被木屋里面发出的微弱声音吸引的灰狼又重新引了过来。 二三十头大灰狼在积雪里沉稳的再次逼近。 它们凶狠的眼神全都聚焦在赵全军身上，远处的头狼也飞奔了过来。 赵全军蹲下身子，拿起一根冰棱，甩手投掷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头灰狼。 冰棱穿过风雪转瞬便刺入了那头灰狼的肩胛骨，这畜生疼的在雪地里打滚，很快它流出的鲜血就浸透了一片积雪。 其余灰狼嗅到血腥味，它们变得更加凶狠！ “吼！” 低沉的吼声显示出它们的癫狂，但赵全军手上的动作根本没有停，他把一根根冰棱全部都扔了出去。 咻！咻！咻！ 破空声让这些大灰狼竖起了耳朵，而且刚刚被冰棱刺伤的那头灰狼也让其余同伴多了个心眼。 这一次。 赵全军把所有的冰棱都扔光了，才刺中三头灰狼的身体。 连续击伤四头灰狼，加上之前一些想要冲上屋顶被赵全军拍下去的灰狼，一共有七头灰狼丧失了战斗力。 “继续上啊！千万别怂！” 赵全军一个劲的挑衅，因为他知道这个狼群虽然有二三十头狼，但是能上场的公狼撑死只有十二三头。 目前已经有七头公狼失去了战斗力。 这就意味着整个狼群的战斗力失去了大半。 赵全军虽然手上没有冰棱了，但是他却没浪费多少力气。 依靠木屋屋顶这个制高点，要是眼前的狼群发疯非要弄死他才算完，赵全军甚至能觉得自己今天能拼掉一整个狼群。 这个狼群的头狼一直在附近徘徊始终没有靠近赵全军，它的左眼有一条斜过去的三爪疤痕，看这就像是经历了许多残酷的争斗。 头狼迅速判断了一下，不想在赵全军身上再浪费力气，毕竟在这种时候，要是狼群的战斗力下降太多，那它们也会变成其他狼群或者猛兽的猎物。 “嗷呜！”头狼低沉的吼叫了一声，其余野狼都跑过去想要把因为受伤无法行动的公狼叼走。 这些野狼可不是为了要把受伤的公狼拖回去救治。 它们只是不想浪费掉这一餐食物罢了。 “我打的猎物，你们也敢抢？”赵全军平白遭受一次死亡的威胁，被狼群围攻了，结果这些狼群还想夺走他的猎物？ 这可没办法忍让！ 赵全军手里还有一把小刀，一把斧头。 他想都不想，手里的小刀脱手而出，竟然插进了一头母狼的眼睛里。 “嗷呜！”母狼惨叫一声，连忙向后面撤去，其他野狼也被赵全军这一招小赵飞刀给吓到了。 它们顾不上那些躺在地上打滚的同伴，朝着大山匆匆逃窜。 狼群就这么跑了。 赵全军也没有再在屋顶上停留。 其实兴安岭里的野狼也怕人，它们要不是饿极了，绝对不会冒冒失失的来攻击赵全军。 赵全军捡的那头傻狍子也算是罪魁祸首，狼群估计就是循着它的气味过来的。 咚咚！ 赵全军敲了两下木门：“小曼，没事儿了，狼群都跑了，我在外面收拾收拾再进屋做早饭。” “嗯嗯。”陆小曼闷哼两声，慢慢放松下来，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了。 赵全军之所以还要留在外面，就是因为要解决那些受伤的野狼，他拿着倚在门边的柴刀走到那些丧失行动力的野狼旁边。 伸手一刀！ 鲜血喷洒到雪地里，腥臭味令人作呕。 很快，赵全军身边就多了五匹狼。 之前他伤到的野狼数量虽然比较多，但有些没有丧失行动能力，就都跑了。 赵全军回到屋里，又取了一把剥皮用的小刀，迅速把这五匹公狼的皮毛和尸体分开。 狼肉没有什么经济价值，供销社收购站根本不收这玩意儿，就算卖给别人，可能也只能卖两三毛一斤这样子，而且还要去除掉内脏和骨头和脑袋。 赵全军寻思着他自己不可能吃这些狼肉，还不如拿来送人。 而狼皮他都要保留下来。 完整狼皮在国外的价格非常高，卖给收购站，可能供销社会给个几十块钱，但要是拿到大熊国去卖，怎么也能卖两三百卢布。 这中间的差价有几十倍。 赵全军肯定不会犯傻为了点钱，把狼皮就这么卖掉了。 当然要是遇到龙国的一些收藏爱好者愿意出高价买这些皮毛，赵全军说不定也会出手。 暴风雪扔在继续，被赵全军埋在雪坑里的狼肉很快就被大雪覆盖了，而且那些被狼血染红的积雪也重新变成了白色。 赵全军把木屋周围的积雪都清理掉，擦拭掉自己身上的狼血，才回到家里去做饭。 陆小曼正往灶台里添柴。 那头傻狍子还在乱叫。 “我早先听林场里的人说狍子能换不少钱呢，阿军，等雪停了你就把这狍子牵到县里去卖掉吧。” 陆小曼有些可爱，她看赵全军没有直接杀掉这头狍子，还以为赵全军要把这傻狍子养在身边。 赵全军都没办法诉说自己心里的那些感受。 真的是有对比，才能发现陆小曼身上到处都是优点。 这个年代的女性真是伟大，她们是真是像伟人说的那样，能够顶起龙国的半边天。 “放心，我就是打算卖呢，想着活的能卖个好价钱，而且咱们今天能多喂给它一些食物和水，说不定它还能再长个两斤。” 赵全军这就是在开玩笑了，傻狍子虽然傻，但也不是那种吃撑了还会继续吃东西的动物。 “嗯嗯，那就好，有了卖狍子的钱，咱们家的条件就能改善不少了，回头一定要把周围都围上栅栏。” 陆小曼是真怕了，今天只是来了一小群野狼，明天要是来一头熊瞎子来一头老虎，或者一群野猪呢？ 防范措施还是要提前做好。 “明天雪一停，我先带你去二满姐家，然后就去县里换钱，拿着钱让马木匠过来给咱干活儿，到时候再给你打个桌子、衣柜，另外还得再盖一间房，这间房太小了。” 赵全军早就有了一个详密的规划，虽然现在是冬天，但也不是不能提高自己的生活水平。 第14章 老赵家的屋顶塌了 第二天清晨。 暴风雪总算是停了。 林子里的积雪都快到赵全军肚脐眼这位置了。 天寒地冻的，一场雪压着一场雪，积雪是越来越厚。 护林房周边人迹罕至，除雪开路的事情基本落在赵全军一个人身上，可他不会自己一个人傻傻的除雪。 说是今天把陆小曼带到马二满家，然后再去县里，估计是没办法实现了。 赵全军把埋在雪里的五头被扒了皮的狼给挖出来，一路拽着去了马蹄屯。 屯子里的人都忙活着清扫路上的积雪，雪不除干净，走路都成了问题。 赵全军刚进屯子，就听到屯子里吵吵闹闹的。 “老赵家出了个不孝子，老天爷不报应赵老三把罪过都加在赵老大头上，这下老赵家以后的日子还咋过啊。” “谁说不是呢，昨天的雪虽然大，但谁家都没事，就他老赵家的房顶塌了，一准是报应呢。” “嘘！别说了，赵老三过来了。” “他手上拖着五条狗？” “不像是狗，咱们马蹄屯满打满算都没有五条狗，前些天公社书记到咱们屯检查，马荒子还宰了一头！” “那？是狼？赵老三能猎狼？踏马的，这也太狠了！” 赵全军一进屯子，除雪的屯里人都盯着他。 赵全军现在的听觉也提升了，隔着十几米，他都能听清别人说的啥。 赵家房顶塌了？ 把赵全福砸了？ 赵全军本来是往马二满家走的，他现在直接拐了个弯直接奔着赵家去了。 这时候。 老赵家院子里围了二三十号人，都是屯子里能说上话的男人。 马蹄屯生产队队部的干部也都到了。 赵家东厢房的屋顶有个位置塌陷下去了，这种稻草屋顶，下面是木头房梁，如果木头腐朽，上面积压的雪层太厚确实容易塌陷。 赵全军现在院子外面，就听到里面女人的哭喊声。 “全福啊，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以后带着孩子可怎么活啊，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世之后该怎么办啊。” “家里就指望你一个劳动力养活，断了粮我们都得饿死！” “全福啊！” 赵全军能听出来这是大嫂的声音。 很快宋春花就发话了：“老大媳妇，我儿子还没死呢，你这么哭是巴不得他死了你好出去找野汉子？” “马蹄屯有头有脸的人都在这儿，马荒子，我的马队长你就不能让吴大炮赶着马车带着我家老大去县医院看一看？” 没死呢？ 赵全军听了个大概。 东厢房的屋顶塌了把赵全福砸伤了，眼下宋春花正逼着马荒子派一辆马车把赵全福送到县医院去治疗呢。 但马荒子肯定不愿意，他巴不得老赵家上上下下都死光呢。 “二婶，不是我马荒子不帮忙，这路上的雪都快比马高了，这时候谁能把你家老大送去县医院？要我说赶紧让赵老二去大队卫生院请个医生回来，说不定还有救。” 马荒子果然拒绝了宋春花的请求，他把宋春花叫二婶，是因为赵铁牛排行老二，屯子里赵全军这一辈人都把宋春花叫二婶。 “大队的赤脚医生管什么用啊，去年知青集体户有个女知青崴了脚，他们能说人的脚断了，闹的那个女知青半年没敢下地走路。” “我家老大也是双腿被砸伤了，找他们过来，不一定怎么治呢。” 宋春花不依不饶，就是要去县医院，但这个时候谁也没办法送赵全福去县医院治疗。 “二婶，我给你出个办法，弄一辆板车，让人拖着赵老大去县里，天黑之前说不定能到。”马荒子这个主意虽然是个馊主意，但确实管点用。 赵全军已经在院门口站着了，他在人群后面看的津津有味。 因为马荒子提出这个主意后，所有人都盯着赵全贵。 现在老赵家就剩下两个男人，一个赵铁牛，五十多岁了，不一定能把赵全福拉到县里去。 另外一个就是赵全贵。 先不管赵全贵有没有力气，起码他年轻啊！ “我不去，你们别看我，我肯定不去县里，我一个人拉大哥没等到县里，我就已经累死了。” 赵全贵这个人自私自利到了极致，他怎么可能为了赵全福的双腿去做这件事情呢。 赵全军估摸着，等这些人吵出一个结果，八成赵全福的腿已经废了。 他看笑话已经看够了，转身就要离开，可这时候站在屋檐下的赵铁牛看见了赵全军。 “老三，你回来了，你终究还是没能忘掉这个家啊，爹求你帮帮你大哥帮帮老赵家吧，你出出力把你大哥拖到县医院去好不好？” 赵铁牛冲了过来，拉着赵全军不让赵全军走。 院子里的人也才发现赵全军一直在后面站着，而且手里还拖着五条被扒了皮的死狼。 “老三回来了。” “看看你大哥吧，都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 “老三这是猎了狼？马蹄屯不知道多少年都没出能猎狼的打猎人了。” 屯子里的长辈纷纷劝说赵全军，他们知道赵全军有股蛮劲儿。 肯定能把赵全福拉到县城去。 赵铁牛一件期望的看着赵全军，现在这时候只有赵全军能帮上忙了。 如果让屯子里其他人帮忙，肯定要花钱。 赵全军闷不做声，看了看不远处的宋春花和赵全贵，他们俩都侧着身子不敢看赵全军。 “带赵全福去县里没问题，老赵家只要把这房子让给我，我就带他去县医院，而且后面花多少钱我都给了。” 赵全军想了想，找了一个赵铁牛他们根本不可能答应的条件说出来：“你们也别怪我绝情，断亲书都在公社公示了，我跟赵家没什么关系，你们这穷酸样肯定没钱给赵全福治疗，能拿出来的就这套房子。” “你这个畜生！你大哥都快不行了，你还来找我们要房子！你滚你给我滚！” 宋春花本来就对赵全军有极大的怨念，现在听赵全军还想要赵家的房子，她也不管要不要脸，直接上来让赵全军滚蛋。 赵全军笑了笑对着赵铁牛说：“爹，你不是坏人就是太怂了，回头你要是过不下去了，就跟这疯婆娘离婚，我也不会因为断亲书的事不管你。” “人啊，不能一辈子当缩头乌龟，被老婆欺负，被儿子欺负，被屯子里的人欺负，活到最后，那口气都活没了，还有意思吗？” “今天我当着大家伙的面宣布！除了你以外，老赵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就算是死了也和我赵全军没关系！” 赵铁牛这憋屈的样子让赵全军也是很无奈，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被老婆欺压了大半辈子，在家里都快喘不动气了，还忍着。 那就看看赵铁牛能忍到什么时候去吧。 第15章 进城 马二满家。 赵全军给赵铁牛留下一句话后就走了。 他肯定不会管赵全福的死活，就像上辈子他们没有管陆小曼的死活一样。 笑话看完，赵全军就到了马二满家。 “军儿，你们家的事，姐都听说了，这二十几年真是苦了你，二叔二婶不公道，屯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大家不会议论你的。” 马二满完完全全站在赵全军的角度考虑问题，她知道宋春花和赵全贵他们有多过分。 “二满姐不提这些人，我带的这些扒了皮的狼，你留两头，余下三头都给你弟马木匠送去。” “我打算让马木匠帮我再盖一间木屋，还有其他的活要他干，只要他能把活干好了，打底有五十元的报酬。” “今天还要辛苦二满姐去护林房照顾我媳妇半天，我要去县里卖狍子，中午之前一定赶回来。” 赵全军不吃狼肉，陆小曼也不会吃狼肉，所以就都送给马二满和她弟弟。 在赵全军的计划中，马二满和她弟弟马木匠都有大用。 “这狼肉姐就不要了，总是拿你的东西，姐怎么好意思呢。”马二满是真不好意思要赵全军的东西了。 前天赵全军给的黑野鸡、猪肉、白面都被马二满拿去换粮食了，换来的粮食够他们家十天半个月的口粮。 赵全军知道马二满是不好意思，他笑了笑：“二满姐，我和小曼都不吃狼肉，我都说了我还打了头狍子，我能吃狼肉吗？” “你要是不收这狼肉，那我就只能拿去扔了，反正也不值钱。” 马二满一听赵全军要把这些东西给扔了，瞬间急着说道：“别扔啊，屯里的老人说狼肉炖烂点多加大料也能吃，你看不上，那姐就收下了。” “你放心吧，有姐在，一定让我弟弟好好给你做工，至于钱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有了马二满的保证，赵全军什么都不说了，他后面又带着马二满去马木匠家里把这个事情敲定下来，让马木匠去准备材料。 然后又带着马二满去了护林房。 陆小曼看到马二满来了，精神头好很多，女人之间总归是有共同话题的。 马二满还生过孩子，能告诉陆小曼在怀孕期间应该怎么保护好自己。 本来这些话都应该让宋春花来说的。 陆小曼亲生母亲不在身边，怀孕了当然要婆婆来照顾。 就算婆婆不愿意照顾，那些经验之谈也该说说吧。 可宋春花这个恶婆婆不仅什么都不管，甚至还逼赵全军带着陆小曼滚出家门。 “报应，报应啊。”赵全军牵着傻狍子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心情无比愉悦。 赵全福这下伤残了，老赵家少了个劳动力，而且赵全福的老婆还怀孕了，算起来要少两个劳动力。 这下老赵家估计今年过年都要过不下去。 反观赵全军这里，小日子过得越来越舒服，他的心情当然非常好了。 而且陆小曼昨天的死劫也过了，往后马蹄屯几年都不会有什么天灾。 但就是怕出人祸。 “从县里回来路过公社，这持枪证怎么都要申请，唉，手里面没枪真是没安全感。”赵全军上辈子几乎枪不离身。 从陆小曼被冻死后，他流窜到山林里，没过多久就搞了一把56式半自动步枪当猎枪用。 到了大熊国当了雇佣兵后，对枪支的认识水平一下子提高了不止百倍。 他对七十年代常见的枪支都很熟悉，只要能摸到枪，就能把枪支的特性完美发挥出来。 赵全军带着傻狍子走了两个小时才走到县城。 他牵着一头狍子进城，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毕竟赵全军一身乡下人的打扮，还牵着狍子，看上去就像是进城卖这猎物的。 “哟，抓了头傻狍子？打算多少钱卖啊，带到收购站去，供销社可给不了多少钱。”附近有个上年龄的大叔看到鲜活的狍子，立马就动了要买下的心思。 “大叔，我这狍子五六十斤重，想换七十元。” 赵全军也想赶紧把狍子出手，然后拿着钱去买点必要的东西就回家。 “七十？比猪肉还贵。” 大叔摇了摇头，不想花这么多钱买头狍子。 周围的人也都围了上来，想看热闹，城里人平时见这野味见得少，都好奇着呢。 还有小孩儿想要伸手去摸。 “七十？我要了，小伙子跟我一起去拿钱吧。”有个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听到赵全军要以七十元的价格卖狍子，直接就要买下来。 有人买狍子光想着吃肉，所以他觉得七十元买一头狍子，也就只能留下三十斤左右的肉。 这样算当然不值了！ 但要是把肉还有狍子皮都算上。 七十元钱的价格，绝对不贵！ “诶，好！大哥我看你是敞亮人，等到你那里了，我可以帮你宰杀这头狍子。” 赵全军寻思着这位大哥是自己第一位客人，而且一看就不是缺钱的主，就想着再附赠一个宰杀服务。 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笑着摇头道：“我叫程书豪，隔壁县过来兴安县出差的，不是这里的人，夜晚要请客吃饭，但饭店里没有什么好菜，想着买下你这头狍子来招待客人。” 既然说了要在饭店请客吃饭，那宰杀狍子的事情，当然就是那个饭店的事情了。 赵全军寻思着这个年头能到其他地方出差，而且还这么有钱，一准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但赵全军没有多问，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再刨根刨底的问，程书豪肯定会反感。 赵全军牵着狍子走到县招待所，等着程书豪去房间里取钱。 等拿到这七十元钱，赵全军直接去采购了。 除了一些之前就要买的东西，赵全军咬着牙花了十六元钱买了两瓶茅子，五元钱买了五包中华烟，然后又花了两块钱买了十包迎春烟。 买这些烟酒当然不是给赵全军自己享受的。 赵全军说了要戒烟，肯定不会复吸。 但他这不是要去办持枪证吗，带着茅台酒和中华烟过去，林业站的领导再打个招呼，持枪证估计就能下来了。 只要持枪证能顺顺利利的下来，再搞一把猎枪，这二十一元钱就算花得值！ 第16章 第一把枪 办理持枪证没有赵全军想象那么困难。 他本身就有狩猎证，还有林业站领导背书，再加上义务护林员的身份，搞得公安愣是没收赵全军的礼，就给赵全军发了一张购枪证明。 也就是说。 赵全军要先买枪，然后才能办理持枪证。 好在这个年代买枪比较方便，直接去供销社或者门市部就能凭购枪证明买枪。 虽然可以购买的枪支种类不多，也没有赵全军心心念念的半自动或全自动步枪出售，但枪就是枪，对野兽的杀伤力是毋庸置疑的。 赵全军身上的钱不多。 他又看不上目前主流的单管猎枪，于是只能花三十块钱买了一把工字牌B2型弹簧活塞式气枪。 然后又花两块钱买了十盒子弹，两毛钱一盒，一盒有五十发铅弹。 这些子弹够赵全军用很长时间了。 他在门市部看了眼十六号撅把子双管猎枪的价格，光是这一把枪就要一百五十元，子弹也比气枪子弹贵了些。 但购买气枪用不上购枪证明，赵全军也就没有拿着气枪去办持枪证了。 回头存够了钱，直接过来买双管猎枪，然后再去办理持枪证，这就省事多了。 背上背着这一杆枪，哪怕只是威力没那么大的气枪，赵全军都安心了许多。 气枪再怎么也比弹弓要强啊。 想到陆小曼还在家里，马蹄屯现在又乱的很，赵全军匆匆往屯子里赶。 在路上的时候。 赵全军还碰到了赵铁牛。 赵铁牛在公社卫生所找了个医生，带着医生去屯子里帮赵全福治疗。 赵铁牛看见赵全军大包小包的扛在肩上，想要说些什么，到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作为一个老父亲。 赵铁牛现在后悔以前亏待赵全军，但这时候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哪怕针对赵全军的人主要是宋春花和赵全贵，但赵铁牛在一边总是支持宋春花，那他也同样是加害者。 无非就是主犯和从犯的区别罢了。 ......... 马蹄屯。 护林房外。 赵全军总算在中午前赶了回来。 他这一路上看到屯子里到林子的路上都是一道一道的，然后就知道马木匠已经开始干活了。 地上都是厚厚的积雪，人是难走了些，但是拉木头要比平常更轻松了。 那些木头被马木匠从前面拽着，一路滑着雪就被运到护林房外。 “四哥，辛苦你啦。”赵全军远远就看到马木匠在清理护林房外的积雪，他要把院子的范围都清理干净，然后才能确定在哪加盖一间房子。 另外就算是要围上一圈栅栏，也要先清雪，然后在冻得梆硬的土壤上挖坑埋柱子。 马木匠看到赵全军，把铁锹放到一旁，憨厚的笑道：“三弟，你这话说的，都是乡里乡亲，你能托我干活，还给我这么好的待遇，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狗日的马荒子，三个月前让我给他打个柜子，还花了四副绘面，到现在还没给我钱，说是要给我多加工分，这王八蛋！” 对比起马荒子那种不干人事的队长，赵全军简直就像是活菩萨，干活之前就已经送了三匹狼，这做的就是敞亮。 狼肉虽然不好吃，但那也是肉啊！ 本来寒冬腊月吃的东西就少，木匠更接不到什么活，有赵全军给的这单活，马木匠做完后，大半年都不会发愁吃喝的问题。 赵全军笑着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迎春烟：“四哥，这包烟你拿去抽，不过我家媳妇肚子里有娃，进屋就别抽了。” 真是敞亮啊！ 两毛一包的迎春烟说给就给，这可是干部们才能抽得起的好烟！ 马木匠心花怒放，赶紧把这盒烟给拿到手里：“进屋肯定不抽，不对，我往后少进屋，弟妹在家不方便。” 赵全军没有再说什么客气话，他要的就是马木匠这个态度。 赵全军可以给马木匠很多工钱，甚至等他干完活儿，请马木匠喝茅子抽中华都没问题。 但是马木匠一定要懂分寸知进退。 说白了，就是不该管的事情别管，不该说的话别说，只做好自己的工作，那就行了。 “四哥，我先回屋了，你干一阵就回屋暖和暖和，中午也别回家吃了，二满姐一准在做饭呢，我都闻到饭香味了。” 护林房屋顶的烟囱滚滚的浓烟飘向南方，猪油的香味都跟着一起窜出来了。 赵全军进屋，看见马二满在做饭，而陆小曼也拿着针线在做新衣服，前几天赵全军在公社买的新布就是拿来给陆小曼还有自己做新衣服的。 他进屋后，把身上的大包小包都放下，然后把气枪放在墙角干燥的地方。 “二满姐，你多做一些饭菜，等回去的时候给姐夫还有孩子带一些。”赵全军生怕马二满会不好意思往家里带东西。 真要是因为让马二满照顾陆小曼，搞得别人家里发生矛盾，赵全军心里肯定会过意不去。 “军儿，放心吧。”马二满敲了敲一边炉子上焖饭的米锅：“弟媳考虑周全着呢，她让我做了七人份的饭菜，说你出去跑了半天肯定饿坏了。” 陆小曼低着头，手上的针线活儿没有停，她不敢说话，生怕分心把自己的手指头扎了。 真漂亮。 赵全军看着陆小曼，心里的喜欢那叫一个真真切切，经过几天的保养，陆小曼的皮肤比之前好了很多，雪花膏真是个好东西。 而且家里现在还有镜子，陆小曼也能对镜贴花黄，头发打理得很流顺，一头短发挽到耳根子后面，就算身上穿着旧衣服，也流露出一种远超这个时代的美感。 赵全军暗暗下定决心，再去县里肯定要带点布票，把新近时髦的衣裳都给陆小曼买回来。 “信写得怎么样了？”赵全军擦干净手上的灰，坐到陆小曼身边，把她手上的活儿接了过来：“让二满姐回去的时候把新布带回去，这衣服就让二满姐做吧，你是个新手，做得肯定没二满姐好。” “姐，回头你给我们俩一人做套新衣裳，多出的布料应该能给大丫也添置一套棉衣，然后一套衣服给你两元钱的加工费，咋样？” 光是一尺布的价钱都得要几毛，而且还要布票才能买。 上次赵全军在公社只买了四尺布回来。 加上那床新被子上的布料和棉花，刚好够做两个大人加一个小孩儿的棉衣。 “好！姐回去就给你们做。”马二满欠着队里快两千的三角债，她当然想多挣点钱把这笔钱给还清了。 而且再过几年，她家的大丫长大了，还要交教育费上学读书呢，这都得要钱。 第17章 小心翼翼，只怕再次失去你 “哼！你嫌弃我...” 陆小曼把头垂在胸口上，气鼓鼓地撅着个嘴。 她这就是在撒娇。 木屋里的马二满生怕破坏这个氛围，直接蹲下去给灶台添柴加火。 赵全军一手揽着陆小曼的肩膀，一只手拉着陆小曼的左手轻轻揉搓：“知道我嫌弃你就好，以后少干活，家里有我呢，哪能让你累着。” “还没说信的事呢，拿来给我看看。” 早上赵全军说是要把陆小曼写的信带到县里邮政局寄出去。 可陆小曼却说还没写好，就没让赵全军去寄信。 一上午过去了。 赵全军想着这封信多半不是因为没有写好，而是陆小曼不敢把这封信寄回家里。 她不知道远方的父母知道她在兴安岭这地方结了婚还有了身孕会不会生气。 这年头。 城里人对乡下人有偏见。 而且陆小曼还是个女人。 赵全军说句非常现实的话，七十年代的女人很多都过得不太好。 尤其是过两年知青开始回城那个时间点。 男知青玩弄了村里的姑娘，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孤儿寡母在村子里受苦受罪。 女知青因为嫁给了乡下人她们也回不去了。 除了这些因素外，陆小曼最担心的应该是她和赵全军结婚这件事情没有提前告诉给父母，所以不敢把信寄出去。 “你看完了，帮我提提意见。”陆小曼对赵全军没什么可藏私的，她大大方方把这封信取出来递给赵全军。 但赵全军却直接把信给收了起来。 “算了不看了，你给你父母写的，这算是个人隐私，我再去大队或者公社就帮你把信寄出去。” 赵全军突然自作主张，说要把这封信寄出去，信封上已经被陆小曼填下了地址。 “你...”陆小曼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说。 赵全军太了解陆小曼的个性了，他放缓语气对陆小曼说：“小曼，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不管岳父岳母对我们结婚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后果。” “别忘了，我们是夫妻，往后遇到任何困难都要共同面对。” 赵全军起身蹲在陆小曼身前，仰头看着陆小曼单纯的脸，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 赵全军小心翼翼地处理身边任何事情，就是害怕再次失去陆小曼。 所以有些时候，他会让陆小曼做主，但有的时候，他必须要霸道一些。 “阿军...”陆小曼又要哭了。 从老赵家出来后，陆小曼觉得自己的泪点比以前低了很多很多。 以前只是为了活着，人都麻木了，没有什么情绪，每天过得不开心也不难过，像是行尸走肉。 但现在，陆小曼觉得自己在生活，可以拥有喜怒哀乐，可以哭，可以闹。 “别哭了，二满姐还在呢。” 赵全军的大拇指轻轻拭去陆小曼眼角的泪花。 马二满在旁边也没听懂赵全军和陆小曼在说些啥，她只是感叹，怎么赵全军突然变得像是个文化人。 说话就像是那些城里来的男知青，太会哄小姑娘了。 “军儿，弟媳，准备吃饭了，我就不陪着你们俩吃午饭，得赶紧回家去看看我男人和闺女。” 马二满把饭菜都端了过来，准备直接回去。 她家里全都靠她，如果不是为了养家，绝对不可能答应赵全军过来照顾陆小曼。 “二满姐，出去的时候跟四哥说一声，让他歇一歇进屋吃饭。”赵全军过去从装东西的包里又拿出一袋零食和一包迎春烟：“在公社门市部买的米花糖，拿回去给大丫吃吧，烟是给姐夫的。” 马二满看到赵全军又开始塞东西给她，这一次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把米花糖和烟都放到竹筐里。 然后扛着扁担挑起棉被和布料还有饭菜就回去了。 陆小曼看到赵全军这么做，其实非常奇怪。 以前赵全军就像是个闷葫芦倔驴，现在变得太圆滑了，光是对付马二满这些招数，日后让马二满照顾陆小曼，都不用担心马二满不尽心尽力。 要不是因为赵全军看着打猎能力确实很厉害，陆小曼一准要说他大手大脚。 木屋外。 马木匠听马二满说要进屋吃饭，一口把卷烟嘬完，还把烟嘴给留下了。 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烟味，愣是在零下二三十度的环境下，把外面的衣服给脱下来，然后还含了一口雪在嘴里，好好漱了下口，才敢进屋。 马木匠也发现赵全军跟以前不太一样。 就早上送到他家里去那三头狼身上拇指粗的窟窿，一看就知道是冰溜子刺出来的。 拿冰溜子杀狼！ 而且一杀就是五头！ 这股子狠劲，堪比解放前东北这疙瘩的土匪，而且土匪一个人单挑这么多野狼，大概率都活不下来。 可赵全军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面对这么一个狠人。 做事情还非常敞亮，出手大方，马木匠当然要注重和赵全军的交往方式。 马二满已经提醒过马木匠，说赵全军现在非常疼媳妇，所以马木匠现在才异常重视自己身上有没有味道。 陆小曼爱干净这件事，马蹄屯几乎都知道。 “四哥，快吃吧，吃完了想回去睡会儿也成，我这活儿不急。”赵全军还是客客气气的，脸上始终挂着憨厚的笑容。 但马木匠听了陆小曼说昨天赵全军勇斗狼群的事迹。 他可不敢把赵全军当普通农人看待。 “三弟，你真别客气，护林房离屯子不远，来回十几分钟，打明儿开始别让我二姐做我的饭了，我回去吃，顺便还能拉点木料过来。” 马木匠也是个实在人，但他的话，赵全军没办法苟同。 “四哥，打我脸了不是，你来我家做工，我让你回家吃饭，传出去我在屯子里还怎么做人？”赵全军知道什么是规矩。 他已经跟马木匠立好了规矩，就是进屋不能抽烟，只要马木匠能做好这一点，赵全军就没有别的意见。 不管是哪朝哪代，不管是皇帝还是贫农。 兹要是请手艺人到家里来做工，那肯定要管别人吃饭，除非主人不在家。 这就是流传千年的待客之道！ “行！哈哈，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们家做饭舍得给油，比我家的饭香多了，这肥肉真香，吃完我也不回去睡觉，三弟你跟我一块儿在附近画个圈，把院子的范围定下来。” 马木匠没什么东西能报答赵全军的好意，他只有把木匠活做得漂漂亮亮，才算对得起赵全军。 “四哥吃吧，吃完我把画的草图给你，我都想好怎么规划这片地了。” 赵全军老早就画好了设计图，只是没有给马木匠看，反正这两天的工作都是除雪，设计图早一天给晚一天给都是那回事儿。 第18章 北炕战神 饭后。 赵全军跟马木匠讨论了一下。 决定先初步围一圈栅栏，不用挖土大洞，这样外面齐腰高的积雪也能维持栅栏不倒。 等明年开春，化冻了，再重新挖坑埋木头围栅栏。 另外再盖一间木屋暂时也只能用来存放东西、杂货。 木屋不用黄泥糊起来，半点保暖作用都没有，当然没办法住人了。 想要把泥巴和稻草活在一起，这大冬天肯定没办法干。 所以只能先把木屋搭起来。 至于赵全军要的那些家具，马木匠在家里就能打了，等全部做完，再叫人拉到护林房来。 按照马木匠的说法，过年之前一定把这些活都做完。 下午赵全军没事儿，也去帮着除雪，多一个人干事情，就早一天能让这里拥有新面貌。 等到快天黑的时候。 赵全军让马木匠趁着天黑之前回村，然后把马二满再叫过来。 暴风雪过后，积雪厚了这么多，如此好的狩猎机会，赵全军绝对不可能放弃。 其实他白天就应该去打猎，只是想着夜晚可能有更多猎物出现寻觅食物，才把计划要做的事情押后了。 赵全军可是好久没有用过枪，他现在手痒痒地厉害。 眼瞅着就要天黑了。 马二满突然被赵全军叫过来，她还真有点不适应，如果不是知道赵全军非常爱陆小曼，这马二满都会怀疑赵全军把她找来是要睡她。 农村里这种事情可太多了，闲不住的男男女女，不是偷别人家的老婆，就是偷别人家的汉子。 家里的始终没有野的香。 “军儿，你把姐叫来是要干啥？”马二满警惕性十足，她心里很清楚当着陆小曼的面，赵全军不可能对她做啥。 但女人就是疑心重，感性要大于理性。 “我今晚要进山打猎，二满姐麻烦你守一晚，我出去之后你们把门锁好就行。” 赵全军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不光要带枪，自制军工铲还有小刀、斧头都要带。 赵全军自制的军工铲就是把铁锹的木柄给换成短的，凑活着用吧，他在县里和公社都没找到想要的军工铲。 另外一些制作陷阱的材料和工具，赵全军也带了。 “不行！”陆小曼一听赵全军把马二满找来是为了要进山打猎，直接给出了反对的意见。 “阿军，我同意你去打猎，但你一定不能在夜里去打猎！” 马二满也露出不解的神色：“军儿，你可不能犯傻啊，再厉害的猎人也没有夜里进山的啊，先不说山里的豺狼虎豹，就现在这个天，半夜能把人冻死！” 兴安岭冬天的夜晚确实没办法在野外活动，那温度实在是太低了，就算运气好没被冻死，第二天也要发烧感冒。 可是赵全军觉得自己现在身体素质非常好，他几乎没有感觉到有多冷。 赵全军感觉就算是抱着一块冰山，他也能把冰山给融化了。 还有就是他的视觉、听觉都提升了几倍。 夜晚哪怕没有灯光，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既然白天晚上对赵全军没有区别，那他为什么不在动物最活跃的夜晚出去打猎呢。 再就是让马二满白天待在护林房照看陆小曼，马二满也放心不下家里的孩子和男人。 可是夜晚的话，她男人和孩子都睡了，也不用她去照顾。 “小曼，二满姐，你们放心吧，我不会走太远，猎到足够的猎物，我就回来了，我还能拿自己的小命不当回事儿？”赵全军非常轻松地说道。 但即便是这样，陆小曼仍然不同意赵全军在夜里去打猎。 不过马二满想了想，算是找到了一个平衡的法子。 “军儿你可以去打猎，但不能一个人去，得找个人一起，两个人一块有个照应。”马二满说得没错。 站在她们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一个猎人单独进山，风险太大了，很多人进了山再也出不来了。 但要是两个人搭个伴，那就好很多了。 即便发生了意外，也能有个人把不幸的消息带出大山。 “行，二满姐你说找谁？”赵全军也不想让陆小曼担心，可为了多赚钱，他必须去打猎。 带个人就带个人吧，分点好处给别人，能换来老婆睡个安稳觉，赵全军觉得是值得的。 “梁子！” 马二满吐出了一个人名。 梁武。 屯里的猎户梁生的儿子。 梁武从小就跟着他爹进山打猎，可是当他爹意外死在山里后，梁武就开始在屯子里喂马、喂猪。 说透彻点，他现在就是村里的饲养员。 人送外号。 北炕战神！ 为啥说梁子是北炕战神呢，这不是兴安岭有拉帮套的风俗吗，拉帮套的男人被叫做套谷子，进了别人的家门，睡觉要睡在北边的火炕上。 南炕留着这个家的男主人睡。 当初马二满要是找赵全军当了套谷子，赵全军现在就应该在马二满家睡北炕。 按理说，拉帮套就拉帮套，这帮套拉得再怎么直，也不至于被人取外号。 但人家梁子拉了三家帮套！ 能睡三个家的北炕！ 所以屯子里的人笑话他是北炕战神。 放在四十年后，大家伙儿看这事估计会羡慕梁子桃花运好，但是在这时候，人家女人都找你当套谷子，那只能证明你这个人比驴比牛比马都老实！ 套子套你脑袋上，连反抗都不反抗，一年到头挣到的钱自己一分留不下，还要全给别人家里养男人养孩子。 最坑爹的是。 梁子拉了三家帮套，可他到现在都没有自己的孩子。 这意味着什么？ 那三家的臭婆娘，都不一定在夜里睡在梁子的北炕上呢。 马蹄屯第一老实人！ 北炕战神——梁子！ 赵全军听到他的名字，都替他憋得慌。 “梁子从小就跟着大舅进山打猎，他有技术，不会拖后腿，你带着他，他也不会占你便宜。” 马二满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让赵全军无条件地去帮扶谁，那肯定不可能。 赵全军连自己亲哥哥都不帮呢，咋可能拿钱养一个外人。 但梁子不一样，梁子真的能帮到赵全军，在山里帮赵全军打个下手，那绝对没有一丁点的问题！ “好，我去找梁子谈这个事儿，二满姐你今晚就在这儿睡吧，我和梁子谈好了，路过护林房会和你们说一声。” 赵全军分析了一下，要是能带梁子进山打猎，他肯定不吃亏。 两个人扛出来的猎物，那肯定比一个人要多。 而且梁子老实，抗压能力大，做事情从不埋怨，要不然他能傻到去拉三家帮套？ 说句几十年后的时髦话，屯子里的那些过不下去的老娘们都把梁子当自动提款机呢！ 第19章 请梁子出山 赵全军出门天刚黑。 他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梁武。 没办法，只能一家一户地寻摸过去，问呗。 第一家。 这家男人得了肺病，腿脚和手都没问题，就是一直喘，浑身没力气干不了农活。 他家三个孩子，都指望梁武养呢。 赵全军站在院门口对里面大声喊道：“五嫂，梁子在你家没？” 没过一会儿。 李秀华从家里出来，看到是赵全军，说话也没热乎气。 “他不在俺们家，你去江老七家看看吧。”李秀华说完就回屋了。 “呵，北炕战神还分日子呢。” 赵全军呵呵一笑，既然李秀华能知道梁子在江老七家，就说明他们三家人已经定下每天梁子在谁家睡的规矩了。 这样方便谁家出事，能第一时间找到梁子。 赵全军知道了梁子在哪儿，便直奔着江老七家去了。 马蹄屯里的家家户户姓氏都不太一样，马姓是大姓，其余姓氏都是小姓。 但由于家家户户都沾点亲带点故，这称呼就很随便了。 同辈人，哥啊嫂子，弟弟弟媳的叫。 然后就看谁谁谁在各家排老几，马二满和马木匠应该都叫赵全军三弟才对，只是马二满觉得和赵全军关系走得近，才叫得亲昵点。 赵全军叫李秀华五嫂，就是因为李秀华的男人在他们家排行老五。 叫上一辈的人，也都这么叫，七大姑八大姨。 再往上，就是三爷爷，六奶奶。 如果遇到关系很不好的，说话又特别冲的同辈，比如说马荒子这个浑蛋队长，他就会直接叫赵全军为赵老三或者赵家老三。 在马荒子没有当队长之前，他都叫赵全军为三弟或者全军儿。 所以说这人啊，亲疏关系，通过称呼也就分出来了。 直呼其名，那肯定关系不行。 至于梁武，他在他们家是独苗，于是大家伙就都叫他梁子。 .......... “梁子！梁子！梁子！听见了出来一下！” 赵全军到了江老七家，也没进院，就在外面喊。 梁子在里面听见叫声，立马披着棉服跑了出来，看到是赵全军，他傻笑了起来。 “哟，三哥来了，外面冷，里边坐吧。”梁子和赵全军关系不错，毕竟赵全军当初也差点拉了帮套。 老实人和老实人之间，总是能惺惺相惜的。 因为他们彼此之间都知道对方不会坑自己。 “是要进去跟七嫂说一下，走吧，进去聊。”赵全军不是空手来的，他还带有一些水果糖。 江老七家里也有两个孩子，一个四岁一个五岁，正是最闹腾的时候。 江老七有肺病，赵全军给酒不合适送烟也不合适。 就只能拿着水果糖哄小孩儿了。 “这不..咳咳...三弟吗，炕上坐，咳咳..”江老七背靠南炕的墙上，身边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依偎在他怀里。 七嫂也打了声招呼，然后继续在隔壁的灶房洗土豆，一看就是在准备晚饭。 “树人、树花，这些水果糖拿去吃。” 江老七的两个孩子，哥哥叫江树人，妹妹叫江树花，其实还挺懂事的。 在赵全军的记忆里。 江树人貌似已经开始帮家里干活儿了，而且都是干重活，五岁多的孩子，已经能打水劈柴，真的很不错。 其他家的孩子都是六七岁才开始干重活。 江树人、江树花看了眼江老七，江老七上气接不来下气的点了下头：“拿着吧。” 有了江老七应允。 江树人才跑过来拿糖。 “谢谢三叔。” 赵全军摸了摸江树人的脑袋，看着江老七：“七哥，我这不当了护林员，往后挣不了工分，以后指望进山打猎为生。” “梁子他以前打过猎，对山里的情况也熟悉，大舅又是专业的猎人，我就想着带着梁子一起，您看怎么样？” 拉帮套要比倒插门都要憋屈。 赵全军想要找梁武一起去打猎，还要先问问江老七的意见，以示尊重。 江老七寻思着这是个好事儿。 早上赵全军猎了五头狼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屯子了，而且听说赵全军把五头狼都分了出去，谁家不羡慕嫉妒恨啊。 老赵家的人知道赵全军把五头狼都给了别人，气得在家里砸墙。 “三弟，咳咳..要是梁子跟你一块进山，咳咳...你能分他一点东西不？” 江老七还是现实，其实屯子里的人不知道猎人能挣多少钱，以前屯子里的猎人打到的猎物，基本都归到生产队，然后算工分。 真要是说打猎具体能挣多少钱，没人能弄清楚。 但大家都知道，猎到的东西可以拿来换粮食换吃的！ “当然了！”赵全军拍着炕沿保证道：“多的不说，进山一个星期，换你们家一个月的口粮都绰绰有余！” 赵全军嘴上这么说。 但心里想的是进山一天都能换你们家一年的口粮了！ 就目前赵全军这个打猎实力，如今又是大雪封山的时候，山里基本没有其他猎人和赵全军竞争。 一天猎个几百块的猎物，真不算个事儿！ “一个星期就能换一个月的口粮，这是真的？” 江老七听到打猎这么赚，眼睛开始放光，说话也不咳嗽，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 “真的。”赵全军点着头：“七哥你不信的话，就让梁子今晚跟我进山，明天看我们带回来多少东西就行了。” 江老七当然愿意让梁子早点进山打猎，至于现在是什么时间，他根本不在乎。 因为梁子现在已经快顾不住三个家的吃喝了。 今年马蹄屯生产队粮食的产量不如去年，年底分钱肯定分不了多少，再拿余下的钱去买粮，这点粮咋够养活三家人。 “梁子，跟你三哥一起去打猎吧，要啥东西，尽管从家里拿。” 江老七容光焕发，都要拖着病体从炕上下来送赵全军和梁子了。 梁子其实不太愿意进山打猎，因为他爹就是这么死的，但日子确实快撑不下去了，只能进山寻摸点活路。 “七哥，我家里有工具，我回去拿就行了，你跟七嫂早点睡。” 毕竟是老猎户，家里没点压箱底的宝贝，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赵全军突然就来精神了，他小时候可是见过梁子他爹梁生拿猎枪打猎时的威风画面。 不能今天没在公社买到猎枪，然后还是能有猎枪用吧，要真是那样，可太爽了！ 第20章 龙王沟 梁子的家就在屯子北头，最靠近林子的那一家就是他们家。 赵全军跟着他一路过来，心里很是期待。 小时候来梁子家，梁子他爹从来不给大家看打猎用的那些家伙什，也就能看看猎枪。 梁子他爹死了这么些年，也不知道梁子还留下多少东西。 等一进屋，梁子拿着火柴点燃了煤油灯。 他这屋里没有什么灰尘，看来梁子就算是去拉帮套了，也经常回来。 “三哥，我爹给我留下的两把枪都还在，八成新，我保养得很好。” “一把单筒的16撅把子，一把老洋炮。”梁子打开一个大木箱子，里面还真有两把保存完好的猎枪。 不光是猎枪，就连那些制作猎枪弹的工具也都留着。 “我爹把什么都教给我了，压壳子、子炮子，用什么火药，怎么倒豆子，封煤油我都会。” “这几盒猎枪弹都能用，还有这两把砂枪，你都拿去吧。” 得益于东北干燥的低温环境，猎枪弹都能保存很长时间。 赵全军真是没想到，梁子的生活过得如此艰难，都没有把这两把猎枪给卖掉。 “我不拿你的砂枪，暂时借用一下，今晚咱们就拿这枪干大东西！” 赵全军掂量了这两把枪，仔细看了看细节，确实保养得很好，上手就能用，但就是怕梁子手生，进了山里被大东西一扑，都没有还手的机会。 “三哥我全听你的。”梁子知道赵全军现在本事很大，他虽然也打过猎，但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就算在山里见到大家伙，梁生也会把梁子护在身后。 “过完年，就不能进山，咱们要在年前抓把紧啊。” 跑山也有跑山的规矩。 兴安岭的老猎人不会在春节后进山打猎，他们要么等正月过完，要么就一整个春天都不打猎。 其他规矩也有很多，敲猪不敲母猪，怀孕的野兽不打。 反正各行各业都有规矩。 赵全军只要不是生活过不下去，他也会按规矩办事。 “三哥，那我们走吧，你在路上给我讲讲杀那五头青皮子的故事呗。” 梁子拿上了老洋炮，把更好用的16撅把子给了赵全军，梁子现在精神奕奕，面相也没之前那么苦了。 他说的青皮子，就是兴安岭这边对野狼的称呼。 “行，上路再唠。”赵全军和梁子一起提着大木箱的铜环，准备把这箱子东西都带到护林房去。 在路上。 赵全军和梁子讲了昨天早上勇斗狼群的故事。 梁子听了后，差点跪地上想要认赵全军当师傅了。 因为就算是梁子他爹看到狼群，也只会开一枪，把狼群吓跑。 狼这种动物，心思很深，真要是惹上狼群，说不定会被它们报复。 等赵全军和梁子到了护林房，赵全军领着梁子进屋见了陆小曼和马二满，这么做当然是为了让陆小曼放心。 然后赵全军也把之前都准备好的家伙什都带上了。 就那把B2气枪，用来打一些小玩意儿还挺管用的，实在是用不着16撅把子。 “三哥，你这气枪能打中跳猫子吗？” 气枪射程也就二三十米，再远了，飘得很，跳猫子也就是野兔，难打得很，梁子小时候也打过，有时候三四天才能打着一只兔子呢。 “三十米以内，百发百中！”赵全军真不是吹的，就他现在这种状态，再加上对枪支的熟悉感，肌肉记忆伸手就来。 打个兔子、野鸡，自然是指哪打哪。 “厉害！” 梁子给赵全军竖起了大拇指。 二人也没多说话，赵全军今晚是有目标的。 第一次带着梁子打猎，肯定不能去太远的地方，而且还要找一个能打到真东西的地方。 那能去哪？ 龙王沟！ 这沟子距离护林房大概十里地，远肯定是不远的，说大家伙那肯定也有。 赵全军记忆中，他上辈子在刚打算进山的时候，也就是在下暴风雪的头一天，经过龙王沟的时候，发现了一群野猪活动的痕迹。 而且听屯子里的人说，龙王沟就是一个猪窝。 老猎人都知道，孤猪难打，帮猪容易。 帮猪就是猪群。 赵全军既然带着梁子，那肯定要找简单的事情做，今晚就盯着龙王沟的野猪干就完了！ 雪地难走。 赵全军和梁子都很灵活，速度也很快，但也走了快两个钟头才到龙王沟。 一路上看到兔子、野鸡、狍子、黄皮子的脚印，赵全军也没有刻意去寻找，不过他带着梁子在一些动物撒尿的地方，下了套子。 至于套子能不能套到东西，那就全看运气了。 到了龙王沟。 赵全军和梁子站在杠上，也没看到沟里的野猪群，不过野猪的脚印、粪便那是随处可见。 梁子没有赵全军这么好的视觉，他借着月光，能看到的痕迹就更少了。 “三哥，这地方有野猪吗？”梁子有些不确定，他两手紧紧握着老洋炮的枪柄，早早就把火药捅进去了。 “有！我们下坡看看。” 兴安岭的野猪算是世界上最大的野猪了。 其他地方的人有时候还笑话一猪二熊三老虎的说法，觉得野猪的战斗力不太行。 但是在东北，东北野猪是最凶的，一旦发起疯来，什么都不怕，就算是碰到熊瞎子和老虎，它们也会干一干，非得分出个死活才行。 赵全军的运气还不错，他和梁子顺着坡下到沟底，往东边走了几十米路，已经能看到比较正常的脚印了。 之前看到的那些脚印虽然多，但是乱糟糟的，分不清野猪到底去了哪。 “三哥，不是说龙王沟的野猪都是一群一群的吗，这怎么还分出来了呢，野猪也带散伙的？”梁子蹲在雪里，仔细看了看这一溜野猪脚印，看上去就是一头野猪踩出来的。 “散啥伙啊，往前走走看就知道了。” 赵全军估摸着这头野猪多半是跟着猪群一起移动的时候，看到吃的东西，然后就分散了。 这种事情时常会发生，并不稀奇。 虽然说孤猪难打。 可两个人对付一头猪，只要下手够利落，也没什么风险，遇到群猪，万一整群猪都发起疯，也挺不好搞的。 就这么的，赵全军带着梁子顺着脚印往东边追了过去。 第21章 猎到一头大野猪 “吭哧...” “吭哧.....” 你还别说！ 赵全军和梁子顺着野猪的脚印进入一片荒地里，还真看到一头野猪在荒地里刨食。 那大野猪的屁股是真大，肩高看上去有一米多了，而且一看就非常壮实。 “三哥...” 梁子都快激动地跳起来了。 他年轻气盛，第一次拿着枪出来打猎，一路上恨不得有群狼围攻过来，好让他砰砰砰扣动扳机呢。 赵全军知道梁子的感觉，他第一次拿枪进山也是这样。 男人天生就对枪支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爱，狩猎还会激发这种感觉。 原始的狩猎欲望会让他们按捺不住脑子里冲动的想法，就这么对着猎物扣动扳机。 但赵全军是个老猎人，还当过雇佣兵，他比谁都要明白，狩猎靠的不是年轻气盛，靠的不是热血，而是冷静的大脑和过硬的经验。 “你站这里别动，第一次跟我出来打猎，多学多看就行了。” 赵全军悄悄的绕了一个大圈，走到野猪的侧面，他也知道手里这猎枪想要真的把野猪给干死，打头不行，打屁股也不行。 只能绕到侧边，打心脏和肺。 能击穿野猪的肺部，那野猪就没救了，打中心脏，它还能再折腾一会儿，但最后也还是会死。 至于打脑袋，是怕野猪头骨太硬，这单筒16撅把子是霰弹枪，想要精准的打中眼睛，基本不可能，而且站在野猪面前，可能引起野猪的警觉。 屁股那位置皮糙肉厚的，也不太好打。 打野猪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对着猪胸腔打一枪，然后迅速换猎枪弹，靠过去近距离对着脑袋再来一枪。 但是打心脏和打肺，也对枪法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离远了，可能猎枪弹打出来的枪子没办法命中，说不定还会被四肢挡住铅丸。 说白了，用猎枪，还是靠得越近越好。 赵全军猫着腰，踩雪的动作非常轻，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生怕惊扰到了野猪。 等距离野猪还有十几米的时候，赵全军觉得时机已经很成熟了，于是缓缓抬起手中的猎枪，枪口稍稍往下压，瞄准了野猪的前胸腔。 他的位置其实没怎么动，但是野猪的身子侧过来了一下，让赵全军的位置变到野猪的侧后方，这个位置射击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赵全军非常冷静，然后瞬间扣动扳机！ “砰！” 一声巨响在这片荒地上炸开，火光带着枪子全部落在这头大野猪的身上，远处观望着的梁子都紧张到不行了！ 这头野猪被打中后，浑身一颤，但并未立刻倒下，而是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发出阵阵嘶吼，显然是中了枪但没有一枪让它直接挂掉。 赵全军赶紧摸出一颗新的猎枪弹，握紧枪托，直接掰开枪管，咔嚓一声，弹壳弹了出来，他赶紧把新的猎枪弹装填进去。 被赵全军射伤的野猪发了疯地想要向远处逃窜，但赵全军直接跟着跑。 “梁子！跟上！”赵全军也没忘了梁子。 这头野猪中了枪，肯定跑不了多远，而且赵全军的速度也不慢，跟上去之后，等这头野猪进入射程，赵全军也不管那么多了，对着野猪屁股又来了一枪。 现在就是激发出野猪的凶性，让它发疯，然后野猪才会死得更快。 梁子最后也没忍住，对着野猪的方向开了一枪，但砂子基本都打在了雪里。 赵全军没有去教训梁子，年轻人拿着枪看到猎物在跑，不管是谁都会忍不住开枪，人之常情。 追着猪屁股往外跑了一两里地。 野猪总算是停下来了，但它还能站着，只不过转过来把脑袋对准了赵全军。 这头大野猪的獠牙在月光下反射出凛冽的寒光。 “是头炮卵子！”梁子一喜，既然是头公猪，杀了它，就不算坏了规矩。 炮卵子就是公猪。 赵全军看到这头野猪的第一眼，就知道是公猪。 而且肉眼看过去，就能估摸出这头猪的重量，怎么着也要有三四百斤重。 冬天的野猪身上都是膘，肉香得很，骚味没那么重，其余猎物也差不多，兴安岭里的野味基本都是春夏两季最难吃。 入秋之后，因为要养膘抗寒，所以肉质才会肥美。 猎人冬天不打猎，这一年等于白干。 赵全军已经装填好第三发猎枪弹了，他瞄准了这头野猪的脑袋，但还没等他开枪，野猪的动作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砰！” 赵全军跑过去，距离野猪有十米的时候，还是对着它的脑袋来了一枪。 补枪是一个猎人必备的素养，而且要把这个行为养成习惯。 说白了，不要因为怕浪费子弹就不补枪，万一那些猎物没死透，故意躺地上等你靠近的时候，再跳起来攻击你，那不就搞笑了。 赵全军补了这一枪后，野猪才算是真的没了动静，躺在雪地里死到不能再死了。 梁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兴奋地跑上前去，围着野猪转了好几圈，嘴里不停地赞叹着：“三哥，你太厉害了！这枪法，简直绝了！” “还行吧。”赵全军表面平静，心里其实高兴得很。 这么大一头猪。 光是出肉都能出个两三百斤。 熬出来的猪油，用一年半载绝对不成问题。 “别闲着了，放血开膛吧。”猎杀完大东西，肯定要放血，野猪的内脏能留就留，不能留的只能扔掉了。 这时候。 赵全军想着要是有七八条猎狗就好了。 起码内脏都能拿去喂狗啊。 虽然猪下水也都能吃，但它不值钱，这头野猪太大了，赵全军不可能为了那点猪下水耽误自己的正事。 “嗯！”梁子本身就是饲养员，七十年代的饲养员和屠夫不分家，而且他爹又是猎人，放血开膛这种事情，都不用赵全军怎么帮忙，梁子一个人就能干了。 梁子拿着侵刀插入野猪的喉咙，干脆利落地放血开膛，然后把脏器都给掏出来，特意扔到比较远的地方。 有人说把这些脏器留在山里，是为了供奉山神，这属于迷信的说法。 比较科学的说法是，肉食性动物都喜欢吃脏器，这些猪下水就是送给那些大东西的礼物，让它们别缠着猎人。 不然猎物身上的血腥味是很容易把其他肉食性动物引过来的。 第22章 猎人留下的宝藏 梁子放血开膛。 赵全军就把放出来的血上再盖一些积雪。 二人忙活完，都快要到夜半子时了。 有了这么一头猎物在，这一趟深夜打猎就不算白忙活，把整头野猪的内脏和血水去掉，剩下来的重量还能有三百多斤快到四百斤的样子。 等于说去掉皮毛和骨头，这头猪怎么也能出两百五十斤的肉。 梁子早就听他爹说过兴安岭多的是四百斤以上的大野猪，可真正猎到这么一头大家伙，那还是第一次。 “三哥，我们继续找野猪吧，要是能再打几头就好了！”梁子一点困意都没有。 年轻就是好啊。 能熬夜，还能翻山。 但赵全军却没有答应继续打猎的事。 “梁子，咱们俩扛着这头猪去打猎，你觉得是那些大东西猎我们，还是我们猎他们？”赵全军把猎枪扛在背上，打算跟梁子说说心里话。 “我实话跟你说吧，三哥不是想利用你，但三哥找你来打猎，其实是为了你爹留下来的宝藏。” 梁子被赵全军给说迷糊了。 “宝藏？我爹什么时候留下宝藏了，三哥你可别拿我开玩笑，我爹活着的时候，我们家也穷得很啊，打来的猎物都给队里了，就没给自己留。”梁子还觉得自己的亲爹傻呢。 作为一个猎户，哪能把打来的猎物都上交，起码也要给自家留一半啊。 赵全军知道梁子说的这回事，梁生当年打猎单纯就是为了让生产队的人能过上好生活，所以只要工分，不留猎物。 马蹄屯生产队当年每年的生产总值能比其他生产队高一截，其中就有梁子他爹无私奉献的原因。 正因如此，马蹄屯生产队的公共食堂才能保留下来。 “我说的宝藏是地坑，你爹进山打猎，经常十天半个月都不出山，他不能睡在荒野里吧。” 赵全军知道兴安岭的猎人会在夏天的时候进山挖地坑。 说是地坑，其实就是地窖，意思差不多。 这样的地方，夏天防蚊虫，冬天还能保暖，有些地坑还可以烧火做饭，就算地面上的积雪再厚，地坑里也是暖和的。 另外猎人也会把打到的猎物暂时存放在地坑里。 这样不用担心被其他进山的猎人偷走，或者被野兽叼走。 梁子他爹绝对在马蹄屯东西南北的林子或者大山里留下了许多窝棚或者地坑。 要是梁子能把这些地坑的位置都告诉给赵全军，那赵全军就能节省下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且在大山里也能有落脚的地方。 “这个...”梁子的脑子转了半天，他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三哥，不是我故意瞒着你，我实在是不知道我爹在哪些地方布置了地坑和窝棚。” “三哥，你想想啊，我爹在的时候我还小，他咋可能带我进山过夜啊。” 山里这些庇护所的位置都是老猎人的秘密。 他们一般不会告诉给其他人。 要是梁子都不知道，那赵全军也只能放弃这个想法了。 “我们先回去吧，路上检查检查布下的套子有没有收获。” 赵全军也知道梁子不可能瞒着自己，因为他就算憋着这个秘密不说，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毕竟梁生也是个穷光蛋，他不会真的在地坑里留下什么宝贝，最多就是放点燃料或者一些吃的。 但过去了这么久，那些燃料说不定都腐烂了，吃的也都被老鼠兔子蛇这些小东西吃掉了。 “嗯嗯好，等回去了，我把我们家翻个底朝天，要是能找到线索，肯定告诉给你。” ........... 回去的路上，有两个套子套到了兔子。 赵全军还是比较喜欢吃兔肉的。 还有就是羊肉和狍子肉。 这三者的肉烤着吃最美味。 重生者当然会怀念后世的火锅和烧烤，但这个年代的大锅饭吃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因为回到马蹄屯的时候快到凌晨了，赵全军不舍得吵醒陆小曼香甜的睡梦，所以就没有回家。 梁子虽然年轻，但他也扛不住了，哈欠连天，惦记着回家睡觉，而且他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喂马喂猪。 赵全军这非人的充沛精力让他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那就是把野猪带到县里去卖掉。 算算时间，走到县城刚好天亮，卖掉野猪再赶紧回来也不耽误事。 赵全军跟梁子交代一声，让他天亮去护林房告诉陆小曼自己去了县城卖猪，然后就砍了半头猪扛在肩膀上打算进城。 余下的那一半，赵全军打算自己留着。 他还给梁子分了一条猪腿。 今晚梁子也没有少出力。 给他分一条猪腿也是应该的。 赵全军带着半头猪进入县城时，天才微微亮，城里的烟火气让人迷恋。 那些门头挂一个幌子的早餐店已经开始有客人了。 赵全军摸了摸肚子，他这一整晚没吃东西还真有点饿，于是就走进一家卖菜包子的早餐店里。 这家店里没什么客，可能是时间太早了。 赵全军找个地方坐下，去收银的地方掏出一元钱和粮票，要了二十几个菜包子和五根油条还有两碗豆沫。 国营早餐店的会计人都傻了，她可能没见过一顿早餐能吃这么多的人。 这时候的菜包子一个比成年男人的拳头都大，娇滴滴的小姑娘吃一个菜包子都能吃撑。 赵全军买这么多，肯定不是自己一个人吃，他一个人吃十个菜包子加五根油条再加两碗豆沫差不多了。 余下的都是要带回去的。 蒸熟的菜包子可以再冻起来，放十天都没问题，吃的时候再蒸一遍就行了。 赵全军拿着小票在拿早餐的地方，把小票给服务员，然后就拿到了这些食物，他把包子油条放在桌子上开始狼吞虎咽，噎到了就喝一大口豆沫。 这吃得叫一个舒服。 “全军兄弟。”赵全军吃得正开心，后面有人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要是在林子里，有东西在后面拍赵全军的肩膀，能把赵全军吓一哆嗦。 但这是在城里，就不用太担心了。 赵全军一回头，发现拍自己肩膀的人是程书豪，昨天那个花七十块买自己狍子的大哥。 第23章 再遇程书豪 “程大哥，是你啊，你也来吃早餐，坐下吧，咱们一块吃。” 赵全军昨天就觉得程书豪这个人不错，不仅爽快，而且还特别讲究。 但昨天赵全军没有跟程书豪深交，主要是因为第一次见面就跟别人往深了聊，不合适。 赵全军把自己没动过的那碗豆沫推到餐桌对面，同时也把包子和油条往桌子中间推了推。 “那好，那我就却之不恭啦。”程书豪爽朗地笑着坐在赵全军对面，拿着勺子尝了口豆沫。 “你们兴安的豆沫味道真不错，跟华北的豆沫一个滋味。” 早先年因为闯关东的那部分人来了东北，所以华北大地上的美食也都进入了东北。 赵全军也好这一口。 “没想到程大哥还去过华北，不瞒您说，我祖上是豫东的，我们那边闯关东的少，所以就喜欢家乡这一口。” 为了拉近程书豪的认同感，也为了找个话题，赵全军这土生土长的兴安人也开始怀念起‘家乡’了。 他没有说谎，老赵家祖上真是豫省的，往上数一千年还是皇族咧。 赵全军他们家是十九世纪初老张那时候开始闯关东的。 到赵全军这一辈，都过去半个世纪了，他爹赵铁牛都是在东北出生的，说起来肯定算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 “呵呵，我是鲁西的，咱们算半个老乡。” 程书豪点点头，也说了他的老家在哪。 现在是七十年代，豫东人和鲁西人之间的文化认同感确实很强，说是半个老乡没什么问题，方言也都差不多。 “全军兄弟你是猎人吧，昨天带着狍子进城，今天又带了半头猪，我看你这猪可不小，半头应该有一百斤吧？” 程书豪显然对地上的那半头野猪更感兴趣。 赵全军把野猪的猪头都剁了下来留在马蹄屯，打算自己卤了吃，所以带进城里这半头猪就没有猪头，重量一百斤出头。 “嗯，我是猎人，有林业站发的狩猎证，等再买了双管猎枪，持枪证也能下来了，这头猪是用屯子里老人留下的单筒16撅把子打的。”赵全军又开始围绕这头野猪来和程书豪聊天。 程书豪听到赵全军还没有属于自己的猎枪，有点不敢相信。 “全军兄弟，你不会是逗我玩吧，你昨天那头狍子卖的钱，再加上这头野猪卖的钱，足够买下一把双管撅把子。” 赵全军没想到程书豪对猎枪的门道这么了解。 他要是个老猎人，而且敢绕过生产队到县里来卖猎物，那肯定能买得起猎枪。 可赵全军这不才打了几次猎么，自家的生活还没顾上呢，哪有钱一口气买下双管猎枪。 “实不相瞒，我前些日子才因为家里出的意外，被逼无奈去打猎，眼下没钱买好猎枪。” 赵全军也不觉得丢人，把实话说了出来。 他这番话让程书豪想歪了，程书豪还以为赵全军家里是失去了劳动力。 “那确实挺困难的，你身上带了购枪证明吗，给我看看。”程书豪也不知道怎么了，他觉得赵全军这个人不错，就想要帮他一把。 赵全军这时候也没理解程书豪的话。 “程大哥，我打猎有天赋的，不用你花钱帮我买猎枪，最多两天，我就能把门市部的双管撅把子带回家。” 程书豪看赵全军误会了，笑着解释道：“全军兄弟，我其实是国营厂的副厂长，我们厂生产一些枪支，有军用也有民用，你的购枪证明上要是没有规定购买的枪支种类，我能做主卖给你一把好枪，而且也要不了那么多钱，你这半头猪送给我就行了。” “你还别说，我成天都在摸枪，但还真没去打过猎，等有时间了，一定要请你当向导，带我到兴安岭去打打猎！” 卧槽？ 赵全军嘴里的菜包子都没咽下去呢。 突然听到程书豪介绍起他自己的身份，赵全军差点没蹦起来给赵全军敬个礼。 兴安隔壁县的军工厂副厂长？ 赵全军一听就知道是哪个厂！ 而且程书豪把事情说简单了，就算有购枪证明，也不能去国营厂买枪，但是程书豪能告诉赵全军在什么单位有好枪卖。 本来那些好枪根本轮不上赵全军这种普通人买，但是有程书豪在，那就没问题了。 “你也别抱太大的期望，就算能卖给你寻常地方买不到的枪，你能选择的种类也少得可怜。” 程书豪看赵全军又惊又喜的样子，果断地给赵全军浇了一盆凉水。 “程大哥，我别的都不要，我只要56式冲锋枪，这样您就不会为难了。” 赵全军知道程书豪能给自己开这个口子，那他也不能故意害人家，所以就要了56式冲锋枪。 至于原因，很简单，程书豪他们厂子里有一大批打不响、打不连、打不准的‘三不’冲锋枪。 这批枪根本没办法用，几乎都是坏零件，虽然后面技术成熟了，这种冲锋枪又开始接着生产，但之前那批不行的56式冲锋枪要么给民兵用了，要么就堆在仓库里成了废品。 赵全军要是花钱买这么一把枪，还算是帮国家解决废品了。 可能有人觉得赵全军为什么要花钱买这种质量不行的冲锋枪。 其实赵全军心里就一个想法。 再垃圾的冲锋枪，特么的也要比猎枪好用。 而且程书豪都愿意帮赵全军一把了，他想办法卖给赵全军的这把枪会是根本都没办法用的吗？ 懂得都懂。 “行，那就说好了，野猪我带走，然后我再带你去买枪。” 程书豪都不知道赵全军是从哪里知道自己厂里有这么一批废品枪的，但他也懒得问了，国营军工厂那都是严格保密的，外人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普通人就算从军工厂外面走过去，都会觉得这是个什么工具厂，不会想到这里面在生产武器。 但这时候马上都要到一九七八年了。 什么保密不保密的，也没人在乎。 程书豪那个厂子已经开始亏损了，他们目前正在想转型的办法，所以程书豪才会到兴安岭里出差。 赵全军对程书豪来兴安出差的事情毫不关心，就算他问，程书豪也不会说的。 但人家给了赵全军这么一个好处，赵全军也不会忘恩负义。 慢慢等吧，等到一个好时机，赵全军肯定会还上今天这个人情。 第24章 马荒子又想搞事情 兴安县。 县供销社。 程书豪在这里打了个电话，就有人送了把56式冲锋枪过来，然后放在供销社里出售。 然后程书豪拿着赵全军的购枪证明，掏钱买下了这把枪。 至于赵全军的那半头猪，则被程书豪送到饭店去了。 国营饭店的限制太多。 想吃点野味，还要自己弄。 “拿着枪去公社办持枪证吧，这是县供销社开的证明，你们公社的公安特派员不会怀疑的。” 程书豪想要留赵全军在城里吃午饭，但赵全军说要回家照顾老婆。 “程大哥，您放心吧，持枪证下来了，我每年都回去年检，您把您家的地址给我，回头我弄到好的山货，给您寄一点过去。” 办了持枪证后，每年还要到公安部门去年检，这年代当然没有人把这个事情当回事，但赵全军知道自己拿了这冲锋枪，程书豪是要担风险的。 所以将来他就算不用这把56式冲锋枪，也会上交给公安部门去销毁掉。 “多买点子弹，往后子弹没了，就到县供销社来买，这种冲锋枪用的56式步枪弹很常见县一级、省一级的供销社都能买到。” 程书豪特意跟赵全军交代了一下，在哪能买到子弹，他可不想赵全军去非法渠道购买子弹。 “好的，程大哥你就放心吧，我还要给我老婆寄信呢，就先告辞啦。” 赵全军已经说了一路放心，就是想让程书豪安心，他能看出来程书豪有点后悔。 也就是公安给赵全军发了购枪证明，让赵全军能合法购买枪支，要不然程书豪绝对不会多事。 “那成，我也不留你了，我明天就会回去，往后咱们常联系。”程书豪不知道什么他自打见到赵全军第一眼，就在心底觉得赵全军以后可能出头。 帮赵全军这一次，也不光是冲动造成的，程书豪也有自己的考虑。 ........... 马蹄屯。 护林房。 马二满正在烧开水。 屋里的房梁已经挂上了半头猪和一个野猪头。 这都是梁子早上醒了后送过来的，马二满要烧开水把这野猪肉和猪头处理干净。 “弟媳，你真幸福，军儿这打猎的本事也不知道从哪学的，每天都有收获，我以前见到的老猎人都没有军儿这么厉害。” 马二满都快羡慕死了，这半头猪要是她男人打的，她能笑一年。 陆小曼听到马二满这么夸赵全军，心里自然很高兴。 她已经完完全全相信赵全军有相当不错的挣钱能力，对赵全军之前大手大脚花钱的行为，也都看开了。 “二满姐，等野猪处理好了，你带一条猪腿，十斤肥膘回去吧，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让姐夫和孩子多吃点好的。” 陆小曼也大方了起来，别看她只让马二满带一条猪腿和肥肉回去，但在这年代，肥肉就是最好的肉。 猪身上的肥膘能熬猪油，什么菜里只要挖一勺猪油放进去，那味道绝对差不了。 而且猪肉还能拌馒头拌土豆吃。 大家听说最多的猪油拌饭也香着咧。 “你们两口子对我们家已经够好的了，这猪肉我可不能要，梁子跟军儿忙了一夜，才分了一条猪腿，我怎么能拿那么多呢。” 马二满可不敢收下陆小曼送的东西，主要陆小曼给的太多了。 这一条猪腿起码二三十斤，再加上十斤肥膘，那就快四十斤了，拿去换钱怎么也能换三十元吧。 “好吧，等阿军回来咱们再商量。”陆小曼看马二满不愿意收这份礼，也没太强求，她扶着肚子准备从炕上下来走一走。 因为赵全军跟她说，孕妇也要运动，不能一直在炕上坐着躺着，这样不仅对身体不好，对肚子里的宝宝也不好。 现在陆小曼除了看书学习，每天都会抽一两个小时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候。 外面突然有了吵闹声。 “马队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说你这个木匠，不留在队里干活，跑来给赵老三干私活？我今天就是来抓你和赵老三的！” “你凭什么说我给三弟干私活，我是看三弟和三弟媳不容易，跑来给他们帮帮忙。” “帮忙？你咋不给我家帮忙！先别废话了，赵老三在不在家，今天我要连他一块儿抓回去！” 马二满听见外面的动静，知道是马荒子又来找事了。 “弟媳你别出来，马荒子他一天不找别人麻烦，浑身都不痛快。” 要说马蹄屯生产队谁跟马荒子斗智斗勇的时间最长，那肯定是马二满了。 马荒子惦记马二满起码惦记了两三年，从马二满的男人残疾之后，马荒子就想要霸占马二满的身子。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马二满也没让马荒子得逞。 “二满姐，你也别出去吧，等阿军回来，他马上就回来了。” 陆小曼有点害怕，她打从心底就怕乡下这些干部。 哐当！ 陆小曼的话才说出口，马荒子从外面一脚把护林房的木门踹开了，寒风呼呼地从外面刮了进来。 马荒子看到马二满也在，他脸上瞬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呵呵，二满你这跑到赵老三的炕上睡觉啦？老子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女呢，结果不还是跟赵老三搞上了破鞋。” “陆小曼这小娘们儿倒是挺大度啊，这年头听说过两个男人伺候一个女人，没听说过两个女人伺候一个男人。” “看样子，赵全军果然在搞资本主义！他左拥右抱的，就是资本家土财主的做派！” 马二满听到马荒子这么侮辱她，她羞愤难当，可又憋不出来什么能反驳马荒子的话。 “马荒子你浑蛋！” 有时候无赖对付老实人，就是欺负老实人嘴笨。 陆小曼在一边也气不过。 可她也不敢说什么。 门口来了好些队里的干部，一看就是来抓赵全军的。 这时候，梁子也跑了过来，他脸色有些不正常，而且看到马荒子已经堵在护林房这里后，梁子扑通一下就跪在了陆小曼身前。 “三嫂，我对不住你和三哥，都怪我把猪腿送到江老七家去了，七嫂糊涂，拿着猪腿要跟马荒子换钱，然后把打猎的事还有三哥进城卖野猪肉的事都说出来了！” 第25章 子弹就是真理 梁子这么一跪。 让陆小曼和马二满知道了事情经过。 说实话，这事情也不怪梁子，他一个拉帮套的，拿到猪腿第一时间送到江老七家，这无可厚非。 江老七家里非常困难，就算有这么一条猪腿，她也不会留着。 然后屯子里最有钱的人家就是马荒子这个队长家。 于是七嫂就拿着猪腿想要找马荒子换点钱或者粮食。 谁知道马荒子假装要买猪腿，然后把七嫂的话都给套出来了，这才知道赵全军带着半头猪去县城卖钱去了。 眼下还是77年。 允许农民在集市出售自产农副产品或者猎物起码还要等一两年。 赵全军现在用猎物去换钱，没有把猎物上交给收购站或者生产队的行为，就是在打擦边球。 有些事情不上秤只有四两重，但上了秤那就是千斤重。 赵全军私下售卖猎物这件事情当然没那么严重，可如果马荒子要给赵全军扣个大帽子，公社把赵全军抓去关十天半个月肯定没问题。 “梁子，这事不怪你，你起来吧。”陆小曼心思聪慧，她知道这件事情不怪梁子，所以先让梁子从地上起来。 要不是身子不方便，陆小曼就亲自去扶了。 就像赵全军之前说过的那样，没人想要招惹麻烦，但麻烦总会找上门来。 马二满见状，赶紧去把梁子给扶了起来。 “三嫂，这件事情咋办啊，马荒子他要抓个现行，哎呀，我真笨！我应该跑去城里拦住三哥！” + +梁子这时候才醒过来，马荒子在护林房，他跑过来就是自投罗网，这下也没人给赵全军通风报信了。 “没事的，相信你三哥会处理好这件事。”陆小曼想着，赵全军现在不在，那她就是一家之主，不能任由马荒子这么欺负。 “马队长，你们要堵我男人，那是你们男人的事，但请你们先离开这里，别在我家里站着。” 马荒子现在还卡在门口，也不关门，这寒风飕飕地往屋里吹，那点热乎气都快跑没了。 “好，我们在外面等着，你们别以为赵老三这次能跑咯，屯子里我也埋伏有人呢。”马荒子冷笑着退了出去。 然后陆小曼给梁子使了个眼色，梁子赶紧去把门给关上，三个人站在屋里相视无言。 ......... “情况不对啊。” 赵全军从外面回来，路过的屯子时没发现什么异常。 可是当他看到自家屋子的时候，外面几个黑色的人影让赵全军警惕起来。 “不能又是老赵家的人和马荒子想要搞事情吧。”赵全军拿膝盖想，也知道如果有人针对他，那一定是赵家的人和马荒子。 除了这两拨人。 谁闲着没事儿天天找赵全军的麻烦啊。 都是乡里乡亲的，自己家的破事还一堆呢，哪有功夫去斗别人。 整个屯子最闲的就是马荒子，这个队长成天找别人麻烦显得他当个干部多厉害。 至于老赵家，如果在这时候找到赵全军，很有可能是想找赵全军要钱给赵全福治伤。 “马荒子？” 慢慢靠近护林房后，赵全军看到那一伙人围成一圈抱团抽烟，外面实在是太冷了，他们只能这么取暖。 赵全军二话不说，按住56式冲锋枪，将保险机位扣到连放位置。 这种冲锋枪带有折叠刺刀，非常适合拼杀，也很适合在山里打猎。 就在这时候。 赵全军发现自己身后的雪原也出现了些人影，人数不多，也就三个人，但加上护林房外的四个人，这就是七个人了。 其实赵全军看错了，护林房外面背对他的那个人是马木匠，去掉马木匠也才过来六个人来抓赵全军。 这六个人有四个是村干部。 两个是马荒子的狗腿子。 赵全军手里有枪，他掌握的就是真理，枪托放在腰腹间，刺刀直接顶在最前面。 56式冲锋枪和AK47差不多，民兵连的民兵训练手册上面有写使用56式冲锋枪的方法，专业名词叫抵近射击或者腰际射击。 提到这儿，不得不说建国后的三大神书。 《赤脚医生手册》、《民兵军事训练手册》、《军地两用人才之友》。 赵全军上辈子能一个人在茫茫雪原里生存下去，而且最后到大熊国还能成为雇佣兵中的兵王，这三本书就是他的基础。 ......... “赵老三回来了！” “队长，他手里有枪！” “天啊，是冲锋枪，赵老三从哪儿弄的冲锋枪？” 马荒子身边的帮手看到赵全军两手拿着56式冲锋枪，他们都傻了眼，那明晃晃的刺刀要是扎在他们的身上，绝对一捅一个血窟窿。 “三弟，不要冲动，跟我说说，你这把枪是从哪偷的，哥帮你想想办法，把东西给人家送回去。”马荒子想了一肚子的话，打算见到赵全军的时候全喷出来。 可是看到赵全军有冲锋枪，他的那些话就胎死腹中了。 嘴巴说出来的话不是真理。 真理是赵全军现在手里这冲锋枪弹匣里的子弹！ “枪是我花钱从县供销社买的，公安给我发了持枪证，马队长要不要来看看啊。” 赵全军虽然打开了保险，但他不会开枪，这也就是吓吓马荒子。 真要是想对马荒子动手。 赵全军只会用拳头，而不是枪支。 国家给赵全军下发持枪证是让他打猎和保护自己人身安全的，绝对不是拿来应付眼前这些虚头巴脑的小事。 马荒子看到刺刀就松了，哪敢上来检查赵全军说的持枪证，他也知道，赵全军不会说假话，因为想要调查这个事情实在是太简单了，派个人去公社的公安员那里问问就能知道事情始末。 “三哥把枪先放下，我们有话慢慢聊，哥哥我找你主要是来关心你的，你何必拿枪对着自己人呢？” 马荒子可不敢在赵全军面前再提什么卖猪请木匠干活的事情。 这要是说出来，惹恼了赵全军，赵全军开枪把他们全突突了那可咋办啊。 就算赵全军以后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可马荒子他们的命也没了。 “三弟！你别听马荒子胡咧咧，他就是来找麻烦的，他说我搞资本主义，收钱接你们家的活，还说你去县城卖野猪破坏了什么市场，我也不懂，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马木匠刚刚被马荒子他们批斗了半个多小时，现在看马荒子认怂，当然要痛打落水狗。 马木匠的话可把马荒子他们吓坏了。 现在马荒子恨不得找个地方寻摸颗后悔药吃。 其余几个马荒子的狗腿子也后悔跟着他来找赵全军的麻烦。 “三弟，这事儿不是马木匠说的那样，唉，哥哥给你道歉成不，其实哥哥是看弟媳身子越来越重，想着过来问你家有没有困难。” “哥哥好歹是生产队的队长，关心你们，这很正常！” 马荒子又开始乱说瞎话了。 他嘴上一套，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套。 对付这种人啊，就必须要找到他的把柄，让他这辈子都不敢再过来找麻烦。 或者，搬出一个比他厉害百倍千倍的人来压他。 赵全军心里知道不少马荒子的把柄，但这时候说出来没有用，必须要上面的政策变了，才能对付马荒子。 所以就只能选用后面一个办法了。 “马荒子，咱们今天就把这件事情掰扯清楚，你说我进城卖猪，其实我把猪送给了一个领导，要不然你觉得光是拿购枪证明就能买到冲锋枪？” “还有，就是四哥帮我家做工的事，你哪个眼睛看见我给四哥钱了？” “我前些天送到四哥家三条狼的事你不知道啊！” 领导？ 能做主卖给赵全军冲锋枪的领导！ 赵全军说了这么多话，马荒子就只听见了这两个字。 马荒子一个生产队的队长，也没什么文化，压根不知道凭靠狩猎证可以办理持枪证的事。 兴安岭的猎人估计只有赵全军双证齐全。 因为不知道这个事。 马荒子又听到领导二字，就误会赵全军是认识了什么大领导，走了后门才弄到了持枪证！ 第26章 三哥真厉害啊 “四哥，我进屋把枪放下。” 赵全军看马荒子愣住了，于是把冲锋枪收了起来，推开木门，回了家。 陆小曼她们三个早就听到赵全军在外面说话，都靠在门边听声呢。 “阿军我就知道马荒子不是你的对手。”陆小曼就没见过赵全军断亲之后在谁面前吃过亏。 赵全军笑道：“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队长，屁大点的干部算个啥啊，城里那么多大官，跟我吃早饭的时候，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你们还没吃早饭吧，我从城里带回来的菜包子，二满姐拿去蒸了吧，就当吃早午饭了。” 马二满看着赵全军背着冲锋枪英姿飒爽的模样，脸都红了。 这才是男人啊。 女人心中能够保护她们的男人！ “三哥，你没事就好，那我先回去喂猪了。” 梁子担心了好半天，他一直在自责，现在发现马荒子带五个人都拿赵全军没办法，也就安心了。 赵全军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梁子在这儿，估计跟梁子是有关系的。 刚好赵全军还有些话要跟梁子说。 “梁子，留在这儿一起吃饭，等会儿我有话要跟你谈。” 说完这句话，赵全军去柜子里拿了一包中华烟，然后又出去了。 其实在赵全军进屋的时候。 马荒子想要跑来着，可他一想，赵全军都没说话，他这要是跑了，赵全军报复他，那该咋办，于是就开始呆站着。 然后也听到了赵全军在护林房里说的话。 赵全军再出来，马荒子赶紧赔笑道：“三弟，没想到你和县里的领导还能说上话啊。” 生产队是龙国最基层的单位，上面还有生产大队，生产大队上面还有公社，公社上面才是县里。 这差着三级呢。 平时就算有人来马蹄屯检查，最多最多也就是公社的干部。 县城的领导，马荒子那是一个都不认识。 赵全军从容地把中华烟打开，给在场的人一人发了一支。 “也没什么特殊的关系，领导爱吃山里的野味，我就送了点过去，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中华！ 马荒子和身边的狗腿子看到赵全军竟然给他们发了中华烟，手都快拿不住了。 马荒子买不起中华烟吗？ 绝对不是！ 他就算有钱买中华，也不敢当别人的面抽这种烟啊。 尤其是在上级领导面前抽中华烟。 兴安岭这块有句顺口溜，省中华，市牡丹，一般干部迎春烟。 什么身份抽什么烟，在这个年代其实有着严格标准的，就马荒子一个生产队队长，他连迎春烟都抽不上，平时只能自己卷烟叶抽。 可是赵全军竟然拿了包中华出来，还这么云淡风轻地给他们散烟。 屋外这些人都是老烟民大烟枪。 他们一天起码能抽二三十支烟，可现在，赵全军请他们抽烟，他们都没想着点火，而是把这支烟放进了口袋里。 好东西啊。 不管怎么说，都要留到过年的时候再抽。 “三弟，看你过得这么好，哥哥我也就放心了，回头要是哥哥困难了，你可别忘了哥哥。” 马荒子这张黑脸都要贴在赵全军身上了，他也属于那种墙头草性格的人。 “成，我家还有几瓶茅台，过年的时候给马队长送去？”赵全军现在不想把精力放在勾心斗角上。 马荒子已经就坡下驴，赵全军当然要客气客气，至于送茅台的事，纯粹就是胡扯，赵全军只是告诉马荒子，他家里不仅有中华，而且还有茅台。 省一级领导平时享用的烟酒，赵全军这里都有。 “哈哈，三弟的心意，哥哥心领了，茅台就算了，等过年的时候，三弟能打二两酒到哥哥家，哥哥一定大鱼大肉伺候着。” “今天我就不打扰三弟了，马木匠留在你这儿干活，队里的木匠活可以晚几天再干。” 马荒子还有点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配不上中华烟也配不上茅台酒，当然不可能真应下来。 可是赵全军的话说出口就是让人舒服。 旁边几个狗腿子都听愣了。 回屯的路上还在说呢。 “俺们队长面子真大，赵老三认识县里的领导还对队长这么客气，又是中华烟又是茅台酒，俺这辈子都没闻过中华是啥味，今天算闻到了。” 几个狗腿子和队干部一个个恨不得把中华塞鼻孔里闻，他们就没抽过这么好的烟。 马荒子倒是想把赵全军散出去的中华都收回来，但他这时候完完全全被赵全军的做事风格给吓到了。 公社的书记平日里做事情都没赵全军这么两下。 .......... 护林房。 赵全军赶走了马荒子他们，大家都挺高兴的，但是梁子和马木匠觉得赵全军后面不该对马荒子这么客气，而且还给他们中华烟抽。 马二满看出来了赵全军的部分想法，笑着说道：“军儿这是打一巴掌再给马荒子一个甜枣，哄小孩儿呢。” 梁子从昨天夜晚开始和赵全军一起打猎后，遇事也开始思考了，但还是要人点拨。 “二满姐你是说三哥一开始拿枪算是打马荒子一巴掌，给他一个下马威，后面发烟说客气话是给甜枣？” 马二满点了点头：“肯定啊，以后好好跟你三哥学着吧。” 梁子想通之后，对赵全军的佩服又多加了几分。 “三哥，你可真厉害！” 赵全军笑而不语，他做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马荒子不是小孩儿，是一个成年人，而且还是生产队队长。 这种小干部要的是什么？ 面子。 赵全军拿枪出来，又虚构出自己认识大领导的事情，身份地位实力在别人眼里已经超过马荒子好几个层次了。 可这个时候，赵全军又给马荒子发烟，这就是给马荒子面子。 当一个身份地位实力都比马荒子厉害的人给他面子的时候，他就会非常激动。 比如几十年后，会有身家千亿的大老板给买他们家汽车的人开车门。 有从农村奋斗到社会顶层的东哥跟外卖员喝酒时故意把杯子放低几分。 更早的还有礼贤下士，天子降阶的趣事。 赵全军现在只不过是在刻意的模仿罢了，不过现在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这种做法对他个人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还会让赵全军在马蹄屯的名声变得越来越好。 第27章 逼梁子一把 “梁子，不说我了，说说今天马荒子是因为什么跑来找我的麻烦吧。” 菜包子蒸透心了。 马二满把菜包子和几个小菜还有稀饭端到桌上来，赵全军便开始拉着梁子说话。 然后梁子把事情的完整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一点都没有隐瞒。 最后还把头低了下去，惭愧地说：“三哥，你要是生我的气，打我骂我都可以，我绝对不吭一声。” 赵全军之前就猜估计是江老七家出了问题，现在一听，果然如此。 “梁子，你想娶媳妇生孩子吗？”赵全军没想着说这件事谁做得不对。 七嫂或许不应该拿着猪腿找马荒子换钱或者换粮食。 但现在这个时代背景下，七嫂也是没办法。 还是太穷了。 梁子一听娶媳妇的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 “我...三哥...我...” 赵全军知道今天一定要逼梁子一把，不然梁子往后不可能成为他的好帮手。 “想还是不想，就这么简单的选择，你说不出来吗！” 赵全军这么一吼，梁子被吼醒了，他咬牙点了下头。 “三哥，我想！我想娶媳妇！当个男人谁不想找个女人抱着睡啊！” “可是...我没钱，谁会跟我？” 梁子今天算是揭了他自己的老底，别人都说他是北炕战神，结果这小子连女人是啥滋味都没试过。 真是绝了。 梁子拉帮套的那三家真是绝了！ 赵全军已经想好怎么解决这个事了。 既然梁子自己想娶媳妇，那钱的事情和女人的事情可太好解决了。 “从今天开始，你跟我进山打猎我不会分你任何东西，但是会管你吃喝，你回去后把饲养员的工作辞掉，工分不要了，然后把三家套子都给取下来。” “什么时候你的被褥都送回来了，我什么时候给你打猎挣得钱，让你拿去娶媳妇。” 按照拉帮套的习俗，谁家要是想找套谷子，那谁家的男人就必须去套谷子家背起套谷子的被褥穿过屯子回自己家。 这就算是告诉整个屯子的人，这个男人以后要到他家去拉帮套了。 要是套谷子不愿意继续拉帮套，或者两家闹掰了，就得按照习俗再把套谷子的被褥送回去。 可能有的男人因为伤残扛不动被褥，那他家的女人就要去扛，男人要把套谷子的鞋提回家。 赵全军眼里容不得沙子，他既然说要看到三床被褥，那自然不会再松口。 “军儿，你这么做传出去不太好吧。” 陆小曼没听明白赵全军要做什么，可是马二满、马木匠还有梁子都知道赵全军这么做会引发什么后果。 古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拉帮套其实也差不多。 马蹄屯那三家人都指着梁子活呢，没有梁子，他们家的日子一定过不下去了。 赵全军要毁掉三家人的生活，这可是死仇，那三家的女人知道了，连杀了赵全军的心都会有。 “不用怕。”赵全军拍了拍放在桌上的中华烟：“有马荒子呢。” 屋里的人都沉默了，他们跟不上赵全军的节奏，也不知道赵全军到底是什么意思。 梁子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事情和马荒子有什么关系。 但他想要找个女人生孩子的心很坚定。 现在有赵全军给他撑腰。 梁子也不想再这么被人欺负下去了。 拉帮套的规矩是什么？从外面找个男人回来养家，作为条件，你这个家的女人就是要和套谷子睡觉，给套谷子生孩子。 生一个孩子，那孩子跟你家姓，生的第二个孩子必须跟套谷子姓。 结果梁子这个北炕战神每天夜晚都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北炕上。 别人都拿他当驴使唤呢！ 现在赵全军揭下了梁子这头驴的眼罩，让梁子看到了光，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没觉得自己在作孽。 总不能别人家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就要毁了梁子这一生吧。 “我听三哥的，回去后我就和他们说。” 梁子咬了一口菜包子，已经下了最后的决定。 他只要按照赵全军说的那么去做，把饲养员的工作辞了，就没办法挣钱了。 一个挣不到钱的套谷子，等于没有。 所以那几家一定会赶梁子走。 ........ 马二满他们吃过早午饭，就都走了，马木匠也回家去，说是先给赵全军打一张饭桌和几张凳子。 护林房的炕太小，炕上的桌子也小。 今天五个人一起吃饭，三个大男人都站着吃的。 屋内的凳子也都放炕上当桌子用了。 “阿军，你什么时候认识县里的领导了？”护林房冷清下来，陆小曼坐在赵全军旁边，帮赵全军按摩脑袋。 赵全军已经躺着了，他打算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还要去把野猪分成块，然后还要去屯子里找人借个卤罐子，把猪头卤上。 “不认识，我糊弄马荒子呢，但是县里的领导不认识，却认识了一个其他地方的领导。” “明天我打算带梁子进山，采一些灵芝、冬青子给他寄过去，今天要不是他，我肯定买不到这把冲锋枪。” 赵全军对陆小曼没什么可隐瞒的，虽然说夫妻之间也要有隐私，但赵全军只想毫无保留的面对陆小曼。 “信寄出去了吗？”陆小曼还是最关心寄信的事情。 赵全军点了点头：“寄出去了。” 今天和程书豪告别后，赵全军就把信寄出去了。 现在只等着陆小曼的父母收到信，然后给一封回信。 赵全军想着，要是能在过年之前收到这封回信就好了。 不管陆小曼的父母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但是只要老婆能和岳父岳母联系上，就是一件好事。 “今天宝宝好像动了。”陆小曼说话特别轻，赵全军嗯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陆小曼在说什么。 他嗖的一下从炕上坐起来，然后摸着陆小曼已经开始变大的肚子惊喜道：“真的吗？下次宝宝再踢你，你一定要告诉我。” 赵全军环抱着陆小曼的腰，把耳朵贴在她的肚脐下面一点。 咚！咚！咚！ 胎儿的心跳声是那么的有力，赵全军现在都快幸福晕了。 陆小曼怀孕已经有五六个月了。 如果按照胎儿足月来算，也就三个月后，赵全军就可以开始等着陆小曼生下他们爱情的结晶了！ 第28章 屯子里的风云人物 赵全军特别无赖，非要缠着陆小曼在大白天和他一块睡觉。 陆小曼拗不过赵全军，只能钻进被窝枕在赵全军的手臂上午睡，然后赵全军的手跟着不老实起来。 一会儿往上一会儿往下，陆小曼羞红了脸，也只能让赵全军肆意妄为，她知道这段时间赵全军快憋坏了。 不过赵全军也没有更深入的动作，很快就真的睡着了。 ......... 马蹄屯里。 这时候还想着午睡的人家几乎没有。 马荒子那几个狗腿子刚回屯，就开始吹牛逼，他们拿着赵全军散给他们的中华烟，到处说是赵全军给他们的。 光是说赵全军给他们发中华烟这压根不算什么。 别人也就听个乐呵，然后死皮赖脸地想办法嘬一口中华的味道。 然后这些狗腿子就开始吹嘘赵全军多么多么的牛逼，认识了许多省里、县里的领导，天天抽的是中华烟，喝的是茅台酒，连冲锋枪都能搞到手，而且还有持枪证。 这么牛逼的赵全军给他们散烟抽，那他们自然也是牛逼人物，面上有光！ 马荒子也到处吹。 说赵全军给他茅台，他没要。 茅子？ 算个啥啊！ 唉！爷们儿根本看不上！ 全屯儿的人都知道马荒子在吹牛逼，但他们听着也过瘾呐，跟听说书似的。 赵全军的形象一下就在屯子里树立起来了。 别人现在说起赵全军，那就是马蹄屯最能耐的人。 马蹄屯百分之八十的人，想到赵全军认识大领导，想到赵全军有抽不完的中华，喝不完的茅台，他们便不由自主挺起了胸膛。 与有荣焉啊！ 要说听到这些消息最郁闷的，一共有四家。 老赵家、江老七家、莫老五家还有蔡根家。 老赵家当然是因为赵全军混好了，他们羡慕嫉妒恨，而且现在还有特别明显的对比，因为赵全福伤残了，老赵家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其余三家都是因为梁子提出要解套子，所以记恨赵全军。 老赵家日子眼瞅着没办法过下去了。 赵全贵突然提出要分家，这大中午，老赵家几口人又聚在一起开会，这次没带上赵全福夫妇俩。 上次开会是要分家，结果搞出来断亲的破事。 这次聚会，议题同样是分家。 至于缘由。 不还是因为赵全贵怕赵全福拖累他。 可是，这一次分家会议，宋春花和赵铁牛都没顺着赵全贵。 赵全贵急得都要翻脸了。 “爹，娘，分家是早就说好的事情，为什么不分啊，你们之前明明都同意的，现在怎么都变了卦！” 赵铁牛太了解自己三个儿子是什么德性，除了老三赵全军性格突然变了，开始让人摸不透。 老大和老二就算是放个屁，他都能知道这两个王八蛋中午吃了什么东西。 “哼！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你提分家，是想让你大哥去死吗？” 老赵家要是分家了。 赵全福就要靠自己生活，他现在伤残了，完全不可能去劳动挣工分，也帮不上家里任何忙。 赵全福的媳妇也怀孕了。 这时候分家，赵全福他一家子都要饿死。 即便是赵铁牛和宋春花有心照顾赵全福，这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家伙，还能帮多久呢？ 赵全贵根本不关心赵全福是死是活，他满脸不在乎地说道：“分家之后，大哥家可以找个套谷子，大嫂模样还行，又能下崽子，屯子里还有好几个单身汉呢，招一个不就行了。” 赵铁牛一听这话，气得浑身发抖，抄起手边的扫帚就朝赵全贵冲了过去，嘴里怒骂道：“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那是你亲大哥啊！你竟能说出这种混账话，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爹！” 赵全贵没想到赵铁牛会突然动手，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边退边喊道：“爹，你疯啦！我说的都是实话，现在分家对大家都好！” 宋春花眼疾手快，突然钻出来挡在赵全贵身前，推开了赵铁牛。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挣不到钱，还要打儿子！咱们家有今天这个局面，都是因为你这个窝囊的东西！” 赵铁牛被宋春花这一番话惊得愣在原地，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赵全军非要断亲了，因为在这个家待下去，真的能把人逼疯掉！ “你个糊涂婆娘，说的这是啥混账话！全贵是你亲儿子！全福也是你亲儿子！我赵铁牛为了这个家，没日没夜地干活，到头来在你嘴里就成了窝囊废！” 宋春花也被赵铁牛的怒吼激起了火气，双手叉腰，毫不示弱地回怼道：“你就是窝囊！你有本事去把赵全军给找回来！” “当老子的，管不了儿子，不是窝囊废是什么？” “还有，全福和全贵都是我儿子，这还用你说，你想打全贵就是不行！” 其实宋春花是不支持分家的，她又不是脑子进水了，分家之后，这个家百分百就散掉了，到时候她还怎么保持她的权威？ 现在不分家，起码有一个老公和两个儿媳妇天天被她欺负，更年期带来的火气也能都发泄出去。 “爹！娘说得对，赵全军现在这么有钱，天天抽中华喝茅台，他就算指缝里流点油都够我们一大家子生活下去的费用了。” 赵全贵知道再提强行分家的事，今天肯定要打起来，打起来这家也分不成了。 所以开始转移矛盾，但他也不对赵铁牛抱有任何希望：“爹你要是从赵全军那里拿不到钱，这家还是要分，大哥一家饿死总比我们全家饿死强吧。” “二老也不想想，大哥已经残了，能保住命都算是万幸，他以后可没办法给你们养老！老三也跟咱家断亲了，到最后你们二老不还是要指望我。” 赵铁牛的火气差不多散了大半，他气呼呼地回怼道：“老子还要你养？等你有能耐给老子养老，黄土都埋到老子头顶了！” 虽然赵铁牛话是这么说的，可他也被赵全贵说动心了。 其实赵全贵在老赵家这么受重视，就是因为他这张嘴巴太会说了。 第29章 老猎人的地图 赵全军根本不知道老赵家又开始打起他的主意了。 在家里睡了两个多小时，赵全军就醒了过来，然后开始处理那半头猪。 马木匠听说赵全军要卤猪头，下午送了个大卤罐过来，而且还亲自去公社帮赵全军配了包卤料。 人啊。 就是这么简单淳朴，你对他好了，他就会对你好。 但有些人就不是这样，你对他越好，他越觉得都是应该的，根本不懂什么是回报。 赵全军不会跟这种人有来往。 整个猪头烧毛焯水，然后下卤罐，也没花多长时间，陆小曼看赵全军干活，感觉特别新鲜，她以前从来没看到过有人卤肉。 没有下乡的时候，在粤东，陆小曼家吃的卤肉都是买来的。 下乡之后。 就没看见过谁家会卤肉。 家家户户如果有钱拿来买肉，都会买肥肉，因为能猪油，很少有人会卤着。 但要是在鲁省，光是出名的卤肉就有好几种，什么甏肉、把子肉、滕州大肉，都很不错。 卤猪头肉，那更是全国人民都喜闻乐见的好菜。 赵全军就比较喜欢凉调猪头肉，不管怎么做，味道都不会差。 “阿军，我上午和二满姐说要给她十斤肉一条猪腿，她没要来着。” 陆小曼想不明白，她和赵全军一样都是送给人东西，但是赵全军的东西就能送出去，而她送的别人就不要。 赵全军知道陆小曼单纯，也没有太多的人生经验，下乡的日子虽然很苦，但并不能让陆小曼得到很大的成长。 “很简单，我送给他们东西的时候，都会让他们做事，这本质上是一种平等的交易，如果直接送东西，像二满姐这种自尊心很强的女人，心底会觉得这是施舍。” 龙国的送礼文化其实有几千年之久。 平时没事的时候，互相送礼，是人情往来，马二满要是能有可以拿出手的礼物，她也不会拒绝陆小曼给的猪肉和猪腿。 陆小曼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但她要用一段时间去理解这些事情。 她接受这方面的教育太少了。 小时候被家里呵护着，等时代变了后，因为出身不好，大家都开始远离她。 这么看，陆小曼感受到的人情，只有冷淡和热情，她的曾经只有冬夏，没有春秋。 等赵全军忙活完。 梁子从马蹄屯过来了。 他说了说目前的情况，他拉的三家帮套当然都不愿意解套子，可梁子已经把饲养员的工作辞掉了，往后马荒子也不会给梁子计算工分。 而且梁子已经和那三家说了，接下来他要给赵全军当学徒，赵全军管他吃喝，但是不给他发工钱。 现在的梁子又没钱又没粮，过不了多久，那三家日子过不下去就会把梁子的被褥送过来。 “今天晚上休息一夜，在家多做点套子，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进山，另外我交代的事情，你有想法了吗？” 赵全军今天肯定不会再进山了，但明天白天可能要进山一到两天甚至更久的时间。 目前家里有吃有喝，白天马木匠在屋外做工也能帮忙盯着点，马二满在屋内忙活，陆小曼肯定没有安全问题。 另外，赵全军现在已经拉了虎皮当大旗，屯子里的人只要有点眼力劲，都不会过来找麻烦。 再说了，还有马荒子在呢。 “三哥，我今天其实想了一天，我爹要是真的在山里留了窝子，他肯定画了图。” 梁子的爹梁生有作图的习惯，这个屯子里的人都知道。 “那你还能找到你爹留下的图吗？”赵全军知道一旦能掌握梁子他爹留下来的信息，那在山里打猎，各种资源分布在什么地方，就都一目了然了。 上辈子，赵全军虽然也在兴安岭混迹了许久，各种资源点在哪，他也知道，但赵全军绝对没有那些有着几十年经验的老猎人了解兴安岭。 “有，但我不认得几个字，也不知道上面写的啥，画了啥。” 梁子从怀里掏出一张发黄的图纸，在赵全军面前摊开。 赵全军最先看到的几个大字是满国黑河省的字样，这下他就知道这张地图是四十年代兴安岭的地形图了。 图纸上面原本只有矿产等自然资源的标识，但后面又有一些别的标记。 其实梁生也不认字，但他认图，所以这张图纸上的标记应该都是他后面加上的。 只是上面的标记属实是抽象。 一般人看了很难理解。 “三哥你能看得明白吗？”梁子都看迷糊了，完全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头绪。 但赵全军看懂了一些标识，就是不知道对不对，还需要去验证。 “这个人字下面有一横，估计就是地上的窝棚，人字上面有一横，应该代表的是地坑，至于其他的....” 赵全军有点说不下去了，梁生在河边画了鱼，这倒是能看明白，可山林里的标记完全没办法看。 估计只有梁生一个人才能懂这是什么意思吧。 “那这图有用吗？”梁子希望这张图能帮到赵全军。 赵全军点了点头：“当然有用，而且很有用，不得不说这些小日子绘图的水平是真不错，有了这张图在手，咱们接下来再进山就方便多了。” “嘿嘿，能帮到三哥就好。” 梁子露出傻笑，他知道赵全军是他的贵人，所以才会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忙。 赵全军也把这珍贵的地形图给收了下来。 这张图其实不光对打猎有用，因为猎人留下的地图，那都是资源图，兴安岭的猎人还有另外一个称呼，赶山人或者跑山人。 他们不光打猎，还会捕鱼、采集草药和野果、野菜。 兴安岭物产丰富。 猎人一年四季都有事情干。 春天采野菜，夏天捞鱼摸虾、采药采蘑菇，秋天采野果、草药、药材蛤蟆，打猎。 冬天主要就是打猎，当然也能去找平盖灵芝和冬青子，砍柴的事也要在冬天做。 就是因为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地图上的标记才会多。 这下拿到了地图，身上还有冲锋枪和猎枪，赵全军估摸着，也就差几条猎狗，他前期打猎赶山的准备条件也就差不多了。 赵全军和梁子约定了明天出发的时间，再让他留意留意猎狗的事情，然后就让他先回去了。 第30章 不知好歹的知青 翌日清晨。 早起的梁子、马木匠还有马二满几乎是一块儿过来的。 马木匠打好了一张方桌和梁子一起抬了过来。 这年头的家具都是实木，就是经用耐操，一桌传三代，人走桌还在的事情比比皆是。 “大家来得还真早。” 赵全军在屋内屋外忙活着把昨天整好的猪肉拿出来冻住，看到大家已经都过来了，心里很是满意。 看样子，他的话在这些人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三哥，我有个事要跟你说，昨天你不让我找狗吗，我听说大队集体户那些知青养了七八条猎狗，就去问了问。” “然后这些养狗的知青有几条蒙细，他们说想要跟着咱们一起进山打猎，就不知道三哥你愿不愿意。” “这些人现在在我家里等着，三哥要是不愿意，我这就拒了他们。” 梁子是真把赵全军的话当成圣旨了。 他甚至想到了赵全军有可能不愿意带着知青打猎，所以就没把那些知青带来。 “知青？”赵全军对生产大队的集体户知青没什么好感。 后世人都说知青们多么苦多么困难，但却没人说农村人的感受。 就在兴安岭这一块，经常有知青偷鸡摸狗，不少农村人都把这些知青叫青年儿，这个称呼听起来亲切，但还是有点讽刺意义的。 并不是所有知青都像陆小曼这样心思单纯。 “生产队的集体户知青早些年想要进山打猎，偷了民兵的枪，五个人进山只有一个活着出来，三弟，你可悠着点。” 马木匠说起了以前发生的一件往事。 知青这个群体高傲得很，但他们到农村来，想要吃饱肚子也是要靠自己劳动来获取的。 但他们下乡有安置费，一般有两百块。 许多知青把这笔钱花完了，也没掌握生存技能，很快就开始饿肚子。 他们肚子饿了，就开始想别的办法，小偷小摸很常见，也有人就像马木匠说的这样，也动了上山打猎的心思。 可是城里的知识青年咋可能应付兴安岭这么复杂的情况？ 他们就算拿了枪进山，也保护不好自己。 马蹄屯以前就有五个知青进山，然后全部被冻死的事发生，当地民兵找到他们的时候，这些知青都被冻成冰棍了。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上上下下都受到了影响，不过也让集体户的知青知道不能随随便便再进山了。 但现在，要是有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带他们进山，他们也还是愿意进山搏一搏。 “这次就算了，下次进山可以带着他们，但是要让他们交学费，至于学费是什么就看他们的诚意了。” 赵全军他其实想要知青的那些猎狗，可是像蒙细这种猎狗很难去认第二个主人。 还不如花钱买一些当地的土狗，像是鄂伦春犬、狼串子、东北猎犬这些。 适应能力强的狗，基本一个星期就能适应新主人了。 赵全军之所以答应说下次打猎带知青进山，主要还是因为他知道这些知青身上或多或少有些好东西。 赵全军进山打猎是为了挣钱，带知青进山也能捞点好处，对他来说，这二者没什么区别。 “行！我这就回去告诉他。”梁子拔腿就在积雪上快跑起来，他可不想耽误赵全军的时间。 等梁子回家把赵全军的话原封不动地送给这些想要进山打猎的知青后。 这些知青一个个都开始埋怨赵全军。 “我们带狗进山帮他打猎，也没要求什么回报，他竟然还找我们要学费！” “什么人啊，乡下人怎么这么傲慢。” “不就是猎了头野猪和几头狼吗，我们有枪，也能打到这些猎物。” “向东是你提议说出来打猎补贴集体户的，现在你倒是说说话啊？” 在梁子家里的知青一共四个人。 每个人都牵了一条狗，而且都是蒙细。 这些知青一看就是附近城里来下乡的知青。 他们的狗也都是从家里带来的，这些本地知青在生产队往往更能混得开，毕竟离家近。 被大家称作向东的男知青，叫李向东，他身边是一条纯黑色的蒙细，长得就和画里那哮天犬一个样子，看着也尤为凶猛。 李向东是这些人的主心骨，他说好了要带大家学会打猎，然后靠猎物养活集体户这些人，但没想到刚求到赵全军头上，赵全军就开出了条件。 “要我说，大家都有猎犬，光是它们就能猎到猎物，既然赵全军不带我们进山，那我们就自己进山。”李向东脾气臭硬臭硬的。 他家里有点背景，父母都是兴安的干部，以前被拽下去了，现在还没起复。 有这个背景在，李向东的个性就冲了点。 而且最近他父母好像要官复原职了，生产大队的支书都对李向东十分客气，这更骄纵了他的嚣张气焰。 以前都发生过知青被冻死在山上的事情了。 现在李向东还敢带人进山。 “好！我听向东的，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去搞几把枪。”有人建议了一句，其他人也都跟着点了下头。 这年头对枪支管理的不严，民兵都能把枪带在身边，李向东他们去民兵连偷枪还真没什么难度。 无非就是被发现了之后挨一顿批罢了。 反正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只要李向东的爹妈官复原职，偷枪根本不算个事。 这些人商量之前，梁子就已经回去找赵全军了。 他们俩把干粮、枪支弹药还有一些装备都带齐，已经走上了进山的路。 赵全军拿着地图，准备往林子西边走，他们这一路要下套子，更关键的是采灵芝和冬青子。 在赵全军记忆中，西边的瞎子岭有不少灵芝。 这年头的平盖灵芝还挺多，大雪封山也没人跟赵全军抢，他肯定要奔着瞎子岭去。 但梁子在路上就犯起了嘀咕。 “三哥，你说我们去瞎子岭不能真遇到黑瞎子吧？” 瞎子岭为什么叫瞎子岭，就是因为老人说这山岭经常有黑瞎子转悠，瞎子岭旁边有条河叫六道江，马蹄屯确实有人远远地看见有黑瞎子在这条河旁边捕鱼吃。 第31章 采灵芝 “这都十二月了，哪来的黑瞎子，瞎子岭就算有黑瞎子也都蹲仓子了。” 赵全军知道梁子在担心什么。 龙国其他地方的孩子小时候听爸妈讲一些吓唬人的故事，都是什么狼来了，鬼啊，这些。 赵全军和梁子小时候听的故事则多了一样。 就是黑瞎子夜半敲门，叼走小孩儿的故事。 毕竟黑瞎子真的会吃人。 面对这种野兽，大家心里害怕也情有可原。 但是现在是十二月，黑瞎子基本都蹲仓子了，蹲仓子值得就是冬眠。 兴安岭的熊瞎子每年十一月中旬基本都入了仓子，虽然也有意外，但要是让赵全军和梁子碰见了，那赵全军只能说自己运气真特么的好！ 拿着冲锋枪，赵全军还能怕熊瞎子咯？ 猎枪可能几枪都干不死一头熊瞎子。 但是冲锋枪这一弹匣的三十发子弹全都打在熊瞎子身上，它怎么都死了！ “我知道，这不是怕有意外吗。”梁子现在背上的老洋炮也换成了16撅把子，他还是更希望能碰到狼来练练手。 找不到狼，遇到什么马鹿或者狍子、野猪也好啊。 不过梁子的愿望终究没能实现。 赵全军带着他进入瞎子岭后，就发现了一些树上有冬青子。 东北的冬青子其实叫槲寄生。 是一种寄生类的植物，会寄生在其他树木上面，冬天的时候树木的叶子都掉光了，然后就看什么树上有一团乱糟糟的。 那些乱糟糟的树枝要么是鸟窝，要么就是冬青子。 因为冬青子冬天的时候也是青色的，才有这么一个名字。 “梁子，开始割吧，起码要割五十斤。”赵全军把绑在长杆上的镰刀交给梁子，让他就在这儿采集冬青子。 马蹄屯的人经常拿冬青子泡茶喝，这东西对于大家都不陌生。 梁子自然也知道冬青子什么位置能够入药。 “三哥，你放心吧，我可是熟手，一天整个百来斤绝对没问题。” 冬青子不值什么钱，就算采一百斤，也卖不了几块钱，而且都没什么人收，因为这东西太多了。 但是自己晒干或者阴干切片保存起来，送给朋友就非常合适了。 “我去找灵芝，你自己干吧，有什么事情就吹哨子。”赵全军给了梁子一只哨子，在山里没什么通讯工具，就只能吹哨叫人。 梁子点了点头，直接开始干活。 赵全军也匆匆开始了寻觅之路，冬青子好找，抬头扫一眼就能看到，可是赵全军要找灵芝那可就难了。 他要找的灵芝是平盖灵芝，野生平盖灵芝主要寄生于栎树和其他阔叶树的根部，生长在寒地深山密林中的枯木或枯木根上。 现在是冬天，积雪覆盖了这些灵芝，所以寻找难度非常大。 不过赵全军的运气是真好。 他才离开梁子几分钟，就看到一棵桦树的树干上竟然长有一片平盖灵芝，不过太小了，赵全军没有采下来。 其实赵全军想要采平盖灵芝，还真不是为了平盖灵芝的药效。 平盖灵芝是多年生的灵芝，能或几十年上百年，平盖灵芝每生长一年就能大一圈，要是能遇到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平盖灵芝，这种就可以拿来当摆件了。 把大灵芝摆在家里，就跟把珊瑚摆在家里一样。 这种礼物送出去，别人才会重视。 当然了，平盖灵芝拿来入药，也很不错，长时间食用灵芝能提高人的精气神。 “应该在这附近，我肯定没记错，哪棵树来着？”赵全军走到半山腰，突然就停了下来。 赵全军既然知道瞎子岭有平盖灵芝，肯定是因为他上辈子在这里采过灵芝。 他按照脑海里的记忆找到了曾经采集的那棵灵芝所在的区域，但也记不太清具体是哪棵树。 没办法，只好把周围这些树根周围的积雪都清理干净。 “找到了！” 就在赵全军在一棵死了的杨树下面刨雪的时候，双手突然摸到了一块平平的东西，但是表面却凹凸不平。 赵全军把雪扒拉开，一棵比赵全军上半身还要大的灵芝出现了！ “哈哈！快三十年的平盖灵芝啊，还是被我找到了！”赵全军这个兴奋劲瞬间就上来了。 他不是因为自己找到了这么大的灵芝而兴奋。 主要是赵全军确认了一点。 虽然他重生了，但是记忆里的那些资源点完全没有改变，野生动物虽然会到处乱窜，可这些人参、灵芝、杨树黄、黄芪这些药材的位置不会变。 赵全军找到了此行要寻找的目标，他也不耽误时间，直接拿锯子开始在杨树杆上开始锯。 这棵死了的杨树树干也粗得很，不过赵全军锯树的节奏很对，没花多长时间就把这棵灵芝连灵芝带木板都给锯下来了。 赵全军数了数这棵平盖灵芝的环纹，一圈、两圈......直至二十八圈赫然在目。 二十八年就长成这个样子，对于灵芝而言，已是相当难得了。 兴安岭里确实藏有五十年灵芝甚至百年灵芝，但碰上的概率太低，赵全军都不去惦记这个事。 “真漂亮，有花边，下面还漂白漂白的，一点毛都没有，极品啊，真舍不得送人。” 赵全军都想要把这灵芝留在自己家里摆着了。 不过他想着护林房那个条件，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农村的家里不适合出现什么奢侈品摆件，护林房里面就是灶台，那个油烟熏在灵芝上，一个冬天过去，平盖灵芝就变成腊灵芝了。 “咻！” “咻！” “咻！” 赵全军还在欣赏灵芝的美感，山下的梁子突然吹响了赵全军给他的塑料哨子。 随后，一道更大的动静突然传出。 “砰！” 梁子开枪了！ “靠，出事了！”赵全军顾不上继续欣赏这个平盖灵芝，他直接把灵芝放在雪上面，然后开始快速地向山下跑去。 在奔跑的过程中，赵全军接二连三地听到几声枪响和连续的哨音。 这个时候。 山下的梁子也一个劲地往山上退，想要快速和赵全军会合。 第32章 一枪爆头熊瞎子 “梁子，它冲过来了！你倒是快打它啊！” “不行啊！我们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这破枪到底咋用？” “李向东，你领着我们来瞎子岭的，出了事你得担着！” 瞎子岭下，靠近六道江的冰面上。 几个知青在冰面慌乱地打着转，连站稳都成了难题。 只见梁子正对着冰面疯狂开枪，嘴里还不停地吹着哨子。 梁子攻击的目标，是冰面上那头凶悍的熊瞎子。 这熊瞎子体型庞大，浑身长满了浓密且杂乱的黑毛，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 它直立起身子，都快接近两米高，身高堪比篮球队员，体魄比摔跤手还强壮。 这熊瞎子两只前掌粗壮有力，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砰砰”的闷响，显然已经被这些知青激怒了。 梁子手里攥着那把 16撅把子猎枪，和熊瞎子之间隔着至少五十米的距离。 他打出去的猎枪弹，在这头庞然大物面前，根本无法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可梁子依旧不停地扣动扳机，只为了把熊瞎子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这边来。 “三哥，你咋还没来啊！”梁子其实和那些知青一样害怕，他也没有拿着猎枪冲上去跟熊瞎子搏杀的勇气。 所以只能等赵全军从山上下来。 “汪！” “汪！” “汪！” 李向东他们带的猎犬为了护主，也都冲上去围着这头熊瞎子狂吠，但熊瞎子根本不带怕的。 一条猎犬刚冲上去，熊瞎子厚重的熊掌一拍，“咔嚓”一声响，猎犬的脖子就被拍断了，飞出去好几米躺在冰面上，口吐鲜血，再也没了动静。 “黑子！” 李向东看到自己的爱狗就这么被熊瞎子给拍死了，痛苦地大喊一声，然后竟然在冰面上稳住了身体，双手夹着56半自动步枪对准了熊瞎子。 李向东慌乱之间推动了这支步枪的保险杆，打开了保险。 限制扳机运动的保险松开，他这次终于可以开枪了。 “黑瞎子！我去你姥姥的！”李向东扣动扳机，疯狂射击退弹，很快就把十发子弹都打了出去。 那“砰砰砰”的枪声在寂静的瞎子岭下骤然炸响。 可那头熊瞎子依旧威风凛凛地站在冰面上，除了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扰地晃了晃脑袋，身上竟连一道擦伤都没有。 李向东根本就没有射击的经验，而且还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再加上他的持枪方式有大问题，让他根本无法稳住枪身。 每一发子弹射出去，枪身都会不受控制地乱动，子弹如同脱缰的野马，毫无章法地朝着四面八方飞散而去。 李向东的手因为紧张，额头上的冷汗如雨般落下：“黑瞎子！我他妈今天跟你没完！” 他射完弹匣的子弹，伸手朝身旁的知青要新的弹匣。 但是这些知青都被吓傻了！ “吼！” 熊瞎子被这接二连三的攻击彻底激怒了，它仰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后腿用力一蹬，飞快朝着李向东扑了过来。 李向东见状，吓得脸色煞白如纸，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向东，快躲开！”梁子在一旁声嘶力竭地大喊，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焦急。 梁子都快气死了，本来他已经快要把熊瞎子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这里来了，结果李向东的一时热血，把这局面彻底扭转。 余下的三条猎犬死命追赶熊瞎子，有一条猎犬甚至都扑到了熊瞎子的背上，但愣是拿这头熊瞎子没办法。 知青们都吓傻了，有两个人的裤子都尿湿了，不过现场已经没人会去笑话他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又是一连串的枪响响彻云端！ “哒哒哒！” “哒哒哒！” 一连串的子弹全部打在熊瞎子前面，让它不得已停下了脚步。 赵全军出现了！ 他隔着一里远，扣动了扳机，疯狂扫射，虽然没有命中熊瞎子，但是也没伤到那些知青。 接下来，赵全军不断靠近冰面，而且从扫射改为点射，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几发子弹直接打在了熊瞎子身上，而且还命中了熊瞎子的要害部位。 但熊瞎子受伤之后，反而更凶猛了。 它不再理会瘫软在冰面上的这些知青，也不管枪林弹雨带来的威胁，红着眼眶，朝着赵全军的方向猛冲过来。 赵全军见状，神色镇定，迅速调整姿势，将56式冲锋枪稳稳端在手中。 想要提高射击的精度，而不是火力压制，那就不能再用之前的射击办法了。 熊瞎子越来越近，狰狞的面容、锋利的爪牙清晰可见，眼瞅着熊瞎子距离赵全军只有不到五十米时。 赵全军非常淡定地站在原地再次开始点射。 “砰！” 一枪命中黑熊的脑袋。 爆头！ 熊瞎子前冲的势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几百斤重的身体在空中微微一顿，随后轰然倒地！ “还真有没蹲仓子的熊瞎子。” 赵全军其实飞奔过来看到这头熊瞎子是有些惊讶的。 一般黑熊都会冬眠，在冬天遇到黑熊比找五十年灵芝都要难。 知青嘴里的黑瞎子，赵全军嘴里的熊瞎子，其实都说的是兴安岭的黑熊。 兴安岭还有另外两种熊，山狗子和熊罴。 山狗子说的是貂熊，熊罴是棕熊，反正在冬天几乎都找寻不见。 “三哥，你总算来了，真是吓死我了，这些知青要是死在这儿，麻烦就大了。”梁子看赵全军干翻了熊瞎子，心有余悸地跑过来，都不敢去熊瞎子旁边。 那些知青全身发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就剩下三条猎犬在乱吠。 “他们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该。” 赵全军本来对知青就没好感，现在这些知青还冒冒失失地进山学他打猎，难不成赵全军还要去安慰这些城里来的青年儿？ 血淋淋的历史就在眼前，之前又不是没发生过知青偷枪进山打猎被冻死的事情。 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还敢偷枪进山。 今天要不是碰到赵全军和梁子，这四个傻鸟全都要交代在瞎子岭！ 第33章 知青要分战利品 梁子看赵全军是真的生气了，在旁边站着也不敢吱声。 “别傻站着了，幸好没出来多远，把这头熊瞎子拖回去吧。”赵全军还说这次在山里待几天呢。 寻觅一些山珍野味后，再回家。 可是这才出来半天。 就猎到了一头黑熊，而且还是成年的雄性熊瞎子。 体重差不多有三百多斤，皮毛也很鲜亮，再加上冬青子和灵芝也都找到了，赵全军就想着回去算了。 “三哥你是怕这些知青再惹出事情吧。”梁子歪着脑袋，看出了赵全军的真实想法。 他们其实没必要回去，就算猎到了一头熊，也可以把熊带到附近的地坑。 赵全军来瞎子岭不光因为这里有灵芝，而且还因为这里有一个梁子他爹标记的地坑。 如果想要弄清楚地图上那些标记的真实含义，肯定要一个个的进行验证。 “就你话多！”赵全军瞪了梁子一眼：“去把那些知青喊过来一起帮忙，我们救了他们，也该让他们出点力！” 这头黑熊有三百多斤重，因为熊身上的很多部位都非常珍贵，而且赵全军不打算在这里处理。 所以梁子一个人肯定拉不动。 如果有个雪橇，倒是能把这头黑熊给拉回去，可现在不是没有那条件么。 “嗯，我去叫他们过来帮忙。” 梁子嘿嘿一笑，今天的收获真大到没边了。 猎到这么一头熊瞎子，即便放到整个兴安岭，那也是一件能拿出来吹嘘的事。 而且这可是在冬天抓到的熊瞎子，那身上的宝贝可少不了！ “李向东，那个人就是赵全军吗？”一个叫王建军的知青看着赵全军临危不乱射杀了这头差点要了他们小命的熊瞎子，心里是非常震撼的。 他和李向东的表现倒还好，只是吓得腿软，另外两个知青范文华和金启明都吓得尿裤子了。 李向东对马蹄屯算是比较熟悉，他也认得赵全军。 “是他。” 王建军继续说道：“陆小曼就是嫁给了他对吧？” 李向东脸色一阴点了点头。 之前陆小曼从林场转到马蹄屯来参加劳动，居住的地方就是生产大队集体户，也就是说陆小曼曾经跟这几个知青生活在一起。 生产大队的集体户是专门给下乡知青造的，他们男的睡一个通铺，女的睡一个通铺，平时吃饭也都在一块吃。 “唉，真可惜，陆小曼那么漂亮，竟然嫁给了一个野蛮人。” 王建军惋惜地摇摇头，不过他看到梁子过来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李向东也拄着手里的56式半自动步枪站了起来。 因为赵全军不喜欢这些知青，梁子对他们的态度也变得有些冷淡。 “你们跟我一块把那头熊瞎子拖回马蹄屯护林房。” 李向东看着梁子，问道：“这头黑瞎子你们打算分给我们多少肉？熊白和熊胆我们都要了，其余的多少再给我们分点就行。” 梁子听到这个要求，总算是明白赵全军为什么不喜欢这些知青了。 太他妈的离谱了！ 赵全军救了他们的命，猎了这头熊瞎子，他们这些知青才从熊口下脱身不到几分钟，然后竟然开始提出要分熊肉。 而且开口就要分走黑熊身上最珍贵的熊胆还有比较稀罕的熊白。 熊白就是黑熊身上的脂肪，冬天的黑熊身上熊白会比较厚比较多，而且熊白还有药用价值。 “你们！你们！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梁子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他哪怕在别人家里拉帮套，那三家人也不会明着说这种不要脸的话。 李向东眯着眼睛，冷哼道：“哼！这头黑熊是我们发现的，黑子还被它给拍死了，我们要求分一部分熊肉，这是非常合理的需求！” 梁子说不过李向东，其他三个知青互相搀扶着也都站了起来。 他们看样子都非常支持李向东的说法。 这次出来打猎，损失了一条蒙细猎犬，要是什么都带不回去，那还怎么见人啊。 而且李向东现在非常痛恨这头黑熊，必须要吃它的肉才能解恨。 “我去找三哥！”梁子没办法和李向东理论，他就是一个老实的乡下人，怎么可能说得过这些知青。 这些知青一个个油嘴滑舌的，把各个村子的村花都骗了去，才让梁子这样的老实人一直找不到媳妇。 等梁子回到赵全军身边说了李向东他们的要求，赵全军出奇意外的平静。 梁子还以为按照赵全军的脾气，必须要提枪跟这些知青干一场呢。 “既然人家不愿意帮忙，我们也不勉强，这头熊瞎子我一个人拖回去，梁子你把那条死狗扛回去，我们夜晚吃狗肉火锅！” 赵全军跟大队的知青没什么来往，也不知道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当初陆小曼和赵全军结婚，队上的知青也没有来人恭贺。 那时候，他们都躲着陆小曼呢。 “死狗？三哥你说那条蒙细？那是他们的狗，这些知青能让我们拿回去吗？” 梁子不知道赵全军的用意，他也没真傻到直接去抢狗。 赵全军的眼神刚好在这时候扫过冰面上的李向东他们，心想着今天夜晚必须要吃狗肉！ “你跟我一块过去，他们要是不让，我们和他们讲道理就是了。” 梁子懵懵懂懂，他就没见过赵全军跟别人讲过道理。 哪怕是昨天马荒子故意找事，赵全军也是先拿枪威胁，之后更是没有和马荒子讲什么道理。 而是直接抬出一个不存在的大领导，直接把马荒子压得服软滑跪。 赵全军随身带有绳子，他打了一个绳套套在熊瞎子的前肢腋下，就这么硬拽着熊瞎子到六道江的冰面上。 李向东他们几个看赵全军过来了，面面相觑，也是有点害怕。 刚刚赵全军可太厉害了，隔着数百米对着冰面扫射，一发子弹都没有误伤到知青和那些猎犬。 而后赵全军展现出来的枪法更是让这些知青惊叹。 不过佩服归佩服，李向东他们还是觉得这熊瞎子有他们的一份！ 第34章 诡辩 “梁子，把狗捡了，我们走。” 赵全军一句话都不和这些知青说，径直让梁子把冰面上的蒙细带走。 “汪！” “汪！” “汪！” 其余三条猎犬看梁子要带走它们同伴的尸体，迅速过来对着梁子狂吠，李向东他们也急了！ “赵全军你要干什么，这条狗是我的！”李向东双手抱着56式半自动步枪，就好像他有多能耐似的。 赵全军不屑地看了李向东一眼。 绣花枕头一个，这把56半自动步枪在李向东手里，纯属是浪费子弹。 “以前是你的，现在是我的了！” 李向东听到赵全军这话，头顶冒出几个大问号：“你这是什么逻辑，我说要把黑子送给你了？” 赵全军冷声说道：“这条狗是这头熊瞎子猎到的，算是熊瞎子的猎物，我打了熊瞎子，那它的猎物就归我了，这叫规矩！” 刚刚李向东用浑蛋逻辑欺负梁子嘴笨，赵全军只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顺便再捞一条狗回家。 “你这是强盗逻辑！”李向东指着赵全军喊道，他没想到赵全军会提出这么一个说法。 “强盗逻辑？那我问你，解放前老蒋的部队收缴了小日子的军械，咱们英勇的战士又打败了老蒋，我请问你，难道这些小日子的武器装备只能让老蒋带走？” “李向东！我发现你这个人思想有问题！有大问题！” 赵全军可是诡辩的高手，他上辈子经商数年，无数次和别人谈判磋商。 为了争取公司的利益，为了维护国家的尊严，赵全军在谈判桌上不知道把多少白人、黑人说得哑口无言。 古往今来，只要是能在政商两界出人头地的大人物，就没有一个嘴笨的。 “你！你这是偷换概念！” 李向东可不敢顺着赵全军的话往下说了，再说下去，他估计就要被送去劳改。 “向东，算了吧，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咱们先回集体户，找大家商量商量，想想办法，你跟大队支书的关系那么好，让他帮帮忙把狗要回来。” “对！必须要把黑子要回来，让黑子入土为安。” 王建军这些知青们怂了，他们怕李向东跟赵全军再吵下去，会牵连他们，只能拉着李向东，让他别再冲动。 至于找赵全军要熊白、熊胆、熊肉的事情，他们紧张到都快忘了。 ......... 在回护林房的路上。 梁子肩膀上扛着狗，背上背着收割的冬青子，他一直在傻笑。 “三哥，你太厉害了！你看你把那些知识青年说得都快哭了，我感觉你比他们都有文化。” “咱们马蹄屯这么多年，好像就没出过文化人。” 赵全军没否认自己有文化的事实，当初从大熊国的雇佣兵部队退役开始做生意后，赵全军自学了文学、经济、金融、数学等方面的知识。 人还是要有文化，不然很容易吃亏。 “三哥回头你教教我怎么喷那些知青呗，我嘴笨，说不过他们，每次都被气个半死。”梁子现在就想要一个劲儿地薅赵全军的羊毛。 他其实并不笨，遇上赵全军带他，这是他的一个机遇，梁子当然希望能从赵全军身上学到更多东西。 赵全军还真认真想了想，以后要是遇到麻烦，不用嘴的话，应该怎么对付别人。 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梁子，你家里有第一任中枢的头像胸章吗？” 梁子很自然的点了下头：“有啊，谁家都有这胸章，但是胸章有什么用啊？” 赵全军奸诈地笑道：“以后你天天把胸章戴在内衣里，遇到麻烦就跟别人打架，让别人往胸章的位置打你，然后你就无敌了。” “啊？那可是伟大....” 后面的话，梁子没有说出口，他好像明白了赵全军的意思：“三哥，你是我见过最坏的人！” 嘿嘿！ 人啊，不坏一点，容易被人欺负。 赵全军宁愿做个坏人，也不愿意去做好人了。 因为好人往往没有好报，比如说刚才，赵全军其实是想带着李向东他们一起安全的回到马蹄屯，所以才让他们帮忙拖熊瞎子的尸体。 结果呢？ 李向东他们领会到赵全军的好心了吗？ 不仅没有，反而还想从赵全军身上咬下一块肉。 ......... “向东，他们真走了，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四个知青里胆子最小的金启明下半身凉飕飕的，刚刚尿湿的裤子已经结成冰了，遇到这次危险后，金启明只想赶紧回到集体户躲进被窝里。 李向东也想回去，可他觉得就这么回去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浪费了这么多子弹，还扛了偷枪的风险，另外黑子也被熊瞎子一掌拍死，甚至黑子的尸体都没办法夺回来。 这些事情汇聚到一起，让李向东挫败到了极点。 “不行，我们不能回去，刚才我已经知道怎么打开这些枪的保险了，我们有枪，就算再遇到熊瞎子也不用害怕。” 李向东总算在刚刚的经历中找到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他会开枪了！ 嗯！ 真是一个不错的进步啊！ “向东说得没错，我们现在回去直接找大队支书求他办事，大家估计也张不开嘴吧？还是打点猎物回去，送点礼给大队支书。” 王建军又开始出馊主意了，他不是支持李向东，而是因为看赵全军太不爽了。 既然赵全军是猎人，那就只有猎到比赵全军更多的猎物才算扬眉吐气。 “你们...” 金启明和范文华还是很担心。 这野外实在是太危险了，会冬眠的熊瞎子都被他们遇到了，谁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风险？ 王建军看这两个同伴被吓破了胆，于是开始用起激将法。 “启明，文华，你们也不想我们回去后碰到别的知青问起你们裤子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说你们被熊瞎子吓尿了吧？” “你们俩不是喜欢集体户那两个三年份的女知青吗，她们要是知道你们俩是这个胆...” “啧啧啧！”王建军的表情可够贱的。 但他这番话特别有效，金启明和范文华立马冲动了起来。 “走！必须要打到猎物！” 第35章 陆小曼的过往 赵全军不知道李向东他们又回头去打猎了。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对于这种自寻死路的做法，赵全军也不会去劝阻。 他越过六道江后，就开始乐呵。 今天能猎到熊瞎子，而且还白捡一条猎犬，这种扑面而来的幸福感让赵全军觉得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 “三哥，我爹以前没猎到过熊，等会儿这头熊瞎子怎么处理啊？” 梁子担心的事情还挺多，把熊瞎子拖回去后，第一时间必定要处理一下，不然等尸体腐烂，那就废了。 “等会儿我教你就是了。”赵全军不管是处理野狼还是熊瞎子，都有比较多的经验。 他上辈子在兴安岭游猎时，其实没有猎到太多的野狼和熊瞎子。 但是去了大熊国后。 在那西伯利亚雪原上。 熊瞎子和野狼都成灾了。 赵全军就猎到了许多熊瞎子，然后经验就累积起来了。 不过处理熊瞎子的尸体也没那么麻烦，怎么对付牛马，就怎么对付熊瞎子。 无非就是多了两道手续，一个是取熊胆，一个是削熊白。 ......... 护林房。 陆小曼看了会儿课本，就开始唉声叹气。 “也不知道阿军这次进山要花多长时间。” 马二满看到陆小曼这个样子，笑着说道：“三弟他心里惦记着你，不会出门太久，你们可是我这辈子见到过最恩爱的夫妻了。” 马二满已经改了对赵全军的称呼，没有之前那么亲密了，尤其是当着陆小曼的面，她不可能再亲昵地叫赵全军的乳名。 陆小曼听到马二满说她和赵全军很恩爱。 陆小曼的心里有点甜，不过她更多是害羞。 大家都好像很难把爱字说出口，但是赵全军对陆小曼实在是太好了，只要是陆小曼需要的东西，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赵全军都会弄来。 要不是压根没办法往马蹄屯拉一根电线。 赵全军甚至想要帮陆小曼搞个电灯。 因为夜晚在煤油灯下面读书，实在是太伤眼睛了。 “哟，三弟回来啦？你这么快就打到了一头熊瞎子，我的天，还有一条狗！” 屋外传来马木匠的惊呼声，他今天在积雪上面插木头，准备一天时间把护林房的栅栏给整好。 “三弟回来了，我就说吧，他心里惦念着你，不可能离开太长时间。”马二满赶紧去给赵全军开门，想要看看赵全军猎到的熊瞎子。 陆小曼同样从炕上下来，跟了出去，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熊瞎子呢。 别看兴安岭一直流传着熊瞎子吃人的传说故事，但实际上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没见过熊瞎子。 有时候大家隔着老远看到河边有什么黑点在动，他们就会误认为那是熊瞎子在抓鱼。 其实究竟是什么玩意儿，谁也不知道。 “梁子，辛苦你跑一趟去找马荒子，告诉他，我们在瞎子岭碰到了四个知青，而且他们身上还都带有枪。” 赵全军回到家中后，第一时间没想着去处理熊瞎子，他必须要把瞎子岭的事情告诉给队里。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如果李向东他们后面惹出了什么麻烦，因为赵全军提前把这个事情上报了，那麻烦也找不到赵全军身上来。 他不是那种故意往自己身上揽麻烦的人。 “嗯嗯，我跑着去队部。”梁子直接去报信了，而赵全军则开始处理李向东这条蒙细。 今天夜晚一准要吃顿狗肉火锅补补身子。 陆小曼现在已经到了怀孕中期，适量吃点狗肉能够驱寒活血，增强体魄。 不过她不能吃比较辣的狗肉火锅，赵全军还是要单独为陆小曼开个小灶。 “二满姐，你下午没什么事，能帮我去生产大队弄点腊肉吗？” 赵全军想着熊瞎子身上的熊白也要留下来给陆小曼进补，但他家里又没有腊肉，只能去外面买。 这年头腊肉都是自家制作的。 所以想要买腊肉，只能去富裕人家看看别人愿不愿意卖。 马蹄屯肯定没有谁家里熏有腊肉，所以要去大队看看。 “成，我这就过去。”马二满知道下午在护林房也没什么事情要做，所以就接下了这个跑腿的活儿。 赵全军吃过一道名菜。 熊白蒸腊。 这道菜的滋味绝对能让陆小曼大饱口福。 “这头熊好大啊，等一下，这条狗怎么看着很眼熟，像是知青集体户的狗。” 陆小曼出来后，先看了看趴在地上的熊瞎子，然后一扭头看到那条蒙细，突然发现这猎犬的来历。 赵全军就把在瞎子岭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陆小曼听了后有些不敢相信这些知青竟然真去打猎了。 而且陆小曼听到那几个人的名字后，表情有点不太正常。 细心的赵全军发现陆小曼的异样，心想着李向东他们四个人里面不能有陆小曼以前的心仪对象吧。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赵全军直接把脑海里这一闪而过想法给否定了。 按照陆小曼的性格是不可能看上那几个怂货的。 陆小曼想到了一些往事，她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要把曾经的过往说出来。 “王建军他和我都是八十三号林场的知青，他起初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接近我，后来有一次喝多了想要欺负我，然后我大声喊叫把林场的人引过来。” “之后的事情....之后他污蔑我，说我勾引他，还说我成分不好，他怎么会看上我，然后我就被所有人正大光明的孤立了，他们还骂我是狐狸精，是资本主义的余孽。” 隔了几年，再提起这件往事，陆小曼脸上没有一丝一毫伤心的表情。 她要是之前想到这件事情，可能会觉得自己命怎么这么苦。 但是当她被赵全军照顾得很好后，再想起往事，反而会觉得苦难是对她人生的一种磨砺。 “王建军是吧，行，我记住了。” 赵全军一直以来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按理说陆小曼的背景只有那些当干部的知道，要是这些人不说，陆小曼自己不说，其余人应该都不知道的。 可现在陆小曼的成分不仅生产队知道，生产大队传得也是沸沸扬扬。 要不然她也不会走投无路，嫁给赵全军。 原来造成这一切的是那个王建军。 虽然王建军搞了这么多幺蛾子，最终让陆小曼嫁给了赵全军，但赵全军肯定不会感谢这个王八蛋！ 第36章 庖丁解熊 过了二十多分钟。 赵全军用侵刀把猎犬全部清理干净，扒皮留肉，内脏全都送给了马木匠，这就准备烧皮焯水。 梁子也从马蹄屯跑回来了。 “三哥，马荒子去大队找大队支书汇报去了，他说这些知青的狗死了也是活该，让咱们放心吃狗肉。” 赵全军没想到梁子还会去问马荒子这条狗能不能吃。 真是个憨厚的傻孩子。 就在兴安岭这块儿地方，哪有那么多的讲究。 “行，看我怎么解刨熊瞎子吧，四哥麻烦你帮着把这条狗烧皮焯水。” 赵全军把猎狗扔给马木匠，这条狗有五六十斤重，能吃好长一段时间了。 兴安岭的人，冬天就喜欢吃狗肉火锅，但大家也不经常吃，不过做都会做。 “梁子，看好了，解刨熊跟解刨野猪不太一样。” 杀猪要放血，但弄熊就不用去放血了，因为要保证熊皮的完整性，所以赵全军先把熊瞎子的身体翻过来，让它肚皮朝天。 然后让梁子稳住不让熊瞎子的尸体乱晃，赵全军就开始解刨了。 侵刀直接插在熊瞎子顶起的肚皮上，在最中间切开，然后直直地割到两腿之间再拐个弯。 接下来，直接顺着四肢进行解刨。 一手拉着熊皮，一手下刀，所到之处皮肉立即分离。 完全把身子和四肢的熊皮都划拉下来后，赵全军没有急着去割熊瞎子的脑袋，而是开始给这头熊瞎子掏心掏肺。 这一步不仅要把熊瞎子的内脏都清理干净，最重要的是取熊胆。 得益于兴安岭超低的温度，保存熊胆不是什么大问题。 熊的内脏其实也可以卤着吃，就和卤猪下水一样。 内脏掏干净后，就开始切熊白，熊白就是熊身上的脂肪，夏天的时候没有，只有秋冬猎到的熊身上会有熊白。 熊白主要集中在熊瞎子的后半部，尤其是臀部和后腿和腹部这一块，熊白尤其得多。 “三哥，这可是皇帝才能享用的熊白啊！”梁子看到赵全军起码割下来了几十斤重的熊白，眼睛都看直了。 赵全军也发现了，这头熊身上有这么多的脂肪，那就说明它不是因为肚子饿才醒过来的。 多半是这头熊瞎子蹲的仓子附近发生了什么，惊扰到了这头黑熊。 “这些熊白都要留给你嫂子补身体，不过我们也能尝尝鲜，还有四只熊掌，必须要红烧着吃！” 赵全军光是想想，都觉得香惨了。 又是熊白，又是熊掌，夜晚还有狗肉火锅吃。 这样的日子简直赛过神仙！ “嘿嘿嘿。” 梁子一直在笑，因为赵全军说过在马蹄屯那三家答应给梁子解套子之前，梁子的吃喝都归赵全军负责。 他能跟着一起吃这么美味的食物，当然觉得开心了。 等把熊白都切下来，赵全军直接把熊头给从喉咙处断开，然后把熊脸上的皮也给扒了下来。 虽然这头熊的皮毛上有一些枪眼，但是不会太影响整套熊皮的外观，熊皮身上厚厚的毛发完全能把枪眼给遮住。 “去拿盐，腌咸菜的粗盐就行，给熊皮内层都抹一层盐，保证熊皮不腐坏就算完事了。” 赵全军想要完好地保存下这一套熊皮，肯定要用盐。 回头和那些狼皮都放在一起，好好保存下去，等到将来有机会了再卖掉。 现在不管是卖熊皮或者是狼皮，都很亏。 只要不是生活过不下去了，赵全军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竭泽而渔的事情。 “好！”梁子大概知道怎么解刨熊瞎子了，基本跟杀牛差不多，但是要更注意怎么让熊皮保持完整，还有取熊胆也一定要小心。 赵全军后面把风干熊皮的工作交给了梁子，总要让他亲手体验一下。 赵全军自己还要接着把熊瞎子的肉和骨头分离一下。 熊瞎子全身是宝，几乎各个部位都有一定的药用价值，这熊骨也能拿来泡酒熬汤，主要的作用就是祛风湿，还可以止痛安神。 赵全军打算拿一部分熊骨熬汤，一部分熊骨泡酒，一部分熊骨处理干净磨成粉备着以后药用。 至于熊瞎子身上的瘦肉，光靠赵全军和陆小曼这两张嘴肯定吃不完。 只能拿一大半去卖掉。 熊肉的价值比猪肉高很多，赵全军听说在黑市一斤熊肉能卖三四块钱，而且还是有价无市，毕竟整个兴安岭能猎到熊瞎子的猎人也没多少个。 .........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护林房的烟囱里冒出浓烈的狗肉香味。 而在马蹄屯队部，白色的烟雾却被困在房间里飘不出去，起码有八九个大男人在这里一个劲儿地抽烟。 “刚刚孙班长回来说没有在瞎子岭看到李向东他们，但是确实在冰面上看到了血迹，应该是那条猎狗和熊瞎子的血。” 马荒子左右脸上写满了愁字，他今天算是遇到了当队长以来最操蛋的一件事，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很可能他的前途就断掉了。 生产大队支书周良才也在屋里抽烟，数他脚下的烟灰最多。 因为李向东他们可是生产大队的集体户知青，要是李向东他们死了，上面问责，他这个当支书的最先倒霉，然后就是马荒子跟着倒霉。 下面的干部被撸个遍后，才轮到上面的干部被问责。 “李向东的父亲李岩同志最近可能出任我们兴安县的副县长，虽然这件事没有定下来，但上面已经传出了风声，如果李向东死在兴安岭，我们没办法交代啊。”周良才好歹是个大队支书，将来有可能到公社当官，运气好说不定都能去县里。 可是现在，未来副县长的儿子在兴安岭漫漫雪林里消失了，这后果可是谁都承担不起的！ “那个护林员叫什么赵全军的，为什么不把这些知青带回来？” 房间里有人突然提到赵全军，要是赵全军把知青们带回来了，也就没有这档子事了。 马荒子心里嘀咕着，李向东的亲爹将来可能是副县长，然后赵全军也认识县里的领导，而且极有可能是武装部的领导，这两边都不好惹啊。 但李向东是生产大队的知青，赵全军是马蹄屯的村民，马荒子心里有一杆秤，他知道该护着谁。 “我说廖排长，这事怎么也怪不到赵全军头上，那些知青都能偷枪了，他们手里有四把56式半自动步枪！你让赵全军强行把他们带回来？说啥笑话呢！” 李向东他们这四个知青偷的枪就是在生产大队的民兵排营地偷的。 这个事情，民兵排要背大锅！ 如果能把李向东他们找回来，支书周良才和马荒子都不用再担责，可这个民兵排长肯定会倒霉。 廖排长现在就是倒大霉和倒小霉的区别。 第37章 护林员的责任 “还是要把那个护林员找来，他作为护林员有义务帮我们进山找人。” 周良才虽然官不大，可是这嗅觉灵敏，知道如何处理麻烦事。 他说的还真没错。 既然赵全军当了护林员，哪怕只是义务护林员，赵全军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防火护林是护林员最直接的责任。 但护林员也有义务帮助相关部门进山找人。 周良才不是想利用赵全军，他是要找一个对兴安岭非常熟悉的人，尽快把进山的四个知青找回来。 马荒子听到这话，欲言又止。 虽然赵全军现在的性格变化很大，但马荒子知道赵全军绝对不会因为这点义务，就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山里找不相干的人。 而且马荒子还从梁子嘴里知道了赵全军和四个知青争论的事情。 马荒子不知道什么是辩论什么是争论，他只知道两拨人大声说话，就是吵起来了。 赵全军现在连自己亲爹亲妈亲大哥都不管了，还能去管四个知青？ “马队长，我觉得周书记的话没错，你这个当队长的，还在这儿坐着干嘛，赶紧去把赵全军叫来，让他带我们进山找知青！” 廖排长根本没把马荒子放在眼里，一个小小队长，也就和他手下的班长差不多，竟然还敢在屋里抽带烟屁股的香烟！ 马荒子深知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他连反驳都不反驳，气得把手指夹得烟嘴扔地上，下炕一踩。 “那我就去了，你们等消息吧。” 等马荒子出去了，廖排长故意把地上的烟嘴踢到周良才身下：“周书记，中华啊！这马蹄屯看来水很深呐！” 周良才看到这烟嘴，笑了笑没说话，他一个大队书记还在抽自己卷的烟叶，一个小小队长都抽上中华了！ 马荒子这支中华还是赵全军发的，那天白天，他为了吹牛逼，就把这支烟给抽了，然后把烟嘴留下来继续用，结果今天一不注意，被周良才和姓廖的给惦记上了。 马荒子甩着膀子气呼呼地往林子里走，一个拐角，直接跟别人撞上了。 “我曹尼玛，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呐！”马荒子憋着一肚子气，直接开口就骂。 那个被他撞上的人，也没好气地说道：“马荒子，谁不长眼睛啊！你赶着去投胎还是咋滴，走路这么快还不看人！” 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马荒子定睛一看。 卧槽！ 赵铁牛！ 马荒子看着脚下这条去林子的路，又看了看赵铁牛，心里突然明白赵铁牛是要干嘛去的。 “我说老赵头，大半夜的你不好好在家待着，去林子要干嘛？跟你家老三低头认错？” 入冬之后，马蹄屯后面的林子就没人去了。 也就是从赵全军带着陆小曼住进护林房后，那里才有了点人气。 赵铁牛想要去林子里，肯定是去找赵全军的。 “跟他低头认错？”赵铁牛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哪能承认自己要去干嘛。 “自古以来，只有儿子跟爹道歉，没有亲爹跟儿子道歉的先例！” “马荒子，你这么晚去林子，应该也是去找我家老三的吧？求他办事？” 赵铁牛自己抵死否认去林子的目的，然后还开始讥讽起马荒子。 “老赵头，今天晚上你最好别去找赵全军，队里出大事了，你就算去了，他也没空管你们家的破事，你自己慢慢溜达吧，我先走了。” 马荒子现在懒得去和赵铁牛吵架，甩下一句话就走了。 赵铁牛下午就听说马蹄屯附近的瞎子岭丢了几个知青，屯里还来了许多民兵，大队支书都过来了。 为了招待这些人，马荒子还杀了一条狗炖狗肉呢。 现在看起来，那些知青肯定都没回来。 赵铁牛想了想，放弃了今晚去找赵全军的想法，还是回家了。 ........... “这熊白好好吃啊！” 护林房里，就只剩下赵全军和陆小曼还有梁子了。 马二满跟马木匠带着赵全军分给他们的狗肉回了家，毕竟他们家里还有一堆嘴巴等着要吃饭呢。 陆小曼用筷子夹了一块雪白如玉的熊白放进嘴里，那淳厚鲜美的滋味直接让她的味蕾炸开。 梁子看陆小曼的样子，也夹了一块熊白。 “三哥！这比猪肉好吃太多了！我滴妈呀！我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梁子比陆小曼还要夸张。 他想着熊白是皇帝吃的食物，那他吃了熊白，不就等于成了皇帝？ 赵全军看到身边人都这么开心，他也笑出了声。 “你还不到二十岁，说什么一辈子，将来还有更好吃的东西等着呢。” 熊白虽然好吃，但它珍贵的原因是因为太过稀少，要说这个世界上比熊白还美味的食材，其实还挺多的。 “嘿嘿，三哥，我能吃一次已经很满足了，三哥我敬你一杯酒，感谢你带我进山打猎。” 今天晚上，桌上多了一瓶白酒，一毛钱一两的普通白酒。 吃狗肉火锅没有白酒，那滋味真是要差很多。 梁子也很讲究，这才跟了赵全军打了两次猎，已经快要比他前面二十年的人生还要精彩了。 “行，这杯酒我喝了，不过梁子你今晚不要喝太多，明天一早我们俩要去县城把分割好的熊肉卖掉，顺便把灵芝和冬青子寄出去。”赵全军拿起酒杯跟梁子碰了碰，一口气把杯子里的白酒喝干。 啧啧啧！ 这老白干。 就是烈！而且酒香味醇厚得很，回味无穷！ 有时候便宜的白酒未必比茅台差。 真是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一个跑山人，猎到了猎物当然会高兴，多喝几杯也无可厚非。 陆小曼看赵全军这么高兴，也很自然地给赵全军倒酒，还帮赵全军脱下最外面的棉衣。 赵全军看着自己这么懂事贤惠的媳妇，都想要把梁子赶走，好好和陆小曼说说羞人的情话。 但这顿饭还没吃完，就往外赶人，实在是有些不好。 赵全军看着摇曳的灯光突然想到了电灯的事情。 马木匠给陆小曼做的书桌估计很快就能做好，如果要是能让护林房多一盏电灯，那可就太完美了。 “小曼，明天进城我找人问问哪里能买到柴油发电机，要是能买到发电机，我就能给家里供电，给你安上电灯了。” 赵全军一直把陆小曼的事情放在心上，有时候他没去做，只是条件还不允许。 明天把熊瞎子的肉都卖了，手上的钱多了些，去问问柴油发电机的价格，如果太贵，那接下来就是存钱买发电机了。 “发电机？”梁子听赵全军突然提这个事，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三哥，我爹以前说鬼子在兴安岭的深山里有什么秘密基地，这些基地都有发电机。” “咱们公社四五十年代就用上电了，不就因为把一个鬼子基地给搬空了吗。” 第38章 帮了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大家都知道兴安岭几十年前被鬼子占领过。 因为兴安岭靠近大熊国，而且又人迹罕至，所以鬼子在兴安岭的深山里修建了不少军事基地。 这些基地一般都建造在地下。 如果没有点运气，根本找不到这些军事基地的位置。 赵全军早些年还听说在这些军事基地里还有小鬼子呢，他们当初被抛弃在兴安岭里，有时候出来活动，被人们看到，还以为是什么野人。 红星公社在建国后，找到了一个鬼子基地，从里面找到了大量的武器装备，而且还找到了发电机。 把这些东西运到公社里后，直接就利用上了。 所以红星公社是周围这些公社里，第一个用上电的公社，只不过那个时候还不叫红星公社，叫什么门店乡。 “梁子，你给我提了个醒啊，买发电机太难了，但是要在深山里找发电机，可能就容易多了。” 赵全军心里明白，这个时候柴油发电机是计划内的产物，普通人很难购买得到。 但要是他能够在山里找到一台发电机，那就能让护林房用上电了。 而且既然梁子说他爹跟他提过鬼子的秘密基地，那这地图上很可能就有标注。 “三哥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可别当真，我爹说鬼子的基地太危险了，他当年要不是为了找药，也不可能进山寻摸这种地方。” “我爹他...”提到自己死去多年的父亲，梁子都没心思吃东西了。 赵全军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 他对于梁生的死因知道的不多，但这件事情肯定是梁子的心结，以后看看能不能帮他解开这个心结吧。 “来，多吃点狗肉暖暖身子，小曼你这些天白天没事的话问问二满姐，看看咱们公社有没有适龄的姑娘，给梁子介绍一个。” 赵全军已经把梁子当成是自己的徒弟和助手了。 这孩子心思单纯，而且非常忠心，赵全军肯定要把梁子的事放在心上。 陆小曼早就想到这个事情了，对于婚姻嫁娶这种事情，女人考虑得要比男人更细腻。 “阿军，其实我想到了一个人，集体户有个女知青，今年十九，只比梁子小半岁，回头我去问问吧。” 提到找对象的事情，梁子的脸都红了，他自己又喝了一杯白酒，都不敢抬头看赵全军和陆小曼。 梁子这辈子都没想到曾经渴求但又很遥远的婚姻，竟然离他这么近。 “梁子还小，先找个对象谈两年，合适就结婚，不合适谁也别耽误谁，挺好的。” 赵全军想得很明白，找知青结婚，一定要先谈恋爱，不然以后很容易后悔。 像陆小曼这种老婆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 “三弟！三弟在家吗？” 正当屋内围绕梁子的终身大事激烈讨论时，马荒子终于走到护林房外面了，林子里黑黢黢的，马荒子真的怕突然冒出来几条青皮子围住他。 不过到了护林房外面，马荒子就安心了。 “是马荒子。”梁子面色一绷：“不会是那些知青出事了吧？” 赵全军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赶紧下炕穿鞋把门给打开了。 兴安岭这夜里的温度能冻死人，如果不是因为有大事，马荒子绝对不会在夜晚找上门。 “马队长，这是咋了？”赵全军打开门让马荒子进屋。 马荒子的眼神飘进屋内，看到桌子上的狗肉火锅还有熊白烧腊，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赵全军天天吃得也太好了吧！ 恐怕省里的领导都没有赵全军吃得好。 “是那些知青的事，他们没有回来，民兵也出去找了半天，没找到，周书记说今天夜晚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找回来。” “不然等明天白天再去找，我们就算找到了他们，估计也只能找到尸体。” 马荒子总算正经了一回。 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全军同样也是这么一个想法，他看知青不爽，但却不会想着要害死谁。 但赵全军比较自私，他不会去害人，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帮谁，人各有命，知青们非要往死路走，赵全军为啥要帮啊？ “你来找我是想让我进山找人？”赵全军本能地不想去救人。 另外，就算赵全军去了。 他又不是神，万一没找到这些知青，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惹上麻烦。 “周书记说你是护林员，有义务带民兵进山找人。”马荒子把周良才的话照搬了出来。 赵全军这下尬住了。 特么的在这生产大队，还真有懂规则的人。 但那个周良才书记估计也不知道，这个义务不是法律强制要求的义务。 “抱歉，你回去告诉那个周书记，在这个事情上，我帮了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进山找人可以，但你们这些干部脑子里要是想找我背锅，赶紧滚蛋吧。” 赵全军也不是对马荒子发火，他太了解这些干部了，找人背黑锅是他们的强项。 就赵全军面前站的这个马荒子以前就干过一件破事。 马蹄屯丢了两头牛，马荒子非说是别人偷的。 公社让他三天之内找到偷牛的人。 马荒子没找到人，随便找了个最好欺负的人背黑锅，让人家去公社参加劳动改造。 结果一个星期不到，丢的两头牛自己回来了。 就这个事儿，让整个屯子的人都对马荒子产生了极大意见。 赵全军怎么知道现在这些人是不是要拉着他背黑锅呢。 “那你说怎么才能跟着我去找人？咱们生产队，没人比你更熟悉兴安岭了，而且你和梁子白天还见过李向东他们。” 马荒子还想再争取争取，但其实就是想让赵全军提个条件出来，这样他好回去跟大队支书周良才交差。 一提条件。 赵全军真就想到了一个只有生产大队能给自己的好处。 “我要把护林房周围这块地，反正我和赵家已经断亲了，队部给我分一块宅基地没问题吧，另外这林子里有几块小片荒，马队长你看看能不能也分给我呗。” 马荒子还以为赵全军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结果就只是要一块宅基地。 这件事情，马荒子自己就能做主。 至于小片荒，都是没有开垦的荒地，所有权是集体的，马荒子是队长，他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赵全军随便种都没问题。 第39章 压力拉满 “就这啊，我做主直接分给你。” 马荒子都不带犹豫的，犹豫多一秒，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手里的权力。 “我要一亩宅基地，不管能不能找到那些知青，地都归我！” 赵全军既然开始谈条件了，就绝对不会只要个两三百平米的宅基地，他要求不高，一亩地刚好够用。 “不就是地吗，只要不占用耕地，多少我都给你，这事儿都不用上报，明天我就开会让大家举手表决。” 马荒子嘴上说要通过举手表决才能给赵全军分宅基地，但这种事情都是他说了算。 每次马蹄屯开会，只要马荒子不点名，都没有人会说话。 赵全军只是要一块宅基地，而且还是林子里的地，根本不侵占别人家的利益，有谁会揽着啊。 “成！那就说好了，我陪你们去找李向东他们，如果找不到你们也别怪我，想让我背黑锅，那大家都别想着有好日子过！” 赵全军先把丑话说在了前头，但其实这些话都没有什么效力。 马荒子都没想到能请赵全军出山，现在赵全军都松口了，那自然是赵全军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你是大爷，你说什么都行，咱们赶快走吧，晚一点可能那几个知青真被冻死了。”马荒子拉着赵全军就想往外走。 赵全军把冲锋枪和地图给带上，回头对梁子说：“梁子，你在这儿多待一会儿，我把二满姐叫来你再回去吧。” 其实这夜里赵全军出去找人，大家都有点不放心。 陆小曼想拦着，也没把话说出口，她知道赵全军很有主见，而且这是跟民兵们一起行动，大家身上都有武器，安全其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反而赵全军要更担心陆小曼，所以只能再一次麻烦马二满了。 “三哥你就放心吧。” 梁子跟在赵全军身边学到了点东西，他知道赵全军这就是在跟生产队做交易。 而且这笔交易做得非常值。 忙活一夜，就能换一块宅基地，说实话，赵全军赚大发了！ .......... 赵全军跟着马荒子来到马蹄屯队部。 这里的气氛比之前更紧张了。 因为又多了一些人。 县里来人了。 公社也来人了。 红星公社的民兵团长还有武装部长以及公社书记都到马蹄屯这个破地方来了！ 他们聚在马蹄屯队部，一个五十岁的中年人正在劈头盖脸地骂人。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基层的民兵连管理这么松散？能让几个愣头巴脑的知青把枪给偷走了？” “老宋你是红星公社的书记，你说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 队部里骂人的是李向东他爹李岩，李岩已经被找去谈过话了，官复原职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以公社里的这些干部只能站着听李岩骂他们。 “李县长，你也别着急，向东那孩子脑子活，身体素质强，再说了他们还都带着枪，不会出事的，那个生产队长不是去找护林员了吗，等护林员到了，我们立即进山找人，天亮之前一定把四个知青都找到。” 毕竟是亲生儿子丢了，李岩就算听到宋书记这保证，他也放不下心。 但这时候，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了。 如果下令大规模搜山，李向东他们这些知青就算找回来也要受到重罚，所以只能在这个夜晚用其他办法，让事情在马蹄屯这个小地方解决掉。 “周书记，我把赵全军找来了，他答应带我们进山找人！” 马荒子还没进屋呢，就已经大喊着把赵全军过来的事情讲出来，这货主要是想邀功。 周良才听到马荒子的话，在心里把这个蠢货骂了一遍，公社书记和未来的副县长都在，他哪敢自称书记。 等马荒子带着赵全军走进队部，他也懵了，怎么里面多了这么多人。 李岩和公社书记不屑跟马荒子交流，只是让周良才把命令传达下去。 “护林员来了就好，你准备准备，我们会派出一个民兵排的战士协助你，有什么需要，提前和我们说，我们尽量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周良才还是很聪明的，他没有在几个大领导面前摆官威，对赵全军说话也是客客气气。 “我要几条猎犬，狼串子或者本地的土狗都行，找人还是要狗鼻子。” 赵全军又借这个机会，打算满足自己另外一个需求。 公社最大的官就在这里，帮赵全军找狗，那简直是再轻松不过了。 很快，就有四条民兵连的猎犬送了过来。 这些猎犬非常聪明，长期生活在集体环境里，也不认生，赵全军简简单单地训练了一下，它们就已经掌握了些基本技能。 “手里有肉就是好啊，要是能有火腿肠就更好了。”赵全军训练猎犬直接就用动物内脏去训练。 猎犬为了能把肉吃到嘴里，学习和适应能力完全被激发了出来。 所谓有奶便是娘，赵全军靠着手里的食物，很快就跟这些猎犬熟络了起来。 “廖排长，可以出发了。” 赵全军知道走到瞎子岭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可以继续训狗，所以就不再耽误时间。 另外也是那些不说话的领导没有耐心，他们如火如雷的眼神都要把赵全军给咬死了。 如果赵全军还不出发，这些领导肯定会发火。 一离开马蹄屯。 姓廖的民兵排长就打开了话匣子。 刚刚在队部，气氛太压抑，谁都不说话，也就赵全军没有什么压力。 “赵全军，瞎子岭那一片我们都找过了，还有去的必要吗，我们应该选一个容易进山的方向，去大山里面找。” 廖排长开始给赵全军上课了，他下午也用了猎犬，但是这些猎犬根本找不到李向东他们。 也就是说，李向东他们肯定远离了瞎子岭。 “廖排长，你别急，这些人走不远的，一定是在瞎子岭附近。” 赵全军非常肯定李向东他们没有走太远，至于廖排长他们白天没有找到，很有可能是李向东这些知青在故意躲着民兵。 一群心智不成熟的知青聚在一块，他们的心理和小屁孩儿没有区别。 廖排长就是太高看李向东这些怂货了，所以才会错误地估计现状。 第40章 天理难容 廖排长抬手露出手腕上的沪城牌手表，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夜里九点了。 等赶到瞎子岭，估计已经到夜里十一点。 再耽误几个小时。 李向东他们被冻死都有可能。 “你就吹吧，我看你到时候找不到知青，怎么跟几个领导交代！” “气温越来越低，知青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他们就算没有被野兽袭扰，也很可能被冻死。” 廖排长已经想好了，如果事情的结局变得很坏，那就把黑锅都推给赵全军。 反正他已经把话都说明白了，几个领导的命令也是让他们这些民兵配合赵全军在山里找人。 赵全军完全不在意这些后果，现在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而且赵全军非常笃定，李向东他们绝对没有远离瞎子岭。 夜里十一点左右，月亮高悬在天空之上。 瞎子岭的半山腰，一个土坑里，李向东他们四个知青围成一团，已经快被冻僵了。 这里是个陡坡，但是坡上有一棵粗壮的树干横亘在地上，把上面的积雪给拦住了，所以就让下面形成了一个凹坑。 李向东他们找到这个地方，用手里的工具又往里挖了挖，这才形成了一个能挤下四个人的土坑。 但是这地方并不保暖，外面的北风呼呼地灌进土坑里，哪怕外面已经被李向东他们堆满了松叶松枝，也还是不能保证他们的体温能稳住。 “向东，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启明和文华的腿已经没知觉了。” 王建军和李向东的状态还能保持住，但是金启明和范文华是真快不行了。 他们遇到熊瞎子的时候，已经太害怕，小便失禁，导致裤子湿透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尿湿的裤子不断在吸收金启明和范文华身上的热量，他们的裤子不仅不能保暖，还成为了夺走他们生命的慢性毒药。 赵全军之所以断定李向东他们不可能走远，就是因为金启明和范文华把裤子尿湿了。 上午的时候，赵全军根本没想到这些知青能穿着湿裤子继续待在野外。 现在看来。 这些蠢货一点常识都没有。 甚至他们出来，都没有带引火的工具。 如果要是赵全军的话，一定会从子弹里取出火药，然后想办法生火取暖，把衣服烤干。 但是李向东他们根本没有这个意识。 虽然用子弹里的火药取火存在很大的风险，但都要被冻死了，哪还能管得了那么多。 那四把被李向东他们偷出来的56式自动步枪，现在也被扔在外面，成了无人在意的东西。 “我们抱在一起，只要能扛到白天，说不定就有人来救我们了，到时候我们也能自救。” 李向东已经把金启明紧紧地抱住了，可金启明已经被冻到犯困了，他的眼皮子一直在打架。 这时候，李向东他们都不敢睡觉，谁都不知道要是睡着了，还能不能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尤其是金启明和范文华这两个倒霉蛋。 他们心里早就把李向东和王建军骂了一万遍，但现在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王建军没有像李向东那样抱紧范文华，他心里都是鬼点子，只是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 虽然李向东他们都不想要睡觉，但他们的意志力是真没有那么强。 很快。 金启明和李向东就闭上了眼睛，发出微弱的鼾声。 而范文华也没坚持多久，很快也睡着了。 然后王建军才在这个时候偷偷摸摸的开始扒范文华身上的衣服，他的动作很轻，加上范文华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所以王建军的动作没有弄醒他。 “文华，对不起，就算我不这么做，你也撑不过今天夜晚，放心吧，等我活着回去，一定会替你照顾好你女朋友和你的爹娘。” 王建军这个畜生嘴巴上说的话虽然很好听，但手上做的事情却不像是个人。 骂他是畜生，都侮辱畜生这个词。 如果范文华真的已经去世了，那王建军为了自救，扒范文华身上的衣服取暖，也就罢了。 可范文华现在没死啊。 瞎子岭的温度现在得有零下三四十度，王建军扒他身上的衣服，不就是在杀人么。 这个畜生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下手，是想好了范文华还活着，那身上就还有热乎气，这样脱下来的衣服就更保暖。 可王建军才刚刚把范文华上面的衣服都套在自己身上，附近就传来了几道狗叫声。 “该死的，就该把这些狗给杀了。” 王建军以为外面的狗叫声是他们的猎犬，因为躲在这里之前，他们就把狗给放了，让这些猎犬去找人来救他们。 狗叫声把王建军吓得赶紧抱住范文华赤裸的上身，假装在睡觉。 可他缓了一两分钟，没发现李向东和金启明两个人醒过来，便松开了范文华的身体，任由范文华的身体被严寒侵蚀。 “文华，安息吧，这样死去也没有痛苦，唉。”王建军叹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是个好人呢。 身上多了一套衣服后，王建军果然暖和了不少。 但他还是没打算睡觉，王建军准备撑到后半夜，金启明也快不行的时候，再把金启明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盖在李向东身上。 这样等明天白天，李向东如果能醒过来，到时候还要感激王建军呢。 到时候王建军就说是金启明和范文华已经死透之后，他才把二人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的。 说实话。 王建军的计划很完美。 而且还能当上李向东的恩人，而李向东的父亲即将官复原职...... “你以为你是上帝还是阎罗王？你让谁死，谁就要死？” 突然，一道亮光从土坑上方的横木缝隙里射进来，陡然出现的赵全军直接掀开外面的松枝松叶，他身边立着四条狗，身后站着的是民兵战士！ 赵全军就像是一个审判者，从天而降。 王建军看到有人出现，脑海里轰的一声，紧张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廖排长，快点拿棉被把他裹住，说不定还有救，其余民兵战士就在原地生火，我教你们怎么做，看看能不能把他们都救回来。” “至于他，这个人我就不安排了，我只想问你们一句，半岛战争的时候，我们的战士会去扒自己战友的衣服吗？” “这种人要是生在抗战年代，他绝对是一个汉奸！” 赵全军的话振聋发聩，廖排长已经对赵全军非常服气了，因为赵全军真的带着他们在瞎子岭找到了这四个知青。 王建军听到汉奸这个词汇，他慌了，看起来赵全军没安排他，但是这个头衔挂在他头上后，他就没有以后了。 “听赵兄弟的安排，至于这个人，直接捆在树上，明天一早带回去让他接受社员的审判！” 廖排长虽然是民兵，但他也是兵。 只要是个兵，就不可能去容忍王建军的做法。 第41章 神枪手 夜深人静。 民兵排的战士迅速在瞎子岭搞了一个简单的营地。 赵全军坐在篝火旁烤火，手里拿着用树枝插着的馒头片放火上烤，几个民兵正在架锅烧水。 被捆绑在树干上的王建军已经彻底疯魔了。 他在大喊大叫，想要把雪林里其他危险的野兽引来对付赵全军他们，可是营地的篝火能够很好地预防野兽来袭，民兵们也没把王建军的恐吓当回事。 “赵兄弟，我们为什么不连夜赶回去？在这里过夜，李县长、宋书记、周书记会很担心的。”廖排长想着找到了知青就该早点回去交差。 赵全军指了指一旁保暖的帐篷：“我们要是这么带他们回去，范文华可能冻死在半路上，金启明的腿也保不住了，李向东就算没什么大事，也会被冻伤。” “让几个民兵把他们的衣服脱下来，然后拿干净的雪去揉搓，烧开的开水不要拿来给他们擦身子，泡杯茶给我喝。” 廖排长看赵全军跟个大老板似的，只动嘴不动手，还让人给他泡茶，其实有点生气。 “我说赵兄弟，这荒郊野岭的，我去哪给你弄茶叶？” 民兵出来带了吃的，带了保暖用的衣物，也带了武器和帐篷，但茶叶是真没带。 廖排长觉得赵全军这要求有些过分了。 “附近这么多松树，给我泡一杯松针茶就是了。” 赵全军把烤熟的馍片扔给旁边的几条猎犬，他寻思着等回到马蹄屯，一定要把这几条猎犬要到手。 “好吧。”廖排长有些无奈，只能让人按照赵全军说的去做。 现在这时候，大家都把赵全军当成了主心骨，几乎赵全军说什么，他们都会照做。 “别一副我欠你们钱的样子，泡个茶而已，借把步枪用用。” 赵全军觉察到周围有点异样，就找廖排长借枪。 廖排长一脸不情愿地指了指赵全军脚边的56式冲锋枪：“你不是有枪吗，还找我借枪干嘛。” 其实一路上，廖排长都想问赵全军这冲锋枪是哪来的。 “步枪精度更高，后坐力小一些，适合打猎，好像有东西盯上我们了，你们给我泡了茶，我请你们吃夜宵。”赵全军伸了手，廖排长没有太犹豫，直接把自己的配枪给了赵全军。 然后赵全军拿着步枪，打开保险，把子弹顶上膛，直接往山上走。 黑暗中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飘忽不定，偶尔还会跳两下，但行为看上去很谨慎，没有贸贸然就靠近民兵营地。 赵全军估摸着这双眼睛距离自己有三百米的直线距离，不过自己从下往上射击也不知道子弹会不会打到什么障碍物上，所以赵全军决定再往上走一段路。 往上走了一百多米。 赵全军发现后面有人跟着自己，估摸着是廖排长不放心赵全军一个人上山，所以让民兵跟上来。 对于这种举动，赵全军还是很感动的，即便是民兵，不是正规部队里的战士，他们也还是一样心系人民。 等逐渐靠近那头野兽后。 赵全军慢慢看清楚这是一头什么野兽了。 一头野猪！ 而且这头是真的孤猪，不是之前赵全军和梁子猎到的那头和猪群走散的野猪。 “嘿嘿，运气不错啊。”赵全军本来就打算明天进城去卖熊瞎子的肉和熊胆，没想到出来找知青还能碰到一头野猪。 看上去这头野猪的体型挺大，皮糙肉厚的，重量估计也不轻。 赵全军把56式半自动步枪顶在肩头，瞄准了野猪的眉心，要是赵全军用的枪还是猎枪，他可能会打野猪的肺部，但都已经拿着半自动步枪了，肯定打头最直接。 毕竟这枪的威力够大，精度又高。 “砰！” 枪声响彻瞎子岭，赵全军一击得手！ 飞出去的子弹直接命中了野猪的眉心，打出一个血窟窿，在它的脑袋里形成瞬时空腔，直接搅毁野猪的猪脑。 只见这头野猪连哼唧声都没有发出，便歪歪扭扭地倒在了雪地上。 “半自动步枪的精度还真高！”赵全军心想着要是射击野猪的其他部位，它一准还能再挣扎一下，但是打中了脑袋，子弹也留在了野猪的脑袋里，就一定能让这头野猪快速死亡。 “别看了，快过去把这头野猪拖下来，待会儿把半扇猪烤了分给大家吃！” 赵全军回头看向后面的民兵。 廖排长直接叫了一个民兵班的民兵过来保护赵全军，这个班加上正班长和副班长都有十二个人了。 这些民兵看赵全军一枪就杀了野猪，都不知道为什么赵全军的枪法这么准，而且这还是在半夜啊！ 民兵们只能看到野猪的绿眼睛，根本看不清野猪的轮廓。 “赵大哥，你是神枪手啊！”一个小民兵被赵全军的神乎其神的枪法吓到了，他们民兵团里的神枪手都没有赵全军的枪法厉害。 赵全军和善地笑道：“这枪法还行吧，你们快点去拖猪，我回去让其他人弄多点水。” 这头野猪现杀现烤，肯定是要放血，再好好清洗一下。 民兵排里的民兵很多。 三五个人照顾知青，其余人都可以帮忙。 烤一整头野猪肯定会很慢，但要是把猪肉分成块状或者条状，就能在短时间内饱饱地吃上一顿。 等赵全军回到营地。 李向东已经苏醒过来了，他坐在篝火旁取暖，脸色非常复杂。 很显然，李向东已经从其他民兵口中得知为什么王建军被绑在树上了。 “向东，你要救我啊！我只是想活着，我有什么错？文华不是也没死吗，而且我还准备把启明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在你身上！”王建军知道只有李向东可能救他，所以在李向东从帐篷里出来后，就一直大声祈求原谅。 李向东其实从心底偏向王建军，但他看到帐篷里范文华全身被冻得发紫发黑，他也知道无法替范文华去原谅王建军。 他李向东没有这个权力！ “哟，县长公子醒了啊，怎么，这兴安岭好玩吗？下次继续，最好坑死几个朋友！” 赵全军从山上下来，看到李向东，瞬间发起了自己的阴阳攻势。 第42章 又蠢又坏 李向东被赵全军说得羞愧到了极点。 他只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知青，不是王建军这种从骨子里就烂掉的畜生。 所以赵全军现在不管怎么讽刺李向东，李向东除了恨自己，实在是找不到反驳的话。 范文华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万一撑不过去... 这下场，李向东想都不敢多想。 “赵全军！我知道！你一定是因为陆小曼的原因报复我是不是？”王建军看到赵全军嘲讽李向东，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就是赵全军因为陆小曼的原因，故意在搜山的时候，放缓了动作，没有发出太多的动静。 如果赵全军进入瞎子岭时，就大喊大叫去呼唤这些知青，王建军绝对有时间再把范文华的衣服给穿上。 “看到没，什么叫又蠢又坏，这就是例子啊。” 赵全军完全不想和王建军交流，而是找了块石头开始磨随身携带的侵刀，准备待会儿给野猪放血开膛。 民兵们没有杀猪的经验，梁子也不在身边，这种活儿只能是赵全军自己上了。 李向东还真不知道王建军和陆小曼有什么矛盾。 可现在王建军在这儿乱攀扯，让李向东想到以前在知青集体户里，最喜欢说陆小曼坏话的人就是王建军。 当时大家都觉得陆小曼成分不好，所以就都觉得王建军说得没错。 “建军你还是歇歇吧，廖排长说了，等明天回到公社，宋书记他们会酌情处理我们的。” 李向东劝了王建军一句，因为王建军一直这么吵闹，实在是很没有素养。 王建军听到李向东说这话，也明白了李向东肯定不会为他说话了。 虽然现在是七十年代，法制还不是那么的健全。 但杀人未遂加上偷枪这两项罪名扣在王建军头上，他肯定要在牢里待上一段时间。 一旦有了案底，王建军的人生就完了。 不过营地里没有人关心王建军的死活，那些疾恶如仇的民兵们都恨不得杀了王建军，这种背刺自己人的畜生，不管到什么地方，都不会引起别人的同情。 对比王建军如丧考妣的脸色，其余人后半夜都很快乐，因为有野猪肉可以吃。 民兵们的伙食也就一般，他们平日里根本吃不上肉，现在有赵全军打到的这头野猪，多数民兵都吃到撑为止，才没有继续在野猪身上割肉。 赵全军凌晨两三点就进帐篷睡觉了。 然后廖排长在七八点的时候把赵全军给叫醒。 金启明和范文华都清醒了过来，命没丢，身上的冻伤具体有多严重，还是要去县医院观察观察。 赵全军想着今天要进城卖熊瞎子的肉和野猪肉，也就跟着一起加快了速度往马蹄屯走。 大家走到半路，刚好和马蹄屯方向来的搜救队撞上了。 而且李向东他爹李岩就在搜救队里。 两父子当着大家的面来了个热情相拥。 李岩非常感谢赵全军，说无论如何也要请赵全军吃个饭，但赵全军没答应，只是要了两条和自己比较亲热的猎犬。 这两条猎犬都是东北猎犬，性格忠诚，而且勇猛好斗。 出来这么一趟，换了块一亩宅基地，还换来两条猎犬，赵全军觉得这一夜没有白忙活。 “往后你们俩就叫大白和大黄了，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俩可得守护好你们的女主人。” 赵全军留下的这两条东北猎犬，一条全白一条全黄，他取的名字也很好记，越是简单的名字，猎犬自己就越容易辨别。 赵全军虽然扛着大半头野猪，负重两百斤，但还是把那些民兵给甩到了身后。 他快速奔着自己家而去。 紧赶慢赶，总算在中午之前赶回了家。 护林房的烟囱里已经飘出肉香味了，看样子马二满应该是在做饭。 梁子在帮马木匠把护林房周围的栅栏给搭起来，还是按照之前赵全军画的范围弄的。 赵全军已经想好了，等积雪完全化掉，他就拿钱请人盖一间砖瓦房，院子也要用砖头垒造成围墙，到时候肯定要按照别墅的标准搞个两层半的小楼。 “三哥，你回来啦，那些知青找到了吗？”梁子听到狗叫声，抬头就发现了不远处的赵全军。 “我的天，三哥你又猎了一头野猪，这两条土狗是从哪弄来的？” 赵全军笑着把野猪放在地上。 “知青都找到了，猎犬是找公社要的，咱兴安这一块，家里少了狗可不行啊。” 早些年间，乡下这些农户几乎家家户户都养有猎犬看家护院，可随着进村捣乱的野兽越来越少了，人们的生活越来越稳定，再加上吃狗肉的这一习惯在农村风靡起来，所以马蹄屯已经没剩下几条猎犬了。 “咱们现在就进城吗？”梁子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跟赵全军进城去看看世面。 其实赵全军肚子一点都不饿，半夜吃了夜宵，而且还是难消化的野猪肉，要是进城的话，直接就能走。 但赵全军想着李向东他们这些知青也会立即进城救治范文华和金启明。 这要是路上碰到了，那可就太尴尬了。 赵全军总不能像搪塞马荒子那样去忽悠李岩还有公社的书记，说自己带着熊肉和野猪肉进城送人吧。 “吃过午饭，我们再进城。”赵全军很谨慎，他拿刀子在野猪身上砍下来两根带肉的骨头扔给大白和大黄，然后就进屋了。 护林房里还是那么的温暖祥和。 陆小曼已经用上了新桌子，她低头看书的样子，总是能让赵全军心动不已。 “阿军，你回来啦。”陆小曼看到赵全军，把书本放下，欣喜地跳过来拉着赵全军的手。 赵全军温柔地说道：“我刚摸了猪肉，身上脏，弄点热水我洗洗吧。” 陆小曼乖巧地点了点头。 像陆小曼这么乖的女人，在整个兴安岭甚至整个东北都找不到第二个。 赵全军洗了洗手，脱掉身上的棉服，马二满已经把午饭给做好了，这家伙，自从到赵全军家里做饭后，马二满一改以前的风格，终于舍得往菜里给油给肉，然后做的菜味道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中午吃完饭，赵全军和梁子一人背个柳树编的背篓，装满了熊肉和猪肉，上面盖着一层布，就这么往兴安县城走，当然也没忘了要寄给程书豪的平盖灵芝和冬青子。 第43章 兴安城的黑市 这一次去县城卖东西。 赵全军做了万全的准备，他打算去黑市里转一转。 因为家里没有各种票了。 早先赵全军买猪肉用的肉票，还是从其他人手里弄来的，根本不是生产队发给他的票。 为了能给陆小曼买上几身新衣服，还有给家里面多买点细粮，赵全军得拿着钱去黑市买票，然后再去供销社买衣服买粮。 这家里吃饭的嘴巴多了，开销自然也就大了。 “三哥，去黑市要是被抓到可咋办啊。”梁子还没去过黑市呢，也没见识过黑市是什么样子，他进城之后就跟做贼似的东张西望，一点都沉不住气。 “放心吧，能开黑市的人跟上面的领导肯定有交易，不然他们没办法在城里开黑市。” 赵全军可太懂黑市这一套了。 各个城里的黑市，基本就是什么领导的熟人为了赚钱开的。 这黑市就跟几十年后的洗头按摩店一样，只要来检查，灰色的那一部分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检查过去了，他们就又都出来了。 所以黑市隐蔽倒是没那么隐蔽，不过所在的地方很偏僻，而且道路四通八达，想要跑路很容易就把检查的人给甩开。 赵全军知道兴安县的黑市在哪，他带着梁子走到一个四合院外，然后敲了敲门。 “送货的还是要货的？” 门内的人很快回应，像是一直待在那里。 “送货的。”赵全军知道这就是在问自己是进来卖东西还是来买东西的。 按照规矩。 卖东西的进入黑市，要先交钱，类似摊位费吧。 门后的男子把门给打开，眼神在赵全军和梁子身上扫了一扫，发现是两个陌生的面孔，但他只管往里面放人和收钱，不管来的人是什么人。 “多少东西？”男子又问了一遍。 “一百斤熊肉、两百斤野猪肉和一个熊胆。” 赵全军把自己带来卖的东西都说了出来，他也没必要瞒着，因为进入黑市后，黑市里还有巡逻的人，想瞒也瞒不住。 “五毛。” 这算是黑市收费员的男子，直接说了一个数。 正常来说，带点东西到黑市来卖，收个几分钱的门票钱差不多了。 但赵全军带来的东西太多，真要是都卖出去，能卖一千多块钱，按照售卖价值来算，这五毛钱的门票真不算多。 赵全军也没说废话，掏出五毛交给收费员，然后带着梁子进入了四合院。 他熟门熟路的领着梁子从这个三进四合院穿行而过，直接走到后门，从后门里出去，才算是进入到真正的黑市里。 这里是一个胡同，两边都有违建的棚户区，地形非常复杂。 卖家靠墙站或蹲着，面前是他们要卖的东西，买家在道路中间随便逛，就跟逛街一样。 “三哥，我还以为大家都戴着面罩呢，这也太不安全了吧。”梁子来之前对黑市有过多不切实际的想象。 他还以为这黑市就是一群罪犯处理黑货的地方呢。 不过梁子也没想错，黑市里肯定有犯事的罪犯，不过更多的都是手里有钱买不到东西的人，或者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只能拿东西到黑市来卖的普通人。 “小点声，熊肉七元一斤，猪肉两元一斤，熊胆起步卖三百，价钱往高了说。” 赵全军和梁子交代了下熊肉和野猪肉的价格。 都进了黑市，自然价钱要往高了卖。 赵全军也看了一眼，黑市里没有人卖野猪肉，更没人卖熊肉，所以他就把价格往高了喊。 本来黑市里的东西价格就偏高，卖出三倍的差价，并不奇怪，越是稀有的东西，价钱越高，卖出正常价格的十倍都不奇怪。 “两位小兄弟，这熊肉和猪肉怎么卖啊？” 城里人一个月就八两的肉票，他们自己想吃肉都买不到，黑市里最紧俏的货一定是肉。 像是野猪肉，只要拿到黑市来卖，很快就有人过来收。 这些人都是来投机倒把的。 低价买肉，然后分割成一斤一斤的，再高价卖给有钱人。 所以很快就有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上来问价，附近也有人过来盯着，等着赵全军说价。 “熊肉七元一斤，野猪肉两元一斤，不负责烧毛。”赵全军先给梁子打了个样，让他看看自己是怎么做生意的。 “太贵了吧？”中年人想要赚差价，可赵全军卖这么贵，他如果都收了，再拿去卖掉，几乎没有多少利润。 赵全军拿刀指了指猪肉上面的肥膘。 “大叔，你看这猪肉上都是肥肉，最好的肉，卖两元不贵的，你要是能打包收下，我算你一元五角一斤，但要带骨头一起买。” 赵全军一开始说的价格是零售价，如果零售价有人愿意接受，那他就零售着卖。 可要是有人想打包，便宜一点也无所谓。 “熊肉我都要了，称一下多少斤，还有这熊胆你卖多少？”还没等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想好要不要买，旁边就有个穿着深蓝色棉服戴着眼镜的男人说要包下全部的熊肉。 还是那句话，物以稀为贵。 赵全军如果卖野猪肉，别人还想要砍砍价，但是熊肉和熊胆，那就是价高者得或者先来的包圆。 “熊肉整整一百斤，您都要的话，熊胆我也不和您谈价，一起一千元，怎么样？”赵全军心里熊胆的底价就是三百，他知道如果能再叫叫价，卖五百都行。 可这个看上去像是文化人的男人说要包圆，赵全军自然要给人家让点利。 “小伙子，不能让你亏了，给你一百一十张大团结，能再卖点熊白给我吗？” 这个文化人很聪明，他看到赵全军卖的熊肉非常新鲜，知道这肯定是近期才猎杀的熊瞎子，所以猜到赵全军肯定把熊的脂肪都留下来了。 多花一百块钱，要是能让赵全军答应卖给他一些熊白，那这笔钱绝对花得值！ “啊这，我媳妇儿有了身孕，我留着熊白打算给她补补身子，您要真的想要，那您留个地址，改明儿我再进城给您送十斤熊白，怎么样？” 赵全军是真舍不得卖熊白，这可是稀罕物，就算来年赵全军再打几头熊瞎子，但从冬眠里醒来的熊瞎子身上还能有脂肪吗？ 可面前的这个文化人很敞亮，主动提高卖价，赵全军自然也不能抠抠搜搜的。 咱东北人，就是大方、直爽、敞亮！ 第44章 都是道上的黑话 文化人最想要的其实就是熊白。 熊胆虽然珍贵，但只要花大价钱肯定能买到。 可是熊白的话，你说它有多么大的价值，那肯定是没有的。 只是熊白属于那种可遇不可求的食材。 论药用价值，其实有许多别的食材能替代熊白，味道也没有极品到让人这辈子非要尝一口的地步。 说白了，还是因为稀少，猎奇的美食家总会想要尝一尝这连皇帝都不能经常吃到的美食。 “好！小兄弟，既然你这么敞亮，那你这些野猪肉我也都要了，连骨头一起算，两元一斤，我绝对不讲价！” 肉和粮食果然是七十年代的硬通货！ 这说卖出去就卖出去了，而且看样子周围还有很多人想买。 “我说这位先生，您不能独吞啊，好歹给我们分点吧。” “小伙子，我要五十斤熊肉，八元一斤都可以！” “野猪肉我要了，绝对不讲价！” 围观的人群一看这个文化人要包圆赵全军带来的熊肉和猪肉，他们立马急了，再也不能按照之前的想法先观望一阵。 那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更是急的到不行，拦着不让赵全军完成交易。 “明明是我先问的，凭什么不卖我啊！” 赵全军力气很大，单手随便一推，就把这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推出去几米远。 “你不是觉得贵吗，贵就别买了。”说完这句话，赵全军背上背篓准备和梁子一起跟这个文化人离开黑市。 后面一群没买到熊肉和猪肉的人在骂骂咧咧，他们都在后悔，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 因为黑市的地形复杂。 再加上有黑市的管理人员带路。 赵全军也不用担心被人跟踪，他们绕了好几条街，才走回到大路上。 之前在黑市，双方都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可现在出来后，赵全军为表诚意，直接说自己是兴安岭的猎户。 “大哥，我们兄弟俩是兴安岭的猎户，我叫赵大，他叫赵二，往后您要是还有需要，我们也能把打到的猎物都卖给您，价钱只要比市场价稍高一些就行了。” 赵全军当然不能说自己的真名字，鬼知道这个文化人是不是那种钓鱼执法的干部。 文化人笑了笑，也没打算露出真名。 “我姓钱，你叫我钱大哥就行了，待会儿到路口，我找几个人出来扛东西，钱不会少了你的，至于熊白，你下次过来的时候，直接到兴安第一轧钢厂，我和门卫说一声，他会带你来找我。” 钱大哥也没说名字，但他这个姓应该是真的，而且一定是兴安第一轧钢厂的领导。 因为赵全军认得前面的路口，再往前走就是兴安轧钢厂的家属楼。 家里随随便便放着一千多块钱的家庭，那能是一般人么。 而且钱大哥也没说以后还要买赵全军打到的猎物。 那就说明他其实和程书豪一样，只是想买点城里吃不到的野味，来招待客人。 “那好，我下次进城就去轧钢厂找您。”赵全军想了想，兴安轧钢厂的厂长貌似就姓钱，但因为赵全军上辈子在陆小曼去世后，只在兴安岭逗留了一年时间，所以对这个钱厂长的未来了解得不是那么清楚。 很快，钱厂长叫来了几个年轻人帮他把所有的肉都扛回了家，然后他给赵全军清点出一百五十张大团结。 一共一千五百块钱。 梁子看到这笔巨款，那是真高兴啊，他这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多钱。 不仅是他，赵全军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但是上辈子，赵全军已经对金钱快免疫了，人生成功到一定程度，再挣钱，那就不光是为了满足欲望。 “走吧，我接着带你去见世面。” 手里有钱了。 而且钱还这么多。 赵全军当然要好好消费一下，但他在消费之前，还需要买票。 买票据如果只是买少量的，那在黑市就能买到，可要是想买大量的票据，要去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 国营饭店！ 赵全军带着梁子找到兴安县里唯一一家下午营业让人喝茶的国营饭店。 他在饭店里走了走，看到有个人面前的饭桌摆着茶杯，这茶杯的底座、杯子、杯盖顺成一条线。 桌面上还放着大前门和迎春、金葫芦这些烟。 “三哥，这个人真奇怪，怎么还把茶杯分开放呢。”梁子什么都不懂，他就是纯好奇。 赵全军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走到这人面前，把分开的茶杯按顺序放好。 “道上的人，就不换烟了，要的量大，大前门要五百的，迎春要一百的，如果有洋车跟沪牌表的票我也一样要两张，金葫芦来二十张吧，一起算算多少叶子。” 放好茶杯后，赵全军坐在饭桌另一头，说出了自己要买的东西。 赵全军说的话都是道上的黑话。 大前门代表粮票，迎春代表布票，洋车就是自行车票，金葫芦是工业券，叶子指的是钱。 赵全军不缺副食票，主要缺的就是做衣服被子的布匹还有一日三餐缺不了的主食。 所以打算多换点粮票和布票。 自行车票能买自行车，方便赵全军从马蹄屯到县城的往来，买手表也是为了看时间，至于工业券的作用就大了，许多东西，拿工业劵就能直接去供销社购买。 “要这么多？给你打个折，八百叶子，这价格绝对是整个东北最划算的，到黑市去想凑齐这么多香烟，没有一千五叶子都打不住。” 卖票据的人嘴巴倒是挺能说，但他说的也没错，赵全军如果去黑市买票，起码要花一千多块钱，才能买到这么多票。 知道在饭店或者茶馆大量买卖票据的，都是道上的人，价格自然也没那么贵，毕竟互相都要给对方留一点利润。 “成，十分钟后我来找你交货。” 赵全军看了看饭店墙上的时间，这会儿才三点二十，十分钟的时间够去旁边的邮局把平盖灵芝和冬青子给寄出去了。 卖票据的人自己身上也不会带着票据，等赵全军走后，他的同伙会把票据交给他，然后才能完成交易。 第45章 满载而归 一个小时后。 赵全军和梁子的背篓里装满了大米和白面，还有够做两床被子和三套衣服的布匹。 除此之外，赵全军把自行车也买了，手表也买了，还买了手电筒和电池、闹钟，身上的钱花得只剩下两百块钱。 虽然花了这么多的钱，但赵全军完全没觉得自己花钱太大手大脚。 这些钱都是该花的钱。 梁子今天跟赵全军进城算是见到了世面，各种黑话、行话都快给梁子说蒙了，而且他还看着赵全军赚了一千五，然后又花出去一千三。 这简直是让人没办法想象。 “三哥，让我骑骑呗，咱们马蹄屯还没人能买得起自行车呢。”梁子现在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两个背篓也用两根扁担绑在自行车车座的左右。 这辆刚买的凤凰牌二八自行车，才刚上路，车胎都快压爆了。 不过这车子目前也就只能骑几里路，等出了兴安县，到了积雪还没清理的路上，就没办法骑自行车了，太危险，容易摔跤。 “你以前没骑过，还是等回去了在院里练吧，要是在这路上摔了跤，刚买的米面可都毁了。” 赵全军虽然惯着梁子，但也知道不能让一个没摸过车的新手直接上路。 梁子也就没缠着非要再骑车，可他还是追着赵全军问那些黑话，赵全军也耐心地把这些东西都讲给梁子听了。 就目前而言，赵全军算是把梁子当成徒弟来培养。 将来要是赵全军没空进城，那卖东西买东西的活儿就都是梁子的了。 赵全军之所以扯了能做两床被子和三套衣服的布，就是因为要给梁子做一床被子和一套新衣服。 ......... 因为知青失踪了又被找回来。 马蹄屯这一整天都热闹得很，先是找两辆板车送金启明和范文华两个知青去县医院。 然后又是把王建军和李向东就地批判。 李向东他爹李岩很清楚，偷枪这罪过其实也挺大的，要是闹到大队或者公社去，搞得人尽皆知，李向东也是一样要完蛋。 所以就打算在马蹄屯先把偷枪这个事情说清楚，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至于王建军杀人未遂的问题，必须单独拿出来说。 所以说人啊，还是要有背景。 没有背景的王建军犯了事情，根本没有人出来保他。 赵全军赶着自行车回到屯子里，就看到了马荒子，马荒子已经开完了生产队大会，在会议上决定了给赵全军加划一亩地作为宅基地的事情。 “三弟，我正打算去你家告诉你宅基地分下来的好消息呢，哟，买自行车啦，还是凤凰牌的，你现在可是咱们村最能耐的人，往后可要多罩着点七哥。” 马荒子在马蹄屯这几十户占比最多的老马家里，算是那些亲戚，排行老七。 这个排名不算高，再加上马荒子当了队长，平时也没人拿排行说事。 大家要么直呼其名，要么直接叫他队长。 现在他自称七哥，除了想要跟赵全军攀亲戚，应该没有其他可能。 “这件事情算我承你的情，公社的宋书记处理王建军了吗？”赵全军虽然昨天夜里去救了这些知青，但他还是不可能放过王建军。 他想着，要是公社直接把王建军给关进去了，那么自己和王建军之间的恩怨就放到王建军出狱后再解决。 如果公社要放了王建军。 赵全军肯定不会让这粒沙子进入到自己的眼睛里。 “还没处理，但是宋书记和周书记都说会严肃处理，因为我看李县长的样子好像不想放过这个王建军，可能这个知青以前得罪过李县长的儿子吧。” 马荒子知道的事情还挺多，不过他这猜测可以说是完全不在调上。 王建军以前要真是得罪过李向东，那李向东偷枪去打猎，能带着王建军一起吗？ “只要能处理就好。”赵全军也不想用很多手段去对付王建军。 陆小曼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 这个时候，赵全军不会自寻麻烦。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陆小曼和孩子，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再次上演。 .......... “小曼，我们回来啦，你看这是什么。” 赵全军拿着盖有公社、大队、生产队三个干部印章的图纸，喜滋滋地回到家中。 “汪！汪！汪！”大白和大黄双双跑出来围着赵全军转圈。 现在天已经黑了，马二满和马木匠还在护林房，一看就是守着陆小曼呢。 “这是什么？我父母寄过来的信？不对，邮局的效率不会这么快，我寄出去的信估计还没到省城呢。” 陆小曼看着赵全军拿着一张纸在挥舞，错认为这是她爸妈寄过来的信。 现在陆小曼心里一共装着四件事情。 替赵全军操持好这个家，养好身子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再加上好好准备明年的高考。 最后一件则是等着她爸妈把信寄过来。 “傻子，你放心吧，岳父岳母收到你的信件后，肯定会第一时间给你回信。”赵全军习惯性地摸摸陆小曼的脑袋，然后把宅基地图纸亮了出来。 “生产队已经把这周围一亩的地都分给我们了，往后这就是我们的家，谁也夺不走。” “另外，你再看看这是什么！” “铛铛铛铛！” 赵全军把图纸抽离，拳头变成手掌，掌心里那块崭新的沪城牌手表亮了出来。 “小曼，你嫁给我以后，我从来没有送给你什么礼物，城里姑娘结婚都有三大件，现在你怀孕了，自行车我不能送给你，我不想让你干太多活，所以缝纫机也不打算送给你，但手表我不能不送，你不会觉得我很抠门吧？” 陆小曼看到这块手表的一瞬间，已经感动得快要哭了，她前几天收到赵全军送给她的一盒雪花膏还有镜子时就已经很感动了，然后今天又收到了一块手表。 在陆小曼心里，礼物的价值其实没那么重要，赵全军用心对待她才最重要。 今天陆小曼不仅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还收到了赵全军送的手表，她真的真的很想哭。 “阿军，我...” 赵全军知道陆小曼要说什么，但是他直接用手指堵住了陆小曼的嘴。 “小曼，我还有个惊喜要告诉你。” 第46章 血亲复仇，十世不止！ “王建军他真的要被关起来了？” 赵全军准备的第三个惊喜，就是王建军被抓的事情。 其实王建军在瞎子岭所做的畜生行为，并没有流传开来，在马蹄屯内，也就赵全军和马荒子两个人知道。 李向东的副县长爸爸为了把偷枪打猎的事情压下来，所以告诉众人，不能够把这个事情散播出去。 所以陆小曼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中午赵全军回家吃饭的时候也没说，因为他怕到最后公社把王建军给放了，白白让陆小曼高兴一场。 不过马荒子告诉赵全军说王建军肯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后，赵全军就决定要把这个事情告诉给陆小曼，算是帮她解开一个心结。 “八九不离十，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 赵全军想着等过几天去大队问问李向东，估计就能问出来有关王建军的事情。 这年头判定一个人有罪还是没罪，根本用不了太长时间，只要证据充分，立即就能定罪，但由于效率太高，也会产生一些冤假错案。 等到了深夜。 护林房里就剩下赵全军和陆小曼两个人了，他们也都上了炕。 大白、大黄趴在灶台边已经睡了过去。 赵全军今天刚上炕就开始不老实，而且动作比以前大了很多，陆小曼急得掐了下赵全军的手臂：“你不老实。” 对自己的老婆哪有什么老实不老实的。 赵全军憋了太久，都快忍不住了。 “小曼，咱们今天睡个荤的呗。” 陆小曼没听懂赵全军的意思：“什么是荤的，什么是素的？睡觉还分荤素？” 赵全军猛地一下从土炕炕尾翻到炕头，冲着陆小曼嘿嘿笑道：“素就是我抱着你睡觉，荤的就是那个一下，要不你用这个吧。” 陆小曼听了赵全军的解释后，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她想要转过身去，但她细腻白嫩的小手已经被赵全军给抓住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保养，陆小曼的皮肤越来越滑腻，让人握住就不想松开。 都已经是快一年的老夫老妻了。 赵全军的要求也不过分，陆小曼就算再害羞，也还是帮了赵全军泄去邪火。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一夜春宵悄然过去。 兴安岭迎来了这一天第一缕阳光，赵全军睡了很久，他这几天有点劳累，几乎一直在马不停蹄地办各种事情。 等到马木匠在外面干木匠活的时候，赵全军才醒过来。 陆小曼绯红色的脸枕在赵全军胳膊上，嘴角还流着一丝丝晶莹的口水，赵全军慢慢地把陆小曼的脑袋放在枕头上，出门去帮马木匠的忙。 这几天赵全军都不打算出门打猎，家里的钱暂时够花，各种物资也不缺，在家里好好陪陆小曼，也是赵全军要做的事情。 而且大白和大黄这两条猎犬还需要再训练几天，才能够帮助赵全军去打猎。 所以赵全军都没有让马二满过来照顾陆小曼。 赵全军轻轻地把门打开，一晃眼，两个人影就站在栅栏门外。 “三弟，你爹和你大嫂站了有一会儿，我没让他们进来，也没想着吵着你和弟媳睡觉。”马木匠解释了下赵铁牛和王红梅站在栅栏外的原因。 马蹄屯的人都知道赵全军和老赵家断亲了。 可毕竟赵铁牛还是赵全军的亲爹，马木匠也不知道他拦着赵铁牛究竟是对是错。 “四哥，你做得很不错，你先忙吧，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赵全军为什么雇马二满和马木匠给自己干活，就是看重这二人有眼力见。 可能今天换成是别人，就把赵铁牛和王红梅放进来了。 “全福他媳妇，等会儿老三过来，你就带着孩子跪下，他肯定会心软的。” 因为隔着一道木门，赵全军没看到赵铁牛和王红梅中间还站着个孩子。 赵铁牛让王红梅和孩子给赵全军跪下，这一招还挺狠的，一看就知道是赵全贵教的损招。 赵全军走到门边，把木门推开，看到了赵全福的儿子，但是他没有什么表情。 “去屯子里说，别在这里吵起来影响我媳妇睡觉。” 赵全军的话打断了王红梅和孩子下跪的动作，她们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但赵全军洒脱得很，说完就往马蹄屯的方向走了。 赵铁牛给王红梅使了个眼神，然后追了过去。 “老三啊，听说你又是买自行车又是买手表的，你大哥现在真的很需要一笔钱来治伤，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你爹我的份上，能借给我们一点钱吗？”赵铁牛说这话看着情真意切，可他今天不该带赵全福的儿子过来。 赵全军到现在还记得自己临死之前，赵全福和赵全贵的子女围在自己床边等着自己赶紧死了，好分家产的那个贪婪的眼神。 一群畜生！ 畜生是不分年龄大小的。 赵全军之所以还对赵铁牛存在一丝一毫的期待，也只是因为赵铁牛在赵全军死之前已经去世了，没有参与那一场分家产的闹剧。 “爹，虽然断亲了，但你还是我血缘上的爹，我不否认，你要是死了，我花钱给你办丧事都可以，但是在这之前，别拿钱的事情烦我。” “我就算是买了汽车，买了金表，又跟你们老赵家有什么关系呢，别忘了，是谁在断亲书上按了手印！” 赵铁牛看赵全军就好像是在跟陌生人说话一样，是真的接受不了。 “老三，那可是你亲大哥啊！” 赵全军笑了：“你们分家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是你们的亲儿子呢，数九寒冬，就这么把我和小曼赶出家门，跟逼我们去死有什么区别？赵全福他还没死呢！等他死了！我肯定会回赵家给他烧纸送终！” 眼瞅着赵全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狰狞，赵铁牛竟然有点心虚。 “你和你媳妇过得不是越来越好了吗，为什么说我和你妈逼着你们去死呢，老三你这话过分了。” 赵全军没话说了，这一辈子，陆小曼确实没死。 但是在上一世！ 赵家全家人，甚至包括赵全军，都是杀害陆小曼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凶手！ 赵家人，不可原谅！ 血亲复仇，十世不止！ 第47章 连孩子都不放过 “扑通！” 王红梅拉着自己的儿子也跪在了雪地里。 但凡有其他可以解决她目前困境的办法，王红梅都不会给赵全军下跪。 甚至王红梅都不敢到县医院去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因为流产会让她的身体变虚弱。 到那个时候，难道指望宋春花这个恶婆婆去照顾她吗？ “三弟，大嫂给你跪下了，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借我们一点钱，救救你大哥吧，大宝给你三叔磕头！” 王红梅的手按住她儿子的脑袋，准备给赵全军磕头，她以为这样做就能让赵全军心软。 赵全军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 上辈子数十年的风风雨雨让赵全军的心变得无比坚硬。 甭说王红梅带着儿子磕头，就算是给赵全军当牛做马，赵全军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呵呵，喜欢跪就跪着吧，吵着闹着要分家的是你们，在断亲书上按手印的也是你们，现在后悔想要求得我原谅的还是你们，赵家上上下下就没有一块硬骨头吗？” “我要去屯子里办事，你们最好别跟着，另外你们要是想要去求陆小曼，让她借钱给你们，我就让赵家从马蹄屯滚出去！” 赵全军可太了解赵家这些人了。 他这里不松口，赵铁牛等会儿一定会带着王红梅去陆小曼面前再跪一次。 陆小曼没有赵全军的重生经历，而且又非常的善良，她一定会答应帮赵全福治伤。 到时候，陆小曼找赵全军要钱，赵全军是给还是不给呢？ 为了不让自己多个麻烦，赵全军事先把赵铁牛他们的路给堵死，这就叫把丑话说在前面，当然也可以理解是一种威胁。 “老三你是要把事情做绝啊！” 赵全贵还真让赵铁牛如果从赵全军手里没要到钱，那就去找陆小曼借钱。 但现在，路被赵全军堵死了。 赵铁牛哪敢带着王红梅去求陆小曼啊。 “是你们先把事情做绝的！”赵全军轻哼道：“其实大嫂你要是过不下去，也可以找个套谷子，咱们马蹄屯等着拉帮套的单身汉那么多，大嫂模样也还看得过去，又能生儿子，说不定能找三个套谷子呢。” 王红梅听到赵全军这么羞辱她，脸红得都要滴血了。 她儿子还懵懵懂懂地拉着王红梅的袖口问她：“娘，套谷子是啥啊，能当饭吃吗？” 赵全军冷笑道：“套谷子就是给你找爹，以后你们家没饭吃了，你娘就要出去给你再找几个野爹，明白了吗？” 本来，赵全军不想对孩子阴阳怪气，但他重生也没过去多久，他想到赵大宝在自己病床前期待自己死去的那个眼神，就对这个孩子毫无好感。 而且王红梅后面又生了两个儿子。 他们仨当时在病房里争吵得最厉害，一直说他们家是赵家长子长孙，儿子又多，所以分家产也要多分一些。 医院的护士当时看不下去了，和赵大宝说，你是赵全军的大侄子，理应好好好好照顾赵全军。 结果赵大宝对护士说，赵全军要不是有几个臭钱，他连看都懒得看赵全军这糟老头一眼，还说赵全军身上又臭又脏，恶心到了极点。 赵全军当时在病床上没办法说话，可他的听觉还在，视觉还在！ 谁能忍得了这种打击？ 现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赵全军可以肆意嘲讽了，赵全军为什么要因为赵大宝年龄小，就放过他呢？ 反正是赵大宝先不尊老，那赵全军也没打算爱幼。 “妈妈，我不要野爹！我不要野爹！你不要和其他男人睡觉！哇！” 赵大宝被赵全军说哭了，小孩儿的泪点本来就低，他哭得鼻涕直往外流。 “赵全军，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畜生，你连孩子都不放过，以后是要遭报应的！” 王红梅没想到赵全军羞辱完她，甚至连孩子都不放过，一旁的赵铁牛连句屁都不敢放，因为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赵家觉得陆小曼可能生的是女孩儿，所以要赶赵全军和陆小曼出去。 同样也怀孕了的王红梅却因为生了个儿子，所以能够受到很好的待遇。 在赵全军提出断亲的时候。 赵全福当时是怎么说的，他说王红梅怀孕了，而且屁股大，一准还能再生个儿子，所以不想让赵全军在家里分粮。 现在赵全军不过是把当时赵全福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王红梅这就受不了了？ “王红梅，这才哪到哪啊，我要是造报应，你们肯定也活不下去，有这和我斗嘴的功夫，赶紧去给你儿子找个野爹吧。”赵全军其实一直提防着王红梅呢。 这个大嫂看起来在老赵家没什么话语权。 可她其实是心思最多的那个。 甚至有时候，赵全贵仗着有宋春花这个靠山，都斗不过王红梅。 比如说赵全军跟陆小曼结婚后，为什么住在赵全贵的西厢房，没去赵全福的东厢房？ 这中间就是王红梅多耍了个心眼。 所有孩子的母亲都会影响子女的言行和习惯，赵大宝长大后从小畜生变成大畜生，不还都是王红梅教的。 “爹，我们不求他，回去吧，要是二弟想分家，我支持分，但是在分家前有些话要说清楚。” 王红梅把赵大宝拉起来，她知道现在不管是求谁都借不到钱了。 这年头谁家都没有余粮，能不欠队里的钱都算过得不错了。 想要把赵全福治好，起码要花几千，这代价，王红梅也承担不起，而且万一没治好呢。 “全福他媳妇，唉，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赵铁牛也没什么好办法，他在家里完全没有话语权，只要赵全贵认定了要分家，那这个家必然是会散掉的。 王红梅没说话，可她也知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日子暂时还能过下去，就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 赵全军去马蹄屯，是想着要办两件事。 让马二满帮忙，早点把新棉被还有新衣服都做出来。 另外打算请个手艺人，帮着把之前留下来的狼皮还有熊皮都鞣制一下，然后才能更好地保存。 赵全军还想着用狼皮给自己做一件狼皮坎肩和狼皮帽。 刚好马蹄屯有个老皮匠，手艺活做得非常不错，但就是不知道以前那些工具有没有丢。 “三弟，起这么早啊。” 屯子里最闲的人就是马荒子，他也不干农活，也不在队部算账，成天就是在屯子里找大家的麻烦。 这会儿刚赶上做工的村民做完早上的活，马荒子便开始在村子里溜达，他看到赵全军那叫一个热情啊。 先不提赵全军虚构出来的靠山，就昨天李岩对赵全军的表现，已经让马荒子想着要再拉近和赵全军的关系了。 “不早了，都快九点了。”赵全军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昨天夜晚为什么睡了这么长时间，平时的话，七点就已经醒了。 “三弟听说你想进山找鬼子基地弄发电机？” 马荒子看了眼赵全军手腕上的手表，吞了口口水，他最想要的手表和自行车，赵全军已经都有了，真是让人羡慕啊。 “梁子说的？” 赵全军看马荒子知道发电机的事，一猜准是梁子在屯子里又开始打听了。 这孩子太想要报答赵全军的恩情，所以赵全军不管说什么，他都放在心上当成是最要紧的事情去做。 “嗯。”马荒子点了下头：“昨天夜里，梁子过来问我他爹的事，提起了你想找鬼子基地，因为当年梁子他爹就是去鬼子基地替他娘找药，然后才失踪的。” 第48章 兴安岭的鬼子基地 原来如此。 赵全军之前一直不知道梁子他爹是怎么死的。 虽然梁子提过一次说他爹是进山为他娘找药，然后才失去了音讯，可是梁子也不能确认。 但这个事情，马荒子知道。 当年梁生进山之前，去找马荒子，说了要进山找药，让马荒子这个队长能帮忙照看下家里人，然后也不要扣他的工分。 关键是不能扣工分！ 让马荒子帮着照看家人，那完全就是句客气话。 “你是说你知道鬼子基地在哪？” 赵全军没想到马荒子这王八蛋还真有点用，要是马荒子知道鬼子基地的位置，那赵全军只要能找到鬼子基地，肯定能大捞一笔，而且赚得比打猎多得多。 先不说发电机，鬼子基地里，肯定有各种武器还有药品。 过冬的物资也绝对不会少。 对赵全军来说，鬼子的军事基地就是一个宝藏！ “这我哪儿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早就告诉公社让他们带着民兵去端了这鬼子基地。”马荒子摇了摇头。 他的话让赵全军心里一凉。 “不知道你跟我扯什么....”赵全军真是白高兴一场。 要是马荒子真的知道鬼子基地在哪，早就拿这个信息去公社邀功了，哪里还能轮得到赵全军。 “不过我知道梁子他爹当年是从什么方向出的屯子。”马荒子又接了一句话，他这大喘气喘的让赵全军都心跳加速了。 “靠！有你这么吊人胃口的吗？知道还不赶紧说。” 赵全军急了。 要是不在这个时候进山找鬼子基地，等开春之后，进山找山珍的人变多，那就更不方便了。 而且鬼子基地里的那些物资，很多都是在冬天才能发挥奇效的东西。 “三弟，七哥要是帮了你，你可得帮七哥啊，七哥听说大队的周书记快要退了，你看我有没有当书记的样子。” 马荒子叉着腰在赵全军面前转了一圈，像是个活宝在卖艺。 他憋了半天，就是想要找赵全军交换利益。 “下次我见到李县长，跟他提提你的事。”赵全军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只是提一下马荒子，又没说答应他帮他当上大队书记。 赵全军觉得这笔交易还是很划算的。 “三弟！往后你就是七哥最亲最亲的亲人，梁子他爹当年去鬼子基地是奔着南边去的，他好像知道很危险，还跟我说如果他没有回来，不要让梁子去找他，也不要梁子和他一样继续当猎户。” 马荒子自从当上生产队的队长后，其实就已经尝到权力的滋味了，而且生产队队长已经算是龙国体制里最小最小的干部，他非常想要进步，哪怕能够当个大队书记都算值了。 这年头的生产大队支书，其实跟以后的村支书是一个水平的。 公社对应的是乡镇一级。 所以马荒子的愿望其实并不大，他也知道他这辈子就算削减了脑袋往上爬，最多最多也就是当个大队书记了。 “你这人虽然坏了点，但起码根没烂掉，往后帮屯子里做点好事吧，起码别再欺负人了，让大家都能吃饱饭，你这书记才有可能当上。” 赵全军以前不知道梁生的事，现在了解整件事情的全貌后，他突然发现马荒子竟然还有闪光点。 梁生把梁子托付给马荒子，马荒子后来也让梁子成了队里的饲养员，起码没有让梁子饿死。 要知道，饲养员、木匠、会计这些工作，都能拿不少工分。 以前赵全军累死累活，一天才十点工分，但梁子每天都能拿十三点工分，要不然别人也不能找他拉帮套。 “放心吧，我还是一心为民的！”马荒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他还以为当大队书记的事情板上钉钉，绝对能成真来着。 ......... 有了马荒子提供的信息。 赵全军先是在屯子里把之前要办的两件事情给办了。 让马二满开始做棉被和衣服，让皮匠帮着鞣制熊皮和狼皮，再顺便给赵全军做一件狼皮坎肩和狼皮帽。 然后，赵全军就拉上梁子回到自己家里。 还是梁生留下的那张地图。 自从拿到这张地图后，赵全军都没有好好研究过上面的标记，那是因为他没有一个准确的方向，现在既然知道了马蹄屯南边有鬼子基地，赵全军再看这张地图就很明朗了。 “三哥，这张地图不是鬼子画的吗，既然是他们画的，上面肯定有基地的图标，我们不该看我爹留下的标记才对。” 梁子跟了赵全军后，开始学会了思考，只不过他的见识还不够多，思考的方向往往都是错的。 “鬼子在兴安岭的军事基地保密程度都很高，所以就算兴安岭解放几十年了，也还是有很多军事基地没被我们找出来，他们不可能在图上标记基地的位置。”赵全军的眼睛和手一直在地图上移动着。 突然，他看到在距离马蹄屯五十公里远的一座深山上看到了梁生画的一个标点。 那是把刀子，而且还是刺刀。 “梁子，应该就是这里了。” 赵全军的手指点在刺刀的位置，他知道梁生不会写字，只能用各种图案来表明标记位置的含义。 地图上的河流边有简单的小鱼图案，那就说明梁生是用各种事物的图案来标记的。 “三哥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啊？”梁子已经很激动了，因为要是能找到鬼子基地，说不定就能找到他爹。 毕竟失踪并不代表死亡，万一梁生还活着呢。 就算梁生真的死了。 梁子也想把梁生的尸体带回来安葬。 “五十公里，来回都要两天。”赵全军在心里计算着什么时候去找鬼子基地比较合适。 因为这地方太远了，而且还要翻上几座山，一切顺利的话，两天才能回来，但要是没那么顺利，可能会耽误更长时间。 “这里有条大路。” 梁子的手也指向了地图。 因为这张地图是鬼子绘的，所以把当年的道路都标记得十分清楚，甚至还标了路的宽度。 “八米宽的路，还是在兴安岭？”赵全军才发现这条路有点特殊，整个兴安县都很难找到八米宽的路，县城里最宽的路也就四五米，但是在这深山老林里，当年鬼子竟然修了一条八米宽的路！ 这地方有大问题！大秘密！ 第49章 野人就是鬼子？ “有路就好走多了，咱沿着这条路到山脚下，再去找那基地。” 赵全军眯着眼睛，目光顺着蜿蜒的道路望去，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他没有那么糊涂。 虽然不管是梁子还是马荒子都说梁生当年是去鬼子基地找药的，但赵全军知道西药的保质期根本不可能有几十年的时间。 所以梁生大概率是去鬼子基地寻宝，想着把找来的宝贝拿去卖掉换钱。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梁子都快急死了，恨不得立刻就飞到鬼子基地去。 赵全军思索片刻，说道：“明天早上七点整出发。你今天在家好好练枪，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他还要去做一些准备。 赵全军心里清楚，鬼子基地危险重重，光是拿着枪，说不定顶不上什么大用。 所以赵全军就去了生产大队民兵连，找到了廖排长，从他们民兵连借到了一顶帐篷和两套防毒面具还有一面钢铁盾牌。 因为是去鬼子基地，而鬼子以前干的坏事又太多了，赵全军不能保证鬼子基地里有没有毒气和预埋下的炸弹。 借到装备后，赵全军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说实话，梁生没能活着回来，让他十分担心。 而且听梁子说，当年梁生随身只带了一把老洋炮，没带家里的单筒16撅把子猎枪。 要是梁生遇到了危险，那把老洋炮根本没法应对当时的情况。 等做完这些准备，赵全军把其他事情也一并安排好了，起码让陆小曼在这几天时间里，不用担心生活上有问题。 另外赵全军担心老赵家的人会来找陆小曼的麻烦，还让马荒子多盯着些。 ......... 翌日清晨。 陆小曼也起了个大早，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条红色围脖，套在赵全军的脖子上。 这次去鬼子基地的事情，赵全军没有瞒着陆小曼。 他手里有冲锋枪，各种装备也都带齐了，安全肯定有一定的保障。 就算鬼子基地里有鬼子还活着，那他们起码也有四五十岁了吧，赵全军加上梁子难道还干不翻几个快要老死饿死的鬼子？ “阿军，早去早回，家里有我，你不用担心，我也会照顾好自己和宝宝的。”陆小曼左手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右手贴着赵全军的脸，她现在就是赵全军和孩子之间的桥梁。 赵全军也伸手在陆小曼脸上捏了捏，随着生活条件的提高，陆小曼清瘦的脸终于开始鼓了起来，稍微带点婴儿肥，人是越来越好看了。 “我不担心家里，我放了一百元零钱在书桌左手的柜子里，星期天你给二满姐发七元钱当工钱，再给马木匠十元，如果我爹他们来烦你，你就用钱把他们打发走，其余的事情等我回来再处理。” 一百元钱在这个时候可是一笔巨款，要是赵全军真的担心家里，他肯定不会把钱交给陆小曼。 这其实不是一个信任问题，有时候不让自己的亲人手里拿钱，是为了保护她。 但赵全军也不想让陆小曼一辈子只当个花瓶，哪怕陆小曼往后当个家庭主妇，那也应该学着管钱。 还有就是，马二满和马木匠的工钱要是让陆小曼发放，这两个人也会把陆小曼的话放心上。 至于赵全军，他现在已经不用再拿金钱来维护自己在屯子里的威信了。 “我明白。”陆小曼没有太开心，每次赵全军进山，她都会跟着担心，可她不会阻拦。 就好像自己的男人要去当兵，你明明知道当兵很危险，但又知道他这是为了国为了家，哪怕心里有多么不愿意，但依旧要选择放手。 “梁子看着呢，我就先走了。” 赵全军低头在陆小曼的嘴巴上轻轻啄了一下，带着些许的柔情上路了。 梁生标记的鬼子秘密基地所在的山岭叫野人岭。 据传这山岭以前经常出现野人。 现在看来，野人岭的野人多半就是活下来的鬼子。 不过近些年没有人再听说在野人岭附近遇到过野人了，但大家也不会往那里去，据传闻，这些野人是会吃人的。 传闻是真是假，赵全军不管，他就想着拿到这鬼子基地里的物资。 因为沿着大路一直走，赵全军和梁子的脚程又快，刚到下午三点，他们就到了野人岭。 “地图上的路到这儿就没了，不过，这你看这里的树木明显是后面长出来的。” 赵全军站在道路的尽头，向着四面八方观察了一下，附近有一条林带上的树木比旁边的树木都要低矮，看上去就像是树龄不大的小树。 野人岭附近也没有国营林场，距离人类生活的屯子又很远，老乡就算偷砍树木，都不会到这种鬼地方来。 “三哥你是说这地方几十年前就没有树？” 梁子听明白了赵全军的意思。 赵全军也点了下头，然后顺着这条新生林带的方向往前走。 “去前面看看吧，既然鬼子修了这么一条路，肯定是想利用货车来运送东西，那他们不可能把基地修建在山上。” 能让鬼子为了运货修出这么一条八米宽的大路，赵全军感觉这些货物的重量一定很重。 鬼子再把基地修建在山上，岂不是自讨苦吃，划不来的。 大雪把野人岭以前的一切都掩盖住了。 赵全军和梁子想找到鬼子基地的难度也非常大，地图上的刺刀标志覆盖了半个野人岭，想要靠地图来搜索鬼子基地，显然不太可能。 “大白，大黄，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奇怪的地方。”赵全军松开两条猎犬脖子上的狗圈，让它们进山去找鬼子基地。 有两条猎犬帮着做事情，赵全军会轻松许多，有时候狗比人有用多了。 “梁子你帮着把帐篷搭起来，篝火点起来，我去旁边看看能不能搞点吃的。” 虽然赵全军和梁子也带了口粮，但干粮肯定没有肉好吃。 这会儿已经下午了。 就算能找到鬼子基地，今天夜晚也要在野人岭过夜，所以赵全军就想着一边找鬼子基地，一边在附近搜罗些食物，说不定能够有意外的惊喜。 第50章 山沟里的水泥隧道 野人岭的海拔九百多米，在兴安岭并不算高，不过兴安岭的走势是西北高东南低，野人岭在兴安岭的东南边，它的高度其实算是正常高度。 和兴安岭其他的山岭一样，野人岭的物产也同样丰富，山上的狍子比马蹄屯旁边的狍子还要傻。 因为没有人会来野人岭，雪地里那些能够看到的踪迹都是动物们整出来的。 赵全军在乱糟糟的动物脚印中找到了狍子的蹄印。 为啥要打狍子？ 还真不是赵全军想着狍子太傻，所以要欺负它，主要是因为狍子肉好吃，哪怕拿到黑市去卖，卖价也要比猪肉贵。 在找不到熊瞎子、大老虎或者其他经济价值更高的动物时，狍子就是赵全军的主要狩猎对象。 雪层上，狍子那类似羊蹄的脚印很快就把赵全军引到一条山沟沟里，有一群狍子在这里刨雪啃食植物。 目测有二十只的样子。 为首的几头母狍子看着像是怀孕了，肚子很大。 赵全军想了想，把冲锋枪的枪口对准了母狍子旁边那些雄性狍子。 一般狍子的习性就是母狍子领着自己的孩子在山林里觅食，等到母狍子快要生的时候，它会把身边的狍子驱散开。 只有在冬天，为了抱团取暖和寻找食物，这些狍子才会聚在一起，形成比较大的种群。 赵全军看着狍子们在山沟里觅食，他知道自己要是把冲锋枪的一梭子子弹全部放光，今天起码能猎到十头狍子，甚至更多，但猎人不会干竭泽而渔的事情，这可是规矩。 于是他把手里的冲锋枪改成点射模式，瞄准了。 “砰！” 子弹嗖的一下飞了出去，打在一头公狍子的脖子上，鲜血瞬间喷洒出来，染红了一大片白雪。 山沟里的其他狍子听到枪声，纷纷抱头鼠窜，它们根本不知道往哪跑。 甚至还有狍子往赵全军的方向跑了过来。 赵全军也不客气，对着朝自己这里跑过来的狍子射击，猎杀了三头后，才停手没有继续猎杀了。 加上一开始击中的公狍子。 赵全军这一出手，就猎到了四头狍子。 大白和大黄听到枪响，从远处跑了过来，赵全军赶紧用绳子把这四头狍子捆在一起，拖到营地里。 这时候梁子已经把帐篷搭好了，开始往篝火里添柴。 “三哥，野人岭的小兽这么多呢，我们屯子附近都不怎么能遇到狍子了，你这随手一打，就是四头。” 梁子看见赵全军拖了四头狍子回来，他心痒痒地恨不得也提抢去打猎。 “是啊，这附近的资源还真丰富，你生完火，处理下这四头狍子，再烤一条最大的狍子腿，我刚刚好像有点发现，再过去看一看。” 赵全军把狍子留在营地里后，又带着两条狗回到了之前的山沟沟里。 然后又看到有狍子回来啃草了。 刚刚猎杀狍子的时候，赵全军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山沟面向东边的这个坡上，完全没有狍子的脚印，而对面的坡上到处都是狍子弄出来的痕迹。 所以赵全军判断，没有狍子脚印的这地方很可能就没什么植物。 没有吃的，狍子自然不会过去。 “大白，大黄，使出你们的狗刨战术！”赵全军拍拍猎犬，让它们去刨雪坑，有一说一，狗刨的速度是很快的。 它们用了不到两分钟，就把山坡上刨出来一个坑，然后露出了下面岩石的颜色。 “灰色水泥，卧槽，这就找到了！” 除了鬼子基地，赵全军想不到在这野人岭里能有什么建筑会使用水泥。 “大白，大黄，继续刨！” 赵全军不光让两只猎犬出力，他也在坡底拿着铁锨挖雪，等把周围两三平米内的积雪都给清理干净，鬼子基地的大门算是被赵全军找到了。 这个山沟沟下面铺的都是水泥地面，然后从最底部开始往山体内挖了隧道，隧道两边都用水泥固定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隧道入口处的宽度都有五米。 一般的货车都可以直接开进去。 想要把整个基地的大门都清理开，光靠赵全军一个人肯定不太可能。 他也没有继续往下面挖了。 大雪封住了整座野人岭，这鬼子基地里肯定不可能有活人，赵全军对鬼子基地的警惕几乎完全消除掉了。 只要把大门给打开，进去以后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一趟活就算完事了。 赵全军回去后第一时间把这个喜讯告诉给梁子。 梁子听到这个消息愣了好半天。 “三哥，你说我爹他会不会在里面？”梁子其实没那么高兴，要是鬼子基地里面没有活人了，那梁生如果进去后没再出来，这就意味着梁生死在里面了。 “谁知道呢？一切都要等到明天把这基地大门给挖开才知道。” 赵全军接过梁子手里的狍子腿，在火焰上炙烤着，狍子腿上的脂肪烤得啪啪响，烤肉的香味把赵全军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但是梁子的心已经完全不在烤肉上。 他低着头，眼泪哒哒哒地掉落在地上。 “三哥，我不想等明天了。”梁子呜咽着对赵全军说道。 赵全军非常清楚梁子的想法，他想着既然梁子要早点弄清楚自己的父亲到底有没有发生意外，那就按照梁子的想法来吧。 “吃饱了好干活，别浪费了这狍子腿。” 赵全军把烤好的狍子腿切了一小半给梁子，他的饭量比梁子大了一倍，当然要多吃一些。 “嗯，谢谢三哥。”梁子用袖口抹去眼泪，然后抱着狍子腿开始啃。 赵全军看到梁子这样子，心情有些复杂，别人的父亲虽然早早就没了，但却让孩子感受到了父爱。 而赵全军的父母都还活着，可他们还不如死了好呢。 赵全军也想因为想念父母大哭一场，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了。 就算赵铁牛和宋春花现在死了，赵全军都不会掉下一滴眼泪。 在赵全军和梁子吃东西的时候，一个披着一层层动物皮毛的人拿着猎枪，悄悄地跟着赵全军和梁子的脚印找到了野人岭，并且藏在了远处能够观察到赵全军和梁子的地方。 第51章 地下工厂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赵全军扛着铁锨，看着即将落入地面之下的太阳，想着今天夜晚多半是没办法睡觉了。 填饱肚子后，赵全军和梁子把帐篷和篝火都挪移到隧道入口这里，然后开始挖雪。 这里是山坡的向阳面，本身积雪就没有那么厚，只是因为先前的暴风雪把这个入口给填满了。 铲雪工作进行的还算是顺利，累了就回到火堆旁休息会儿，再喝点热水。 渐渐地，隧道大门的轮廓被赵全军和梁子挖出来了。 令人意外的是，隧道的大门没有完全关上，是半关着的状态，挺多雪都挤进去了。 “看样子，我们不用继续挖了。” 赵全军把铁锨扔到一边，伸了个懒腰：“这铁门回头也能都拆回去当废品卖掉。” 这军事基地的铁门都有十厘米厚，光是这两扇铁门都可以让赵全军在这个时代实现财富自由。 十厘米厚，五米宽，四米高的铁门，怎么也要有十五吨重吧。 这就是三万斤了。 按照现在废铁的价格，一斤废铁能卖两三毛，这铁门起码能卖六千块！ 小鬼子真他妈的有钱。 造个门都能用这么多的铁。 不过现在都便宜赵全军了。 一道铁门都这么夸张，里面的东西肯定比这铁门都值钱。 “三哥，你看这是什么？” 梁子手里的铁锨卡在了雪里，他使劲拔出来，连带着弄出来一根骨头。 赵全军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发现在雪堆里还有一具尸骨。 这具尸体的肋骨都残缺了，骨头上都是牙印，一看就是死了后被野兽给肉还有内脏都啃完了。 “爹？” 梁子看到尸体差点没绷住，这就要情绪崩溃开始大哭，可是赵全军看到尸体旁边的布条后直接踹了梁子一脚。 “这是小鬼子，看到他身上的黄皮子没，那是鬼子皮。” 赵全军没想到这个鬼子基地里的鬼子真就活到了建国后的七十年代。 这个鬼子看着像是几年前死掉的，和梁子他爹梁生失踪的时间相差无几。 “把防毒面具戴上，我们进去看看。” 赵全军还是很谨慎的，他背着冲锋枪，把防毒面具戴在头上，还让梁子拿着精钢盾牌走在前面。 “三哥，我觉得你怎么好像当过兵啊，我都没想到还能找民兵借防毒面具和盾牌。” 梁子就没见过能够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考虑这么周全的人。 赵全军的思维方式对梁子来说还是太超模了。 “你想当兵吗？” 赵全军突然对梁子问道：“你要是想当兵，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去当兵。” 现如今龙国还有仗要打，如果梁子想当兵，说不定能建立一番功业。 “不想，我就想待在三哥身边多学点东西，以后像我爹一样渔猎兴安岭！”梁子想要当猎人，这是要继承父志，赵全军当然不会劝他。 “行吧，打猎也好当兵也好，都差不多，前面墙上有基地图，过去看看。” 在隧道最里面的拐角，一张铁片被钉在水泥墙上，上面印有整个鬼子基地的路线图。 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小鬼子话，赵全军大致看了看，知道了这是一个什么基地。 “我们发财了，梁子，这里是鬼子的一个地下工厂，专门生产军用货车发动机的基地，我的天，小鬼子竟然把这么重要的地方藏在野人岭！” 赵全军有想过这里是什么生产武器的军工厂，也想过是搞人体实验的秘密实验室，就是没想到这里单纯就是个造发动机的汽车厂。 看样子当年小鬼子，分别在好几个地方秘密生产军用车的部件，然后再拉到一个地方进行组装。 “三哥你认得小鬼子的字？”梁子瞅了半天，没看明白路线图上那些字都是什么意思，可是赵全军阅读起来却没有任何障碍。 “自学了一些，现在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赵全军没有过多的解释，其实他不光会日语，而且还会俄语、英语、法语和西语。 没办法，赵全军做生意的时候不敢相信别人，连翻译都不相信，他就自学了许多语言。 只有俄语是去大熊国的时候学的，其他语言都是为了做生意而自学的。 “这里是发电机室，先去看看发电机。” 赵全军想到发电机其实有点不太开心，能够为一个工厂提供电力的发电机那要多大啊？ 千万别又是个几十吨上百吨重的玩意儿。 要真是再找到这么重的发电机。 赵全军根本没办法运走，也没办法拿到自己家里用。 赵全军带着梁子在鬼子这地下工厂里七绕八绕地找到了一个发电机室，旁边还有个备用发电机室。 这地方全都是灰尘，但是能看到这些大型发电机都还是好的。 因为这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了，发电机上有个绿灯还是亮的。 赵全军找到打开发电机的把手，用力一推，轰隆隆的动静让这个地下工厂如同心脏一样开始工作，隧道里一盏盏电灯全部都亮了起来。 四十年代，小鬼子的工业瑰宝开始在赵全军眼前呈现出来。 随着地下工厂的灯都亮了，那个跟着赵全军和梁子进来的老猎人被吓了一跳。 谁也想不到这地方还能有电啊。 “三哥我们是不是真发财了，这个巨无霸发电机要是弄出去卖掉，那要卖多少钱啊。” 梁子摸了摸面前比他家房子还大的发电机，神情激动。 正常人遇到这么大一笔财富，肯定会很兴奋，可是赵全军却没有太高兴，他甚至都没有刚才在隧道入口看到大铁门的时候高兴。 铁门切割一下，还能拿去废品站卖掉。 这发电机怎么卖？ 当成废铁卖？ 再烧包的败家子都不可能这么做吧。 但要是不当成废铁去卖掉，赵全军还能卖给谁？ 真的伤脑筋啊。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守着金矿的孤独老人，生活在一个海岛上，明明拥有着巨大的财富，却没办法花出去。 “三哥，快来看，这里有好多小的发电机。” 梁子非常好奇地去了备用发电机室，然后找到了赵全军想要的发电机。 赵全军跟过去一看，还真看到几台单缸柴油发电机！ 第52章 你爹是英雄 赵全军站在这几台小型发电机前，总算露出了笑容。 “梁子，这里有七台发电机，要是都好用，能卖不少钱呢，这还都是44年产的洋马牌柴油机，质量肯定没问题。” 发电机这玩意儿，一般坏不了。 很多四十年代产的发电机到了七八十年后一样能用。 而且这些单缸发电机体积小重量轻，非常适合家用。 “我不懂这些，三哥你满意就行。” 梁子挠挠头，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走，我们去找一找你爹吧，希望别在这里找到他。”赵全军知道梁子是咋想的，既然赵全军的心愿满足了，那就该去满足梁子的心愿。 这地下工厂非常大，在内部有一个个生产发动机的车间。 另外还有科研室、资料室、卫生室、屯兵室和集体宿舍。 建筑面积不低于两千平方米。 该死的鬼子能在地下搞这么大的工厂，也不知道搭上了多少条龙国老百姓的生命。 虽然赵全军怀疑梁生到这个基地来不是为了找药品，但他还是领着梁子去了卫生室。 卫生室靠近地下工厂的生活区域，地面上的尸体慢慢多了起来。 不过都是鬼子的尸体。 梁子很慌张，他现在的情绪不太稳定。 等赵全军找到了卫生室，把门给打开，这里面只有几具鬼子的尸体，药架上的药物都没了，瓶瓶罐罐都是空的。 “三哥，这里还没有找到我爹，那我爹他到底在哪？” 梁子快要疯了，到处都是尸体，但他却找不到自己的父亲。 “没找到就是好消息。”赵全军拍拍梁子的肩膀，安慰他说道：“我们去集体宿舍看看。” 既然卫生室找不到，那赵全军只能先把这生活区域都找个遍，然后再去车间找。 顺便也看看这个地下工厂留下了多少东西。 “嗯嗯。” 梁子默默点头，跟着赵全军在这地下工厂里寻找着。 等到赵全军打开第一间集体宿舍的大门，这里除了吃干净的罐头和散落的被子衣物，连尸体都找不到。 接下来，其他地方也都差不多。 乱糟糟的，没有尸体，隧道里倒是有些鬼子的尸体，但这些人数也太少了。 “我们去车间。” 赵全军想着，就只剩下车间还有资料室、实验室没有去了。 再把这些地方转一转，基本就能摸透整个地下工厂的状况。 梁子已经不太说话了，赵全军也只是认真的观察地下工厂的情况，这里有存放物资的仓库，但里面只有衣服和被子还有鞋子帽子。 食物肯定都没了。 至于造发动机的材料搞不好在车间那里。 等到了地下工厂占地面积最大的生产车间外，赵全军和梁子直接停住了。 在车间外，几个拿着枪的鬼子尸体倒在门口，而几米外则是一个穿着黑色兽皮的尸体，他也拿着鬼子用的百式冲锋枪。 “爹！” 这一次，梁子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扑了过去抱着兽皮嚎啕大哭。 赵全军也放下了手里的冲锋枪站在墙边默哀。 就连赵全军都认出来这具尸体是梁生的尸体，因为这尸体旁边还有着一顶裘皮大帽，那是梁生每年秋冬都要戴在头上的帽子。 “梁子，你爹是英雄，他杀了鬼子，而且起码杀了有五个鬼子！等回去后，我会跟公社提议在屯子里为你爹立坟树碑！” 地下工厂最后活下来的这些鬼子都被梁生杀掉了。 车间门口这四个，还有隧道大门处的一个，目前加起来是五个，说不定还有更多。 梁生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英雄人物！ “三哥，算了吧，我把我爹的尸骨带回去埋到我家祖坟附近就好了。”梁子缓了缓情绪，开始收敛他爹的尸骨。 赵全军听到梁子说的话，心里非常感动，梁子之所以不想让赵全军声张，完全是为了赵全军考虑。 一旦这个事情捅到公社去。 那地下工厂这么多宝贝，全都要上交给公社。 对赵全军来说，这损失可就太大了。 “梁子，你糊涂了，我是那种为了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吗？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只拿自己需要的东西，这地下工厂里的其他东西，全部上交给国家！” “挨千刀的鬼子不知道用我们多少先辈的性命换来的这个地方，我们不能独吞这里的财物。” 赵全军也是刚刚才下定决心要把自己用不上的东西都上交。 鬼子当年建造这个地下工厂，肯定抓了许多周围屯子的乡亲，那些乡亲们一个都没有再回家，这些事情，其实赵全军是知道的，马蹄屯的人都知道。 只不过大家不知道这个地下工厂离自己是这么的近。 发电机室的那台巨无霸发电机要是运到马蹄屯，给马蹄屯家家户户都供上电都没问题。 但赵全军想着，还是要上交给公社或者县里，只有这样，才能够发挥出这台发电机的作用。 “三哥，你是好样的！”梁子也被赵全军说得热血沸腾起来。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鬼子这个地下工厂就该让它为老百姓发挥作用，才算是物尽其用。 “好！好！好！说得我都快流泪了！不过你们想要上交这些宝贝，要先问问我手里的枪同不同意！” “汪！汪！” 突然，在远处的隧道尽头，一个人影钻了出来，他手里也拿着鬼子的百式冲锋枪。 大白和大黄看到有陌生人，这才开始大吼大叫。 地下工厂的腐臭气味太过浓重。 导致猎犬都没发现有人跟了过来。 “你是谁？跟踪我们过来的？”赵全军捏紧了冲锋枪，他没有直接开枪，但他有把握在这里抢先杀掉面前这个陌生人。 “呵呵！你们还有脸问我是谁！你们在瞎子岭截我的胡，害我损失了一头熊瞎子，今天我是来找你们算账的！” 这个人逐渐靠近了过来，他好像不知道赵全军带来盾牌。 “原来那头熊瞎子是被你惊醒才出仓子的，既然大家都是跑山人，你说我截了你的胡，我也认了，等离开这里，我会把猎熊的收成分给你一半！” 赵全军说的是跑山人的规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截了别人的胡，那就要付出一半的收成。 要是在知情的情况下截胡，要么退还所有收成，要么就结仇了。 第53章 一枪撂倒 “一半？” 这个猎人发出一声冷笑：“那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熊瞎子，你说分我一半？算了，今天我也不跟你掰扯熊瞎子的破事，这鬼子基地，见者有份，你们分一半，我拿一半！” 眼前的猎人虽然贪，但他没想着在山里灭了赵全军和梁子。 赵全军也算看出来了。 这个家伙跟上来纯粹是因为不服气，想要从赵全军手里截一次胡，可是地下工厂的东西实在是太值钱了，而且这个量太大了，他一个人吞不下，才提出平分。 可是赵全军为什么要跟他平分啊。 他算老几？ “梁子到我前面来！” 赵全军这句话一说出口，梁子立即放下收敛他父亲尸骨的事情，猛的举起放在地上的钢铁盾牌。 赵全军站在盾牌后面，两只手把冲锋枪高举过头顶：“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没有跟别人分猎物的习惯，双手抱头！你敢动我就敢开枪！” “三哥，甭跟他废话了，一枪崩了他！” 梁子早就听说山里有经常截别人胡的猎人，今天总算是认识到这种人是什么货色了。 “你们还挺霸道，行，老子今天就先放你们一马，山水有相逢，日后好相见！” 这个猎人想要逃跑，他实现不知道赵全军和梁子带有盾牌这种防卫利器。 说实话。 即便在整个东北，也没有猎人会用盾牌，这玩意儿对猎人来说屁用没有，而且带在身上还很耽误事。 但赵全军就是带了。 本来是用来防鬼子的，没想到鬼子都死了，又冒出来一个猎人。 “我让你别再动了，再动我就开枪了！” 赵全军看这个猎人想要溜走，立即怒吼道！ 猎人既然知道赵全军猎了熊瞎子，而且还能跟踪赵全军来到鬼子基地，那他一定知道赵全军住在什么地方。 这种人的威胁太大，赵全军不可能放他离开。 上辈子赵全军在兴安岭混迹时，知道有不少人犯了罪杀了人，直接钻进林子里从此就不出来了。 70年代的人胆子大得很，赵全军可不敢拿自己家人的性命当赌注。 “呵呵，我就不信你这样开枪能打到我！”猎人明显不相信赵全军把冲锋枪举过头顶，还能精准的命中他，这种射击方式只适合火力压制，命中目标那就别想了。 可就在猎人回头想要逃跑时。 一声巨大的枪响爆出！ “砰！” “啊！你特么的还真敢开枪！” 赵全军扣动了扳机，射出一发子弹，而他的双手却没有摆动，56式冲锋枪要命的后坐力，竟然没有对赵全军产生太大的影响。 他依旧是指哪打哪，子弹直接洞穿了猎人的小腿肌肉，让他侧倒在地面上。 “梁子，逼过去。” 赵全军很冷静，他不想杀人，但是该解决掉的危险也必须解决掉。 梁子举着盾牌慢慢推进，没有给这个猎人拿枪反杀的机会，等到了猎人旁边，赵全军接过盾牌，直接扣在猎人身上，再让梁子拿绳子把这个猎人全身都捆绑起来。 另外猎人身上各种能够给自己松绑或者能对赵全军他们产生威胁的东西，也都被赵全军给搜罗干净了。 “说吧，你叫什么，怎么发现我们的，好好说，要是撒谎了，我们不给你包扎左腿，你以后这条腿就废了。” 赵全军找了张凳子，就在这隧道里对猎人进行审问，他其实也挺有血性的，一开始咬着牙什么都不说，后面估计想通了，就算把这些事情告诉给赵全军，也没有什么风险。 “老子叫吴伯虎，绰号下山虎，你们俩个雏跑到黑市去卖熊肉，以为能瞒得过所有人？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你们两个是马蹄屯的人！” “你也别想着带老子去见官，在黑市里偷卖熊肉，罪过也不轻吧！” 吴伯虎倒是没说假话。 赵全军猎到一头熊瞎子这件事在红星公社都快传遍了。 名气大了，别人想要找到他，也变得容易了。 “梁子给他包扎，别让他死了。”赵全军还打算去车间和资料室看看，于是就把看管吴伯虎的事交给梁子。 “三哥，咱们不会真要送他去见官吧？” 梁子被吴伯虎吓到了，他也怕去黑市卖熊肉的事情暴露出去。 “见官？没必要，都是跑山人，道上的事情没必要牵扯官家，下山虎是吧，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了，红星公社这一片是我的猎场，往后有什么招数，有什么套子，尽管往我身上使。” “这一百块钱，是补给你的医药费，我不想杀人，也没往要害打，跑山人的规矩我守住了，但你要是不守底线，下次见面，子弹就是崩你的脑袋！” 赵全军把身上的十张大团结拿出来，塞到吴伯虎的口袋里，但是也没给他松绑。 吴伯虎知道这地下工厂的位置，就算是放了他，也要等到大队或者公社把这里面的东西都给拉出去再说。 “还算是个敞亮人，行！我记住你了！”吴伯虎看着也不像是好人，但他这种人非常讲义气，当赵全军说不把他送到公社去后，而且特意提到了规矩二字，这种人就明白赵全军讲的是祸不及家人。 东北自古以来，绿林响马就多，早些年间老张一个土匪都能成东北王，这么多年以来，兴安岭的胡子、绺子虽然少了很多，但不是就此消失掉了。 反正在兴安岭里混的这些人，不管是猎人，还是胡子，他们其实都非常讲规矩。 不讲规矩的人在这里根本没办法立足。 “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就放你离开，现在你老实待着吧。” 赵全军拿着枪，一个人走进了那个车间，大白和大黄都留在梁子身边提防着吴伯虎。 地下工厂现在就剩下工作区域没有被赵全军探索了。 他推开车间的大门，里面的灯也都是亮的，几十年过去，貌似只有几盏灯坏掉了。 扑面而来的灰尘被防毒面具过滤掉，赵全军挥挥手，往里面走去，脚下一群老鼠突然从车间里窜了出来，从赵全军的脚边冲到隧道里。 第54章 国仇家恨 “这...” 赵全军没有管那些老鼠，他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站在大门这里，下面近千平方大小的工作区域，竟然堆满了尸骨。 根本看不到什么发动机，或者别的工业材料，有的只是尸体和一些生产线。 而且大多数尸体上的衣服都是打有补丁的衣服。 “该死的鬼子！”赵全军的上下两排牙齿挤压在一起，发出咯咯咯的动静，他的拳头都攥到发白了。 车间里的墙上有许多弹孔，地面上也有许多弹孔，子弹壳撒满了一地。 赵全军知道，绝对是鬼子发现他们那个畜生一样的国家投降后，自己又没办法离开这个地下工厂，所以为了节省食物，把在地下工厂里面工作的老百姓都给射杀了！ “玛德！” 虽然抗战过去了几十年，赵全军也并未经历过那个年代，但他看到眼前的一幕，还是愤怒的想要找鬼子算账！ “我会带你们出去的，大家都能够安息。”赵全军对着车间里的尸骨深深鞠了一躬。 既然来到了这里，他一定要把这些尸骨都带出去，然后想办法让他们能够回到自己的家乡，入土为安。 好在这个时候距离抗战胜利只过去了三十多年，如果这些尸体上有能证明身份的物品，就可以让他们的家人来指认。 “名单应该在资料室。” 赵全军不敢再看这些尸体了，他疾步走向拐角处的资料室，资料室的门锁还在，赵全军直接清空弹匣，把一梭子子弹都打光，破坏掉门锁，走入资料室。 这里保存的很完好，金属柜里放着许多的纸质资料。 赵全军用枪托砸碎一些柜子上的玻璃，从里面拿出一些资料，发现这些资料都是汽车工程机械类的资料。 不过旁边还有个标记有人事的柜子，赵全军用相同的办法把这个柜子砸开，拿到里面的资料，果然有被抓来工作的那些工人名单。 其中包括第一批修建地下工厂的工人名单，后续还有从各地抓来有一定冶金技术的工人名单。 这些人现在都死了。 都躺在工作车间里。 “这个要带回去，造车的资料也得带回去，小曼的父母好像就是教军用车辆工程专业的教授，这些资料说不定对他们有用。” 赵全军想了想，资料室里的资料他都想要，那些小型发电机也都得拿回去。 至于其他的，全部上交就好了。 车间里的生产线估计也很值钱。 旁边还有个科研室，赵全军也去看了看，但他用同样的方法打开铁门后，推门进去看到的根本不是什么研究室，这里是一个仓库，里面放着的都是木头箱子，随便撬开一个木头箱子，里面要么是枪支弹药，要么就是包裹在稻草里的发动机。 许多写有食物二字的箱子都空了。 但是武器弹药那是真的多。 榴弹炮、冲锋枪、步枪、手枪，还有其他军用物资，棉衣棉被啥的，基本都有。 这可都是赵全军心心念念想要弄到的东西啊。 “手枪留两把，军用生活物资也能都拿走，其他的还是不能拿，我可不想占山为王。” 现在是和平年代，赵全军要这么些武器完全没用，留一点自己防身打猎就好了，至于把这些军火卖出去，赵全军想都没想。 总算是把这地下工厂给探了个究竟，而且也找到了梁子他爹梁生的尸体，赵全军这回办成了一件大事。 目前最要紧的是弄一辆货车，把赵全军需要的东西搬回去，然后再把这地方告诉给公社或者县里。 “梁子，我们出去吧，把他带到帐篷里，休息一晚，明天回家。” 赵全军只从地下工厂带走了一份有关发动机的资料和两把手枪以及一些弹药。 至于其他的，暂时都留在了这里。 现在已经很晚了。 赵全军留在最后面，把发电机给关闭，这才从地下工厂里出去。 吴伯虎被梁子扔到帐篷里，他现在非常需要休养，腿上的伤目前也止血了，之后再找人帮忙缝合一下伤口，过段时间应该就可以复原。 好在吴伯虎没有折腾的心思，他一直也没闹腾，也没想着要逃跑。 可能是赵全军给的一百块钱太多了吧，让他决定先忍着。 第二天天才刚亮。 赵全军和梁子就把东西都收拾好，踏上了回家的路，盾牌也拿来当成是木板，让吴伯虎躺在上面，赵全军拉着他去马蹄屯。 没办法，吴伯虎的腿伤了，赵全军只能自己拉着他走。 赵全军力气大，走的又是大路，一路上有积雪，其实速度并不慢。 刚过中午。 他们也就到了马蹄屯。 赵全军让梁子把吴伯虎送到他自己家里去，然后好好盯着，别让吴伯虎跑了，同时也是为了不让屯子里的人多嘴问东问西。 回到家里，赵全军才从紧绷的情绪中走出来。 这两天的经历实在是让赵全军的胸腔又苦又辣，可惜他生的不是时候，要是早生五十年，绝对要跟鬼子干一场。 “阿军，找到梁子的父亲了吗？”陆小曼看赵全军的神色不太对，就拉着赵全军问他发生了什么。 赵全军默默的点了点头，跟陆小曼说了鬼子基地的事情。 等陆小曼听到赵全军说鬼子杀了所有抓到地下工厂的工人时，她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梁子他爹进入地下工厂的时候，里面还有五个鬼子活着，梁子他爹拼死杀了这五个鬼子，但他也没能活着出来，梁子他爹是个英雄。” 赵全军从小到大，最佩服的就是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的英雄。 梁子他爹虽然没有去当兵，但也杀了五个鬼子，此生无憾了！ “杀千刀的小鬼子！就该给他们挫骨扬灰了！” 马二满在旁边听的都流起了眼泪，只要是龙国人，他们的心一定会恨这些鬼子。 赵全军上辈子在外国旅游，他最恶心的就是被老外认成是鬼子。 “二满姐，还是要麻烦你这两天照顾一下小曼，我可能一直要忙地下工厂的事情了，对了，小曼你看这是我从地下工厂带出来的资料，你看看有没有用，如果有用的话，我都拿出来，将来送给岳父岳母当礼物。” 赵全军把带出来的资料给了陆小曼，他不懂汽车工程这个专业，但陆小曼从小在她父母身边耳濡目染，应该懂得比赵全军多的多。 第55章 进城借车 陆小曼非常认真的看着那些资料。 然后给了赵全军一个答案。 这些资料虽然都是几十年前造车的资料，但对于现在的龙国造车事业仍旧有用，而且用处还不小。 自从龙国建国之后，技术被全世界封锁，工业发展的虽然很迅速，但因为起点低，所以对比起来还是要落后一些的。 目前龙国自主研发出来的货车虽然已经很厉害了，可是如果能用小鬼子这些资料互相佐证对比，肯定还能再进步。 赵全军依稀记得，貌似是在76年，二汽就已经从西德定制采购了一台锻压机。 这个事情在去年产生了很大的轰动。 其实二汽是在霓虹国和西德之间选择了很久，但因为西德的报价比霓虹便宜，所以选择了西德生产的锻压机。 据说西德的报价是一吨黄金，最后谈判了几轮，也还是花了半吨黄金。 由此可见，霓虹国的汽车工业还是比较发达，不然龙国上层也不会想着要从霓虹购买锻压机。 看样子，赵全军这回是捡到宝了。 “小曼，等我把资料都带回来，你整理出一个目录，然后我们把目录寄送给你父母吧。” 赵全军已经想好了，要把这些资料都给陆小曼的父母，她的父母应该也很快就能去大学教书了。 因为开放高考后，明年龙国会多出七十万大学生，陆小曼的父母因为这件事情，也要被重新聘用了。 既然如此，那这些资料给陆小曼的父母，就跟上交给国家没啥区别。 但赵全军有自己的小私心，他这不是希望能够给岳父岳母一个好的印象吗。 “行，我爸妈一定会很高兴的。”陆小曼用手指挽了下发丝，眉眼含笑，她哪能不知道赵全军这么做的用意。 一个又重视她，而且还重视自己家庭的男人，真的太难遇到了。 “那我就先去县城租车，今天夜晚肯定能赶回来。” 赵全军心急如焚，他不是想着要让陆小曼早点用上电灯，他现在的想法已经改变了，他要早点接地下工厂里的民工回家！ 同时也要让梁子他爹梁生的尸骨早一点入土。 这两件事情压在赵全军身上，让他休息一下，他都睡不着。 “去吧，路上小心。”陆小曼从这时候起，看到了赵全军身上的独特气质，那股为国为民想要做大事的气质，陆小曼从她的爷爷身上也看到过。 ......... 77年租货车并不是一个稀奇的事情。 在四九城、沪城这些大城市，许多人搬家已经开始租货车搬家了，没有再用以前的小板车。 兴安县也有货车可以租，但是这些货车的主人或者隶属单位，肯定会让司机跟着开车。 说白了，这些货车都是公车。 谁能放心不让司机跟着，就把货车交给一个陌生人啊，真丢了，那可咋办？ 但赵全军要租车一定不能让司机跟着，他难道要让那些单位的司机看着自己往自己家搬东西吗？ 所以赵全军必然要找个能不派司机，还可以把车借给他的人。 赵全军目前只有一个目标。 那就是兴安轧钢厂的钱厂长。 一座国营轧钢厂绝对有自己的车队，钱厂长借给赵全军一辆车就是动动嘴的事情，但前提是让他信任赵全军。 至于怎么才能取得他的信任。 赵全军还没想好，不过他已经出发了，而且还带有二十斤熊白和一头狍子。 求人办事，怎么不能送礼呢，钱厂长之前就打过招呼，要买赵全军手里的熊白，这次刚好给他送过去。 “不行，就找李向东他爹帮忙当说客！我就不信了！送给李岩这么大的一份政绩，让他帮个忙借辆车总没问题吧！” 赵全军虽然已经找到了一定能借到车的办法。 可他不想这么做。 因为李岩还没当上副县长，虽然这个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县里还是要开常委会，才能通过。 要是赵全军现在就去找李岩帮忙，等于提前浪费掉了救他儿子李向东的人情。 赵全军上辈子可是生意人，他非常清楚在龙国，钱很重要，权力也很重要，但是人情有时候更重要。 让别人欠人情那可是本事。 不到万不得已，随随便便就把人情给用掉，那当然不划算。 而且赵全军还打算把发现鬼子地下工厂这份功绩送给李岩，让这个事情对自己产生最大的利益。 赵全军按照钱厂长说的，直接去了兴安轧钢厂，然后跟门卫说是来给钱厂长送熊白的，门卫这就直接带着赵全军进工厂了。 眼下全国的国营厂子都在走下坡路，兴安轧钢厂也不例外，厂子里面萧条的很，估计再过几年，这个厂子有可能会直接倒闭。 “可惜，地下工厂那些钢铁太少，送给人家，人家估计也看不上。” 赵全军心里还想着要不要拿地下工厂的大铁门和其他的钢铁来跟轧钢厂做交换呢。 可他心里一想，几吨的钢铁对轧钢厂来说，那算个屁啊。 人家一年就要用几百吨钢铁。 要是赵全军能找到几十吨或者上百吨钢铁，这倒是能让钱厂长听他的话。 “那是钱厂长的办公室，他现在在里面，你敲门直接进去吧。”门卫看着赵全军两手都提着东西，还以为赵全军是来送礼的。 这门卫也是个聪明人，决定不去掺和领导的事情。 “谢谢大叔。” 赵全军微微点头，然后去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立马传来声音。 “谁啊？不知道我在谈事情？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钱厂长说话的声音带着点怒意，看样子是真的在谈事情。 赵全军又不是轧钢厂的人，一个厂长也管不了他，他当然不会就这么走了。 “钱厂长，我是赵大，来给您送熊白的。”赵全军也不怕得罪钱厂长，大不了不就是借不到货车吗，这里借不到，就去别的地方借。 “是小赵啊，进来吧。” 钱厂长听到外面的人是赵全军，声音一下变得柔和了。 许多领导都是这样，对自己手底下的人十分严厉，但是对外人就要客气多了。 第56章 大神级别的人物 “吱呀！” 赵全军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看到钱厂长和一个五十岁的中年人在喝茶。 “钱厂长，这熊白有二十斤，另外这头狍子也是送给您的。”赵全军看到钱厂长和这个中年人之间看着很熟络，也就没有特意避嫌。 要是钱厂长想避嫌，他也不会让赵全军进来。 “送？”钱厂长愣了愣神，反应过来后赶紧拒绝：“我可不能收，这样吧，你等会儿在门卫室等一下，我下班了带你回家拿钱。” “师兄，这个小伙子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猎到熊瞎子的年轻人。” 钱厂长先是拒绝了赵全军送礼，然后又对这个中年人介绍了赵全军。 中年人点了点头，没有太多的表情。 看上去，钱厂长是在求这个师兄办事，但事情谈的应该不是很顺利。 “小赵，把东西放下吧，在门卫室等我一会儿。” 钱厂长看赵全军没有走的意思，又把话说了一遍。 赵全军不是那种脸皮薄薄的小年轻，哪怕他跟钱厂长不熟，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也要把话说出口。 “钱厂长，熊白和狍子的钱，我就不收了，您借我一辆货车怎么样，我现在借，明天天黑之前，一准给您送回来。” 先提出自己的需求，然后再看看对方能不能同意，或者有什么条件。 这向来是赵全军的说话方式。 但这无疑惹恼了钱厂长。 “我说你会开车吗，就想要借车，难道你打了一头大老虎，扛不动，要借货车去拉？” 钱厂长满脸的讥笑，他看着就不像能借车给赵全军的样子。 毕竟这只是他和赵全军第二次见面。 “小伙子，现在一辆货车要好几万，而且没有计划，买都买不到，你拿着熊白就想借车，且不提你会不会开车，但你这份胆量可是真不小啊。” 中年人之前没开口说话，但当赵全军说要借车后，他竟然露出了欣赏的表情。 此时此刻，赵全军身上颇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质。 “这位领导，我的胆子不大，我自己会开车，另外我借车也不是为了拉猎物，钱厂长，只要你能把车借给我，我保证兴安轧钢厂在明后天能得到一笔非常丰厚的收益！” 赵全军想了想，兴安县有什么地方能利用上鬼子的那几条生产线？ 貌似只有兴安轧钢厂了。 哪怕是几条非常落后的生产线，对轧钢厂的帮助也非常大。 这么大一块肥肉，兴安县不可能送给别人，他们绝对会留在自己县里，所以赵全军才敢这么说话。 “就你？” 钱厂长已经想着要让赵全军直接滚蛋了。 口出狂言的年轻人，他见过不少，甚至厂子里就有许多。 但一个乡下来的猎人，看着就像是没读过书的样子，口口声声说能给轧钢厂一笔非常丰厚的收益，这谁信啊？ 能够让钱厂长心动的收益，起码要价值好几万甚至几十万吧。 “小伙子，能说说这收益是什么吗？”姓夏的中年人对赵全军越来越感兴趣了。 “师兄你别听他瞎扯，他就是一个猎人，这种人在东北一抓一大把，我承认他们有点本事，但跑山的本事可用不到工厂来，难道那些人参和熊掌能让厂里的机器不用油就发动吗？” 钱厂长已经被赵全军搞烦了，他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谈事情也不是很顺利，结果遇到赵全军这么狂妄的小子，那就更生气了。 “领导，我看您是个明事理的人，我暂时不能说这收益是什么，但我敢保证，这件事情利国利民！” 赵全军没有再和钱厂长说话，反而对姓夏的领导展开了攻势。 他发现了，姓夏的领导肯定是个大官。 “你不愿意说，然后就想借车，这个事情很难办啊，要不你带我一起去？我跟着你，确保你不会偷车，顺便逛一逛兴安岭，二十年过去了，再回到东北，很是想念这里的山林啊。” 啊这。 赵全军沉默了。 他可不想带着一个领导去地下工厂，然后让这个领导看着自己往自己家搬东西。 “师兄，他们手里都有枪，实在是太危险了，你要是想进林子，我给书记打个电话，让他派武装部的人陪你进山。” 钱厂长可不敢让他的师兄跟着赵全军进山，这风险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二位领导，既然你们不愿意借车，那就算了吧，这熊白和狍子我也不拿回去了，至于钱也还是算了。” 赵全军纠结了一下，决定还是去找李向东他爹李岩，干脆点把事情解决掉，早点回去把事情给办了，也能省点心。 至于轧钢厂这边的关系也还是要维持住，借车不成，难道就要变成仇人吗？ 等地下工厂的生产线送到轧钢厂来，钱厂长还是会跟赵全军做朋友的。 “等等，小伙子，你先别走，钱宇森你借一辆车给他，我以二汽的名气给他担保，要是这车真丢了，我送你一辆新的，大不了我拿以后的工资补贴给厂里！” 姓夏的领导突然发话，要让钱厂长借车给赵全军。 事情的局面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赵全军都傻了眼。 等等！他刚说的啥？ 二汽！ 这个人是二汽的领导，以前在东北工作过，而且还姓夏！ 我的天啊！ 赵全军没想到能够在兴安这么一个小地方碰到一尊大神级别的人物！ 他上辈子从大熊国回到龙国做生意后，因为找到了陆小曼的父母，为了拉近和陆小曼父母之间的关系，赵全军或多或少的了解了一些关于车辆的发展史。 所以他才知道眼前这个人有多牛掰。 “您是二汽的夏厂长吧？” 赵全军没控制住自己的嘴巴，竟然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他一个偏远地区的猎人，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知道夏厂长这个人。 但在赵全军后悔问出这个问题时，他也想好了说辞，大不了就说在报纸上看到过夏厂长的名字呗。 “嗯？” 夏厂长刚刚脸上还有笑容，现在笑容直接消失了，他也觉得赵全军不该知道他的身份。 第57章 开车回家，全屯都惊呆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严肃了起来。 钱厂长脸上的毛孔都往外渗汗了。 很显然，夏厂长到兴安来绝对是秘密过来的，他是看在师弟的面子上，跑这么一趟。 但要是他的身份暴露了，那后面可就麻烦了。 赵全军赶紧找补着说道：“我在报纸上见过您，不瞒您说，我岳父岳母以前是粤东大学军用车辆工程专业的教授，所以我平时对车辆的研究多一些，我个人很佩服您，请二位领导放心，我这个人嘴巴严得很。” 猜到夏厂长的身份后，赵全军就知道为什么钱厂长要把夏厂长找来谈事情了。 一个轧钢厂，一个汽车厂，这二者是能够合作的。 如果兴安轧钢厂可以为二汽生产货车配件，哪怕只是货箱这种最没有技术水平的部件，都能让兴安轧钢厂起死回生。 夏厂长不愿意的原因估计也很简单，二汽离兴安轧钢厂隔着大半个龙国，运输费用太夸张，他不可能因为私人原因就帮兴安轧钢厂这个忙。 毕竟这年头，谁还没点难处呢，二汽目前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夏厂长秘密到东北来，也是背负了特殊任务和特殊使命。 “你岳父岳母是谁？没想到你这小伙子还娶了个知青。” 夏厂长的表情松缓下来，也不说借车的事情了，开始聊起赵全军的岳父岳母，他其实是想看赵全军有没有说假话。 “我岳父是陆正德，岳母叫骆婷，我妻子是陆小曼，我其实不叫赵大，我的名字是赵全军，这是公安给我发的持枪证，可以证明我说的不是假话。” 赵全军没有世俗的骨气，他知道怎么做，才能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既然到了说实话的时候，那就坦白呗。 “陆正德？” 夏厂长听到这个名字，呼吸一下变得粗重起来：“你真娶了陆正德的闺女？” 赵全军点了点头：“钱厂长随便打个电话到公社就能查清楚我的身份，我没必要说谎。” 现在赵全军在公社也算是个名人。 跟公社书记、大队书记都能说得上话，想要验证赵全军的身份背景，打个电话就行了。 但夏厂长没有去验证。 因为陆正德这个名字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来的，就算赵全军说了出来，大多数人也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兴安离粤东实在是太远了！ “师兄，这个人很厉害吗，这小子八成是在吹牛，一个教授怎么会把闺女送到兴安岭来吃苦呢，而且还让他闺女嫁给一个乡下汉。” 钱宇森就不知道知道赵全军的岳父是谁。 说白了，赵全军的岳父还没赵全军现在有名呢。 但只要夏厂长知道，那就行了。 “我做主把车借给你，钱宇森你给他开个条子让他去领车，出了什么责任，我来担。” 夏厂长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替钱宇森下决定借给了赵全军一辆车。 .......... “夏洪涛，他也不知道能在兴安待多久。” 赵全军借到货车后，没有在兴安县城久留，直接开车回马蹄屯了。 遇到二汽厂长夏洪涛这个事，赵全军在心里想了很久，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这辈子会跟夏洪涛有很深的牵连。 不过现在还不好说。 人家因为赵全军的岳父岳母高看了赵全军一眼，但也就是一眼罢了。 另外赵全军其实有些后悔，他今天是没有用李县长的人情，可是却用了岳父大人的面子。 这还没见到岳父大人呢。 就开始扯着他老人家的虎皮当大旗用。 赵全军肯定有点忐忑，他这辈子可不想把跟岳父母之间的关系闹僵，那样伤害到的不是别人，而是陆小曼。 不过抛开这些事情不谈，开上车的滋味那真是爽啊。 大货车在雪地里跑，速度虽然不是很快，但也比赵全军骑自行车或者走路快了许多。 要不是现在不让普通人买车，赵全军真想要存钱买一辆车代步用。 大货车被赵全军开进了马蹄屯，家家户户都看到了，他们还以为是大队的车，开过来送肥料的，但是这些人看到驾驶舱里的赵全军，一个个都惊呆了。 “赵老三还会开车呢？” “这货车是哪来的？他不会从外面偷了一辆车回来吧。” “不可能！给赵老三几个胆，他也不敢偷车。” “有认字的说说这车上面印的是啥字吗？” “一群文盲，车上的字是兴安扎什么厂，估计是赵老三从厂里借的。” “马秃子就你这文化水平好意思说别人是文盲呢，那几个字是兴安轧钢厂，那个字读zha二声，不是一声！” 这些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但没人敢上去摸这辆货车。 要说胆大还得是马荒子胆大，他就敢打开车门，直接跳上来。 赵全军没说什么，这马荒子就是想在屯子的人面前装逼，那就让他装呗，马荒子这种行为越多，只能说明赵全军的地位越来越高了。 “三弟，你这车从轧钢厂借来的？你还认识轧钢厂车队的司机？” 马荒子这想象力，也就只能想到赵全军认识的是司机了。 “马队长，明天早上，队部出几个人，跟我一起去外面搬东西，要那种能干活的好手，力气要大。” 赵全军看到马荒子，就不打算带梁子去运柴油发电机了，地下工厂的小型发电机一共有七台，赵全军自己留两台就好了，余下的一台给梁子，那还剩四台。 这四台全留在屯子里，让屯子里的家家户户都用上电肯定没问题。 毕竟这年头，乡下人唯一能用得起的电器只有电灯。 至于柴油的消耗。 地下工厂留下的柴油估计够马蹄屯用上一年半载，以后大家还能不能有钱买柴油供电，那就是后话了。 “行，有好事记得你七哥就行。” 马荒子咧着大嘴在座椅上傻笑，跟他这种人交流要比跟赵家人交流舒服多了。 赵全军现在就算是让马荒子下跪，这家伙都能照做，不像是赵家人，即便是来求人，也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第58章 绝不中饱私囊 这个夜晚，赵全军睡得特别香甜。 大货车停放在马蹄屯，没有开到护林房这里来。 毕竟林子里没有能够让货车通行的道路。 等到了第二天早晨，赵全军在家里简单收拾了下便上路了，因为是第二次前往野人岭，赵全军早已熟悉了这条路线。 马荒子从村里喊了五个干活非常利落的青年，说是给他们一天计十三点工分，然后这些人就都愿意过来。 货车驾驶舱也就能坐三个人，还是加上赵全军一起。 五个小青年都想着要坐车头，不愿意蹲在货厢里，但马荒子一开口，就把他的狗腿子给拉到驾驶舱里坐着了。 “三弟，现在能给七哥说说咱们要去拉什么了吧？” 马荒子昨天一夜都没睡，他想不明白赵全军要拉什么东西，还需要一辆货车。 这货车怎么也能装好几吨的东西了。 而且马荒子知道赵全军前两天是去找鬼子基地了。 赵全军从外面回来后，直接就去城里接了辆货车，肯定是在鬼子基地发现了什么。 “我找到了那个鬼子基地，今天过去是去拉柴油发电机还有柴油的，一共七台发电机，我拿三台，队里拿四台，柴油也按这个比例分。” 赵全军也没瞒着马荒子，反正等会儿去了地下工厂，马荒子也还是能知道详情。 “发电机？那玩意儿我见过，大队就有一台，听说贼贵了！你是说鬼子基地有七台发电机？三弟，这下咱们马蹄屯可真发了！”马荒子算计了一下。 如果一台发电机能值两千元。 那七台发电机就是一万四千元。 真要是能换成钱，马蹄屯生产队历年来累积的三角债立即就能平掉。 但看赵全军这意思，是没打算拿发电机去换钱。 “城里人不需要这玩意儿，工厂要的发电机都是大型发电机，我找到的小型发电机只对咱们这种农村有用，所以还是甭想卖钱的事了。” 赵全军握着方向盘，两眼看着前方的道路，他心里很明白，这些发电机根本卖不掉，就算有人买，也不会出高价。 在这个年代，卖发电机就跟私下售卖武器弹药一样，卖不了多少钱，还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自己留着用了。 “柴油也能卖钱啊。” 马荒子就想着钱，他实在是穷怕了，或者说大家都穷怕了。 马蹄屯在十里八乡已经算比较富裕的生产队了，但还是穷，马荒子这个队长也没办法。 “这些东西不能拿去卖钱，但还有些棉衣棉被可以拿回去发给大家，马上就要过年了，让屯子里的人过年都有身新衣服穿吧。”赵全军对鬼子军装那种屎黄色的布料不感兴趣。 可是其他人却根本没得挑，他们就算不愿意穿那种颜色的衣服，也能把衣服拆开，单独留下棉花。 有了这一批物资，屯子里的人生活肯定能过得稍微好一些。 “三弟，你咋突然变得这么好心了呢？” 马荒子不敢相信这是赵全军说出来的话，有便宜不占是踏马的王八蛋，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赵全军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他一开始来找鬼子基地，身体里装的全是私心。 可等他找到之后。 想法就变了。 赵全军没有回答马荒子这个问题，他一路上都比较沉默，等把货车开到隧道入口，领着马荒子他们到地下工厂的生产车间时，赵全军才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他们，我做不来中饱私囊的事情。” 生产车间的尸骨仍旧整齐地摆放在车间的空地上。 赵全军看了名单，一共有两百四十三人，这里的尸骨大概有两百具。 要是有可能。 赵全军甚至想要把地下工厂里的东西都换成钱，然后找到这些死者的家人，再把钱均分出去。 但眼下没有这个条件，赵全军只能把拿不走的送给县里，能拿走的造福马蹄屯的家家户户吧。 “狗日的小鬼子！” 马荒子平时不算是个人，他没做什么特别坏的事，但是经常暗戳戳的整人。 可是当这种小人看到车间里的同胞、祖先尸骨后，也动容了。 另外五个小年轻更是拿起手里的木棍把在外面的小鬼子尸骨给砸了个稀巴烂。 赵全军眼看着他们泄完了愤，然后才组织大家一起搬东西，等把要带走的东西都搬到货车上，这件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收到自己腰包里的东西，怎么也不可能再拿出来了。 “把这些东西搬回马蹄屯，你跟我一起去县城见李县长，马荒子你要记住，我帮你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赵全军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接下来就看马荒子自己的悟性如何。 “行吧，三弟，接下来你就瞧好吧。” 马荒子几乎是秒懂赵全军这番话的意思，他为了能当上大队支书，之后肯定要特别卖力的帮赵全军做事。 开着车，效率就是快。 早晨出发去地下工厂，上午十点就已经回马蹄屯了。 回来之后，帮忙的人又多了不少，赶紧把货车上的东西都清下来，赵全军也把那些资料和自家需要的电灯、电线和发电机以及柴油，都找人用板车给拉到护林房。 马荒子为了巴结赵全军，甚至动用屯子里的青壮劳力，给他们发十三工分，让他们帮赵全军赶紧把第二间房给建起来。 美名其曰是为了防火防盗、护林事业贡献一份力量，但其实就是做给赵全军看的。 反正马荒子是队长，给谁记多少工分，他一个人说了算。 等年底算账的时候，收成的数量是一定的，工分的总额多了，那每个工分算下来的钱就变少了。 赵全军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干脆把自己的那些工分都让出去，不参与生产队的年底分红，这样才能免除掉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赵全军也急需这么一间房子来存放东西，之前的护林房空间实在是太小了，现在房间里连落脚的地方都快没了。 第59章 人情世故 马蹄屯的事情了结。 赵全军和马荒子连午饭都顾不上吃，直接奔着兴安县去。 中途还在生产大队知青集体户把李向东给捎带上，一块去见李向东他爹李岩。 三个人到了兴安县城一栋居民楼下，已经好久没有回来的李向东一边跟左右的邻居打招呼，一边上了楼。 这居民楼里住的都是干部，大家都知道李向东他爹即将上任副县长，所以都对他非常客气。 马荒子看到人们是如此的热情，他仿佛看到了权力的诱人之处。 生产队队长这种基层干部在屯子里，别人要是心情不好，都能揍马荒子一顿，平时都没多少人对他客客气气的说话。 可是在城里，一个副县长已经能让身边大部分人都低头了。 这要是能当上县里的一把手？ “嘿嘿嘿...”马荒子没绷住，笑出了声。 不过赵全军和李向东都没看他。 “赵全军我爸中午都在家，要是在家找不到他，家里也有电话可以打给几个熟人，你放心吧，今天肯定能把事情办成。” 李向东掏出上次李岩和他见面时给他留下的钥匙，直接把自家的门给打开了。 “爸妈，我回来了。”李向东对着屋内喊了一声，领着赵全军和马荒子走了进来。 很快，李向东的老妈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了，他爹也拿着一张报纸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你这小子！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回城的手续到年底才能办下来，你现在就回来了，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李岩没上任就开始以权谋私了呢！” 李岩的表情很严肃，他提前把钥匙给李向东，不是让李向东现在就回家的。 知青下乡有知青下乡的规矩，李向东就算是一把手的儿子，也要按照规矩办事。 更何况李岩只是个副县长，而且都没有上任。 “李县长，是我让向东带我来的，我在兴安岭发现了一处鬼子在日据时期建造的地下工厂，这件事情意义重大，所以才拉着向东带我来见您。” 赵全军站了出来，解释了一下来意。 刚刚李岩不是没看到赵全军和马荒子，他只是当没看见罢了。 哪怕赵全军之前救了李向东一条命，在李岩这种人眼里，他也不会跟乡下人有太多的勾连。 “是你啊，小伙子，刚刚都没认出来你，几天不见，你看着精神了许多，来，咱们坐下聊，中午就在家里吃饭，让你阿姨给你做点好吃的。” 李岩不愧是能当上副县长的人，他听到地下工厂这几个字后，脸上立马出现了长辈的和蔼笑容。 但他对李向东还是不怎么客气：“臭小子，滚去帮你妈做饭，这次的事情就算了，等吃完午饭必须给我回到乡下去，什么时候文件下来了，什么时候再滚回来。” “知道了。” 李向东垂头丧气的，他要是知道回家要挨骂，怎么都不会跟赵全军一块回来。 赵全军看到李岩的这作为，对李岩的好感基本降至为零。 算了，就把这副县长当成是个工具人吧。 赵全军心想着自己怪不得上辈子没听说过李岩这个人呢，估计他这辈子也就在兴安蹉跎了。 等赵全军把地下工厂的情况全部说清楚后，李岩总算是重视了起来，他在家里给兴安县一把手打了个电话，跟上级通报了这个事情，但是隐去了地下工厂的位置。 李岩还是有点人脉和手段的，他给一把手打完电话，紧接着又跟他的那些朋友打了电话。 半个小时的电话打完，李岩已经能确定兴安县下午会临时召开常委会宣布任命他为副县长的事情。 本来要再等两个星期才能公布的事情，因为鬼子的地下工厂，这件事情提早了半个月。 “全军，以后有时间就到家里来吃饭，你跟向东的关系不错，可以把我和你阿姨当成是爹妈看待，要是有机会，我把你的户口从马蹄屯提到城里来，再给你找一份顺心的工作。” 吃完午饭后，李岩拉着赵全军的手，死死不松开，真是把赵全军当成亲儿子看了。 这可比亲儿子还要亲啊，亲儿子就知道惹麻烦，但赵全军可是会给李岩送政绩的。 “爸，我和赵全军关系可没那么好。”李向东都吃醋了，他爹除了赵全军把他从山里救出来的那天表示出了对他的关心，其他时候，对他就是非打即骂。 而且李向东跟赵全军的关系确实不咋滴，之前在瞎子岭还吵了一架来着。 现在两个人之间能说话，完全是李向东冲着赵全军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份上。 “你这臭小子，往后全军就是你亲哥！全军，这臭小子在大队要是再犯浑，你就替我抽他！” 李岩是真给赵全军面子啊，他这个人虽然很喜欢作秀，可是当官当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人精中的人精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个县的人才就能够治国，他们缺的只不过是平台和历练的机会罢了。 当然，引起李岩重视赵全军的原因肯定不止是地下工厂这一点。 刚刚在吃饭的时候。 赵全军跟李岩说，要把地下工厂的钢材、生产线拨给兴安轧钢厂，武器装备分给公社民兵，发电设备给其他国营厂，给两百多个遇难同胞下葬的时候要请省一级的干部到会。 李岩听了赵全军这些安排，他都快把赵全军当成是天才了！ 一个乡下汉，能懂这么多？ 赵全军最后提议李岩的那一点，直接给李岩的脑细胞都给干没了。 李岩这个水平，只想着利用地下工厂多捞一点政绩，可是赵全军想得更多，他已经想到要利用这个事情为李岩搭建人脉关系了。 先不提省领导能不能和李岩结交，但只要能混个眼熟，那就是资本。 上级要提拔下级的时候，两个人能力相当年龄差不多，当然会选那个自己眼熟的人。 赵全军这几句点拨已经让李岩受用无穷了，要不是碍于身份和年龄，李岩都想跟赵全军拜把子，称兄道弟！ 第60章 一南一北两封信 回去的路上。 赵全军先去轧钢厂把车还了，然后把地下工厂的事情也和钱厂长说了。 赵全军还跟钱厂长讲明白，要率先给上级打报告，这样才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既然要把地下工厂整个送出去，赵全军当然不能让李岩一个人占便宜，等轧钢厂拿到了鬼子地下工厂的生产线和钢材，钱宇森自然会把赵全军记在心上。 当然，赵全军这么做，也是为了跟夏厂长搞好关系。 没了货车。 赵全军和马荒子就要腿着回去，他们俩没有带李向东一起，大家都觉得彼此不是一路人，自然就没在一起走。 “三弟，在李县长家你为什么不提我当大队支书的事情啊。” 马荒子今天陪赵全军跑了一天，他几次在李县长家都想插句话，可都没那个机会。 说真的，今天马荒子的表现让赵全军还挺满意的。 就马荒子这个水平，说出来的十句话有五句是废话，既然如此，那不如一句话不说，还能让人觉得他比较沉稳。 但在回家的路上，马荒子憋不住了，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当大队支书，可赵全军似乎根本没把这个事情放心上。 “你看你，急什么呢，周书记还没退呢，现在提有什么用，回头再说吧，该是你的，一定是你的，不该是你的，着急也没有用。”赵全军又不糊涂，他今天帮了李岩这么大一个忙，怎么可能去求李岩帮马荒子上任大队支书呢。 生产大队的周书记到明年四五月份才退下来。 到那个时候，如果赵全军能成为县长都要巴结的人，那马荒子当个大队支书根本不算个事。 “成！又白跑一趟，不仅一分钱没捞着，还要被你训。” 马荒子明摆着不高兴了，他觉得赵全军在忽悠他，但他又不敢多说什么。 路过公社的时候。 赵全军同样也去了一趟武装部，让公社武装部给县里打报告要小鬼子的那些武器装备。 他这两三天忙活鬼子地下工厂的事情，一点钱都没挣，但是人情捞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做成了一件大好事。 “赵全军有你的信。” 等赵全军和马荒子快回到马蹄屯时，在路上碰到了邮递员。 邮递员从自行车上下来，拿了一封信递给赵全军。 赵全军寻思着，应该是程书豪给他的信，因为他只和程书豪有往来，寄给陆小曼父母的信件，哪怕速度再快，现在估计也刚到粤东。 果然，拿到信封后，上面写的就是程书豪的名字。 赵全军不知道程书豪给他写信说了什么，所以第一时间打开信看了看。 ‘全军兄弟，见信如唔，很感谢你送来的灵芝和冬青子，你嫂子很喜欢.....’ 这封信的内容不长，言词之间多是感谢，程书豪还邀请赵全军有空去他们家里做客。 “有了这封回信，就算联系上了。” 赵全军把这封信揣在兜里，他也不指望程书豪能帮他做什么，但只要把关系搭建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 就在赵全军收到程书豪这封信的时候。 数千公里外的粤东羊城。 陆正德也从邮递员手里拿到了从兴安岭寄过去的信，他和妻子这一年来的生活还算是平静，但却依然没有能力去寻找陆小曼的下落。 陆正德想着能够在学校里教书后，再让校领导帮忙查一查陆小曼辗转到了哪里。 陆正德和骆婷只知道陆小曼去了东北，别的消息，就不知道多少了。 “骆婷！骆婷！你快出来看看，小曼她从东北给我们寄信回来了！” 陆正德站在单位宿舍楼下，看到信封上的地址和署名，两只手激动地颤颤巍巍，他对着楼上大叫着，许多邻居都伸头出来看热闹。 陆小曼她妈骆婷也把脑袋探了出来。 “你喊什么喊，谁的信啊，看把你给激动的。”骆婷拿着一块抹布擦着手上的水渍，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一看就是历经了风霜和困阻，但从骆婷的眉眼间依然能看到年轻时的漂亮影子。 “是小曼的信！” “是小曼给我们写信了！” 陆正德激动到发狂，他和骆婷就只有陆小曼一个闺女，而且还是年龄大了后才有的陆小曼。 现在收到了自己宝贝闺女的信件，陆正德怎么能不激动呢。 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一家三口能够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顿团圆饭。 估计陆正德也没想到，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变成一家五口了。 “啊？”骆婷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惊讶，之前因为某些特殊原因，陆小曼不得不去下乡，而且还没办法给她爸妈写信，现在突然有了消息，简直就是老天爷送给陆家的一份大礼。 “我这就下来！你先别拆，我要第一个看闺女写的信。”骆婷也急糊涂了，穿上鞋就往楼下跑，也没想着让陆正德上楼回家。 不过现在陆正德已经没办法上楼了。 他两脚发麻，两只手撕了半天也没把这封信的封口撕开。 不过最后陆正德直接用上了牙，这才把封口撕开，骆婷跑下来看到陆正德这个德性，没好气地骂道：“你是狗吗，闺女写的信，你拿牙去咬？” 骆婷给了陆正德一个大白眼，然后把信抢了过来。 她抽出信封里的信，一字一句地细细斟酌，脸色越来越难看。 陆正德也站到骆婷的背后，看到了信上的内容。 “小曼她结婚了？还怀了孕？都怪我，要不是我之前没有用，小曼也不用下乡。” 陆正德的眼睛很快就红了，虽然陆小曼信上的内容说了赵全军对她很好，但作为父亲，陆正德还是觉得他闺女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知青跟乡下人结婚是常有的事情，要是两个孩子情投意合，结了就结了，但我想到小曼以后要在农村生活一辈子，就替她揪心。” 骆婷也哭了，农村是什么生活条件，骆婷和陆正德都很清楚。 城里人虽然不富裕，但比乡下人过的日子要好上几倍。 “小曼她还那么小，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啊，不行，我要去东北把小曼带回来，不能任由她在那种地方过苦日子！” 陆正德和骆婷就只有陆小曼一个闺女，他们俩是绝对不会想要陆小曼嫁到兴安岭去的。 第61章 护林房通上了电 兴安岭，护林房。 赵全军忙完总算回了家。 马蹄屯的青壮年干活效率是真不低，他们在马木匠的指导下，一个下午就建起了一间木屋。 赵全军说过，这木屋等开春之后要拆掉盖砖瓦房，所以整体是比较粗糙的，但也能用。 “老婆！我回来啦！”赵全军把家门推开，看到陆小曼，他心底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高兴可不是演的。 有人曾说过。 如果一对夫妻，每次见面的时候，都会露出笑容，那他们的生活一定是甜蜜的。 赵全军现如今没了生活上的压力，哪怕让他待在家里看着陆小曼学习，他都不会觉得无聊。 “辛苦你了，我的大功臣，我在整理这些资料呢，夜晚就让二满姐随便做点，等明天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粤菜。” 陆小曼在煤油灯下工作着，她非常想早点把这些资料整理出来，再把目录寄给她的父母。 陆小曼要在信上告诉她的父母，这都是赵全军的功劳。 “嗯，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把电线给接上，往后我们不用煤油灯了，伤眼睛。” 马蹄屯里没有电工，生产大队也没有电工，这年头想找个靠谱的电工得去县城里找。 不过赵全军自己就会一些简单的电工活。 电灯泡和开关还有电线都是从鬼子基地拆下来的，什么工具都有，只需要把线接好就行了。 “我都听你的。” 陆小曼把资料放下，揉了揉眼睛。 整天在煤油灯下做事情，确实很费眼睛。 陆小曼特别懂事，她没有把赵全军对她的好当成是理所应当，也在帮赵全军整理清洁这个家。 而且陆小曼没有一点逞强，她知道不去做重活，每天都有在锻炼，以保证孩子可以顺利出生。 “轰隆隆！” 赵全军把电路接好后，启动了柴油发电机，这台发电机的动静很大，不过赵全军把它放在隔壁，就不会太吵，柴油发电机产生的黑烟也都从烟囱里飘走了。 房子里的两盏灯和门口挂着的路灯也在这时候亮了起来。 护林房总算是在赵全军手中通上了电。 “现代的气息！” 赵全军心想着他也是用上电器了，现在有了电灯，以后就可以安排电风扇，电视，电冰箱等等电器。 “往后的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好。” 陆小曼见家里的灯亮了，半靠在赵全军肩膀上，她手腕上的手表镜面反射出耀眼的光。 第二天上午，陆小曼总算是把小鬼子地下工厂里的资料目录都整理了出来，交给赵全军邮寄给粤东的父母。 他们俩都没想到，此时此刻陆正德和骆婷已经坐上前往东北的火车了。 赵全军在家里陪了陆小曼两天，又开始琢磨打猎的事情。 眼看着再过一个月就要过春节了，过年后可能几个月都没办法打猎，赵全军想着要多猎点猎物冬藏。 而且他身上的钱也没剩多少，给了吴伯虎一百块，赵全军和陆小曼身上加一起就只剩下几十块钱。 这钱是真不经花。 “梁子，吴伯虎走之前就没说要去哪里？” 赵全军带着梁子在院子里坐着喂狗，今天没有风，外面太阳晒着，也不怎么冷。 “没说，他们这种人在山里有自己的老巢，肯定不会让我们发现的。”昨天梁子已经把他爹梁生的尸骨跟他妈合葬在一起了，赵全军还去祭拜了。 李岩带了几个干部给梁子发了奖状和一百元奖金，现在屯子那几家都不敢惹梁子，于是就把梁子的被褥都送了回来。 现在梁子是彻底没了心事，可以跟赵全军好好学本事。 “不管吴伯虎了，他暂时不出来闹腾就行，我这两天打算进山找人参，最好能再猎一点值钱的东西。” 赵全军也不是没有压力，他现在已经想着给陆小曼的父母准备新年礼品了。 虽然没办法直接去粤东跟陆小曼的父母过年，但赵全军这份礼物必须送过去。 当城里人的女婿难啊。 当高级知识分子的女婿更难。 如果陆小曼她爹妈是乡下人，赵全军拿两条烟两瓶酒，最多半天时间就能和陆正德称兄道弟。 “冬天怎么找人参？三哥你糊涂了吧。” 梁子也是懂点常识的，冬天的时候山上都是积雪，根本没办法找到人参这种埋在地下的药材。 赵全军要是去找杨树黄或者平盖灵芝，还挺有希望的。 兴安岭的跑山人一般会在8、9、10这三个月份上山挖参。 梁子没听说过有谁会在12月份去挖参，这不是脑子有问题才会干的事情吗。 “嘿嘿，梁子这事儿要感激你爹，我用两天时间研究明白了你爹在地图上的标记，你看这上面画的人字，比蚂蚁都要小，以前我不知道写个人干嘛，但弄明白你爹的想法后，我猜这人字标记位置肯定有人参。” 梁生在地图上画的标志都很形象。 比如说地上的窝棚就在人字上面加一横，地下的地坑就在人字下面加一横。 有鱼的河流画一条鱼，有马鹿的地方画了鹿角。 那只写人字的位置，难不成标记的是有野人吗？ 赵全军想，这些地方肯定有野生人参，只是因为这些人参年份不够，所以梁生他爹没有采摘。 “三哥，你真聪明，一点都不像是马蹄屯的人。”梁子没什么可说的，他对赵全军只有深深的佩服。 不过事情究竟像不像赵全军想的这样，还是需要验证。 “我们今天出发去这个渔鹰山，在旁边的九道河上凿个冰洞，看看能不能捕点鱼上来，给你嫂子熬点鱼汤喝，成天吃猪肉、熊肉也不是个事儿。” 赵全军拿铅笔在十公里外的一座山上画了个圈，这渔鹰山在马蹄屯特别有名，以前马蹄屯的村民不怎么种地的时候，就天天在九道河里捞鱼。 当年兴安岭那个物产丰富啊，用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来形容那是一点都不过分。 “成，那我回家去拿凿子和渔网。” 整个马蹄屯现在也就梁子家里还有几十米长的渔网，所以还是要让他回家跑一趟。 第62章 下河捕鱼上山挖参 要说东北人在冬天打猎多还是捕鱼多。 按赵全军的说法，一定是捕鱼多。 为什么呢，捕鱼没什么大风险，熊瞎子都去蹲仓子了，也不会来攻击人类。 打猎还要担心被野猪撞，被青皮子拍肩膀，被黄皮子盯上。 梁子他爹在渔鹰山地图上的人参标记足足有五个这么多，这座山离马蹄屯太近了，所以赵全军对这座山也非常的熟悉。 他才想着要先去这里找人参，顺便再打捞一些鱼，要是收获很多，也能拿到城里去卖。 赵全军心想，现在不管是去公社还是去县城，都应该有人非常乐意借货车给他。 ......... “我爸妈用不上人参的，我也不用喝鱼汤，我只想你每次出去打猎能够平安回家。” 在赵全军和梁子出发前，陆小曼像往常那样在赵全军的脖子上系好围巾，另外也帮赵全军戴好了狼皮帽子。 现在赵全军身上的棉服是新的，还穿着狼皮坎肩，背着冲锋枪的样子，完全可以用威风凛凛来形容。 他就是这马蹄屯最精神的小伙，也是最幸福的人。 “放心吧，渔鹰山没那么远，我跟梁子天黑之前就能回来，你就等喝鱼汤吧，接下来我让你每天都能吃到三花五罗一岛子！” 赵全军知道孕妇吃鱼有许多好处，尤其是鱼肉里含有特殊的脂肪酸可以延长妊娠期，预防早产。 如果不是因为事情太多，赵全军早就想着去抓鱼了。 “三花五罗一岛子是什么？” 陆小曼是粤东人，她来兴安岭也只是听别人说那些走兽，还从没听过鱼类的说法。 “三花就是鳊花、鳌花、鲫花，五罗是哲罗、法罗、雅罗、胡罗、铜罗，岛子就是白鱼，我这次主要冲着鳌花和哲罗还有七粒浮子去的，这三种鱼在冬天那可是美味中的美味！” 赵全军自己说着都快要流口水了，一到冬天，不光是走兽身上的脂肪会变多，就连鱼身上的脂肪也多了。 脂肪多，就意味着肉质肥美，熬出来的汤奶白奶白的，那叫一个鲜。 “哎呀，你说的我都想吃了，快去快回，肚子里的宝宝等着他爸爸给他做鱼吃呢。” 陆小曼双手摸着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再过！再过三个月！孩子就要生出来了。 陆小曼的身体状态一天比一天好，到时候她一定能顺利的生下这个宝宝，赵全军已经提前做好了决定，等过完了年，就带着陆小曼去县医院附近租个房子住下来，一直等到她生了孩子，再回家。 “那我走了。”赵全军也不觉得肉麻，临走前还是亲了一口陆小曼。 两个人就像是热恋期的情侣，感情愈发浓厚。 旁人看了，只有羡慕的份。 “三哥，刚才我回屯子碰到马荒子，他说那个叫王建军的知青马上就要判了，说是要蹲三年大牢，刚刚嫂子在，我就没敢说。” 梁子和赵全军走远了后，才提起王建军的事情。 赵全军点了点头：“你做的是对的，往后不要提这个人了，他这是罪有应得。” 目前赵全军不想生活出现太大的意外，于是就没有想着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陆小曼，反正之前已经和陆小曼说过这件事情，陆小曼也知道王建军会受到惩罚。 这件事情到这儿，暂时放下就好了。 赵全军不知道他这次出去捕鱼找人参会耽误大事，说起来也是时运不济，赵全军和梁子走了几个小时，马蹄屯就迎来了两个客人。 ........ 马蹄屯外。 陆正德和骆婷坐在一辆马车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脸上都被冻皴了。 他们经过快三天的跋涉，一刻都没有停留，终于从粤东来到了兴安岭。 按照信封上的地址，陆正德找到了马蹄屯。 “这里可真苦啊，天寒地冻，比不上粤东的冬天。”陆正德刚下火车就开始发牢骚，但他到了马蹄屯，这嘴巴也还是没闲下来。 “东北是龙国的长子，这里工业发达，我们粤东比不上东北的，再说了，人家这里冬天冷，夏天也不热，我们粤东一到夏天每天喝多少水就要流多少汗。” 骆婷虽然也不喜欢兴安岭，但她的评价还是很客观的。 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 “不说了，去赵家把小曼找到，我们立即回兴安县的招待所，然后想办法找点人办手续让小曼回粤东。” 陆正德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怀孕了还要待在这种地方受苦，他就控制不住地往马蹄屯里走。 骆婷也提着行李，把车钱给马夫结了，然后告诉马夫在屯子入口多等一会儿。 两个南方人一头闯进东北的这个屯儿。 家家户户外面的栅栏让陆正德和骆婷傻了眼，他们完全不知道怎么去找信封上的地址。 最关键的是，之前赵全军寄信的时候，他还没有宅基地，也就是说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而且屯子里没有门牌号这一说，信封上的地址就只写了兴安县红星公社第一生产大队马蹄屯生产队这个地址。 一般来说，陆正德写回信只要写赵全军的名字，邮递员肯定能把信交到赵全军手上。 可谁能想到陆正德直接就从粤东赶过来了啊。 赵全军早知道自己老丈人这么能整活，一开始就不会写信，而是选择发电报，这样能快速跟陆正德联系上。 “你好，请问赵家在哪？” 陆正德在屯子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人，他用着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对屯里的乡亲问话。 这个乡亲一看就知道陆正德和骆婷不是本地人。 但也不像是坏人，因为坏人看上去没有这么憨，都快冻死了，还不戴帽子和手套的坏人，马蹄屯的乡亲也是第一次见。 “你是说老赵家吧，我们马蹄屯只有一个赵家，你顺着路口往左走，看到谁家的屋顶塌了，那就是赵家了。” 乡亲给陆正德和骆婷指了指路，告诉他们赵家的位置。 陆正德一听赵家的房顶塌了，心里对陆小曼的处境更是担忧。 “我的好女儿啊，你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苦，都是爸不好，爸当年要是没有那么倔，也不会让你受苦。” 骆婷听了乡亲的话，她的心也隐隐作疼，现在这对老夫妻，更加坚定要带着女儿回粤东的信念了。 第63章 通灵紫貂 渔鹰山。 赵全军和梁子拿冰镩在九道河的冰面上凿了两个大冰洞。 一个是入网口，一个是出网口。 然后再围着入网口和出网口打冰眼，放扭矛。 赵全军在打眼之前，就已经圈了鱼窝子，虽然梁子家的渔网没那么大，但在九道河这种小河上捕鱼肯定是够用了。 打完眼之后，就是穿杆走矛，然后再是结网。 “你去赶鱼，我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参。” 赵全军陪着梁子把体力活都干完了，然后这才想着上山挖参，他寻思着，只要能挖一根十年或者十五年的野生人参，就可以寄给陆正德、骆婷夫妇俩当礼物了。 人参一般生长在气候冷凉、湿润、有适度散射光照的地区。 是一种喜阴植物。 赵全军之所以觉得梁生在地图上写的人字代表着人参，就是因为这些人字都在山岭的阴坡，这太符合人参的生存环境需求了。 赵全军这人比较符合实际，他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也不贪心。 野生人参十年生的只要个体较大，就有人吹成是百年人参。 百年人参吹成是千年人参了。 再往上的。 估计没几个人见过。 赵全军上一世可能是孤陋寡闻，他也没见过实际生长年龄在百年以上的野生人参，针对这个事情，赵全军还特地去问了专家，反正在龙国，二十一世纪只发现了一颗两百年生的野生人参。 百年人参若是被人发现，已经能够称之为国宝级、参王级的人参了。 赵全军也不贪，他想着能在有生之年，可以找到一颗百年人参，已经能算是圆满了。 赵全军一头钻进渔鹰山，按照地图上的标记，开始寻摸起人参。 其实在冬天找人参盯着积雪在二十厘米到四十厘米的地方找就行了，再看看附近的那些树木，能不能让稀疏的阳光洒落到地面上。 根据这几点，就能找到符合人参生长条件的区域。 但能不能在这种地方找到人参，那就要靠运气了。 奈何赵全军握着梁生留下来的宝藏地图，他根本不用赌运气，只需要在标记的位置寻找，没找到的话，就去另外一个标记点。 “汪！” “汪！” 大白和大黄跟着赵全军一起在山里寻找人参，不过它们跑了没多久，就对着远处的一棵树吼叫。 赵全军的眼神飘过去。 有一只紫貂趴在树枝盯着赵全军。 “我擦，紫貂！”赵全军看到树枝上的棕黑色紫貂立马就激动了。 我勒个乖乖。 这玩意儿的皮在龙国比熊皮都要值钱。 大家都说东北有三宝，紫貂，人参，鹿茸。 赵全军自己都想不到今天可能遇到三宝中的两种。 “大白，大黄别叫了，把人家吓跑了可不好。” 紫貂这种动物，警惕性非常高，赵全军都不知道这头紫貂为什么在看到自己之后，还能待在树枝上。 “我们先去找人参，回头再来抓这头紫貂。”赵全军既然发现了紫貂，那就不可能放弃，但抓这玩意儿的难度很高，如果赵全军手上有射击精度非常高的步枪或者狙击枪，那他现在就直接开枪了。 但是他没有啊。 从小鬼子基地拿的两把手枪都是滨田式手枪。 这种手枪的性能太垃圾，拿来防身还可以，用来射击远距离的猎物，还是别了。 小鬼子造手枪的能力是真垃圾。 赵全军都不想吐槽了。 大白和大黄在赵全军的安抚之下，没有再乱叫了，开始跟着赵全军一块找人参，只要是赵全军圈的位置，很快就会被大白和大黄刨开。 因为有人参的存在，它生长的区域会有一个微微的凸起，这都是被人参的根须挤压形成的。 所以只要把积雪给清理干净，寻找人参也没那么的难。 生长时间越长的人参，根系就越发达，土壤凸起的面积也就越大。 赵全军在第一处标记的位置就已经找到了凸起。 而且还看到了凸起处的残留在地面上的根茎基座。 “真有人参！我擦，这下发财了。” 赵全军看到的这块凸起的土壤，直径都有二十多厘米，而且残留在地面的根茎基座非常粗壮，旁边还有枯萎的落叶圈层。 他用小木棍往土里戳了戳，也能感受到埋在土下面的主根。 “咕噜咕噜...” 就在赵全军弯下身子准备把冻硬的土壤扒开，然后再取出土下的人参时，刚刚那头紫貂竟然跑到了二十米开外，对着赵全军发出咕噜咕噜的警告声。 “小家伙，你是说这东西是你的？”赵全军直起身子，对着附近的紫貂笑了笑。 他还没听说过会有紫貂吃人参，不过紫貂如果要是吃人参结出的浆果，倒是有点可能。 但现在是冬天，哪来的浆果。 “咕噜咕噜....” 紫貂继续发出警告，想要把赵全军驱赶离开这片区域。 这个时候，大白和大黄也做出了攻击的动作，只要赵全军一声令下，大白和大黄就会冲出去，咬住这头紫貂的喉咙。 东北猎犬单挑的话可能连野狼都打不过，但制服一头紫貂，那肯定不在话下。 “呵呵，你不让我挖，我偏要挖！” 赵全军不去搭理这头紫貂，继续挖这棵人参，他的动作很快但却很仔细，光是把这一棵人参完整地挖出来，就用了小一个钟头。 这棵人参非常大，足足有一米多长，赵全军刚开始挖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但真的把这人参挖出来后，他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逆天到这种程度。 梁子他爹给赵全军留了一棵参王！ 或者说这参王是梁生留给梁子的，但却被赵全军给挖了出来。 赵全军知道想要测量人参的年份，需要在刚挖出来的时候称重，所以他把人参上面粘连的土壤都给扫掉，然后拿了一杆称药用的戥子把人参放上去称重。 “两百九十七克！我他妈的！” 赵全军看到戥子秤杆上的标识，他的心都凉了。 据说人参一年长三克重，百年人参刚好是三百克，两百九十七克就是九十九年的人参。 踏马要是赵全军再等上八九个月，这人参就是真正的百年人参了。 “咕噜咕噜！” 紫貂看到赵全军把人参完整的挖了出来，呲牙咧嘴像是要过来咬赵全军一口！ 第64章 好多鱼 “我特么！” 赵全军自己都想给自己来上一嘴巴。 九十九年的人参和百年人参，别看就差那一年的参龄，但价值可差多了。 “还好这人参品相还不错。”赵全军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他拿线系住人参，然后再拿大块的红布包起来。 虽然挖到了一棵参王，但赵全军一点都不开心。 天地有灵。 老天爷找了这么一头可爱的紫貂来守护这棵人参，但还是被赵全军给挖了去。 赵全军一点都不迷信，但他重生了一次，心里也知道应该对某些事物存有敬畏之心。 “大白，大黄，我们走吧，今天不能再挖了。”赵全军见好就收，反正地图上的标记都在，什么时候过来挖都是可以的。 现在直接去九道河收网，要是鱼获丰富，也能把多出来的鱼拉到县城里卖掉，赚钱肯定是能赚的。 “汪汪！”大白和大黄对着附近那紫貂叫了一声，大概是在问赵全军为什么不收拾这头紫貂。 赵全军心里也很舍不得，他知道如果猎到这头紫貂，把紫貂的生皮拿去卖掉，或者做成衣物送给别人，都是不错的选择。 但赵全军总觉得遇到这种有灵性的动物，还是能放就放。 “算了，算了，回去吧，小东西看着怪可怜的。” 赵全军牵着狗绳，愣是把大白和大黄拽到了山下。 等回到九道河上。 梁子正在做收网的工作。 “三哥，好多鱼！好多鱼！”梁子他一个人拽网都拽不动了，冰面下被渔网捕捞到的大鱼也不知道有多少。 “也不知道咱们的板车够不够拉。” 赵全军和梁子出来捕鱼，当然把所有的准备都做齐了。 板车，装鱼用的木箱，都带着呢。 赵全军和梁子一人拉了一辆板车过来，要是梁子自己拉不动，还能把板车的轮胎卸掉，然后把套圈套在大白和大黄身上，让两条猎犬帮着梁子一起拉。 “估计是不够，三哥，我感觉这一网能网到上千斤的鱼获呢！” 梁子想着，一斤鱼卖个一块不过分，这一千斤鱼就能卖一千块，而且要是捕捞到比较珍贵的鱼，那价格还能再往上涨。 “我来帮你一起拖网。” 赵全军松开狗绳，跑去帮梁子一起拉网，他的力气是梁子的好几倍，有赵全军帮忙，拉网的速度就快了很多。 梁子感觉到背上的压力豁然消失，已经说不出来佩服赵全军的话了。 老人们都说古代有个力气非常大的霸王，力能扛鼎。 梁子觉得赵全军比霸王的力气还要大。 赵全军自己也觉得他现在的力气要比世界冠军大得多，如果要是去参加什么项目，随随便便都能拿到奥运会金牌，但是赵全军对拿金牌不感兴趣。 收网用了半个小时。 主要还是因为赵全军的力气非常大，节省了许多时间。 梁子后面都没有帮着一起拖网，而是把网上面的大鱼都分类扔到拖车上。 赵全军交代了，小鱼全部放掉，比较贵的鱼放一个箱子里，便宜的鱼放一个箱子里，然后留着自己吃的鱼再放一个箱子里。 拉到黑市去后。 也不管鱼的种类。 便宜的鱼就按照一斤一块钱去卖，贵的鱼卖一斤三四块，总是能卖出去的。 这年头卖鱼和卖野兽不一样。 鱼的价格偏低，城里人闲着没事儿就去钓鱼，只要勤劳一点，肯定有鱼肉吃，野兽和家畜的肉就不一样了，野兽和家畜的脂肪更多，所以价格更贵。 说到底，是这个年代的人们生活水平太低，就算是买肉，也会买能够提供更多能量的肥肉。 把两辆板车全部装满，今天的捕鱼大业算是完成了。 赵全军给自己留的那一箱鱼只有三种，鳌花、哲罗鱼还有七粒浮子，都属于肉质非常鲜美的鱼类，拿回去不管是做成什么菜，味道都不会差。 甚至赵全军都想到如果拿鳌花做一道臭鳜鱼给陆小曼吃，陆小曼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收工，回家！” 赵全军把最重的那辆板车的套绳套在自己肩膀上，开始把板车往家里拉。 十公里的距离，估计快一点能在两个小时内赶回家。 梁子身上的担子要比赵全军轻松一些，他还有两条狗帮忙呢。 ......... 马蹄屯。 老赵家。 陆正德和骆婷已经找到了赵家，而且还进了家门。 只不过他们到的时候，赵家的男人除了赵全福这个残疾还躺在床上，赵铁牛和赵全贵都出去干活了，其他两个儿媳妇也都去挣工分了。 只剩下一个宋春花在家里照看赵全福和两个孩子。 “亲家公，亲家母，来喝茶。” 宋春花是第一次见到陆正德和骆婷，她都不知道陆小曼的父母还活着，但现在看到后，她才知道陆小曼的父母不仅活得很好，而且看着还很有钱的样子。 毕竟如果没有钱，也不可能从粤东赶到兴安岭来。 “宋大姐，我女儿和你儿子呢？”陆正德看了看碗里飘着两片叶子的白开水，也没心情喝这杯茶，他一心想着要赶紧见到陆小曼，然后把陆小曼带走。 宋春花平日里在屯子里非常霸道，在家里也是如此，所以才逼得赵全军和赵家断亲。 可是在看到陆正德和骆婷后，宋春花一改往日的风格，竟然表现得像是个贤惠懂理的中年妇女。 “亲家，我们农村每天都要忙着挣工分，老三和老三媳妇去劳动了，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呢。” 宋春花突然表现得这么温顺，只是想要稳住陆正德和骆婷。 她看到了二人身上不仅戴着手表，而且手指上还有金戒指，一看就是有钱人啊。 目前赵家这么缺钱，宋春花肯定要想办法弄点钱，但她也没什么好主意，所以就想着拖时间把赵全贵等回来，再和赵全贵商量商量该怎么办。 “我女儿给我们寄信说已经怀孕了！你们怎么还能让她在这种环境下去工作呢！” 陆正德非常爱自己的女儿，他一听陆小曼竟然去工作了，顿时火冒三丈，重重拍了下炕上的桌子！ 骆婷虽然知道陆正德发这么脾气不太应该，但也没有说话，她还是支持在今天之内把事情给解决掉，想要快刀斩乱麻，就必须要撕破脸皮才行。 第65章 陆小曼过得不是人过的日子 宋春花也被陆正德的吼声吓到了。 她不知道陆小曼那样柔弱的女孩儿，怎么会有一个脾气如此暴躁的父亲。 而且陆小曼的父母还是知识分子，结果这第一面看上去，比屯子里最不讲道理的泼皮无赖还要流氓。 “我...我们农村不比城里，先不说老三媳妇怎么样，其他家的儿媳妇都是干活干到不能下地了，才回家躺着，我也不想让老三媳妇去上工，但是亲家你也看到了我们家的情况。” 宋春花的演技一流，她面露苦色，指了指炕上躺着不说话的赵全福和两个孩子，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骆婷看着赵家的情况十分艰难，她其实也有点不忍。 但是作为一个母亲，骆婷更不可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留在这里受苦。 “宋大姐，农村的情况我们能体谅，但小曼也是我们夫妇俩的宝贝，她对我们来说太珍贵，所以我们不能让她生活在你们这里。” 骆婷在炕上站起来，微微弯腰，对宋春花这种人低头了。 “我们会把小曼带走，你们可以提出要求，我们会尽自己所能给出赔偿，至于小曼肚子里的孩子，我和小曼父亲商量过了，让她生下来，也可以姓赵，我们会把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孙子孙女照顾。” 陆正德没有说话，因为赵铁牛没在这个家里，所以就让骆婷来和宋春花对话交流。 宋春花听到骆婷的诉求，心里乐开了花。 她才不管赵全军的死活呢。 要是陆正德和骆婷能把陆小曼带回去，那可就太好了！ 宋春花想到这儿，强逼着自己没有露出半点欣喜的表情，反而皱起了眉头。 “亲家，我们家我做不了主，我还是出去找一找我男人和老三，让他们把老三媳妇带来，先不说别的，你们大老远过来，总要让你们先看到自己的闺女。” “外面太冷，你们就不要跟着出门了，南方人的身体受不了兴安的严寒，小曼也有这方面的问题，还是我照顾她好长时间，才让她适应过来的。” 宋春花穿上了鞋，准备赶紧把赵铁牛和赵全贵叫回来，她还不敢让陆正德和骆婷出去，因为只要一出去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赵全军对陆小曼那叫一个真心实意。 万一陆正德和骆婷改变心意不带陆小曼回粤东，甚至还给小两口一定的支持，那宋春花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等宋春花走了后。 陆正德和骆婷对视一眼，都有些激动，因为他们觉得马上就要看到陆小曼了。 激动过后。 骆婷拉着陆正德手说道：“其实宋大姐人还不错，平时肯定非常照顾我们小曼，就是这地方实在是太苦了，我们要为小曼着想。” 陆正德也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是啊，小曼跟那个赵全军应该没什么感情，就算有点感情，我们也要把她带回去，时间会冲散一切的。” 炕上的赵全福听到二人的对话，也没睁开眼睛，他就是一个残疾人，影响不了任何事情。 但要是宋春花能够骗到一点钱，说不定还能给他治病呢。 宋春花出去后，跑到田里找到了赵铁牛和赵全贵，然后把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 赵全贵听到陆小曼的父母过来找她，还要把她带走，他的反应和宋春花一样。 “妈，赵全军和梁子今天上午出去捕鱼，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上午我都看到梁子在屯子里借板车了。”赵全贵把赵全军不在屯子里的事情也讲了出来。 然后宋春花和赵全贵的想法瞬间不谋而合。 “老二你的意思是让陆小曼她爹娘在老三没回来前，就把陆小曼给带走，对吗？” 赵全贵的坏就是从宋春花身上继承的，他的想法就是如此。 “嗯，妈你想想，赵全军如果回来了，他能让陆小曼的爹娘把陆小曼带走？不可能的！” “所以我们要想个办法，把陆小曼的爹娘逼急，这样他们就能给我们一笔钱，还能在赵全军回来之前，强行带走陆小曼。” 只要是干坏事，赵全贵的脑子立马就好使了。 他这个想法非常的毒。 如果成功了。 那赵全军很可能要跑到粤东去把陆小曼找回来。 “你说怎么办？”宋春花已经全听赵全贵的了，为了钱，为了让赵全军这个不孝子受到惩罚，她决定豁出去了。 “妈，你待会儿看我的就是了！” 赵全贵把手里的锄头一扔，已经找到了感觉。 赵家这一家人也不想干活了，谁家里放着金元宝还能安心待在外面呢。 而且赵全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全军会回来，所以就带着家人赶紧跑回去了。 陆正德和骆婷发觉外面有动静，站起来去门口迎接，结果只看到了几个陌生人，没有看到陆小曼。 宋春花赶紧凑过来介绍了一下。 “亲家，这是我男人，这是我家老二，这是老大媳妇，这是老二媳妇，老三他去水库干活了，老三媳妇在护林房，我们先谈一谈，再带二位去找老三媳妇吧。” 赵全贵和宋春花都聊好了，先把钱拿到手，再带着陆正德和骆婷去见陆小曼。 总之！ 不见到钱。 就不让这对父母见到自己的闺女。 陆正德和骆婷隐隐觉得不太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他们只好再进屋，准备和赵铁牛谈谈让赵全军和陆小曼分开的事情。 陆正德还以为赵铁牛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呢。 结果等他们都进了屋，说话的主力变成了赵全贵。 “伯父伯母，有些话我爹我娘他们不好意思说，但为了陆小曼，我要把这些话说出来，我支持你们带小曼回去，她...她在这里过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赵全贵在这一瞬间，爆发出他精湛的演技，他好像非常羞愧一样。 陆正德和骆婷跟着紧张起来。 陆正德听不得陆小曼受委屈，他聪明的脑子直接停摆，就这么进入了赵全贵的圈套。 “你和我们说说，小曼她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赵家还有那个赵全军是不是对她不好了，我跟你们说，你们要是敢虐待小曼，我把这具老骨头丢在这儿，也要和你们拼命！” 第66章 一屋子影帝 “伯父、伯母，我们赵家可从未亏待过陆小曼啊，你们二位可千万别着急上火。” 赵全贵见陆正德夫妇上了套，心里非常得意，想着这次总算能把赵全军给玩死了。 “我跟你们说实话吧，家里人对陆小曼那都是相当不错的。可就是老三，他这人重男轻女得厉害，还总觉得你们家成分有问题，平日里对陆小曼那叫一个苛刻啊！” 赵全贵扯着嗓子，故意提高音量。 赵铁牛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扭过头去，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关节都泛白了。 他实在听不下去赵全贵这般无耻地污蔑赵全军。 其实赵全贵平时说赵全军再多的坏话，赵铁牛都没有什么感觉。 可这次，赵全贵用的这些话术，分明就是曾经赵家人用来对付赵全军的。 重男轻女的是宋春花和他赵铁牛！ 觉得陆小曼家成分不好的也是他们赵家人啊！ 赵全贵能这么污蔑赵全军，已经完全把赵家的脸面丢在了地上。 赵铁牛这细微的动作落入陆正德眼中，陆正德竟误以为赵铁牛这个当父亲的，是替儿子感到羞愧，他的脸色愈发阴沉。 “重男轻女？小曼不是还没有生吗？”骆婷皱着眉头问道。 赵全贵沉吟一声说：老三他找了个算命的，说陆小曼只能生闺女，所以.....哼，他就开始对陆小曼各种刁难了。” “这是迷信！是四旧！”陆正德咬牙喊道！ 赵全贵耸耸肩：“我们也是这么劝他的，可老三那倔脾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而且伯父伯母你们也看到我们家的情况了，现在正是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赵全军他为了自己过得舒坦，竟然和我们家断亲了！” 赵全贵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眼神中满是怨恨。 他看着陆正德和骆婷逐渐僵硬的面孔，就知道这两个文化人已经被逼急了。 “宋大姐，刚刚你怎么没说断亲的事？” 陆正德脑细胞都快烧干了，都想不到重男轻女只是开胃菜，赵全军竟然还能干出断亲的事。 宋春花卡着嗓子呜咽道：“家丑不可外扬啊。” 断亲是赵铁牛最不想提及的痛，他憋屈了半天，终于爆发了。 “够了！都别再说了！老二，老三可是你的亲弟弟，哪有哥哥这么诋毁弟弟的！” 赵全贵演得正上头呢，突然家里最没有地位的赵铁牛横插一杠，他也丝毫不给这亲爹让步！ “爹，你不让我说，我也要说！赵全军那还算个人吗？大哥伤成那个样子，大嫂去他面前下跪借钱，他竟然让大嫂去外面找野男人，这事儿千真万确吧！” “还有，赵全军以前是不是只让陆小曼睡柴火垛，这事儿也不是假的吧！” “其他的破事我都不想提了，我们都住在西厢房，经常听见陆小曼在夜里惨叫。一个男人能对自己的老婆下如此重手，他还配当男人吗？” 赵全贵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在半空中乱飞。 在赵全贵全力往赵全军身上泼脏水时，宋春花也拦在了赵铁牛身边，右手伸下去掐着他的大腿根，警告赵铁牛别说话。 “别说了！带我们去见小曼，我们要把小曼带走！” 陆正德作为一个父亲，实在听不下去了，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若不是没有特殊手段可用，他恨不得立刻把赵全军揪出来，狠狠教训一顿。 “小曼她怎么这么命苦啊！老陆，我跟那个畜生没完！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小曼，小曼的孩子也不能跟他一个姓！”骆婷哭哭啼啼的，眼泪不听话地流下来，陆正德揽着骆婷的肩膀，心里五味杂陈。 “你们想带走陆小曼还想带走陆小曼肚子里的孩子，可能要花点钱，赵全军这个人很贪，我的建议是给他一笔钱，赶紧带陆小曼离开，避免他以后死缠烂打。” 赵全贵终于提到了钱。 钱这个字好像有什么魔力，居然连装睡的赵全福都被吸引，从而睁开了眼睛。 “我们身上带的钱没有那么多，只有五百元。” 陆正德到现在都不觉得这是个坑，他只想着拿钱摆平这个事。 这笔钱放在马蹄屯看起来很多，但对于陆正德和骆婷来说，只是他们俩当年工作的时候，一个月的工资罢了。 “太少了，你们都不想让赵全军往后去看他的孩子，而且还要让孩子跟你们姓，五百块钱怎么够？” 赵家上上下下都知道陆小曼的父母以前是大学教授，爷爷奶奶建国前是企业家，这种家庭哪怕经历了一场磨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身上怎么也应该有几千上万吧。 不过陆正德诚实得很，他确实只带了几百块当做旅费，谁没事会把钱都带在身上啊，存折也被陆正德放在了家里。 “我们先给你们五百元，等回去后再去邮局汇两千元，这样总够了吧。” 陆正德一咬牙，把他家目前存款的一半都拿出来了。 十几年没工作，陆家还能有这么一笔巨款，也能说明陆家实力雄厚。 “勉强够吧，不过我跟你们说好，等回去后最好是搬个家，不然赵全军那种无赖把钱花完了，肯定还会再缠上陆小曼。” 赵全贵眼看这事情已经办成了，还特意给赵全军埋了个坑。 其实他是怕等赵全军回家后，发现媳妇跑了，直接去粤东找陆小曼。 现在的赵全军肯定有这个实力在两三天之内就从兴安岭抵达粤东，等赵全军到了粤东，把事情都弄清楚，赵家肯定会完犊子。 为了保证自家的安全，最重要的是保住这两千五百块钱，赵全贵才‘好心’提醒陆正德。 “我知道了，我们回家之后第一时间就会搬家。”陆正德翻了翻自己的背包，拿出一叠钞票，都是整数，一共五十张，刚好五百元。 他身上肯定还有余钱，但肯定不能全部给赵家，因为还要留下三个人回家的路费和餐费。 “这笔钱先给你们拿着，等后面再转交给赵全军吧，警告他，让他以后不要再继续纠缠小曼，我们陆家也不是好惹的。” 陆正德把这笔钱递给赵铁牛，可是宋春花却在这时候把钱给抢了过去。 “我先拿着，等夜晚老三回来，我再给他。”宋春花把钱塞进自己的怀里，没有给赵铁牛过手的机会。 她好像知道，这笔钱要是让赵铁牛拿了去，估计全部都要给赵全福当医疗费。 陆正德和骆婷看到这一幕，也没觉得意外，在龙国传统家庭，女人持家是很正常的事情。 第67章 开始撒泼 护林房炊烟袅袅。 马二满正在做今天的午饭，不过没有准备得太丰盛，因为赵全军说了要捕鱼回来给陆小曼熬汤喝。 “弟媳你真幸福，就三弟这种男人，打着灯笼在兴安岭都找不到第二个呢，等他找到了人参给你爹娘寄去，老两口肯定会对三弟很满意。” 陆小曼刚刚和马二满说赵全军今天不光想要捕鱼，还想要给陆正德和骆婷挖一根老山参。 所以这会儿马二满一直在夸赵全军。 一个男人能够把老婆的父母当成是亲生父母来孝顺，绝对算是好男人了。 “我这两天一直在想，我爸妈有没有收到信，他们要是收到了信，非常着急要联系我，估计已经发电报过来了。” 陆小曼平时心思就非常细腻，她让赵全军给自己父母寄挂号信也只是为了能晚几天收到父母的回信，这样她好有个缓冲的时间。 但随着越来越接近知道那个结果，陆小曼的心情是越发不稳定了。 每个当女儿的都希望父母能祝福自己的婚姻。 “三弟这么优秀，你爹娘怎么会不满意呢。” 马二满都不知道陆小曼在担心什么。 “二满！二满在吗？”马二满还想多劝劝陆小曼几句，让她放宽心，但这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叫她。 今天马木匠没有过来做工，护林房周围的栅栏和旁边的木屋修建好后，就只剩下一些家具要打，这些活儿，马木匠在自己家就能完成。 所以马二满就把栅栏的门锁给锁上了。 “我出去看看，弟媳你看着点锅里的肉粥。” 马二满听着外面的声音，打开门就这么出去了，然后她看到赵家人都站在门口，知道这些人肯定是来闹事的。 但为了不影响到陆小曼的心情，马二满也没声张。 “你们到这儿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 都已经断亲了，赵家人还能三番五次地过来找赵全军帮忙，这在马二满看来，已经属于不要脸不要皮的地步了。 宋春花看到连马二满都敢这么对她说话，仗着身边有陆小曼的父母，劈头盖脸指着马二满的鼻子开喷。 “你算什么东西啊，插手别人家的家事不怕生儿子没屁眼？” “我们带亲家公亲家母来看小曼，还要经过你的同意？赶紧哪凉快滚哪儿待去！别耽误人家家里人聊事情！” 陆正德和骆婷看到宋春花这泼辣的一面，忍着没说话，他们觉得宋春花这话说的话糙理不糙，就是难听了点。 马二满看到陆正德和骆婷被冻皴的脸还有这幅糗样，也就知道宋春花没说假话。 这两个陌生人应该是陆小曼的父母。 “既然是这样，你们可以进来，但他们不行。” 马二满打开了木门，提防着赵家人，不让赵家人进入这个院子。 这可把宋春花给气坏了。 一个外人，竟然能拦着她不让她进自己儿子的家。 “马二满，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我们赵家跟你没过节吧，你见面不喊叔不喊婶就算了，老娘进自己儿子的家你也不让？感情你还真和我们家老三拉上帮套了啊！” 宋春花撒起泼，这张嘴那叫一个厉害。 赵全军是有妇之夫，说马二满找赵全军拉帮套，不等于骂马二满跟赵全军偷情吗！ “拉帮套是什么意思？” 已经进入院子的陆正德突然回头问道。 他一直觉得奇怪，怎么院子里会多一个女人。 “拉帮套就是没用的女人找男人养家，拿身子换钱！在你们南方，就是卖的！” 宋春花被马二满刺激到了，直接放飞自我，露出了本性，口无遮拦地胡说八道。 但陆正德他们听了这刺耳的语言，心里对赵全军的恶感又增加了一分。 现在在陆正德和骆婷心目中，赵全军不仅打老婆，而且还虐待老婆，现在还涉及出轨了，出轨甚至还把淫妇带回家里。 至于赵全军跟家里断亲这种破事，在陆正德心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因为不涉及陆小曼。 “姑娘，我们自己进去找小曼就好了，你先回去吧，这是我的家事。” 陆正德很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但他平静的面孔之下，暗藏着无法浇灭的怒火。 “伯父伯母，她是在胡扯，你们可别听他们的，随便在马蹄屯找个人问问，就能知道我马二满跟赵全军没有任何瓜葛，我一直拿他当弟弟看。” 马二满很想要把这个事情给解释清楚，但陆正德和骆婷已经听不下去了。 赵全贵更是站出来质问道：“二满姐，你敢拿你女儿对天发誓，以前没想过要找赵全军拉帮套吗？” “你！”马二满嘴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了。 像赵全贵这种说话一半真一半假，而且误导性极强的话，很容易就把一个人的名声败干净。 “你们别再吵了，这里太乱太脏，我只想把小曼带走。”陆正德心如死灰，他非常后悔没能给陆小曼一个幸福的人生，还让陆小曼到这种破地方来受罪。 现如今，陆正德和当初刚重生的赵全军一样，只想着把女儿找回来，好好弥补她。 马二满知道自己嘴笨，也没有跟着陆正德进去，她恶狠狠地瞪着宋春花和赵全贵这两个畜生威胁道。 “我这就去把三弟叫回来，你们等着吧，三弟不会放过你们的！” 就算是马二满这种非常纯粹的乡下妇女都知道赵家肯定挑拨离间说了许多赵全军的坏话。 宋春花和赵全贵还往她身上泼了脏水，导致她没办法在这里帮到什么忙，所以只能去把赵全军找回来。 只要赵全军回来了。 赵家人再怎么折腾，也翻不起波浪。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可别造谣，我们跟陆小曼的爹娘都没说几句话。” 赵全贵心虚了，他是真的怕赵全军。 尤其是看到马荒子这个生产队队长都开始在赵全军屁股后面摇尾乞怜后，赵全贵第一次开始觉得他这个三弟不是一般人呐。 要是赵全军回来后大发雷霆，赵家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但他赵全贵肯定要完蛋。 赵全贵想了想，等陆正德带着陆小曼离开的时候，就跟着一块走，先出去躲几天，顺便等陆正德到了粤东把钱汇过来。 第68章 夫妻之间的默契 “三哥，这紫貂还跟着我们呢。” 在渔鹰山回马蹄屯的路上，梁子拽着板车回头一望，远处的雪原上还是有个黑色的小点在跟着他们。 从赵全军挖了那根九十九年的人参开始，通灵的紫貂就一直跟着他们，保持着不近也不远的距离。 甚至赵全军往雪上丢比较小的鱼，它也不吃。 “这是紫貂，又不是黄皮子，你虚个啥。”赵全军知道梁子迷信山神，遇到有灵性的动物就很慌，但紫貂就算真有什么问题，也不是那种能对人类产生威胁的动物。 “喂！你厉害的话，就跟着我回家！刚好我家缺个宠物呢！” 赵全军是一点都不怕，对着紫貂吼了一嗓子，继续赶路。 大白和大黄是打猎的小助手，不算是宠物，这头紫貂如果真跟到护林房，赵全军肯定把它给圈养起来当宠物养。 养个这玩意儿不比养猫强上一百倍。 “那是二满姐吗？” 赵全军拉着板车一步一步地前行，忽然听到一些声音，昂头一看，马二满在一两百米外往这里跑。 “家里出事了。”赵全军知道马二满不会放着陆小曼不管，跑出来找自己。 只能说是家里出事，马二满才会急着跑过来，但凡是遇到那种不怎么紧急的事情，她都会先去屯子里叫别人来找赵全军。 赵全军想到这儿，直接把肩膀上的套子摘下，迎着马二满跑了过去。 “三弟.....三弟，陆小曼的爹娘来了，他们要把陆小曼带回去，你们家的人好像说了很多你的坏话，陆小曼的爹娘看着对你的意见非常大，你快点回去吧，我怕晚了，陆小曼就走了。” 马二满喘了好几口气，才把事情给说明白。 “呵呵，这老丈人还是那么的倔。”赵全军笑着摇了摇头，又回去把拉板车的套子套回到肩上。 陆正德那个脾气比赵全军都要倔，赵全军上辈子用了二十年都没取得陆正德的原谅。 最后陆正德死的时候，赵全军想要去祭拜，可是陆家人都没让赵全军进殡仪馆。 重生之后。 赵全军知道自己让陆小曼幸福的最大难题就是这个老丈人。 他早就做好了长期攻坚的准备。 现如今这点事情，不值得让赵全军太担心。 “三弟，你怎么就不着急啊，你不怕回家晚了，连媳妇都见不着了？” 马二满比赵全军都要急，她看着赵全军这么冷静，都觉得赵全军是不是没把陆小曼放在心上。 赵全军笑道：“二满姐，你觉得小曼会跟着她爹娘走吗？我赵全军虽然之前亏待过陆小曼，但我的心一直没有变过，我爱她，她也爱我，一对真正相爱的人如果执意要在一起，哪怕是老天爷都阻止不了！” 十天前。 赵全军为了让陆小曼过上好日子，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断亲。 十天后。 哪怕陆小曼的亲生父母找来，赵全军也毫无保留地相信陆小曼会坚定地选择自己。 .......... “爸！妈！我不跟你们回去！” “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听得这些有关阿军的坏话，我只想和你们说，阿军不是那种人。” “我以前过得虽然不好，但现在的日子是我想要的。” “阿军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以外，对我最好的男人，我要留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努力复习参加明年夏天的高考。” 护林房里，陆小曼站在书桌旁，陆正德和骆婷坐在炕上，他们两个进屋就让陆小曼收拾东西跟自己走，可是陆小曼不仅不走，还破天荒的反驳他们。 这还是他们的乖女儿吗？ 骆婷眼神闪烁，笑着站起来拉着陆小曼的手，就像从前那样，把陆小曼的手放在她的手心。 “小曼，可能我和你爸误会了赵全军这个人，但是你刚刚也说了你以前过得不是很好，赵全军他对自己的父母亲人都那么狠，你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再虐待你？” “还是跟爸妈走吧，我们去找最好的医院为你接生，保证你和宝宝都平平安安的。” 陆小曼都快急哭了，她都不知道陆正德和骆婷这么不待见赵全军。 陆小曼太单纯，也没有什么社会经验，至亲都不祝福她的婚姻，让她非常难过。 但陆小曼想的非常明确，不能和陆正德还有骆婷就这么走了。 “爸妈，你们远道而来，还没有吃饭吧，锅里有肉粥，我再给你们弄点咸菜和卤肉，你们先吃着，等阿军回来我们一家人再在一起商量，好不好？” “这肉粥是二满姐做的，就是那个放你们进来的姐姐，她是阿军花钱请来照顾我的，你们要相信阿军真的非常非常爱我，不比你们的爱缺少半分。” 陆小曼掀起锅盖，拿着碗打算盛粥，但因为她提了马二满，陆正德的脾气突然就上来了。 “小曼，你糊涂啊！我们不在你身边，你被人卖了还要替他数钱？那个马二满是正经女人？赵全军说什么你都信啊！这两个人早就搞到一起去了，赵全军拿钱在帮人家养孩子呢！” “你跟我回家！现在！立刻！马上就走！这里的东西都不要收拾了，孩子他妈你去叫马夫过来这边，我今天就算是抬也要把小曼抬回去！” 陆正德是真的固执，一点都听不进去陆小曼说的那些话。 说白了，还是因为陆正德和骆婷先入为主，他们从拿到信开始，就对赵全军没了好感。 毕竟有太多太多乡下臭男人玩弄女知青感情的事情发生。 有些乡下男人，搞大了女知青的肚子，扭头就能因为要发泄欲望，跟别的女人在田里野战。 刻板印象一旦形成，想要消除就很困难，因为陆正德不想反思自己，他不想承认是自己错了。 “哐当！” “抬？你今天抬个试试！谁今天敢带我老婆走，我就跟谁翻脸！” 赵全军回来的要比既定时间快很多，他见到马二满后表面没那么担心，可两只脚的速度是越来越快，马二满去帮着梁子推车，才能勉强跟上赵全军。 然后赵全军一回来，就听到陆正德说的那些话。 如果陆正德是个正常人，哪怕甩点脸子，赵全军也会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爹孝顺。 可要是陆正德死犟到底。 赵全军只想说一句！ 老子娶的是你闺女，不是你们陆家人！ 第69章 赵全军才是陆正德的亲儿子吧？ 赵全军站在门口，身后冬日阳光跟着洒了进来。 他这一出场，就把自己的老丈人给怼了。 现在赵全军已经不在乎陆正德对自己有什么意见，重生之后，赵全军可没有亏欠陆小曼什么，也一直把陆小曼捧在手心里呵护。 陆正德听了别人的诽谤，就要拆散赵全军和陆小曼，赵全军还能给他脸？ “小曼，你看看，这么一个乡野村夫，他都不知道什么是礼貌。” 陆正德是第一次见到赵全军，可他看到赵全军这个样子，身上穿着狼皮坎肩，头顶着狼皮帽子，背后还背有冲锋枪，这观感差到了极点。 这要是在四十年前，陆正德看到赵全军这种人，一准会以为赵全军是山里的胡子。 “阿军，这是我爸，这是我妈，他们收到我写的信就直接从粤东赶过来看我，你上午捕到鱼了吗？我们做几道菜招待一下我爸妈吧。”陆小曼懂事得让人心疼，她夹在中间，想要岔开这个话题。 赵全军看到陆小曼这样子，心里的火气也熄灭了。 无论如何，不能让陆小曼左右为难。 “今天的收成不错，捕了有一千多斤鱼，我去清理一条七粒浮子清蒸给爸妈吃吧。” 赵全军率先认怂，不打算再纠结陆正德要强行带陆小曼离开的事情，不管怎么说，陆正德和骆婷对陆小曼的心是真的，他们是真的爱这个女儿。 不过赵全军只是暂时忍让，要是陆正德依旧不依不饶，那赵全军也会分分钟翻脸。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安好心，小曼，跟我们走，这顿饭我肯定是吃不下。” 陆正德的脾气上来了，这会儿没人能压下去。 赵全军本来都转身要去处理捕来的鱼了，听到这话，又转过身来。 他知道，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了，往后的麻烦可能更多。 逃避虽然有用，但不能一直逃避啊。 赵全军总不能真的让陆正德把陆小曼带回去。 赵全军心一横，两步走到陆正德身前，也没给陆正德好脸色看，然后从怀里掏东西。 “啪！” 滨田式手枪被赵全军先掏出来，砸在桌面上。 陆正德看到枪，浑身一颤，往炕上退了一步。 骆婷看到赵全军在长辈面前掏枪，就想过去拦着，可是陆小曼对赵全军十分放心，她拉住了骆婷的手臂轻声说道：“妈，男人之间的事情，就让阿军和爸两个人自己解决吧，你在旁边看着，就知道你女婿有多么优秀了。” 陆小曼丝毫不觉得赵全军会做出冲动的事情。 这些天下来，陆小曼知道赵全军早已经摸透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一社交套路。 遇到死仇就直接干。 仇怨不深，还有利用价值，也可以化敌为友。 要是身边的朋友，赵全军也会用真心换真心。 只要赵全军不想和陆小曼分开，他绝对不会拿枪去威胁陆正德。 “爸，我叫您一声爸，是因为我和小曼是合法夫妻，公社里领了结婚证，这是我上午去山上给您和妈寻摸的礼物，九十九年生的人参，还请您笑纳。” 赵全军掏枪只是因为怀里还揣着用红布包裹着的人参，他掏出红布也放在桌面上，摊开让陆正德看到这棵人参。 “祝您和妈都能笑口常开，活到九十九。”赵全军脸上挂着笑容，对陆正德还有骆婷鞠了一躬。 这是他身为女婿第一次见到岳父母的礼数。 有着九十九年参龄的人参，哪怕是在77年，价值都不会低于一万这个数字。 虽然说礼轻情意重，但重礼撼人心啊！ 陆正德和骆婷看到这人参后，态度已经悄然发生了转变，但陆正德要是这么容易就松口了，他也不会这么倔。 “哼！刚说的话就忘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同样的话，陆正德说了两遍，他在抵触赵全军释放出的任何好意，用最坏的心去揣度赵全军的用意。 赵全军心里冷笑了一声，想着既然给台阶你不下，那就让你破防吧。 “爸，我最近对小曼过分的好，那是因为我觉得以前亏欠了她，没有让她过上好日子，你说有没有可能，某些人也是这么想的。” “您看，您和妈以前没办法，只能让小曼下乡当知青，骤然得知她的消息，发现她嫁给了一个农村人还怀了孕，二位心里的愧疚都快溢出来了吧，您愧疚就愧疚，何必非要踩着我呢？” “您和妈好好想想吧，我出去杀鱼做饭，待会儿我再开一瓶茅台，咱们边喝边聊。” 赵全军一句话点出陆正德心里的想法。 他太清楚陆正德是什么感受了。 这老头儿就是因为愧疚，没办法原谅他自己对女儿的亏欠，所以才没办法原谅他自己，于是想要拼了命的加倍补偿陆小曼，针对赵全军也是因为赵全军现在成了挡在他前面的一颗石头。 赵全军甚至会觉得陆正德才是自己的亲爹，因为他和陆正德的性格实在是太像了！ 当屋内变得静悄悄，赵全军退了出去。 马二满和梁子都在外面等着，他们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进屋。 赵全军看了眼大家，对着马二满问道：“赵家人呢？” 马二满回想了一下说：“我去找你前，放狠话对他们说，把你找回来后，你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就因为马二满说的这句狠话，把赵家人吓到了。 他们就在赵全军回来之前跑回马蹄屯去了。 “梁子，带上两条鳌花去马荒子家走一趟，告诉马荒子，别让赵家人离开家门，谁要是敢跑，就打断谁的腿！出了事情，我负责！” 赵全军又不糊涂，虽然陆正德和骆婷压根没提赵家人，但赵全军也能知道宋春花和赵全贵肯定在暗中使坏了。 如果不是这样。 陆正德和骆婷也不会在没看到赵全军之前，就要强行带走陆小曼。 还好陆小曼不是那种愚孝的女人，不然赵全军可能现在都要去粤东找老婆了。 “那要是大嫂和二嫂还有赵叔、婶子要出去呢？” 梁子把这些人一数完，貌似就剩下个赵全贵既是成年人，而且还能挨揍了。 赵全军想了想，确实不太合适，可他突然又想到赵家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坑自己，心里忽然有了猜测。 于是赵全军回身打开了木门，把脑袋伸进去看着陆正德。 “爸，您和妈没有给赵家人什么东西，或者许下什么承诺吧？” 陆正德看到赵全军就烦，他怎么可能回答这个问题呢，但骆婷已经回过味来了，她观察了下，赵全军不像是赵家说的那种恶人。 “阿军啊，你爸妈和你二哥说可以让我们带走小曼，但是要一笔钱来和你断绝关系，你爸给了他五百元，还说回到粤东再汇一笔两千元的款子过来。” 果然，一切都为了钱啊。 赵全军无语地摇了下头，把门给关上了，避免屋内的热乎气往外跑，毕竟陆正德和骆婷是南方人，受不了冻。 “梁子，不用看着赵家，让马荒子带人把赵全贵抓起来，就说我岳父母丢了五百，怀疑是他们偷的。” 梁子非常惊讶，他刚刚也听见了，那五百明明是陆正德给的，可赵全军一口说是赵全贵偷的。 怎么看起来，这剧情有点熟悉啊，好像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70章 改变心意 赵全军断亲时。 从赵家带走了一些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然后赵全贵就去找了马荒子说赵全军偷东西。 结果这才过去没多少天。 赵全军又反过来说赵全贵偷钱。 冥冥之中自有循环，梁子听了赵全军的意见直接去找马荒子，说是无论如何也要把赵全贵给抓起来。 赵全军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他既然要栽赃赵全贵偷钱，就会把这个事情做实做死！ “三弟，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马二满还是第一次看到赵全军用出这么狠辣的手段。 把亲兄弟往牢里送。 这可是大义灭亲。 但要是栽赃的话，落入旁人眼里，赵全军可能就太过分了。 “二满姐，有些人没尝到什么叫痛，他们就永远不会长记性。” 赵全军也是被搞烦了，如果赵家人能老老实实的，赵全军和赵家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赵全军也不会闲着没事把自己二哥送去牢里。 为了赵全贵那种垃圾，影响赵全军自己的名声可不是什么值得的事情。 “那好吧，姐帮你杀鱼吧，柴火有些不太够了，你去劈点柴。” 马二满没想着回去，她觉得现在要是跑了，显得她好像怕什么一样，既然陆正德冤枉她跟赵全军有事情，她就非要留在这里气死陆正德。 农村女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赵全军知道马二满是怎么想的，他笑着摇了下头把手里的鲟鱼也就是七粒浮子交给了马二满去处理，然后他去劈柴。 护林房里。 陆小曼看到赵全军把人参都拿出来了。 她也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让陆正德认识到冤枉赵全军的事实。 书桌里的柜子放有赵全军从鬼子地下工厂带回来的部分资料，陆小曼直接把资料都翻了出来，给陆正德看。 “爸，阿军对你们真的非常用心，这些资料都是阿军冒着生命危险去鬼子基地找到的，你看看这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阿军拼命获取的。” “他不让我出去做工，还给我买了高考的复习资料，让我备考，准备明年去考大学。” “还有，你看这电灯，也是阿军怕煤油灯会影响我的视力，去外面找到的柴油发电机，安上的。” “那挂着的是熊白和熊肉，罐子里是猪油，外面还有鱼和狍子肉，我每天吃的东西都是省领导都吃不着的美味。” “我就算和你们回到粤东，你们能给我提供这么好的生活条件吗？” 陆小曼今天的话尤其多，她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可是为了让陆正德和骆婷对赵全军改观，她把这段日子赵全军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老陆，这些资料确实很有用啊。”骆婷翻了翻陆小曼拿出来的东西，她是汽车工程专业的副教授，自然对这些资料很敏感。 可陆正德还是板着脸。 “一些老掉牙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现在西方国家顶尖的技术比这些技术领先至少二十年！” 陆正德是一级教授，学识自然比骆婷高，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些资料已经过时了。 不过也不是一点用没有。 起码借鉴的价值还是存在的。 “老陆，你好好看看，这上面有霓虹人关于发动机曲轴材料的研究，你不是说我们现在的难题是发动机曲轴材料国产化吗，前段时间你还跟我说要是能够解决这个难题，国产车辆起码能追上西方二流水平。” 骆婷抽出一份最重要的资料塞到陆正德手上，还得是专业人士啊，赵全军和陆小曼之前可没发现这些资料有多么重要。 陆正德看到这份资料上的内容，逐渐严肃了起来，他和骆婷都懂一些日语。 这都是因为七十年代以来，龙国一直想要从霓虹引进汽车制造技术，所以陆正德这种人才，在家里闲着没事，也会自学日语，这样看资料，不用再去找翻译。 哪怕陆正德认不全资料上所有的内容，可那些数字和那些汉字以及化学元素符号还是让他感受到了这份资料有多么重要。 “我们下午就回去，找翻译把这些资料翻译出来，然后上交给国家！” 陆正德还有许多地方没能理解，所以他准备去找翻译，不过他在兴安岭人生地不熟，也没办法很快找到日语翻译，既然如此，还是直接回粤东算了。 “那还带小曼回去吗？” 骆婷坏笑着推了推陆正德的肩膀。 陆正德一听这个事，就没说话了，但这个时候的沉默却已经代表了陆正德的态度。 他已经改变了心意，没有想要把陆小曼强行带回去，可他还是不想让陆小曼待在农村。 “年后小曼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如果也能复职，就找找以前陆家的老关系，看看能不能把他们两口子还有孩子的户口迁到粤东吧。” 虽然这个时候严格限制农业人口转为非农业人口，尤其是跨市跨省迁户口，但只要有人，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 上面管得最严的几个城市是京城、津城和沪城。 把户口迁到粤东去，只要能找到人帮忙，难度没有那么高。 “夏厂长、钱厂长你们二位怎么来了？” 陆正德脑子里想着迁户口的事情时，屋外突然传进来赵全军爽朗的笑声。 陆正德抬头看着陆小曼，疑惑问道：“赵全军还认识厂长？他一个猎人怎么认识这种人？” 在陆正德的认知里，赵全军这种人和城里的大人物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哪怕是公社的企业厂长，也不会和赵全军有交情吧。 陆小曼这时非常骄傲地说：“爸，我说了阿军非常优秀，他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已经开始罗织人脉网了，他不仅认识厂长，还认识县里的副县长，跟公社的书记、大队书记都说得上话，我们生产队的队长也一直巴结阿军呢。” “还有，他还认识隔壁县军工厂的副厂长，人家前几天还写信邀请阿军去他们家做客。” 陆正德微微点着头，已经想着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这个女婿了。 要是陆正德这种以前有社会地位的人认识这么多领导，其实并不奇怪，可赵全军的身份只是个猎人，是一个义务护林员。 第71章 宠妻狂魔赵全军 夏洪涛和钱宇森一起从兴安县城到马蹄屯来，只因为赵全军在山里找到的那个鬼子地下工厂。 钱宇森的兴安轧钢厂已经全盘接收了地下工厂的工业设备、生产线，还有那些四十年代的发动机以及钢材。 他过来是来感谢赵全军的，夏洪涛则是想到乡下来看看，找找以前在这里工作打猎的感觉。 “小赵，这次多谢了你，让我们兴安轧钢厂白捡这么大一个便宜，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是听李县长说你媳妇怀孕了，这些奶粉和麦乳精都是我托人找的日期最新鲜的货。” 钱宇森手里提着两大兜东西，这个人很聪明，他知道送礼要投其所好。 本来钱宇森不打算送奶粉，因为乡下人不相信奶粉能代替母乳，可夏洪涛对他说，赵全军不是迂腐的人，一个能自学开车的青年怎么会信那些胡话呢。 所以钱宇森就托人买了许多奶粉。 这些奶粉的价值非常高，在这个年代，弄奶粉票很难，想要买到奶粉更难。 赵全军看到钱宇森这么有诚意，也没有太客气，顺手就把钱宇森送的礼接过来了。 他帮兴安轧钢厂弄到的那些东西，可不是一些奶粉能换到的。 “二位领导，今天中午就在我家里吃吧，刚好上午捕了鱼，我准备给我岳父母炖鱼汤呢，二位来了，我再加几个菜，搞个红烧鱼块，再弄一条烤鱼，炒个狍子肉，怎么样？” 赵全军故意说陆正德现在在自己家，也是为了把夏洪涛留在自己家吃饭。 “你是说陆教授来东北啦？”夏洪涛瞪大了眼睛，他只是来农村来回顾下往日时光，然后还能遇到这种惊喜。 “就在家里呢，我给二位介绍下我家里人。” 赵全军放下手里的斧头，带着夏洪涛和钱宇森进了护林房。 小小的护林房挤进来这么多人，显得有些局促，可当陆正德和夏洪涛对上眼后，赵全军就知道自己的介绍可能是多余的。 陆正德知道夏洪涛是谁，夏洪涛也知道陆正德长什么样子。 只有钱宇森和陆小曼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经过一番介绍后。 陆小曼才知道夏洪涛原来是鄂省二汽的厂长，钱宇森也知道了陆正德的身份，然后回想起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好像听老师说过南方有这么一位研究车辆工程的大佬。 “我去做饭，你们聊吧，小曼她怀孕了，几位今天就克制一点，不要在屋里抽烟，想抽烟去屋外抽，或者去隔壁聊天也行。” 赵全军在几个大佬面前不卑不亢，甚至在陆正德掏烟出来的时候，还约法三章。 搞得陆正德有些尴尬。 “哼！”陆正德看赵全军就没顺眼过，哪怕在心里接受了赵全军当他的女婿，也是如此。 谁让赵全军无情戳穿陆正德心底的那点小想法了呢。 “陆教授，我们去隔壁谈吧，把屋子让出来，别耽误小赵做饭，我可是很期待他的手艺呢。” 夏洪涛和钱宇森都是人精，他们进屋后，就发现有些不太对，很明显，赵全军和这个岳父不太对付。 在这个前提下，他们去隔壁聊聊，还能帮赵全军说说好话。 “那就走吧。” 陆正德把烟塞进兜里，黑着脸向外面走去，赵全军也在这时候拿了两包中华塞给钱宇森，钱宇森冲着赵全军笑了笑，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等这些老男人都去了隔壁，骆婷和陆小曼也放松下来，她们母女俩早就想要说点心里话了。 骆婷到目前为止对赵全军是非常满意的。 “小曼，你找的这个老公不比你爸差，甚至比你爸更好，他为了你，连夏洪涛的面子都不给，就这么把他们给赶到隔壁去了，真让人惊讶。” 骆婷和陆正德都知道，夏洪涛不仅仅是国营厂的厂长，而且还是个市长。 二汽所在的车城市是政企合一，一套领导班子，两块牌子，所以夏洪涛不仅是二汽的厂长，也是车城市的市长。 赵全军一点都不给市长留面子，都不让夏洪涛在屋里抽烟，这在骆婷看起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且骆婷知道，哪怕陆正德对陆小曼再好，也不会做到赵全军这个地步。 这简直是个宠妻狂魔。 “妈，这下你放心了吧。”陆小曼甜滋滋的，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为自己遮风挡雨呢。 之后，等赵全军把饭菜全部都做好，才让陆正德他们回来吃饭。 陆正德站在护林房门口，还抖了抖身上的烟味，夏洪涛他们有样学样，把外套都脱了放在隔壁木屋里。 这几个男人什么时候也没做过这种事情。 可这里是赵全军的家，那就要按照赵全军的规矩办事。 饭桌上。 赵全军一直给陆小曼夹菜，都不参与陆正德他们的讨论，有些专业性太强的话题，赵全军都听不懂。 不过聊了一会儿后，陆正德突然说道：“我决定了，在兴安县一直待到小曼的孩子满月，小曼她妈你留在马蹄屯伺候小曼吧，我去兴安轧钢厂和技术人员研究发动机曲轴材料国产化的事情，可能要经常在一汽和兴安之间互相跑。” “赵全军这段时间跟在我身边，看看能不能学到点知识，将来当个汽车工人也是好的。” ？？？ 赵全军吃着饭呢。 猛地听到陆正德做出的这个决定，他都想问问陆正德哪来的自信让自己去当个跟班？ “我同意这个意见，小曼马上就要生了，我们一家人也有四年没有在一起过年，今年一定要过个团圆年，至于阿军如果能学个技术，进入汽车厂当工人，往后的生活也能有所保障。” 骆婷也说没意见，至于陆小曼那就更没意见了，她巴不得自己的父母留在身边呢。 赵全军一听这话，眼神直接飘到夏洪涛这老狐狸的身上，真不愧是大领导，也不知道夏洪涛怎么说服陆正德不继续在大学里教书，而跑去给他卖命的。 夏洪涛这次来东北，主要目的就是挖人来的，他的名声在一汽都快臭了，一汽领导恨不得给夏洪涛下逐客令。 结果夏洪涛挖人挖着挖着，挖到赵全军头上来了。 他不仅想要让赵全军给他打工，还想让赵全军去二汽。 第72章 赵家全家都是罪犯 “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规划，你们决定你们自己的事情就好，不用管我和小曼怎么过。” 赵全军冷冰冰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然后又把陆正德给气到吃不下去饭了。 不过赵全军还是之前那个想法。 他娶的是陆小曼，不是整个陆家。 赵全军的思路非常清晰，政策没放开之前，就在兴安岭打猎捕鱼挖山货，等政策完全放开后，再考虑做生意。 上辈子赵全军已经在商业上取得过成功，想要复刻一遍，丝毫没有难度。 而且他是重生者，知道未来几十年在龙国出现过的所有风口，依据这些信息，赵全军还担心自己赚不到钱？ 去厂里当工人虽然稳定，但是一点都不自由。 赵全军这辈子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谁来劝都没用。 “哼！”陆正德比之前有了很大的进步，他虽然生气，可也没说要带陆小曼离开。 这顿饭吃到一半，变得有些尴尬，等吃完饭后，赵全军就直接去送夏洪涛和钱宇森离开了。 夏洪涛既然要请陆正德帮忙，就必须要赶紧回去打申请，把所有手续都办好，还要让上级批准二汽在一汽用研究室。 其实夏洪涛也想把陆正德直接带回到二汽。 但陆正德非要留在东北，看着自己的闺女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再过去。 ......... 送走夏洪涛后。 赵全军也没回家，他身后那头紫貂还在跟着，这毅力是真的让人钦佩。 不过赵全军没有去管这头紫貂，而是去了马蹄屯的队部。 处理完家里的事情，也该好好的惩治一下赵家的这群畜生了。 之前因为梁子回去找马荒子比较及时，马荒子带着人直接从赵家抓住了收拾行李准备去县城躲一阵的赵全贵。 赵全贵被马荒子的狗腿子五花大绑带到了队部，正接受审问呢。 “马队长，我真的没有偷钱啊！你在我身上搜了半天，一毛钱都没搜出来，你哪能说我是小偷呢？” 赵全贵带着哭腔，大声喊冤，他这次没有演戏，纯粹是真情流露，因为他真的没有偷钱。 但是马荒子可不管赵全贵说的是不是真话。 “你说你没偷钱，那你跑啥呢？”马荒子嘴里叼着迎春烟，压根不在乎赵全贵有没有偷钱，只要赵全军说赵全贵偷了，那就是偷了。 反正冤枉好人这种事，马荒子又不是没做过。 以前屯子丢了牛，马荒子不也是随便找个了老实人背黑锅。 “我...我那是去城里探亲。” 赵全贵急中生智，编了个借口出来，这年头乡下人去城里探亲，也是常有的事。 “呵呵，我可去你玛德吧子，我咋不知道你们赵家还有城里的亲戚？你们给我打！打到他认罪为止！” 马荒子往后退了半步，让狗腿子过去揍赵全贵，反正现在旁边也没人，先打了再说。 等赵全军到队部的时候。 赵全贵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他的两个眼圈直接被打成了紫色，嘴角还在流血，脸都肿了。 看到赵全军这个惨样，赵全军丝毫没觉得解气，这种人活该被这么揍。 “赵家没人过来求情？” 赵全军走过来坐在椅子上，好像他才是马蹄屯生产队的队长，而马荒子是他身边的狗腿子。 “三弟，你还别说，要是搁以前，宋春花那个泼妇早就过来骂人了，但今天我抓了赵全贵，赵家一点动静都没有。” 马荒子也好奇呢，乡下人的脾气都大，没人会因为马荒子的队长身份就怕了他。 而且赵全贵还是宋春花最宝贝的二儿子，现在赵全贵被抓，宋春花应该赶紧拿着五百块钱过来赎人才对。 “去赵家看看，我岳父的五百块钱就算是丢了，也不能喂狗！” 赵全军才坐下又站了起来，陆正德给出去的五百块钱，哪怕让赵家花出去一分，他都接受不了。 “那他呢？”马荒子指了指赵全贵。 “敢跑就往死里打！” 赵全军狠辣地说了一句，直接离开了队部。 赵家这时候确实发生了点意外，主要是宋春花一开始把五百块钱藏了起来，然后打算拿着钱去救赵全贵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藏的钱不见了。 不仅那五百元没有了，赵家本来的二十几块存款也不见了。 发生这种情况，百分百是出了家贼。 这笔钱是拿来救赵全贵的，那赵全贵的老婆李桂兰不可能偷钱，赵铁牛也没有偷钱的胆子。 赵全福瘫在床上，两个孩子也都还小，那偷钱的人就只能是赵全福的老婆王红梅。 不管是谁知道这件事情，都会怀疑到王红梅头上。 奈何王红梅就是不承认。 宋春花也拿王红梅没办法，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但王红梅就是说她没偷钱。 “老三回来了。” 赵铁牛闷了半天没说话，突然透过窗户，看到赵全军和马荒子两个人进入到院子里，才开口。 “要债的来了，老大媳妇，你要是再不把钱拿出来，等会儿就让他们把你带走，刚好把老二换回来。”宋春花还在她的春秋大梦，她以为只要让王红梅去顶罪，赵全贵就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马荒子作为赵全军的马前卒，他进屋就开始大吵大叫。 “钱呢！你们赵家是铁了心不打算把那五百块钱拿出来是吧？我可警告你们，再不把钱拿出来，我这就去公社找公安！” 宋春花看了眼赵全军，然后指着王红梅冷声道：“钱是她偷的，你们找她要钱，赶紧把我们家老二放出来！” 赵全军和马荒子才刚来，根本不知道五百元被人偷走的事，所以当宋春花指着王红梅，让王红梅顶罪为赵全贵开脱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赵家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赵全军的目的很明确，把赵全贵关进去，再把五百块钱拿回来。 这样赵家的两个儿子，一个瘫了，一个坐牢了，这个家将彻底跌入谷底，日后再难有翻身的机会。 赵全军面无表情，张口给赵家下死亡判决。 “马队长，看来他们是不愿意拿钱了，直接把这事情捅上去，交给公社法办吧，这些人都是赵全贵的同伙，有一个算一个，都要抓起来，赵家全家都是罪犯！” 第73章 疯了！疯了！都疯了！ 全家都是罪犯？ 赵全军这话是把他自己给从赵家摘了出来。 不过从断亲后，赵全军就没有把自己当成是赵家人。 “你说你惹他干嘛！”赵铁牛瞪着宋春花，真想给这个成天惹是生非的老婆来上一巴掌。 宋春花本来就泼辣，这辈子压着赵铁牛和其他赵家人几十年，自打赵全军断亲后，她再也没有顺心过了。 “我惹他？老娘十月怀胎生下这个不孝子，他除了作孽还会干嘛，今天看我不打死这个孽障！”宋春花是没有脑子的。 被赵全军和赵铁牛的话刺激后，她在房间里找到了一根木棍，两只手握着，气冲冲地对赵全军劈下。 赵全军没有躲让，单手伸出抓住木棍，用力往旁边一甩。 这力道从木棍上传到宋春花的手掌，把她手掌虎口都震麻了，迫不得已只能松开木棍。 但赵全军不打算放过她，单手拿着木棍又往宋春花的方向戳，宋春花为了躲开，直接摔倒在地上，满脸写满了愤怒二字。 “你这个不孝子，你敢动手打你亲娘，你要遭报应！山神会把你带走的！你将来会死得很惨！” 宋春花以前没挨过打，所以赵全军这么推一下，她就受不了了。 她这种人除了撒泼和骂人也没有别的本事。 “亲娘？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是我娘，你再敢多逼逼一句，我不打你，但马队长肯定会因为看不下去，把你这个泼妇抓起来送到公社接受劳动改造！” 赵全军向来不是好惹的，是赵家先得罪了他，那他当然要反击了。 他不能容忍这些王八蛋肆无忌惮地去试探自己的底线。 “你们不打算把钱拿出来，那就按照找不回来钱的法子来吧，马队长刚刚你也听见这个疯婆子说王红梅偷了钱，这其实相当于他们承认偷钱的事实，所以咱们公事公办，我代表我岳父希望公社能够给我一个公平的交代。” 赵全军突然觉得在赵家这里跟他们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生命。 还是让马荒子这种整人专业户去对付赵家吧。 宋春花黑着脸，浑身气得发抖，可是她却没有从地上爬起来，反而是在赵全军要转身走出赵家的时候，爬了过来，一把拉住赵全军的腿。 “你不准走！你不让马荒子把你二哥放出来，你就别想走了！” 赵全军看着宋春花还是没认清楚现实，扭身低头说道：“别妄想了，赵全贵是主犯，起码要在牢里待三年，你们这些从犯也要进去蹲几个月！” 当赵全军十分肯定地说出这些话时，屋子里安静到只能听到赵全福粗重的呼吸声。 赵全福其实已经怕了，他闭着眼睛在想要是赵家人都关了起来，那谁来照顾他和两个小孩子呢。 等赵家人从牢里放出来后，恐怕赵全福都要被饿死、冻死了。 赵家这几个人现在表情不一。 赵铁牛完完全全不想再说话，他想着或许去牢里待几个月，反而是件好事，起码能离开马蹄屯，离开这个让他丢尽面子的地方。 二嫂李桂兰脸上则写满了恐惧，她不想去坐牢，她宁愿跟赵全贵离婚，都不愿意去坐牢。 大嫂王红梅是最镇定的，这个女人的城府比海还要深，连赵全军都看不透她。 至于宋春花，她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你这个不孝子，老娘咬死你！”宋春花已经彻底疯了，她张嘴对着赵全军的小腿就这么咬了一口。 赵全军连动都没有动，隔着厚厚的棉裤，就算让宋春花咬十分钟，他都不会有感觉。 “你是属狗的？别忘了，你还是两个儿子的娘，两个孙子的奶奶，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配做个母亲吗？” 原生家庭对赵全军带来的伤害，主要源于宋春花。 哪怕已经断亲了，赵全军都没办法接受宋春花的所作所为。 这个女人。 是疯的！ “我是你娘！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生你养你，你因为一个狐狸精打算不认亲娘了吗？” 宋春花竟然到现在还抱有幻想，真的是绝了。 但就算是如此，赵全军也不介意再次让宋春花清醒过来。 “宋春花，我这段日子过得幸福美满，而且小曼马上就要生了，我没想着对付你们，可你们接二连三地来挑战我的底线，这一次你们敢往我身上泼脏水，让我岳父把小曼带走，那下一次呢？” “不把你们都送到牢里去，我真担心你这个疯婆子什么时候威胁到小曼的人身安全。” “本来你们要是早点把钱拿出来，蹲大牢的只有赵全贵，他也不会蹲三年那么久，但现在，我改主意了，你们都要去坐牢！” 李桂兰看到赵全军是铁了心把赵家全送进去，她害怕得要死，扑通一下就这么跪了下去。 “三弟，以前是二哥二嫂对不住你，你千万不要冲动啊，那五百块钱，我们一定会找出来，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不要让马荒子去公社告我们，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说着说着，李桂兰就哭了出来，她就差给赵全军磕头认错了。 赵全军的大脑直接过滤掉李桂兰说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然后用力把自己的脚拔了出来。 “我说过，就算你们现在把五百块放在我眼前，哪怕拿出五千块来道歉，今天的事情我也要深究到底！” 在农村，只要结仇结怨，基本不会有缓和的可能，因为平时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每看到对方一次，就会加深一次怨念。 为了让陆小曼和孩子往后过得舒心一些，赵全军是不可能改变主意的，这可是个把赵家赶出马蹄屯的大好时机。 就在宋春花和李桂兰情绪近乎崩溃时。 一直非常镇定的王红梅长舒了一口气，说出她憋了半天的底牌。 “唉，麻烦三弟你生气归生气，但也不能乱咬人，我和你大哥还有大宝跟这个事情没有关系，前两天，我们已经分家了，这事情马队长知道，偷钱的人是赵全贵，你牵扯不到我们的。” 第74章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赵全军的大嫂一直以来都是狠人。 现在她在赵全军要惩罚整个赵家的时候，突然跳出来说赵家已经分家了，就证明她或许在看到陆正德的时候，已经决定要怎么做事。 分家是前几天的事情，赵铁牛带着王红梅去找赵全军借钱的时候，因为没借到，所以最后还是分了家。 本来是赵家人要甩掉赵全福这个拖累。 结果现在却成为了王红梅脱罪的手段。 “爹，娘，二弟肯定要进去坐牢，你们二位要陪着他，我是没意见的，分家之后大家爱怎么过就怎么过，我也没资格提意见，还有你们说我偷了五百块钱，怎么也要拿证据出来说话吧。” 王红梅很从容，她一开始就知道赵全军会来找麻烦，赵家也都知道赵全军一定会来找麻烦。 只是赵全军来得太快，赵全贵都没跑掉就被抓住了。 然后那五百块钱还丢了。 “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偷的？我们去林子里的时候，就你没去，你说要留下来照顾老大和两个孩子，其实是想偷钱吧！” 宋春花对自己的儿媳妇也不客气，她眼里赵全贵最重要，然后两个孙子排在第二、第三位，赵全福要排在第四位了。 至于两个儿媳妇，还有赵铁牛以及赵全军夫妇，在宋春花眼里不是人，只是帮忙挣工分的劳动力罢了。 “娘，说话还是要讲证据，你一直撒泼，我拿你也没办法，有本事你就去公社告我。”王红梅跟宋春花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一旁赵全军也回过味来了。 王红梅不仅想要为她自己开脱，也想为宋春花和赵铁牛开脱。 等赵家的人都冷静下来，赵铁牛跟宋春花估计也会放弃援救赵全贵的想法，因为已经分家了，偷钱的事全推到赵全贵头上就行。 最多最多，也就是把宋春花和李桂兰也定为从犯。 赵全军敢肯定，赵全贵和宋春花找陆正德要钱的时候，王红梅在旁边肯定没说话，甚至都有可能不在场。 公社念在王红梅有孩子，而且有身孕，并且男人还瘫倒在床上的这么一个情况，无论如何都不会找她的麻烦。 至于赵全贵会不会把事情全担了。 赵全军想了想，答案是会的。 赵全贵就算想拉着别人一起陪葬，他也只能拉自己的老婆和亲娘，这个王八蛋虽然是个畜生，但也没畜生到自己坐牢要让亲娘、媳妇陪着一起的地步。 赵全贵是个妈宝男，他最爱的人就是宋春花了，对自己的媳妇哪怕没有太好，也得把媳妇留在外面照看儿子吧。 “三弟，这事儿咋办呢？”马荒子的脑子转不过来弯。 就王红梅这些操作如果用在马荒子身上，马荒子死的时候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弄他。 “我们回去再说。” 赵全军扫了一眼赵家这些人，他心里都快笑出声了。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王红梅这点小伎俩最多就是让赵全军看个乐子。 ......... 离开赵家后。 赵全军在路上就对马荒子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你回去之后，亲自把赵全贵押送到公社，让公社宋书记帮个忙，不要让任何人见到赵全贵。” “另外可以告诉赵全贵，赵家人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他身上了，他最起码要坐三年的牢，顺便再说一下赵家不愿意为了他把那五百块钱交出来的事情。” “分家应该也是赵全贵的主意，这一点也要透露给他，总之就是把王红梅做的那些事情，说一半留一半。” 马荒子已经完全看不懂了。 他觉得这一切都好复杂啊。 不过马荒子还是按照赵全军说的话照做了，这个人脑子里都是浆糊，但起码知道该听谁的。 告别了马荒子，赵全军把梁子叫了出来，紫貂一直跟在旁边，他打算给这紫貂下个套，把它给抓起来。 跟着赵全军的这头紫貂，没有跟着赵全军进入马蹄屯。 它谨慎到让人发指。 可动物终究是动物，赵全军要是连它都抓不住，还怎么当兴安岭的山把头子。 梁子跟着赵全军一起，制作了许多套子，布在护林房周围，然后也不拿诱饵去诱惑紫貂，只是把鞋底沾上鱼鳞，在套子旁边走一圈。 紫貂的嗅觉非常灵敏。 它看到雪地里有鱼，可能会猜到这是赵全军设下的陷阱，但只是一些鱼腥味，却能让它忘记危险就存在于身边。 这一招，还是在大熊国的时候，一个佣兵教给赵全军的本事。 不管是给人设陷阱还是给动物设陷阱，千万不要把陷阱设在目标要去的那个地方，陷阱设置在途中，成功率是最高的。 龙国历史上就有许多这样的战例。 赵全军也就活学活用，把这一招用在紫貂身上。 另外他也还是挂了一些鱼在栅栏上晾晒，准备晒成鱼干，再和辣椒酱、辣椒油泡在一起腌制。 陆小曼看赵全军在外面忙活，也出来帮忙，她现在还是需要一些户外活动，不能成天闷在屋子里。 “阿军，我妈她今天夜晚不打算回城里去了，但是我爸要去兴安轧钢厂看看那条生产线的情况和地下工厂留下的设备，今天夜晚.....”陆小曼帮赵全军递着已经处理好的鱼，然后说到陆正德和骆婷的安排。 “让爸今晚留在马蹄屯，明天我去城里卖鱼，带着他一起，既然你妈要陪你，那我和咱爸就去梁子家挤挤。” 赵全军知道骆婷是想陪陆小曼说说心里话。 可是骆婷只要待在这里，赵全军就没办法和陆小曼睡在一起，因为旁边新盖的木屋不保暖，没办法住人。 赵全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自己的丈母娘躺在一个炕上睡觉。 即便在现在的农村，许多人家夜里都挤在一个炕上，但骆婷是城里人，以前还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她不会接受这种事。 看样子，还是要想办法再把护林房这里弄得好一些。 起码要能有两间住人的房子，而且还要修一个旱厕和专门洗澡用的洗浴间。 第75章 也是成了名人 陆小曼看赵全军半分钟过去了都不说话，就拿着手指戳了戳他。 “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想我爸妈留在这里吗？” “要不然我们在屯子里租个房子让我妈住下来？” 都是老夫老妻了，陆小曼一眼就看出赵全军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嫌老丈母娘把炕给占了，而且还把老婆给占了。 目前赵全军和陆小曼不可能有什么夫妻生活，但平时玩一些小情趣还是可以的。 骆婷如果留下来。 赵全军接下来小半年只怕都要睡素觉了。 “我明天就去把这事情解决，不能让妈住在屯子里，每天从屯子走到林子里来，还是有些危险。” 虽然上次赵全军赶走了群狼，但这不代表林子就安全了，赵全军不会放心让丈母娘每天都要来来回回地穿过这片林子。 “好吧，你要是缺钱就和我说，我爸妈可以发电报回去，让家里汇款过来。” 陆小曼也不问赵全军打算怎么做，她知道赵全军肯定有办法解决冬天的住房问题。 赵全军看到自己的老婆这么懂事，胳膊肘直往自己这边拐，就没忍住亲了陆小曼一口。 别人家的老婆都是从家里拿东西贴补娘家。 像陆小曼这种惦记着从娘家拿钱贴补自己家的，还真挺少见。 忙活了一下午，天色慢慢变黑，护林房周围的套子都布上了，这里现在就是天罗地网，不管是紫貂再靠近过来，还是别的野生动物凑过来，都会被套子套住。 哪怕是有人过来，都会被各种陷阱给困住。 护林房的安全性，直接提升到满值，而且赵全军从地下工厂带回来的两把滨田式手枪也有一把交给陆小曼防身了。 夜晚骆婷下厨，给赵全军和陆小曼做了一桌子粤菜，而且还请了马二满一家跟梁子来吃。 经过这一下午的时间。 陆正德和骆婷总算是知道错怪了马二满，他们俩要给马二满赔个不是。 但是陆正德却没想着给赵全军道个歉。 可能这就是独属于老丈人的倔强，这种男人心底会认为要是在赵全军面前低了头，那以后闺女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赵全军没办法，只能是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就这样，别人还不乐意呢。 等到了要睡觉的时候。 陆正德都不愿意跟赵全军一起去梁子家睡觉，最后赵全军说带他去队部休息一夜晚，陆正德才离开护林房。 日月交替，一夜转瞬就过去了。 陆正德还是没有想要跟赵全军交流的意思。 他到现在仍旧固执地想要赵全军去当个工人，来保证将来陆小曼能有个稳定的生活。 新老观念的碰撞，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产生出对的结果，所以赵全军根本不和陆正德聊这个事情。 但是在出发前往县城卖鱼的路上。 赵全军还是多说了几句。 “爸，赵全贵昨天被生产队押送到公社了，你最好今天去县里或者公社里录个笔录，这样方便公安给他定罪。” 提到赵全贵，陆正德其实非常不了解赵全军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栽赃陷害你的二哥，往后你和小曼还要在这个屯子过日子，难道不怕有人在你们背后指指点点？”陆正德知道赵全贵有罪，但那也没到要进去坐三年牢的地步。 所以陆正德并不想成为赵全军的‘帮凶’。 “不想去就别去，没事的，我其实也是为了小曼着想。” 赵全军提了一嘴陆小曼，然后陆正德就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答应会去县城去做笔录，证明赵家偷了他的钱。 这种破事情，只要陆正德去做了笔录，就等于把黄泥巴抹在赵全贵的裤子上，不是屎也是屎了。 等到了县城。 赵全军和陆正德分道扬镳，他带着陆正德去钱宇森家里，让钱宇森带陆正德去做笔录，然后在兴安轧钢厂等自己。 之后，赵全军就和梁子拉着两辆板车的鱼再次回到黑市。 “又是你们？”门口收费的看到赵全军这张熟悉的面孔，心里一惊：“你们还真是打猎捕鱼的一把好手啊，今天这些鱼可不少，给一块钱吧。” 这次的入场费比上次贵了许多。 收费员很清楚，赵全军拉来的鱼要比上次那些野猪肉还有熊肉熊胆的价值高一些。 但这入场费明显是多要了。 赵全军寻思着这是别人的地盘，压下要争执几句的想法，直接打算掏钱，早点进入黑市把鱼都给卖了，早点能去兴安轧钢厂跟陆正德会合。 “小七，让他们进来吧，门票钱就免了，你们也不长眼，平时让你们多看看报纸，你们也不看，不知道这两位小兄弟是我们兴安的名人吗？” 突然，四合院里有个中年人走了过来，看着像是个管事的，一开口就免掉了赵全军和梁子的入场费。 赵全军苦着脸，知道下次再来黑市，只怕要蒙着脸了。 或者去城外更危险的那个黑市做交易。 发现小鬼子地下工厂的事情见了报，赵全军和梁子都被拍了照片，他们可不就是兴安县的名人来着。 有时候，名气非常重要，所以赵全军才没介意登报扬名。 但有名气对来黑市做交易来说，就成了问题。 赵全军也是被家里的事情烦到了，所以没有考虑到要化化妆隐藏下身份。 “赵兄弟，梁兄弟，你们不如直接把鱼都卖给我，按照市场价来，就当我帮你们把这些鱼都卖了，如何？” 管事的人像是要跟赵全军拉拉关系。 不过这也很正常。 他都能认出赵全军，那肯定也知道赵全军和副县长的关系很不错。 “还是不麻烦你们了，借给我两块蒙面黑布就好，我可以拿钱买。”赵全军不想跟黑市的人打交道，最起码现在不想跟这些搞灰色产业的人混在一起。 管事的这个中年人看赵全军直接就拒绝了他的好意，也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是我们老大有事情想要找二位帮忙，为了不耽误时间，这些鱼就交给我们处理吧。” 第76章 黑老大的走私生意 黑市的老大？ 赵全军想到了一个人名。 杨金虎。 兴安县城混黑的都是这个人的小弟，而这个人其实是某位领导的跟班，帮那位领导在兴安城敛财，不过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火，为难老百姓这种事情，很少发生。 其实也是老百姓身上没多少利益可以榨取，于是这些人就只能通过黑市赚钱。 “让他去卖鱼吧，我跟你们去见杨金虎。” 赵全军很好奇杨金虎找自己干嘛，所以就答应去见这个兴安县地下的老大。 “三哥，会不会有危险啊？”梁子略有些担忧。 赵全军轻松地笑道：“杨老大应该就是想交个朋友，我过去看看，马上回来，这些鱼你按照我说的价去卖就行了。” 赵全军就这么直白的点出黑市的老大是杨金虎，也是带有点警告的味道。 他要让这些人知道自己了解杨金虎的底细，让他们不敢产生歹念。 管事的中年人确实也被吓到了。 在兴安城里，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杨金虎这个名字，就算是混黑道的，最多只知道杨金虎的外号。 “赵兄弟，跟我来吧，老大他就在这儿呢。”管事的收起笑容，带着赵全军去四合院最里面的一间厢房，杨金虎平时白天都待在这里，因为黑市是他来钱最快的生意。 另外偶尔黑市里出现些好东西，也能被杨金虎发现并且很快买下来。 赵全军被带到厢房内，这里摆的都是古董字画，一看就知道都是从老百姓手里收来的。 那杨金虎就侧躺在火炕上，叼着烟，吃着瓜子，桌上好像放着两本账本。 管事的中年人过去在杨金虎耳旁低语了两句，然后就退了出去。 杨金虎拍拍手上的瓜子碎屑，从炕上跳下来围着赵全军转了一圈，他没说话，赵全军也没说话。 最后还是杨金虎先没有沉住气：“赵兄弟，我想让你帮个忙，最近我有一些生皮想要送到边境，想让你带个路。” 走私？ 赵全军这下知道杨金虎要干嘛了。 兴安岭的野生动物皮毛价格对比起大熊国野生动物皮毛的价格，那叫一个便宜。 但寻常猎人根本没有处理这些皮毛的本事，只能拿到黑市来卖。 杨金虎估计囤了很大一批皮毛，想着拉到大熊国去卖掉，赚取大量的差价。 “杨老大有点为难人了，我可没有这个本事，您还是另选高明吧。” 赵全军笑着拒绝了杨金虎，他咋可能没有带人到国境线附近的本事呢，他甚至能安然无恙地越过国境线，还能说俄语呢。 但赵全军为什么要为了杨金虎一个陌生人去干这种冒险的事情。 真要是被边境上的戍边战士抓到了。 他们完全可以不经过任何人的同意，直接毙掉任何想要穿越国境线的偷渡者。 “我看你猎了许多狼和熊，应该也把生皮留了下来，难道赵兄弟就没想着把这些东西卖个高价？” 杨金虎这些混黑道的能盯上赵全军，就是因为没有看到赵全军在黑市卖野兽皮毛。 总不能赵全军留着皮毛都想着给自己做衣服吧。 留着不卖，只有一个缘由，就是嫌价格太低了。 “我们可以把兄弟你的那些皮毛也带到大熊国卖掉，甚至可以提前付给你出售皮毛的钱，另外再给你五百块当带路费。”杨金虎这诚意满满的样子，让赵全军有些心动。 只是带路，就能拿到这些钱，其实非常不错了。 至于走私什么的罪名。 赵全军不是很在意，他又没有走私军火、或者其他的违禁品，并不影响国家的利益。 “你在大熊国认识有人吗，可以连上线？到了边境，有人接应你们吗？怎么突然找我帮忙了，按理说你们应该做过很多次这种生意才对。” 赵全军的问题非常多，很显然，杨金虎并不想回答这些问题。 “赵兄弟，这些都是我们这一行的秘密，说不得的。”杨金虎咋可能把赚钱的路子说出来呢，另外他也不打算说请赵全军的原因是什么。 这五百块钱。 拿的有风险啊。 赵全军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 “后天上午，我准备去猎驼鹿，你们的人要是想要跟着去打猎，明天晚上就要到红星公社等着。” 杨金虎看赵全军没有再拒绝，也是激动地当场把钱掏了出来。 “赵兄弟，这是五百块，买你皮毛的钱，后天看到了货，再给你。” 本来杨金虎把钱拿了出来，这笔生意就算谈好了，可是赵全军却把钱推了回去。 “我不要钱，你们从大熊国回来，按银行收金子的价格，给我换成黄金。”赵全军心里长了八百个心眼，他才不会收杨金虎手里的黑钱呢。 而且杨金虎去大熊国卖皮毛，也一定是收黄金这种全球通用的贵金属，他肯定不会要大熊国的货币，大熊国那边的商人估计也拿不出龙国的钱币来付款。 赵全军断定，这种走私生意一定用的是黄金！ 他手里拿着再多人民币都不如多弄点黄金来得实惠。 “额，行吧！那就等我回来了给你小黄鱼。” 杨金虎咬咬牙，答应了赵全军的要求，他不答应也没办法，因为他找不到比赵全军更识路的猎人了。 从杨金虎这里出去，赵全军蒙上了面罩到黑市里去陪着梁子卖鱼。 你还别说。 这鱼肉的销量还真不错。 在乡下根本卖不出去的鱼肉，如今在城里，那些想要尝鲜的有钱人都很喜欢。 整个兴安岭在冬天就是个大型冰柜，大家也不怕买多点鱼回去放坏了，而且鱼肉也可以腌制，长时间保存起来。 一千斤的河鱼在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全部都卖光了。 赵全军和梁子到手有两千块钱。 因为梁子已经脱离苦海，没有再给那些老女人拉帮套养孩子养男人了，赵全军按照之前的约定，拿了两百块给梁子。 这两百块不算多，但绝对也不算少了， 起码让梁子之后跟别的女生谈恋爱，有底气给人家买点小礼物，营造点惊喜。 第77章 变废为宝，帮轧钢厂转型 兴安轧钢厂。 陆正德和钱宇森已经在存放鬼子地下工厂设备的厂房里待很久很久了。 钱宇森只想让陆正德出个主意，让他能够挽回兴安轧钢厂不断亏损的现状。 但陆正德又不是什么商人。 他只是个学者。 根本给不了钱宇森什么好的建议。 “钱厂长，我实话实说，这一条生产线生产出来的发动机，就算放在国内，也很难有竞争力，不管是一汽还是二汽都不可能跟你们合作。” 陆正德这话说得比较直接，他要是钱宇森，都不会要这一条生产线。 说实话，这种冲压机生产线就该淘汰到学校去给大学生练手。 “那要是这样的话，轧钢厂估计很难撑过明年了。”钱宇森一脸苦色，他昨天就想让夏洪涛给出承诺，然后让兴安轧钢厂成为二汽的零配件厂。 但二汽现在也很为难。 夏洪涛告诉钱宇森，让钱宇森想办法撑两年，等二汽在他手里起死回生后，再回头来帮钱宇森的忙。 现在是十二月份，二汽第一任厂长才去到别的岗位，虽然夏洪涛已经是实际意义上的厂长了，但他还没有正式履职，要不然也不能到处乱跑。 夏洪涛到处奔走的具体原因就是想改变二汽年年亏损的现状。 国营厂现在的情况都是如此，每年都亏损，靠着国家补贴才能生存下去。 但二汽有补贴可以拿，兴安轧钢厂没有啊。 兴安轧钢厂再这么亏下去，很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等我那女婿来了，你问问他吧，我看他比较有主意。”陆正德在外人面前，还是挺给赵全军面子的。 钱宇森知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赵全军来了后，大家在一起合计合计说不定还真能想出个好办法。 然后他们俩就在这儿干站着。 直到轧钢厂的门卫把赵全军和梁子带过来。 赵全军一出现在陆正德面前，陆正德又开始黑着脸。 这岳父整得还挺傲娇，跟个小姑娘似的，但赵全军可不想哄他。 钱宇森也不管陆正德和赵全军之间的恩怨，直接把难题都抛给了赵全军，询问赵全军有没有办法能够让兴安轧钢厂找到一条生路。 赵全军听完兴安轧钢厂面临的转型难题后，连想都没想，就给了钱宇森一个答案。 “钱厂长，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有这么大的冲压机，你非要生产什么发动机，这不是思想出问题了吗？” 钱宇森被赵全军训了，也没有不开心，因为他知道赵全军肯定有了解决的办法。 “兄弟，你快点说怎么解决吧，马上就要到明年了，明年再不能扭亏为盈，大哥我就难了！” 陆正德看赵全军的口气这么狂，也扭过头来想要听赵全军到底能给钱宇森出什么主意，在他看来，兴安轧钢厂是不可能从亏损转向盈利的，因为这是大势，目前龙国的形势就是如此，连京都的几位大老板都想不出好办法，普通人怎么可能扭转呢。 赵全军摸着这台冲压机，笑着说道：“钱厂长，你把模具改一下，往后生产集装箱用的板材，然后自己组装也好，把板材拉到津城、沪城再组装也好，反正现在国内集装箱行业基本属于空白，你转型生产集装箱，怎么都不亏。” 今天赵全军到城里来。 原本就是想要让钱宇森帮忙生产几个大型的集装箱。 赵全军再把这些集装箱拉到马蹄屯的林子里当房子住，只要稍微改造一下，在集装箱里装上水暖的管道，就不用担心集装箱太冷的问题。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太浪费燃料，赵全军是没有考虑这个问题的，因为兴安岭到处都是可以拿来当燃料用的木头。 刚好钱宇森想要转型，那赵全军就让他改造一下冲压机，把模具换了，往后就专注生产集装箱呗。 这相当于在龙国开辟了一个新赛道。 根本没有其他国营厂跟兴安轧钢厂竞争。 但也不是没有问题。 “集装箱我知道，可生产出来的集装箱卖给谁？” 钱宇森的级别太低，没办法接触到最高层面的决策制定，目前又是计划经济，他可以向上级打报告说要转型生产集装箱，但东西生产出来了，总得卖给别人吧。 到时候国家如果不愿意收购这些集装箱，那钱宇森可能就会因为浪费国家资源而受到处罚。 “钱厂长，你就听我的，待会儿我给你画几张图纸，然后你把这些集装箱图纸递上去，跟领导说要转型生产货运集装箱，接下来你只需要考虑生产的问题，至于销售，会有人帮你解决的。” 赵全军非常自信，他知道就是在今年，龙国铁道部已经决定了要发展集装箱运输。 目前是起步状态。 估计整个龙国这一年都没生产出多少集装箱。 这时候，钱宇森若是把轧钢厂转型的生产计划递上去，绝对能够引起上面的重视。 毕竟兴安轧钢厂有现成的冲压机，制造集装箱也不要什么技术，这就意味着国家不用投入给兴安轧钢厂什么资源，就能获得一个现成的集装箱制造厂。 如果赵全军是铁道部的领导，估计都不用犹豫，就会批准兴安轧钢厂的生产计划。 “好！我听你的！”钱宇森一开始想的就是帮二汽生产货车后面的货箱板材，现在变成生产集装箱板材，其实这个想法思路是一致的。 目前，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 兴安轧钢厂转型成功，只是时间问题。 赵全军也不墨迹，他在厂房里就在纸上给钱宇森画了一吨、五吨、十吨集装箱的标准尺寸，这些都能用在火车上。 然后还画了一个六米长，两米五高，三米宽的大型集装箱立体图，图案上，甚至还开了窗户口。 “赵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有点太大了吧。”钱宇森也是专业人士，他哪能看不出来这种尺寸的集装箱跟火车完全不适配啊。 赵全军是带着私心来的，他刚好用自己的私心替钱宇森解决了问题，于是也不打算遮掩。 “钱厂长你先帮我把这个集装箱生产出来，然后再要两个十吨的集装箱，我看你们厂里也没有生产任务了，麻烦你们加班加点帮我把这几个集装箱生产出来，另外我还需要一些镀锌钢管来走水暖管道。” 第78章 争做对国家有用的人 钱宇森没有理由不答应赵全军的请求。 至于这是不是在用公家的资源办私事，其实也没人去计较。 轧钢厂转型成集装箱制造厂中间总是要浪费一些钢材的，这很合理。 钱宇森跟赵全军承诺，明天中午之前就能把集装箱板材给送到马蹄屯去再进行安装。 甚至钱宇森知道赵全军这集装箱是用来住人和日常使用的，还答应说给赵全军做个双层的出来，中间夹上石棉泡沫板。 但赵全军可不敢用石棉这玩意儿。 于是就让钱宇森往夹层塞入软木和草绳，如果条件允许，填充一些膨胀珍珠岩也可以。 “你这是在用公家的资源给自己办事，将来要是有人想整你，都可以拿这件事情来写材料了，你明白吗？” 陆正德没有跟着赵全军一起回去，他要待在兴安轧钢厂，选取一个能够拿来当研究室的位置，再对其进行改造。 等夏洪涛在京城给陆正德调到二汽的手续办完。 后续就能让一汽那边投入些设备，让陆正德安心在兴安轧钢厂这里研究发动机曲轴材料国产化的项目了。 所以陆正德才会在送赵全军离开轧钢厂的时候，语重心长的告诉赵全军，做事情千万要小心。 赵全军感受到来自老丈人的关心，轻笑一声。 “爸，今日不同往日，现如今的那几位大老板心胸气魄都非同一般，我们只要争取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国家难道还会因为三个集装箱为难我们吗？” 陆正德是前面十年被整得有些害怕了，所以才小心翼翼的。 而赵全军是从更开放更现代的几十年后重生过来，做事情自然没有那么多拘束。 说实话，要是赵全军想要让公有资产流失到自己钱包里来的事情，他现在已经开始布局了，但这种挖国家和人民墙角的事情，赵全军做不来。 “你心里有数就好，我只是提醒一下，回去之后，让你妈和小曼别担心我，另外，对小曼好一些。” 陆正德表情复杂，说话的语气骤然变得和善，没有像之前说话那样尖锐了。 果然，想要获取老丈人对自己的认同，还是要展现出一点能力和手腕。 赵全军替兴安轧钢厂找到了活路，这让陆正德也逐渐了解到赵全军在打猎之外别的方面也有非常杰出的能力，这样的人当他的女婿，没有任何问题。 “爸，我知道了，下次进城我多带点山货野味，让工厂食堂大厨给您开个小灶。”赵全军见总算解决了陆正德这个大难题，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等回到马蹄屯。 到了第二天中午。 兴安轧钢厂的大货车果然把集装箱板材给赵全军运过来了，而且钱宇森也跟着一起来监工。 十几个工人师傅齐心协力，在赵全军指定的位置上安装好了三个集装箱。 这三个集装箱也都在应该开孔的位置开了孔。 旱厕用的集装箱有两个窗户和蹲坑的口子，下面是赵全军提前找屯里人帮忙挖好的化粪池。 洗浴用的集装箱不仅有烧水的炉子和排烟孔，就连排水孔都有了。 赵全军还让马木匠打一个超大号的木质浴盆。 目前还没打好，但很快就能搬来了。 那个住人的集装箱规格就高了许多，不仅有窗户还开了个天窗，水暖的管道也没那么碍眼，而且这管道连同了洗浴间那个烧水炉子，让两个集装箱都能供上暖。 另外集装箱也装有排风扇供通风用。 骆婷这下也算是见识到赵全军的本领了，才过去两天时间，赵全军就给骆婷搬来了让她这个南方人也能住得舒适的集装箱房子。 不过这些集装箱房子虽然很好，但也有明显的缺点，那就是消耗的燃料太多。 往后赵全军要花钱在屯子里买别人劈好的木柴。 “阿军，我就算在南方都没见过这么新鲜的东西，它这是不是跟西方的房车一个思路啊？我们要是想把房子换个地方，好像直接就能把它给拆掉。” 骆婷是研究汽车的，她当然知道在西方已经出现了房车这种大玩具。 集装箱房子好像跟房车一样，也有着一定的便携性。 但这两种东西其实完全不同。 不过赵全军还是点了点头，认可了丈母娘这个想法。 “以后我出去打猎了，小曼你和妈就睡在集装箱房子里，这样更安全，不管是野兽来袭，还是有坏人过来找麻烦，他们都很难闯进来。” “这些窗户也有个小机关，能够让夹层里的钢板弹出来遮住窗户，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这么做。” 赵全军还演示了一下怎么把窗户都给堵死。 目前的集装箱房子当然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但有这个效果，赵全军已经很满意了。 将来还是要把这些集装箱给拆掉。 龙国人还是比较喜欢住在砖瓦房里。 集装箱这种铁皮房子住起来没有家的感觉，只能够用来应急。 这时候，梁子从不远处过来，脸上挂着憨笑，显然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三哥，那头紫貂被套子套住了。” 赵全军一听这个消息，他也笑了。 从下套子到现在，过去了足足两天时间，他还以为那紫貂的警惕性足够强，所以愣是不进圈套，结果到最后还是着了赵全军的道。 “走，过去看看。”赵全军对这头紫貂非常感兴趣。 因为它实在是很聪明，而且还有灵性。 等赵全军和梁子走到紫貂旁边，看到这紫貂被套子套住了脚，然后还能待在树上的时候，赵全军已经能意识到这小家伙有点不一般了。 正常情况下，这种小兽被套子套住，应该被倒着吊起来，它既然能回到树上，肯定是经过一次次的摇摆，通过惯性，让身体靠近最近的那根树枝。 而且赵全军过来时，这紫貂正在用爪子去摸绳子，就好像它能把这绳子磨断一样。 赵全军都看笑了，他拿来下套子的绳子是钢丝绳，非常耐磨。 这紫貂要是能把钢丝绳磨断，赵全军都要怀疑它是不是一只妖怪了。 第79章 治治梁子的软骨头 “咕噜咕噜！” 在赵全军靠近紫貂时。 紫貂浑身立起，对赵全军发出警告的声音。 但它的警告声实在是太虚了，它也知道赵全军不可能怕它这么一头小兽。 赵全军确实不会被小兽吓住，他一只手伸出去就抓住了紫貂的后脖颈，你还别说，这紫貂的皮毛油光水滑的，抓起来还真舒服。 “小崽子，你说你非跟着我干嘛呢，这下羊入虎口了吧，喜欢人参的紫貂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你指定有点特殊的地方，往后也别走了，我管你吃管你喝，要是能再找到一棵百年人参，就送给你，怎么样？” 赵全军跟魔怔了似地和这紫貂说着话，然后还解开了套子。 他看着紫貂的两个小眼睛发出精光，就知道它一定能听懂自己这些话的意思。 “三哥，跟它说这么多干什么啊，不如杀了，肉拿来烤着吃，皮子剥下来给嫂子做坎肩。”梁子这个直来直往的家伙，压根没发现这头紫貂的过人之处。 但赵全军知道在兴安岭，许多珍贵药材身边都会有守护兽。 这个说法虽然很离奇，可其实是真实存在的，有灵性的兽类发现珍贵草药后，它们不会直接吃掉，而是会等自己受伤了再吃掉。 亦或者是草药生长到一定年限，到了药效最鼎盛的时候，再吞食掉。 一般这些守护兽的智商都很高。 它们的智商不高，也不会知道草药对它们是有好处的。 尤其是紫貂这种动物。 它们平时连人参的浆果都不会吃，更别说挖参吃了，但这头紫貂却会守护着一株九十九年的人参，那它肯定是比其他紫貂聪明太多。 将来这头紫貂肯定会有大用处。 就比如说找草药这一方面。 紫貂的嗅觉和听觉都不如猎犬，可猎犬没办法在山里帮猎人找草药，光这一点，就能让赵全军留下这头紫貂。 “看看再说吧，先把它给放了。” 赵全军非常有耐心，驯兽是个花时间的事情，不必急于一时，所以他直接松开了右手，把紫貂放回到雪地里去。 紫貂的四个兽爪碰到雪地，它都愣住了，在原地待了三四秒，才跳到附近的树上观察赵全军。 可能紫貂都没想到赵全军会这么干脆地放掉它吧。 “以后每天拿点野鸡肉给它吃，对了，你这段时间在林子里单独狩猎，情况怎么样啊？” 赵全军帮梁子也办了持枪证和狩猎证，所以赵全军没带着梁子进山的时候，梁子自己也会在马蹄屯附近打猎。 突然被赵全军拷问，梁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用气枪打鸟还行，下的套子也能抓到点野鸡和跳猫子，但猎枪还是很难打到猎物。” 其实梁子的进展不算慢。 但因为跟着赵全军进山打的都是野猪、狍子和熊瞎子。 这让梁子有些不满足只猎到一些小的猎物。 “往后不要下套子了，跑山人打猎拿枪打才是真本事，明天我带你去边境打驼鹿，到时候你练练枪法。” 兴安岭的驼鹿没有大熊国的多，但这些驼鹿喜欢生活在有水源的地方，在这些潮湿的地方栖息，恰好龙国和大熊国的边境线就是河流，所以经常有驼鹿从大熊国跑到龙国来，在边境线来回跑。 老猎人经常会在冬天去边境猎驼鹿。 赵全军没跟梁子说要给兴安县城的黑老大杨金虎带路的事情。 等明天梁子看到杨金虎，他自然就明白了。 赵全军做这件事情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能够跟大熊国搭上线，毕竟赵全军前世是在大熊国赚到的第一桶金，他在大熊国有熟人有人脉。 虽然现在是重生了，那些人脉都用不上了。 但赵全军完全可以再找到那些人。 “打驼鹿啊！驼鹿肉可好吃了！小时候每次我爹出去打猎，我都想着他能猎到驼鹿！”梁子小时候吃过驼鹿肉，他知道驼鹿肉有多么鲜美。 赵全军也觉得驼鹿肉、马鹿肉还有牛肉的营养价值高，平时多吃一些对身体比较好。 只不过因为陆小曼怀孕了，而鹿肉容易让人上火，所以赵全军从来没想着去猎驼鹿。 这次也是要给杨金虎带路，才想着可以打一头驼鹿补补身子。 “你小子就知道吃，过几天我让你嫂子把集体户那个女知青约到马蹄屯来，能不能跟人家谈上恋爱，还要看你自己啊。” 重生了一次后，赵全军的心态非常成熟。 虽然二人之间只相差了几岁，但赵全军是把梁子当成是徒弟或者自家晚辈看待的，所以才会操心梁子的终身大事。 赵全军并不想介绍个女知青给梁子当女朋友。 因为明年年底，知青便会大规模返乡，而梁子那个时候估计还差几个月才满足结婚的年龄。 要是梁子的知青女朋友在那个时候选择回城，梁子就成了冤大头。 不过这个女知青是陆小曼要介绍的，赵全军寻思着应该是个挺不错的人，于是就没有拦着。 先见见吧，成不成还是两说呢。 “三哥...”没有尝过女人滋味的梁子就是个雏，他最多就只是在小时候在沟子里偷看过老娘们洗澡，现在真的有人要给他介绍对象，他也不想着吃吃喝喝。 “这有什么害羞的，男子汉大丈夫还怕找不到老婆吗，把狠劲端出来，你才能打到猎物，圈住女人。” 赵全军很严肃地在梁子脑袋瓜子上拍了一巴掌，想着他能自信起来。 但让一个人变得自信，不是那么简单。 梁子挨了这一巴掌，反而更郁闷了。 赵全军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梁子的性子，于是想到了个好办法，可以磨炼磨炼他。 “反正今天也没事，我约了黑市老大明天和我们一起去边境，你去红星公社找他们吧，然后明天早上把他们带到十里沟跟我碰面，另外你再去一趟公社大院，跟赵全贵见一面，吓唬吓唬他，让他说到底是谁拿了那五百块钱。” 梁子突然听到赵全军给他指派这么多任务，他有些无所适从。 “三哥，我怕干不好这些事儿。” 这又是跟黑老大碰面，又是去恐吓赵全贵。 不管哪一件事，对梁子来说都是个挑战。 赵全军可不管梁子害不害怕，一脚踹到他屁股上，让他赶紧滚蛋。 “赶紧去，事情办砸了，我可不让你嫂子给你介绍媳妇儿。” 第80章 前往边境，突生意外 赵全军不知道梁子去红星公社这一夜是怎么过的。 但当他第二天在红星公社东边十里外的十里沟见到梁子时，这个家伙的气质明显有了改变。 杨金虎带着人赶着马车，车上有四个大箱子，赵全军也把带来的狼皮和熊皮扔在了车上。 “赵老弟，你这小兄弟有点莽啊，咋寻摸着让他来带路呢？”杨金虎瞅见赵全军第一眼，就发表了对梁子的意见。 很显然，昨天肯定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杨金虎身边的小弟都不敢跟梁子靠得太近。 而梁子双手死死抓着猎枪，看到了赵全军，整个人才稍微放松一些。 “杨老大见笑了，先不谈我这小兄弟，你们不会打算就这样把皮子运到大熊国去吧？” 赵全军看杨金虎身后的马车，心想这家伙胆子也忒大了，哪怕边境没有哨兵巡逻，这么大号的一辆马车到了大熊国，也很显眼。 杨金虎笑了笑说：“马车是送给赵老弟你的，你把我们带到边境，我们估计三两天都回不来，这马车就留给赵老弟拉猎物用吧。” 这杨金虎还真大方。 马车说送就送。 但赵全军知道这匹马肯定不是从正规渠道来的，不过杨金虎既然要送他，那赵全军就收着了呗。 回头放到生产队，就当是生产队的资产了。 当然用还是赵全军自己用。 只是没有人能在这个事情上挑刺。 “杨老大真大方，那我就祝杨老大这次去大熊国发财！” 赵全军对杨金虎拱拱手，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开始赶路。 不过杨金虎这一路上对赵全军那是问东问西，主要是想问赵全军是怎么找到鬼子地下工厂的，他问这些事情，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赵全军也听出来了，杨金虎也想要找到一个鬼子基地，然后把鬼子基地里的军火都弄出来。 别看杨金虎这些人身上都带有枪，可他们那些枪多是一些猎枪、土枪。 杨金虎背后的大佬也不会帮他弄军火。 赵全军看杨金虎对军火如此在意，也多留了个心眼，要是杨金虎这次从大熊国带回来的不是金条而是武器，那赵全军绝对不会再跟这种人打交道了。 任何一个重生者都知道在未来的几十年时间里，龙国对民间的武器管控得有多么严格。 要是杨金虎想走私武器，那他真的是想要吃子弹了，哪怕他背后站着一位省级领导，估计都保不住他。 “赵老弟，等我们穿过边境，要是看到驼鹿和马鹿，都给你赶过来，不过你要是在边境开枪，可能会出问题。” 杨金虎很眼馋赵全军身上的56式冲锋枪，要是他能有这么一把枪，就算是遇到大熊国的战士，也能硬刚一下。 赵全军知道杨金虎是什么意思，可他就是不上套。 “杨老大你就放心吧，我是老猎人，要是看到驼鹿和马鹿，我自己都能把它们赶到可以开枪的地方。” 眼下龙国和大熊国还处于冷战状态，赵全军还真不敢在边境开枪，但他也不可能把冲锋枪给杨金虎。 杨金虎看赵全军软硬不吃，也就没有再强求赵全军做些什么。 赵全军拿着梁生的地图，按照自己前世的记忆，找到了一条新的路，这条路可以让马车通行，而且还非常隐蔽。 因为是带人去边境，赵全军当然不可能走自己上一世走的那条路。 那条路是赵全军留给自己将来前往大熊国用的。 从红星公社沿着呼玛河走到黑龙江江边，用了赵全军他们整整一天的时间，早上天亮出发的，夜晚到了江边已经天黑了。 要不是因为路途遥远，杨金虎也不会让赵全军带路。 “赵兄弟，既然已经到了，那我们就趁着夜色直接走了，祝你们能够在这里多猎到几头猎物。” 杨金虎并不打算在黑龙江江边跟赵全军还有梁子过夜，大家的时间都是计算好的，只有在夜里才能够越过黑龙江的冰面，去往大熊国。 而且就算是被铁丝网拦住了，也能够把铁丝网破坏掉，顺利通行过去。 “那你们小心一点吧。”赵全军也在地图上面找到了梁生标记的地坑，他今天夜晚肯定要在这里过夜了，然后明天开始打猎，后天估计才能回去。 要是拖的时间久一点，估计能等到杨金虎他们从大熊国回来。 这个位置卡在两个屯子的中间，附近多是山林河流，在几公里外的江面上还有一座小岛，那里驻扎着不少民兵和边防战士，附近还有个矿区和林场。 正常来说，这种地方的守卫力量最为严密，但赵全军还是把杨金虎他们带到这里来了。 只不过杨金虎手里没地图，他都不知道这地方是哪儿。 要不然的话，杨金虎这伙人指定要跟赵全军好好掰扯掰扯。 “梁子，把马拴在树上，帮他们把箱子抬下去。”马车上还有几块木质雪橇板，是拿来拖箱子的，没了马车，杨金虎他们只能靠人力把箱子都拖过这条边境大河。 赵全军恨不得早点让杨金虎他们离开这里，所以也上手帮忙把箱子都搬到了雪橇上。 “汪！” “汪！” 大白和大黄一直在附近警戒着，它们好像发现了什么，然后开始疯狂大喊，并且狗毛都跟着炸起。 “别叫！再叫打死你！”杨金虎手下的一个小弟，直接拿起猎枪对准了大白和大黄，他们干的这种生意，可不敢被人发现。 赵全军看到这人拿着猎枪对着自己的猎狗，心一横，也举起了冲锋枪。 “杨老大，管好你的人，我的狗肯定是发现了危险，然后才这么吼叫的，你把你的人散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面对冲锋枪的威胁，杨金虎虽然很不爽赵全军因为两条狗就拿枪对着他的人，但还是伸手左右摆动一下，让他这些小弟在原地散开。 之前赵全军和杨金虎的关系还算是友好，但突然发生这么一桩破事，也让赵全军认识到了，匪徒就是匪徒，千万不要想着跟匪徒交朋友，哪怕是再讲义气的匪徒，也可能翻脸不认人。 第81章 山神爷夜游，先赔一匹马 “吼~” 大白和大黄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直在发出低沉的怒吼。 赵全军动了动鼻子，也嗅到了空气中似乎有的一种特殊气味。 他对这种气味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但在思索过后，赵全军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不好！是山神爷在夜游！”赵全军在想到空气里的气味是东北虎散发出来的后，同时也看到了黑暗中有两点火光，这火光就像是星星一样。 “山神爷？” 梁子听到这个称呼，也肃然拿起了猎枪，对准了黑暗中的火光。 兴安岭的农村人不敢直呼东北虎的名号，大家对东北虎都非常忌讳，尤其是猎人，几乎都把东北虎称之为山神爷。 但也有胆大的会叫东北虎什么软蹄子、柔毛子。 可直接喊老虎的，基本没有。 “山神？你们可真够迷信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来的山神。” “我们手里有枪，别说是山神了，今天就是阎王爷来了，也要死在这儿！” “你疯了，在边境线上开枪，把边防队引过来，我们就都完了。” “那怎么办，赵全军你倒是说说这山神是什么啊？” 杨金虎手下这些小弟都是城里的混混，不知道乡下人对东北虎的敬畏，嘴巴上像是没长毛，叽叽喳喳个不停。 赵全军屏气凝神，他已经想到是什么东西把东北虎引来的了。 就是杨金虎的这匹马。 突然林子里出现这么一匹马，那在东北虎的眼里，等于是有人给它送上了一顿大餐。 “杨老大，让你手下的人闭嘴，我们往后退，不要管雪地上的箱子和马车，待会儿你们就知道山神是什么了。” 赵全军下了个决定，既然不能开枪，他又没有信心能够和武松一样制服大老虎，那肯定要撤退，只要这头东北虎看到赵全军他们献上了这匹马，应该就不会赶尽杀绝。 “那这匹马？” 杨金虎名字里带着个虎，但却没见到过真正的东北虎。 要是兴安岭的猎人，哪怕没有发现东北虎的踪迹，在赵全军说要放弃这匹马的时候，就会猜到林子里的野兽是东北虎。 因为东北虎就是专门吃马这种有蹄类的动物。 “不要了，我们要不起，除非你敢在这里开枪，我告诉你，几公里外就是边防队的驻扎地，开了枪之后，你们也别想越过黑龙江了。” 赵全军拉住大白和大黄脖子上的狗绳，慢慢向后面倒退。 在东北虎面前认怂，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过赵全军也不是那种能吞下这口恶气的人。 山神爷怎么了？ 等杨金虎这些人一走，你看老子干不干你就完事了！ 赵全军能认怂，也是不想跟杨金虎他们分这头老虎，一头成年老虎的价值那可太高了。 龙国又是全世界虎制品需求量最大的国家，如果赵全军能够猎到这头老虎，他将获得非常丰厚的收益！ “我们撤！” 杨金虎听到附近几公里处就有边防队，他眼里也是闪过了一道凶光，然后跟着赵全军一起撤离了。 等大家走出去不到五十米时。 一阵虎啸声，如同雷霆降世一般在林子里炸响！ “吼！” 树上那些积雪因为这声音纷纷坠落下来，砸到赵全军他们的头上。 这时候杨金虎这些小弟一个个双腿打着摆子，再也不敢多逼逼一句话，他们都被东北虎的出现吓破了胆。 可杨金虎这个黑老大却露出了贪婪的眼神。 赵全军没心思关心杨金虎，他的视力非常好，隔着五十米，也能看到在黑夜里扑食马匹的东北虎。 东北虎那充满爆发力的身体从高处跃起，直接压在了马匹身上，把这匹拴在树上的马给压在了身下，然后赵全军就看见了它非常利落的咬住了马匹的喉咙。 这匹马的嘶鸣声传出来，显得有些凄惨。 但这就是现实世界。 弱肉强食。 马匹只是东北虎食谱上的一道菜而已，没有人在乎它的性命。 赵全军看着这匹马四肢还在抽搐着，但其实已经快要死了。 东北虎的大脸上沾满了马血，它很快调转虎头，直接咬开马匹的肚子，开始吃这顿晚餐。 “走吧，别看了，等它吃饱了，我们再回来把箱子给带走。”赵全军牵着狗绳，迅速离开这里。 如果一直待在这里看这头东北虎进食，说不定就会被它当成是要抢夺食物的对手。 到那个时候，赵全军这些用两条腿跑路的两脚兽肯定比不过东北虎这种用四条腿跑路的大家伙。 “赵老弟，我也没坑你吧，你把我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难道不打算给个说法吗？”杨金虎跟着赵全军走出去快一里路，他才憋不住，质问了赵全军。 今天要不是带了一匹马过来，遇到了这么一头老虎，肯定是要开枪的。 到时候边防队听到枪声赶过来，把他们给一窝端了，那谁也活不了。 赵全军早就想好了说辞，于是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道。 “杨老大，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这里的铁丝网可没有那么严密，你们完全可以不破坏铁丝网就能进入到大熊国的疆域。” “以前你们应该也穿越过几次国境，难道不知道铁丝网被人为破坏后，边防队第二天就会发现，然后重点巡视这个区域吗？” 杨金虎听到这个理由，也没有恢复对赵全军的信任。 但赵全军说的其实没有错。 以前杨金虎他们穿越国境线，走的都是没有铁丝网的地方。 这次之所以让赵全军带路，也是因为那个地方被边防队和民兵封住了，没办法再通行，所以需要第二条完全不一样的路线。 “赵老弟想得还真是周全，可我们离开之后也是会留下脚印的，边防队难道就看不见了？” 杨金虎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赵全军肯定藏有私心，于是又追问了一句。 可赵全军也早有准备：“杨老大，我都说了要在这里猎驼鹿，你们还在担心脚印干什么？” “按照原计划，明天一早我就会找到驼鹿群，然后把它们赶到江面上在国境线两边跑上几圈，到时候什么痕迹就都没了。” 第82章 杨金虎的恶 “呵呵。” 杨金虎冷笑一声，没有再和赵全军讨论这个问题了。 一直到了深夜，厚厚的云层遮掩住了月亮，林海里安静得让人喘不过来气。 周围根本没有其他凶兽存在，因为这一片是那头东北虎的地盘。 野猪、野狼甚至连黄皮子都看不到在这里活动。 “它应该走了吧。”杨金虎他们这些人在雪地里窝着，都快被冻死了，然后也不敢生火。 一般情况下，火堆可以驱赶野兽，但谁也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把东北虎给吸引过来。 赵全军是一点事情都没有，梁子身上也穿有很厚的兽皮坎肩和兽皮帽，全身上下裹得非常紧，身体蜷缩在一起，也能够避免体温流逝。 但杨金虎他们是真不行了，再不活动活动，甭说去大熊国那边贩卖兽皮，估计连这个夜晚都熬不过去就会被冻死。 “你们去看看吧，动静小一点，这老虎吃饱了，应该不会过来袭击我们。” 赵全军知道东北虎是这茫茫雪原中最顶尖的掠食者，它们如果要捕食，那肯定是为了获取食物，一般不会虐杀其他动物。 所以在东北虎吃饱之后，人类稍微靠近一下它，被攻击的可能性也很低。 杨金虎看赵全军不想去查看情况，然后只能拿撅把子顶了顶身边的一个小弟。 “你去看看，千万不要大喊大叫，把边防队引来，老子要了你的命！” 小弟苦着脸是真不想去冒这个险啊。 普通人光是听到东北虎的吼声都能被吓到尿裤子。 谁都不知道东北虎现在有没有吃饱肚子，这时候贸贸然过去，万一惹怒了那位山神爷，把小命丢了，真是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老大，求求你，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啊，我家里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她还大着肚子呢，要是我死了，我媳妇儿跟孩子还有那年迈的爹娘咋办啊。” 小弟带着哭腔，就差给杨金虎跪下了。 可杨金虎是混黑的，心不狠，在东北这种自古就有匪徒呼啸山林传统的地方怎么可能立棍当老大呢。 “你要是死了，你媳妇跟我，孩子也跟我姓，你爹娘以后我养了，但你要是不去，你媳妇刚怀上，拉去医院打掉，应该也不算杀人吧！” 杨金虎手上绝对有人命！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上的杀气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让赵全军都惊讶了。 原来这兴安县城的地下黑老大还是个狠角色啊。 不过赵全军也就是微微抬了下眼皮，然后就迅速低下头，不再理会这些黑社会的争吵。 被杨金虎逼着去查看老虎情况的那个人也没办法，只好忍气吞声的去查看情况了。 过了不到十分钟，他一路小跑着回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老大，那头老虎不见了，我们的兽皮还在。” 东西既然还在，而且又没有被边防队发现，今晚发生的意外对杨金虎来说也只能算是个小插曲。 他再次向赵全军道别，然后头也不回地奔着黑龙江另一边的河岸去了。 赵全军等杨金虎他们全部穿过了边境线，才拿出手电筒往地图上面一照，上面有一连串的‘王’字。 “我真傻啊！我还以为这些标记代表铁丝网！真是艹了！原来你爹的意思是这片地方是山神爷的活动区域！” 梁生用‘王’字来代表东北虎。 但是因为东北虎的活动范围起码会覆盖上百平方公里，所以他才用一连串的‘王’来标记东北虎的活动范围。 赵全军没发现东北虎之前，压根没弄懂这标记的意思。 可现在他知道了。 然后还看到其他四圈和这标记一模一样的东北虎活动范围标记。 “三哥，这是不是说我爹在兴安岭发现有四头还活着的山神爷？我以前听马荒子说，城里领导有一次开会，讲我们兴安岭都没有这玩意儿了。” 梁子说得对，在几年前，就没有人在兴安岭发现过东北虎的踪迹，于是大家就都以为东北虎在兴安岭灭绝了。 可今天赵全军他们算是在人类活动的范围内发现了这么一头成年东北虎，要么它属于那种经常在大熊国和龙国之间流窜的东北虎，要么就是这里平时根本没有人会来打猎。 “不管那么多了，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我们趁它休息的时候，要了它的命！” 整个兴安岭可能就这么一头东北虎了。 它还吃了赵全军一匹马。 无论如何，赵全军都不会放过它。 梁生在附近安身过夜用的土坑就在不远处，赵全军收起了地图，带着梁子和两条猎犬走了过去。 在一片陡坡边上，赵全军把积雪全部清开，然后拨开竖着放置的树枝和木棍，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木门。 赵全军和梁子发现地坑后，都很开心。 因为这也算他们第一次来到梁生在地图上标记的过夜点。 拉开木门进去后，里面其实很干净，像是刚住过人的样子。 但是赵全军知道，就算这里有人住过，那也是之前那次暴风雪降下来之前的事情了，外面的积雪不是人为覆盖上的。 在兴安岭，猎人们几乎共用野外的这些地坑窝棚，但是在离开前，肯定要恢复原样，而且要留一点必用品在里面，比如说柴火。 “生火吧，在地坑里点一堆火，把带来的狍子肉和白面馒头拿出来烤了吃，吃完了睡觉，你先睡，我守前半夜。” 赵全军的精力旺盛，他一夜不睡都没有问题，但梁子不行。 所以赵全军才做出这样的安排。 等篝火在地坑里熊熊燃烧起来，火光把赵全军和梁子的身影拉得老长，这地坑里只有草垛，没有睡觉的床，但因为有火，地坑里的温度还是能升到十度左右。 大白和大黄趴在一边，也在吃赵全军切下来的狍子肉。 “咕噜咕噜...” 门外突然有了点动静。 这熟悉的叫声让赵全军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无语。 目前他们在的位置叫渔子沟，距离马蹄屯有六十公里远，但那头紫貂还是跟了上来。 这简直是个奇迹！ 第83章 追踪山神爷，一路追到国营林场 紫貂从马蹄屯跟到了渔子沟。 赵全军哪能不知道这小家伙是要干嘛。 已经快一天没看到它了，现在它跟过来，只能说明它决定留在自己身边。 赵全军打开门，让紫貂进入地坑，这小家伙已经没了之前的警惕性，开始过来蹭赵全军的裤腿，表示一下亲昵。 赵全军很自然地伸手去摸紫貂的毛发，脸上出现了坏笑。 “往后你就叫小紫，帮我在山里找找药材，我保管给你养出一身油光水亮的毛发。” 这话说的，再配合上赵全军那和怪叔叔一样的表情，吓得紫貂一下蹿到门边。 梁子笑了，揶揄道：“三哥，你这不就是盯上人家的皮子。” “唉，可惜了，不能给你嫂子做身貂皮大衣，不过也还好，穿那种大衣，太俗气。”赵全军想了想，后世的美女貌似只有拍影视剧的时候才会穿皮草。 把皮草当成日常衣服来穿的女人几乎都是年龄很大的阿姨奶奶了。 改明儿还是要去城里再给陆小曼置办几套时兴的衣裳，或者买点的确良布料，按照赵全军这后世的眼光，制作一些时髦的衣服给陆小曼穿。 夜深人静。 梁子吃过东西就睡了，而赵全军一直守到了天亮。 他压根没有想着去处理杨金虎这些人留下的痕迹。 而是选择回到昨天夜里老虎猎食马匹的地方。 这头用来拉车的马大概有一千斤重，但是却被一头六百斤左右的老虎吃掉了整个腹部。 剩余的半拉子马被冻成了冻肉，静静待在雪里，赵全军带着两条猎犬出来，研究了一下东北虎的去处。 东北虎的掌印有十几厘米宽，在雪地里特别好找，一眼就能够看到。 “上山去了，这头山神竟然知道要避开我们，有点沉稳啊。” 赵全军知道上山虎和下山虎其实有些区别。 一般老虎要是下山了，那就说明它很难惹，煞气重，正常情况肯定要避开。 赵全军就算拿着枪，在老虎这种短短三四秒就能完成百米冲刺的猛兽面前，他也很难一击就干倒东北虎。 但要是遇到老虎在打盹儿。 赵全军干倒老虎的把握就大多了。 昨天夜里这头东北虎明显是下山来觅食的，所以才进入到沟子里，就算赵全军他们手上都有枪，也很难在保证所有人安全的前提下，在夜里猎杀一头虎王。 没过多久，已经醒过来的梁子发现赵全军和猎犬都不在地坑里，然后就跟过来找到了在地上一个劲儿闻气味儿的赵全军。 “三哥，找到山神爷在哪了么？” 梁子背着猎枪，他把紫貂给带了出来。 “差不多了，它到那边的山上了，应该是在征旗林场里。” 赵全军没有闻到东北虎的尿骚味，这就说明，渔子沟并不是这头东北虎标记的领地。 它的脚印往西北方蔓延而去，那里有一个叫征旗林场的国营林场。 “那我们也没办法进去吧，要是被发现，搞不好要起冲突。” 梁子一听东北虎流窜到征旗林场去了，就表现出了担忧。 目前的国营林场还是不准外人进入的。 虽然也有人盲目进入林场以蚕食林地和采集山产品为生，非法建造简易居舍。 但只要是被发现，肯定要被驱逐出去。 “起冲突？不至于，我们直接过去，猎到这头大家伙，快速离开就行了，说不定他们还要谢谢咱呢。” 赵全军大概知道征旗林场是什么情况，这个林场有伐木计划，所以里面有不少伐木工人，其中大多数都是知青。 一头东北虎要是把征旗林场当成是它的领地。 那么这个国营林场的场长可要头疼了。 正如赵全军所说。 征旗林场的场长、支书、还有副场长现在的头都是大的。 因为他们这林场一年以来，出现过十几起老虎伤人事件，每次去请人来打老虎，这头东北虎就会越过国境线到大熊国那边去。 东北虎可以随便踏入大熊国的领土。 可龙国人不能啊。 东北虎伤害的还都是知青，再这么下去，征旗林场的领导班子都要引咎辞职。 就在这种契机之下，赵全军和梁子赶了几里路，追着东北虎的脚印，进入到了征旗林场。 “啊！啊！茫茫林海！霞光万道！” “伐木工人志气高！” “手中油锯不停地叫！” “锯倒的树木一排排，原木堆得满山坳！” “.......” 征旗林场的大喇叭放着激情四溢的《伐木工人歌》，林场的工人们已经开始了工作。 赵全军和梁子站在林子里，他们追着脚印过来，就这么走到了征旗林场的场区，然后东北虎的脚印就没了。 不用说，这头东北虎昨天夜晚肯定是直接从场区穿了过去。 “三哥，我们再往前就要被发现了。” 梁子提醒着赵全军说道，他现在没有很心虚，也不害怕被发现。 猎人误闯林场，最多就是被赶走。 “没办法了，只能穿过去，然后让大白大黄闻味儿，咱们这次是遇到对手了。” 赵全军知道这头东北虎是故意要穿过人类的生活区域，来掩盖它的活动踪迹。 这头东北虎比赵全军想的要聪明。 其实赵全军要是知道这头东北虎曾经多次逃脱猎人的猎杀，他也就不奇怪东北虎会有如此聪明的反应了。 当赵全军和梁子牵着猎犬走进这林场的场区，周围立马就有人提防地拦住了他们。 “你们是谁，不知道林场里不能打猎吗，这都是国有资产！” 有个看着刚成年的愣头青，鼻子被冻得通红，拿着油锯挡在赵全军身前，不让赵全军再往前走了。 哪怕赵全军和梁子身上都带着枪，他们这些伐木工人好像也不害怕。 赵全军非常坦诚，笑了笑说道：“昨晚有头老虎吃了我的马，我一路追过来复仇，没想到这儿有个林场，既然你们不让进，那我们就走了。” “什么？那头老虎又来了？” 红鼻子知青大叫了一声，面露恐惧之色。 他附近其余的小青年儿，也都想要放下手上的工作，赶紧跑回到房子里躲起来。 赵全军看到他们这个反应，笑的也就更开心了。 第84章 林场遇突袭，一脚踹飞梁子 赵全军带来的消息，让整个征旗林场陷入到恐慌之中。 然后他就在五分钟后，被请到征旗林场的场部里了。 当赵全军和梁子站在昏暗的木屋里，征旗林场的场长马思亮稍微打量了一下赵全军和梁子，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我认识你们，你叫赵全军，你叫梁武，你们真的是追老虎追到我们林场来的？” 赵全军和梁子上了报纸。 国营林场的场长肯定会看上面分发下来的每一张报纸。 整个77年，兴安县就只出了发现鬼子地下工厂这么一件大事。 被拍了照的赵全军和梁子自然很容易被这些干部认出来。 当然，像马荒子那种平时不着四六的干部，他都认不全报纸上的字儿，自然也不会通过报纸去认识谁。 “场长既然知道我们是谁，那我们也不会去骗你们，这头东北虎吃了我们马蹄屯的一匹马，我们生产队队长马荒子就派我们来打老虎。” 赵全军脸不红心不跳地搬出马荒子这个挡箭牌。 不管怎么说，马荒子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官方。 赵全军说自己是被马荒子派来的，那他和梁子的猎虎行为，就不是私人行为。 梁子听了赵全军编造的谎话，终于知道赵全军为什么不怕被林场发现了。 原来还能这么玩的啊。 那以后只要不去什么秘密军事基地，随便去任何地方，都可以拿这句话当借口。 去林场，可以说是生产队派来的。 去什么政府单位，国营企业，就说是公社派去的。 赵全军拉虎皮当大旗，最多能说是副县长派他到什么地方去，干什么事。 只要赵全军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那他就可以随便说，哪怕有人想要验证，这些人都不会戳穿赵全军的谎言。 难道马思亮现在把马荒子找来，马荒子能说不是他派赵全军来打老虎的么？ 马荒子要是知道这件事，绝对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他自己的头上去。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打老虎的时候，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请提前告知，我们一定尽力配合。” 马思亮的态度显得很官方，但他心里已经要乐开花了。 他巴不得赵全军能把那头东北虎给打死呢！ 而且赵全军过来打老虎，都不用林场花钱，这种好事儿去哪找。 以前请猎人过来打老虎，不仅没有任何效果，反倒让林场亏损了不少钱。 现在把请人的费用都称之为补贴，补贴费低的话几块钱，多的几十块都有。 “那就多谢场长大开方便之门了，我们到时候可能会在林子里开枪，麻烦场长别让那些知青进林子就行，最好是能停一上午，别再伐木了。” 赵全军顺着马思亮的话往下说，顺便提了个请求。 这个请求不过分，马思亮也担心赵全军把东北虎给惹毛了，然后东北虎闯入场区伤人。 所以他直接就答应了这个事情。 接下来。 整个征旗林场的人都躲在了屋子里，赵全军和梁子站在外面，他们就偷偷地趴在窗户上看。 “这就是发现鬼子地下工厂的两个猎人吗？” “场长可真信任他们，为了打老虎，连工都停了。” “呵呵，不停工？你们一个两个听到有老虎，都快吓尿了，就算场长不停工，也没人能干活。” 知青们其实非常好奇猎人是怎么打猎的。 但这次估计他们是看不到好戏了。 因为赵全军和梁子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林子里了。 大白和大黄已经嗅到了东北虎的气味，这头东北虎在林区附近撒了尿，树木上有很多爪痕，另外也能够看到东北虎蹭树掉下来的黄色毛发。 “快到地方了，大白，大黄，千万不要发出声音，看到那头大家伙，也不要冲上去。” 赵全军估量了一下，如果东北虎在休息，那他靠近之后，就用枪打它的眼睛，这样不会破坏东北虎的皮毛，另外也能够做到一击必杀。 “三哥，听说山神爷吃饱了会醉倒，它咋还能跑这么远呢？” 梁子压低了声音，他发现这头东北虎的行为习惯跟老人们传说的东北虎习惯不太一样。 在兴安岭，老猎人都知道东北虎吃了肉会虎醉，就像是人喝醉了一样，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这种情况确实有。 其实就是老虎吃饱了在休息，它要用大量的能量去消化肚子里的食物。 “故意躲着我们呢，它也想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赵全军知道，这头东北虎绝对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闻到了自己身上的猎人味儿，要不然这头老虎怎么会忍着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攻击赵全军他们呢。 “哦哦。” 梁子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 赵全军突然伸手压住梁子的脑袋，他爆发出一股怪力，把梁子整个人按进到雪堆里。 梁子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就吃了一嘴的雪。 “吼！” 刚刚！ 赵全军找了半天的东北虎，突然从一个雪窝子里面跳了出来，要不是赵全军的动作极快，现在梁子已经被东北虎给压在地上了。 被一头六百斤的东北虎压在地上。 梁子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脑袋会被东北虎的虎口压碎。 因为赵全军就算反应再快，也不可能抢在东北虎张嘴咬人之前，就做好开枪准备。 这头东北虎直直地从梁子身上跳跃过去，落在了雪地里，然后迅速转身，巨大的虎爪蹬在地上立即就会压出一个大坑。 大白和大黄因为赵全军的命令，也不敢跳过去跟这头东北虎搏斗。 赵全军在情急之下，一脚把埋在雪里的梁子踹飞出去。 这才绕着旁边的大树转了半圈，躲开了凌空而来的巨大虎爪。 虎爪拍在树干上，使得树枝上的积雪全部掉落下来，赵全军半身都落满了雪，可他没有时间去清理积雪了。 “奶奶个腿儿！跟老子玩偷袭是吧，死去吧你！” 赵全军上辈子在战场上面练出来的凶性被东北虎彻底逼了出来。 这还是他在重生之后第一次遇到死亡威胁。 刚刚要不是旁边有一棵树可以让赵全军来一招秦王绕柱，他现在的脑袋已经被东北虎的虎爪拍扁了。 第85章 冲锋枪扫射，枪杀大老虎 赵全军从大树侧方绕过来，冲锋枪的枪托在他的控制下，猛地击中东北虎的脊柱。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来的神力，这一下就把东北虎给拍得七荤八素，在地上打着摆子。 东北虎下意识就想要逃跑，它还没站稳，就往林场的方向冲过去，这时候，就算是猛兽也知道要趋利避害，如果让东北虎进入场区，那场区里的人可就要倒大霉了。 而且赵全军还不好开枪。 “踏马的，不管了！皮子坏了就坏了吧！” 赵全军没办法和东北虎比速度，但东北虎也没办法和子弹比速度！ 赵全军打开56式冲锋枪的连射保险，对着东北虎的后肢开始扫射，先他娘的打断东北虎的腿骨，让它跑不动再说！ 这时候，赵全军都没想着要把精度更高一些的滨田式手枪拿出来。 就那种工业残次品，大概率没办法打断东北虎的骨头。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冲锋枪火舌喷吐，三十发子弹飞快地被赵全军全部扫射出去，也不知道有多少发子弹落在了东北虎的屁股和后肢上，但一定有子弹打在了东北虎的虎尾上。 因为东北虎那一米多长的尾巴就像是断了一样，有半截掉在雪里，而且在断裂的位置还在不停流血。 没有虎尾帮着保持平衡，再加上后肢和屁股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这头东北虎也没办法继续往前奔跑了。 直到这时候，赵全军才拿出滨田式手枪，他以东北虎为中心绕了一百八十度，从东北虎的背后绕到前面去，隔着三四十米的安全距离，无情地对着东北虎的眼睛射击！ “砰！” “砰！” 两发子弹射出。 东北的一双眼睛直接被赵全军给射爆了！ 看着东北虎无力地侧倒在雪地里，赵全军才松了一大口气。 这可是陆地上单挑界肉食类动物的绝对王者啊。 “真不知道武松怎么干翻这种玩意儿的，麻了，还好我有枪。” 赵全军没有靠近看上去已经死了的老虎，鬼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装死，它实在是太聪明也太灵敏了。 不远处，梁子被赵全军一按一踹，在地上哼哼唧唧了好长时间，才拄着撅把子勉强站了起来。 大白、大黄还有小紫都围了过去。 梁子怎么都没想明白，他没有被老虎偷袭到，但是却被赵全军给打伤了。 “咳咳！三哥，你好大的力气啊。”梁子捂着肚子，突然觉得很恶心，然后开始扶着树，低头开始往外呕吐。 赵全军一脚估计踢伤了梁子的肠道，让他现在有点痛不欲生，好在现在是冬天，梁子穿了足够厚的衣服，要不然他现在估计连站起来都很艰难。 “我去找场长借人，借车，把老虎和你都运回去。” 赵全军也不会跟梁子说对不起。 因为他刚刚救了梁子一条命。 但现在梁子确实没办法再走回到马蹄屯，他这个情况需要送到县医院检查检查。 赵全军提着枪赶紧跑回到场区里，刚刚爆发出的枪声和虎啸声让这些知青都把窗帘拉上了，也不敢继续偷看。 可当赵全军的敲门声响起，他们还是很害怕。 “赵大哥，老虎死了吗？” 有个女知青壮着胆子对外面的赵全军问道。 “死了，我朋友受伤了，你们找辆板车把他给拉出来，记得带上两床被子。” 赵全军的声音给孤独无助的知青们送去了温暖。 得知那头在征旗林场逞凶的老虎终于死了后，他们终于能从这木屋里出去了。 赵全军就在门口没有走，他要带着知青把梁子抬回来，然后再把东北虎的尸体拉过来，之后再让林场场长派一辆车给自己。 征旗林场每天都在伐木，所以场区里有三辆往外运送原木的大卡车。 把赵全军和梁子送回去，只是捎带手的事情罢了。 知青们做事效率还行，他们也没弄板车，而是找了一块制作成担架的木门，在上面垫了两层被子，然后跟赵全军一块进了林子。 那头硕大的东北虎依旧安静地趴在地上，赵全军过去踹了它一脚，发现东北虎没有任何反应了，这才捡起它断掉的虎尾拽着东北虎温热的前肢，把它往场区拖。 东北虎昨晚吃肉吃得有点多，它现在肚子里的肉都还没有消化，赵全军觉得现在这头东北虎估计都要有七百斤重了。 如此大的个体，赵全军也是第一次看到。 “这老虎也太大了。” “赵大哥你是拿枪打死它的吗？” “我的天，赵大哥你也太厉害了。” 征旗林场的虎患被赵全军如此轻松地解决了，虽然梁子负伤了，但丝毫不影响这些知青对赵全军的佩服。 不过也有心细的人发现梁子一直捂着肚子，但是他身上好像没有伤痕，衣服也都是完整的。 “梁武哥，你真勇敢，敢跟老虎搏斗，我们林场的男知青听到老虎来了，都吓得躲进被子里去了。” 之前那个问赵全军有没有杀死老虎的女知青对梁子产生了点兴趣，原地化身成夸夸怪。 但梁子听了这些赞美，苍白的脸一下就红成了苹果色。 他这哪里是跟老虎搏斗才受伤的啊。 分明是赵全军为了救他，然后不小心伤到了他，击毙老虎这个殊荣，落不到他头上。 梁子觉得不好意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赵全军也没解释。 好不容易有个女的对梁子产生了好奇，赵全军为什么要干预呢。 可等到梁子被抬到知青们的宿舍，林场卫生员过来查看梁子的伤势时，才让这个误会解开了。 “你这伤不是老虎弄的吧，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如果是老虎的脑袋撞在你肚子上，你的肋骨应该已经断了才对，要是老虎爪子拍过来，你的衣服也不可能保持得这么完整。” 卫生员无情地把这些推测说了出来，而且还是当着一群知青的面，这下梁子的脸更红了。 “医生，他这情况是不是要去医院啊，要是这里治不了，我就赶紧让场长派车送我们离开。” 赵全军知道卫生员了解情况是为了救人，但还是故意把这个话题岔开。 “林场条件简陋，要是外伤，我还能治治，内伤这里治不了。”卫生员也很诚实，没有强行逞能，也没有给梁子开药。 赵全军点点头：“那成，我这就去借车。” 猎杀老虎这事情注定要在兴安岭引起轰动，到时候会引起许多人的觊觎。 梁子不适合背负这个威名，赵全军这才没有为了梁子的面子，去帮他挽尊。 第86章 荒子小跑 马思亮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送赵全军和梁子去县城。 林场的知青们帮忙把梁子抬到后车厢里，还为他准备了厚厚的棉被。 赵全军猎到的东北虎自然也要让赵全军带走。 甚至马思亮为了感谢赵全军的英勇付出，还拿出许多干货，比如说木耳、蘑菇这些东西当成是礼物送给赵全军。 “这些木耳跟蘑菇够我们家天天吃，一直吃三年的！” 赵全军看着后车厢里，一半的空间被东北虎的尸体占着，一半的空间被自己还有梁子以及这些干货占着，大概知道马思亮场长为什么会送这么多干货。 他这根本不是想要给赵全军吃的。 只是碍于某种原因，不能够直接给赵全军塞钱，所以他才给了这些干货。 人家是想让赵全军拿着干货换点钱。 优质木耳拿到黑市去卖，能卖两块钱一斤，榛蘑、松蘑估计能卖一块钱一斤，至于红蘑的价格差不多也是两块钱一斤。 车上的干货貌似要有百来斤了。 总体价值有几百块。 对赵全军来说并不多，但是对林场这些人来说，那可就是在割肉了。 因为担心梁子的身体出问题。 赵全军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兴安县城。 把梁子送到了医院里住院，赵全军又通过兴安轧钢厂钱宇森的关系，找到了一个大妈暂时照顾梁子几天。 然后坐着本来就要返程回征旗林场的这辆大卡车带着两条狗一条紫貂加上东北虎和一堆山货回到了马蹄屯。 赵全军不知道，他就因为在兴安县城停留了这么一会儿，就让有心人发现喷有征旗林场的卡车上出现了一头东北虎的尸体。 不过知道也无所谓了。 这一整头老虎，赵全军都不打算卖掉。 可能他这一辈子就只能打到这一头老虎了，虎肉的味道不好吃，那就留着喂狗。 虎皮当然要完整的保留下来，虎骨那当然不用说了，赵全军留着虎骨不管是自己用也好，留着送人也好，都非常不错。 ........ 征旗林场的卡车，开到了马蹄屯外。 赵全军跟司机说一声，进屯子找人来抬老虎，然后就下了车。 他一下去，就对着队部大院喊道：“马队长，那头老虎我猎回来了，找几个人过来帮忙抬一下。” 马荒子这时候在和队上的会计对账。 因为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必须要把账算清楚，才好给屯子里的人分红。 不过这笔钱就算发下去，大家拿着钱买完粮食，也剩不下太多。 “队长，是赵老三。”会计听到声音，朝着窗户玻璃外看了一眼。 马荒子立马瞪着会计训斥道：“叫什么赵老三，不叫他三哥都算好的，刚刚公社发下来的公文你没看到啊，那个得罪赵全军的知青判了！足足五年呢！” 王建军就在今天上午已经被判了刑。 杀人未遂。 给判了五年。 要不是看在他知青的份上，估计这个年限还要更长一些。 公社的公文发到马蹄屯来，就是特意让马荒子告诉给赵全军的。 因为王建军进了大牢后，一直在攀咬赵全军，说赵全军徇私报复来着。 “他喊什么呢，老虎？咱们屯子啥时候出现过老虎，我这个当队长的咋不知道？” 马荒子匆匆从炕上下去，穿着鞋小跑着迎接赵全军。 会计看到这一幕，非常鄙视地翻了个白眼，心想你马荒子平时在屯子里牛逼轰轰，遇到比你厉害的角色，不也还是要卑躬屈膝。 荒子小跑固然搞笑。 但大多数人连在牛逼角色面前献殷勤的资格都没有。 赵全军和马荒子一碰面，就把私自去国营林场打猎的事情告诉给了马荒子，算是串通一下信息。 这样以后有人问起。 马荒子也会说是他派赵全军出去打老虎的。 看到卡车后车厢上的老虎和一堆山货后，马荒子心里其实非常嫉妒，马蹄屯目前缺少了好些劳动力，今年的钱分下去，明年可就更困难了。 就在这段时间里。 赵全军不去上工了，梁子也辞掉了饲养员的工作。 赵家老大瘫在床上，赵家老二被抓到公社去准备接受法律的制裁。 然后陆小曼因为怀孕也没有上工。 一个屯子少了五个劳动力，其中四个还都是男性壮年劳力，今年的劳作完成的差不多了，等到明年，可咋办呢。 再不想一个让所有人都能吃饱饭的办法，马荒子也别想着当大队书记了，他明年能继续当生产队队长都不错了。 “三弟，四哥跟你商量个事儿，你看能不能组织一下咱们屯子的年轻人一起进山打猎啊。” 马荒子这人你说他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也好，为了给自己多捞点钱也罢，最起码他这些年没有让屯子里的人饿死。 屯子里那些困难户，每家都欠着三角债，虽说马荒子没给他们发上级送下来的救济款，但也没有逼着他们还钱。 在这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下。 还真不好说这种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不过在赵全军眼里，马荒子肯定不是好人。 因为一个好人绝对不会干为难别人的事情，马荒子他现在就在为难赵全军。 “打猎队？我问问打到的猎物归我啊，还是归队里。” 赵全军一句话就杀死了比赛。 马荒子都不好意思往下说了，但还是扭捏地小声说道：“当然是归队里，统一卖掉后，年底分红。” “那不就结了，我自己现在打猎，所有收获都归自己，我要是帮你组建打猎队，不就成了拿我的钱补贴乡亲了吗。” 赵全军非常理智，如果是十年前马荒子说要组建打猎队，那赵全军估计会同意。 因为集体经济还要维持很长一段时间，带着生产队的大家伙共同致富是好事一件。 但现在这时候，再过两三年，东北就要搞包产到户试点。 赵全军除非是发疯了，不然绝对不会干出损害自己利益造福大家的事情。 再说了。 陆小曼马上就要生了，赵全军哪有时间造福屯子的乡亲，拉上马二满家帮他们缓解压力，都算是赵全军为生产队排忧解难了。 第87章 不利于集体的话不要乱说 “三弟，往后这种不利于集体的话不要乱说，对了，周书记让我告诉你王建军被判了五年，赵全贵如果要判，估计最多两三年。” 马荒子也不去求赵全军为屯子办事了，开始说起赵全军的事情。 “王建军的事情就这样吧，赵全贵那边还没说出五百块的下落么？” 赵全军对王建军的事情不太敏感。 因为王建军的破事让公社处理就好了。 但赵全贵的事情一定要处理好才行，这件事情涉及赵全军要把赵家赶出马蹄屯的计划。 “一开始没说，但他和梁子见了一面后，就开始反咬宋春花，说那五百块被宋春花拿了，而他的证词刚好和你老丈人说的情况一样。” 马荒子还挺纳闷的，赵全贵是个畜生，但他也是个孝子。 赵全贵在马蹄屯可是出了名的孝子。 每次宋春花跟其他人撒泼犯浑，赵全贵肯定会出手帮宋春花。 但现在赵全贵竟然开始把偷钱的事情都往宋春花身上推。 “这样吧，跟公社的公安员说一声，把赵全贵带到屯子来指认宋春花，然后没问题的话，就把宋春花也给抓走。” 赵全军也没去问梁子跟赵全贵说了啥。 反正这件事情被梁子办成了就行。 其他的细节不重要。 “三弟，你这可真毒啊，你后面不会还想让周书记把赵全贵跟宋春花放出来吧？” 马荒子听到赵全军要给自己的亲娘抓起来，而且还让赵全贵过来指认自己亲娘犯罪，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这要是把赵全军放到古代去，起码也是龙国有史记载以来的十大酷吏之一。 简直无敌了！ 马荒子突然发现，在整人这一块，他就是个老弟，还得跟着赵全军学啊！ “你可别给我说秃噜嘴了，暂时就先这么办吧，我回家去了。” 赵全军让马荒子把老虎还有山货都堆在一辆马车上，然后架着马车回林子里。 针对赵家罗织的大网马上就要落地。 眼下对赵全军来说，还是打猎赚钱，既然从边境线那里回来的太早，驼鹿也没有猎到，明天赵全军还打算继续进山，看着猎到什么值钱的猎物，或者找到珍贵的草药，连同征旗林场送给自己的干货，都拉到黑市去卖。 回到家里。 马二满竟然也在。 估计在赵全军出去的这两天时间里，陆小曼已经说服骆婷接受让马二满到家里来做事。 年关将近。 要是丢了在赵全军家的这份工作，马二满她们家的日子大概是过不下去的。 不过现在也好，马二满负责做饭干杂活儿，骆婷专门来照顾陆小曼，还能辅导陆小曼复习。 ......... “梁子受伤了？你没事情吧，这次怎么会遇到老虎呢。” 陆小曼看赵全军一个人回了家，然后提起梁子，说明天给梁子带去见生产大队集体户那个女知青，赵全军就把梁子住院的事情说了出来。 家外面摆着这么大一头老虎的尸体，陆小曼自然以为赵全军遇到了很危险的情况，就非常担心。 不过赵全军哈哈一笑道：“梁子是被我踹伤的，他反应速度太慢，老虎都扑上来了，他还没动静呢，危险倒是不危险，别忘了你老公我有冲锋枪。” 冲锋枪对野兽来说，简直就是没办法力敌的武器。 陆地上就算是再皮糙肉厚的动物，也扛不过56式冲锋枪的一梭子子弹。 “就你最厉害！”陆小曼锤了赵全军胸口一拳头，然后生闷气去了。 骆婷和马二满头次看到东北虎，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一头老虎，就过去看热闹。 但很快，她们的视线就被木耳和蘑菇吸引了。 “婶子，有这些蘑菇，我回家去拿点粉条子，咱们晚上吃小鸡炖蘑菇，咋样。” 眼下赵全军不缺钱，每天想吃啥就吃啥，只要是兴安岭能买到的，不管是蔬菜还是水果，家里都随便吃。 马二满想要做小鸡炖蘑菇，也用不着野鸡，去屯子里看谁家的土鸡活了一年往上，就能买来做菜用。 “行，我在南方就听说东北人啊能把粉条做出花来，今天你就做小鸡炖蘑菇，明天来个猪肉炖粉条，我都行。” 骆婷被马二满淳朴老实的性格吸引了，而且她发现赵全军眼里只有陆小曼，不可能再对其他女人有坏心思。 再就是骆婷对陆小曼有绝对的自信。 看到家里这么和谐，老丈母娘讲礼貌又心善，赵全军没什么可掺和的，只能进屋去陪媳妇了。 “小曼，你说要约那个女知青跟梁子见面，我想着可以在县城见面，让妈去看看爸的生活，另外你要到医院去做个产检，如果可以的话，我立马安排一下。” 七十年代的妇女都没有产检的意识，可赵全军是重生者，他觉得陆小曼身子骨弱，就该去城里检查一下。 兴安县的医疗水平虽然一般，但做个产检肯定没问题。 “可以，我也想要到城里去逛逛，看着帮爸妈买些东西，他们从粤东过来，就没有带什么衣服，我做主让二满姐把给我们做的新衣服先给了爸妈，你没意见吧。” 陆小曼善解人意，她从不干涉赵全军的决定，甚至还一直支持着。 再说了，赵全军这都是为陆小曼好。 至于陆小曼把新衣服给陆正德和骆婷这件事，赵全军同样也不可能有意见。 “家里的事情你决定就好，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忘了爸妈没带多少行李过来。” 赵全军哑然失笑，当初陆正德和骆婷来兴安，只想着把陆小曼带走，所以压根没想着后续会留在东北。 现在好了，两个人都不走了，可他们身上穿的还是南方那边过冬穿的衣服，待在兴安这地方，能不冷吗。 简单和陆小曼说了几句话后。 赵全军便从屋里拿了侵刀，去解刨外面的东北虎，他把完整的虎皮全部扒下来，送到屯子里让皮匠把生皮鞣制成能挂起来当屏风用的观赏品，虎肉都丢在院子里，准备慢慢喂给猎犬吃。 最最最关键的就是处理虎骨。 第88章 对领导摆脸色 虎骨。 龙国著名的一剂中药。 光是将虎骨制作成药物，都有火烤、热炒、煮酒等多个方法。 至于虎骨的保存那就更讲究了。 赵全军懂得没那么多，他上辈子在兴安岭见到过一个老猎人处理虎骨，大概记得怎么去做。 把老虎的皮肉全部去掉后。 赵全军拿了一把剃刀，用来把虎骨上残存的筋肉剔干净。 再点燃一堆松木，把剔干净的虎骨挂在火堆上面，让松烟把虎骨熏干。 这些都不是什么技术活。 但想要用虎骨制药，那就麻烦了，不过赵全军知道一个方子，一个拿虎骨来泡酒的方子，但还需要其他的药材，另外最好可以再弄到一棵十年以上的人参。 赵全军打算明天带着紫貂进山打猎，就是想要寻参，其余像鹿茸、淫羊藿这些药材，即便在兴安县没办法买全，去省城肯定能全买到。 后续弄到一样药材，就往酒坛子里面添一样就行，不着急弄那些。 但一开始肯定要有人参。 赵全军光是想想自己以后泡出来的虎骨酒，身上好像突然就有了力气。 赵全军知道的那个方子可是男科必备良药！ 一杯下去，金枪不倒！ 两杯下去，老汉直起了腰！ 三杯下去，家里的孩子到处跑！ 四杯的话？ 算了，还是不喝那么多，普通人喝这么多，估计身体都要喝垮了。 下午天还没有黑，马蹄屯方向竟然有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出现在林子边缘。 屯子里的乡亲有一大半都没有见过吉普车和小轿车，但他们都知道，一般这种车开到屯子里，一准是来了什么领导。 “李县长，宋书记，周书记，你们咋都来了，来之前怎么不让人说一声呢，我好让生产队食堂的厨子杀条狗，招待一下各位啊。” 马荒子的嗅觉非常灵敏，当有车辆进入屯子后，他就跑来了。 刚好车上坐着的几个人他都认识。 除了司机以外，余下的三个人就是李岩、公社宋书记和大队周书记了。 李岩上次来，还是骑自行车来的，但这次就能坐车了，兴安县总共也没几辆小轿车和吉普车，他一个副县长却能够有吉普车用，看样子，李岩马上要得到重用了。 “马荒子，征旗林场那边给县里发电报，说赵全军打了一头老虎，李县长要来看看，你还不带我们去赵全军家里。” 两个最大的领导都没说话，那就只能是周书记出面来跟马荒子交流了。 “县长，两位书记，你们不能是来要那头老虎的吧？” 马荒子突然想到以前要是屯子里猎到了什么野味，总是会有领导借着检查的由头下来，然后把野味带走，要不然就让屯子里把这野味做成吃的。 前些年，有个领导去旁边的屯子想要吃鱼，就有人去水库炸鱼，结果鱼没炸到，把自己的一双眼睛给炸了。 到最后那个领导竟然说，我只是想吃鱼，又没让你们去炸鱼。 那个被黑火药炸废了眼睛的乡亲只能把这口气往肚子里咽。 赵全军猎到的东北虎那可是稀罕物，什么鱼、狗新鲜多了。 马荒子会认为几个领导下来是要把赵全军猎到的老虎带走，也不奇怪。 阳光底下，就没什么新鲜事。 “呵呵，你是马荒子吧，上次到我家里吃过一顿饭，放心吧，我们就算想要虎骨，也会拿东西跟赵全军交换，不会巧取豪夺。” 李岩脸上露出微笑，也没责怪马荒子误会他们一行人的来意。 马荒子看到副县长竟然记得他这个小人物，也咧着嘴傻笑。 “哎呀，我就是那么一猜，几位领导别放在心上，我这就带大家去赵全军家里，然后夜晚为大家准备一顿地道的晚餐！” 有马荒子带路，吉普车慢慢地开向了林子里。 李岩远远地看到护林房周围那些集装箱，也知道这些集装箱都是兴安轧钢厂给赵全军做的。 在李岩眼里，赵全军目前的行为有些越界。 还好现在是77年，要是在两年前，别人随便来一句赵全军霸占公家财产，搞个人资本主义，那赵全军差不多就算废掉了。 “赵全军在这儿搞得还挺好，这些集装箱再加两间屋子，面积可真大，我看着都想住在村屯里了。” 李岩是第一次到赵全军这里来，他来的时间点也恰到好处。 要是赵全军没把集装箱弄来的时候，李岩过来做客，估计会觉得赵全军日子过得很苦。 但是现在加上三个大集装箱，那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马荒子听到李岩的话，心想着赵全军家里不仅房子多，而且还有单独洗澡的地方，就连单独的茅厕都有。 甭说是屯子里谁都比不上了。 就算是放在省城，赵全军这居住条件也是顶尖的。 “来者不善啊。” 赵全军远远看到绿色吉普车，就想着要把外面的虎骨都收起来了。 一看吉普车上的人就是来者不善。 搞不好赵全军今天要割肉才能送走这些人。 哪怕李岩他们从车上走下来，让赵全军发现来的都是熟人，赵全军也没有太高兴。 “三弟，几个领导来看你了。” 马荒子这墙头草，看到李岩的官大，就把屁股挪到李岩那边去了。 赵全军黑着脸，没有给这些领导好脸色，他也不需要给这些领导好脸色。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 等夏洪涛在京城跑完调动陆正德的工作手续，到时候，按照二汽这种政企合一的情况，到时候陆正德也能够有级别。 眼下二汽是正厅级，只要陆正德能混个副处，赵全军就不用对县一级的领导再搞那些虚情假意了，当然需要维护的人情还是要维护。 “几位领导，夜晚留下来吃饭吧，我去拿几条鱼送到生产队食堂去。” 赵全军根本不提老虎的事，也没打算把李岩他们留在自己家里吃饭，就这些家伙，赵全军说不让他们在家里抽烟，他们能听赵全军的话吗？ 拿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 “小赵，我们可不是为吃饭来的，提个条件吧，换一截虎骨要付出什么代价。” 李岩都是副县长了，他哪能看不出赵全军并不欢迎他们，既然赵全军不欢迎他们，那就痛快点。 第89章 千金难买虎骨 赵全军算了一下，这头东北虎身上一共有两百八十三块骨骼。 说起来。 李岩只是要一块。 那他还真不算是很贪心。 而且也愿意拿东西来换。 赵全军就没那么抵触了。 他现在不缺钱，因为就算弄到了许多钱，在这个年代也花不出去。 比如说赵全军存够了十万块钱，难道他能拿这十万块钱去买一辆轿车吗？ 这是肯定不可能的事情。 计划经济的年代，有太多东西是拿钱都买不到的，甚至连票都没有。 不过赵全军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想要什么，他想要一辆吉普车，李岩豁出命去，也没办法帮赵全军弄来一辆车。 赵全军还想要能去大熊国的通行证，这事儿省级领导也办不到，李岩百分百也办不到。 除了这些东西。 赵全军想了想，也就只有三件事情是李岩能帮着办到的。 兴安县城的户口。 双职工身份。 城里的房子。 “李县长，我和我媳妇想要把户籍转到城里去，然后最好能进一个单位，没什么约束的那种单位就行了，另外如果年末单位分房子，能给我们分一套那就再好不过了。” 赵全军恬不知耻地提出三个要求出来，让李岩他们这些领导都惊呆了。 大家都知道虎骨的价值很高。 而且属于有价无市的那种宝贝。 整个兴安县城内肯定不止赵全军一个人手里有虎骨，但别人家私藏有虎骨的，会给李岩吗？ 可就算虎骨非常珍贵。 也不至于让李岩为赵全军付出这么多代价。 “户籍的事情我跟宋书记直接就能办了，但是双职工和房子，这可就有点为难人了，小赵又不会去上班，也看不上那点工资，在马蹄屯也有房子住，为什么非要我帮你办这些事情呢？” 李岩虽然说几句话就能帮赵全军把这些事情办成，可他又不是赵全军的木偶。 “我老婆快生了，我想让她在城里生，过完年后，我们一家就要去城里住，要是能有房子就会方便很多，至于双职工的名额也是为了我老婆考虑，我觉得人还是要有个工作。” “领导你也知道，千金难买虎骨，这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 赵全军不糊涂，他把以后的日子都制定成了一个一个的阶段计划。 就算今天李岩不来，赵全军过段时间也会托人把这三个问题解决。 只不过李岩办这些事情会更简单。 “对工作没什么要求吧？” 李岩在赵全军嘴里听到了理由，他知道赵全军要不是为了媳妇，肯定不会惦记这些东西，于是就答应了。 还有就是碰到虎骨是真的难！ 陆小曼是初中毕业，上过两年高中，只要能拥有兴安县城的户口，安排工作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但赵全军的户口本上写着小学文化。 这个事情，李岩当初就调查过。 最关键的是，给赵全军安排了工作，赵全军能老老实实去上班吗。 李岩听兴安轧钢厂厂长钱宇森说过，赵全军的岳父让赵全军去当个工人，赵全军都不乐意呢。 怎么现在突然要职工身份了。 “给我媳妇安排个文职，不要政府单位的，给我随便弄个保安吧，我的工资可以不发，我也不打算去上班。” 赵全军确实没想着要去上班，只是在城里待着，有个职工身份做任何事情都要方便很多。 说直白点，大家都是职工家庭，然后就你没有工作，这就显得很碍眼。 “我想想办法吧。”李岩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总得回去看看有没有符合赵全军要求的工作。 这年头吃空饷的人太多，而且工作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万一给赵全军安排了，其他领导的亲戚家人没位置了，那不就跟人结仇了吗。 “我明天进山找人参，然后用老药方子配人参鹿茸虎骨酒，到时候再把药酒给您送去。” 赵全军也没有太小气，开出了更高的价码，这可不光是一块虎骨能比的。 “你小子就是懂事，我看上的就是你这份聪明劲儿。”李岩一看赵全军知道他想要什么，立马就笑了出来：“到时候虎鞭泡的药酒也给我弄一小瓶，你和你媳妇工作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虎鞭要比虎骨更好！ 所以赵全军早就藏起来了。 家里都是女人，赵全军也不好意思在她们面前显摆这玩意儿。 但李岩这些领导可都是爷们儿。 如果大家只聊虎骨，还以为李岩要虎骨是为了治疗风湿什么的。 可赵全军说了要弄鹿茸人参虎骨酒，而且李岩还露出了笑容，这不就明摆着把药酒当壮阳酒喝么。 李岩不一定是给自己准备的，但他发现赵全军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就也想尝尝御用贡品的滋味。 “县长，你儿子都二十岁了，你这样不太好吧。” 赵全军想着给李岩配一瓶人参鹿茸虎骨酒就不错了，他竟然还惦记着自己的虎鞭酒。 真的有些过分了。 “一杯总行了吧，尝尝御用贡品的滋味就行。” 李岩虽然四十岁了，但他还是想要重振雄风。 赵全军没办法，只好先答应了李岩。 宋书记和周书记都没说话，他们也知道这种东西，根本没他们的份，等赵全军弄出来虎骨酒，还是有机会过来尝一尝的。 李岩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这就直接离开了，至于在马蹄屯吃晚饭这件事，李岩还真做不出来。 上级已经都明说了。 许多干部在村屯白吃白喝的行为对生产队造成了很大的经济压力。 但凡聪明一点的干部，都不会跑到乡下来了。 因为乡下人活不下去真会跟你拼命的。 赵全军送走了李岩，没有很轻松，往后肯定还会有人来找赵全军买虎骨。 “没办法了，就当一次黑心商家吧。” 赵全军把眼睛一瞥，盯上了雪地里的老虎肉块，还有两大桶的虎血。 其实不仅有虎骨酒和虎鞭酒，还有虎血酒，就连老虎肉也有人觉得吃了后对身体有莫大的好处。 之前赵全军不想要太招摇。 就没有动买卖老虎身上这些部位的心思，但现在看来，他要不把这些东西流入市场，后续肯定还会有人找上门来。 第90章 阔气的国营林场 第二天一早。 赵全军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去找人参顺便再打点猎物回来。 马荒子这狗日的又带人过来了。 这给赵全军看得都烦了。 “要不我今天直接去城里卖虎肉卖虎血？”赵全军掂量着手里的冲锋枪，真就想着要不先把这些东西卖出去得了，这样起码会分散一部分人的注意力。 虎肉、虎血在他看来价值远不如虎骨、虎鞭、虎皮。 但在其他人眼里，同样也是宝贝啊。 “三弟！玻璃沟的生产队队长和复兴林场也就是八十三号林场的李场长过来找你帮个忙。” 马荒子寻思着现在赵全军成了女人的大屁股，谁都想来摸一摸。 昨天是县长、公社书记找上门。 今天隔壁的生产队队长和林场场长也来了。 要不是来了个林场场长，马荒子都不会把玻璃沟生产队的队长带过来。 现在想要见赵全军，怎么也要是个科级干部吧。 “这位就是赵全军，赵兄弟吧！果然一表人才，雄武壮阔，波涛汹涌啊！” 这个林场场长估计没什么文化，还喜欢拽词，夸得赵全军脸色发黑，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波涛汹涌了。 “我不卖老虎，私下买卖是犯法的，二位请回吧。”赵全军以为这两个家伙也是上门来买虎骨的，所以就直接让他们走人了。 兴安岭的林场太多，难道每个场长过来找赵全军要虎骨，赵全军都要好生接待他们吗。 绝对不能开这个口子！ 李场长看着赵全军先入为主误会了他的来意，赶紧赔笑解释道。 “赵兄弟，我是来请你过去帮忙的，这不是听说你帮征旗林场解决了虎患，我们那儿这段日子被一群野狼，野人袭扰，都快没办法完成今年的伐木任务了。” “只要你能帮我们解决这些问题，人参、灵芝、杨树黄、黄芩、柴胡、草苁蓉随你拿。” 我的天！ 赵全军听到李场长是请他过去打猎的，而且还开出这么好的条件，他顿时心花怒放。 这些林场的野生资源非常丰富。 平日里打到的猎物基本上也都是他们自己留下来的，并不会上交，也不会拿出去卖钱。 毕竟林场的分配模式和生产队不大一样。 那些猎物自然都被吃了，可山货草药，基本都会留下来。 征旗林场给了赵全军一堆木耳、蘑菇的事情估计也传了出去，所以复兴林场就打算用药材来吸引赵全军。 “有十年以上的人参么，一头狼换一根参，至于野人的话，去了再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如何？” 赵全军痛痛快快地开出一个条件，要是能从复兴林场那里弄到许多人参，他就不用再进山寻参。 而且猎杀的青皮子到时候也都归他。 狼肉没人要，可狼皮价值不菲。 赵全军估摸着杨金虎快从大熊国回来了，也不知道赵全军给他的那些皮毛能卖多少黄金。 “十年人参？唉哟，赵兄弟要是能把那伙狼群都杀掉，二十年的人参我也给你啊。”李场长都快激动死了，他们林场这些年挖出来的人参可不少，虽然最好的那些都送给领导了，但留下来的也都不错。 对李场长来说，二十年人参的不放在他的眼里。 赵全军这要求实在是太低啦！ “卧槽，那咱们快点去吧，我去多拿点子弹！” 赵全军终于发现自己的财神爷是谁了，兴安岭的这些林场就是他的财神爷。 现在已经到了年底，各个林场都有自己的伐木任务，如果已经完成任务的林场，自然可以不用管那些野兽的骚扰。 但是没有完成任务的林场可就麻烦了。 加班加点伐木吧，惊扰到野兽，会让伐木工人受到袭击。 停工不干吧。 上面给的任务又完不成。 每次他们把野兽袭击时间报给护林站，护林站派下来的护林员都不顶事。 把事情捅到民兵连去吧，一堆民兵乌央乌央地来了，那些野兽也都逃跑了，根本抓不着。 所以赵全军在征旗林场猎杀到老虎的事情一传开，就有人上门来抱大腿来了。 赵全军考虑到这次是去杀狼，而且还是规模不小的狼群，光是子弹，他都带了一千发。 至于复兴林场出现的野人，赵全军估摸着应该是直立的熊瞎子。 眼下熊瞎子虽然基本都冬眠了，但也可能有意外，伐木的动静惊扰到冬眠的狗熊，可能性非常大。 “我们那儿还有个民兵班的战士，他们听说我要请赵兄弟过去，都非常激动呢。” 复兴林场的情况看起来已经非常严重了。 不然生产大队的民兵连也不会派一个民兵班过去常驻保护伐木工人。 但这些民兵只能起到一个保护作用。 真要想灭掉那些野狼、狗熊，还是要靠赵全军这样的猎人去跟它们斗智斗勇。 坐着复兴林场的车，很快就顺着山路进入到了复兴林场，这是距离马蹄屯最近的林场，只有十几公里远，另外复兴林场也是当年陆小曼到东北下乡时的第一站。 “到地方了，我们林场的伐木工人现在都不敢出来伐木，就算有民兵保护，大家依旧很害怕。” 李场长的名字叫李四红，在复兴林场当场长当了三年。 他这个人还不错，只要是知青在林场待不住了，就会向上级申请把知青调到生产大队去。 赵全军没有从陆小曼口中听过有关李四红的故事，想来二者之间也没什么矛盾。 对林场场长这些人来说，知青就是来干活的，他们基本不会管这些人的私人生活。 “赵兄弟下车吧，我们这儿的民兵班也是从红星公社过来的，他们都听说了你在雪夜救人的事迹呢。” 李场长特意点了一下这个事情，表现出他对赵全军非常了解，而不是因为听说了赵全军打了一头老虎，就莽莽撞撞地请赵全军过来。 “嗯嗯，我到时候可能要用一下民兵战士手里的半自动步枪，就让他们配合我做事情吧。” 冲锋枪在打猎这一块不如56式半自动步枪。 主要还是赵全军弄不到步枪，要不然他早就把手里的冲锋枪给换了。 第91章 大熊国偷猎者或者军人？ 李四红在把赵全军请来后，就安排林场内所有人都躲进屋子里了。 十二名民兵班战士则在场区排列整齐站在赵全军面前。 “赵大哥！第三生产大队民兵连二排三班十二名战士全部到齐！我是班长孔国富，李场长说接下来让我们全程听从您的指挥！” 民兵班长孔国富对赵全军的态度是很好的。 赵全军微微点头，指了指孔国富说：“就你一个人跟我一起去吧，然后再给我拿把56式半自动步枪，子弹配两百发就好了。” “不把大家都带上？人多力量大啊。” 孔国富有些意外，他还想着让全班战士都跟着赵全军进林子里打猎，好吸取战斗经验呢。 “人多了反而会把那些野兽给吓跑，有你跟着我，再加上这两条猎犬足够了。” 赵全军把大白和大黄也带了过来，紫貂留在了家里。 因为真要是打猎，紫貂是完全没有战斗力的，那小家伙只有在找草药的时候才能派上用场。 “哦哦，好吧。”孔国富知道赵全军是专家，所以就让余下的十一名民兵战士留在场区保护那些伐木工人。 进入林子后。 孔国富和赵全军介绍了一下情况。 复兴林场的情况很危急，这一整片林子里，应该有两伙狼群，然后狼群的规模都在七十头到八十头这个区间，两伙狼群分别在场区的北面和南面。 有时候它们碰到，还会爆发死斗。 至于野人传说，也是有伐木工人在伐木的时候看到林子里有人影跳来跳去。 不过主要伤害到伐木工的还是那些野狼，野狼在这里找不到吃的，就会攻击伐木工人。 到目前为止，入冬以来，已经有一个伐木工人失踪，十几个伐木工人受伤了。 其余伐木工人也不敢进入林子里去找那个失踪的工人。 赵全军听了这些介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每个林场其实都或多或少的有伐木工失踪，到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到。 大家都把责任推到野兽身上，但也不一定会是这个情况。 “大白，大黄，去把狼群找出来！” 赵全军和孔国富深入林子后，青皮子的脚印确实到处可见，但雪地里的脚印太乱，根本无法溯源。 大白和大黄分别去狼的脚印还有雪层上那些狼毛的位置闻了闻，然后直接冲了出去，赵全军立即也跟着大白和大黄在林子里奔跑。 孔国富不管怎么说，也是个民兵班长，累死累活勉强可以跟上。 在场区附近时，野狼的脚印很乱很乱，等往前跑出去两里路，那些野狼留下的脚印明显变成了一条一条的，而且没有穿插在一起，像是一条河流顺着河道进入到深山里。 “汪！汪！汪！” 大白和大黄跑到一棵杨树下，突然停下来，回头呼喊赵全军。 赵全军跟上去，低头一看，竟然看到了一些子弹壳。 “国富，看来复兴林场的野人不是野人，而是活人，有大熊国的偷猎者流窜到我们这里来了。” 当孔国富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时，赵全军突然把这些话说出口，让孔国富有些不明所以。 “赵大哥，不就是一些子弹壳吗，也有可能是我们之前的民兵留下来的。” 孔国富的意识很差，他只看到了子弹壳，却没有看到这些子弹壳提供的信息。 “这些子弹壳都是5.45mm的子弹，我们这边常用的子弹是7.62mm，我猜这弹壳应该是大熊国的AK-74突击步枪留下来的。” 赵全军对大熊国的武器可太了解了。 目前兴安岭的民兵几乎也没有配备要用5.45mm子弹的武器。 突然在复兴林场这个地方看到其他型号的子弹，赵全军当然要往其他方面想。 兴安岭这里是龙国和大熊国的边境！ 而大熊国目前最流行的AK-74突击步枪就是5.45毫米口径的武器。 赵全军其实怀疑流窜到兴安岭的大熊国人其实是军人，但他不能这么说，在没有证实这件事情之前，如果就胡言乱语，那么极有可能会让龙国和大熊国边境爆发一次战争！ 到时候，受苦受难的可就是两国边境上的这些老百姓了。 “那要是有偷猎者在复兴林场，而且还是大熊国的偷猎者，我们要不要把消息告诉给县武装部？” 孔国富是一个合格的民兵班长，遇到这种事情，他想到的就是上报。 他这个做法是没有错的。 但赵全军既然在这里，肯定不会第一时间去上报。 “先不着急上报，他要是没走的话，我们去上报，再等上面传来消息，人家都可能溜走了，还是先在林子里找找，把狼群的隐患解决了后，再把这些弹壳带回去。” 赵全军把地上的弹壳都捡起来揣进兜里，将来这些弹壳都是证据。 “哦哦。”孔国富知道要服从赵全军的命令，所以没有任何异议。 他跟着赵全军继续开始在林子里找狼群，但速度要比之前慢了很多。 大熊国的偷猎者如果还在林子里，那么这个人肯定不会对龙国人心慈手软。 随着雪地里的狼群脚印越来越清晰。 赵全军慢慢估算出了这群狼的数量有多少。 差不多六十三头，而且其中老弱病残的数量可能在二十头左右，也就是说能够参与战斗的狼可能不足四十头，去掉狼王和狼后或许会更少。 “连残狼都带上了，看样子很缺食物啊你们。” 赵全军看到一头狼的脚印只有三只脚，但是雪地上却有一条平滑的竖线。 这头狼估计有一条腿断了，也没有什么战斗力。 正常情况下，狼群肯定会把这种没有战斗力的狼给驱逐出去，但现在是冬天，它们为了不饿死，选择带着残狼出行，大概率是把残狼当成是储备食物。 “我们应该已经被盯上了，大白、大黄，回来！” 赵全军看到前方的野狼脚印开始分成三个方向往附近扩散，而且这些脚印都是很新鲜的脚印，他熟悉的猎手本能涌上大脑，身体也紧绷了起来。 狼群一旦找到了捕猎目标，一定会选择包抄战术。 危险已经逼近了！ 第92章 快成精了 一般一个狼群能够有超过三十头狼。 就说明这是两个狼群混在一起了。 六十头狼，可能是四个狼群混在一块。 按照孔国富的介绍，复兴林场的狼群之前一群有七八十头，那它们可能是五个狼王在一块，最后竞争出来的超强狼王。 目前两群狼还在竞争。 回头这两头超强狼王角逐出一个胜利者，那就有些可怕了。 一个狼群如果能有上百头狼，那这个狼群的狼王离成精也就不远了，在茫茫兴安岭里，总会出现那么几个比人还聪明的家伙。 “能上树吗？” 赵全军拉着孔国富慢慢退到一棵树枝粗壮，并且树皮非常粗糙的樟子松旁边，打算爬上去再应付狼群。 这群狼有六十多头，除非赵全军长了八只手八双眼睛，这样才能在这些野狼攻击到自己之前射杀它们。 不然就老老实实的找个制高点，在树上面射杀这些野狼好了。 “能！兴安岭人就没有不会爬树的。”孔国富把枪甩到身后，踩着樟子松突出的树节就上去了。 而赵全军则蹲了下去，让大白和大黄也跳到树杈上。 要是把大白大黄留在树下面，它们俩扛不过一个回合，就要被那些野狼分食掉。 等赵全军自己准备爬上去的时候。 周围的野狼已经包上来了。 一共四十二头狼，均匀地分布在四面八方，它们迈着优雅冷静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赵全军的眼睛一直盯在几百米外一个土坡上昂首挺胸的狼王身上，它身上的毛发非常凌乱，如果有人想要买狼皮，肯定不会要这头狼的狼皮。 但是它都没有露出狼牙，就让赵全军感受到了一股冷漠的杀意。 那种感觉就像是这头狼王用冰冷的眼神告诉赵全军，它很容易就能杀死赵全军。 “玛德，遇到快成精的家伙了！国富！不要吝啬子弹，这些狼进入射程后就开始射击！” 赵全军隐约觉得自己看的不是一头狼，而是一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恶魔。 56式半自动步枪的有效射程是四百米，最大射程是一千五百米。 赵全军让孔国富自己自由发挥时，他也瞄准了靠近过来的其他野狼。 这个时候不能够射击狼王，把狼王打死后，狼群里排名第二的公狼会立即带着其他的野狼逃跑。 赵全军可是跟李四红说过，杀一头狼拿一根人参，哪怕复兴林场没有那么多的人参，多猎一些狼对赵全军来说也能增加一些收入。 马荒子不是担心马蹄屯的乡亲们吃不上饭么。 回头赵全军把猎到的狼肉都带回去，便宜卖给生产队就是了。 至于狼皮，赵全军肯定要自己留着卖。 他手里的步枪瞄准的都是野狼的脑袋，争取一发子弹就把这些野狼给打死，这样狼皮上的创口就会少一点。 “砰！” 距离樟子松最近的那头狼看着最凶，但赵全军一发子弹射过去，它的脑袋上立马出现一个血洞，原地暴毙了。 孔国富也开了枪，但相隔两三百米远，他一发子弹都没有射中野狼，毕竟这都是移动目标。 “赵大哥你这个枪法，绝了！” 孔国富以前听民兵连的廖排长说过赵全军的枪法非常准，这回总算是见识到了。 真厉害啊。 民兵团里的神射手都不及赵全军的十分二三。 “砰！” “砰！” “砰！” .......... 枪枪爆头！ 赵全军沉默不语，只是在无情的扣动扳机，后面孔国富也发现了他开枪就是在浪费子弹，于是干脆就帮赵全军盯着后方视角盲区的野狼，等到这些野狼开始往树上扑的时候，他才开始开枪。 “吼！” 狼王看到自己狼群里的公狼一头一头地倒下，它慢慢低下了头，露出了獠牙。 再让赵全军这么杀下去，好不容易拉起来的狼群，就要散了。 没了这些打手。 狼王必定要退出复兴林场这片区域。 说不定还会被对手狼群吞并。 作为一头极其高傲的灰狼王，它不允许自己向别的狼王臣服，但动物世界向来残酷，胜利者要踩着一具具尸体上位，眼下赵全军的存在，威胁到了狼王。 它对着天空吼叫。 “嗷呜！” 一声嚎叫声后，那些隐藏起来的幼狼和亚成年狼也出现了，它们跟着其他的灰狼一起冲向樟子松。 而狼王也迈开了步子，快速奔跑过来。 它像是一道灰色闪电，在雪地里疾驰。 赵全军看着就很羡慕，这种四条腿的野兽跑得真他娘快，要是人类能有这种速度就好了，而且周围厚厚的积雪貌似根本影响不到狼王的速度。 它每秒能跑出去十五米，最夸张的是它能保持这个速度跑出好几百米。 樟子松已经完全被狼群围住了。 那些狼趴在树干周围，四周不断地有灰狼踩着同伴的身体往树枝上跳，樟子松的树枝比较矮的距离地面根本没多高，很快就有几头灰狼冲了上来。 “砰！” “砰！” “砰！” 赵全军不断扣动扳机，把那些能威胁到自己还有孔国富、大白、大黄的野狼迅速解决掉，然后直接换上了冲锋枪。 反正冲锋枪也有点射模式，这些狼距离赵全军也就几米远了，就算拿冲锋枪闭着眼睛扫射都能射到野狼身上。 十米之内，赵全军拿着冲锋枪，也能做到非常高成功率的射杀。 56式冲锋枪的弹匣容量还比半自动步枪还多十发子弹呢。 打光冲锋枪的一梭子子弹，这个狼群估计也就没了。 就在赵全军换枪的时候。 狼王突然从侧面冲了过来，它本来距离赵全军有三十米，可就在这一两秒之内，它爆发出来的速度让人眼都无法抓捕到，这狼王踩着一头公狼的脑袋就跳了上来。 赵全军眼睛的余光扫到它，连忙把手上的冲锋枪当成是冷兵器用，白晃晃的刺刀被赵全军劈了过去，划到了狼王的脸上，拉出一条大口子。 但它还是跳到树枝上了。 狼王盯着赵全军的枪口，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接近两百斤的身体踩在树枝上，树枝竟然没有晃动。 第93章 浴狼血，震雪原 “你在赌我的枪里没有子弹？” 赵全军靠着粗壮的树干，脸上笑嘻嘻，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但他却抓紧了手里的冲锋枪。 狼王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它的狼爪刺入树皮，整个身子往后倒去，积蓄好力量后，直接跳了上来。 赵全军没有开枪，就在狼王的狼头快要咬到他的喉咙上时，赵全军直接蹲了下去，两手竖着握紧冲锋枪，用力往上一刺。 刺刀直接贯穿了狼王的喉咙，腥咸的狼血喷出来，洒了赵全军满身都是，他的脸都被染成了红色。 但赵全军丝毫没有被影响，直接把狼王的尸体往往旁边一甩，扔到了地面上。 周围那些还没被杀死的野狼看到狼王都死了，瞬间就开始往后逃跑，就跟赵全军之前设想的一样。 赵全军和孔国富赶紧开始全力射杀这些四处奔逃的野狼，但也只留下了不到一半，加上之前杀的那些，樟子松附近有五十头野狼躺在了地面上。 孔国富都要虚脱了，他浑身大汗地靠在树干上一直在喘粗气。 “赵大哥，刚刚吓死我了，你要是被那头狼王咬住喉咙，或者被它推下去，就完蛋了。” 赵全军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狼血，但越擦，脸越脏，索性放弃了。 “我敢带你出来猎狼，肯定有不死的把握，要不然带你出来干嘛，这下知道了吧，打猎的话，人多不一定是好事。” 经过这么一番血战，孔国富已经非常认同赵全军的话了。 如果之前孔国富把整个民兵班的战士都带出来。 十三个人在遇到狼群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同时爬到树上来，野狼的速度这么快，怎么也会伤害到一两个倒霉蛋。 “大哥！我悟了！”孔国富想到以后也能出去吹牛逼说他是被几十头狼围攻还能把对方杀退的猎手，就觉得很爽。 “别悟了，赶紧下来帮忙，把这些狼的肚子都给刨开。” 赵全军先跳下树枝，然后抓住狼王尸体的脖子，一刀插进它的肚子里，把它的肚子给刨开了。 里面一堆内脏都流了出来，看着非常恶心。 赵全军继续刨开其他狼的腹部，一头接着一头。 孔国富也学着赵全军这么做，不过他非常好奇赵全军为什么要这么干。 一直到五十头野狼的腹部都被划开，孔国富才开口问赵全军这个问题。 赵全军也不怕吓到孔国富，他解释道：“这些血腥味会把附近所有的猛兽都吸引过来，我们先回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补充下弹药，再过来吧。” 光是在林子里慢慢地找那些野狼，实在是太麻烦了，不如就这么把狼尸扔在野外，内脏上浓郁的腥气会随着林子里的寒风飘向四方。 同时超低的温度也能把这些狼的腹部冻住，避免臭膛。 赵全军可能要在复兴林场待两天，没办法把这些狼都带回到马蹄屯，所以就先处理一下。 不然这些狼的内脏腐烂了，会带着肉一块腐败，那样就没办法吃了，就算是喂狗，赵全军都担心把狗肚子吃坏。 因为身上都是血，先不提狼血有多臭，就是这些血已经弄湿了赵全军身上的衣服，而且赵全军脸上的血会迅速吸走他的体温。 有条件的话，当然是要赶紧洗个澡清理一下。 没有条件，当然就不用管了。 赵全军想着本来就要让这血腥味向四周扩散，所以就想着先回林场洗个澡。 等赵全军和孔国富带着一身血迹从林子里回来。 民兵班的战士们先过来看他们有没有受伤，孔国富直接吩咐下去，让人烧两桶热水，给赵全军洗澡。 孔国富身上没多少血，就算有也是划拉狼肚皮的时候沾上的，所以他没打算洗澡。 另外孔国富要去跟李四红汇报一下赵全军说的偷猎者情况。 ........... 李四红带着林场里所有人待在一个宿舍里。 大家坐在炕上，也不分男女老少，听着孔国富说起刚刚跟赵全军的经历，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 不过李四红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偷猎者身上，这是他一个场长必须要注意的事情。 “你是说，有大熊国的偷猎者溜到我们复兴林场来了？” 孔国富拿出一些弹壳，摆在李四红面前。 “这是赵大哥发现的，他说这些弹壳不是我们的枪支用的子弹，是大熊国那边的军用武器AK-74常用的子弹，现在在复兴林场发现这些弹壳，而且还没有被积雪覆盖，只能说明近期大熊国有人穿过了边境线经过了复兴林场。” 这番分析让李四红频频点头，他知道这肯定是赵全军分析出来的结果，就孔国富这个傻样，不可能说出这么多道道。 “待会儿，刘支书去给县里发个电报，就说我们这儿可能出现了大熊国人，问问他们怎么处理。” 李四红跟在一边的林场党支部书记说了声。 林场跟公社、生产大队不太一样，场长就是林场的一把手，支书还要往后排排。 “我这就去发。”刘支书知道这个事情非常重大，所以急着去发电报了。 李四红突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赵全军真的杀了五十头狼，不是五头？” 孔国富点了点头，他其实也杀了几头狼，但这种时候跟赵全军抢功，那就有点不要脸了。 “我在树上没有起多大作用，那两条狗都比我强，狗找到了狼，然后赵大哥拉着我一起上树，后面狼王也跳到树上，把我都快吓死了。” “可赵大哥就是那么一蹲，一刺，就把狼王的喉咙给刺穿了，真恐怖啊，南方战场上的兵王过来也不过如此吧。” 孔国富这么确认了赵全军的战绩，让李四红都笑不出来了。 五十头狼。 一头狼换一根二十年生的人参.... 李四红的心里都在滴血。 复兴林场绝对拿不出这么多高年份的人参，除非把十年生的人参也给加上，勉强才能凑出五十棵。 但赵全军把那些野狼开膛破肚，接下来还要继续在复兴林场杀狼。 估计到最后，赵全军一个人就能把林场里的一百多头狼给杀绝种了！ “我特么嘴巴真贱啊！”李四红想到接赵全军来的时候表现的那么财大气粗，他现在就想抽自己几巴掌。 第94章 偷猎者 赵全军洗完澡后，换上了一身男知青的干净衣裳。 他那身棉衣和狼皮坎肩、狼皮帽子要好好洗，才能把上面的血迹洗干净。 虽然现在有钱了，但赵全军不可能因为一身衣服沾上了血，就把这些衣服丢了。 换上别人的衣服后，赵全军就去了知青宿舍，准备把孔国富带回到林子里继续蹲伏狩猎。 诱饵已经下了。 赵全军不可能等一天两天时间过去，再进林子吧。 要是到那个时候，估计这些饵全都没了，那赵全军可就亏大了。 赵全军一进知青宿舍，宿舍里的这些知青刷一下都跟着站起来了，他们可太激动了，赵全军在他们眼里，那就是活着的战斗英雄。 “赵大哥，你洗完澡了啊，过来炕上坐，暖和。” 孔国富啪一下从炕上跳起来，把座位让给赵全军。 但赵全军可没有心思在这儿坐着。 “走吧，还坐什么，去晚了，毛都剩不下。”赵全军就想着把复兴林场的狼群给一窝端了。 如果能够把那偷猎者也给抓到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李四红许诺给赵全军那么多人参，赵全军当然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才行，这样才能树立起自己的口碑。 “刚刚上级发电报过来说，如果我们发现偷猎者了，不要跟对方起冲突，也不能打死对方，但是对方要是开枪，你们可以自卫。” 李四红看赵全军急着去猎狼，他就把刚刚兴安县武装部发来的电报内容告诉给了赵全军。 总之兴安县的领导就一个态度。 对方是外国人，如果没有产生太大的威胁，不能够杀了他，如果对方要跑，就让他跑了。 但要是这个大熊国人拿枪对准了龙国人。 那么不好意思。 必须要干他丫的。 “懂了，我要是见着他，只打两条手臂和两条腿，给他留条活命。” 赵全军想着这些领导脑子里装的都是权衡利弊，他可不会管那么多。 能从大熊国偷偷穿越边境线到龙国这里来打猎的大熊国人会是好人吗？ 赵全军用膝盖想，都知道这种人不是什么好货色，而且AK-74那是打猎专门用的猎枪吗？ 拿AK-74打猎这不是在搞笑？ 赵全军用冲锋枪也好，借用民兵的半自动步枪也好，都是因为他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大熊国的国情跟龙国又不一样，他们的猎人早就用上狙击步枪了。 那种拉栓式狙击步枪的有效射程起步就是八百米，精度就更不用说了，何必要拿突击步枪打猎？ 所以赵全军觉得，这个家伙肯定有大问题。 碰到之后，先把他干废掉再说。 至于其他因素，不在赵全军的考虑范围之内。 “还是太冲动了。” 李四红看到赵全军推开门出去了，他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赵全军有些莽撞。 ......... “赵大哥，你说我们真的能碰上偷猎者吗？” 孔国富这种年轻的民兵班长当然想得和赵全军一样，看到敌人，先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抬枪扫一梭子子弹，再去聊别的。 所以他现在就期望着能碰到那个偷猎者。 “不一定能碰上，他要是看到那么多狼都死了，一定不敢出来。” 赵全军虽然也想当英雄，但他知道现实是什么情况。 像这种偷偷穿过边境线的外国人，不管他带着什么目的进入到龙国，都不会太嚣张。 所以要是他发现了赵全军和孔国富，肯定会故意绕开。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个人真的是个偷猎者，偷猎者为了攫取巨大的私人利益，他们不会管其他的。 这些人要是发现有五十头野狼尸体，而且狼皮还没被扒走，肯定会冒险试试抢走这些值钱的狼皮。 ......... 赵全军和孔国富走到距离发生战斗的樟子松附近四百米处时。 已经能看到有山猫和獾子、土豹子在捡垃圾吃了，它们被血腥味吸引而来，然后一个劲儿地撕咬那些野狼的内脏。 山猫就是猞猁，獾子是狼獾也叫貂熊，都是冬天里比较活跃的猛兽。 除了这些地上的猛兽。 就连平时不常见的猛禽也都出来享受这次的盛宴了。 白猫头鹰、海东青、各种老鹰，应有尽有。 就是没有狼。 “赵大哥，这些猛兽猛禽还真挺和谐的啊。”孔国富平时也没见过这阵仗啊。 十几头猛兽。 三十多只猛禽。 就这么和谐地在一起吃野狼的内脏。 “管它和不和谐，开干！” 赵全军杀了这么多狼，他可不是为了请这些家伙吃饭的，既然狼群没来，那就先干倒几头土豹子再说！ 土豹子其实就是金钱豹。 在兴安岭这块。 除了紫貂皮、老虎皮，就数土豹子的皮最贵了，比熊皮还要贵。 所以赵全军手里的枪瞄准的就是土豹子。 可就在赵全军即将要开枪的时候。 就在他们对面，突然也传出了一阵枪响。 “砰！” 一颗子弹穿过雪层，直接在一头土豹子的脑袋里炸开。 这声巨响惊起了一滩猛禽，也把许多猛兽都给吓得四下逃窜，其中有一头猞猁慌不择路地跑向赵全军这边。 赵全军没敢开枪，但是他侧过身子，让猞猁从自己的位置上经过，然后右手手臂在猞猁靠近的一瞬间夹住了它的脖子，用力一扭一夹，咔嚓一声，猞猁断气了。 “赵大哥，是他们！真的是大熊国的人。” 孔国富和赵全军一起翻过身往后面退了几步，靠在一个雪坡下，没有露头。 他之所以对赵全军说是他们，那是因为就在这些猛兽、猛禽要逃跑的时候，赵全军和孔国富的左侧方、右侧方也分别有人射出了两支箭矢。 这两支箭矢是复合弓射出来的，直接贯穿了两只白猫头鹰的身子。 狗日的大熊国人也是看什么玩意儿贵，就打什么。 “对面有三个人，他们和我们想到一起去了，这些人应该发现我们的想法了啊，为什么还敢留在这儿继续打猎呢？” 赵全军还以为如果大熊国的这些偷猎者看到野狼的尸体，会直接想办法把野狼给带走，结果他们不仅没走，还和赵全军想一块去了。 第95章 完美的猎人 孔国富有些心虚。 现在他们在暗处，大熊国这三个偷猎者也在暗处。 除非这些人走出来，不然的话，赵全军也没办法通过偷袭让对方减员。 “赵大哥，我们回去叫人吧。” 孔国富有些怕了，他不是怕死，是怕在这里做无谓的牺牲。 “不用，看看他们想要做什么。”赵全军咔咔几下，把冲锋枪的连射保险给打开，半自动步枪的保险也没关上，甚至还当着孔国富的面拿出了滨田式手枪上了膛。 现在赵全军已经确认了，这伙人是大熊国的职业偷猎者，他们的武器装备非常齐全。 这些人已经非常接近杀手和雇佣兵那个水平了。 赵全军更愿意用赏金猎人这个名词来称呼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根本没有人出来捡那些死掉的白猫头鹰和土豹子，不过因为刚刚的枪响，也没有新的猛兽或者猛禽过来捡垃圾吃了。 “汪！” 赵全军手腕上的手表分针从四十五走到五十的时候，附近响起了一阵狗叫。 这不是大白和大黄的叫声。 赵全军这次出来就没有带上两头猎犬，他想着用野狼的尸体引诱其他猎物到这里来，自然也就用不上猎犬的嗅觉和听觉。 听到狗的叫声。 赵全军抓了不少雪覆盖在自己的头发上，然后慢慢的伸出脑袋，看向樟子松那片区域。 雪地上，几条德牧一口叼起白猫头鹰和土豹子往密林深处跑。 这些人果然是职业猎人。 他们竟然都看不上狼皮。 不过赵全军想了想，一只完美的白猫头鹰标本估计能卖几万卢布，这起码能买几十张灰狼皮了。 土豹子的皮毛价值更高。 这三个职业猎人也没办法带着太多猎物离开龙国，肯定要选一些比较珍贵的东西带回到大熊国。 “他们走了，我们跟过去。” 赵全军抖了抖头上的雪，雪水已经顺着他的脸颊流进衣服里了。 不过赵全军并不在意这些细节，这时候也没功夫回去再换衣服。 “我们会被发现的吧，他们带有狗。” 孔国富还算聪明，知道这么跟上去，肯定会被狗发现。 “想瞒过狗鼻子，这个简单，就是要毁了知青的这套衣服。” 赵全军笑着跑到狼王的尸体旁边，把狼王的心脏割了下来，然后把里面的鲜血都挤在自己的身上。 这样做还不够。 赵全军甚至把狼王的肚子都掏干净了，然后把狼王的尸体背在了背上。 现在整个林子里都是狼的血腥气，而且有两群狼一直在这里生存，赵全军不相信他都这么做了，那些德牧还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而且赵全军的位置要追上那些职业猎人，要逆风前行。 老天爷都在帮助赵全军，那他肯定要借着这大好的机会抓住这些职业猎人。 “大哥，你太猛了！” 孔国富对赵全军的奉献精神无话可说。 他也学着赵全军的样子往身上弄狼血，但是赵全军一巴掌拍了过去，把他手里的灰狼心脏给拍掉了。 “你是傻子吧，我做什么，你就学什么，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民兵班长的，找一头冻上的小狼扛着，跟在我后面就是了。” 赵全军看到孔国富学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 赵全军是什么身体素质，孔国富是什么身体素质？ 这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里，赵全军能打赤膊在雪地里裸奔都不怕被冻伤。 可要是孔国富这么做，要不了十分钟，他就会被冻伤。 孔国富要是把狼血浇在身上，那他就跟那些往裤子里撒尿的知青一样，自寻死路。 “额，我太笨了。”孔国富停下了他的傻动作，找了一条小狼尸体系在腰上，就这样，他负重前行都快扛不住了。 因为赵全军决定追下去，就是在冒险。 今天孔国富在赵全军身上看到了数个完美猎人的品质。 敏捷灵活的身手！ 强壮有力的体魄！ 精湛的枪法！ 冷静沉着的判断力。 接下来，赵全军让孔国富见识到了第五个猎人的品质，那就是耐心专注的毅力。 赵全军和孔国富开始追踪的时候还没到中午。 可等赵全军停下脚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前面几里外有火光，这伙职业猎人准备在这里休息一夜来着，走了大半天，赵全军他们早已经离开了复兴林场，目前的位置在兴安县的北方。 赵全军大概知道这些职业猎人要去哪里了。 他们的方向就是在往龙国边疆的古城雅克萨走，目前雅克萨是大熊国边境的城市。 在这座古城里，有一个非常火爆的两国地下黑市。 在这个地方，你能够拿人民币买到大熊国百分之九十五的物品，大熊国的人也能拿卢布购买龙国这边的特产，比如说中药。 但在这黑市里最火热的交易一定是野生动物交易和军火交易。 赵全军为什么知道这些，当然是因为他上辈子就是雅克萨黑市的常客，赵全军上辈子打猎用的枪支弹药大部分都是在雅克萨黑市购买的，在龙国境内真买不到那些好东西。 大熊国的猎人都用上狙击步枪了，复合弓的威力也不小，而龙国还在用土洋炮和撅把子霰弹枪、反曲弓。 这一路上为了追踪，同时也不暴露自己。 赵全军没有跟孔国富说话，交流只用《民兵训练手册》上的军用手势。 孔国富看到赵全军这么专注，自然也强忍着没有再废话，哪怕再好奇，身体也快坚持不下去了，他还是跟着上来。 其实赵全军中途路过村屯的时候，也让孔国富坚持不了就先回去。 可孔国富就是不走。 他觉得把赵全军丢下，违反了民兵的行为守则。 在黑暗中，赵全军借着月光对孔国富打了个手势，告诉孔国富，现在是休息时间，把身体蜷缩在一起，保持体温和体力。 等到那些大熊国职业猎人睡熟了，再把那些德牧先干死，然后灭了这三个职业猎人。 孔国富当然没意见了。 整个东三省的民兵夜晚睡觉做梦都是和大熊国干仗呢，孔国富觉得能有这个机会和大熊国的王八蛋交手，就能完成他一直以来的夙愿。 第96章 干翻大熊国偷猎者，捡到了一个宝藏 夜深林静。 远处的篝火依然烧得非常旺盛。 这说明一直有人在添柴。 赵全军知道那三个职业猎人肯定是轮流守夜，所以也不着急。 他和孔国富等了两个小时，才开始慢慢向篝火区域靠近，等这两小时，纯粹是想等那几条德牧放松警惕。 至于三个职业猎人，他们的警惕性不可能有那么高。 “噼！啪！噼！啪！” “滋滋滋...” 赵全军逐渐靠近到能听见柴火爆裂的动静和那些职业猎人在营地旁边撒尿的动静时，就没有再靠近了。 都是男人，赵全军也会在睡觉前和睡醒后方便一下。 往往这个时候，就是人最松懈的时候。 赵全军愣是等到第三个职业猎人从帐篷里出来，走到一棵树旁边方便的时候，才突然跳起用掌刀横劈这人的脖子侧边。 只这么一下，被赵全军掌刀劈中的这个职业猎人就昏倒在地。 还是赵全军的力气太大了，他的手掌劈在职业猎人的颈动脉窦上，直接就能造成对方昏厥。 赵全军悄咪咪地把这人的身体放倒在雪地上，然后从腰上抽出几把柳叶状小刀。 这些小刀是赵全军平时闲着没事儿自己磨的。 专门用来当飞镖暗器用。 营地里趴着三条德牧，都在篝火旁，此时也没有醒过来。 赵全军用手指夹住柳叶小刀，对准这些德牧的脖子丢了出去，被赵全军射中的德牧中了刀还发出了呜咽声，它弄出的动静，吵醒了另外两条德牧。 “汪！”这两条德牧立即站起身，对着四周吼叫。 “国富！上！” 赵全军知道已经暴露了，直接让藏在暗处的孔国富对帐篷里的职业猎人动手。 孔国富直接跳在其中一顶帐篷上，把整个帐篷都压垮了，那职业猎人就在他身下，然后孔国富不断地用拳头去打帐篷里那人的脑袋。 赵全军也放弃了用飞刀，掏出手枪对着两条德牧就是两枪！ 然后那个刚刚进入帐篷里的职业猎人钻了出来，他只看到了孔国富，没发现赵全军在哪。 “Проклятыекитайцы!” 职业猎人嘴上骂骂咧咧的，他看到龙国人，喊的不是达瓦里氏，而是该死的。 赵全军能听懂俄语。 既然对方说龙国人该死，那就送他一颗子弹吧。 在黑暗中，赵全军用手枪瞄准了那个要拿枪打孔国富的职业猎人，然后开枪。 “砰！” “砰！” “砰！” 赵全军连开三枪！ 一枪打到这人的右手手腕，让他没办法再扣动扳机。 一枪打到他的支撑腿膝盖，让他失去重心。 最后一枪射中了他的耳朵，让这王八蛋见识一下龙国人的厉害。 被孔国富一顿揍的那个职业猎人挣扎了一会儿，很快也没了动静。 “国富！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赵全军非常冷静，其实他现在跟孔国富杀了这三个大熊国的偷猎者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杀了之后，直接抛尸在这深山老林里，那些猛兽估计还以为这是大自然的馈赠呢。 但真正聪明的人不会逞一时之勇。 “赵大哥，我没下死手，没打他的要害！狗日的熊崽子，偷猎偷到龙国来了，这些都是人民的财产！” 孔国富是真的恨，不过赵全军没让他下死手，他也不会动手杀人。 赵全军没继续往下说，他进入这个有三个帐篷的营区，用刀子把三个帐篷都划拉开，把帐篷里的武器全部收拣起来，放到一边。 然后用这些偷猎者自己的绳子把他们给绑起来。 其中两个已经打昏的偷猎者也不会挣扎，但那个被赵全军射了三枪的偷猎者则没有安静下来。 “我们是大熊国人！你开枪打我，会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我劝你最好找个医生治疗我身上的枪伤，然后把我和我的同伴安全送回到大熊国，不然你们龙国就要完蛋了！” 现在是77年，大熊国的国力比龙国强了不止一个档次，但龙国人是半岛棒子、霓虹倭人那种软骨头吗？ 甭说是大熊国了，就算是鹰国，欺负到咱头上了，咱们说干也照干不误。 “苏卡不列！傻逼毛子！” 赵全军用俄语骂了这个偷猎者一句，然后强行把他捆起来。 偷猎者听到赵全军骂他，立马反应过来赵全军会说俄语，同时也能听懂俄语，于是他的反应更激烈了。 “你敢骂我！” “我告诉你！大熊国是无敌的！你最好放了我，不然就等着迎接审判吧！” “别忘了你们龙国有今天，那都是仰仗我们大熊国！” “你手上的武器，还是仿我们大熊国的呢！” 偷猎者巴拉巴拉了半天，赵全军也没再理他，就是孔国富问了下这毛子叽里呱啦说了半天到底在说什么。 赵全军为了不让孔国富知道这些话后把偷猎者给打死，就没有帮着翻译。 “旁边就是胜利林场，你沿着盘古河往南边走几里路就能看到场区，带人过来，把这三个傻逼给拉回到兴安县。” 这时候还有三个小时才天亮，不过赵全军开了枪，还是早点把这三个偷猎者送去医院吧。 活捉三个偷猎者，怎么也算是大功一件。 孔国富运气很好，碰到了赵全军，他说不定回去后，就能升成民兵排长或者副排长了。 “那赵大哥你小心一点。”孔国富拿着枪，打着手电筒快速消失在黑夜里。 赵全军这才彻底放心下来检查这三个偷猎者到底在龙国境内猎到了什么宝贝。 他们随身带有三个大的皮包，可以背在背上，除了放帐篷，里面主要就是各种偷猎偷挖的皮毛和草药。 赵全军把这三个背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丢在地上，发现光是完整的土豹子皮都有两张。 一张是在复兴林场猎的，另外一张应该是从其他地方搞的。 大熊国人偷猎主要就是要动物的皮毛。 如果猎到什么猛禽，则会把猛禽完整地留下来制作成标本。 除了土豹子皮，赵全军还找到了山猫皮、紫貂皮、鹿茸、人参、以及四只被冻僵的猛禽尸体。 这三背包里的东西加在一起，拿到大熊国卖掉，起码能换来几万卢布，这就相当于十几万人民币了。 之前说白猫头鹰的标本最高能卖几万卢布，但前提是完美无瑕的标本。 他们这些偷猎者虽然选择用复合弓射杀猛禽，但还是损伤了这些猛禽的身体，制作成的标本自然卖不了多贵。 不过要是东西都让赵全军拿到雅克萨的黑市卖掉，估计价格会更低，因为那里的黑市都是二道贩子，他们不可能按照这些东西在海外的实际价格来收购。 可不管怎么样，这些东西最后能换到的钱对赵全军来说，都是一笔巨款。 “留一张山猫皮证明这些家伙是偷猎者吧，其他的先找个地方藏着。” 赵全军拿着地图，在附近发现了一个梁生标记的地坑，准备把偷猎者的东西都放在那里，这些家伙的狙击步枪和复合弓也被赵全军分别挑走了一把，子弹和弓箭自然也都全部拿走了。 第97章 我的狼都跑哪去了 “你这个龙国人！” “你不能偷我们的猎物！” “你赶紧停下来！” 大熊国这个偷猎者看到赵全军把他们打到的猎物全部拿走了，扯着嗓子在后面喊。 赵全军回头冷笑着用俄语回应道：“你们才是小偷吧，傻逼毛子，这都是我们龙国的资源！好好待在这里，挣扎得越厉害，你死得越快。” 因为赵全军没有给偷猎者做任何的包扎措施，所以这个偷猎者一直在流血。 要不是现在的气温太低，血液流动的速度没那么快。 这家伙估计都要废了。 不过就算等孔国富把附近胜利林场的人找来帮忙把大熊国这个偷猎者送到医院去治疗，他的手腕肯定包不住了，就连受伤的那条腿都会形成残疾。 赵全军很快把自己想要留下的东西都藏了起来，然后回到营地等到孔国富回来。 等到天空蒙蒙亮的时候。 一辆大卡车终于顺着盘古河开了过来。 孔国富钻出玻璃窗户，高兴地对赵全军挥手。 “赵大哥，我们来了！” 年轻人建功立业的心情就是急迫啊，孔国富估计恨不得抓着三个偷猎者的衣服飞到他的排长或者连长面前。 赵全军非常稳重，没有跟孔国富打招呼，而是踢了踢这三个偷猎者。 都还没有死。 那个失血过多的已经昏迷了。 但是他的伤口也已经没有再往外流血。 “这位同志你好，我是胜利林场的场长宋青书，我们接到上级指令要把这三个大熊国偷猎者送到市里去。” 孔国富去了这么长时间才带着车回来，估计就是在胜利林场等着上级一级一级的通报呢。 赵全军和孔国富抓到三个大熊国偷猎者的事情非常重要。 谁也不知道这些偷猎者到底是职业猎人还是探子。 所以必须要送到市里去，才有人能做主。 “那行吧，不过你们要把林场里的卫生员带上，不然我怕他撑不过两小时就死了。” 赵全军指了指那个被自己打了三枪的偷猎者，他只负责抓人，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政府处理了。 至于这些偷猎者会不会在那些大官面前告状说赵全军拿了他们的复合弓还有狙击步枪以及一些猎物。 这还真不在赵全军的考虑范围之内。 赵全军对龙国这些领导的印象其实非常简单，领导们都是那种能够接受你的小瑕疵，但只要你在大方面上不犯错误，他们就能够接受你的所作所为。 赵全军从崭露头角开始，貌似就一直恪守底线。 “死了就死了，现在他们要是死了，或许还算是老天爷保佑他们。” 宋青书的笑有些恐怖，他知道上级处理这些有可能是间谍的人会用出什么手段。 一棍打腿，防止逃跑。 二棍打嘴，防止求饶。 三棍打脑，提神醒脑。 公安用的警棍三棍下去，这些犯罪分子就会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学习了。 赵全军也知道这些偷猎者进了监狱后，可能想死都死不了，他们每天都要受到折磨。 “要我送你们一路吗？待会儿可以把车开到距离红星公社十公里的地方停下。” 宋青书这人还怪好咧，还想着送赵全军和孔国富一程。 不过赵全军有私心，当然不能跟着宋青书一起走了。 “宋场长，我是复兴林场请去解决狼患的，现在复兴林场还有一群野狼，我要回去把它们收拾了，暂时不能回去。” 赵全军解释了一下自己留下来的原因，然后也没说什么了。 孔国富是很想坐顺风车，不过他现在都听赵全军的命令，即便是民兵，他们的天职也是服从。 赵全军看着宋青书的人把这三个偷猎者送上卡车，也带走了营地里的所有物品，期间他没有询问赵全军这些偷猎者还有没有其他东西遗留下来。 其实大家伙心里都明白。 大熊国的偷猎者都想着要回大熊国了，那他们一定猎到了非常多的猎物。 可在营地里，就只有一张山猫皮毛。 别人不说这个事。 赵全军自己也不说，那东西等于就算是送给赵全军了。 不过赵全军也没嚣张到当着孔国富这个民兵班长的面把东西都给带回去。 他把营地里的篝火全部扑灭，然后再用雪盖上，好像这里从来就没有来过人一样，然后才和孔国富一起往回走。 赵全军跟孔国富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复兴林场那边都快要担心死了，不过孔国富去了胜利林场找人后，也给复兴林场发了电报。 再次回到复兴林场，已经是中午了。 赵全军杀的那五十头狼只剩下二三十头还留在樟子松周围，然后到处都是过来想要饱餐一顿的猛兽和猛禽，至于野狼也有，只不过这些野狼一直在把狼的尸体往别的地方拖。 “赵大哥，我们的狼就只剩下一半了，这是谁干的啊。” 孔国富不理解，只是一夜过去，五十头狼消失了一半，就算是那些猛兽猛禽一直吃狼肉，最后也该剩下骨头和狼皮。 “被另外一伙狼群偷走了，它们还挺谨慎，每次只敢让一头狼过来抢尸体。” 赵全军抬起枪，瞄准了一头正在享用狼心的山猫子，开了一枪。 “砰！” 这一枪打中了山猫子的眉心，同时也把周围的猛兽、猛禽再次给吓跑了。 “国富，赶紧跑回去，把男知青和你们民兵班的战士都叫来，再让这些畜生啃下去，狼皮就都没有用了。” 赵全军的心在滴血，每少一匹狼，他就少了一根二十年生的人参。 而且还会少一张完整的狼皮。 这可都是钱啊。 赵全军这个心一直在滴血，他早知道大熊国的职业猎人没什么本事，就应该在复兴林场这里干掉他们。 然后还能保留下这几十张狼皮和几十根人参。 现在有二十多头狼不见了。 赵全军就算是想全部都找回来，都很费劲。 “欸，我这就去叫人。” 孔国富其实已经很累了，但赵全军让他去找人来帮忙，还是爆发出了一股蛮劲儿冲向场区，这小伙的身体素质是真不错。 第98章 恐怖复苏，林场疑云 复兴林场的男知青拢共有十几人。 加上民办班的战士。 他们每个人扛一头狼的尸体就行了。 都不用板车，就能把这些狼给扛到场区里放着。 李四红看到这么多的野狼尸体，不仅在想要亏出去多少棵人参，还在想这些野狼的尸体会不会把另外一群狼吸引过来。 “国富，后面你就休息吧，不用跟着我了，我带着大白大黄再进一次林子，如果能找到那群狼，我就把它们给收拾了，如果找不到，它们应该就是跑了。” 赵全军把最后一头野狼的尸体甩到卡车后车厢上，这就打算去解决复兴林场最后的隐患。 另外一伙野狼估计要更强大，孔国富跟着也提供不了太多帮助。 这一次，赵全军打算孤军深入，找到那头指挥手下野狼慢慢偷走野狼尸体的那头狼王，看看这么精明的家伙到底有没有成精。 “赵大哥，你一定要小心啊，我还是太没用了，帮不到你。” 孔国富知道要是没什么危险，赵全军一定会带着他，起码有个人可以干苦力。 “你不要这么说，我单纯只是因为看你一直没睡觉罢了。” 赵全军安慰了孔国富一句，然后在场区里面找到了四张棉花座垫，让人绑在自己的手臂和小腿上，他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情况，但把手臂和小腿保护起来，可以防止被野狼撕咬。 大白和大黄的速度不比野狼慢，它们遇到危险直接跑路就好了。 每次想到速度这个问题的时候。 赵全军都会羡慕一下它们这种有四条腿的生物。 人类虽然聪明，但就是速度这一块在野兽面前没有什么优势。 再次深入林海。 赵全军完全放飞了自我，他大概知道为什么昨天那群野狼没有出现，反而是到今天才去偷运尸体。 这些野狼是在等那一群野狼尸体上的血液凝结成冰，最大限度地减少赵全军能够找到它们的途径。 而且随着到樟子松周围吃狼肉的猛兽越来越多，周围的脚印也越来越杂，气味也越来越杂。 赵全军发现这一点后，几乎都要放弃追踪这一群狼了。 这群狼的狼王聪明到这种程度，赵全军怎么还敢带着孔国富冒险。 “大白，大黄，能找到吗？就靠你们俩了。” 赵全军把大白大黄带到樟子松附近唯一一处可以明显感觉到是其他狼群留下痕迹的位置，让大白和大黄用力嗅着周围的气味。 两条猎犬的鼻子都冻得流鼻涕了。 低温让它们的嗅觉灵敏度大大降低，不过大白和大黄都是优秀的猎犬，它们虽然闻气味的过程变慢了，可还是在众多杂乱的气息中找到了蛛丝马迹。 “汪！” 大白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大吼一声，带着赵全军往场区方向奔跑。 它追踪的这一路痕迹上有许多狼毛。 看着像活狼身上掉下来的狼毛。 “大白，还是你聪明啊！” 赵全军也发现了这个特征。 他猎杀的那些野狼，尸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冷冻，狼毛都冻成坨坨了，就算上面的狼毛掉下来，也不会是一根一根的。 但要是活狼身上的狼毛掉落，即便上面带着冰渣，也会比死狼尸体上的狼毛要柔软要少很多。 兜兜转转了一圈。 那群狼为了掩人耳目，还是从场区穿过，掩去了它们的痕迹。 不过大白已经找到了线索，就能够一直追下去。 可这次。 赵全军想错了。 狼群比赵全军想的要更残暴。 它们发现对付不了赵全军，于是想了个办法把赵全军给引开。 ........... 就在赵全军离开场区后不久。 一群由上百头灰狼组成的超大型狼群包围了复兴林场场区，它们迈着优雅的步伐，靠近了林场员工和民兵班战士聚居的木屋宿舍。 大家为了保证安全，足足四五十个人都挤在一间只能容纳十五人睡觉的木屋里。 民兵战士一直盯着窗户外的情况。 而其余人都在木屋里侃大山。 “孔班长，和我们讲讲赵大哥怎么拿下那三个间谍的呗。” “对啊！当时的情况一定很刺激吧。” “反正现在也很无聊，就跟大家伙说一说吧。” 知青们都很想知道赵全军降服三个偷猎者的故事，他们都把那些偷猎者当成了大熊国间谍。 为敌人的身份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也能让这个故事听起来更加的刺激。 “我说了，有一个是我降服的，我压在帐篷上，就对着那个大熊国偷猎者一顿揍，把他都揍成猪头了！” 孔国富不服气，本来他也参与了战斗，而且还亲手打晕了一个大熊国偷猎者，怎么大家都不夸奖他呢。 不过孔国富的不满很快就被一些年轻女知青的好奇给打断了。 “孔班长，让你问问赵大哥有没有对象，你有没有问啊。” 林场的女知青都单身着呢，她们就喜欢赵全军这种看上去和实际上都能提供满满安全感的男人。 孔国富想了想，他还真忘了问这个问题。 昨天晚上追踪那些大熊国偷猎者，根本就没办法去问赵全军这种问题。 “哎呀，你们真烦，赵大哥是那种痴迷情情爱爱的人吗，他是要干大事的，你们非要知道这个事情，等他回来，你们自己问就好了。” 孔国富摇摇头，没有说是他自己忘了问。 “咚咚咚！” 正当木屋里聊得热火朝天时。 外面突然有什么东西在敲门！ 木屋里的人还都以为是赵全军回来了。 “小郑，去开门吧，赵大哥估计是落下什么东西没拿呢。” 现在门口敲门的动静和人用手指关节敲门的动静差不多。 大多数人都没怀疑。 但孔国富的神经一下紧绷起来，对着门外问道：“赵大哥是不是你，是你的就吱个声！” 没有人回应孔国富的话。 敲门声依旧在持续。 而且声音越来越急促。 “啊啊啊，不会是鬼吧！” 几个胆小的女知青吓得当场惊叫，而那些男知青还有林场的领导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负责观察的民兵战士根本没有看到外面有什么东西，但就是有东西在敲门。 第99章 大白大黄抢先支援，民兵战士以身为饵 木屋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虽然大家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 但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离奇了。 外面没有人，但是却有敲门声，不管屋内怎么喊，外面都没有人说话。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咚！” “咚！” “咚！” 敲门声越来越大，一开始是敲门，到最后已经变成在砸门了。 房梁上的灰尘和木屑都在往下掉。 “所有民兵战士，保险打开，子弹上膛，伐木工人们，离窗户远一点，大家围成一圈站在中间，男的在外围，女的在中间。” 孔国富也是非常聪明，他知道这时候不能再待在炕上了，因为玻璃窗户比木门要脆弱得多。 假如外面的家伙用砸门的力气去砸玻璃，早就把玻璃给砸开了。 “班长！是狼！是一头比熊瞎子还大的狼咬着木头在砸门！” 一直死死盯着窗户外面的民兵战士一刻都不敢眨眼，眼睛都要盯疼了，才看到一头大灰狼在视线死角不断地砸门，只是它的动作越来越猛，才让民兵战士看到了它。 “狼成精了！” 孔国富想到赵全军昨天和他说过的一些话。 如果一个狼群能够聚集起上百头狼，那这个狼群的狼王就不是普通的头狼了，一定不能小看这些野狼。 什么用火驱赶，用火力压制，都不可能吓到这种规模的狼群。 “孔班长，你拿个主意出来啊，我们要是死守在这里，会被这些狼给活活咬死吧。” 李四红都快绝望了，眼下赵全军也不在这里，如果外面的野狼冲进来，就算民兵手里有枪，也不能救下所有人。 “出去死得更快，外面的野狼打底有六十头，它们一起冲过来，我们还能活？” 孔国富收起了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转过身对这些伐木工人保证道：“放心吧，就算是死，我们也会死在你们的前面。” 对付狼群必须要找个制高点，才能用手里的步枪压制狼群。 但木屋里哪来的制高点。 最高的地方就是火炕旁边的木柜，一米多高，野狼随便跳一下，就能把上面的人给拽下来。 不过这时候，木柜也能起到一些作用。 “大家把木柜推到木门边，然后大家背对着木柜，野狼一旦从窗户处跳进来，立马开枪！” 孔国富看到木柜，改变了策略，如果一直待在木屋中间，那就是四面受敌。 用木柜把木门抵住，再背靠木柜，起码能让最里面的那些女知青更安全一些。 “赵大哥，希望你能快点回来吧。” 孔国富其实已经绝望了，因为他知道赵全军打猎的时候非常有耐心，经常会在林子里待几个小时。 但几个小时过后，他们这些人还能活着吗？ “大家不要放弃，赵大哥发现不对劲后，一定会回来救我们，我们耐心等待救援就好了。” 孔国富虽然绝望，但依旧在给木屋里的大家加油打气。 ......... 当赵全军发现不太对劲的时候，其实是大白和大黄速度越来越快的时候。 以前打猎，大白和大黄闻到猎物的气味，虽然也会加快速度，但不会离赵全军太远。 可是现在。 大白大黄的速度直接超出了每小时六十多公里的极限速度。 这个速度，让赵全军再长出两条腿，他也跟不上啊。 大白和大黄着急成这个样子。 赵全军就知道复兴林场出事了。 “一头狼都知道玩调虎离山之计了，不是说好解放后不准成精吗！” 这次要不是大白过于细心，赵全军肯定会追着那些野狼尸体在雪地里被其他狼拖过的痕迹跑，然后他就中计了，会离林场越来越远。 但现在赵全军离复兴林场还有几里路，他跑得再快，也要跑七八分钟。 不过大白和大黄在三四分钟后，已经进入了复兴林场场区。 它们刚闯入场区，就看到了咬着木头砸门的狼王。 “汪！” “汪！” 大白和大黄刹住脚步，没有靠近孔国富他们被困住的木屋，这两条猎犬也很聪明，它们知道过去冒冒失失地救人，只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狼王扭头看到场区出现了两条猎犬，顿时张开嘴，把嘴里的木头放下。 “嗷呜！” 随后这一声狼嚎，直接呼唤出隐藏在四周的百余头野狼。 狼王轻蔑地看了一眼大白和大黄，然后走到远处，直直的冲向木门，用身体去撞门。 它好像知道，当大白和大黄发出叫声后，就不可能让屋内的人开门了。 只能说狼王很聪明，但还是狼的思维。 要是它能有人类的思维，早就破窗跳进木屋里去了。 “有狗叫！赵大哥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木屋里的知青也听见了狗叫狼嚎，这一刻他们虽然依然很害怕，但却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孔国富和其他民兵们也松了一口气。 他们虽然都是民兵战士，要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但他们自己也不想死啊。 “Duang！” “咔嚓！” 狼王的身体撞击到木门上后，震得几十名知青都没办法站稳，可他们还是抵住了木柜，不过木门已经被撞出了裂缝。 “Duang！” 很快，狼王第二次的撞击来临，木屋的木门被撞出一个大洞，木柜的柜体也暴露在狼王的视线中。 但它丝毫不管里面是不是有东西顶住这木门，只是一味地在撞击。 被狼王呼唤而来的百余头野狼，也都靠近了木屋。 透过玻璃窗户，已经能看到这些野狼在外面站着，而它们也看到了屋内的人类，几头野狼都开始靠着木屋的墙壁站起来，用狼爪敲打玻璃窗户。 孔国富紧张到了极点，他没听到外面有枪声，大概知道只是大白和大黄跑了回来，赵全军应该还在路上，所以在赵全军回来之前，他们要撑过这几分钟。 “吴龙！周建国！孙安军！我们四个去对面靠墙，开枪射击窗户外的野狼，吸引它们的注意力！” 作为一名长期接受过军事训练的民兵，孔国富也知道一些战术，既然他们的目的是想要救知青，那就不能让狼王再继续撞门了，而且还要减少野狼的数量，降低威胁。 所以只能让一些民兵去当诱饵，吸引狼群的注意力。 第100章 从天而降的野狼 “哒哒哒！” “咔！” “哒哒哒！” 孔国富和几个民兵站在诱饵点位后，毫不犹豫地对敲打窗户的那些野狼开了枪。 56式半自动步枪的子弹像是无情的死神镰刀，非常轻松地就带走了几头野狼的小命，可是也就在孔国富开枪之后，狼王不再撞击木门。 “嗷呜！” 狼王在场区某个不被孔国富他们能看到的位置，再次召集群狼。 在孔国富他们的视角盲区里，迅速聚集起了四五十头雄壮的公狼，其中有几头公狼尤为强壮，身上也有特别多的伤疤。 它们一看就是曾经某些狼群的头狼，但现在都臣服在狼王高傲的头颅之下。 “嗷呜！”狼王跳到卡车的篷布之上，俯视着木屋，继续吼叫一声。 四五十头公狼像是听到了什么急迫的命令，转而全部攻向那些被击碎的玻璃。 一头公狼接着一头公狼往前冲过去。 孔国富他们手里的56式半自动步枪又开始喷吐火舌。 不过他们还没有打死多少头野狼，弹匣里的子弹就已经打空了。 “王洪！李超！掩护我们换子弹！” 孔国富大喊一声，那些保护知青的民兵立即出来两个人，拿着步枪站出来面对窗户，开始进行火力压制，让孔国富他们可以顺利的更换弹匣。 其他民兵战士也没看戏，而是走出来，接替进行火力压制。 在强大的火力下，这么多头公狼愣是没有一头从窗户处冲进来，距离孔国富他们最近的那头野狼整个身子都跳进来了，可还是被打死了。 “想办法清障！这头野狼尸体放在这儿太影响视线了。” 孔国富换好了弹匣，他又开始命令民兵把那头狼的尸体拉下来。 可是外面的野狼可不会给民兵战士这个机会，它们就没停下冲锋的脚步，狼群的凶狠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就没有一头野狼是怕死的。 当几头野狼尸体在炕上摞起来后，孔国富他们这些民兵的视线受到了很大的干扰。 孔国富知道必须冒死去清障，他抱着枪，往前冲了几步，想要把这些野狼的尸体拉过来。 但就在这时候，所有人感觉到头顶一震，灰尘从房顶洒落。 “咚！” “咚！” 屋顶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往上跳。 大家都知道这些其他野狼想要从屋顶上进攻屋内，木屋的房顶就是一些稻草，很容易就会被狼爪挖开。 孔国富愣神抬头向上看的时候，一个狼的尖嘴就从稻草里挤了进来。 他不敢犹豫，对着房顶又开了枪。 可当越来越多的子弹穿透屋顶，那些稻草就显得更松散了。 最后一头野狼的尸体竟然从上面掉了下来，砸到知青们的面前，后屋顶上就多出了一个大洞。 同时，有七个狼头从大洞上出现。 它们再也按捺不住嗜血的冲动，一个接着一个跳了下来，最可怕的是，窗户处的防线也很快被野狼突破了。 一时之间，木屋里多了好几头野狼，它们张开嘴巴，露出獠牙，恶臭的狼涎从牙缝里滴在火炕上，把多数知青吓了个半死。 民兵手里的步枪也没有什么子弹了。 他们已经拿出了常备的匕首，打算和这些野狼决一死战！ 野狼们也不是来复兴林场散步的，它们蓄势待发，找到各自要进攻的目标后，就发起了攻击。 “我日你妈的！老子受不了了！跟它们拼了！” 一个男知青被吓得发抖，但对死亡的恐惧好像是转化成了勇气和冲动，他竟然从人群里冲了过去，扑倒了一头野狼。 很快，木屋内就乱成了一团，大家跟野狼殊死搏斗着，但野狼始终能占据上风，因为它们的数量更多。 不过外面很快爆发出了更大的动静。 场区内传出了枪响。 许多冲进木屋的野狼被枪声吸引，又跳了出去。 狼王也在外面发出了叫声。 “大家坚持住，赵大哥回来了！我们得救了！” 孔国富在用匕首狠狠地插入一头野狼的脖子后，再次给知青们打入一根镇定剂。 不过孔国富知道，就算是赵全军回来了，仅仅依靠赵全军一个人，不一定能够解决眼下的困难局面。 林场场区地形复杂，到处都是木屋和摞在一起的木头。 赵全军进入场区后。 群狼可以从赵全军的视角盲区跳出来攻击赵全军。 要是林场场区地形开阔，说不定赵全军还真能用冲锋枪干死几十头野狼，救下大家。 孔国富低估了赵全军的实力，他也忽略了外面还有两条猎犬的存在。 现在就在场区摆放木头的位置。 大白和大黄一前一后地站在赵全军旁边，它们看到有野狼出现，就会叫唤一声，让赵全军迅速分辨出野狼的位置，避免被它们偷袭。 复杂的地形反而给赵全军提供了便利，让他不用同时面对几十头野狼的攻击。 “大白，大黄，上木垛！” 赵全军想着要观察一下整个林场的情况，就从狭窄的过道跳到木垛上面去了。 这里不算是什么制高点，却能够为赵全军提供良好的视线。 他大概扫了一眼。 能够看到的野狼有三四十头，而且还能够看到卡车篷布上的狼王。 狼王也看着赵全军，样子十分凶狠。 “杀了你，应该就结束了。” 民兵和林场工人们聚集的木屋已经被群狼攻入，赵全军也就没想着跟这些野狼继续打游击，而是考虑擒贼先擒王。 杀了狼王，余下这些野狼便不会对林场形成威胁。 所以他很快就拿起冲锋枪，对着篷布上的狼王进行点射。 一发发子弹射出去。 狼王快速而敏捷地从篷布上跳下去，没有给赵全军射杀它的机会。 赵全军看见狼王想逃跑，也不管附近有多少野狼，他直接就冲了过去，借着冲锋枪带来的火力压制，靠近了木屋。 木屋里的情况有些惨，起码十几个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但好在没有死人。 赵全军带的子弹完全充足。 56式冲锋枪和56式半自动步枪用的子弹又是同一种子弹，赵全军就把腰上系着的子弹包都扔进木屋里。 “赶紧装弹，然后出来跟我一起杀狼！” 赵全军如同天神下凡般出现，让大家免遭群狼的荼毒，这行为已经彻底激发了大家团结一致想要共同杀狼的勇气。 都不用赵全军说什么，还有战斗力的那些民兵一个个拿着刀就冲了出来， 第101章 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子弹 有了差不多十个民兵的加入。 再加上有充足的弹药支持。 场区内的野狼根本没办法形成威胁。 这群狼看打不过了，而且己方死伤严重，就想着要逃跑，可这个时候，大白和大黄发挥出了它们猎犬的作用。 大白和大黄不断地追逐那些落单的野狼，拼了命地去拉扯它们的后腿，降低它们的速度。 等民兵或者赵全军的子弹跟上来，大白和大黄又会去寻找新的目标。 赵全军也只是顺带手去解决射程范围内的野狼，他的目标还是那头狼王。 只要狼王不死，复兴林场的狼患就永远解决不掉。 野狼的报复心理太强了，这次让它们逃跑，下一次它们还是会过来攻击林场的伐木工人。 虽然赵全军的速度没有狼王快，但他已经追踪到狼王的脚印，只要顺着追下去，就一定能够追到。 接下来。 比的就是谁先松懈下来。 赵全军敢肯定，一定是那头狼王先放慢速度。 因为这头狼王不敢跑远了，真跑远了，狼群重新选出一头新的狼王，那它的位置就会被抢占。 一头已经快要成精的狼王，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 经过两个小时的长途跋涉。 赵全军终于在雪地里看到了一滩留有余温的狼尿。 狼王在留下气味，让四散逃跑的其他野狼可以找到它。 聪明是很聪明。 但赵全军也能借这些痕迹，让狼王无所遁形。 “大白，大黄，靠你们了，找到这个家伙，缠住它，不要跟它搏命！” 一直跟在赵全军身边的大白大黄现在又到了能发挥特长的时候。 猎犬的主要使命不是杀死猎物，它们只需要找到猎物，再缠住猎物，就能够让猎人不受任何影响地最快杀掉猎物。 有了赵全军的命令。 大白和大黄快速冲到前面去，那是一片没有多少植物的雪原，狼王就待在雪原上，等着它的子民归来。 可是，最先过来的，却是它一直想要杀死的对手。 “汪！” 大白和大黄找到狼王，面对这头比它们要大上一整圈的王者，它们一点都没有害怕。 大白和大黄连东北虎都见过，亲眼目睹了赵全军猎杀东北虎的过程，狼王再厉害，还能比老虎厉害？ “吼！”狼王见到两条猎犬也敢对它狂吠，哪怕知道赵全军在附近，它也无法冷静地思考问题。 同样身为犬科生物，它们有着同一个祖先，但因为进化的道路不同，一个成为人类的伙伴，一个成为人类的敌人。 但狼王也不可能容忍猎犬挑衅它。 大黄叫得是最欢的，狼王便对着大黄冲了过去。 这时候，大白也不会看戏，它见到自己的同伴有了危险，直接拿身体去撞狼王的侧面，大黄也飞速往后跑。 狗通人性就是这样。 猎犬会完全按照猎人的指示去做，而不是在这种时候好勇斗狠。 就这样。 两条猎犬在雪原上跟狼王玩起了生死游戏，狼王去追谁，另外一条猎犬就会对狼王进行干扰，丝毫没有一打一的觉悟和精神。 狼王被戏耍得有些烦躁了，宁愿被其中一头猎犬干扰，也要对另一头猎犬紧追不舍。 它的速度很快。 在一次次速度的爆发下，狼王的爪子终于落在了大黄的身上，它把大黄按在雪地里，也没有张开嘴巴想着咬断大黄的脖子。 大黄翻了过来，四脚朝天，狼爪就踩在它的肚皮上。 狼王的脑袋低了下来，眼睛盯着大黄的眼睛，这是要逼大黄臣服于它。 王者风范在这一刻显露无遗。 不过赵全军也到了旁边，举着枪，瞄准了狼王。 “砰！” 一发子弹射了过去。 狼王的警惕性很强，在赵全军扣动扳机时，它立马侧过去在雪地里滚了一圈，但子弹还是击穿了它的肩胛骨。 随后，赵全军的第二发子弹精准预判了狼王的滚动轨迹，这一发子弹打在了它的背上。 狼王强忍着疼痛，开始逃跑。 但它的速度慢了很多。 赵全军甚至只需要站在原地开枪，就能够击中它。 在连开五枪之后，狼王的身体倒在了血泊中，粘稠的血液从身体里流出来，很快就和积雪融为了一体。 “你再聪明，还是干不过人民造出来的子弹。” 赵全军对杀死狼王这个结果，没什么可骄傲的。 本身人类在对付这些野兽的时候，就不是公平的，枪这种玩意儿还是太变态了，不管你是老虎豹子，还是野鸡兔子，面对子弹，任何豺狼虎豹都没有反抗的机会。 杀了这头狼王，赵全军把它的尸体扛在肩上，准备回去。 复兴林场那边伤了这么多人，肯定算是个大事。 那些人都要赶紧运送到县医院去治疗。 赵全军也要把死掉的野狼尸体都收拢起来，另外必须要让复兴林场的人认识到如何防范危险。 如果复兴林场内有安全屋，那这次狼群根本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这种时候，砖瓦房和铁门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狼群再厉害，也不可能硬闯人类的房子。 赵全军回到复兴林场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林场里充满了哀伤的气氛，受伤的伐木工全部都被送往县医院去了。 李四红和孔国富还在等着赵全军回来。 孔国富看到赵全军不仅回来了，还带着狼王的尸体，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快。 “赵大哥，你帮我们报仇了，有两个知青伤得特别重，可能要截肢，如果不是你，我们恐怕都要死。” 今天狼群的袭击证明了一件事情。 这头被赵全军猎杀的狼王估计早就有了进攻林场的计划，它们想要把这片林海的人类都给杀掉，让这里彻底成为狼的天堂。 只不过在这之前，两头狼王需要决出一个真正的王者出来。 赵全军的到来，打破了平衡，他杀了一头狼王，让另外一个狼群吸收了之前那群狼的残兵剩将，然后这头狼王就想要给予复兴林场一次痛击。 它想要确立自己的王者地位。 但到最后，还是成为了赵全军的枪下亡魂。 第102章 县委的任命书 赵全军的心情也不太好。 今天是他打猎以来，遇到过最惨重的一次伤亡。 之前他答应李四红要帮复兴林场解决狼患，可还是让大家受了伤。 责任不在赵全军，如果赵全军没来，复兴林场就不是十几个人受伤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赵全军心情不好只是因为各个林场貌似都没有保护自己的手段，就算有民兵保护，但真要是跟野兽斗狠，民兵不熟悉野兽的习性，很容易就中了野兽的圈套。 “李场长，我建议复兴林场今年就停工吧，等来年开春，把木屋换成砖瓦房，然后再伐木，木头放在这里，它们也不会跑，但要是人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赵全军还是头一次这么苦口婆心地劝别人。 目前整个兴安岭的野狼太多，而猎物太少，狼群攻击人类的事情频频发生，林场这种远离人类生活聚集地的工作单位就成了最容易被攻击的目标。 “我会向上级反映的，这次还是要多多感谢你，孔班长他们已经把场区周围死掉的野狼都帮你放到卡车后车厢去了，加上之前的那些野狼尸体，一共六十二头。” “答应给你的人参可能凑不齐，但我会用其他的药材补齐这个缺口。” 李四红此时的心情比较复杂，林场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这场长还不知道能不能当下去。 但为了不让更多人受伤，他决定还是采取赵全军的建议，向上级领导反映一下。 生产固然重要，但是人命比生产要更重要。 “对了，这是兴安县县委发来的电报，要你亲自看，具体什么内容，我不知道。” 李四红匆忙在口袋里摸出了一份电报，交给赵全军。 兴安县县委的正式电报，这已经属于官方文件了，可赵全军却不是官方的人，县委为啥要给赵全军发电报呢。 赵全军不觉得这电报是李岩发给自己的，李岩只是一个副县长，他代表不了县委。 整个兴安县，能够代表县委的只有三个人。 县委书记，县长兼县委副书记和政法委常务副书记这三个人。 赵全军见过这三人，是在兴安县安葬地下工厂那几百名同胞尸骨的现场，但对方没有跟赵全军说过话。 带着极其强烈的好奇心，赵全军打开了这封电报，然后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这是一封任命书。 ‘经兴安县县委常委会决定，任命赵全军同志为兴安县林业局外聘狩猎队队长，准许赵全军同志在民兵队伍中选取合格人员加入狩猎队，狩猎队长待遇职级将在组织部门研究后决定。’ 兴安县县委急了。 作为一个森林覆盖率达到百分之八十六的县城，兴安县主要的生产任务就是伐木，为祖国其他地方提供优质的原木。 工业并不是兴安县的重要发展目标。 但现在，又是虎患又是狼患，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野兽袭击人类的事件。 每年死在野兽口中的人越来越多，兴安县那些领导干部当然坐不住了。 “李县长，你坑我啊！” 赵全军拿着这任命书，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为什么兴安县县委能不经过赵全军同意，就把狩猎队队长的职务安在他头上。 百分百是因为李岩把赵全军给卖了。 之前赵全军让李岩给自己还有陆小曼安排城里的工作，现在李岩安排了，但是却是让赵全军当什么狩猎队的队长。 “赵大哥，怎么了？” 孔国富看赵全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多嘴问了一句。 一旁的李四红还是比较有经验，他知道这是县委发来的文件，所以就算再好奇，他都不带问的。 “没怎么，李场长先派一辆卡车把我送回去吧，这六十多头野狼还是要早点处理，不然都不能吃了。” 赵全军寻思着暂时不管兴安县的任命。 他可是那种精致利己主义者。 没看到当狩猎队队长的待遇前，赵全军怎么可能答应去干这个活嘛。 聊工作就和聊生意是一样的，必须要先谈条件，然后再去谈义务。 任何不谈待遇，就和你聊责任聊义务的工作，肯定不能干，因为这种工作到最后也不能提供好的待遇。 就像是相亲。 女方那边一上来就说女的贤惠温柔，但就是不说长相，这就说明长相肯定不咋滴。 一个工作要是待遇真的很好，那人事部门招人的时候就会把待遇给列出来吸引求职者。 “赵大哥，我还要留下来保护林场里的其他人，就不能送你了，不过等我这个任务结束，一定会去找赵大哥你的。” 孔国富有些不舍，虽然才相处两天时间，赵全军的做事风格和人格魅力已经打动了他。 “嗯嗯，我走了，有时间去我那里，我给你做好吃的。” 赵全军伸手在孔国富脑袋上揉了揉，这些民兵都还是孩子，跟梁子一样，年龄不大，心思也纯洁，都是好样的。 等到李四红把各种药材都搬到卡车上去，林场的司机就把赵全军给送回去了。 这一次的复兴林场之行，赵全军算是满载而归。 除了车上的六十二头野狼和一大堆的药材，其实还要算一算被赵全军藏在胜利林场附近的那些偷猎者的东西。 深夜。 当林场的卡车进入马蹄屯时。 家家户户的灯还亮着。 因为赵全军从鬼子地下工厂带回来的那些发电机，马蹄屯已经成为整个兴安岭最先用上电灯的村屯。 赵全军让司机把车开到队部外面，然后从车上下去，一个劲儿地敲打挂在树上的云板。 这块云板可是前朝留下来的古董。 一直放在马蹄屯里充当铃铛用。 “铛！铛！铛！” 云板发出的动静传遍整个马蹄屯，一般只有大事发生，或者生产队要开会的时候，才会敲响这个板子。 所以哪怕是在夜里，马蹄屯的乡亲们听到这动静，也会抓紧赶到队部来。 平时就睡在队部的马荒子第一个从屋里出来，他没看到赵全军，然后习以为常地开始骂骂咧咧。 “那个小兔崽子敲铁板呐，不知道队里只有老子才能敲那块板子，小子，你可别跑，看老子怎么教训你！” 马荒子急赤白脸地拿着木棍从队部里出来，看到了赵全军站在树边，一下就把手里的木棍丢了出去。 “三弟啊，我寻思谁呢，敲铁板叫大家伙儿来，啥事儿啊？” 赵全军指了指卡车说：“你不是让我照顾掉乡亲们吗，我生怕乡亲们吃不饱，所以从复兴林场带了点狼肉回来，待会儿给乡亲们分了。” “狼肉？” 马荒子想着赵全军就算是猎到了狼，也不至于这么好心分给其他乡亲，怎么也该给马二满、马木匠他们啊。 第103章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马蹄屯的村民陆陆续续从家里过来。 队部门口很快就聚集了将近四十个人。 按照规矩，每一户都要出个人。 就连赵家也派了赵铁牛过来。 赵全军看到赵铁牛，侧过去悄悄对马荒子问道：“赵全贵没有回来指认宋春花吗？” 马荒子摇了摇头。 “这几天公社宋书记头疼着呢，说是没办法完成今年的伐木任务了，正在和几个生产大队的支书商量组织人去林场伐木，可因为狼患，大家都不敢去，哪有时间管赵全贵的事儿啊。” 就连马荒子都知道今年很难完成伐木任务的事情了。 看来兴安县目前的形势确实很严峻。 赵全军暂时不去想这些事儿，把梁子和马二满拉了过来，让他们待会儿给每家每户分狼。 “各位乡亲，各位叔伯长辈们，我赵全军这两天去复兴林场猎了不少狼，这不是惦记着大家，所以打算给大家分一分，还请大家回去把刀拿过来，家里人多的，就再叫个人来帮忙，十分钟后，开始分狼！” 赵全军站在电灯下，扯着嗓子大声宣布这一件能让大家高兴的事。 看起来，赵全军像是在做慈善在扶贫，但其实还真不是这样。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今天乡亲们拿了赵全军的狼肉，明天赵全军让他们做些什么事情，他们也不好拒绝。 “我说老三，有几头狼啊，用得着回家拿刀么，队部食堂不就有刀，拿来用就行了，大半夜的冻死个人，早点分完，大家伙儿早点回去睡觉。” 有人在底下喊着，他们还以为今天和过年之前生产队分猪肉一样呢。 以往每年到年关的时候，生产队都会杀一头或者两头猪给每户分几斤猪肉。 所以赵全军说要分狼肉。 他们也都以为和分猪肉是一样的。 “马师傅，把篷布拉开吧。”赵全军笑了笑，让卡车司机师傅把后车厢盖着的篷布拉开。 司机很快就带着梁子把篷布给掀开了，一整车的野狼尸体在后车厢堆成了小山。 乡亲们看到这么多的野狼尸体，惊讶得没有一个人说话。 这踏马的有多狠，才能杀掉这么多的狼。 乡亲们不知道，其实还有二十几头狼的尸体没找回来呢，要不然赵全军拉回来的狼都要接近九十头了。 “乡亲们，这里一共六十二头狼，有的肉多，有的肉少，今天每户按照家里的人口，最少也能分一头狼，但是狼皮你们要给我留着，狼的内脏也都给我剁碎了，找桶装好，我要拿回去喂狗。” “待会儿，谁剥的狼皮越完整，剥的狼皮越多，出的力越多，谁就能多分一些狼肉，我这个人向来是很公平的。” 赵全军看着已经吓傻的乡亲们，拍着胸脯让他们知道这一幕不是假的。 不说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亲，就连马荒子这几个生产队的干部都吓傻了。 “我的天呐，看来兴安岭到处都是狼啊，怪不得上面的领导这么紧张，三弟啊，我这个队长替乡亲们谢谢你了！” 马荒子想着要是每一户能分一头狼回去，去掉骨头、内脏和皮毛，起码还能剩下三四十斤的狼肉，有了这些肉，大家今年就能过个好年。 生产队也不用杀猪，队里可以把饲养的猪留着卖掉，还能再换点钱。 这么安排，简直完美！ “全军啊，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我这就回去把我爹叫来，三哥，你就瞧好吧，一准能把狼皮给你完好无损地扒下来！” “我家十几口子人，按照人数分，不是能分三头狼，今年能过个好年了。” 乡亲们都快要哭了。 马蹄屯啥时候这么富裕过啊。 就算是不太好吃的狼肉，但这也是肉啊，用大料把味道压下去，不管是做成炖狼肉，还是晒成狼肉干，吃起来都非常有滋味。 要是大家把狼肉都做成狼肉干，还能拿城里去换点钱贴补家用。 乡亲们遇到这种好事都特别积极。 他们很快就把家里的人都带来了，而且也都带了最锋利的刀。 这时候，梁子和马二满才开始给每家每户分狼，一开始分狼是让大家帮忙扒狼皮，做狗粮。 分肉的话还要等后面。 赵全军看着赵铁牛回去把王红梅和李桂兰两个儿媳妇也带来了。 他这个意思，就是想要按照赵家分家后的户数来分狼肉。 赵铁牛算得还挺精明，按照户数分的话，赵家有可能分到三头狼，这样起码能缓解一下赵家目前的困境。 但等赵铁牛拉着王红梅和李桂兰到卡车旁边准备领狼的时候，马二满和梁子突然就没有把车上的狼运下来了。 梁子看着赵全军，想看赵全军是个什么意思。 “我给乡亲们弄福利，可没说要帮罪犯的家人，赵全贵偷了我岳父的钱，他是贼，我难道要帮贼的家人吗，任何人都不准把狼肉给赵家人！” 赵全军下了死命令，绝对不可能给赵家人狼肉。 梁子听到赵全军的话，只好对赵铁牛说道：“二叔，大嫂，二嫂，你们就回去吧，外面的天也挺冷的。” 赵铁牛看到赵全军宁愿给全马蹄屯的乡亲发免费的狼肉，都不愿意接济一下赵家，他的心都碎了。 “丢人啊！丢人啊！赵家的脸都给丢尽了！祖宗，为什么老赵家出了这么一个孽种啊！” 赵铁牛在卡车旁边哀嚎着，换作以前，乡亲们一准齐齐数落赵全军。 但是现在，旁边连个附和赵铁牛的人都没有。 大家都离他远远的。 “二叔，你就回去吧，别耽误我们分狼肉。” “三弟说的没错，赵老二犯了法，你还指望三弟帮你们，先把人家的五百块还了吧。” “偷别人的钱，还要拿别人的狼肉，怎么天下的便宜都要被你们占了去呗。” 乡亲们没有一个帮赵铁牛说话的，反而还数落起赵铁牛。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特性一下被马蹄屯的乡亲们发挥得淋漓尽致。 就连赵全军看了后，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第104章 让人恶心 有道是。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六十三头野狼搬出来，就完全逆转了赵全军在马蹄屯的风评。 以前赵全军做出的一件件大事，只是让马蹄屯的乡亲敬畏他。 但是屯子里的那些老人，提到赵全军，也只会说赵全军是个不孝顺的儿子，赵铁牛和宋春花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有了赵全军这么一个不孝子。 天下就没有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对的子女。 这是很多人的想法。 可当赵全军拿好处出来后，这些人哪怕在心里还是保留以前的想法，但也不会再在嘴上说赵全军什么了。 “都怪你！你说你为什么要死揪着那五百块不拿出来，现在我们老赵家被逼到要家破人亡了，你满意了吧！” 赵铁牛没有能耐，只会一味地责怪王红梅。 王红梅还是面无表情，她估计在赵家天天听这些抱怨的话都快听到耳朵起茧子了。 “三弟，我跟你大哥已经从赵家分家了，以前我们也没欺负过你和弟妹，这狼肉分我们一些吧，我保证不会给他们。” 这个大嫂果然当的上是个狠人，赵全军早已经把脸皮撕碎了揉烂了，她还能舔着脸找赵全军要狼肉呢。 可是赵全军知道王红梅是什么样的人。 “呵呵，你以前没欺负我们，但你站出来为我们说话了么，我用工分换回来的口粮你是少吃了？小曼洗家里的衣服你是帮着洗了？” “臭不要脸的老娘们，别在我面前装无辜，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最恶心的就是你这种人！” 赵全军是彻底爆发了。 他以前一次次亲眼看着王红梅拿馒头或者盛饭的时候，都会往自己碗里多加一些。 然后王红梅会怎么说呢。 她会笑着说。 三弟和弟妹的胃口没有那么大，不要吃那么多饭，容易撑着。 然后陆小曼洗家里的衣服时，王红梅也会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扔进洗衣盆里，让陆小曼帮忙洗。 她每次都会说谢谢，但从来没有帮把手。 这种人是最特么恶心的。 “三弟，大嫂理解你恨赵家人，但你大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你还这么说我，大嫂真的很伤心。” 王红梅说着说着，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二嫂李桂兰在旁边看着，心想她怎么没有这种演技呢。 “全军，要不给你大嫂一点狼肉吧，你大哥瘫了，全家都指望着你大嫂维持呢。” “是啊三弟，做人不能太铁石心肠。” 王红梅的演技很好，引得周围一些心肠软的大爷大妈劝说赵全军。 可赵全军回头一句话直接堵死了这个口子。 “谁要是想帮王红梅和赵全福，我没意见，现在站出来，提前说一下，今天的狼肉就没你们的份了。” 赵全军说的话是认真的。 他不会让其余人把自己的那份狼肉分给王红梅。 因为真这么说了，一定有人会这么做。 七十年代的东北农村虽然也存在钩心斗角，但在这么艰难的日子里能生存下来，其实靠的都是你拉我一把我拉你一把。 大家的心本质上都不坏。 就算是马荒子，也能容忍马蹄屯的贫困户一直找生产队借钱。 赵全军要是心软一点，肯定有人会把狼肉分给赵家，所以他就说谁帮王红梅，那谁就分不到狼肉。 这么说话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可以接受自己少拿一点帮助别人。 但他们接受不了完全不拿。 自己家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怎么可能会陪着别人一起饿死呢。 “来来来，大家快点拿狼，野狼要赶紧破开肚子，不然容易臭膛，狼皮扒好了直接摞在地上，剁碎的内脏丢在铁桶里。” 马二满看着气氛有些僵硬，于是招呼大家赶紧过去拿狼。 梁子也开始忙活起来。 一两分钟过去，就没有人搭理赵家这几个人了。 赵全军盯着王红梅，心里想着接下来有时间要赶紧把这些人给清理出马蹄屯。 恶人还要恶人磨。 既然王红梅拿了那五百块钱，就绝对不能让她的日子好过了。 .......... 屯子里的乡亲们干活都是把好手。 扒皮，剁肉这个事情对他们来说都是手拿把掐的小事。 半个钟头不到，六十三匹狼身上的狼皮就全都扒下来了，然后上面也糊满了粗盐，防止狼皮腐烂。 至于剁碎的野狼内脏也都归到了铁桶内。 一共十三桶的野狼内脏，回去后再加点鸡蛋、面粉啥的，就可以做成可以保存并且非常营养的狗粮。 随后就是上称分肉了。 有屠夫把六十三头野狼按照部位剁成了块，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每户都能先拿走一头狼身上的肉，然后人口多的家庭，再多分一些。 刚刚干活卖力的，也能多分一些。 把这些破事忙活完。 就已经到夜晚十二点了。 乡亲们拿到了狼肉，也非常热情地帮赵全军把内脏碎肉和复兴林场送给赵全军的药材都一并运到赵全军的家里去。 为了不让这些野狼内脏吸引到周围的野兽。 乡亲们还帮着用雪把这些内脏给埋起来冷冻。 陆小曼和骆婷大半夜的被吵醒了，出来一看自己家的院子这么热闹，都很惊奇。 乡亲们也一个个对陆小曼和骆婷打招呼，那个亲切的就像和赵全军是直系亲属一样。 “阿军，怎么这么多碎肉和草药啊？” 陆小曼想着赵全军出去两天时间，回来后带回来这么多东西，就好像是把什么地方给打劫了一样。 “我帮复兴林场，就是你以前待的那个林场解决了狼患，猎物都被我带了回来，药材是李四红场长送的，回头我打算泡点药酒。” 赵全军稍微解释了一下，赶紧把手里的活都做完。 骆婷这个丈母娘看到赵全军这么辛苦，直接去洗浴间烧热水去了。 因为赵全军身上都是血渍，而且手里面拿着的衣服上也都是血，看得让人心疼。 等乡亲们都走光了，赵全军就直接去洗了个澡，大半夜的，他不是很想耽误陆小曼睡觉，可是县委发下来的任命书必须要让陆小曼知道。 第105章 两国边境上的特殊古城 赵全军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在火炕上和陆小曼靠在墙上坐在一起，他拿出了任命书。 “兴安县委让我去林业局当狩猎队队长，现在还没有说出职级待遇，但我估计，应该没有职级，待遇也不会很高。” 赵全军没有那么天真。 他知道县委不可能因为他会打猎，然后就让他当个股长或者科长。 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另外体制内的规则在这儿摆着，县委也不可能给他非常高的工资待遇。 总之，让赵全军当狩猎队队长这个事情，既靠谱也不是那么的靠谱。 陆小曼靠在赵全军的肩膀上，看到任命书上寥寥的两行字，也不知道该给赵全军什么意见。 “阿军，总之你想要去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要你能够平安，能够一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如果不想做了，我们就回家待着，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很有钱了，钱花完了，也可以靠我爸妈养着。” 陆小曼的话是那么的动听。 还好骆婷不在这里。 要是骆婷听见陆小曼跟赵全军许诺说要带着赵全军一起啃她和陆正德老，估计肯定要拧一下陆小曼的耳朵，说她胳膊肘往外拐。 “我还是要再想想，明天我会带梁子去一趟大熊国，估计又要花两三天的时间，等回来后再说吧。” 赵全军自己在心里仔细思考了一下。 去当狩猎队长这个事情还是要去一趟兴安县，见到兴安县的领导，然后再做决定。 如果可以争取到足够多的利益。 那么帮助兴安县解决狼患，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去大熊国？那你可千万要小心，不能被抓到了。” 陆小曼又开始担心起赵全军，现在赵全军一直都在做危险的事情，所幸赵全军知道家里有个老婆在等他，在做任何危险的事情之前，都会想着能不能活着回来。 “我跟你坦白，我会说俄语，小时候偷偷学的，在大熊国那边也有不少跟我们一个脸孔的同胞，我就算过去了，也能装成是大熊国人。” 赵全军会说俄语这是他的优势，但要是去雅克萨黑市这种地方，会不会俄语都无所谓。 “阿军，你身体里到底还有多少宝藏是我没有发现的啊，唔，好困，今天先睡了，以后我要把你的秘密都挖掘出来。” 陆小曼靠在赵全军的肩膀上就已经睡着了。 赵全军苦笑一声，只好慢慢把她放到炕上，然后把被子给陆小曼盖好，他自己关上了灯，也直接睡觉了。 ............ 第二天上午。 梁子早早过来赵全军家里，帮着把六十三张狼皮给捆绑在一起。 梁子在马荒子那里借了一辆马车。 要不然他和赵全军还真不好把这六十三张狼皮拉到大熊国的黑市去卖掉。 “三哥，你说杨金虎也不知道有没有回来，他为什么不去雅克萨的黑市啊，非要去别的地方卖生皮？” 梁子其实特别好奇这个事情，他也有个事情没有问赵全军。 那就是赵全军既然知道雅克萨有个黑市，为什么还要把熊皮、狼皮拿给杨金虎去卖。 “梁子，这雅克萨原本就是我们龙国人的地方，那个地方被大熊国盯得非常紧，我们能进入雅克萨黑市，但是却没办法通过雅克萨进入大熊国，明白了吗。” “在那个黑市里，不管什么东西，价格都会被压得非常低。” “杨金虎那种贪婪的人，是不可能去黑市交易的。” 龙国的黑市跟外国的黑市有着很大区别。 龙国是因为物资匮乏和计划经济，让许多人有钱都花不出去，他们为了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能去黑市花大价钱购买。 但是外国人他们能够购买到的东西比较多，大熊国虽然也是计划经济，但他们的资源要比龙国丰富。 所以这种黑市往往用来交易一些不便出现在正常商店里的东西。 简单点来说，龙国的黑市是卖方市场，而外国黑市是买方市场。 在龙国黑市卖东西，不着急卖，所以往往能卖上高价。 外国黑市里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卖家都急着脱手，自然也就卖得便宜了许多。 不过因为汇率的缘故。 狼皮这种东西在龙国卖的价格再高，也比不上在大熊国卖最低的价格，于是赵全军才想着去一趟雅克萨黑市，把这六十三张狼皮卖掉。 还有大熊国偷猎者偷猎的那些东西，也都可以一并出手。 如果赵全军为了把东西卖出更高的价格。 他也可以学杨金虎，从别的地方进入大熊国，然后找人把动物皮毛卖个高价。 但这么做的风险太大了。 梁子听赵全军说这么多，他又学到了点东西。 这次出行有马车，不仅能载货，速度也快了许多，赵全军和梁子是上午九点出发的，下午两点就赶到了赵全军藏东西的地坑。 在地坑里，赵全军把能卖的猎物都取出来，继续往雅克萨去。 梁子第一次看到复合弓这种武器，想着要拿来玩一玩，但赵全军没有答应。 这次是去大熊国的黑市。 万一那把复合弓跟狙击步枪被人认出来了，赵全军和梁子肯定会有危险。 赵全军这谨慎的程度，几乎把大部分会遇到的意外都排除在外了。 雅克萨是一座城堡类型的建筑。 就在黑龙江的北岸。 在雅克萨对面，也有一个公社，但是这个公社貌似没有那么多的民兵，龙国和大熊国似乎都默认了两个国家的人可以进入雅克萨古城进行交易。 当然，干这种事情不能光明正大地干。 赵全军驾着马车，还是绕了一圈，在黑龙江的江面上进入了大熊国的领域，这里甚至都没有大熊国的士兵盯着。 雅克萨古城的城门是开着的。 有穿着各种衣服的人在古城里面走来走去，许多人看上去就像是龙国的猎人，还有许多大熊国人，可就是看不到一个士兵。 赵全军对这个地方很了解，古城内没有士兵，但是在古城的北门，穿过那里就能够直接进入到大熊国，在那个关口，可是有大熊国士兵把守着的。 龙国的民兵虽然知道这地方是个黑市，但雅克萨古城毕竟在大熊国的疆域上，龙国的民兵也管不了别人在自己的国土上开黑市吧。 就算要在黑龙江上设防抓那些去大熊国交易的龙国人。 黑龙江这么长，边境线那么长，根本防不过来的。 有雅克萨黑市在。 大熊国的士兵甚至都不会在这里对龙国发起进攻。 第106章 你跟头人做生意，头人跟你做朋友 梁子到这雅克萨黑市来，看到什么都非常好奇。 各种大熊国的商品在这里都能找到。 阿廖卡巧克力、香槟酒、冰淇淋都是专属于这个年代的时代记忆。 甚至在黑市里还能看到卖电视和卖冰箱的。 不过最常见的应该是大熊国生产的收音机，这东西在黑市卖得特别好，价格也不贵。 既然是黑市了，雅克萨也不光只有大熊国生产的物品，这儿还有法国的香水和化妆品，但卖这种东西的摊位前几乎没有人过来询问价格。 赵全军他们过来也不是来买大熊国这些商品的，赵全军主要还是要把手里的皮毛都清理干净。 他和梁子架着马车进入古城后，车上摞着的生皮就已经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因为知道卖皮毛的地方在哪，赵全军也没有在雅克萨古城里瞎逛，他直接就架着车到古城城堡大门口把马车停下，然后把狼皮、猛禽尸体、山猫子、土豹子的皮都摆上。 “朋友，这些生皮卖多少钱？” 有个大胡须的大熊国人从赵全军进入雅克萨古城开始，就跟着赵全军。 现在赵全军摆了摊，这就意味着赵全军是来卖货的，而不是送货的，并且也没有特定的买家。 在黑市里交易的道道很多。 如果别人没有摆摊，就算你想买别人的东西，都不能随便乱问，这是要犯忌讳的。 “狼皮三百卢布，品质好的卖五百卢布，猞猁的皮毛卖一千二百卢布，土豹子的皮毛三千。” 赵全军也是够狠的。 他要的价格非常高。 狼皮不值钱，整个龙国东北和大熊国的西伯利亚到处都是野狼，而且狼都是成群活动的，只要遇见，起码能打个几头。 那些有许多枪眼和刀痕、爪痕的狼皮只能拿去做衣服，而不能当做是观赏品挂在家里，于是价格就低了很多。 大熊国人对猞猁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就算猞猁比较稀少，皮毛也卖不出太高的价格。 但土豹子的皮毛在野兽皮毛里面的价格至少能排到前五。 “朋友，这价格是不是有些太高了？你拿了卢布在头人那里换成人民币，差值有两倍呢。” 过来询问的这家伙接受不了赵全军出的价格。 附近还有不少人也在摆摊卖狼皮。 他们的价格都没有赵全军的价格高。 “单卖就是这个价，但是要能打包，我可以给一个优惠价，而且以后要是再打到狼皮，也可以都卖给你。” 赵全军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想好要去帮兴安县解决狼患问题了。 所以以后赵全军肯定能弄到大量的狼皮。 到时候，也还是要拉到雅克萨黑市来卖。 “这里一共有多少张狼皮？” “六十三张，有好有坏，打包的话，一共一万卢布！”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头人。” 赵全军和这个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都是俄语，梁子一句都没听懂，可看到赵全军脸上的笑容，他就知道赵全军把生意给谈成了。 “三哥，那个人是要把我们的狼皮都买下来吗？” 梁子都快好奇死了，都说大熊国的人有钱，但能一口吞下六十三张狼皮，这也太变态了吧。 “不一定呢，这个人回去问雅克萨黑市的头人了，这笔生意能不能谈成，还是要见了头人才知道。” 赵全军也不是很确定能不能谈成这笔生意。 雅克萨黑市跟兴安县城的黑市一样，幕后都有个黑老大。 但雅克萨黑市的黑老大根本不靠收取入门费来赚钱。 这个黑老大叫安德烈。 安德烈是雅克萨黑市最大的商人，他大量收购从龙国来的各种东西，然后运送到大熊国甚至欧洲贩卖。 另外，想要在黑市换钱换金子，都必须通过安德烈的地下钱庄。 其他大熊国黑市的汇率差不多是一比四、一比三这样。 也就是说。 一卢布能换到四块人民币或者三块人民币。 但是在雅克萨黑市，一卢布最多最多只能换到两块五毛人民币。 要是用人民币或者卢布换金条，那也是有差值的。 光是靠给别人换钱换金子，安德烈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更别说他还一直在干走私生意。 虽然跟安德烈做生意会亏点钱，但能够搭上他这条线的话，以后赵全军想要做别的事情会方便很多。 之前赵全军想着能利用杨金虎跟大熊国的‘熟人’联系上。 但杨金虎这个人太危险了，赵全军觉得杨金虎很快就会完蛋，于是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刚刚那个来问价的人，是安德烈手下的采买者，这种人被称之为老鼠，意思是到处钻营打洞的小人物。 因为赵全军和他说了话。 就算是有人想要买皮毛，现在也要等赵全军跟安德烈谈完再说了。 很快，刚刚的老鼠又从暗处窜了出来。 “朋友，头人请你过去，我留在这里跟你的同伴看货。” 老鼠让赵全军自己去见头人，没有要带路的意思，因为只要是来雅克萨黑市的人就都知道头人在哪。 安德烈有句名言。 你跟头人做生意，头人就跟你做朋友。 这么一个存在已经把雅克萨黑市当成是他自己的领地了，自然也就不怕露面。 “梁子，看好货。” 赵全军确实知道头人所在的地下钱庄在哪。 其实也不难找。 这地下钱庄就在城堡的会客大厅，头人把整座城堡都给买了下来，当成是他做生意的地方。 由此可见，这个家伙背后站了有多少人。 大熊国也不知道有多少高官都指望着这一个黑市赚钱呢。 城堡的城门不设防。 大熊国的军队就在北城门外，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那些军队就像是来监视安德烈的，但也保护着安德烈的人身安全。 赵全军进入城堡后，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又穿越回到前世了。 他上辈子起码在这城堡里交易过几十次。 但每次几乎都是在换钱，把人民币换成卢布，或者把卢布换成人民币。 因为黑市必须要用卢布交易，所以龙国人想要买东西，还是要把人民币换成卢布的。 第107章 重生后的第一桶金 “伊凡，这笔账是怎么算的，五十棵人参你不看年份就报价五万卢布，你是把安德烈当傻子糊弄吗？” “谢尔盖，安德烈让你追着那几个偷猎者看他们把安德烈的货物卖给了谁，你怎么还能把人跟丢呢？” “好了！好了！你们敲算盘的声音都要把安德烈的脑袋给吵炸了！” “唔，这是谁？我的朋友，你是来找安德烈做生意的吗？” 富丽堂皇的城堡会客大厅里。 安德烈穿着上世纪的贵族衣袍，不停地在各个办公桌前走来走去。 在赵全军进来之前，安德烈就在训斥身边的会计和老鼠，还有那些要跟他做生意的商人。 在安德烈的口中，他面对的那些商人好像都是奸商，但赵全军知道，安德烈才是那个最奸诈的商人。 “我叫赵全军，来自龙国，很荣幸见到你，雅克萨城的头人。” 赵全军知道安德烈的习惯爱好，于是在打招呼的同时，往前走了几步，跟身形魁梧的安德烈来了个拥抱。 安德烈的长相非常有特点，尤其是他凹进去的眼窝，配上那一对灰蓝色的眼睛，只要被他盯着，就好像内心的想法都被他看穿了一样。 “唔，原来是你，没想到你还会说俄语，而且说得还那么好。” 安德烈知道赵全军的名字，并且毫不掩饰这一点。 雅克萨黑市不光做实体物品的生意，他们也做各种情报生意。 整个东三省的报纸，每天都会通过雅克萨黑市进入到大熊国，然后送到大熊国的高官手中。 “头人竟然知道我？真的非常荣幸。” 赵全军给足了安德烈面子，跟这种张口闭口就要交朋友的黑老大做交易，面子是第一位，利益是第二位，只要给足了对方面子，就算是生意最后没做成，也不会变成仇人。 “赵全军，我的朋友，安德烈早就知道你，你找到了霓虹人的地下工厂，安德烈对那个工厂的发电机和生产线很感兴趣，但是很可惜，我的朋友你是个爱国的人。” 安德烈说话直来直去的，但他的话要细品一下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赵全军面上带着笑容，大脑一直在运转，很快赵全军就想到了一个人。 下山虎——吴伯虎！ 安德烈大概率和吴伯虎见过面，然后从吴伯虎口中知道了更多有关赵全军的信息。 对此，赵全军没有那么意外。 兴安岭的猎人几乎都来过雅克萨黑市。 “谢谢头人的夸奖，我们还是聊生意吧，六十三张狼皮，一万卢布，这对于您来说，绝对是一笔划算的生意。” 赵全军绕过鬼子地下工厂的话题，他不糊涂，有些事情是不能跟别人多说的。 因为这个地下工厂目前牵扯到二汽未来的发展。 大熊国是龙国的敌国，两国之间缓和关系也要等过两年再说了。 赵全军可不想背上汉奸的污点。 “我的朋友，安德烈没有看过货的成色，但是安德烈信任你，这样吧，六十三张狼皮一共九千卢布，再加上你摊位上其他的货，加起来给你一万两千卢布，如何？” 到了谈生意的时候，安德烈的奸商本质就显露出来了。 他顺手从旁边会计的桌子上拿了一块俄式十珠大算盘，布满老茧和刀痕的手指在算盘上拨弄了几下，给了赵全军一个黑心到极致的价格。 赵全军听到一万两千卢布这个数字，血压都要上来了，差点没直接脑梗过去。 玛德。 真黑啊。 “一万五！我那里还有猛禽的尸体可以做标本，你们大熊国的高官可是非常喜欢这些猛禽标本的。” 赵全军觉得那些东西加一起卖一万五千卢布，才不算亏。 但安德烈态度更强硬。 “我的朋友，你拿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呢，龙国要什么没有什么，不如我给你一些珍宝，让你带回去，怎么样？” 安德烈换了个交易方式，他想要跟赵全军以物易物，但是赵全军又不傻，怎么可能放着钱不要呢。 “我要钱，或者金条，其余的东西都不要。” 赵全军知道攥着一大叠钱在龙国根本花不出去，可他就是要钱。 金子当然也可以。 不过在这个时候，人民币还是要比金子好的，这年头的金子升值空间没那么大，等于是个死物件，拿去换钱，还要被银行追问金子的来历。 但对赵全军来说，这都差不多。 他要这笔钱，将来有大用。 “我的朋友，一万四卢布怎么样，安德烈想跟你交朋友，但你也要拿出诚意来。” 安德烈已经说出了他的底线要价，但赵全军很明白，当这个价格说出来时，安德烈要占的不是便宜，而是面子。 “能够做头人的朋友，我很荣幸。” 赵全军答应了这个价格，并且伸出手和安德烈握了握手。 安德烈那粗糙的手掌心让赵全军记忆犹深。 这是一位从战场上走下来的老兵，当年还参加过大熊国的卫国战争。 “老鼠！去把朋友的货带来，把朋友的同伴都带来，记住，他们都是安德烈的朋友，要好好对待朋友。” 安德烈爽朗地笑着，棕色的胡须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但是却遮不住他的笑意。 能够跟安德烈谈成这一笔生意，赵全军也比较高兴。 因为往后他就有了一个能够跟大熊国内部联系的人。 而且通过安德烈，赵全军可以找到兴安岭内大部分猎人，兴安县委不是让赵全军组建狩猎队吗，要是能找几个老猎人帮忙，那赵全军身上的担子就没那么重了。 其实民兵对付狼群简单得很，只是民兵找不到林海雪原里的狼群罢了。 在兴安岭，只有猎人能够找到狼群。 很快，赵全军拿到了两沓钱，一百四十张一百面值的卢布，钱很新，味道闻起来很舒服。 有了这笔钱，赵全军甚至可以在雅克萨黑市买到奴隶。 对的。 在雅克萨黑市里，还能买到奴隶，但这些奴隶基本都是小鬼子在远东留下的后代。 当年大熊国抓走了不少小鬼子干活，这些人可没有都回到霓虹国。 所以有一些小鬼子遗留在大熊国就成了没有户籍也没有生命保障的奴隶。 第108章 推波助澜，引爆赵家积怨 “安德烈，能帮我找几个龙国的猎人吗，我想找他们帮个忙。” 拿到钱之后，赵全军还是打起了组建狩猎队的主意。 可安德烈并没有对赵全军百依百顺。 “我的朋友，你要知道那些猎人也是安德烈的朋友，朋友怎么能出卖朋友呢，如果你想要找他们帮忙，安德烈帮不了你。” 出卖别人的信息，尤其是客人的信息，这在业界可是大忌。 赵全军也是犯了忌讳。 他也反应过来了。 就算是想要从安德烈这里知道些什么，也不能直来直去地询问。 “不好意思，安德烈，那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有了货，我再来找你。” 赵全军知道现在跟安德烈不是那么熟，一些过分的要求是不能提了。 等离开城堡。 赵全军直接拉着梁子问道：“吴伯虎之前有说过要去医院治病吗？” 梁子摇了摇头。 “没说呢，他就是直接走了，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其实赵全军要是想要组建狩猎队。 吴伯虎可能会是一个比较好的人选，他都能找到蹲仓子的熊瞎子，那带着民兵找狼群应该也不成问题。 “你去医院待了两天，身上的伤没事了吧。” 赵全军架着马车打算回去，雅克萨黑市暂时没有他想要买的东西。 不管是收音机还是电视机和电冰箱，就算买回去了，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赵全军只是买了一些狙击步枪用的子弹和复合弓需要的弓箭以及一些梅花鹿鹿茸，也没有把卢布换成人民币，就回去了。 在马车上，赵全军还关心了一下梁子的伤势。 本来赵全军是要带着陆小曼去县医院产检，顺便看看梁子，再把集体户的女知青带去跟梁子相亲。 但因为复兴林场的事情耽搁了。 最后梁子自己出院回来，像是个没事儿人，不过赵全军还是要关心关心他。 “没事，这点伤算个屁啊，我以前被队部的猪顶过呢，都没去过医院，在床上躺了小半天就好了。” 梁子还是挺憨的，好像被猪拱了是一件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架！架！” 赵全军拿着鞭子用力鞭挞马屁股，加速往回赶。 路上还去了地坑把狙击步枪和复合弓给拿到手。 回到家里之后，赵全军连休息都没有休息，他带上了两瓶鹿茸人参虎骨酒，直奔着县城而去。 一瓶虎骨酒是答应要送给李岩的，另外一瓶，赵全军打算送给公社的宋书记。 这赵全贵的事情可不能再拖下去。 先去县城，让李岩把狩猎队的事情往后拖一拖以及把陆小曼的工作、家里的户籍落实。 再去公社，把虎骨酒交到宋书记手里，让宋书记处理一下赵全贵的事情。 两件事情办完。 天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了。 赵全军索性在红星公社留宿一夜，就住在民兵营里，也是想着看看民兵们都有什么武器装备可以拿来打猎，再了解一下当地的民兵战斗水平。 等到第二天天亮。 宋书记果然帮赵全军把事情给办成了。 公社的两名公安员带着一个民兵班的战士押送赵全贵回马蹄屯去指认宋春花。 赵全军在公安员来民兵营要人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事情，然后就先他们一步回到了马蹄屯准备看戏。 你还别说。 一向不怎么聪明的马荒子昨天晚上看赵全军不打算把马车还给队部，还要再去县城和公社一趟，他就知道赵全军要开始整赵家了。 所以这一天，马荒子直接没有安排赵家人上工。 因为这事儿。 赵铁牛和王红梅还闹到了队部来。 赵家现在的情况本来就很困难，不去上工，就少领一天的工分，马上就要年底结算了，少的这工分眼瞅着就要变成粮食和钱，但却要飞走了。 搁谁都接受不了。 “我说二叔，大嫂，不是我不让你们上工，今天主要的工作任务是拿大料腌制那些狼肉，你们家都没分到狼，我让你们过去干啥？” 马荒子叼着迎春烟，派气十足，他已经找到当大队支书的感觉了。 赵铁牛一听狼肉的事，更气了。 “马荒子，你就是在针对我们赵家，以前暗地里使绊子，我忍了，可现在赵家都快散了，你还要欺负我们，真就不怕把老实人逼急了？” 怕！ 怎么能不怕呢！ 马荒子一直以来的底线就是不把老实人往绝路上逼。 对于那些快活不下去的乡亲，马荒子往往会网开一面，让对方能勉强活下去。 但对于家庭条件中等的乡亲，马荒子肯定会往他们身上想点办法，整一整这些人。 尤其是对赵家这种根本不听他话的人，马荒子下手就更狠了。 不过现在赵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按照马荒子的性格，他不会再整赵家，可这不是有赵全军的指令吗。 眼下马蹄屯，有谁敢忤逆赵全军啊。 “二叔，你是老实人，你们家其他人可不老实，这么跟你说吧，那五百块钱找不出来，你们家以后就别想着上工。” “我不管你们分没分家，反正大嫂和二嫂也不准上工，年底结算的钱和粮暂时也由队部保存。” “什么时候找到了那五百块钱，还给人家赵全军，你们什么时候就能上工了。” 马荒子的斗争经验充足，一下子就把矛盾给转移到赵家内部了。 果不其然。 一提到那五百块钱。 赵铁牛就说不出来话。 一旁的王红梅更是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但王红梅刚走到队部门口，外面突然热闹了起来。 “队长！队长！公社的公安员带着民兵来了，说是要把赵家二婶给带走啊！” “二叔你咋还在队部呢，你们家出大事了，赶紧回去看看吧！” “赵全贵他发了疯，一口咬死是二婶偷了那五百块钱，非要二婶去坐牢给他顶罪。” 好几个人从外面冲到队部来。 有找马荒子的，也有找赵铁牛的。 这些话一说出来，赵铁牛也顾不上争那几个工分，拔腿就往家里跑，马荒子也连忙赶过去看戏，王红梅犹豫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第109章 钱丢了，人没了 在马蹄屯里，要是论吵架。 估计很难有人能比得上赵全军的妈宋春花。 整个屯子，吵架能力，宋春花排第一，撒泼能力，宋春花也是排第一。 现在。 赵全贵被两个公安员押送回马蹄屯，当面指认是宋春花拿了陆正德的钱，而且还要让公安员把宋春花给带走。 搞得宋春花直接破了防，正在地上撒泼打滚呢。 “哎哟喂，我怎么生了三个不孝子啊，我把一切都给了他们，他们却这样对我，你们给我评评理！” “老大残了躺在床上不能为老母亲纾忧解难。” “老二他现在找公安要把老娘抓去坐牢。” “老三更厉害，断了亲之后还一直整他的亲娘。” “这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孝！我当初怎么不把他们给掐死算了！” 宋春花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叫唤，她后悔极了，其实宋春花也不是没掐死过子女。 赵家比较重男轻女。 当年宋春花在生赵全军之前，还生过两个女婴，不过都被她给掐死埋土里去了。 在这个年代。 掐死自己孩子的事儿已经不常见了。 可是在五六十年代，物资最匮乏的时候，还是时有发生的。 赵全军和赵全贵不知道这件事，但赵全福这个老大知道。 “娘，您别喊冤了，咱们家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百分之八十的责任在您身上，您就不怕当年我那两个妹妹的冤魂找上你？” 赵全福靠在墙上，残疾的双腿用被子遮住，他直接揭露了宋春花这张虚伪的脸。 因为赵全福是老大，所以他记得很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 也知道宋春花这几十年来根本没有变过。 根本不是她嘴里说的那个样子。 “老大你给我闭嘴！咱们家到现在这地步都怪你媳妇！不是她拿了那五百块，老二至于去坐牢吗？” 宋春花一听赵全军连她的老底都曝光出来了，这个急的啊，立马就把祸水往赵全福身上引。 赵全贵基本算是听明白了。 应该是从他被抓走后，宋春花那五百块就被王红梅拿了去。 没有钱，公安就不可能放了他。 然后宋春花也没办法，只能让赵全贵顶罪，这样不至于牵扯整个赵家。 “娘，大哥，今天我不管，反正有公安替我撑腰，五百块拿出来了，一切都好说，五百块拿不出来，就是大哥你逼娘去坐牢。” 赵全贵就坐在炕上，他的老婆孩子也都围在他身边。 这几天，赵全贵在看守所里吃尽了苦头，他不想再回到牢里去受折磨。 好不容易公安这边松了口，说只要赵全贵指认出真正的罪犯，就放他离开，他肯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赵全军也在赵家门口站着看戏。 是赵全军故意让宋书记把赵全贵放出来的。 也是赵全军让宋书记找人来把宋春花抓进看守所里。 只有这么做，才能逼赵全贵发疯。 赵全贵发了疯，他会豁出命去针对拿了五百块钱的大嫂王红梅。 就在赵全军看热闹看得兴致昂扬时，紫貂从角落里窜了出来，跳到赵全军的肩膀上，用小脑袋去蹭赵全军的脖颈。 “小紫，你带着梁子把东西找到了吗？” “咕噜...” 小紫回应了一声，表示一切进展得都很顺利。 这下赵全军彻底放心了。 回到村子里后。 赵全军就找了梁子，让梁子在家等小紫去找他，至于小紫则被赵全军安排着去盯王红梅了。 今天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王红梅知道公安来了，民兵也来了，她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五百块给藏好。 赵全军肯定王红梅没有把钱放在家里。 于是就让小紫盯着王红梅。 果不其然，王红梅去转移那五百块钱了，然后小紫就带着梁子把五百块给偷偷拿走。 现在赵家没了那五百块钱，出一个人去坐牢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届时，赵全贵回来发疯，王红梅也不可能继续待在马蹄屯。 不一会儿。 赵铁牛先跟马荒子过来了。 赵铁牛看到赵全军在看戏，冷哼一声，便走进了家门，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赵全军搞出来的。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只有赵全军才能让公安一会儿抓人一会儿放人。 “三弟，这下赵家完蛋了，你真要把二婶送进牢里去啊？” 马荒子是真佩服赵全军的手段，把亲娘往牢里送，这可太绝了。 “让她坐几年牢，是对她好，她要是能在里面改造好了，出来后当一个合格的妻子、合格的妈、合格的奶奶，那今天这件事就是给她的福报。” 赵全军心里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但宋春花的劣根性太强，必须要让她受到一次打击。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就看宋春花以后是一心向善，还是变本加厉了。 “还是三弟的境界高，接下来怎么整？你给句话就成。” 马荒子知道这时候赵全军不适合出面掺和赵家的事情，于是就自告奋勇要当排头兵。 “简单，你去告诉公安，直接把宋春花抓走，不要再耽搁时间，迟则生变。” 赵全军看热闹也看够了。 趁着现在王红梅还没有从外面回来。 干脆就让公安和民兵把宋春花给带走，然后王红梅只要回来，就会立即点燃赵全贵这个炮仗。 以赵全军对赵全贵的了解。 赵全贵在宋春花被抓走后，肯定越想越后悔，他会怪身边的所有人，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去，唯独不会怪他自己。 那周围谁最合适承接赵全贵的怒火呢？ 答案只有一个。 就是王红梅。 马荒子非常听赵全军的话，他直接走进赵家，然后在公安员耳边说了两句话，公安员便过去解开了赵全贵手腕上的手铐。 “各位乡亲，我们是红星公社的公安员，刚刚也了解了本案的案情，赵全贵确实没有偷那五百块钱，经手五百块钱的人是宋春花，现在我们需要把宋春花带回去调查。” “如果各位有什么关于本案的线索，都可以去公社找我们。” 公安员拿着手铐，说完这番话，就要去把宋春花拷起来。 宋春花看着公安是真的要带走她，这下变得更加疯狂了，她急得一直往后退，可很快就退到了墙边。 公安员就伸手去拉宋春花的手腕，要把她拷起来。 就在这时候，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宋春花，抬起头来，对着离她最近的公安来了一巴掌。 “啪！” 清洌的巴掌声传遍整个屋子。 所有人都安静了。 第110章 送走亲娘，阴阳老丈人 “你们这些王八蛋，就会欺负乡下人，我打不死你们！” 宋春花已经疯了，打了一巴掌后，还要继续再打人。 可是公安员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俩挨了打，直接对着旁边的民兵班长求助。 “民兵战士，把这个嫌疑人控制起来，刚刚你们也看见了，她连公安都敢打，殴打公安罪加一等！” 公安员平时就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宋春花抽这一巴掌，打得特别用力，公安脸上都出现了巴掌印。 兴安岭这块的农村都普遍存在一个思想。 那就是民不与官斗。 公安那就是官。 不管是什么时候，大家都不敢违抗公安，但现在宋春花不仅拘捕，而且还打了公安。 这种情况是非常恶劣的。 一旁的民兵战士们也就不给宋春花留什么情面了。 四五个民兵直接过去，很轻松地就控制住了宋春花，然后公安员顺利地把手铐拷在了宋春花手腕上。 赵铁牛想要替宋春花求情，但他的表情很挣扎，估计内心深处也在进行思想斗争。 赵全福和赵全贵更不可能去管这件事了。 “一群没用的男人，赵家的男人都没有种！赵铁牛，他们要抓你的媳妇，你就这么看着？” 宋春花现在最崩溃的不是要被公安抓走了。 而是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站出来帮她。 她最爱的两个儿子把头扭向一边，她控制了一辈子的老公也低着脑袋。 在她被民兵押着走到门口看到一脸微笑的赵全军时，宋春花彻底破防了，她气得往赵全军这里拱，但是却被民兵给拉了回去。 “赵全军，你这个孽畜，都是你干的对不对？” “老天爷啊，快把这个孽畜给收走吧，天底下怎么有心肠这么坏的人，老娘当年就该掐死他！” 宋春花的声音太大了，吵得人耳朵疼。 赵全军脸上都是嘲笑，他没有跟宋春花吵架，因为那么做就是在浪费口舌。 很快，宋春花被公安员带走。 乡亲们还以为没有好戏可看了，也就想着各回各家，他们今天还要腌制狼肉，然后趁着太阳不错，把狼肉都给晒成肉干来着。 赵全军虽然给了大家这么多狼肉，但他们的想法还是把狼肉晒成肉干，然后统一交给生产队，让生产队拿去卖掉换钱。 “三弟，走啊，没有好戏看了，二婶一走，这赵家估计立马就得散。” 马荒子还觉得有些可惜，他知道，赵家人之所以还能待在一个屋子里，就是因为宋春花还在家里。 宋春花现在被公安带走。 那赵家两个儿子肯定会老死不相往来。 至于赵铁牛，他肯定会跟着大儿子赵全福一起过日子。 “王红梅马上回来了，待会儿赵全贵要发疯，你这个队长还是待在这里别走吧，防止闹出人命。” 赵全军没那个心情继续看戏，他已经想走了。 但马荒子真不能就这么走了。 赵全贵一旦发了疯，他有一半的概率会动刀子，只有马荒子在这里待着，才能防止赵全贵变成杀人犯。 “行，那我今天就在赵家守着了。” 马荒子看着赵全军，突然感觉到赵全军也不是那么的没有底线。 起码赵全军没想着要弄死谁。 ......... 护林房。 熬肉的香气顺着烟囱飘了好远好远。 赵全军刚回来，就看到了自己那辆自行车。 “靠，老丈人回来了。” 赵全军为了方便陆正德的交通，就把自己新买的自行车让给了陆正德。 近些天都没有再下雪，兴安县城到马蹄屯这条路好走了许多，骑自行车只要顺着路边，就算滑倒，也可以倒在积雪上，不会受伤。 “糟糕，去县城忘了给老丈人送一瓶虎骨酒。” 赵全军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但忘了就是忘了，想要补救也没办法补救了。 赵全军硬着头皮走进家里，刚进门就听到陆正德在冷哼。 “哼！小曼嫁了个趋炎附势之徒！真是让人担心，我们陆家从来都没有向当官的低头。” 陆正德都看到赵全军进来了，还这么说，绝对是生气了。 不过赵全军听了后，虽然心虚，但他嘴硬啊。 “爸，不知道我哪里又得罪您了？”赵全军明明知道陆正德为什么生气，可他就是装傻。 “还不是虎骨酒闹的，爸问你去哪了，我没想那么多，就说你给县长和公社书记送酒去了。” 陆小曼也委屈得很，早知道陆正德的嫉妒心这么强，她就换个说法了。 骆婷跟马二满在锅灶旁做饭，好像没听见大家说话一样。 “原来是因为虎骨酒啊，爸你这可就误会我了，我的虎骨酒还没做好，一些药材没买到呢，给李县长和宋书记送的是鹿茸人参虎骨酒，您确定要喝吗？” “我这也是看爸妈处于两地分居的情况，才没有想着给您喝这种补酒。” 赵全军有八百个心眼子，对付陆正德这种老头，他太有心得了。 骆婷在赵全军说完这番话后，把手里的白菜往桌上一扔，瞪着陆正德问道。 “老陆，你这是在轧钢厂看上哪个女工了，要喝点酒补补身子？” 陆正德哪敢承认这种事情啊，他算是知道自己女婿有多厉害了。 “唉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我多大年龄了，都快要当姥爷的人了，怎么可能干这种糊涂事。” 骆婷也冷哼道：“哼，那可没准！” 老丈母娘生气了，推开门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老丈人赶紧追上去解释。 木屋里就剩下赵全军和陆小曼在坏笑，至于马二满还是跟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阿军，你可太坏了，我爸肯定要挨我妈一顿臭骂。” 陆小曼笑得前仰后倒，她还挺享受这种家庭的氛围。 在龙国，要是一个家里，父母一直不拌嘴，那这个家的温度就太低了。 赵全军看着陆正德和骆婷的生活方式，心里很是羡慕，可惜，赵铁牛和宋春花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变成这种别人家的父母。 赵全军想要找到家的温暖，也只能从跟陆小曼这个小家里面寻找。 第111章 一家人的工作全部解决，赵全军当上狩猎队长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转眼间就到了冬至，也就是一九七七年十二月二十二号。 在兴安岭，这个日子是一个团圆的日子，虽说南方没有冬至吃饺子的习俗，但陆正德还是从县城里过来和家里人团聚。 灶台上煮着酸菜猪肉馅的饺子，赵全军蹲在旁边剥蒜瓣，陆小曼还在看书。 不过陆正德和骆婷却在商量工作的事情。 陆小曼的工作下来了，陆正德和骆婷的工作岗位也定了。 李岩给陆小曼找了轧钢厂办公室文员的工作，每天记录一些轧钢厂钢材的利用情况，算是个闲职。 至于陆正德则被任命为第二汽车厂的副总工程师，享受正处级待遇，工资水平比陆正德当教授的时候还要低一些，不过这个工作岗位是陆正德一直以来想要得到的。 甚至骆婷都被聘用成高级工程师了，正科级的待遇。 而赵全军的狩猎队队长职级待遇也下来了。 他这个狩猎队队长，啥级别都没有，待遇的话，每个月四十块钱的工资。 不过县委承诺，只要是赵全军打到的猎物，由赵全军自己处置，不需要交到公社或者生产大队。 因为赵全军现在已经是城里的户口了，往后工分和交公粮这些词语跟赵全军就没了关系。 “阿军，我早就和你说过，让你跟着我一块干，明年二汽如果能够建分厂，我大概是要出任分厂厂长，管理发动机制造的工作，到那个时候，你和小曼都跟着我们一起去鄂省，不好吗？” 陆正德此时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不数落赵全军两句，他怎么找爽感啊。 赵全军也没说话，只是去自己的柜子里翻了翻，把之前卖狼皮的一万三千九百卢布拿了出来。 少了一百卢布，是赵全军当时在雅克萨黑市买东西了。 “爸，二汽现在正缺钱呢，国家正是困难的时候，哪能让夏厂长一直这么无限制地伸手要钱，你看我在兴安岭，随随便便就能赚到这么多钱，这一万多卢布相当于您十年的工资了吧。” 赵全军把挣到的钱拿出来给陆正德看了，直接把陆正德接下来要说的话给堵死。 “你这些卢布是去大熊国弄到的？这可是违法行为。” 陆正德提醒赵全军说道。 “爸，我当然知道这些钱来路不明，但我现在又没打算用，只是先存着，以后总能用得着。” 赵全军心里的计划没办法说出来，因为这几年正处于国家变化最大的时候，他如果把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讲出来，别人会拿他当傻子看的。 “阿军是个有主意的，孩子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现在是二汽的副总工程师，一汽那边的研究室又已经开始准备了，我觉得你明天就要去报到。” 骆婷的建议才是对的建议。 夏洪涛直接把副总工程师的位置给了陆正德，这是多么大的信任啊。 所以陆正德必须要赶紧去单位报道，研究发动机材料国产化的问题，争取在最短时间内解决二汽的技术性难题。 至于赵全军。 他当然有自己的安排。 赵全军和陆小曼的工作、户籍甚至房子都已经解决了。 他们也就想着要早点搬到城里去住。 去了城里，陆小曼到医院去做各种检查会方便很多。 赵全军已经麻烦钱宇森帮忙购置新的家具和家电，这样他们明天搬到城里去后，就不用再折腾。 兴安轧钢厂给陆小曼分的房子很小，一个不到六十平方米的两居室，就这已经是城里最大的房子了。 李岩作为县长住的房子就跟这个房子差不多大。 在商品房没出来之前，在城里拥有一座六十平米的房子，已经很不错了。 对此，赵全军还是比较满意的。 中午吃完了饺子。 下午大家就在一起收拾行李，然后让梁子架着马车先送一些行李到城里去，第二天早上轧钢厂的货车会过来帮赵全军搬家。 这次赵全军搬家搬得有些突然，马蹄屯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尤其是一直在赵全军家里做事的马二满。 现在陆小曼去了城里，马二满就不能继续再照顾陆小曼了。 赵全军考虑到生产队还给了自己几块小片荒，于是又花钱请马二满在冬天帮着把动物粪便洒在小片荒上，这样开春了就能种地。 等明年，赵全军还想着在家周围搞个菜园子呢。 兴安岭的蔬菜种类稀少，想要吃点别的蔬菜，都得自己种。 有了这个安排，马二满这段时间就也能有收入了。 “三哥，你进城里住了，那我以后咋办啊？” 梁子在把赵全军家里的一些行李拉到城里后，他回来就找赵全军唠嗑。 现在梁子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干嘛了。 然后赵全军才发现，原来身边的人竟然以为他进了城以后就再也不回马蹄屯了。 “你傻了吧，是你嫂子和你婶子要去城里住，我以后可能三五天回城里一次，大部分时间还是要在马蹄屯打猎啊，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兴安狩猎队的队长。” 赵全军好好跟梁子解释了一下他接下来的规划。 其实赵全军不止一次的说过，在过年之前，他肯定是要一直打猎的，这个时候不打猎，过完年，就要等到秋天才能到打猎的季节。 “啊？三哥你还真要当狩猎队的队长啊。” 梁子糊涂了，他觉得自由自在地当个猎人比给别人做事要舒服一些。 而且在他看来，赵全军一直都不是那种会被规则束缚的人。 “这狩猎队队长狗都不当！狗不当！我当！梁子，你知道县委答应了些什么吗，枪支弹药都不说了，之前李县长开的那辆吉普车往后就归咱们用了！” 赵全军确实不是那种会被规则束缚的人，但规则如果给他诸多便利，那他就是规则的拥护者。 兴安县县委在给赵全军确定狩猎队队长的职级待遇时，确实给了其他额外的好处。 狩猎队用的枪支弹药都由县武装部供给，另外县政府的一辆吉普车也给赵全军用来打猎。 又有车，又有枪。 这种好事，赵全军为什么不答应啊。 第112章 上任狩猎队长的三把火 翌日上午。 兴安轧钢厂派来了一个司机，开着卡车来接赵全军一家去兴安县城。 梁子和马二满都跟着一块过去了。 主要是帮着把赵全军在县城那个家收拾好。 赵全军自然也要过去，但他这次去主要是去林业局报道。 既然决定要当这个狩猎队队长，赵全军自然要去领导那里露个面。 不过等他去了林业局，林业局的班子成员全都不在，他们都去市里开会了。 主要问题还是今年伐木计划无法完成的问题。 林业局的班子成员过去，还有兴安县县委的领导也去了，看看能不能把计划的时间往后再延长一个月。 班子成员都不在，接待赵全军的人就成了一个办公室主任，专门负责给猎人发放狩猎证的工作人员。 这人名字叫黄利军，是个好人，刚见到赵全军就把兴安县历年来在林业站、林业局领取过狩猎证的猎人名单给了赵全军。 “小赵啊，你要找的那个吴伯虎没有记录在案，想要找到这个人很困难，这名单上的人你可以挑一挑，看看有能用的没。” 黄利军看赵全军这个狩猎队队长根本不去找民兵当队员，第一时间只想着找猎人来帮忙，就知道赵全军是来干实事的。 赵全军一个人，拉着一群民兵，只能在一个方向找狼群。 但要是狩猎队里有七八个跑山的猎人。 再配合上兴安县民兵团的支持，下属几个公社、林场的狼患问题，就可以在短时间内解决掉。 “我等下去公安局，查一查这些人有没有持枪证，有的话，再看看他们近期有没有更新信息，谢谢你了，老黄。” 赵全军把名单收下，光有名单不代表就能找到合格的猎人。 还是要去公安局跑一趟。 咋说呢，猎人是一个高危职业，谁知道林业局的名单上那些人是活着还是死了。 拿到了名单，赵全军又跑了一趟公安局。 最后林业局和公安局的信息互相对比一下，竟然只有三个猎人在一年内更新过枪支信息。 兴安县的猎人绝对不止这么点人。 赵全军平时在红星公社东边活动，都能碰到一个吴伯虎，兴安县可以打猎的区域大着呢，整个县有一百个跑山人都不奇怪。 “三个就三个吧，人家还不一定能来狩猎队呢。” 赵全军当了这队长，事情一下变多了起来。 黄利军给赵全军的不光有领取狩猎证的猎人名单，还有兴安县林业管理局下属二十一个林场的情况表单。 这些林场里，大的林场有数千人，小的林场也有一两百人。 赵全军去的复兴林场就算是最小的林场了。 各个林场占据的面积也不尽相同。 由于林业管理局和林场的体制比较特殊，他们背负的任务也没办法通过外人来解决。 比如说找县委帮忙，让公社的社员去帮林场伐木，这基本是不可能的，因为公社自己也有自己的劳动任务。 兴安县能让民兵去保护林场，甚至还聘请赵全军来当狩猎队的队长，这已经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赵全军研究了一下各个林场交上来的诉苦信，觉得碧水林场的情况最为严重。 碧水林场的占地面积最大，的有三四百平方公里，已经堪比一些南方的小县城大小了。 因为碧水林场的资源丰富，这里的野生动物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整个碧水林场可能存在的野狼数量据估计要有七八百头。 如果能把这些野狼都给干掉，整个兴安岭的野狼就少了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这个样子。 为了保护林场的安全，碧水林场近期有一整个民兵排在那里驻扎着，而这个民兵排刚好就是赵全军熟悉的那个廖排长的民兵排。 “就拿你开刀了。” 赵全军决定，直接就去碧水林场。 除了帮碧水林场解决狼患，更重要的是这地方野生动植物资源实在是太丰富了。 平时也没办法随便出入林区，有机会进入这种资源丰富的地方，赵全军当然要大捞一笔。 联系老猎人的事情直接交给林业局了。 按照林业局的做事效率，估计找到这三个老猎人都要用两三天的时间，赵全军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县委派给他的吉普车已经送到林业局来了。 赵全军拿着车钥匙，直接开车回家，在县城里的这个新家吃了第一顿饭，然后跟家里人说了下要去碧水林场打猎的事。 陆小曼和骆婷都没说什么，只是让赵全军要注意安全。 至于梁子就想着跟赵全军一块去碧水林场。 赵全军今天去林业局也把梁子的工作问题给解决了，现在梁子是兴安狩猎队的第一个队员，每个月多少也能领二十块钱。 大家定了明天一大早就出发去碧水林场的事情。 但赵全军吃完饭，还是带着梁子和马二满一起回了马蹄屯，他夜里也直接在护林房里休息了。 之所以还要回来。 是赵全军放不下大白、大黄和小紫。 这次去碧水林场，赵全军打算把它们仨也带上，反正有吉普车，根本不担心带上它们会有什么影响。 在赵全军兴致冲冲准备要去碧水林场的时候。 兴安县总算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去市里协调伐木任务的那些县领导提前知道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铁道部正式将兴安轧钢厂确定为集装箱制造厂，并且直接给铁道部供货。 兴安轧钢厂也直接被划到冰城铁道局的集装箱管理机构直接管辖。 铁道部还采纳了赵全军画的那些集装箱尺寸图纸建议，明确表示让兴安轧钢厂大力生产一吨和五吨的集装箱，同时提供资金让兴安轧钢厂扩大厂区。 兴安县的领导们知道这个消息，都恨不得把赵全军找来，狠狠地在赵全军脸上亲上几口。 可惜的是，赵全军已经出发去碧水林场了。 兴安县的领导班子还有杨宇森就算想要感谢赵全军，也要等赵全军回来再说。 而且最令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第113章 拿着大狙，三里开外狙杀头狼 “三哥，这车开起来就是舒服，我们什么时候能买车啊？” 梁子虽然不是第一次坐车，可他是第一次坐吉普车，这种小车坐起来，舒适性比卡车强太多了。 另外那风驰电掣的速度与激情也让梁子直接爱上了这种感觉。 “想买车？且等着吧，回头等咱们都能买车了，我就在兴安开个汽车厂。” 赵全军想着以后的生活，虽然现在的条件依旧很艰苦，但未来是会越来越好的。 “开厂？那不是资本家吗，三哥你可不能这么想。” 梁子寻思着赵全军怎么还想当资本家呢，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赵全军微微一笑，转动方向盘，把吉普车开到了碧水林场最大的场区里。 像这种大型国营林场，整个林场总共有三四千名职工，他们自然不可能都住在一起。 红星公社有生产大队和生产队。 碧水林场也有工段和作业组。 一般一个工段的职工都住在一起，然后每个工段还会分成若干个作业组负责采伐、集材、运输这些工作。 碧水林场最大的302工段场区就是赵全军的第一个目标地。 他们这个工段的知青最多，另外林场的场部也在这里，廖排长自然也就待在了这里。 吉普车开进场区。 赵全军还没有停好车，廖排长就已经过来了。 碧水林场的伐木工作很繁忙，估计场长和副场长也没时间来接待赵全军。 “赵大哥，你可算来了，我们盼着你过来，就像是星星盼月亮呢。” 廖排长自从上次跟赵全军一起搜救过知青后，他就对赵全军彻底服气了，这人也成为了赵全军的小迷弟。 民兵们最佩服的就是那种枪法准，身体素质好，战斗能力强的人。 “廖排长这么着急，不会是想让我立马就去打猎吧？” 赵全军把车窗摇下来看到廖排长连枪都扛着了，旁边还有个卡车已经在暖发动机准备出发，就觉得这碧水林场可能遇到了麻烦。 “说实话，我不是来接你的，301工段出了问题，有狼袭击了知青，两个场长已经去了，我也是要过去支援的。” 廖排长是个挺直接的人，不过他的话也帮赵全军解惑了。 刚刚赵全军还在想，自己来之前，也没有给碧水林场打过电话发过电报，怎么廖排长就来迎接自己了，原来是出了野狼伤人事件。 那些小林场发现狼群还能够停工。 但碧水林场这种大型林场因为伐木任务太重了，他们一天都停不了。 “上我的车，带我去301工段看看吧。” 赵全军让梁子去后排坐着，然后把副驾驶的位置让给了廖排长。 整个碧水林场的地势平缓，这里没有高山峻岭，是一片真正的林海雪原。 狼群一般不会在平原上活动，可是现在是冬天，山里找不到食物，它们就必须到平原上来找了。 碧水林场的林区内水系多，植物资源也多，那些马鹿、驼鹿还有狍子经常在林区出没，还有许多的野鸡、兔子。 如果赵全军是狼王，也会带着狼群来这里狩猎。 真饿极了，还可以去攻击人类。 廖排长是第三生产大队民兵连的一排长，他手底下的民兵有四十个人，这么点人肯定不够防守整个碧水林场的工作区域。 民兵的事情，赵全军不会去管，他只管打猎就行了。 301工段在302工段十五公里外。 开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赵全军把廖排长放在场区，然后也没有去见碧水林场的领导干部，而是带着梁子绕着场区转了一圈。 “汪！” “汪！” 大白、大黄的脑袋伸出窗户，它们已经看到了在林子里的野狼。 碧水林场这一片的狼患看上去要比复兴林场严重许多，但其实因为碧水林场的人很多，其实狼群也形成不了太大的威胁。 赵全军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来，拿着狙击枪，爬上吉普车的车顶，卧倒在上面。 他这把从大熊国偷猎者手里抢来的狙击步枪是大熊国给军队配备的制式武器。 SVD狙击步枪。 有效射程在八百米到一千三百米之间，最远射程能达到三千八百米。 赵全军上一世都在大熊国的雇佣兵军队服过役，他当然非常熟悉这把狙击步枪了。 当赵全军的眼睛对准这把狙击步枪的光学瞄准镜时，山林里这群狼的头狼就已经被赵全军锁定了。 “我来碧水林场第一天就碰到了你，算你倒霉。”赵全军瞄准了距离自己一千五百米之外的头狼，想都没想，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 枪弹超越了音速，转瞬间便射在了头狼的眉心。 它连反应的过程都没有，就这么倒下了。 周围这群狼看到头狼被枪杀，立刻就四散逃离，不敢对赵全军实施什么报复行动。 “卧槽！三哥！这狙击枪真特么猛啊！” 都不用梁子说，赵全军自己完全知道这SVD狙击步枪有多猛。 而且龙国高层也知道这狙击步枪有多厉害。 因为在龙国西南边，在不久的将来，龙国战士也会缴获不少SVD狙击步枪，然后进行仿制。 但赵全军知道，因为他抓到了几个大熊国偷猎者，会让龙国的军工厂更早进行SVD狙击步枪的仿制工作。 “301工段的危机暂时解除，我们争取在一个星期内，把整个碧水林场的狼王、头狼都狙杀掉。” 赵全军拿着狙击步枪从车上跳下来，然后进入驾驶舱启动了发动机，开着车进入林子，把头狼的尸体给捡到车上来。 他要拿着头狼的尸体去见碧水林场的厂长。 .......... “小苏，忍着点，涂了碘伏后，包扎一下，伤口就能愈合。” 在301工段的场区里。 碧水林场的场长孔祥森等人都在卫生所围着一个女知青。 那个被野狼袭击的人就是她，不过她只是被野狼用爪子划伤了手背，然后就被附近的工友给救了下来。 “场长，我的伤没有事，但场区附近一直有一群野狼，接下来还不停工的话，每天都会有工友受伤。” 这个女知青看上去非常不俗，她的气质很好，而且面目白净，看着跟其他伐木工人完全不一样。 第114章 卧虎藏龙的知青队伍 碧水林场的领导几乎都围着这个女知青，生怕她出一点问题。 廖排长也来了，他还以为有人被重伤了呢。 结果看到一女知青手上只有一道划痕，然后还躺在病床上，他都糊涂了。 这是什么人啊。 竟然能够享受这种待遇。 “几位领导，赵全军也来了，他开车进林子去杀狼，估计很快就会回来，这位女同志你放心吧，有赵全军在，301工段的狼患问题很快就能得到改善。” 廖排长把赵全军的事情讲了一下，毕竟赵全军可是碧水林场全体职工等了很久才等来的打猎大佬。 “赵全军来了？来得真挺快，小苏这下你放心了吧，赵全军可是我们兴安岭最出名的猎人，前段日子在复兴林场，他带着一个民兵班长，前前后后杀了近百头野狼，还抓了三个大熊国的间谍！” 孔祥森虽然没见过赵全军，但对赵全军的事迹也是比较了解的。 其实现在整个兴安岭，只要是认字的人，几乎都知道赵全军这个人。 “你们说的这个赵全军神乎其神，他真的有那么厉害？” 女知青名叫苏萌，她是真的很怀疑仅仅依靠一个猎人，就能让碧水林场恢复平静。 碧水林场实在是太大了。 这里不光有近千头野狼，还有许多其他的猛兽。 “场长！场长！赵全军回来了，他杀了狼群的头狼，把那群狼都给吓跑了，工人们都在外面围观呢。” 苏萌才质疑赵全军的实力，外面就有人闯进来报告了赵全军带来的好消息。 卫生所里几个领导面面相觑，他们虽然都很相信赵全军的实力，但是没想到赵全军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解决了301工段的大麻烦。 “我就说吧，赵大哥不是一般人。” 廖排长冲着苏萌挑了挑眼睛，示意她别小看赵全军。 “走，出去看看。” 孔祥森带头离开了卫生所，女知青苏萌也躺不住了，穿上鞋子和衣服也跟着跑出去。 外面的场区里，工人们都围着赵全军，看着赵全军打的头狼。 赵全军把狼扔给梁子。 “梁子，把狼皮给扒下来，然后叫场区食堂的师傅中午把这头狼拿大料红焖，给工友们尝尝狼的味道。” 对于狼肉，赵全军向来吃不惯，他也懒得留下狼肉拿去卖掉。 于是就直接把狼肉送给碧水林场的伐木工人。 至于狼皮这种便于携带、储存，而且还很容易出手的东西，当然要留下来了。 “好！工友们，中午吃肉咯！” 头狼去掉骨头和皮以及内脏，剩下的肉可能都没有五十斤，但也能让301工段的工友们每个人都尝一片狼肉。 有肉吃总比没肉吃得好。 大家也不会嫌弃。 “赵大哥，这位是孔场长。” 廖排长跑出来拉着赵全军的胳膊，把碧水林场的场长介绍给赵全军。 “孔场长你好，我是兴安林业管理局的狩猎队队长赵全军，这次是过来帮你们解决狼患的。” 赵全军现如今也是有职务的人，他当然要报自己的职务。 如果狩猎队队长有职级的话。 估计跟碧水林场的场长能是同级。 “赵队长，感谢你仗义出手啊，你一来，我们就安心了，往后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们提。” 孔祥森的压力比兴安县下面的其他林场都要大许多。 目前碧水林场每天都在加班加点的伐木，争取在一月一号之前完成77年的伐木任务。 如果一直有狼来骚扰，那碧水林场肯定完不成任务。 赵全军直接去狙杀头狼，也是因为要让林场可以尽快开展工作，杀了头狼，狼群内部必然会有争斗，等它们再选出新的头狼，然后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今年也就过去了。 “我需要两个会开车的司机，然后让廖排长带着两个民兵帮我就可以了。” 因为要在碧水林场待一段时间，赵全军想着他不能把时间都放在开车上。 人家非洲大草原那边的猎人都是有司机开车，然后猎人拿着枪在猎物屁股后面射击，这样才能最大效率地完成狩猎。 赵全军也想要这么做。 但梁子不会开车，民兵们也不会开车，那就只能让碧水林场出两个司机了。 “这...我们林场的司机其实也很紧张，砍伐的原木每天都要运出去，恐怕至多给你提供一个司机。” 孔祥森也比较为难，现在碧水林场正处在加班加点干活伐木的时候，砍伐的木头都要及时送出去，不然场区内都没地方存放，自然也就没有多余的司机能帮赵全军开车了。 借给赵全军一个司机，碧水林场其他的司机每天就要多开一个小时的车，这已经是极限了。 “场长，我会开车，我去给赵队长当司机吧！” 女知青苏萌一直站在孔祥森背后，她看孔祥森没办法借给赵全军两个司机，于是自告奋勇，想要出一下力。 赵全军看到是个女知青要开车，眼睛转了转没有说话。 在林海里开车，那对技术的要求是非常高的。 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会开车的人就能来当司机。 “她就是那个被狼伤到的知青，只是手被划了一下，估计已经没事了。” 廖排长扭过头在赵全军耳旁低声说道。 赵全军看着孔祥森，等着孔祥森给一个说法，他只是个外人，只要孔祥森愿意让这个女知青来给自己当司机，赵全军当然不会拒绝。 不过要是女知青后面开车开得不咋滴，赵全军也是要换人的。 “小苏，我知道你会开车，车技也十分优秀，但你打过猎吗？打猎可是非常危险的。” 孔祥森对女知青苏萌说话的语气让赵全军很是惊讶。 一个大型国营林场的场长，起码是个正科级干部，怎么就对一个女知青这么温柔呢。 “赵大哥，她估计有背景，受这么点小伤，我们要是来晚一些，估计她的伤都痊愈了，但林场的领导都很担心的样子。” 廖排长又在赵全军耳边介绍了下情况。 但这次被女知青苏萌给看到了。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赵队长，我从十一岁就摸车了，在下乡之前还给我爸当过司机呢，一天最远开车开了五百多公里，走的还都是山路。” 苏萌越过孔祥森，开始跟赵全军介绍她的本领。 女生只要吃得好，身体不缺营养，十一二岁就能有成年女性的身高。 所以苏萌说她十一岁就开始学开车，赵全军是不怀疑的，他现在之所以迟疑，是在想这个女知青有多大的背景。 在龙国，十一岁就能学开车的家庭，那说明这个家有自己的配车。 看着女知青的年龄，估计也有二十岁了。 差不多十年前，家里就有配车的家庭，这得多么牛逼？ 赵全军懵逼了。 兴安岭的知青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第115章 我连狗都不如吗？ 赵全军仔细地考虑了下。 只要女知青苏萌的开车技术没问题，让她开车就开了。 反正当司机是没有安全问题需要考虑的，赵全军不用专门花心思去保护她。 “那就你吧，如果你开车技术不行，我也还是要换人的。” 赵全军把丑话说在前头，他也是没办法，碧水林场的场长不愿意帮忙，那有知青愿意站出来开车，他不可能拒绝。 “赵队长，请务必保护好苏萌的安全。” 孔祥森也没有拦着不让女知青苏萌去给赵全军开车。 大家都对赵全军很是信任。 “廖排长，接下来这几天就麻烦你和民兵战士跟在我的后面帮我运猎物了，嘿嘿，我要在短时间内让碧水林场的野狼看到人类就会害怕。” 赵全军的态度一点都不严肃，他整个人都很轻松。 主要还是手上的武器太多，让赵全军整个人都膨胀了起来。 对付狼王和大型猛兽，就用狙击步枪。 对付那些狼崽子以及一些中小型的猛兽，拿56式半自动步枪点射就行。 真要是遇到大规模活动的动物群体，这就到了冲锋枪发挥威力的时刻。 目前整个兴安岭很难找到像碧水林场这样完全适合当猎场的地方了。 “上级要求我们跟你学习打猎，你让我跟在你屁股后面捡猎物，赵大哥这样不太好吧。” 廖排长对赵全军这种安排不是很满意。 他怎么说也是个民兵排长，枪法也可以，身体素质也能说得过去，要是沦落到管后勤，那肯定会不舒服。 “额，那廖排长就也到吉普车上来吧，但是要委屈你和梁子还有两条狗挤一挤。” 赵全军也知道不好让民兵给自己当苦力，那就只能带上廖排长一起打猎，至于他能不能学到点东西，就全看他自己了。 女知青苏萌也跟赵全军介绍了一下她自己。 之后，这个四人两狗一紫貂的狩猎小队就临时组建成功了。 有苏萌这个司机，还有梁子专门负责解刨猎物避免猎物臭膛的副手，以及廖排长这个学徒。 队伍配置看着还挺齐全的。 “苏萌，你往呼玛河上游的河谷开，遇到动物也不用停下，我让你靠近，你就靠近，我让你停车你再停车。” 赵全军着急打猎，于是就把大家都带上了吉普车。 苏萌熟悉了一下这辆车，拿着钥匙就启动了油门，看着像是个老司机。 碧水林场这地方，西南多高山峻岭，东北多丘陵河谷，在301工段的西边就是一片几条河流交汇的河谷，地势平缓，附近都是林区，因为河流较多，也比较湿润。 像是马鹿、驼鹿、狍子这些有蹄类动物，就喜欢在这种地方活动。 赵全军的目标明确，他不找狼，而是要找狼、老虎、豹子这些肉食性动物的猎物。 “行，赵队长你就看我的车技吧。” 苏萌对碧水林场特别熟悉，而且现在河流都被冰冻起来了，在河面上开车，就跟在大马路上开车没啥区别，前面也没有障碍物，冰面上还都是雪，还可以增加一点摩擦力。 吉普车在苏萌的操控下不断地穿过一片一片的林子，期间遇到了许多野生动物。 赵全军没着急开枪，非常冷静地让苏萌在几条大河上转一圈。 碧水林场东北面那些山都是平顶山，就算发现了猎物，这些猎物往山上跑，吉普车也能开到山顶上去。 要不然碧水林场咋成兴安岭这块最大的林场呢。 路好走，地势平缓，林木还多。 “看到前面那几头盯着我们看的狍子了吗，把车先停在这儿吧，附近肯定有狼，廖排长跟我一块进林子吧，梁子待在原地看车。” 当吉普车开到一片河岸处，赵全军发现前面几百米有几头狍子在觅食，就知道这地方肯定有狼。 附近实在是太安静了，雪面上还有狼的脚印。 狍子可是野狼主要的食物来源，它们不可能放过这些傻狍子。 “我也要跟着你们一起去林子里打狼。” 苏萌看赵全军跳了车，而且连大白、大黄还有小紫都跟着赵全军一块活动，她就暴露出了小心思。 这女知青主动申请帮赵全军开车根本不是想着来当司机的。 她就是看赵全军是猎人，而她这个城里来的女知青根本没有打过猎，所以才假借当司机这个理由跟过来。 “你爹妈是谁？” 赵全军听到苏萌的无理要求，竟然破天荒的没有拒绝她。 “你管我爹妈是谁？这和进林子打猎有关系吗？” 苏萌鼓着嘴跟个小孩儿似的。 赵全军的脸色已经黑下来了：“你爹妈要是省部级干部，我会客客气气地把你这位大小姐送回301工段，要是你爹妈没那么厉害，小心我把你丢在荒郊野外喂狼！” 这辈子都没有受过挫折的女知青苏萌被赵全军这么一吓，脸都白了。 她刚刚才遭到野狼的袭击，正处于心理创伤期呢。 而且赵全军说话时带着杀意，气势上已经能让苏萌这种小姑娘感到害怕。 梁子和廖排长不想管这件事，都转身背对着赵全军和苏萌，他们肯定知道赵全军是在吓唬人，咋可能真的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丢进林子里喂狼啊。 廖排长很懂赵全军，他知道赵全军这是在立威。 必须要让女知青苏萌明白狩猎小队谁才是老大，防止她之后一直提出无理的要求。 “你敢把我丢进林子里不管？”苏萌的眼睛都红了，仿佛只要赵全军接下来点一下头，她就会哭出来。 然后。 赵全军就真的点头了。 “不然呢？我带着你这个累赘进林子，你不听话，害得我跟廖排长还有大白、大黄和小紫都遇到危险，那时候我找谁评理去？” “既然带着你会让我们受到生命危险，不如直接把你丢在林子里喂狼，死你一个，我们其他人都能活。” 苏萌惊了，她指着大白、大黄问道：“我连狗都不如吗？” 赵全军轻蔑一笑：“猎人最好的伙伴就是猎犬，你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比大白和大黄强啊？” 第116章 传奇猎狼王 我不如狗？ 不如狗？ 如狗？ 狗？ 女知青苏萌右手指着她自己的鼻子，心态差点炸裂了。 感性告诉她，要狠狠地骂赵全军一顿，最好再扇赵全军一巴掌泄愤。 可理智又告诉她，赵全军说的也没错。 “只要你能带我进林子打猎，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苏萌还是怕了赵全军，所以决定服软，但她还是想进林子打猎，不想给赵全军白开车。 赵全军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上。 “你说你听我的，那你告诉我，你爹妈是谁，别跟我瞎说，我上面有人，很容易就能查证你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没办法，赵全军太好奇苏萌的家世了。 碧水林场那些领导的态度很能说明问题，而且那些领导根本做不了苏萌的主。 于是苏萌想要来当赵全军的司机，孔祥森也没办法拒绝。 根据赵全军的记忆。 这几年的时间里，其实有许多大佬的儿女都插过队下过乡。 甚至目前龙国的中枢都让小女儿下乡了。 但苏萌的父母肯定没到那个级别。 要不然打死孔祥森，他也不敢让苏萌出来和赵全军一起打猎啊。 “我爸妈只是以前兴安岭的干部，现在被调到四九城的公交局了，孔场长以前是我爸的下属，所以他们才对我特别关心，我爸妈不是什么大官，你很失望吧！” 苏萌一股脑把她的家底都说了出来，然后还以为赵全军会失望。 但赵全军听到苏萌的话，都快激动死了。 碧水林场的场长是正科级。 苏萌她爸以前起码是副处，而且还能直接被调到四九城去，哪怕是平级调过去的，在公交局也是领导啊。 公交局的全称是公共交通管理局，说简单点就是后来的公交公司。 不过因为现在的车辆都归国家所有，所以公交车和出租车以及其他的一些电车啊，都归公交局管。 四九城的公交局应该是处级单位。 所以赵全军才觉得苏萌她爹是公交局的领导。 “不失望，不失望，真是可惜了，伯父要还在兴安岭就好了，我一准要请他吃个饭。” 赵全军现在的笑容特别奸险，他还说呢，为什么苏萌能从小就学车开车，原来她爹就是管车的。 要不是苏萌是个女的，赵全军都想抱着苏萌亲一口了。 唉，苏萌要是个男的就好了。 赵全军觉得还是跟男人能迅速拉近关系。 “莫名其妙。” 苏萌不知道赵全军在打什么鬼主意，她摘下了自己的手套，扔到车里，如果要去打猎，戴着手套其实很不方便。 赵全军暗叹一声自己运气真是好，然后也开始往林子里走。 这一趟主要还是为了打猎，能认识苏萌完全是意外之喜。 廖排长也不知道赵全军为什么前后态度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要是廖排长知道赵全军的老婆比苏萌漂亮许多，他都要以为赵全军移情别恋了。 林子里的雪地上有不少低矮的灌木。 什么岩高兰、红梅苔子都很多，再加上覆盖在这些灌木上的积雪，灌木丛比赵全军的肚脐眼还高。 肉眼看上去，林子里什么动物都没有，但有一些地方的灌木丛上积雪比较薄。 赵全军给廖排长打了个准备射击的手势，他自己也举起了手里的56式半自动步枪。 大白和大黄在赵全军举起枪的一瞬间，拔腿向灌木丛里冲了过去。 “汪！” “汪！” 狗叫声把灌木丛里隐藏起来的野狼们惊了一跳。 它们很快都暴露出了身形，选择围攻大白和大黄。 赵全军和廖排长的反应速度极快，二人背对着把苏萌围在中间，然后不断转圈点射暴露出来的野狼，优先解决掉距离自己最近的威胁。 等半自动步枪弹匣里的子弹打空。 整个林子里暴露出来的二三十头野狼都已经被击毙。 这就是在近距离练习打活靶。 可惜的是，赵全军没有看到这群狼的头狼在哪里。 “廖排长枪法不错啊。”赵全军换弹匣的时候，笑着拍拍廖排长的后背，他带廖排长过来，就是为了试试这位民兵排长的实力。 现在试出来了。 很强！ 赵全军打死了三分之二的野狼，余下三分之一都是廖排长射杀的。 “赵大哥，你才是真的强，二十发子弹，全都射中了目标，而且要不是后面你补了几枪，把那些重伤的野狼射杀了，要不然你这二十发子弹能打到二十头狼吧。” 廖排长也不是没见过赵全军的枪法有多准，可今天赵全军的表演让他震撼了。 现在再用神枪手这样的名号来夸奖赵全军，貌似都像是在贬低赵全军的枪法。 这特么是枪神，兵王才有的表现啊。 赵全军就是传奇猎狼王！ “发信号弹，让梁子他们过来把这些狼都给收到卡车旁边解剖，我们去追头狼，苏萌你还想继续吗？” 赵全军看到苏萌愣在原地，脸色苍白，知道她第一次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很是不适应。 70年代在兴安岭打猎从来都不是一项娱乐活动。 没吃过苦，没见过血的二代是肯定受不了这种刺激的。 苏萌的表现还不错，起码刚刚没有被吓得尖叫，也没有呕吐。 “没事，我没事，追头狼吧。”苏萌压着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屏住呼吸跟着大白大黄往山坡上走。 这座山是一座平顶山，海拔比较低。 大白和大黄刚刚狂吠的时候，头狼就已经偷偷跑走了。 野狼也不是真的不怕死，在没有激发它们的血性之前，它们也会判断局面是否对它们不利。 所以这匹头狼溜得飞快，狼群里其他成员没有收到狼王的指令，第一时间不知道干嘛，才被赵全军和廖排长全歼了。 假若，这些野狼非要逃跑，赵全军和廖排长也杀不了那么多头狼。 “咕噜咕噜！” 小紫没有在雪地里跑，它始终在树枝上跳来跳去，然后观察四周的情况。 当它发出声音的时候。 就意味着附近有东西了。 “小紫，这棵树附近有宝贝？” 赵全军不是很确定的抬头看着树枝上的小紫，这也是他第一次带小紫出来打猎跑山，跟它的配合不是很熟练。 第117章 意外收获，兴安岭的参王！ “咕噜！” 小紫从树枝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雪地里，然后转了个圈。 它那椭圆形的小脚印画了一个圆圈，圈出的位置看上去平平无奇。 苏萌问道：“没听说紫貂的鼻子比狗还灵啊？这破地方能有什么东西啊。” 苏萌和廖排长都忘了要追头狼，都蹲下身子盯着小紫画圈的地方。 “挖一下不就知道了，猎狼的事情不急，我们还要等梁子他们在后面收拾那些狼的尸体呢。” 赵全军把56式半自动步枪交到廖排长手上，然后从腰上取下一把小型铁铲，开始在小紫画圈的位置铲雪。 把地面上的雪都清开，这地面上还真有腐朽的落叶圈。 “是人参，年份不短，小紫立功了。” 赵全军很开心，现在他虽然依旧很缺人参，但不缺那些十年、二十年的人参。 前几天在复兴林场弄到了几十棵年份短的人参，拿来泡酒肯定是够的。 但对于年份比较长，也就是那些五十年以上的人参，不管谁都很缺，挖再多，赵全军都不会嫌多。 五十年的人参在雅克萨黑市的价格大概在五千卢布左右。 同年份的人参，主要看人参的品质，品质越好，人参的价值就越高。 如果是百年人参。 在现如今，拿去黑市卖，太亏了，如果能送到大熊国的首都，卖给那些达官贵人，至少能卖几十万卢布。 “这可是冬天啊！在冬天怎么可能找到野生人参？” 苏萌根本不相信赵全军的判断。 整个兴安岭，甚至整个东北，都没有人在冬天去挖参。 赵全军凭什么说这地方有人参啊。 不光是苏萌不信，廖排长也不信，主要是这个事情太过骇人听闻，在兴安岭生活的住户是真没听说过有人能在冬天找到野生人参。 但赵全军不是一般人，他是重生者，几十年后专家们对野生人参的研究太到位了。 赵全军光是看到落叶圈还有凸起的地表，几乎百分百能确定这地下有人参。 “挖一挖就知道了，麻烦廖排长去把梁子叫来，让他从吉普车上拿点挖参的工具。” 现在赵全军身上只有一把铲子，想要把人参完整的挖出来，难度挺高，不过吉普车上面什么工具都有。 直接让廖排长过去拿，赵全军在这里先忙着松松土就好了。 “行吧，你是队长，一切听你指挥。” 廖排长也不劝了，他去之前杀狼的地方找梁子去了。 而赵全军直接开始工作。 大白和大黄也跑回来帮忙刨土。 苏萌和小紫就像是监工一样，在旁边看着，苏萌是好奇，而小紫还惦记赵全军以前给出的一个承诺。 以前赵全军为了收服小紫，答应它，如果能找到一棵百年人参，就直接送给小紫。 小紫能听懂赵全军的话，自然也就把这个承诺给记在了心上。 慢慢地，随着赵全军把最表层的土刨开。 人参的芦头也冒了出来。 芦头连接着主须，那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 苏萌以前也见过人参，她这才知道，赵全军和小紫还真能在茫茫雪山里找到野生人参。 “赵大哥，等下挖出来的人参能卖给我吗，我想邮寄回家里送给我爷爷。” 哟。 这女知青还是个有孝心的女知青。 但她未免想得也太简单了。 “苏萌，不是我瞧不起你，这人参起码有八十年，你买不起的。” 赵全军观察了地表微微凸起的土壤直径，差不多二十多厘米，就和上次发现那棵九十九年生的人参时环境差不多。 所以赵全军判定这棵人参的年份起码有八十年。 小紫这鼻子，这敏锐的观察力，实在是绝了！ 其实赵全军带着小紫的这段时间里，肯定遇到过许多中草药，但小紫一直没有展现出什么兴趣。 它这次略微一出手，就帮赵全军找到了真正的宝贝。 灵兽啊！ 赵全军越想越爽，有小紫帮他在兴安岭找药材，那他发家致富，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苏萌还想买人参？ 把她卖了，都不值这一棵人参的价钱。 “你！” 苏萌确实没钱。 她爸的官还没大到能让她一次性拿出几万人民币来买人参的那一步。 八十年生的人参，赵全军估计着，价值应该在十万人民币左右，换算成卢布，在黑市也能卖两万的样子。 “别急，后面运气要是好了，等我们狩猎小队解散的时候，会分你点东西，我又不是周扒皮，白嫖你一个女知青的劳动力，我心里会难受的。” 赵全军嘴上说个不停，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刚好梁子跑了过来。 两个人一起挖参，慢慢就把这棵人参的真面目给暴露出来了。 赵全军还是跟之前那样，用刷子把人参上面的泥土全部刷干净，然后伸手找梁子要戥子。 梁子把这药秤递给赵全军，他也不敢呼吸了，就盯着赵全军接下来称重这一步。 挖参人最激动的时候不是发现人参。 而是用戥子给人参称重。 因为称重可以确定人参的年份。 人参平放在托盘上，刻度显示这棵人参的重量是三百三十三克。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赵全军差点就没拿住手里的戥子。 “梁子，拿线把这人参系上，再拿红布包裹起来，不要跟其他人说这个事情。” 参王！ 兴安岭的参王！ 被赵全军给找到了。 不对，应该说被小紫给找到了！ 赵全军都快无法呼吸了，他如果有路子把这棵人参卖到国外去，那他立马就会变成整个龙国老百姓阶层中的第一个百万富翁！ “咕噜！咕噜！” 小紫也在叫，它要赵全军信守承诺。 赵全军这个心疼啊，不过他想着这辈子应该还能找到年份更久的人参，要是现在压不下自己的贪欲，小紫立马就会离他而去。 小紫，还是一百一十一年生的人参。 赵全军还是犹豫了十几秒，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然后对着小紫点了点头。 “回家之后就给你，但是在这之前，要先放在我这里保存。” 小紫得到赵全军肯定的答案，它立马兴高采烈地跳到赵全军的肩膀上，用小脑袋去蹭赵全军的脖子。 但这也不能让赵全军心痛的感觉消失。 痛！ 还是痛啊！ 第118章 上了《龙国青年报》 赵全军和小紫之间闹出的动静太过诡异。 反正苏萌是没看明白。 但梁子大概知道赵全军是什么意思，他发现赵全军竟然真舍得这棵百年参王，只为了完成一个跟紫貂之间的承诺，梁子对赵全军的友情在这时候变成了忠心。 大概就是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情感吧。 “你神神叨叨了半天，人参到底多重啊，活了多少年，倒是说出来，平白吊人胃口。” 苏萌一副大小姐做派，好像赵全军欠了她什么一样。 要论家世出身。 陆小曼比苏萌高了不止一层。 论样貌身材。 陆小曼更是碾压了这个苏萌。 可陆小曼身上一点顽劣之气都没有。 跟其他女人接触越多，赵全军越是能发现自己老婆有多好。 “我的东西跟你有啥关系啊，今天先不打猎了，我记起来家里有事情还没办，中午要回去一趟。” 赵全军完完全全把追头狼的事情给忘掉了。 现在苏萌和廖排长都知道赵全军挖了一棵人参，事情如果传出去，肯定有无数人会踏破赵全军家的门槛。 之前光是虎骨就把李岩副县长给引到家里去了。 这百年人参比虎骨更珍贵。 要是被人知道赵全军有这么一个宝贝，那些真正的大佬肯定会出动。 所以赵全军要回家一趟，看看小紫到底会不会吃下这棵人参。 如果小紫不吃这棵人参。 赵全军肯定要把人参给藏起来。 财不外露。 “狼还没打完，这就结束了？” 苏萌愣了愣，她才跟着赵全军进林子打猎拢共一个半小时，其中一个小时在挖人参。 虽然经历了一次枪杀群狼的过程，但苏萌当时受到了惊吓，完全没体验到打猎的快感。 “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了，快的话下午就回来了，慢的话要明天，你跟着廖排长去302工段吧，我接下来会去302工段打猎。” 赵全军用很敷衍的态度去回应苏萌，然后匆匆往山下赶。 而这个时候，廖排长甚至都没有回来。 苏萌不敢一个人待在林子里，只好跟着赵全军一起回去，接下来她气得都没有开车，不过赵全军也没有想让她开车。 碧水林场的卡车就跟在吉普车后面，开往马蹄屯。 因为卡车上的猎物都是赵全军个人所有。 兴安县县委和林业管理局都承诺了，只要是狩猎队打到的猎物，全都归赵全军。 也就是说，哪怕狩猎队其他成员打到的猎物，也是赵全军的。 卡车停在马蹄屯的队部，赵全军还是跟上次一样，让马荒子找人把这些狼给处理一下，狼皮归赵全军，狼肉分给乡亲们。 整个东北估计只有马蹄屯能有这种福气。 不过马荒子听到赵全军说猎了二十几头狼，都没有很在意。 他看到赵全军回来，直接跑到房子里拿了一份报纸又跑了出来。 “三弟！三弟！你上报纸了！” 马荒子一跳两米高，他拿着报纸肆意挥舞，在这屯子里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之前又不是没上过报纸，有啥可激动的。” 赵全军还以为是兴安县的宣传报社又拿之前的事情宣传了一下。 了不起，市里的报纸也宣传了一下。 可马荒子根本平静不下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三弟，这不是县报，不是县报！是《龙国青年报》！报道的也不是你找到鬼子工厂的事，上面画了一个铁皮箱子，跟你家的房子差不多。” 马荒子的认字能力有限。 队部的会计也只是小学文化水平。 所以马荒子不知道《龙国青年报》到底报道了赵全军什么事迹。 不过他知道，上面写有赵全军的名字。 这份报纸是县里的人开车直接送到马蹄屯来的。 “拿给我看看。” 赵全军想着马荒子说的应该是自己家的集装箱房子。 可《龙国青年报》怎么会报道这个事情呢。 他把报纸拿过来，找到了在第一版左下角里的报道。 《兴安青年奇思妙想，解决龙国铁道运输大难题！》 报道的标题一目了然，没有任何夸大，也没有写赵全军的名字。 但是下面的内容，却详细写了赵全军的来历。 “黑省兴安县男青年赵全军，卧槽，报道的还真是我！”赵全军才因为挖到了百年参王激动了一次，然后看到《龙国青年报》报道了自己画的集装箱图纸的事情，他又激动了。 《龙国青年报》是七十年代龙国全国性质的报纸里，能排在前五的大报。 这是面向全国青年的报纸。 赵全军上次只是给兴安轧钢厂的厂长钱宇森画了一吨、五吨、十吨三种标准集装箱的图纸，然后竟然能让《龙国青年报》报道了这件事。 “钱厂长把我的名字给报上去了，这家伙特么是好心还是坏心啊。” 赵全军其实并不感谢钱宇森，他知道钱宇森向上面领导打报告说这个计划是赵全军的计划，其实就是怕领导不同意，然后让钱宇森背黑锅。 钱宇森把赵全军的名字一加。 万一领导看到了这个计划不开心，最多埋怨钱宇森识人不明。 这种事情跟几十年后，一些重大项目上，领导们让实习生在合同上签名那是一个道理。 真出事了，黑锅都是实习生的。 “管他好心还是坏心，反正这次我占便宜了！” 赵全军的嘴巴都要笑裂了，《龙国青年报》的编纂者报道他这个事迹，主要是为了激发青年人要发扬科学创造的精神，勇于站出来，帮助各地面临倒闭的国营企业转型。 让全国的青年人都能发挥奇思妙想。 所以他们才树立了赵全军这么一个典型。 赵全军看了下报纸的日期，这张报纸是昨天刊发的，刚好也就是在前天、昨天这时候，兴安轧钢厂成为了铁道部下属的集装箱制造厂。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三哥！三哥！你在全国都出名咯！我们马蹄屯一百年以来，就没有出过大人物！” 梁子不认得字，但大家都知道《龙国青年报》。 既然赵全军笑得这么开心，那上面写的东西肯定不是坏事。 “出名了，这次真的是出名了。” 赵全军没想到自己出名得这么快，而且来得太突然了。 第119章 被高层注意到了 黑省冰城。 冰城作为黑省的省城，其实是在十九世纪末才发展起来的。 而且冰城能发展起来跟大熊国人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这里有许多大熊国风格的建筑。 其中一座圆顶的建筑物就是黑省的国安局，只不过在这栋建筑物外，没有挂任何的牌子。 赵全军抓到的那三个大熊国偷猎者都被关在这里了。 “莫局，这个小子上报了，您还说想着让他低调点，结果还是出了意外啊。” 国安局的局长办公室里，副局长林峰和局长莫正国在办公桌两头坐着喝茶，办公桌上放的报纸就是赵全军看到的那份《龙国青年报》。 “既然四九城要拿赵全军做宣传，我们这边就帮他隐匿一下吧，年轻人风头过盛不是好事。” 莫正国戴着眼镜，老谋深算的样子让别人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这两个大领导之所以对赵全军如此看重。 也不单单是因为赵全军抓了三个大熊国偷猎者。 说实在的，别说是三个偷猎者，就算赵全军抓了一百个偷猎者，对龙国来说也是无足轻重的。 可是这三个偷猎者身上的武器对龙国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额，军方那边应该已经把消息透露给程书豪了，程书豪现在肯定知道AK-74自动步枪和SVD狙击步枪都是赵全军缴获的，这两个人之间有交情，要不是因为马蹄屯没有电话，程书豪估计已经打电话感谢赵全军了。” 林峰尬笑了一声，把军方那边做的事情汇报了一下。 赵全军抓住三个偷猎者的时候，只拿走了一把SVD狙击步枪和一把复合弓。 但还剩下一把SVD狙击步枪和三把AK-74自动步枪。 这四把枪对整个龙国来说，都非常重要。 之前龙国没有太好的狙击步枪，所以现在有了SVD狙击步枪，龙国就可以进行仿造。 反正现在龙国和大熊国是敌对关系，仿造就仿造了。 AK-74自动步枪的威力也很不俗，也能拿来仿造。 既然上级领导决定要仿造这两把枪，那么任务就落在了程书豪所在的那个军工厂，谁让那个军工厂就在黑省呢，肥水不流外人田，黑省的军方当然要帮助自己省的军工厂。 然后军方就把赵全军的信息泄露出去了。 而国安局的考虑是，一旦仿造大熊国这两把枪支的风声流传出去，大熊国的高层知道是赵全军缴获的枪支，说不定会对赵全军不利。 所以他们就想着把这个消息给匿下来，然后封存到绝密档案中。 “跟程书豪打个招呼，这件事情仅限军工厂班子成员知晓，如果传出去，他们就完蛋了。” 莫正国很头疼，对他们来说，当然是希望工作量越来越少，所以还是要帮赵全军隐藏消息。 “这个我知道。” 林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报纸。 “莫局，赵全军其实不止干了这一件事情，据我深入了解，他好像还截留了鬼子地下工厂的资料，这些资料都给了他岳父陆正德，另外陆正德现在出任二汽副总工程师，应该也是赵全军牵线搭桥促使的。” 一个乡下人，能够发现鬼子地下工厂，这算是运气，能够抓住三名偷猎者，这算是实力。 但赵全军能知道试验资料的重要性，还知道在各个大人物之间游龙戏凤，充当一名掮客，并且还对集装箱有这么深的研究，那可实在是太奇怪了。 林峰就怕赵全军闹腾下去，不仅搞得全国闻名，到最后全世界都闻名了，到那时候国安局该怎么办？ “这是好事啊。” 要不说莫正国是领导呢。 他才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就现在而言，赵全军做的事情全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既然一个人能够为国家为人民做贡献，难道还要拦着他，不让他继续搞事么。 “我们的报告也交上去了，外加这份《龙国青年报》，上面应该也知道赵全军这个人，我们还是等消息吧，上面不管不问，我们也不管不问。” 莫正国的政治嗅觉不是一般的灵敏，他很快就找到了处理这个事情的办法。 林峰也点了点头。 确实就像莫正国说的这样，看上面的态度再做事，那就不会做错。 ............. 对于这些省级领导那复杂的心思而言。 他们知道的越多，想的就越多。 但基层干部知道的事情越少，想的就越少。 当兴安县每个领导的办公桌上都放了一张《龙国青年报》后，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很开心。 赵全军被树立成典型了，兴安县也跟着沾光啊。 才去市里讨论今年伐木计划的那些领导，看到了《龙国青年报》，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赵全军现在再一次成了香饽饽，大家都想要上来咬一口。 不过身在马蹄屯的赵全军看到报纸后，激动了不到三分钟，便迅速冷静了下来。 他的思路很清晰，《龙国青年报》把赵全军树立成典型这个事情其实是一把双刃剑。 往好处想，赵全军出名了，往后他的名气地位都会得到提升。 但这个事情也有坏处。 赵全军成了标杆，那他就是公众人物，大家对标杆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许多人不允许标杆身上出现污点。 那赵全军身上有污点吗？ 有！ 而且非常多！ 多到赵全军自己都快数不过来了。 光是赵家的那一摊子事情，都能够成为赵全军身上的污点。 普通人可不知道赵全军上辈子的惨痛经历，他们只知道赵全军在某天夜晚，毅然决然地跟自己的父母断亲，然后看着亲大哥瘫倒在床上，也没有出钱帮忙，甚至还把自己的亲娘送到了监牢里。 除此之外。 赵全军打猎猎到的猎物也都换成了钱，投机倒把，他肯定占了。 再有就是给领导送礼，这应该算是贿赂吧。 偷偷昧下偷猎者的猎物和狙击枪、复合弓这又算什么？ “我擦，怎么感觉我要是被公安抓起来了，会被判个无期徒刑呢。” 赵全军都不敢往下想了，这年代对坏人几乎是零容忍，不管怎么想，偷偷摸摸把钱赚了才是正确的选择。 除非赵全军有当官的打算，要不然出名的坏处还是要大于好处。 第120章 赵全军是真的狗，连紫貂的便宜都要占 被《龙国青年报》报道的事情比赵全军想的都要严重。 因为这份报纸的流传度非常广。 建国以来，兴安岭这片地方，还没有人能够登上这种国家性质的报纸。 不过赵全军也知道一个道理。 那就是既来之则安之。 《龙国青年报》没有报道他是个猎人，就已经帮了赵全军很大的忙。 “三弟，你给我签个名吧，我怎么感觉兴安岭这穷山沟子要困不住你了呢。” 马荒子这拍马屁的功力日益见长，不过赵全军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吹捧。 “我的马队长，你还是快点找人把这二十几匹狼给先处理了吧，我先回家一趟，待会儿你帮我把狼皮送到皮匠那里去，这些狼肉你自己看着分。” 赵全军想着《龙国青年报》带来的风波在这几天时间里，还影响不到他的生活。 所以就准备按照原计划，先把碧水林场的狼患给彻底解决了。 但在这之前。 赵全军要看看小紫为什么非得要人参。 .......... 护林房。 陆小曼和骆婷搬到了县城后，这护林房就没有人帮着烧柴暖炕，房间里冷得很。 不过赵全军的身体倍儿棒。 只要气温没下降到零下三十度，其实对他产生不了大的困扰。 赵全军把藏起来的百年人参从怀里掏出来，平摊在炕上。 “小紫，你吃啊，这人参放在这里，我看你是吃还是不吃。” 小紫跳到炕上，用鼻子嗅了嗅人参的主须，然后就没有别的动作了，它就看着赵全军，也没发出什么声音。 “你这是啥意思啊，我又不会读心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赵全军没有特殊的异能，他也不可能听懂紫貂的语言，小紫如果不做一些特殊的动作，赵全军百分百不可能知道它在想些什么。 小紫看出了赵全军的迷糊，然后它从炕上跳到了灶台旁的水缸。 护林房内的温度比室外温度高，可水缸里的水表面也结冰了。 “你是想让我拿人参泡水给你喝？” 赵全军这下看明白小紫要的是什么了。 你还别说，这紫貂真聪明，它知道不能直接吃人参，所以才让赵全军把人参弄成参片泡水给它服用。 既然赵全军承诺过小紫，会给它这棵百年人参，那就不会食言。 “我现在就给你弄，但多余的参片要放在我这里。” 赵全军也不打算先把人参阴干，因为鲜人参比较适合泡酒，另外鲜人参的天然活性成分更多。 既然要给小紫把这棵一百一十一年生的人参切成片，那只要主须就够了，其余的根须，赵全军打算全部扔进自己那瓶虎鞭酒里去。 嘿嘿嘿。 百年人参再加上虎鞭，回头再弄点新鲜的特等梅花鹿鹿茸，以及一些其他的珍贵中草药，那这瓶人参鹿茸虎鞭酒经过时间的酝酿，就会变成真正的宝贝。 “咕噜！” 小紫看到赵全军把参须和一些碎的参片丢进了白酒里，它便开始警告赵全军了。 要是小紫能口吐人言，百分百会骂赵全军真狗。 “我知道这是你的东西，回头让你尝几口虎鞭酒不就得了，这玩意儿可是大补啊。” 赵全军就是个不要脸不要皮的人，他怎么可能小紫在警告自己就收手了呢。 整棵百年人参足足有三分之一被赵全军切下来扔进了酒罐子中。 中午赵全军自己还做了顿饭，给小紫泡了杯参茶，然后解冻了野狼内脏做成的狗粮把大白和大黄给喂饱了。 吃过午饭。 赵全军开着吉普车在马蹄屯接上梁子，然后跟马荒子说，要是有人来找自己，就说自己去了附近的林场打猎。 至于是哪一个林场，赵全军没有和马荒子说。 等去了碧水林场。 赵全军也会让碧水林场的那些领导帮着保密。 .......... 碧水林场作为整个兴安岭知青最多的地方。 昨天的《龙国青年报》也在中午被邮递员投递到碧水林场位于302工段的场部。 孔祥森看到报纸上报道赵全军的那些内容，还以为赵全军突然离开碧水林场是处理这件事情去了。 “小苏啊，赵全军估计这段时间都不会来我们这儿，你等下坐车回301工段，那里比较安全，廖排长也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我们自己看看能不能在林场内部搞一个狩猎队来保护大家。” 孔祥森不打算继续坐以待毙，先不管别的林场能不能完成计划，碧水林场绝对要在今年之内完成伐木计划。 碧水林场的任务最重，当然也要给其他林场做个榜样。 “场长，我不回301工段，就算赵全军不回来了，我也能给廖排长他们开车啊，不管是吉普车还是大卡车，我都会开。” 苏萌已经迷上了打猎的感觉，现在让她继续回去伐木，她肯定不愿意。 “真是胡闹，廖排长他们终究不是职业猎人，要是赵全军在，我还能让你任性一下，但是赵全军不在，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场区。” 孔祥森信任赵全军，但是不信任民兵，要是民兵有打猎的本领，整个兴安岭早就没有狼患这个说法了。 廖排长自己都点了下头，认同孔祥森的说法。 “苏小姐，孔场长说的没错，我们自己都不敢保证能绝对安全的从林子里走出来，更别说还带着你了。” 苏萌被这两人一唱一和说得都不知道继续坚持下去，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现在还挺埋怨赵全军，因为赵全军答应说下午或者明天就能回来，但现在却没有一丁点的消息。 “场长你就不能发个电报问问赵全军的情况吗，打个电话到县里也行啊。” 苏萌还想着再坚持坚持。 “你不会是喜欢上赵全军了吧，他可是有老婆的人。”孔祥森眉头皱了起来，他知道林场里许多女知青正处于春心萌动的花季。 这个年龄的女人最容易喜欢上那些比较优秀的男人。 说白了，这种心理就是慕强心理。 而且赵全军确实非常优秀。 “苏小姐，赵大哥的老婆可比你漂亮多了，人家那可是兴安岭女知青里最漂亮最有气质的女知青了。” 廖排长也在孔祥森后面给苏萌来了一记重击。 苏萌都快气吐血了，这些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说话直接啊。 第121章 宠辱不惊 “你们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赵全军，他上午还骂我不如狗。” 苏萌气得直跺脚，可她的脸都红了。 孔祥森和廖排长都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女生挑逗不得，所以就没有往下说。 真要是拱火拱的苏萌对赵全军暗生情愫，那个时候就麻烦了。 “孔场长，我这就去把民兵们都召集起来，然后去借几条猎犬，学习赵大哥用猎犬寻找狼群的办法，争取为林场的同志们创造出一个安全的工作环境。” 廖排长上午和赵全军在一块，学到了一些打猎方面的知识。 他学到的第一点就是不能够盲目地去寻找狼群，既然猎犬的嗅觉这么灵敏，那就要发挥出猎犬的优势。 可廖排长不知道。 正常的猎犬在低温下根本闻不出什么气味，它们的体力也不太行，饲养员也没办法给猎犬吃太好的食物。 目前整个兴安岭的猎犬有百分之八十都在吃素。 大白和大黄现在吃的是什么，都是热量非常高的肉食。 普通的猎犬跟大白和大黄完全没办法比。 “有什么困难就说，林场里能帮忙解决，肯定会帮你们的。” 孔祥森这话说得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但廖排长知道，指望林场能提供什么帮助，还不如靠自己呢。 上午赵全军找孔祥森要两个司机，孔祥森都能打个折扣。 目前碧水林场都在赶着完成伐木计划，根本抽不出时间精力去帮别人解决困难。 廖排长这就去把民兵都给聚集起来了。 不过赵全军和梁子差不多快到碧水林场302工段这里。 在廖排长亲眼看到赵全军开吉普车进入场区后，他都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换成是任何一个正常人。 现在不应该待在家里，等待全国各地的记者来参访，然后跟那些领导干部们传授一下创新经验吗。 “廖排长这是在干嘛啊，练兵？把一个排的弟兄都找来了啊。” 赵全军把吉普车开到廖排长面前稳稳停下，然后下车看着排列整齐的民兵们，不知道的，还以为廖排长要带着这些兵去打仗呢。 “孔场长以为你要在家里待着接受采访和领导接见，所以就让我把全排的民兵召集起来去打猎来着。” 廖排长解释了一下。 赵全军才知道原来《龙国青年报》的风也吹到碧水林场来了。 “苏萌没有走吧，我下午准备针对你们302工段区域的野狼，她还是要留下来给我开车。” 关于登报的事情，赵全军不想说太多，那集装箱的方案都是他抄后世集装箱的尺寸、设计图。 而且赵全军抄的不是别人，就是铁道部自己研究出来的铁路货运集装箱。 赵全军用铁道部的设计换到了这点名声对他来说其实是个负担。 以后要是有人问他怎么对集装箱这么了解，说赵全军是个设计天才，他肯定会非常尴尬。 “还没走呢，她在等去301工段的车，我去拦着她，顺便告诉孔场长你来了。” 廖排长又发现了赵全军的一个优点，那就是宠辱不惊。 这么大一桩好事落在赵全军头上，他不仅能做到不喜不燥，还能够惦记着本职工作。 “我自己去吧，顺便跟孔场长聊一聊。” 赵全军跟着去了场部，然后把他的想法都和孔祥森说了。 总之就是让孔祥森不要暴露赵全军的行踪。 起码要等到赵全军要离开碧水林场的时候，再向外人透露赵全军的信息。 孔祥森当然乐意为赵全军隐瞒啦。 对碧水林场来说，这是好事呀！ 他没什么不乐意的。 另外孔祥森还准许苏萌继续为赵全军开车。 ............ 狩猎小队重新汇合到一起。 而且还多了几十个民兵。 赵全军便决定要改变一下战术了，有这么多民兵，他完全可以把狼群都赶到一个地方，然后围在一起，全歼这些野狼。 就是这个计划实施的过程中，万一要是狼群要选择一个方向突围，那么就有可能让民兵受到伤亡。 赵全军想了又想，最终把四十个民兵分成了五个小队。 这样五个民兵在一起就能互帮互助。 他们要做的事情也非常简单，就是从五个方向往赵全军所在的位置靠近，隔一段时间就放放空枪，把猎物都逼到赵全军这里来。 制定好计划后。 赵全军还是要先找到狼群活跃的区域。 之前在301工段遇到的两个狼群太靠近人类的生活区域，找起来也就比较简单。 但这次，想要在302工段找到狼群，必须要用点心才行。 “赵全军，廖排长中午和我说你老婆很漂亮，还是个女知青，你能跟我说你老婆是谁么，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苏萌开着车，她那该死的胜负欲也不知道怎么了，就从心底冒了出来。 赵全军被苏萌这么一问，还以为自己到了什么相亲节目呢。 不过他不想跟苏萌纠结，直接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钱包，钱包夹层里就有陆小曼和赵全军的合影。 “你看吧，这就是我老婆，陆小曼，粤东来的女知青。” 赵全军知道富人证明自己很有钱的方法就是直接亮出银行卡余额。 赵全军要想证明自己的老婆很漂亮，当然要把照片拿出来给别人看了。 在这个没有美颜，没有化妆，没有P图，没有整容的年代。 陆小曼的照片是没有本人漂亮的。 但就算是这样，依旧能够碾压苏萌。 “还挺深情啊，天天把老婆的照片带在身上，这个人是.....我的天，竟然是她，你的老婆是她啊，她原来是叫陆小曼！” 苏萌看着陆小曼的照片，竟然认出了陆小曼，不过她应该只见过陆小曼，但是以前和陆小曼没有交流。 “服气了吧，我老婆可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 赵全军把自己宝贝一样的照片给塞回钱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可苏萌却发现了盲点。 “男人不应该都说自己的老妈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吗，媳妇儿都排第二，我爸是这么跟我说的。” 苏萌完全不了解赵全军，所以她就这么提了提赵全军的亲娘宋春花。 第122章 牵线搭桥 “咳咳！” “咳咳！” 两个知道实情的大男人在车上咳嗽起来。 他们真想要把苏萌的嘴巴缝上。 “你还开不开车了，司机不能分心，你不知道吗？” 赵全军都不想要说出宋春花这几个字，他就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 搞得苏萌很想弄清楚赵全军在隐藏些什么，不过她看赵全军不想说这个事，就没有再说话了。 反倒是赵全军主动跟苏萌聊起天。 “苏萌，你爸过年回兴安吗，我记得你说你爷爷奶奶都在兴安。” 赵全军的心里已经编织了一层关系网。 二汽的厂长夏洪涛。 赵全军的岳父陆正德。 还有苏萌她爸，那个四九城公共交通管理局的领导。 这三个人如果能坐在一起，共同话题一定非常多。 “你问我爸做什么？你都结婚了，还惦记别人呢。” 苏萌没好气的说道。 “我认识二汽的厂长，我岳父现在是二汽的副总工程师，我想着如果你爸他们单位有购置车辆的计划，其实可以考虑一下二汽。” 赵全军的想法非常简单。 四九城的公交局一定会采购一些交通工具，而且四九城的公交局一旦确定采购某种车型，那其他城市也会跟着效仿。 看起来，赵全军是在给二汽拉生意，但这件事对苏萌她爸也有好处。 公交局的领导大力发展公共交通，这是他们的职责。 如果能够和二汽联系上，建立关系，二汽甚至能够为公交局定制车辆。 另外赵全军知道一个跟四九城公交局有关的大事。 一旦和苏萌她爸碰上面，赵全军把那件事情说出来，苏萌她爸一定会跟上级提议在二汽采购公告交通工具。 “你的人脉还挺广，既然是正事，那等我回场区了，就让场长给我爸发个电报问问他过年回不回来。” 苏萌是知青，如果请假没有人批准，她肯定没办法回城过年。 所以跟家里的交流只能够靠写信和发电报。 还好碧水林场的场长是苏萌她爸以前的下属，这才能为她大开方便之门。 “行，那就谢了，你想要人参，我在年前想办法给你弄一棵。” 赵全军要给二汽牵线搭桥，也是因为私心，如果能够促成二汽研发公共交通工具，比如说公交车和小轿车这两类，那对赵全军来说，意义可就太大了。 他已经想好自己将来要干什么了。 既然有个研究车辆的岳父，赵全军往后当然要造车了。 “得了吧，你能帮碧水林场解决麻烦，就算是帮了我大忙，我只是还你一个人情。” 苏萌这话说得还挺有水平。 她被狼袭击过。 赵全军如果能解决掉碧水林场的狼患问题，苏萌就不用那么担惊受怕。 在302工段的北边，有一个山坳，河流从这个拗口处一分为二，流入碧水林场中间的呼玛河中。 苏萌按照赵全军的指令，把吉普车停在这个拗口，然后赵全军把大白、大黄放下车，又让廖排长射出一发信号弹。 远处的五队民兵看到信号弹，便会立即往赵全军他们这里推进，而且一路都会开枪。 赵全军也不确定这里有没有狼，他之所以在这里停下，是因为看到了马鹿的蹄印。 既然有猎物，管它是野狼还是其他动物，赵全军都想要收入囊中。 “砰！砰！砰！” 民兵们的枪声响彻云霄，林子里树梢上的小鸟都被惊得飞起来。 而且已经有野生动物在往赵全军这个方向跑来。 “梁子，用弓，不要拿枪，廖排长你看着用刀吧。” 赵全军带了一把复合弓，还有一把反曲弓，多出来的这把反曲弓是梁子他爹留下来的。 在这个时候，没有看到狼群，拿弓箭来打猎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管是射兔子、射野鸡，还是射猪射马鹿，都很合适。 “三哥，前面有头孤猪，我这弓劲儿太小，你来吧。” 梁子看到林子里跑出来一头黑乎乎的大野猪，于是把这个猎杀野猪的机会让给赵全军来操作。 廖排长也把苏萌护在了身后，拿出了56式半自动步枪，如果赵全军不能够在野猪靠近他们之前，就杀掉这头猪，那廖排长到最后是会开枪的。 在这兴安岭里，野猪同样是非常危险的猛兽。 “嗖！” 赵全军弯弓搭箭，快速地把复合弓专用的合金箭矢射了出去，第一支箭就命中了这头野猪，但只插在了野猪背部，没有对野猪造成致命的伤害。 苏萌看到野猪越靠越近，已经退到吉普车上去了。 她不想成为赵全军几人的负担。 赵全军射出的第二箭，命中了野猪的肚子，合金箭矢穿过野猪的肚子，算是给野猪造成了致命的伤害，可它仍旧还能继续往前奔跑，而且速度还更快了。 梁子看到野猪越靠越近，都慌了开始乱射箭。 但赵全军都没有乱动，只是继续从腰上的箭袋取出一支带有倒刺的合金箭矢。 射这第三箭的时候，赵全军的注意力非常集中，他瞄准着野猪那跟人眼差不多大小的眼珠子。 等赵全军松手之后。 离弦的箭爆出破空之声飞出去，直接命中了野猪的眼睛，然后这头野猪直接侧翻在地，开始抽搐。 “三哥，你不光是打枪准，射箭也准啊，以前没见过你练过射箭和枪法啊。” 梁子跑过去用脚踢了踢已经快要没动静的野猪，发现这头野猪是真死了，嘴上一直在恭维着赵全军。 “你那侵刀把这头猪的内脏掏出来，扔到远处，看看能不能引到一些大家伙。” 赵全军不会浪费这头野猪身上的猪下水，他打算拿这些猪下水当诱饵用。 说完，赵全军把三支箭矢从野猪身上抽出来，用破布擦去上面的猪血，完全把给野猪开膛破肚的事交给了梁子去办。 附近还有不少野鸡在胡乱扑腾，枪声可把这些野鸡给吓得不轻，然后赵全军就有福了，他可以轻松地射杀这些野鸡。 而且令人意外的是，这片林子里活跃的野鸡竟然都是‘飞龙’。 一只飞龙能在黑市卖三五块，杀掉一只就是五块钱到账，赵全军直接开始沉迷猎杀这些飞龙了。 第123章 黄皮子偷鸡，狼群玩战术 “赵大哥，有只飞龙不见了。” 廖排长这段时间一直在帮赵全军捡死掉的飞龙。 因为赵全军身上的箭矢有限，所以要让廖排长不停地把箭矢回收给赵全军循环使用。 廖排长的眼睛也是尖得很，他明明看到赵全军射杀的一只鸡插在了雪地里，但跑过去的时候，只是回过头看了看赵全军的实时战绩，然后雪地上的飞龙和箭矢就都不见了。 “什么鬼，怎么可能突然不见了。” 赵全军窜过去，在那只飞龙消失的地方转了一圈，大白和大黄也跟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雪地上的小脚印。 “黄皮子？这碧水林场的黄皮子连我的猎物都敢偷啊。” 地面上的脚印特别明显，而且脚印偏小，看上去和大老鼠的脚印差不多。 黄皮子就是黄鼠狼，也叫黄鼬。 东北人把黄皮子叫做黄大仙。 传送中东北有五仙，分别是黄鼠狼、赤狐、刺猬、老鼠和蛇。 但能让人闭口不谈的，就是黄鼠狼了。 赵全军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在院子里看到一只黄鼠狼，然后他什么都不懂，跑到家里和赵铁牛跟宋春花说自己看到了黄鼠狼，结果还挨了顿揍。 在兴安岭，大部分人敢得罪活人，甚至敢挖死人的坟，但他们却不敢得罪黄皮子。 不过现在这黄皮子敢偷赵全军的飞龙，它要是再出现，赵全军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下一张黄鼠狼生皮了。 “既然是黄皮子偷的，我们肯定没办法找了，算了吧。” 廖排长不想跟黄鼠狼对着干，再说了，想要在野外找到黄鼠狼的窝，也难得很。 “大白、大黄，在旁边盯着，看到黄皮子直接咬死。” 赵全军刚刚没有发挥两条猎犬的作用，现在他直接让大白和大黄在四处游走，专门盯着那些爱耍小偷小摸手段的野生动物。 “砰！砰！砰！” 五队民兵的枪声越来越靠近。 林子里慢慢开始有狼在探头了。 不过赵全军心心念念的马鹿并没有出现。 马鹿的活动范围比较大，它们可能去别的地方觅食去了。 赵全军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运气不好，兴安岭的驼鹿或者马鹿数量也不算少，怎么从他打猎开始，一头驼鹿和马鹿都没碰到过。 更别说在兴安岭几乎要绝迹的梅花鹿了。 “廖排长，继续发信号弹，告诉民兵们这林子里有狼，让他们小心行动。” 赵全军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几头狼也在林子里看到了赵全军他们，然后就都不敢从林子里出来。 赵全军暂时没有看见头狼。 但他知道，这群狼的数量绝对不少。 目前看来，狼群里野狼的数量越少，狼群的头狼就越笨，反之能够控制上百头野狼的狼王，就精明得像是可以修炼的精怪。 赵全军在复兴林场遇到的那个两个狼群就是如此。 两头狼王基本都已经掌握了比较高明的战术。 目前这里的野狼能忍着不被恐吓到往赵全军他们这里跑，一定是因为有狼王在命令它们不要冲动。 “苏萌别下车了，梁子跟廖排长，你们俩拿着枪去两边堵住路口，要是有野狼向你们那里突围，就直接开枪，它们已经进入我们的包围圈了！” 兴安岭的狼患确实已经严重到一个很恐怖的程度了。 赵全军感觉他不管去哪里都能碰到狼的样子。 重生到现在，赵全军已经遇到五六个狼群了，杀的狼也超过了一百头，说出去都挺夸张的。 “你们小心一点，实在不行，就躲到车里。” 苏萌看到赵全军表情非常严肃，知道事态不对劲，就老老实实地听赵全军的话。 赵全军严肃只因为感受到了兴安岭狼患的严重性。 倒不是觉得眼前这些野狼比较难对付。 他还是跟上午一样，提着SDV狙击步枪爬到吉普车的车顶，瞄准了林子里那些野狼。 这些野狼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猎人能动用狙击步枪吧。 超远距离超高精度超强威力的枪支对这些野兽来说，就是死神，赵全军不管那么多，他直接开枪。 “砰！” 隔着一千多米的距离。 狙击枪的子弹直接击中了一头野狼的脑袋。 林子里的野狼看到同伴突然死亡，都不能像之前那样镇定了。 “嗷呜！” 赵全军隐约听到一声狼嚎，暴露在他视线里的野狼就都缩回到林子里，并且还都找好了掩体。 “咚咚！”赵全军敲了敲吉普车的车顶：“苏萌，开车到林子边缘看看是什么情况，我就不信野狼真的能成精。” 要是什么赤狐、黄皮子这种动物成精就算了。 你特么的连狼王都能成精。 那这兴安岭得有多可怕啊。 赵全军上一世在兴安岭混迹了一年，就没见过这么牛逼的狼，可能他当时远离了人类生活的区域，所以才没有碰到这些聪明到让人惊讶的狼王吧。 不过上一世，赵全军也听说了这些林场都没能完成77年的伐木任务。 但当时赵全军整个人还处在失去陆小曼和孩子的痛苦中，他哪有心情去关心兴安岭的林场能不能完成任务啊。 “收到！” 苏萌踩着油门，方向盘一打，车头就对着林子跑了过去。 吉普车的车顶有两根固定行李的钢管架子，赵全军紧紧抓住钢管，也不会被甩下去。 一千米的距离，很快就到了，但赵全军靠近了林子也没有看到野狼。 “还真藏起来了，狗日的，这是逼我们进林子跟它们厮杀。” 这群野狼都不怕枪声，那么吓唬它们也不管用，它们只要躲在林子里不往外跑，而且始终站在狙击枪射程之外，就始终能够保证安全。 “那进林子吗？” 苏萌在车里问道。 如果吉普车想要开进林子，那得先找到一条好路。 “不进！你把我放下，然后回302工段找孔场长，让他带着人和工具优先把这片林子给平推掉。” 赵全军才懒得跟狼群玩心眼，拜托，这都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了，赵全军身后站着几千名伐木工人，他为什么要跟狼群搏命厮杀啊？ 直接让伐木工把这片林子推平，这群野狼不出来也要出来。 到时候四十个民兵再加上赵全军和梁子，总共四十二个拿枪的人，还解决不了这些狼？ 走出迷宫的最好方法，就是摧毁迷宫。 第124章 伐木工人有力量 赵全军他们所在的林子距离302工段不远，本来就在302工段伐木线的边缘地带。 之前碧水林场没有优先砍伐掉这片林子的林木。 还是因为有狼群。 可现在有赵全军坐镇，他们还怕个什么。 一个小时不到，七八辆卡车跑了三趟，运来了三百名伐木工人，这些伐木工人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整个林子给推平。 “赵全军，这是302工段伐木作业组的全部职工，他们只管用油锯砍伐树木，你们千万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啊。” 孔祥森听说赵全军把一支狼群给围在了林子里，就也过来坐镇，主要还是担心伐木工人会受伤。 “放心吧，场长，只要有野狼露头，我们就会在第一时间射杀他们，林子周围都有民兵，而且我们人多势众，野狼不敢跟我们争斗。” 赵全军知道杀到最后，这些狼会发疯，但他不能这么跟孔祥森讲。 现在就是让伐木工人先锯树，后面情况不对，就让他们回到卡车上躲着。 “嗯，那就开始吧，四点就要天黑了，我们的时间不多。” 孔祥森看着已经快要落到地平线下面的太阳，说不担心其实那就是自欺欺人。 伐木工人们要趁着天黑前，砍掉尽可能多的树木。 而林子里的狼群也要等天黑。 赵全军他们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林子里的狼群确实是在等天黑，当伐木工人们开始砍伐树木时，它们在林子里都没有一丁点的动静。 赵全军拿着枪一直在林子边缘巡逻，四十个民兵站的位置虽然相隔很远，但每个民兵都能看的到对方。 这片林子占地面积只有不到一点五平方公里，其实真不算大。 但就是掩体太多。 林子里大概能有个二十万棵树吧。 三百个伐木工，每分钟锯断几棵树，真给他们充足的时间，绝对能把这林子给推平。 不过就像孔祥森说的那样，时间不多了。 四点过后，太阳已经落山，每过去一分钟，天色就会稍微变暗一些。 孔祥森有好几次都想要跟赵全军提议放弃伐木计划，但赵全军却知道，再坚持一会儿，那些野狼就憋不住了。 伐木工锯断的那些树成了天然的障碍物，一棵树摞着一棵树。 这些树拦着不让赵全军他们进入林子，同时也挡住了林子里那些狼的视线。 “孔场长，带人上车吧，不过不要回去，让他们在车上一直拉油锯的油门，这样野狼的听觉会受到影响。” 赵全军终于在天色快要彻底暗下来的时候，说让这些伐木工人回到车上去了。 他就算不说这个话，三百名伐木工人也不敢继续待在这儿。 许多职工和知青都开始骂赵全军的老娘，说赵全军为了功劳，不管他们的死活，生下赵全军这种人的女人简直就是全天下最歹毒的女人。 赵全军听到有人骂自己的祖宗，骂自己的亲娘，不仅不生气，还一直面带笑容。 孔祥森听到后，脸色都变难看了。 明明是赵全军过来碧水林场帮助林场解决狼患，结果还要被职工和知青骂。 这是什么道理？ 要是赵全军一气之下跑了。 今年每个伐木工人采伐六千米林木的任务肯定就完不成了。 “赵大哥，天要黑了，我们还要继续围猎吗？” 职工和知青害怕，廖排长也同样害怕，等天黑了，民兵手里就算有枪，也不一定能干得过狼群啊。 “围猎？不围了，这片林子就剩这么点地方，而且四周都是倒下的树木，我们进林子，让它们围杀我们。” 赵全军嘿嘿一笑，第一个从摞起来的树木上跳进已经缩减到只剩下不到一万平方米的林子里。 廖排长他们也紧随其后，甚至苏萌都想跟着进去。 一万平米的林子看起来很大，但标准大小的足球场都有七千多平方米。 两支足球队才二十多个人。 赵全军带上这些民兵还有野狼，估计要有一百多个目标吧。 而且外面的木垛把这里围死了，赵全军他们进入林子里，待会儿就能知道是狼群能活着出来，还是赵全军他们能活着出来了。 “赵全军他疯了！苏萌你不要跟着他一起过去，这个人是怎么想的？他要进林子跟狼群血拼？” 孔祥森发现赵全军骨子里完全是疯的，他立马拉住苏萌的手臂，无论如何都不让苏萌跟着进林子。 “好吧。” 苏萌刚刚也是冲动了，热血涌上脑袋，就想着进入林子跟赵全军他们一起战斗。 但孔祥森拉住了她，她才冷静下来，没有任性下去。 .......... 四十个民兵进入林子后，迅速靠在了一起。 他们每个人都拿有火把，然后把赵全军围在中间。 廖排长如果不是信奉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这句话，他都想给赵全军的脑袋瓜开个瓢，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赵大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现在没人知道狼群里有多少野狼，所以廖排长也没有战斗计划，只能听赵全军的。 “站在这里等，把火把都扔在地上，弄个篝火出来，它们会主动攻击我们，我刚说了，这些狼一定一定会围杀我们。” 赵全军知道野狼的报复心极强，现在天已经黑了，地势又对狼群有利。 这些狼占了天时地利，不可能就这么匆匆溜走。 那头狼王如果看到人类就跑路，接下来，狼群内部肯定会发生争斗，其他被狼王打服的头狼会不服气的。 “希望不会出事吧。” 廖排长没什么信心，他要是一个人跟着赵全军来杀狼，肯定不会害怕。 可现在旁边还有其他三十九个民兵战士，要是有人发生意外，廖排长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的父母说这个事情。 “廖排长，你们这些民兵必须要经过一次过硬的战斗，才能磨炼自己，这一次，就是你们的机会。” 赵全军哪能不知道这么挑衅狼群会有风险，可他总不能一直帮民兵狩猎吧。 本来保护人民财产安全的事情，就是民兵的责任。 但就是因为兴安岭的民兵缺乏战斗经验，一直被狼群戏弄，才让兴安县县委弄出一个狩猎队。 第125章 廖排长犯错，意外连连 赵全军的话让廖排长脸红了。 实话就是难听啊。 但实话也能激发出廖排长的斗志和血性。 “兄弟们，我们四十个人总不能加一起都不如赵大哥吧，赵大哥在复兴林场，杀了百头野狼，保护了复兴林场那些职工的生命财产安全！” “我们也要豁出命去保护碧水林这些职工的生命财产安全，绝对不能让林场今年的伐木任务完不成！” “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赵大哥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作为民兵更应该做到！” “所有人！子弹上膛，做好战斗准备！” 廖排长被赵全军刺激到了，然后也激励起其他民兵的血性。 他们迅速进入了战斗准备。 赵全军没有掺和进民兵们的战斗安排，他还是选择站在高处，在木垛上面观察林子里的动静。 随着天色暗了下来，林子里开始出现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 狼来了！ 直到现在，赵全军都不知道这些狼到底有多少。 不过他知道，他的任务就是盯死狼王，然后在民兵战士遇到危机的时候射杀攻击他们的野狼。 今晚这个戏台子，赵全军不是给自己搭建的。 赵全军是给民兵战士们搭建了个舞台，让他们能够自由发挥。 接下来就看民兵们拿着56式半自动步枪能够发挥出什么样的威力了。 野狼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跳跃，但距离篝火越来越近，它们的身形也显露出来了。 这时候出现了大约五六十头野狼，它们从林子深处走出来，以一个半圆形包围着民兵，而且这些狼还知道利用着树木的掩护，不断缩小包围圈。 “大家注意，狼群要发动攻击了！” 廖排长低声喊道，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枪。 他才刚喊了一声，就有一头公狼从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窜了出来。 它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扑到了距离最近的一名民兵身前。 民兵被惊吓到了，扣动了56式半自动步枪的扳机，他甚至一直在闭着眼睛射击，子弹有一大半都射空了，但射中的那几颗子弹却杀死了这头扑出来的公狼。 “排长！我杀了狼！哈哈哈！这些狼是会死的！” 这个民兵高兴地大吼起来，不过他身边的民兵们还有廖排长却没有回应他。 因为其他狼群已经从四面八方涌来。 它们或单独行动，或三五成群，开始冲击着民兵们的防线。 廖排长站在最前面，腰部顶着56式半自动步枪的枪托，已经射杀了好几头野狼。 其余民兵也或多或少地有一些斩获。 所有民兵都快杀疯了，但赵全军站在木垛上却笑不出来。 “廖排长，冲在最前面的这些野狼想要消耗你们的子弹，你们看不出来？” 56式半自动步枪的弹匣只能装下二十颗子弹，民兵们扫射一轮，就已经把子弹给射光了，接下来要换弹匣。 可狼群就是在等这个绝佳的时机！ “所有人退到篝火后面去，换弹匣快一点，一边后撤一边换弹匣，赵大哥，求你顶一顶吧！” 廖排长也知道他犯了大错，于是让赵全军先顶一阵，不管怎么说，赵全军和梁子手里还有枪，而且他们两个人刚刚都没有开枪。 “嗷呜！” 林子深处。 狼王听到枪声消失，敏锐地洞察到这绝佳的进攻时机，于是嚎叫一声，让狼群全体野狼开始发起正式冲击。 赵全军没办法，他和梁子要是不站出来，就这个换弹匣的时间里，余下的野狼就能把这些民兵撕碎掉。 一旦民兵被野狼缠住，他们就更不可能给手里的56式半自动步枪换弹匣了。 “梁子！可以上了。” 赵全军从木垛上跳下去，跟梁子站在民兵们的两边，开始点射那些冲过来的野狼。 这样可以吸引野狼朝他们这两边来。 但这些野狼似乎是着了魔，根本不管在两侧开枪的赵全军和梁子，它们的目标只有廖排长这些民兵。 “哒哒哒！” “哒哒哒！” 赵全军手里的冲锋枪扫射了两轮，子弹也射光了，但他立马换上56式半自动步枪，接着射击。 野狼们前死后继，根本不管伤亡了多少同类。 最前面的野狼已经冲到了民兵身边，它们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去咬民兵的喉咙。 廖排长已经换好了弹匣，可也没办法一下子杀死这么多头狼。 他急得疯狂开枪，二十发子弹射出去，连三四头狼都没杀掉，赵全军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太多，野狼在高速运动，而且它们和民兵混合在了一起，乱开枪的话很容易伤到自己人。 最好的杀狼机会已经过去了，现在开始了搏命阶段。 但就在这时候，木垛另一头突然有一根根火把扔了过来，这些火把上面沾了柴油，就算扔在雪上，短时间内也会继续燃烧。 越来越多的火扔在林子里，很快一条火线就形成了。 那些还没冲过来的野狼止住了脚步，没有再继续冲过来。 赵全军他们总算是有时间把压着民兵撕咬的那些野狼给杀掉了。 “没有人重伤，都是轻伤，我们还要继续战斗下去。” 廖排长知道犯了大错，所以要求继续战斗。 “它们要逃，我们追不上的，刚刚你们要是接替着进行火力压制，完全能在狼王下达命令之前，就重创狼群。” 赵全军压力有点大，本来应该在林子里杀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野狼，这样就算其他野狼跑了，也能够接受。 但现在看样子，起码有百分之六十七十的野狼会逃走。 不过在这个时候。 外面又闹出了动静，卡车的发动机响了，那些卡车的车灯对准了林子，一些白色的光从木头缝隙和木垛之间的过道穿了进来。 另外又有许多火把被人从外面扔到了林子里。 “赵大哥！有我们在，放心吧，野狼跑不掉的。” 苏萌的脑袋在木垛上伸出来，她举着火把，给赵全军他们带来了好消息。 之前还骂赵全军祖宗和亲娘的那些伐木工人在最危急的时候站出来了，他们用柴油点燃了火把，然后给赵全军创造了一个全歼狼群的机会！ 第126章 斩获颇丰，满载而归 “所有人，现在听我指挥！五人分一队！开始扫荡这片林子，看到野狼直接射杀！” “切记！不能浪费子弹，哪个小队要是看到一头狼，五个人全都把子弹打光了，等回去了，我让廖排长关你们禁闭！” 赵全军也不敢让廖排长再指挥这些民兵。 刚刚其实民兵们犯错，主要原因就是太紧张。 现在他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对付野狼了。 有了经验后。 民兵们的猎狼效率比之前要高了许多，被火光照亮的林子里时不时就会有一头狼倒下。 赵全军则带着梁子在林子里找狼王。 大白和大黄也在尽全力搜寻狼王的踪迹。 随着民兵们扫荡过的区域越来越大，狼群的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小。 在林子那一边，碧水林场的司机已经把卡车都开过去了，为的就是把狼群的退路堵死。 现在狼群越发的焦躁，它们开始主动攻击民兵，但却收获不到成效。 就在这时，一只体型庞大的狼王从暗处缓缓走出，它并没有急于发动攻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与赵全军对视着。 可能领袖与领袖之间有着一种天然的感应吧。 狼王知道赵全军是命令这些民兵围攻它们的人，所以只盯着赵全军。 狼王的眼神有些凶狠，但透过它的眼神，也能看出绝望。 “开火！射杀这头狼王！” 赵全军自己端起枪的同时，也让四面八方的民兵们把枪口对准这头狼王，随着一道道枪声响起，狼王身上突然多出了几十个血洞，它连一秒都坚持不了，就这么死了。 “三哥，我怎么感觉它死得有点悲惨？” 梁子看到狼王连反扑的想法都没有，然后就这么被射杀了，他就觉得狼王有点惨。 不少人都会有这种想法，觉得拿现代武器去猎杀猛兽其实是在虐杀。 国外还有地方严格限制了打猎用的武器。 但赵全军知道，现在这个年代，龙国没有找到跟动物之间和平共处的办法，那只能互相抢夺对方的生活资源了。 “它不死，林场的伐木任务就完不成，而且狼群还会伤人，它们饿了还会吃人，所以不要怜悯它们，看到它们的第一眼，拿枪出来崩了它们，让它们死的时候少受点痛苦就行了。” 赵全军的这套理论，让梁子听了后觉得很有道理。 反正赵全军上辈子不管是打猎还是当雇佣兵，他的对手不管是人类还是野兽，赵全军能一枪把对方打死，那就绝对不让对方太痛苦的死去。 狼王一倒下。 林子里其他的野狼也就支撑不下去了。 很快。 林子里除了人，就没再剩下第二个活物。 廖排长带着民兵把所有的野狼尸体都拉到一起，然后找伐木工搬上卡车。 他们认真数了数，这一个狼群的野狼数量竟然有一百一十二头。 不管是母狼还是小狼，都被杀了。 现在是十二月，还没有到野狼的繁殖期，所以被杀的那些母狼中间没有怀孕的。 “赵全军，刚才我做得不错吧，我可是没忘记自己是狩猎小队的一员！” 苏萌在整个事情结束时，找到赵全军邀功。 刚刚确实是她说服三百名伐木工帮助赵全军和民兵杀光这些野狼。 林子里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此时正是寒冬腊月，也没人担心大火会蔓延到其他地方。 不过这场火，确实让民兵避免了损伤，也没有让野狼逃跑。 “这次干的不错。” 赵全军夸奖着苏萌说道。 赵全军这个人，是非分明，苏萌做得好的地方，当然要夸奖一下。 “我还和场长说了，等会儿回到场部，他就给四九城发电报，告诉我爸，你要见他的事情。” 苏萌又告诉给赵全军一个好消息。 “真是要好好感谢你才行啊，回头我跟孔场长说一下，帮你请个假，带你去我家搓一顿，我的厨艺在整个兴安岭都是一绝！” 赵全军心心念念着要帮二汽牵线搭桥，同时为自己将来开办汽车厂打下基础。 如果能够见到苏萌的父亲，赵全军要干的事业就往前走出了一大步！ 他等于是还没有建厂做生意，就已经提前把客户给找到了。 二汽要是能提前研发公共汽车和出租车这两种车型，那就等于是给陆正德积累造民用车的经验。 所以赵全军这么卖力，都是为了他自己。 “那就说好了，你欠我一顿饭。” 苏萌收获了一顿饭，赵全军收获了一个机会，看起来还是赵全军赚了。 ........... 天色已晚。 伐木工人们都要回去休息，他们明天上午还要过来把今天下午砍伐的树木都运回场区。 赵全军和梁子也就直接开着吉普车先回家了。 经过了这一次和狼群的较量，廖排长这些民兵不太好意思再让赵全军帮着碧水林场解决掉所有麻烦。 骚扰场区的狼群只有那么几群，赵全军已经解决掉最麻烦的那一群狼，余下的狼群，廖排长觉得自己可以应付。 赵全军看到廖排长这么有信心，也就不强求着要一直待在碧水林场。 “梁子，今天咱们的收获有多少，算了吗？” 开车回去的时候，赵全军就开始想今天的收成。 民兵们打到的猎物也都归了赵全军，杀的最多的就是野狼，差不多超过了一百五十匹。 其次是飞龙，再就是野兔、野猪这些寻常的猎物。 “一共一百五十二匹狼，八十三只飞龙，七只野兔，一只山猫子，一只赤狐，两头野猪。” 梁子还真算了这笔账，伐木工们把东西往卡车上搬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 那些伐木工和知青都看呆了，他们真想要把这些猎物都留下来。 可上级领导已经规定说猎物都归赵全军，孔祥森肯定不会为了一些吃的，就得罪上级领导。 再说了，林场平时缺吃的吗？ 他们可真不缺！ 整个龙国里，普通人大概能分成三类。 城里的工人、林场的职工、公社的社员。 最不缺吃的就是林场的职工。 他们每天伐着木，顺便就能打猎，只是碰到豺狼虎豹，他们没办法应付罢了。 要是遇到傻狍子、野鸡、野兔，他们抓起来可得心应手了。 第127章 给我一千，我替你去死 赵全军想着这么多的猎物，后面该如何分配。 狼肉没人要，但也不能继续白送给马蹄屯的乡亲们。 这么一直做慈善，最后喂出来的百分百是白眼狼。 飞龙、野猪只能拿到兴安县城的黑市去卖掉，人家雅克萨黑市的大熊国人不要这玩意儿。 狼皮可以留着卖给雅克萨黑市的头人。 野兔就留着自己吃吧。 至于山猫子，整个尸体一起卖掉，可以制作成标本。 “咱们不能每次都自己去黑市卖东西了，我们现在是名人，尤其是我，我估计我现在就算带着口罩去县城也会被人认出来。” 赵全军转动方向盘，直接从马蹄屯旁边那条路穿过去，不准备让卡车停在马蹄屯的队部。 他想着要培养一两个值得信任的伙伴，不需要这两个人跟着一起打猎，但这两个人要帮忙去黑市卖东西，另外也要学会如何处理猎物。 “三哥你想找谁帮忙？这事儿不太好找人吧，毕竟是....” 梁子想说去黑市买卖东西的事情是非法犯罪，可他没有把这个话说出口。 俗话说得好。 事以密成，言以泄败，成于心思，谋于深思。 干赵全军这一行，就不能找太多的伙伴和帮手，不过赵全军实在是忙不过来了。 每次打完猎，都要自己去卖东西，还要自己收拾猎物。 刚开始还没觉得怎么样。 后面就会觉得效率越来越低。 “再看看吧，我们需要这么一个人，最好是那种家里条件不太行，非常非常缺钱的，而且不能是女人。” 赵全军这是在跟梁子商量，到底要找谁来帮忙在黑市卖东西。 因为重生过一次，赵全军现在甚至都没办法把马蹄屯全体乡亲们的名字记起来。 之前赵全军要找个人一起打猎，要不是马二满推荐梁子，让赵全军自己去想，他可能要想好长时间才能记起来梁子这个人。 毕竟马蹄屯有两百口人呢。 “非常缺钱而且还要是男的，必须还要有父母子女老婆，对吗？” 梁子已经能够慢慢琢磨出赵全军的想法。 赵全军只说了要找家庭条件不行并且不能是女人的目标，然后梁子就总结了，还必须要有牵挂并且重情重义。 古往今来。 这样的人最容易利用。 将来要是真的被别人抓到什么把柄，赵全军也能让这种人替自己坐牢，背黑锅。 而赵全军需要付出的，则是对别人家庭的关心与照料另外还有经济上的支持。 “有这么两个人，但是他们脾气太倔，太老实了，不知道能不能干这个活。” 梁子深思熟虑了半天，等赵全军把车开到护林房外，他才想好人选。 “你去把他们找过来，帮忙把卡车上的猎物都搬到院子里放着，我去弄点晚饭。” 赵全军也不听梁子推荐的人是谁，这次找人去黑市卖东西，他打算全让梁子去办，好看看梁子最近有没有成长。 从护林房来回要十分钟，足够赵全军把馒头和卤菜蒸上。 碧水林场的司机也不着急回去。 赵全军先回屋内拿了包迎春烟递给司机师傅，让他下车到屋里来暖和暖和。 反正陆小曼和骆婷都在县城里住，赵全军也就不再要求到自己家里来的客人不能抽烟了。 这边赵全军刚把火点上。 梁子领着两个精瘦的男人到了护林房里来。 这两个男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看着就很凶的样子。 赵全军看着熟悉，脑海里仔细想了想，都没想出来这两人叫啥，最后还是梁子主动说出二人的人名，才让赵全军记起来这两个人是谁。 “三哥，我把大壮哥、二壮哥拉来了，他们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和他们说过了，咱们干的所有事情，他们都不会说出去的。” 马大壮，马二壮。 这是一对双胞胎。 他们跟马二满、马荒子可能有点血缘关系，但其实就跟赵全军和马二满、马荒子的关系一样。 马大壮他们家里的情况有点复杂。 困难那是相当困难，缺钱也是非常缺钱，而且这两个双胞胎兄弟加在一起生了八九个孩子，然后他们的爹娘都是残疾人，耳聋哑巴那种残疾，另外大脑可能有点缺损。 马大壮和马二壮虽然没有问题，可他们俩是家里唯二的劳动力，由于生的孩子太多，再加上有两个痴傻耳聋的老人要照顾，所以马大壮和马二壮的媳妇都要在家里待着。 一个家里，十五口人，两个男的挣工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饿死一个孩子，这也不是奇迹。 赵全军依稀记得，马荒子应该从队部借了特别多的钱给他们两个。 “大壮，二壮，我要是给你们一千块钱，你们愿意替我去死么？” 赵全军跟老实人说话，就是比较直接，绕来绕去的，他们听不懂。 马大壮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给我一千，我替你去死，但我弟弟不能死，他要留下来照顾家人。” 这家伙之所以犹豫了一会儿。 其实是在算他一年能挣多少钱。 最后算出来这一千块钱，要他用七八年的时间才能挣到，马大壮就觉得现在能替赵全军去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了这一千块钱，起码能让家里一半的孩子长大成人。 当然，现在农村的长大成人指的是把孩子培养到能下地干活的年龄。 “有这个态度就行了，我不会让你去死的，放心吧。” 赵全军要的就是死士。 他现在做的事情也不需要谁付出生命。 就是去黑市买卖东西这种投机倒把罪，哪怕被抓了，上下打点一下，可能都坐不了十年牢。 “你们去帮梁子把卡车上的猎物都拿下来，夜里在我这儿吃点东西再喝点酒，我们聊聊。” 赵全军比较满意马大壮和马二壮这两个人。 他们的性格肯定不适合做生意，但却非常适合背黑锅。 这种倔得跟牛一样的人，就算是被公安抓起来，他们在审讯室里，也会替赵全军死守秘密。 “那我们俩以后叫你三弟还是什么？” 马大壮和马二壮的年龄都比赵全军大七八岁，以前他们俩叫赵全军三弟。 可从今天开始，要是为赵全军做事情，这称呼恐怕就要变一变了。 “叫我队长，我现在不是狩猎队队长吗，回头我跟上面申请，让你们俩也加入狩猎队，每个月能多拿二十块钱呢。” 赵全军笑着送出给马大壮兄弟俩的第一个好处。 第128章 肩上扛着生产队 “大壮哥，二壮哥，你们就放心跟着三哥干吧。” “你们看看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一个人被三家人当做是驴使唤，现在不也翻身了吗。” “三哥还答应要给我介绍媳妇呢，而且我跟着他这半个多月，赚了好几百块，每天吃喝都不花钱。” 护林房外。 梁子一直在和马大壮、马二壮说跟着赵全军有多么多的好处。 其实这就是梁子在给老实人洗脑。 现在梁子或多或少也学坏了。 但他说的这些话，全都是真话，没有掺假。 可马大壮和马二壮能不能在赵全军那里拿到更多的好处，还是要看他们俩的能力。 三个人在外面忙活了十分钟，才把卡车上的猎物都扔到院子里。 赵全军看他们都干完活了，直接喊他们进来吃饭。 吃完饭之后，四个人还要把这些猎物都解刨了，不然放到第二天，指定会臭膛。 在饭桌上，赵全军开始和马大壮兄弟俩聊他们要干的事情和待遇。 “我找你们俩，是让你们帮我处理猎物，能卖掉的，拉到兴安县城黑市卖掉。” “像狼肉，如果是生肉，估计没人要，一斤卖个两三毛也没意思，但要是做成狼肉干，一斤应该能卖八毛、一块。” “明天你们去找二满姐，跟她一起合伙制作狼肉干。” “狼肉干卖掉的钱，每斤我分给你们一毛，外面一百五十二匹狼，能出几千斤狼肉，熏干成狼肉干，至少也有两千斤，全卖掉，你们兄弟二人就能赚两百块！” “至于飞龙这些可以直接拿黑市去卖的猎物，每卖出一百块钱，我给你们分一块。” 赵全军喝着酒，把自己能给马大壮、马二壮的待遇都说明白了。 看起来，他非常黑。 狼肉这种处理起来很麻烦的东西，只给马大壮、马二壮分一成的利润。 飞龙这些不需要处理，就能直接卖的猎物，利润就更低了。 外面一共有八十三只飞龙。 全卖掉能换四百块钱。 马大壮和马二壮只能拿四块钱。 同时他们还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我们要是被抓了呢？” 马大壮算不明白这些账，可他知道，投机倒把被抓了，肯定要判刑。 “你们兄弟二人只要有一个人被抓进牢里，我额外给你们补偿，刑期一年给一千，两年给三千，三年给五千！屯子里谁要是欺负你们家里的人，我赵全军跟他不死不休！” 赵全军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直接给了马大壮兄弟俩无法拒绝的承诺。 马大壮刚刚可是能为了一千块钱去替赵全军卖命的。 现在赵全军说只是坐一年牢就能换一千块钱，搞得马大壮现在就想找公安把他抓起来了。 而且坐一年肯定不够，起码要坐三年才划算！ 赵全军可想不到马大壮这老实人心里现在想的事情竟然是如何去坐牢。 “队长，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我们兄弟二人的命就是你的了！” 马大壮猛地从火炕跳到地上，拉着马二壮一起给赵全军磕头，颇有一种古之义士的风范。 马二壮也不说话，他哥磕头，他也跟着磕头。 这俩兄弟小时候都惨得很。 因为爹妈精神不正常，所以他们总是挨打，马二壮都被打自闭了，搞得现在也不怎么说话。 “起来吧，现在又不是封建王朝，咱们这里是人民当家做主的地方，给谁谁谁下跪那一套不时兴了。” 赵全军下炕给兄弟俩扶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收了两个保镖。 不过马大壮和马二壮都很瘦，属于长期营养不良的那种类型，后面让他们多吃点好东西补一补，应该能慢慢变得和他们名字一样。 收下两个帮手后，赵全军又去多蒸了一下馒头。 乡下人，怎么吃，都吃不饱。 而且赵全军一如既往地分出部分粮食，让马大壮、马二壮送回家里去。 十几个白面馒头对赵全军来说不值一提，可对马大壮他们家来说，是能够吃上两天的口粮。 赵全军敢保证，马大壮他们会和马二满一样，最开始都舍不得吃这白面馒头。 不过等后面慢慢赚到了钱，这二人也会知道要为了孩子，改善一下生活条件。 这个夜。 护林房外面的灯一直亮着。 赵全军和梁子干到夜晚十二点，就去休息了，可马大壮和马二壮还在外面把野狼身上的狼皮给扒下来，他们干劲十足，根本就没想着要睡觉。 “三哥，我估计马队长过不了几天又要找你。” 梁子和赵全军在一个炕上睡觉，中间隔着桌子，梁子开始聊起马荒子。 赵全军当然知道梁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来马蹄屯现在的劳动力就少，然后赵全军又拐走了两个非常能干活的男人。 再这么下去，马蹄屯生产队明年就真没办法过以前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日子了。 “找就找吧，我这其实是为队里解忧呢，你看不透，马荒子一时半会儿也看不透，但等以后，队里肯定要感谢我。” 赵全军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自己的缘故，让马蹄屯全体乡亲饿肚子。 先不说他之前分了这么些狼肉。 单纯只提马二满和马大壮、马二壮他们几个人。 如果让他们在生产队干活上工，他们一辈子都还不清三角债。 可他们只要跟着赵全军混，不说一年时间里把所有的三角债都清光吧，最起码能还给生产队几百块钱。 多了这几百块钱，马荒子还管什么队里的工作能不能做完？ 少了这些人拿工分，马蹄屯明年年中结算的时候，乡亲们的工价都能往上提一提。 到时候，大家就都能知道赵全军其实已经把马蹄屯的责任扛在肩上了，他只不过没有直接给这些人喂饭吃而已。 梁子听不明白赵全军这话的意思，不过他知道要把这些话记在心里慢慢琢磨。 最近梁子没事儿的时候，就在学习，他主要学认字。 这个年轻人很聪明，知道往后要留在赵全军身边做事，一定要提高自身的文化水平。 第129章 程书豪来信，赵全军为军工厂出谋划策 第二天一早。 外面已经没了马大壮和马二壮的动静。 可是却有人在外面喊赵全军的名字。 “赵全军，你在不在家，有你的信。” 公社的邮递员来了，他在外面喊了几嗓子，才把赵全军给叫醒。 赵全军迷迷瞪瞪的披上棉衣，穿了鞋，打开门。 冷气扑面而来，冻的他直哆嗦。 “谢谢哈，你们这些邮递员可真辛苦。”赵全军笑着给邮递员发了一根烟，然后拿着信进屋了。 他看到信封上面写着程书豪的名字，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程书豪又给他写信。 之前赵全军给程书豪寄了灵芝和冬青子，程书豪也回了一封感谢信。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赵全军还想着等过年之前，再邮寄一份新年礼物给程书豪，起码要把这条关系给维持住。 结果，程书豪先给他写信了。 “奇怪，程大哥难道是想邀请我去他们那里做客？” 赵全军把信封给撕开，取出里面的信件详细看了上面的内容，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 “哈哈哈，我立功了啊！没想到上面的领导还真重视了那些偷猎者的武器！” 程书豪这次写的信也是感谢信，信上面说，因为赵全军抓了三个偷猎者，拿到了大熊国两种军用武器，然后引起了军队领导的重视。 上级领导把仿制AK-74和SDV狙击步枪的任务交给了程书豪所在的北安军工厂。 本来他们的军工厂也面临着亏损的局面。 现在接到了仿制任务，军方还拨了许多资金给北安军工厂。 最重要的是！ 除了仿制任务，军方还下了订单。 光是军方给的订单，都够北安军工厂吃上三年了。 程书豪还在信上说他为了要感谢赵全军，可以帮忙找人把赵全军的户口调到北安县城去，同时也可以把赵全军的工作给一并安排了。 “程大哥，你这信的时效性可是有点差啊。” 赵全军看到这些好处，都笑出来了，要是程书豪看到了《龙国青年报》，他绝对不会给赵全军写这么一封信。 什么北安城的户籍，北安军工厂的工作，对现在的赵全军而言，那都是浮云。 赵全军拿着信回到屋里，在陆小曼以前的书桌里找到信纸和信封，开始给程书豪写回信。 信上，赵全军说自己也是无意之举，能够帮到程书豪只是个意外，让他不用感谢自己，同时赵全军还在信上写自己是多么高兴能够为国家做点事情。 总之，信上大半的文字都洋溢出赵全军的爱国之情。 最后赵全军还给了程书豪一些建议。 他建议程书豪可以向上级提议，改造56式冲锋枪，搞出一个民用版的步枪，出口到外国去。 这样可以减轻国家的压力，也可以让北安军工厂扭亏为盈，真正实现不靠自己家的订单，赚到大钱，而且还是外汇。 其实这些话，赵全军早就想给程书豪说了。 但之前，他跟程书豪的关系没那么好，人家不会重视赵全军一个乡野猎人的建议。 可现在，《龙国青年报》都说赵全军是创新标兵，而且赵全军还是北安军工厂的恩人，他说的话，绝对能引起程书豪的重视。 “程大哥，你可千万要听我的啊。” 赵全军写完了信，把信塞到信封里装好，今天就打算去邮局把这封信给寄出去。 至于程书豪到底能不能听赵全军的。 那就要看程书豪能不能对未来有个准确的判断。 一般来说，能够创汇的事情，上级领导都不会太拒绝，谁让龙国现在太穷了呢。 “梁子别睡了，去屯子里把马大壮他们兄弟俩找来，我们上午开车去城里，带马大壮他们去一趟黑市熟悉下门路。” 赵全军肯定要带着马大壮和马二壮在黑市里熟悉熟悉，然后才能放心让他们带着猎物去黑市卖掉。 至于马大壮和马二壮昨天夜晚有没有睡好，这根本不在赵全军的考虑范围之内。 如果是赵全军自己欠了一两千的外债，家里八九个孩子嗷嗷待哺，还有两个老人要养，他肯定是睡不着的。 “好的！三哥！” 梁子在火炕上来了个鲤鱼打滚，就翻起来了。 现在有了吉普车，去县城成了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马大壮他们过来后，用网兜把冻成坨坨的飞龙都装好，然后放到车顶的行李架上捆好。 赵全军给大白、大黄还有小紫留了一天的食物，就开着车带着大家去城里了。 在车上，梁子这个过来人一直在和马大壮、马二壮说在黑市里交易要注意些什么。 好不容易队伍里来了新人，梁子可不得好好显摆显摆。 他絮絮叨叨说了半个小时。 吉普车已经稳稳的停在赵全军家楼下。 “我拿三只飞龙送上去，你们把剩下的飞龙搬下来，待会儿我们走路去黑市。” 这么一辆吉普车要是开在黑市外面，赵全军怕把杨金虎手底下那些小弟吓个半死。 几十只飞龙也不重，马大壮和马二壮一人扛一包还是很轻松的。 乡下人没什么能拿出手的本领，平时吃饭靠的就是力气。 赵全军匆匆上楼，陆小曼跟骆婷都不在家，他知道骆婷肯定带着陆小曼出去吃早餐了。 等赵全军把三只飞龙放在厨房，又留了张字条，他迅速回到楼下。 马大壮和马二壮平时没怎么进过城。 他们俩的样子看上去就很怯懦。 再加上待会儿要去黑市卖东西，这两个家伙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不过赵全军做了十足的准备，他给马大壮和马二壮、梁子都发了口罩。 寒冬腊月的，兴安县城里戴口罩的男女老少数不胜数，他们就算也戴着口罩，也并不显眼。 这口罩给马大壮兄弟俩提供了不少安全感，他们终于能鼓起勇气抬起头走路。 “准备好了，我们就走吧，进黑市前，门口会有人收钱，他们要多少就给多少，进去后，会有专人带你们去摊位上，你们靠墙边站着卖飞龙，每只五块钱，少一分都不卖。” 赵全军现在就把这些要注意的事情都说全了，然后一行四个人直奔黑市而去。 可就在赵全军消失在马路尽头时，附近几个居民楼的楼道都走出了一些同样戴口罩的人，他们有的直接跟着赵全军，有的找到最近可以打电话的门市部去打电话了。 第130章 要不要把他给做掉 黑市外。 赵全军和梁子在路口等了一会儿。 直到马大壮和马二壮进入四合院，他们才跟着过去。 可赵全军就算是戴着口罩也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赵队长，我们老大从北边回来了，听说你要过来，想要请你到会客厅完成交易呢。” 四合院门口除了收钱的人，还有个杨金虎的小弟，平时门口就只有一个人，多出来这个人一准就是在门口堵赵全军的。 赵全军眉头一皱：“你们在我家楼下监视我家里人？” 能够被杨金虎的人堵住，那只有一个可能。 要么是赵全军开着吉普车进城的时候就被人发现了。 要么就是有人在赵全军家楼下等自己。 赵全军知道肯定是后面那种情况。 杨金虎竟然敢派人监视陆小曼，这等于触碰到了赵全军的底线。 “赵队长言重了，我们只是不知道赵队长在哪，所以没办法，只能在你家楼下等你，我们老大也是想快点把金条交给赵队长。” 杨金虎的小弟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按他的说法，杨金虎是要给赵全军送钱呢，除了在赵全军家门口等着，也没别的办法。 就算他说的都是真心话，杨金花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但还是让赵全军心生厌恶。 陆小曼是赵全军心底最柔软的白月光，赵全军绝对不允许杨金虎这群混黑道的人接触到陆小曼。 “带我去见你们老大，梁子你进去找马大壮他们吧。” 既然赵全军一开始就被人发现了，那马大壮兄弟俩的身份也藏不住，不如大大方方的让梁子过去帮忙。 杨金虎还是在上次那个偏厅等着赵全军。 .......... “这才多长时间没见面，你都成赵队长啦，也是吃上皇粮的人了，佩服佩服。” 杨金虎的语气并不友善，他现在看赵全军有些不爽。 估计是从大熊国回来后，知道了赵全军的种种事迹，杨金虎对赵全军的态度就变了。 或者说。 在赵全军那天把杨金虎这些人带到边防所附近的时候。 他们俩就开始维持表面的和平。 “杨老大，卖狼皮、熊皮换了多重的金条？” 杨金虎推了一下他旁边桌子上的红布。 “两根大黄鱼，在红布里包着呢。” 按照目前的国际金价来计算，一克黄金大概值4卢布，一张狼皮怎么也能卖一两百卢布，熊皮价格更高，黑市价格再低也能卖一千卢布。 总的来说，赵全军给杨金虎的那些皮毛换成黄金应该有一斤重。 黑市交易肯定不会按照国际金价来，这个价格还会打个折扣。 就算比例非常好，最终到手的黄金重量也应该在四百克左右。 但两根大黄鱼的重量是六百一十五克。 这就多出来两百克了！ “杨老大这是什么意思？贿赂我，我一个狩猎队队长，手里可没什么油水啊。” 赵全军不会白拿别人的东西，尤其是一个黑老大送来的东西。 杨金虎眼睛一眨，露出了笑容。 “赵老弟别误会，我多给的金条是拿来买你那些虎骨和虎皮的定金，你先把大黄鱼拿着，然后回去想想，家里那些虎骨、虎皮加一起要卖多少吧。”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赵全军猎了一头老虎的事情早就传遍兴安县了。 虽然外面的人都以为赵全军的老虎是从征旗林场打的，但杨金虎知道这头老虎一定是他和赵全军在夜里碰到的那头老虎。 “虎骨我不打算卖，虎皮我也不打算卖，杨老大还是别惦记我那点东西了。” “大黄鱼，我只收一根，多出来的算是赔给杨老大的马钱。” 赵全军把桌子上的红布打开，只取走了一根大黄鱼。 他已经不想要跟这个黑老大再纠缠下去。 但这也不是说赵全军怕了杨金虎。 “那头老虎有我的一份！没有我杨金虎，你赵全军也不可能猎到老虎！” 杨金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似乎下一秒就要在赵全军面前拍桌子。 “杨老大要这么说的话就没意思了，你觉得那头老虎有你的一份，那你就去我家里拿呗，看看你能不能拿走。” 偏厅的气氛变得非常僵硬。 杨金虎一只手伸到了腰后面，一只手攥成了拳头。 他自从当上兴安县城的老大后，再也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对他说话。 大约安静了两分钟。 杨金虎紧绷起来的脸才硬挤出来一个笑容。 “好，很好，赵老弟，那你就拿着这根大黄鱼走吧，咱们日后再见。” 在黑市里，或者说在兴安城内，杨金虎不会跟赵全军翻脸。 赵全军现在跟李岩的关系不错，又有兴安轧钢厂的关系，最近还登上了《龙国青年报》。 杨金虎就算想对付赵全军，那也要先掂量一下值不值得。 “杨老大，那就有缘再见了。” 赵全军对着杨金虎微微一拜。 然后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偏厅。 赵全军对杨金虎是什么人还是比较了解的。 小地方的黑社会老大一般都有个特性，那就是阴险狠辣，并且没有长远的眼光，不懂得韬光养晦。 赵全军几乎可以百分百的确定杨金虎以后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在赵全军离开四合院去找马大壮、马二壮时。 杨金虎的几个小弟全都从偏厅的另外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了，这些小弟都是杨金虎安排在旁边，防备赵全军对他动手的准备。 “老大，我们要不要去把他给做掉？” 能收获杨金虎信任的人，也都是狠角色。 在他们口中，仿佛杀个人都不算什么。 “老板告诉过我，暂时不要招惹赵全军，但我忍不了这口气，我要让他身败名裂，去查查赵全军的家庭背景，把他调查清楚，我们再对他动手！” “到时候把赵全军身上的钱和金子都抢过来，还有那些虎骨和虎皮也拿过来，交给老板！” 杨金虎就如同赵全军想象的那样，没有长远的眼光。 他真想着要在赵全军风头正盛的时候做掉赵全军。 最要命的是！ 赵全军和杨金虎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怨。 单单因为杨金虎觉得赵全军坑了他，并且也不会把虎骨还有虎皮卖给他，就已经产生了除掉赵全军的想法。 第131章 一把手来访，赵全军左右逢源 “再过五分钟！” “五分钟后，如果三哥还没来，我们就去救他。” 梁子在黑市的交易区域和马大壮兄弟俩站一起，他一直在算时间。 梁子想着，如果十分钟内，没能知道赵全军的消息，就硬闯进四合院的后院偏厅。 不过赵全军很快就在黑市这条街上出现了。 “梁子，是队长。” 马大壮眼尖，一眼看到了人群里的赵全军。 赵全军也看到了他们，然后从另一头挤了过来。 马大壮、马二壮兄弟俩面前放的袋子里已经没有了飞龙。 飞龙果然是东三省这里比较紧俏的猎物啊，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就被马大壮兄弟俩卖光了。 要知道马大壮兄弟俩第一次来黑市卖货。 梁子也不是什么能言善辩的人。 他们三个笨家伙聚在一起，还能这么快把飞龙卖光，只因为飞龙比较紧缺。 “队长，我们一共卖了四百块钱，刚刚有个大老板把飞龙都打包了！黑市真赚钱啊！” 马大壮笑开了花，马二壮冷酷的脸上也稍微有些动容。 卖了四百块钱，他们兄弟俩能拿到四块的分成。 四块钱是他们以前要连干四天农活才能赚到的钱。 现在只是拿着东西到黑市来卖。 就轻轻松松地赚到了。 马大壮现在只觉得手里的四百块钱像是大水冲来的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干得不错，这次奖励给你们六块钱，明天你们再自己来黑市把那两头野猪卖掉，往后我和梁子就不跟着一起了。” 赵全军把四百块钱接了过来，然后抽了一张大团结给了马大壮。 四块钱是马大壮他们应得的工资，六块钱是奖金。 赵全军不会轻易给员工提高工资水平。 但高兴的话多给员工一些奖金还是可以的。 “谢谢队长。” 马大壮也不推辞，他们家实在是太缺钱了，这十块钱都不够解渴的。 只有把赵全军家里那些狼肉都腌制成狼肉干拿到黑市卖掉，才能赚到一大笔钱。 而现在赵全军给马大壮的这十块钱，他都要拿去买腌制狼肉的大料。 “梁子，你带着他们俩回马蹄屯，我中午在城里吃饭，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 赵全军心里惦记着陆小曼和骆婷的安全问题，自然要谨慎处理后，再回马蹄屯。 杨金虎可不比吴伯虎那种讲义气的猎人。 混黑的比土匪都不如。 土匪好歹还讲义气。 可杨金虎他们这些人，仁义礼智信，那是一个都不沾，吃喝嫖赌抽，他们样样都占全了。 “三哥要是要我们替你卖命，说一声就好。” 梁子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拍着胸脯要当赵全军的马前卒。 马大壮和马二壮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赵全军笑道：“一个杨金虎而已，还不至于让任何人卖命，你们回家吧，我会处理好的。” 就目前赵全军掌握的社会资源来说，硬生生地扳倒杨金虎是比较困难的。 杨金虎后面肯定有个大官站台。 可要是赵全军略施小计，完全能让杨金虎的后台放弃杨金虎。 .......... 赵全军在兴安县城的家楼下。 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就没有离开过。 而且还有一些穿着青色棉服的干部领导都过来了。 “李岩，这个赵全军怎么还不回来啊，他去了哪里？” 几个县领导在赵全军家楼下冻得直抽抽，可又没办法直接去赵全军家里叨扰。 因为赵全军家现在还是没人。 陆小曼和骆婷估计吃完早饭就去兴安轧钢厂了。 骆婷现在可是有工作的人，赵全军这位老丈母娘也是二汽的工程师。 另外，陆小曼在兴安轧钢厂也有工作。 “孟书记，这赵全军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找了他两天呢，结果今天才听下面的人说他来城里了，放心吧，赵全军把车停在家楼下，就一定会回来。” 李岩口中的孟书记就是兴安县的一把手，县委书记，孟育良！ 作为一个县的书记，孟育良能屈尊降贵来赵全军家楼下等赵全军，这确实是一件很难让人理解的事情。 哪怕是赵全军登上了《龙国青年报》，也不至于让一个一把手急成这样。 “唉，再等等吧，这样的人才，我们要搞好关系，争取把他留在县里，你是不知道最近有多少人跟我打招呼，要把赵全军调给他们。” “有省城的，还有市里的，附近的北安县也掺和进来，我都不明白为什么赵全军突然成了这么炙手可热的人物。” 孟育良说出了他来找赵全军的原因。 其实孟育良也是迷迷糊糊的，只是其余地方的领导对赵全军太过关心，这才让孟育良觉得赵全军是个人才。 既然是人才，那肯定是要留在自己这里比较好啊。 就拿赵全军这次登上《龙国青年报》来说，赵全军是出名了，可是兴安县也跟着一块出名了啊。 “那不是赵全军么，他回来了，奇怪，走的时候是四个人，怎么就他一个人回来了。” 李岩看到了从道路尽头往这边走的赵全军，他把身边的那些举着照相机的报纸记者和县宣传部的人往边上推，让他们开始拍照。 就在这一刻，孟育良从旁边县委办的干部手里拿来一个大红包，然后喜笑颜开地走向赵全军。 “赵全军同志你好，我是兴安县的书记孟育良，这次你对兴安县做出了杰出贡献，这五百元是奖励给你的！” 孟育良上来就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拉着赵全军的手，非常自然地侧过身子让记者拍照。 赵全军拿着红包，像个机器人一样让人摆弄。 他早就看到李岩和孟育良还有这些记者了。 赵全军想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些领导，那就见一面吧。 在赵全军心里，其实一直有一句话。 亲近政府，远离政治。 只要严守这个底线，赵全军跟领导们接触，只会让自己的事业顺风顺水。 “谢谢县领导的关心和奖励，我能够为兴安县为国家奉献出自己那一份薄弱的力量，已经很开心了，这五百元我实在是没办法接受，要不我把这五百元捐给生产队的困难户吧。” 赵全军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就找到了前世那种在官员身边左右逢源的感觉。 现在有记者拍照宣传，赵全军只要不傻，就不会把这五百块揣进兜里。 至于捐给困难户的事情。 赵全军想，马蹄屯的马二满是困难户，马大壮和马二壮也是贫困户，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第132章 一口一个李叔，让副县长做自己的护身符 孟育良之前听李岩说过赵全军非常有政治智慧。 现在他看到赵全军在记者面前的作秀，也认同了李岩的说法。 “小伙子觉悟很高嘛，怪不得《龙国青年报》说你是创新标兵，标兵就是榜样，你起到了一个很好的榜样作用啊。” 赵全军谦虚道：“还是孟书记您起到了关键的带头作用，我是兴安县人，您是兴安县的父母官，我做的事情都是以您为标准做的。” 什么叫马屁精？ 李岩今天算是看到了。 他想着之前赵全军怎么不拍他的马屁呢。 按理说，副县长和县委书记也没差太多。 赵全军双标的做法让李岩难受了，可孟育良却非常受用。 “谬赞了，谬赞了，我们去你家看看吧，如果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提。” 孟育良拍着赵全军的肩膀，要去赵全军家里看看。 这时候，李岩挥手让记者们把照相机都放下来，接下来是孟育良和赵全军谈事情的时间，这些事情就没必要见报了。 ......... 赵全军把孟育良带到了自己家。 同行的还有李岩和其他县政府的干部。 这么些人挤进赵全军的小家里，让赵全军的家显得有些局促。 赵全军也只是拿出茶叶给孟育良和李岩泡了茶，至于其他人，还没有喝茶的资格。 “二位领导，我岳父从二汽夏厂长那里要的信阳毛尖，一芽一叶，咱们东北可不常喝到。” 家里这信阳毛尖就是夏洪涛送的。 陆正德都舍不得带到轧钢厂去，现在被赵全军拿了出来，给客人们享用。 要是让陆正德知道了，赵全军一准又要被冷眼相待。 “好东西，赵老弟的岳父可是能人，大教授，我们县委也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要全力配合陆总工在兴安的工作。” 孟育良想着赵全军这小子的命是真好。 随便娶个女知青，竟然娶到了大教授的女儿，而且这个大教授现在还得到了重用。 二汽可是厅级单位。 陆正德这个副总工程师是正处级待遇。 孟育良和陆正德平级，不过孟育良和陆正德走的路不同，他也不用太忌惮赵全军的背景。 再说了，二汽在鄂省。 哪怕二汽厂长夏洪涛来兴安县，也威胁不到孟育良。 “感谢孟书记的付出，我赵全军是个感恩的人，接下来我一定帮兴安县把狼患的问题解决掉，碧水林场现在已经正式恢复生产了，几位领导不用太担心能不能完成计划。” 赵全军说着说着，就把话题扯到狩猎队的责任上。 他这话的意思，是在告诉孟育良，虽然你们这些当官的帮了我，但我也为兴安县付出了许多。 二者是公平的。 不存在谁欠谁人情。 “咳咳，孟书记过来就是想关心关心你的难处，全军你说这个就好。” 李岩轻咳两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孟育良也跟着点头说：“你是创新标兵，往后还要为兴安县贡献更多的力量，虽然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可也要照顾标兵的生活嘛。” 一个书记，一个副县长接连这么讲。 让赵全军误以为他们目的不纯。 赵全军一个狩猎队队长，有必要让两个县级领导这么上赶着照顾吗？ “照顾真谈不上，我现在吃穿不愁，领导还给了我这么好的工作，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赵全军还是像铁桶一样，防守得很死。 他不知道孟育良是不是杨金虎的后台，所以不会要求孟育良去保护自己的家人。 孟育良和李岩也看出来赵全军的防备心非常重。 接下来，又随便拉了几句家常，他们就离开了赵全军的家。 不过李岩送走了孟育良，他又跑回来了。 赵全军再次把李岩给迎进来，屋里的茶杯还放在桌子上，这么好的信阳毛尖，幽香的茶水，一滴都没有减少。 “全军你是怎么了，孟育良可是一把手，为什么在记者面前你给足了他面子，到家里来不继续这么做呢？” 李岩是真的把赵全军当成了自己人。 他帮赵全军做了太多事情。 找工作，分房子，迁户籍。 这都是李岩一手包办的。 外人都觉得赵全军是李岩的亲信。 所以今天赵全军不给孟育良面子，就会让李岩在县政府很难堪。 “杨金虎最近会对我动手，李叔你能保护小曼和我岳父岳母的安全吗？” 赵全军弯腰把桌上的茶水拿起来重新递给李岩，面色平静地说道。 李岩回来和赵全军讨论刚刚赵全军对孟育良的态度，结果赵全军根本不顺着他的话解释，只是抛出一个难题，让李岩解决。 都是千年的狐狸，李岩也是个政治生物，他一瞬间就分析出赵全军的心理状态了。 “孟书记不是杨金虎的后台，你不用担心这个，杨金虎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怎么敢对你动手？” 李岩坐回沙发上，喝了一大口茶水，也没有细细品味。 兴安县的人谁不知道杨金虎是谁。 但知道杨金虎后台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其实这几个人里面，就有李岩。 不过李岩不会为了赵全军，把这个幕后黑手给说出来。 “杨金虎之前让我带他去边境线旁边，我带他去了，只不过附近有边防哨所，他以为我在害他。” “还有就是我杀的那头老虎，也是和杨金虎一起遇到的。” “今天他要花钱买下所有的虎骨和虎皮。” “我没有答应。” “李叔你觉得以杨金虎的性格，他会放过我吗，他会舍得那些虎骨和虎皮留在我手上吗？” 赵全军对李岩没什么可隐瞒的。 因为李岩官复原职后，第一个功劳是赵全军送给他的，所以要是赵全军完蛋了，李岩必然会受影响，反过来，也是一样。 只不过赵全军还有别的背景，如果李岩完蛋了，赵全军受的影响没那么大。 “我没办法管你怎么样，但是你岳父母是重要人物，我们兴安应该保护他们的安全，这段时间你让你媳妇和你岳父母留在兴安轧钢厂，我会找一个排的民兵过去保护他们。” “至于你，应该不害怕杨金虎找你麻烦吧？” 李岩是真的够意思，他竟然真的愿意帮忙去保护赵全军的家人。 第133章 岳父嫉妒自己的女婿 李岩在赵全军家喝光了茶杯里的茶水，也没再给赵全军其他的承诺。 等李岩走了后。 赵全军开始在家里做午饭。 陆小曼和骆婷一定会在中午回来吃饭。 因为兴安轧钢厂中午的那些食物太粗糙，只管饱，而没有什么营养。 陆小曼现在是孕妇，三个月后就要生产，吃喝一定要非常注意才行。 赵全军把午饭做好，下楼开着吉普车去兴安轧钢厂去接陆小曼和丈母娘。 这时候，兴安轧钢厂外面的牌子已经换掉了。 现在这个工厂正式的名字叫铁道部第一集装箱厂，简称龙国一集。 好吧，赵全军这是在开玩笑，集装箱厂没什么简称，反正兴安轧钢厂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 以前兴安轧钢厂是兴安县的县办企业。 现在兴安轧钢厂可是铁道部下的直属国企，这档次比之前高了两截。 钱宇森估计现在也想着要感谢赵全军呢。 因为赵全军给他提了这个建议，让钱宇森这个科级的厂长，现在也变成了处级。 赵全军把吉普车开进厂子里，厂子的门卫认识他，所以也没有拦他。 不过就算吉普车里坐着的不是赵全军，门卫也不会拦这么一辆车。 赵全军把车开到了办公楼，在外面等着陆小曼下班，没过多久，陆正德、骆婷还有陆小曼就从办公楼里出来了。 他们还没有看过赵全军开吉普车，所以也没有看车里坐着的是谁。 “小曼，爸妈，我来接你们回去吃饭，我做好了三菜一汤呢。” 赵全军打开车门下去，然后扶着陆小曼上车，又给陆正德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陆正德看到赵全军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估计全天下的父亲都觉得没有男人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吧。 哪怕陆正德的理智告诉他，赵全军绝对是陆小曼的良配，可陆正德每次看到赵全军就是开心不起来。 “你怎么到城里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陆正德坐在副驾驶上，就开始摆老父亲的架子。 陆小曼只要是陆正德在，也不会和赵全军太亲热，这是给陆正德面子呢。 “到城里来办点事情，刚刚碰到了李县长和孟书记，他们说最近要保障厂子的生产，所以会安排一批民兵过来接替厂保卫处的工作，爸妈你们和小曼接下来就住在厂里吧，我下午找钱厂长给你们分两间能做饭的宿舍。” 赵全军先把正事给说出来，这样大家还能有个商量。 “阿军，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陆小曼没那么糊涂，之前每次赵全军要去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总会先安排好陆小曼，让她绝对安全。 现在赵全军突然说让陆小曼搬到厂子里来住，那肯定是赵全军又要去冒险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想要采访我的人太多，咱们家楼底下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待会儿你们回去就能看到了，我想着在登报这件事情平静前，你们还是在厂里比较安全。” 赵全军没有提杨金虎，那样会吓到陆小曼。 “我早上出门就发现了，有一些诡异的人总在盯着我，阿军，我支持你的决定。” 骆婷还是比较细心的，不过也是因为政府和杨金虎这些人派来盯梢的家伙不太专业。 一天两天的，总是那一些人在楼下转悠，骆婷起疑心很正常。 “爸，您觉得呢？” 赵全军扭头看向一言不发的陆正德，他知道陆正德是因为自己登上《龙国青年报》的事情嫉妒呢。 这老家伙，平时吃赵全军的醋，赵全军干出这些长脸的事情，陆正德还嫉妒。 岳父嫉妒女婿？ 说出去，能让人笑掉大牙。 难道说搞科学研究的人，心智都跟小孩子一样？ “只要是对小曼好，我就支持，但你也要注意安全，不要做出莽撞的事情。” 陆正德憋了半天，总算是说了点中听的话，这才像一个长辈该说的话。 老丈人可爱得很呐。 赵全军轻笑一声，把车开到家门口。 中午他们一家四口在一起吃了顿完美的午饭。 赵全军还跟陆正德提及了苏萌她爸的事情，让陆正德告诉夏洪涛，最好在春节的时候，能再来一趟东北。 提到工作。 陆正德的激情就上来了。 他知道，一旦二汽能够和四九城公共交通管理局达成合作，等于是给二汽插上了翅膀。 现在二汽主要生产卡车货车。 遇到的困难，不光有技术上的难题，还有产能和资金的问题。 可要是能够接到四九城公交局的订单，二汽就能再向上级申请一批款子，然后拿这笔钱继续扩建二汽的工厂。 到时候，不用投入过多的生产力，就可以完成四九城公交局的单子。 那么工厂扩建后多出来的生产力，完全能全投入到民用载货车的生产上来。 陆正德激动地直接开始给夏洪涛写信，而且打算下午就用电邮把信件寄给夏洪涛。 而赵全军也改了改给程书豪的那封信。 在信里，赵全军和程书豪提了一下可能搬到北安县去生活的事情，不像之前那样，直接拒绝了程书豪的好意。 赵全军这人做事就是这样，他要做两手准备。 一旦在兴安县没有斗过杨金虎。 赵全军会带着陆小曼直接去北安县投靠程书豪。 虽然他知道自己斗不过杨金虎的概率在百分之一左右，加上杨金虎的靠山，估计概率能有百分之十。 但赵全军还是不想冒那百分之十的风险。 “爸，信写完了么，写完了我们一起去寄信。” 赵全军很快就改完了信，可陆正德还在伏案奋笔疾书呢。 陆正德抬了抬老花镜好奇问道：“你给谁写信呢，你的人脉不都在兴安县吗，用得着写信？” 赵全军笑道：“我还有个好大哥是北安军工厂的副厂长呢，回头介绍给您认识。” 陆小曼没有和陆正德说过程书豪这个人。 所以陆正德并不知道有这号人物。 现在听到赵全军这么说，老家伙心里其实很惊讶。 赵全军认识夏洪涛不奇怪，因为夏洪涛算是明面上的公众人物。 可是那些军工企业的干部领导，一个个都神秘得很，赵全军能认识这么一号人，确实让人吃惊。 第134章 杨金虎死了 赵全军和陆正德的信同时寄了出去。 他们俩都花了钱，直接电邮给收信人，这样第二天，对方就能收到信了。 寄完信之后。 赵全军去找钱宇森借了两间轧钢厂的宿舍，然后帮陆小曼搬了些行李过去，反正陆小曼也不用在轧钢厂住太长时间，最多十天，她就会搬回到家里去。 ............ 两天后。 赵全军还在其他林场杀狼。 杨金虎手下的小弟才将将把赵全军的信息都给查清楚。 其实赵全军的身份背景非常简单，但就是因为赵家的情况太复杂了，这就让杨金虎的小弟调查时，一直要反复地在马蹄屯、红星公社、兴安县城三个地方到处跑。 后来才捋清楚赵全军跟赵家目前的关系。 “老大，那个赵全军简直是畜生，他把自己的亲娘宋春花都送进牢里去了！” “对了！赵全军还把家里闹得分家，赵老大一家和赵老二一家天天打架，赵全军他爹赵铁牛现在除了抽闷烟，连话都不说！” “这王八蛋干的事情比我们干的事情都要畜生啊！” 小弟义愤填膺的样子让杨金虎脸色一黑。 “你骂谁畜生呢！” 杨金虎看到自己手下有这么蠢的小弟，他的厌蠢症就犯了。 不过杨金虎还是冷静下来分析了情况。 “这么说，我们就算把赵家人都抓起来，赵全军反而会感激我们？” 小弟点点头：“老大，好像是这样。” “那赵全军他媳妇呢！不都说他最爱老婆，他老婆怎么两天没看见人了！” 杨金虎生气地吼道！ 小弟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退，然后开口说道。 “赵全军的老婆还有他的老丈人丈母娘都躲到兴安轧钢厂去了，现在这个厂子里入驻了民兵，门卫根本不让外人进去，除非您能找老板开条子，不然我们是进不去的。” 杨金虎的头都快疼死了。 “老子要是能开条子，还让你们这些废物去查赵全军？老子要是能开条子，直接让公安把赵全军抓起来了，还在这儿白费劲呢！” “搞了半天，养活孩子让猫儿叼去了，白费劲儿！” 杨金虎知道这肯定是李岩下场，来保护赵全军的家人。 他敢对付赵全军，但却不敢对县领导有什么想法。 假若杨金虎想要对李岩下手，那杨金虎幕后的老板，第一时间就会干掉杨金虎。 “老大，我们查到杨金虎带着两个猎人现在在大乌苏林场猎狼呢，我们要不直接去林场把赵全军干掉，然后把赵全军的尸体拿去喂狼，这样别人估计都以为赵全军是被狼弄死的。” 小弟总算说了一个让杨金虎感到一丝丝欣慰的办法。 杨金虎也知道，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 “那就召集人手去做，把我们从大熊国买到的军火拿出来，分给兄弟们，今天中午就出发去大乌苏林场。” 杨金虎上一次去大熊国走私动物皮毛果然是为了购买军火。 他从正规渠道弄不到枪支，就只能去大熊国采买了。 可就在杨金虎想着要带一队人马把赵全军干掉的时候，四合院外，来了两个人。 “老大，门口有两个看着很凶的男人说要找你做生意。” 偏厅外，杨金虎的其他小弟跑进来汇报了这个事情。 杨金虎算是半个生意人吧。 他经常收购别人的东西，所以听到有人要找他做生意，杨金虎就直接让小弟把人家给叫进来。 “凶？能有多凶，整个兴安县就没有比我更凶的人，把他们领进来让我看看是什么货色。” 杨金虎提前把从大熊国买来的手枪保险打开。 这是他一向的习惯。 杨金虎这种混黑的，也怕被仇家寻上门来，做事情都会特别谨慎。 不过等那两个凶悍的男人进来后，杨金虎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你们两个是军人？” 这两个男人的气质可太独特了。 他们身形挺拔的像是两棵苍劲的松树。 哪怕戴着狗屁帽子，尽量把帽檐压低，不让杨金虎看到他们的眼睛，可还是压不住身上的气势。 而且这两个人腰上束着一条宽宽的牛皮腰带，将他们的腰身勒得紧紧的。 这年头，只有军人会这么穿。 “杨金虎，你走私军火，上级命令我们就地处刑你，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如果有立功表现，我们可以酌情考虑是否将你带回省城接受审判。” 这两人果然是军人，而且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侦察兵。 七十年代，龙国没有特种兵这个说法，但是各大军区都有自己的侦察兵，这些侦察兵其实就是后世那些特种兵的前辈。 “你们怎么知道的？不！我没有走私军火，你们想要动手，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杨金虎也不是被吓大的，他一开始是有些害怕，但很快就想到在四合院里，他手下这么多人，难道还杀不了两个军人吗。 大不了杀了人之后，就跑到大熊国去，只要有钱，在哪都能活得很滋润。 “我们劝你放弃抵抗，外面那些混混已经被全部解决了。” 杨金虎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喊：“都他妈死哪儿去了！给老子出来！” 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却得不到一丝回应，只有死寂在空气中蔓延。 杨金虎额头上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双手慌乱地在身上摸索那把藏起来的手枪。 他的手指颤抖着，好不容易才从腰间摸到枪柄，刚要拔出来，就听见“砰”的一声枪响。 这一枪，如同一道惊雷，在杨金虎耳边炸响。 他只感觉胸口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一股剧痛瞬间传遍全身，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两个军人面无表情地掏出了枪，其中一人直接射穿了杨金虎的胸膛。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就地处刑杨金虎，自然也不会留手。 要是杨金虎一开始就服软，多交代一些罪行，再把背后的人供出来，可能他还能再多活几天。 第135章 赵全军你的能量可真大啊 “哈哈。” 大乌苏林场里。 赵全军带着林业局找来的两个猎人在清理狼患，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突然非常想笑。 “奇怪，今天也没遇到什么喜事，笑个啥呢。” 赵全军自己都闹不明白，为什么就笑出了声。 “队长，今天就能把大乌苏林场的狼患解决掉了，你答应我们的事情....” 跟着赵全军来大乌苏林场打猎的两个猎人，一个叫张三，外号三爷，一个叫龚华，外号老龚。 他们都是兴安岭的老猎人。 龚华是张三的徒弟。 这两个老猎人，能加入狩猎队，也是因为赵全军许诺了些好处。 这年头哄鸡还要拿把米。 狩猎队的规矩是猎物都归赵全军，一般猎人根本不可能接受这个规矩，就算赵全军答应说谁打到的猎物归谁，猎人们也不会愿意加入狩猎队。 跑山人是兴安岭最向往自由的群体，他们可不愿意被什么人或者集体束缚住。 所以赵全军就许诺了点条件。 “明天我就去给你们弄瞄准镜，放心吧，这点东西还能跑得了你们？” 赵全军答应给三爷和老龚的条件，就是给他们一人弄一个光学瞄准镜。 其实这东西在雅克萨黑市都见不着。 而且龙国的军工厂现在也没有生产的。 可这东西对猎人来说，是利器啊，谁不想提高自己的射击精度，往后打枪百发百中。 于是三爷和老龚看到赵全军狙击步枪上的光学瞄准镜后，他们就眼馋了。 “那可说好了，没有光学瞄准镜，我们肯定不会带着民兵去其他林场杀狼。” 张三爷年龄大了，差不多有五十岁，老龚也快四十了，他们俩再过些年，就没有太大的精力打猎，可要是能有瞄准镜，就不用满山的去追猎物。 隔着一两里路远，就能把猎物杀死，这才爽着呢。 赵全军无所谓地耸耸肩，他既然答应了三爷和老龚，自然是因为找到了买光学瞄准镜的渠道。 三爷和老龚在雅克萨黑市见不着这好东西，不代表赵全军买不到。 只要钱给得足，黑市头人安德烈甚至能帮赵全军弄到大熊国的飞机大炮。 现在大熊国的中枢是勋宗，就是那位爱好收集勋章的苏共书记。 勋宗现在把大熊国搞得那叫一个乌烟瘴气。 腐败现象特别严重。 只要给够钱，他们真的能把飞机大炮卖掉。 所以只是买两个光学瞄准镜真花不了什么钱，顶多两千卢布就能搞定。 而三爷和老龚这两天帮赵全军杀的狼身上扒下来的皮都能卖四五千卢布，这事儿归根究底，还是赵全军赚了。 解决了大乌苏林场的狼患。 赵全军下午叫林场的卡车司机带着猎物，跟他一块回马蹄屯。 刚回到家之后。 就瞅见马大壮和马二壮在自己家院子里心神不宁地在摆弄着那些野猪肉来着。 “大壮哥，怎么了这是，昨天打的野猪，今天怎么还在这儿呢。” 赵全军从大屁股吉普上钻下来，看着院子里挂着的野猪肉，他发现这头野猪是他昨天在大乌苏林场猎到的。 在林场里猎到的猎物，赵全军最多当时就开膛破肚，但后续肯定要拉回来带给马大壮兄弟俩处理。 按理说，他现在回来，家里除了那些要用大料腌制的狼肉外，其他野味应该都拿到县城里卖掉了才对。 “队长，黑市关门了，城里的人都说杨金虎死了，到处都在传他走私军火的事情呢。” 马大壮想着他怎么就这么倒霉，跟着赵全军才干两三天，结果卖东西的黑市就倒闭了。 “杨金虎死了？” 赵全军一乍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特别震惊。 他这些天一直在等杨金虎来报复自己，打猎都没把梁子还有大白、大黄带在身边。 可等了两天，杨金虎竟然死了。 “知道是谁干的吗？”赵全军对马大壮问道。 “不知道，可他应该真的是死了，我们今天过去看到有军车停在四合院门口，一些军人从里面抬东西出来呢，县里的领导都去了，想要进去，但是被军人都拦了下来。” 马大壮把他看到的东西都讲给了赵全军听。 这下赵全军心里也有了点谱。 杨金虎突然被杀，而且还是当兵的去搜刮他那些罪证，那就说明这件事情跟兴安县的领导没啥关系。 “我知道了，明天我找个人带你们去兴安县城外的黑市，去帮着司机把卡车上的猎物都搬下来吧。” 赵全军心里琢磨着杨金虎突然死亡的这个事儿，然后往屋里走去。 他主要是不知道这个事情跟他有没有关系。 赵全军想着他在军队里也不认识什么人啊。 不管是上一世和这辈子，赵全军真就没有接触过龙国的军人。 “明天去城里好好问问李县长。” 赵全军躺在火炕上，也不打算去细想这件事情了。 他想再多，那都是瞎猜，不如明天找人直接问问。 如果这件事情和他没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有人帮他除掉了仇人，让赵全军免去了后顾之忧，还省得他亲自动手了。 ............ 第二天上午。 赵全军开车把马大壮和马二壮拉上，同时又去叫了老龚。 这些老猎人都知道在兴安岭哪里有黑市，每个黑市的具体规则是什么。 让老龚带马大壮和马二壮趟这条路，绝对合适。 把他们三个送到兴安城外的黑市后，赵全军就直接进城了。 兴安县城里似乎跟往日相比较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赵全军非常细心地发现平日里街上的街溜子几乎都不见了，有的只是忙碌的老百姓。 “杨金虎一死，这兴安县城的地下黑道兴许能平静一段时间，就是可惜了他那些古董文玩。” 赵全军知道杨金虎平时搜集了许多古董，但这回肯定被当兵的一扫而空了。 不过那些东西都不是赵全军的，杨金虎那些赃物拿去建设美丽祖国也挺好。 当赵全军把车开到兴安县城内的政府办公楼外，某些眼尖的人瞅见这辆车，就知道赵全军是来找谁的。 他都不用进楼。 五分钟不到。 李岩便神色匆匆地从办公楼里出来钻进吉普车的后车厢。 “赵全军，你认识什么大人物啊，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就把咱们兴安县的地下黑团伙给一窝端了？” “你说你有这么大的能量，还让我帮忙找民兵保护你家人干嘛呢，直接从部队请几个退伍侦察兵过来干这事儿不就行了。” 第136章 黑市在走下坡路 李岩一上来就把赵全军给整糊涂了。 赵全军以为是其他人发现了杨金虎的犯罪证据，然后把他们给一窝端了。 可是兴安县的领导们都以为是杨金虎得罪了赵全军。 于是赵全军找到了什么大人物，直接灭掉了杨金虎的犯罪团伙。 “我哪有这么大能量啊，实话告诉您，我认识最大的官就是您和孟书记了。” 赵全军也很是无奈，怎么这种事情都能栽赃到他头上。 是的！ 赵全军想要跟杨金虎一决生死，以保护自己家人的安全。 可他真不认识什么大官啊。 夏洪涛虽然是二汽的厂长，但肯定没办法影响东北这边的事情，也指挥不动军人。 至于赵全军的岳父，虽然是个处级，可他一个技术人员都不能被称之为官员。 所以赵全军能说上话，并且还能发挥出作用的领导，就只有李岩和孟育良了。 “那这事儿可就奇怪了，怎么杨金虎刚要针对你，他就出事了？” 李岩也想不通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巧了，巧到让所有人都怀疑是赵全军找人灭了杨金虎。 “那位领导也怀疑我了，要对我动手？” 赵全军委屈得很，他想着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那么接下来他的敌人会上升好几个层次。 杨金虎只是个黑老大，这种人，杀了也就杀了。 杨金虎背后的大人物最多会觉得被人咬了一口，但不至于伤筋动骨。 可现在，兴安县城的黑市被连根拔起，军人还搜集了许多杨金虎的犯罪证据。 这一点可就非常要命了。 切断了别人的发财路子，别人难道不会找赵全军的麻烦？ 而且要是杨金虎留下来的那些罪证牵扯到后面那个大人物，赵全军就跟他结死仇了。 “应该不会，现在你可是焦点中的焦点，只有杨金虎这种没眼力的傻子才会找你麻烦。” 李岩知道杨金虎的事情跟赵全军没关系后，他还有点失望。 本来李岩想着，要是赵全军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能靠着赵全军再往上爬一爬呢。 “那就拜托李县长帮忙去给我解释一下，就说杨金虎的事情和我无关。” 赵全军不想再惹麻烦，他只想让陆小曼能够把孩子给顺顺利利的生下来。 外界的纷纷扰扰，赵全军是一点都不想沾。 “我人微言轻，说的话不一定能取信别人，另外咱们有这层关系，你让我去解释，其他人还以为我是在帮你洗白呢。” 李岩拒绝了赵全军的请求，他这些话说得很在理。 事实的确如此。 让李岩去解释再多。 都不会有效果，甚至还会起到副作用。 “那这样的话，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先去接我媳妇她们回家。” 杨金虎死了。 赵全军的家人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李岩的态度能说明许多问题。 目前兴安县上上下下都盯着赵全军，只要杨金虎的那些罪证牵扯不到他身后的人，赵全军就不会有危险。 往坏处想的话。 也不会有人为了威胁赵全军，去找陆小曼她们的麻烦。 杨金虎是个黑社会，做起事情没有底线，可他背后的人做事情一直都很稳妥，不会破坏规则。 赵全军去把陆小曼接回了家。 顺便下午带着陆小曼去做了产检。 医生说陆小曼肚子里的宝宝很健康，而且也建议陆小曼要多运动运动。 现在陆小曼不缺营养，她如果能够多运动运动，身体素质会更好，抗风险的能力也就越高。 医生的话让赵全军夫妻俩比较开心。 现在距离宝宝的出生是越来越近了。 “也不知道会是个儿子还是闺女，我想要个闺女。” 赵全军陪着陆小曼走出医院，在路上散步，他现在又幸福又惬意，完全没有因为杨金虎死了，就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我想生个儿子，咱们的儿子将来要和你一样。” 陆小曼跟赵全军持反对意见。 不过这事儿谁说了都不算，要看老天爷怎么决定。 反正大多数爸爸喜欢女儿，大多数妈妈喜欢儿子。 赵全军和陆小曼也没逃过这个定律。 ........ 马大壮和马二壮跟着老龚一块来了县城，他们在黑市卖光了东西，然后到城里来找赵全军。 马家兄弟俩直接到赵全军家楼下面等着。 刚好碰见赵全军和陆小曼从医院回来。 “大壮哥，二壮哥。” 陆小曼认识马家两兄弟，见面就打了个招呼，她前两天就听赵全军说过，这俩兄弟开始跟着赵全军做事了。 “小曼，这位老哥叫老龚，也是我们狩猎队的队员，你先上去吧，他们估计是来找我商量打猎的事情。” 赵全军拍拍陆小曼的后背，让她先回家里去。 懂事知礼的陆小曼也叫了一声龚大哥好，然后才走上楼梯。 赵全军旋即挽着老龚的后背，对他问道。 “老龚，城外的黑市没受影响吧？” 老龚回答道：“哪能没受影响呢，杨老大的黑市被一锅端了，城外那些人也忧心忡忡，今天黑市里都没多少客，但我们带去的都是紧俏的猎物，出手卖掉还是没问题的。” 赵全军早就想到杨金虎的死会给兴安县带来很大变化。 首当其冲的就是兴安县的两个黑市。 一个已经被端掉了。 一个现在半死不活。 长此以往，对赵全军不是什么好事，他的猎物都要拿出去卖掉，没了黑市，他的利益要损失至少一半。 “咱们兴安县周边那几个县的黑市情况怎么样？” 赵全军拿出一包烟递给老龚，眼下能解决问题的，只有这些熟悉兴安岭周边情况的老猎人了。 赵全军上一世只在兴安岭混了一年时间，他只在兴安县城的两个黑市和雅克萨黑市卖东西，真没去过其他的县城。 可是老龚这些跑山几十年的猎人却已经把周边县城给跑遍了。 主要是因为近些年山里的猎物减少，猎人的活动范围也要变大，才能打到猎物。 “不怎么样，最近的北疆县离我们兴安县两百多公里，难道你天天开卡车带我们去卖猎物？” 老龚的心情也不好，黑市如果没了，整个兴安县的猎人都要受到影响。 “我去找钱厂长，往后咱们给集装箱厂供货，让他把票据和钱都给咱们！” 赵全军左思右想，觉得活人不能被尿给憋死。 眼下，兴安轧钢厂因为转型成集装箱厂，正在接收大量工人，食堂每天的消耗量非常大，吞下赵全军这点猎物完全不成问题。 但钱宇森不可能按黑市价格来买赵全军手里的猎物。 他只能以钱加票据的方式来购买。 赵全军后面还是要再把到手的肉票、鱼票、副食票给卖掉。 第137章 买下四头梅花鹿 赵全军一向都是说干就干。 想到要给工厂供货，他立马带着马家两兄弟去见钱宇森。 这事情办起来本来就不难。 赵全军又是整个兴安轧钢厂的恩人，钱宇森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以兴安轧钢厂现在的体量，吃下赵全军这点猎物那是简简单单，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钱宇森答应往后马大壮和马二壮带着猎物到工厂食堂，食堂主任立马就会把钱和小票给马大壮。 “队长，这么大一个工厂的厂长，也太好说话了吧。” 马大壮从厂子里出来，一直在回味钱宇森见到赵全军时的表情。 那态度太柔和了，根本不像个领导。 “以后你们把东西带到工厂来卖，给你们的分成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因为价格低了许多，所以收入也会变低，工厂对鱼的需求也不小，你和你弟弟每天可以抓十几条鱼送过来。” 赵全军没去跟马家兄弟解释钱宇森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好。 这个事情和他们没关系。 他只想着给马家兄弟提高一些收入。 工厂的食堂平时不会给工人做鱼吃，因为吃起来太麻烦，做起来也麻烦。 可是厂里的领导们肯定要吃鱼，平时厂里接待客人，也会做鱼，每天差不多会消耗十几条鱼。 这十几条鱼加在一块就是十几块钱。 赵全军算是给马家兄弟俩创收了。 “卖鱼的钱都是俺们兄弟俩的？” 马大壮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我一分不取，不过工厂不会要狼肉，你们还是要去黑市卖狼肉。” 赵全军对马家兄弟的要求不高，平时就是卖猎物外加送货和处理猎物，这点活看起来很需要时间，但赚到的钱也很多。 他算了算，如果按照目前的情况推算，马家兄弟俩一个月挣五六百绝对没什么问题。 这笔钱已经相当于陆正德两个月的工资了。 “谢谢队长，我们一定好好干。” 马大壮觉得赵全军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如果能维持住这个收入，他们兄弟俩再过半年就能彻底翻身了。 老龚没进工厂，他在门口一直等着。 他听见马大壮对赵全军说的这些话，就知道赵全军肯定把事情谈成了。 “赵队长，那我和三爷打到的猎物是不是也能送到工厂食堂去啊？” 谁都想跟工厂食堂搭上关系，这可是一个发家致富的好机会啊，而且售卖手续可没有在黑市时那么繁琐。 “老龚，工厂食堂又不是我开的，你哪凉快去那待着吧。” 赵全军径直走到路边吉普车边，他还要送马家兄弟和老龚回去。 今天忙了一整天，该办的事情虽然都办了，可是就是没搞清楚杨金虎为什么被杀。 另外赵全军跟老龚只是交易关系。 他帮忙弄两个光学瞄准镜，老龚和三爷帮忙在狩猎队带着民兵杀狼。 既然是这种关系，赵全军就不用去管老龚打到的猎物能不能卖出去了。 “赵全军，赵队长，你不是一直都想找梅花鹿吗，我能帮你找到一头一岁的梅花鹿，你好生养着，明年六月就能收割头茬茸。” 鹿茸有好坏之分，梅花鹿的鹿茸最好，在梅花鹿茸里面，两岁梅花鹿的头茬茸又是最好的。 为了兼顾鹿茸的质量和产量，大家都是在六月份时收割鹿茸。 所以就算赵全军能找到梅花鹿。 最好是要养在身边比较合适。 当然，赵全军也可以不用考虑鹿茸的产量，提前收割鹿茸。 不过现在整个东北的梅花鹿都快要灭绝了，老龚竟然能找到一岁的梅花鹿，这可让赵全军惊呆了。 “老龚，咱们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圈养了几头梅花鹿？”赵全军不怀好意地笑道。 如果真是老龚圈养了梅花鹿，赵全军肯定要都买下来。 毕竟鹿血的药效也是非常惊人的。 “两头母鹿，两头幼鹿，而且这两头母鹿都怀孕了，我准备等鹿胎熟透了，再取鹿胎。” 老龚还算比较诚实，他把自己的情况说清楚了，不过特意还说了两头母鹿都已经怀孕。 狗日的，这家伙是打算赵全军一旦开口说要购买这四头梅花鹿，就狮子大开口。 “四头鹿，两千人民币，再多的话，我不要了。” “另外你打到的猎物也能拿来给大壮，让他拉到工厂食堂卖掉。” 其实东北也有许多国营鹿厂，他们售卖的梅花鹿价格跟赵全军说的价格差不多，但购买起来太麻烦了。 而且野生梅花鹿的鹿茸要比家养梅花鹿鹿茸的品质好。 “赵队长就是阔气！您把我送到我们屯子外面，我半个小时内就能把四头鹿给您牵过来。” 老龚也是被赵全军的豪气给吓到了。 两千块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 这年头，活鹿没有人买得起，死鹿的价值又没有那么高。 赵全军能一下出两千块买下四头梅花鹿，这绝对是个高价。 不过老龚要是知道赵全军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他估计会气得吐出一口血水。 赵全军开着车去自己家里，在陆小曼那里拿了两千块钱，带着钱和老龚他们又去了老龚的家，半个小时以内，老龚真就牵了四头梅花鹿回来。 赵全军非常干脆利落地把钱给了老龚，然后把四头梅花鹿都塞到大屁股吉普的后车厢里。 大屁股吉普本来就只有前面驾驶舱两个座位，前面挤一挤能坐三个人。 后车厢完全是空的。 但是可以放一些小木凳，让大家坐上去。 把凳子都收起来，装上四头梅花鹿绝对没任何问题。 “大壮、二壮，咱们这次啊，发财了！等回到屯子里，我拉上马二满和梁子，咱们一块养鹿。” “我是这么计划的，马荒子不是给了我几块小片荒吗，暂时拿出来两块地养鹿。” “回头慢慢再抓些梅花鹿回来，或者去外面的国营鹿厂想办法买一头配种的公鹿和几头母鹿，养个几年，鹿厂成规模了，你们往后的生活就不愁了。” 赵全军知道梅花鹿的价格其实会在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迎来一波暴涨。 然后到九十年代的时候，国人痴迷营养品，鹿茸、鹿胎的价格又会迎来一波暴涨。 到了二十一世纪初期。 退休的人开始出现了。 保健品的市场跟着就来了，到时候梅花鹿的价格还能继续往上涨。 2003年梅花鹿的价格跟2025年比，都相差无几呢！ 也就是说。 将来马蹄屯的乡亲们要是能开养鹿厂，绝对能发家致富。 第138章 建鹿厂，打响资本主义第一枪 马蹄屯。 生产队队部。 赵全军左思右想，还是把马荒子给叫上了。 屋里坐着马二满、梁子、马大壮、马二壮和马荒子以及马木匠。 好像除了赵全军和梁子都是姓马的。 马荒子听了赵全军的提议，他嘴上的烟抽了好几根，都没敢接话啊。 赵全军是要做什么？ 他这是要开养鹿厂，而且按照赵全军的说法，他出钱建鹿厂，买梅花鹿，上山抓梅花鹿，所以这个厂子百分之八十的股份是他的。 这是要干嘛？ 搞资本主义？ 马荒子这害怕的啊，他巴不得赵全军不找他呢。 “马荒子，你倒是给句准话，只要屯子里能批一块地，我就给你五个点的股份，这五个点的股份是咱们生产队的，产生的利润每年给乡亲们分红。” “咱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到处都是地，这便宜你不占？” 赵全军不打算把股份给马荒子个人，那样太便宜他了。 还是把股份给到生产队这三十几户乡亲们最合适。 至于马二满她们五个人，每个人分三个点的股份。 赵全军独占百分之八十的股。 “三弟啊，我是真不敢占着五个点的股份，你说你养鹿就养鹿，告诉我干啥呢，钱你一个人赚不好了？至于地，你家又不是没有，在院子也能养鹿啊。” 马荒子不是一个胆大的人。 赵全军的想法对他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马队长，你知道的，我上面有人，我敢说在两年以内，咱们国家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就说你想不想登上《龙国日报》吧。” 赵全军对现在龙国那些大老板的心思熟悉得很，他们目前都在摸索最适合龙国的一条路。 所以下面的人，只要能创新，能做出对人民有益的事情，就不会被责难。 赵全军可以这么说。 龙国的改革开放不是某位领导人的努力，而是无数龙国老百姓的智慧结晶。 如果不是徽省十八个农民在包产到户的契约上按下红手印。 龙国也不会这么早就施行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开养鹿厂这个事儿，方向上没有任何问题，就算被捅到四九城去了，最要命的一点也只是赵全军个人占据了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不过要是结合赵全军出资出力这一点来看。 他占百分之八十的股份是没有问题的。 马蹄屯只是给鹿厂一块没人要的荒地，每年就能获得分红，这已经算是赵全军大发善心了。 “五个点不行，起码五十个点，三弟啊，生产队占五十个点咱们还能说是公社办的企业。” 马荒子是真想干这个事儿，但他也有原则。 说到底还是这养鹿厂谁主谁次的问题。 生产队占的股份比例越高，往后被查的风险就越小。 “你要是能让三十多户乡亲拿出三千块钱，再拿出一块地，我就给你五十的股份。” 赵全军也没有坚持。 只要马蹄屯这几十户人家能拿出来钱，给他们多一点股份，也没问题。 但只要马蹄屯生产队占股达到百分之五十，赵全军就不可能再出钱出力了。 “不可能，都是穷人，一家拿个十块钱顶天了，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富，百分之五就百分之五吧，不过这事儿要瞒着大家伙。” “三弟啊，你这可是打响了咱们龙国资本主义第一枪啊！” 马荒子就是没钱，不然他真想要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这样才能带着乡亲们一起发家致富。 五个点的股份，每年分红能分多少？每户分个几块钱？ 聊胜于无吧。 马荒子想着就当是给赵全军一个面子了，不要那五个点的股份都行。 “既然马队长已经想好了，那咱们就在这里签字画押，每个人在契约书上按个手印，将来分红的时候也不扯皮。” “二满姐一直在村里待着，作为主要照看人，我会额外给二满姐一份工资。” “其他人在养鹿厂工作，按天算工钱。” 赵全军这人做事还算比较公平的。 他知道肯定不能不发工资，那对于马二满来说，太亏了。 因为马二满她们几个人的股份是一样多的。 每年的分红到时候也一样多。 可有人付出的多，有人付出得少，利益分配不均，肯定会出问题。 所以赵全军就想着给大家开工资，这样就公平了。 “三弟，你真的是做生意的好材料，可惜就是生错了时代。” 马荒子看赵全军考虑得如此周全，他也是佩服至极。 “生错了时代吗？” 赵全军都笑了。 他应该是生在了最好的时代。 一直到他六十岁，龙国的经济都会处于一个高速发展的阶段。 而八十年代、九十年代那更是野蛮生长的时候。 这么好的时代，从哪儿找啊。 .......... 六个人加上赵全军在契约书上都按下了手印。 马荒子和马木匠直接去选的，后面马木匠要在养鹿厂盖木屋圈栅栏，而马二满则把四头鹿都带到自家院子去养着了。 梁子跟马大壮、马二壮跟着赵全军去护林房。 赵全军要把那些捕鱼的工具都给马家兄弟。 梁子好像也有点事情要问赵全军。 “跟了我一路，现在他们都走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赵全军送走马家兄弟，拉着梁子在炕上坐下，他这个小兄弟就是脸上藏不住事情。 “三哥，之前嫂子说给我介绍知青的事儿，还靠谱吗，昨天晚上我梦到我爹，他说他想看到梁家的香火能一直续下去。” 梁子搞了半天，是想谈女朋友了。 这事儿也怪赵全军。 一直说要给梁子介绍个女知青，可是一直都被各种事情给耽误了。 “我问过你嫂子，那个女知青现在不在集体户，好像是转到绿水林场去了，明天我去绿水林场杀狼，你跟着一块吧。” 赵全军作为梁子目前的依靠，肯定要优先把梁子的个人问题给解决了。 虽然赵全军一直没空带梁子去相亲，可陆小曼平时没事的时候跟那个女知青有些书信往来，也就知道了对方的去处。 “那好！我现在去找屯子的理发匠，去剪个时兴的发型，然后明天穿上新衣服跟三哥去绿水林场！” 梁子兴奋极了，他也不知道惦记人家女知青惦记了多久，总算是能见个面了。 第139章 带梁子去相亲，女知青颇有城府 绿水林场比碧水林场的规模小一些。 但这个林场也是一个人数超过一千人的中大型林场了。 这个林场四周都是别的林场，狼患的问题要小一些，基本没有传出什么伐木工人被野狼袭击的消息。 不过赵全军为了梁子还是要过来看一看。 自从当上狩猎队的队长后，赵全军这身份地位比以往高了许多，开着车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今天带着梁子去相亲。 赵全军自然知道不能让梁子一直顾着打猎，所以就把大白、大黄还有小紫都带上了。 寻摸着能不能在绿水林场找到点好东西。 吉普车开进绿水林场内。 这里的伐木工都在按照正常的工作流程伐木，丝毫没有一丁点被狼患影响到的迹象。 “梁子，你最好祈祷一下咱们今天遇到点猛兽，不然我就真的要在绿水林场浪费一天时间了。” 赵全军知道绿水林场属于开发比较早的林场。 好像是在五十年代就开始伐木了。 距离现在过去了二十年。 许多地方的树木都被砍没了。 野生动物自然也就早早地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生活来着。 狼群为了捕猎，自然也要跟着那些野生动物迁徙。 其他林场的场区都在林子附近，而碧水林场的场区距离森林至少有几公里远。 “三哥，那我们要带那个女知青一起去打猎吗？” 梁子满脑子都是女知青，他已经没有了什么思考的能力。 赵全军跟他说再多话，那也是白说。 吉普车稳稳地停在绿水林场场部门口，因为绿水林场建的比较早，它的场部竟然是一座三层小楼。 怪不得狼群对绿水林场没想法呢。 人家有钢筋水泥加砖头垒造的房子，就算有猛兽来了，躲进屋子里，一点危险都不会有。 陆小曼给梁子介绍的女知青叫李月梅。 李月梅不是南方来的知青，她就是兴安县本地人，不过李月梅的父母已经都过世了，家里也没剩下其他的亲人，所以陆小曼才想着把李月梅介绍给梁子。 两个苦命的人在一起，指定能够把以后的日子过好。 “您好，请问您是绿水林场的场长吗。” 赵全军带着梁子上到二楼，找到一个挂着场长办公室牌子的屋子，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中年人在叼烟看报。 他瞅着赵全军的模样，赶紧放下手里的报纸，把卷烟塞进茶叶罐做的烟灰缸里，左右手都在裤子上蹭蹭，亲切地走过来跟赵全军握手。 “你就是林业局狩猎队队长赵全军赵队长吧！” 赵全军上过几次报纸，他已经是名人了，所以不管去哪里，证件都不用掏，刷脸就够了。 “我是赵全军，今天过来是来你们绿水林场打猎，麻烦场长叫一下你们林场的知青李月梅，我让她给我带路介绍情况就行。” 赵全军这指名道姓找一个人的方式方法其实很不妥。 不过他是赵全军，眼下兴安县还没人想要去得罪赵全军来着。 昨天杨金虎都死了。 刚刚绿水林场场长看的报纸上，就说了这件事。 林场场长大小也是个领导，他们对政治还是比较敏感的，兴安县城里的那些传闻，这些家伙自然也都知道。 “我这就打电话找这个李月梅。” 场长也不是每个知青都认识，林场有一千多人，他能认识一半都不错了，于是还是要靠电话找人。 不过绿水林场下属只有两个工段，电话打过去，简单一问就把李月梅找来了。 梁子在等待的时候，紧张的脸色发白，浑身僵硬得像是块木头。 他好像回到了第一次拉帮套在别人家里北炕睡觉的那个时候。 当天夜晚，梁子也以为那个家的婆娘会到他的炕上去，可是紧张了一夜晚，南炕和北炕中间隔着的帘子都没有被掀开。 等到了第二天。 梁子才知道，别人是在利用他。 .......... 十几分钟后。 一个梳着麻花辫，身上穿着绿色军衣棉袄的大姑娘推门进入办公室。 她的样貌只能算是中等，常年在乡下做工，皮肤看着也比较粗糙，不过看着年轻，根据陆小曼的介绍，这个姑娘很能吃苦，而且有主见。 恰恰梁子是个没主见的。 “场长，您找我有事？” 李月梅看着办公室里站着三个人，她并不认识赵全军和梁子，估计是没有看过报纸。 场长指了指赵全军说：“这是咱们林业局派下来的狩猎队队长赵全军同志，你今天就跟着他一起，介绍咱们绿水林场的情况，顺便帮他们解决问题。” 李月梅听到赵全军这个名字时，眼皮跳了跳，不过没有表现得很惊讶，甚至都没有多往赵全军这儿看一眼。 “场长，我会帮赵队长尽快熟悉绿水林场。” 有城府啊。 赵全军还以为陆小曼会给梁子介绍一个相貌中上的美女。 结果陆小曼竟然给梁子介绍了一个有城府，心思还很深的女知青。 将来梁子要真的跟这个李月梅在一起了，他绝对会被李月梅掌控住。 当然，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梁子就是需要有个人管着他，不然梁子容易上当受骗。 三人跟场长告了别，离开办公室，李月梅这姑娘才非常大胆地审视着梁子。 她肯定知道梁子是过来和她相亲的。 “赵队长，小曼姐以前在集体户里跟我关系最好，我叫你一声姐夫，你不介意吧。” 李月梅发现梁子都不敢看她，也就明白这人是个闷葫芦，旋即跟赵全军聊起天来。 赵全军点了点头：“就叫姐夫吧，这是梁子，我的小老弟，你们俩聊吧，我下去启动发动机，待会儿我们进林子打猎去。” “梁子，精神点，你看你这怂的，地里的老鼠都比你胆大。” 赵全军狠狠在梁子身上拍了一巴掌，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怪不得城里来的男知青能忽悠村花跟他们滚床单呢，那还不是因为人家主动会说话。 就梁子这种笨手笨脚，连嘴巴都非常笨的老实人。 也就是生在这个好时代。 放在二十一世纪，指定要打一辈子光棍。 第140章 林间麝香，路遇树皮卷 梁子挨了一巴掌后，才打开了说话的开关。 赵全军见梁子能跟李月梅正常对话，干脆想着不带这两个拖油瓶去打猎。 他一下楼就启动了发动机，开着吉普车扬长而去。 然后还在楼道里和李月梅聊天的梁子就傻了。 这一瞬间，他好像又不会说话了。 李月梅看到梁子这傻样，笑着问道：“你不会结婚后，必须要我姐夫在场，才能跟老婆说话吧？” 梁子听明白李月梅这是在刺激他。 男人终究是要成长的，总不能一直都靠着别人。 “不会的，不会的....” ......... 梁子能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这事儿暂时还不能有个结果。 不过赵全军几乎能够肯定的是。 绿水林场这鬼地方的野生动物资源确实很少，少到让他开着车沿着多布库尔河一路向上，都没有怎么看到动物的脚印。 但一直在多布库尔河冰封的河面上开车，车速很快，没多一会儿竟然出了绿水林场的区域进入到翠峰林场。 眼瞅着就要进入蒙省的地界了。 赵全军总算是进了山，他这车也没办法开到山上去，于是就把吉普车停在山坳里，拿出地图研究了一下。 其实这里已经算是到蒙省了。 传说中的鄂伦春族就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不过现在这片地界归黑省管辖，再过两年，才会被重新划分到蒙省去。 梁子他爹留下的地图在这地方没了用处。 赵全军拿的地图是林业局给他的地图。 这片山脉属于兴安岭的松子山，物产比较丰富，而且赵全军到的位置几乎没有人烟。 他背着一把狙击步枪和一把56式半自动步枪上山，大白、大黄紧随其后，小紫还是跟以前那样在树上跳来跳去，可能这样对它来说很有安全感吧。 刚进山。 大白、大黄包括小紫的反应都变得很强烈。 就连赵全军都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子花香味、奶香味。 他闻到这种味道后，大脑急速运转，眼睛瞬间亮了。 “大白！大黄！有麝鹿！给我找出来！唉呀妈呀，上辈子都没遇到麝鹿，没想到它们竟然在兴安县城的西南边！” 赵全军上一世的活动区域在兴安县城的东北面，那里更靠近大熊国。 而翠峰林场这片区域更接近蒙省。 所以赵全军就没遇到过麝鹿。 东北这地方的麝鹿大概是原麝，大家都把这玩意儿称作獐子或者香獐。 赵全军想到这时候大概就是獐子发情的季节，这种动物的领地意识很强，而且发情的时候会靠麝香来吸引异性。 只要进山后能闻到麝香味，那就说明闯入到獐子的领地里了，想找到它，不会很困难。 “汪！汪！” 大白和大黄直接冲了出去。 这时候到它们发挥作用了。 赵全军提着枪一路小跑，跟上了猎犬的速度，一路上看到不少油桩。 所谓油桩指的是獐子为了留下味道蹭的树桩。 其实只要能闻到獐子的麝香味，就肯定能找到獐子，这家伙的觅食路线，活动、采食和休息都是固定的路线和地点。 找到獐子窝在哪，就算没看到獐子，只要在附近蹲守，一定能守到獐子回来。 就算赵全军找到的獐子窝是临时的窝点，那也不碍事。 现在是白天。 獐子会在山脉的向阳面觅食休息，赵全军寻找的区域也都集中在阳坡。 “汪！” “汪！” 大白和大黄跑到一棵落叶松旁边。 它们发现了一串人类踩出来的脚印，特意发出吼叫，让赵全军过去查看。 赵全军跑过去蹲着在树边摸了摸地上的脚印，知道没多久之前有人从这里经过。 一般林场的伐木工人不会独自进山。 翠峰林场又远离边境，所以这里不会有大熊国偷猎者。 那就只能是兴安岭的猎人。 “运气不会这么差吧，那就要看谁先找到这头獐子了。” 兴安岭地广人稀，哪怕有几十个猎人在大山里打猎，平时能够遇到的概率也低到难以想象。 赵全军打猎这段时间以来。 貌似就只碰到过一个野生的猎人，就是那个下山虎吴伯虎，但吴伯虎也是自己找到赵全军的，根本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 另外就是现在已经过了饥荒年，许多猎人不愿意进山冒风险打猎，所以猎人的数量在直线下降。 去黑市还能碰到猎人，但在野外真遇到一个猎人的话，赵全军都不知道是自己运气好还是运气坏。 “大白，大黄，不要再叫唤了，在我身前二十米带路，不要跑太远。” 赵全军还是比较谨慎的，如果这时候把大白、大黄放出去，遇到了那个猎人，说不定人家会直接对大白、大黄开枪。 不过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后。 赵全军在雪面上看到了其他猎人打的新鲜树皮。 好几棵落叶松的树干上都有砍刀砍出来的树皮卷，树皮卷上夹着一棵蘑菇，像是个当地有名气的猎人留下的标记。 “这特么是猎帮的人？林场的地界都敢打树皮，这是疯了？” 赵全军知道龙国的猎人一般不管林区是不是林场的，他们去到哪儿就在哪儿打猎。 要是被林场发现了，直接走人便是了。 猎人和猎人之间也有规矩。 比如说赵全军现在遇到比他先来的猎人，如果对方在树上打树皮，还留下了证明身份的标记，那就是在警告赵全军这样后来的猎人不要再往前走了。 猎人之间也讲究先来后到。 可这地方是林场啊！ 所以一般情况下，偷偷溜入林场的猎人不会在树上砍树皮卷，因为他们的行为是违法的。 但现在赵全军却看到了树皮卷，那只能是大白和大黄的叫声引起了这个猎人的注意。 他想用这种方式让赵全军离开这片区域。 “不知道是哪位兄弟来这儿打猎了，我是林业局狩猎队的队长，你们可要知道这里是翠峰林区，这里是不允许猎户过来的打猎地，兄弟你要是听到了我说的话，那就早点现身，咱们可以谈一谈。” 赵全军发觉大白和大黄一直在努力地嗅什么味道，寻思着留下树皮卷的猎人离自己不远，所以开始大声呼喊。 第141章 鄂伦春族猎人，传说中的白狼山猎帮 “就你还是什么狩猎队的队长，闹出来的动静把獐子都给吓跑了！” 赵全军对着林子里大声呼喊后，果然把藏在林子里的猎人给喊了出来。 不过这家伙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他们穿着兽皮帽和兽皮小袄，拿着16式撅把子猎枪，脸上红彤彤的，有个人的额头还有疤痕。 “鄂伦春族人？” 赵全军看到对方这两个猎人穿的兽皮衣服都是狍子皮、鹿皮做的，而且还牵着鄂伦春猎犬，这才猜对方是鄂伦春族的猎人。 “我叫霍查布，他叫乌那坎，都是白狼山猎帮的猎人，你们林业局管不了我们白狼山猎帮去哪打猎吧？” 额头上有疤痕的壮男膀大腰圆，从背后看他，还以为他是头熊瞎子呢。 这人叫霍查布，他旁边那个比较精瘦的猎人叫乌那坎。 的确都是鄂伦春族人。 “这里是林场，国家有规定，林场以内的野生动物资源都归国家所有，你们即便是鄂伦春族人，也不能破坏国家的规矩。” 赵全军想要和对方讲道理，但对方显然不是那种能讲理的人。 他这话才说完，霍查布就提起了手里的猎枪。 “你滚不滚，不滚老子开枪了！” 真凶啊。 赵全军看着这两个猎人拿着枪对准自己，一点都不慌，他也拿着枪呢，而且还是半自动步枪。 谁怕谁？ “你是要跟我们白狼山猎帮对着干是吧？” 霍查布到这时候，还在威胁赵全军，不过赵全军一直在等着一个动手的好时机。 “是你们跟国家对着干，乖乖把枪放下，带我去见你们白狼山猎帮帮主，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白狼山猎帮有多厉害。” 赵全军好歹有个官方身份，他只要能打得过这两个鄂伦春猎人，那就不怕动手。 都是龙国人，赵全军不会下死手，对方也只是为了不让赵全军抢猎物，才准备动手。 不过猎人的脾气都比较冲，而且手里有枪，真要是失手了，打死谁，那也都有可能。 “就算是去见我们帮主，也要等我们俩猎到了獐子再说！” 霍查布明显不敢对赵全军开枪。 龙国建立都三十年了。 哪怕是再愚昧的人也知道杀人放火是犯法的，被查出来会吃枪子，而且没办法再回到屯子里去。 霍查布跟赵全军又没仇，为了一头獐子互相下死手，图啥呢？ “我帮你们猎獐子，然后你们带我去见白狼山猎帮帮主。” 赵全军把半自动步枪放下，主动示好，他上一世遇到过兴安岭的猎帮，这种猎帮就一个松散的民间组织，方便大家一起捕猎，好互相有个照应。 比如说霍查布砍下的树皮卷为什么要放蘑菇，这一是为了告诉其他猎人，他们的身份。 另外还有个重要的作用。 万一霍查布和乌那坎在山里遇害了。 同为白狼山猎帮的猎人看到树皮卷没有被砍掉，就能知道这里有他们猎帮的人发生意外。 说不定霍查布和乌那坎的尸体和遗物还能被猎帮的人找回去安葬在土里。 大型猎帮还会组织捞鱼的活动。 东北这片要是大规模捕捞河鱼，需要的人手往往很多，猎帮的猎人聚在一起，可以互帮互助。 他们打猎也可以三五成群。 至于猎帮的帮主更不会是什么黑老大，一般担任帮主的猎人，都是年岁大的老猎人，经验丰富，教会的徒弟也多，有一定的威望，才能指挥得动其他猎人。 “呵呵，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狩猎队队长怎么打猎的。” 霍查布就没听说过赵全军这号人物，他们这些猎人成天待在山里，而且识字的比较少，自然不会看到报纸上的赵全军了。 鄂伦春族有自己的规矩，他们的猎人只要在山里打猎，每天都能记十工分，打到的猎物有百分之二十归他们自己。 所以这些人过得比汉族人要舒服。 同时他们也不觉得赵全军这种汉族猎人能比他们更会打猎。 “小紫，找到了吗？” 赵全军忽略了霍查布鄙视的言语，抬头看着树上的小紫。 刚刚要是霍查布坚持要跟赵全军干一场，小紫就会在树上从天而降，扑到霍查布和乌那坎的头上，让他们没办法第一时间攻击赵全军。 小紫听到赵全军的呼唤后，往西边的大树上连着跳了好几次。 它应该是找到了獐子。 獐子对紫貂是完全不设防的，所以赵全军才让小紫去找这头獐子在哪。 霍查布和乌那坎发现小紫的第一时间，习惯性地举起了枪，可片刻后又放下了。 “霍查布，这紫貂可比獐子值钱！” 乌那坎心里起了贪念，他真想一枪打死小紫，然后把小紫身上的毛皮扒下来。 “人家养的紫貂，咱们能打吗，省省吧，他手里有狙击步枪，这玩意儿，我只从白老口中听说过一次，龙国军队都没有的武器，他竟然有！” 乌那坎盯上了小紫，可霍查布盯上了赵全军手里的狙击步枪。 狙击步枪对猎人的吸引力可太大了。 要是赵全军能够把这狙击步枪给霍查布，霍查布愿意献上一千公斤的猎物给赵全军。 “这就是大狙啊？” 乌那坎顿时收起要猎杀小紫的心思。 谁都不想惹一个能在千米外杀人于无形的狙击手。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赵全军拿着大狙远远地跟着小紫，他可不会追小紫追得太狠，要是把獐子给吓到了，那还要耽误时间再等獐子回来，不过也可以让大白和大黄直接去追獐子。 反正猎犬的速度要比獐子快不少。 “咕噜咕噜...” 小紫差不多快要到山顶了，然后才开始叫唤，它的小脑袋对着山顶，赵全军顺着这个方向看过去，那头雄性獐子就在山顶的一块岩石上站着。 它警惕地观察四周，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密林里已经有个人类举起了狙击枪在寻找最佳的射击位置。 霍查布跟乌那坎从山下跟过来，隔着一两里的距离，也看到了远处的獐子。 “还真被他找到了，这紫貂竟然能养着当狗用！” 霍查布就没见过有猎人养一只紫貂在身边，专门用来打猎用的。 第142章 小紫机智应对，轻松猎杀獐子 霍查布和乌那坎抱着胸，他们就站在旁边看戏，甚至都没打算压低说话的声量。 “我就不信隔这么远，他能打中这头獐子。” “我也不信，中间有这么多树挡着，除非他直接爬到树上去开枪，才能无遮挡地射中獐子。” “糊涂，虎子，待会儿你们直接冲过去咬死獐子，千万别让它跑咯！” 山顶的獐子确实在SDV狙击步枪的有效射程内。 但是这一条线上的树木太多，而且赵全军还要从下往上射击，射击角度非常难找。 甭说是霍查布这些老猎人不信赵全军能射中狍子。 就连赵全军自己心里也没什么谱。 小紫发现了赵全军的困难，它连一点动静都没发出，就直接奔着山顶去了。 赵全军也是看到瞄准镜里面出现小紫的身影才发现它跑到了獐子身边。 发情期的雄性獐子极具攻击性。 它看到会猎杀它的肉食性动物可能会逃跑，但是看到小紫，这家伙便直接冲过去，要用獠牙来攻击小紫。 这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赵全军知道小紫在帮自己吸引獐子的注意力，于是迅速跑动起来，靠近了山顶。 他一直举着狙击枪，等他的眼睛、瞄准镜和獐子保持在同一条直线上时。 “砰！” 枪响吓了霍查布和乌那坎一跳。 这二人连忙眺望山顶的位置，獐子已经倒在了石头上。 赵全军这一枪直接命中了獐子的脑袋，一击毙命，没有给它任何机会。 “虎子，去把獐子拖回来。” 霍查布也不客气。 之前赵全军答应过这只獐子要给他和乌那坎，现在赵全军枪杀了獐子，他当然要收入囊中了。 “现在可以带我去见你们的帮主了吧，对了，还不知道你们是哪的人。” 赵全军不在乎这一头獐子，目前麝香的价格在黑市大概是两元钱一克，一头獐子身体里能取出来的麝香也就五十克，满打满算两百块钱。 加上獐子本身的价值，撑死了三四百块钱。 只要霍查布能带赵全军去见白狼山猎帮的帮主，付出这么点代价完全是值得的。 “我们是齐岭村的鄂伦春族人，我们的帮主是白老，他现在在村子北边的熊瞎沟住呢，你知道齐岭村在哪吗？” 霍查布倒也爽快，收了一头獐子，他也不可能食言。 他们这些鄂伦春猎人打猎本来就是合法合规的，甚至都不用办狩猎证和持枪证，现在无非就是离开了猎区进入了林区打猎，就算被赵全军捅到林业局去，也不会对他们产生坏影响。 不过不管是猎区还是林区都归兴安林业局管。 赵全军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个林业局的小官，就算跟着霍查布去鄂伦春族的猎民村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我手里有地图呢，当然知道齐岭村在哪了，我开了车，咱们下山去找白老。” 遇到了霍查布这些鄂伦春猎人，赵全军的思路已经完全打开了。 他以前只想着在林业局找有狩猎证和持枪证的猎人，却忽略了兴安岭这里最大的猎人群体。 那就是鄂伦春猎人。 这里一个村子，一个公社，全都是猎户，只要让他们动起来，还担心解决不了兴安县下属这些林场的狼患问题？ 赵全军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他现在只要去找白狼山猎帮的帮主白老，让白老劝说白狼山猎帮的猎人都加入狩猎队，这些猎人就可以无视猎区和林区的限制，从而进入到各个林场打猎了。 在路上，霍查布跟赵全军介绍了白老的情况。 白老是个六十岁的老猎人，年轻的时候参加了游击队打鬼子，龙国成立后回到村里继续打猎，现在年龄大了，就没怎么打猎了，平时就在熊瞎沟里打打兔子和野鸡，生活还算是惬意。 有这种老英雄当帮主，白狼山猎帮的根底自然没有问题，赵全军也能放心把他们收纳进狩猎队。 白狼山猎帮的猎人有四五十人。 大多数猎人平时就在猎区猎场打猎，很少有霍查布和乌那坎这样会跨区域活动的猎人。 “熊瞎沟就在前面，你开车绕进去就行了，我们村的猎户把这片地方的雪都清理干净了，就怕白老有事陷进雪里。” 霍查布算是个汉子，一路上赵全军跟他聊了许多，发现这些猎人还挺淳朴的。 但淳朴的前提是不能影响他们的利益。 赵全军试着问了问如果让他们加入狩猎队的话，他们愿不愿意，得到的答案都是愿意。 哪怕让他们去林场只杀狼，他们都愿意。 没办法，几十年前划分出来的猎场很少有大型猎物可以猎杀了，现在的鄂伦春族猎人出去打猎，往往一两个星期都没有收获。 就赵全军今天看到的獐子，都是霍查布和乌那坎盯了两天的猎物。 他们手里的猎枪是霰弹枪，要靠近猎物才能射杀对方，可獐子的警惕性又非常高，想要猎到獐子难度非常高。 霍查布他们也没尝试让猎犬去追击獐子，因为这两人在山上转了两天，都还没发现獐子呢。 大屁股吉普车绕进齐岭村的熊瞎沟，没有惊动村子里的任何人。 这熊瞎沟入口有几亩田地，赵全军直接绕了过去，往前开了两三百米，才见到一座非常朴华无实的木屋。 “这儿是你们村的护林房吧。” 赵全军看见这屋子，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亲切感。 眼前的屋子跟他住的护林房非常相似，唯一的差距就是这间房子外面糊满了黄泥，不会漏风。 “是，是护林房，白老说他老了也要待在林子里，村子人多，他住不惯。” 霍查布解释了一下，不让赵全军误会是村子里的人把白老排挤到护林房来居住的。 “白老还挺有个性，我把车停这里，咱们一起走过去拜见白老。” 赵全军为了显示他对白老的尊重，把吉普车停在护林房外一百米的地方。 他可以说是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现在只要见到白老，赵全军再把自己的诉求讲清楚，白老一旦点头，他的狩猎队就能多出几十个猎人。 第143章 和猎帮帮主白老见面，赵全军谈成一笔大生意 “白老！我和乌那坎来看您老了，还带来了个客人。” 护林房外没有栅栏，门口的一根木杆上挂着有几只被扒了皮的兔子。 赵全军没看到有打猎的工具，只看到了一些锄头、铲子这种务农用的工具。 说实话，这地方不像是个老猎人的家。 正常来说，猎人家里肯定养有猎犬，霍查布这么一叫，就该有猎犬呼应才对。 可赵全军没听到任何动静，等了十几秒，护林房的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位抽着旱烟的老头儿。 这老头儿应该就是白老了，他身上穿着鄂伦春族传统的皮袍，浑身上下很干净利索，而且眼神非常锐利。 白老扫了扫赵全军，那眼神好像已经把赵全军看透了。 “霍查布你又带着乌那坎去林场打猎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咱们要守规矩，这下被别人逮住了吧。” 白老看到了赵全军身上背的56式半自动步枪，知道赵全军大概是官方的人。 不是说其他猎人或民间人物手里没有56式半自动步枪，而是敢这么明晃晃背出来的人，只有官方背景的人。 另外，赵全军背上还有一把狙击枪呢。 “白老，这位是林业局的狩猎队队长，找您商量事儿呢，您别凶我们俩啊。” 霍查布这么一个大汉，脸上还有疤痕，可他在白老面前温顺得像是小绵羊。 赵全军已经能感受到白老这位战斗英雄、鄂伦春老猎人的气势了。 “原来是林业局的领导啊，不知道领导有什么指教。” 白老也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他说话客客气气的，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赵全军就把自己的想法完整说了一遍，包括给到狩猎队队员的各种待遇，也都说明白了。 白老听完后很震惊。 他活了这么些年，就没遇到过这种好事。 “你是说每个月给他们发二十块的补助，然后他们猎到的狼都归他们所有，只是打到的其他猎物要上交？” 就算是在猎场，猎人打到的猎物也是要上交的，留下那百分之二十的猎物，只够平时的吃喝。 所以白老并不觉得赵全军的提议有什么问题。 “不是上交，我按供销社收购站的价格收购你们打到的猎物还有找到的山货，只是你们不能把这事儿说出去，白老你懂的，要是让别人都知道这个事情，恐怕鄂伦春族其他猎民村的支书都会找我申请加入狩猎队。” “而且这个口子要是开了，被林业局发现中间的猫腻，我这狩猎队队长估计也当不成了。” 赵全军给出的条件非常优渥，可这些条件不能放明面上。 中间也有一个比较大的问题。 那就是猎人们都去帮赵全军猎狼了，他们的猎物具体是上交给猎场还是赵全军呢？ 这一点肯定会引起纠纷。 所以赵全军想着他让鄂伦春族猎人把猎到的狼拿回去上交给猎场，其他猎物、山货给自己回收，这样猎人获得的收益就会多很多。 “你的脑子还真活泛，林业局的领导要是想到能让猎场的鄂伦春猎人去林场打猎，那狩猎队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但你这小子是不是涉嫌侵占国有资源？” 白老的思维确实比一般人要厉害得多。 他知道兴安县县委请赵全军当这个狩猎队队长，是因为狼患逼的林场的伐木任务完不成，所以才会答应赵全军这么多条件。 可兴安县县委一旦发现赵全军现在玩的猫腻，他们完全没必要让赵全军继续当狩猎队队长。 到时候，直接让林业局的领导发一纸电文下来，征调鄂伦春族猎人去林场打猎。 这样鄂伦春族的猎人打到的猎物还是归国家，狼患也解决了。 正因如此，白老才说赵全军在侵占国有资源，毕竟林场的动植物资源都属于国家。 “白老，这话说的，我是在帮林场解决狼患，而且我又没有把所有的利益都放进我一个人的腰包里。” 赵全军嘿嘿一笑，肯定不想戴上这么大的帽子。 是兴安县县委答应赵全军，狩猎队在林场打到的猎物都归赵全军所有，那就不能怪赵全军钻空子了。 白老也是个有趣的人，他向来不喜欢那些条条框框，要不然在把鬼子打跑后，以他的资历怎么也能在城里当个干部，就算回乡，当个生产大队支书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可白老没有选择去当个干部，反而是把齐岭村的猎人组织起来成立了一个专门互帮互助的白狼山猎帮，这就代表了白老的态度。 “行吧，我答应你，我去和猎场的场长说，让他给我这白狼山猎帮的猎人每天都算上工分，你那狩猎队的二十块补助就不要给了，白狼山猎帮的猎人不会加入任何狩猎队。” 白老一口答应赵全军的请求，并且还往后退了一步。 “白老，加入狩猎队每个月能有二十块钱补助，为什么不要啊？” 霍查布和乌那坎完全想不明白这个事儿，政府的补助钱，不拿白不拿。 而且他们真的跟赵全军去林场猎狼，那也是在为公家做事啊。 “愚蠢！你们的名字出现在狩猎队名单上，万一以后有人想要找麻烦，你们一个个的都逃不脱！” 白老想要带猎帮的猎人发一笔财，可他又怕有人秋后算账，所以才舍弃掉那二十块的补助。 这不是高风亮节，而是紧急避险。 “我收购猎物、山货的收购价再往上加一成，弥补各位的损失。” 赵全军笑着摇了下头，又把鄂伦春猎人的利益往上抬了抬。 看起来白老不在乎那二十块钱，其实这家伙就是怕赵全军以后完蛋了，拖累他们白狼山猎帮的猎人。 重生二十天，赵全军又多了个第一次。 第一次遇到怕被赵全军坑的人。 “赵队长真有钱，比我们这些老老实实的猎人有钱多了。” 白老从看到赵全军的第一眼，就觉得赵全军不像是好人，因为赵全军的眼里没有信仰，只有说到钱的时候，赵全军的眼里会出现异样的色彩。 第144章 知青内讧，李月梅引来仇家报复 白狼山猎帮一共四十六名猎人。 他们不是所有人都在村子里。 赵全军想着明天直接借两三辆卡车来齐岭村借人，然后把这四十六名猎人撒在兴安林业管理局下属的二十一个林场去。 有些林场的狼患虽然已经解决了，但赵全军为了弄到更多的猎物，也要这么去做。 白老说得没错，赵全军现在就是一头心思想要赚钱。 而且是在打政策的擦边球。 可这个风口只会维持到兴安县这些林场完成77年的伐木任务为止。 所以赵全军还是要抓点紧。 他也不会因为这一次大规模狩猎行动而暴富，只能说建养鹿厂的前期资金肯定是够了。 约定好明天中午之前来齐岭村接人后，赵全军赶紧开车回去了。 兴安县城到齐岭村开车都要六七个小时。 赵全军只能去绿水林场附近的几个林场借车，这样才能节省时间。 等回到绿水林场，赵全军在场部都没找到梁子的踪迹，问了场长，场长也不知道梁子去了哪儿。 眼瞅着马上就要天黑了。 赵全军只能先开吉普车去翠峰林场和大扬气林场分别借了一辆卡车，再加上绿水林场出借的这辆卡车，刚好够三辆。 明天一早，就能出发去齐岭村接那四十几个猎人。 可当赵全军借完车回来，还是没看到梁子和李月梅。 他只能去场部找绿水林场的王场长，让王场长帮着找人。 “王场长，501工段就没说梁子跟李月梅回去了没有？” 赵全军差不多能猜到梁子这家伙带着李月梅去打猎了。 在梁子心里，可能这世界上最浪漫的约会，就是把女知青带到林子里，最好是能遇到虎豹豺狼，然后让他一枪击毙这些猛兽，好在女知青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猛男风范。 “工段长刚刚才给我打过电话，说没看到他们俩，我已经让各个干部去询问职工和知青们有没有看到李月梅了。” 王场长现在有些头疼，本来是非常平静的一天，怎么就因为赵全军和梁子的到来让绿水林场出现了大麻烦呢。 而且绿水林场明明不需要猎人来杀狼，可赵全军非要来。 王场长都要把赵全军当成是瘟神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 王场长真想直接让赵全军滚蛋，可这种话又不能直接说出口。 “那现在只能等消息了。” 赵全军看出王场长想让自己滚蛋的意思了，于是也不烦人，他就在办公室里坐着，安静的等消息。 赵全军对绿水林场不熟悉，而且这林场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他不会贸贸然出去寻找梁子的。 场长办公室里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 王场长和赵全军的心情也跟着一样焦虑。 大约到夜晚十点，外面的气温已经非常低了，赵全军都快忍不住直接出去靠大白和大黄去寻找梁子。 兴安岭的夜晚，一般人是撑不过去的。 除非梁子能够找到过夜的地方。 “场长！场长！有消息了，我们场部的知青孙世豪说在北边宝兴山看到了李月梅跟一个男人进了林子！” “还有就是霍建军跟刘国庆两个男知青也没有回员工宿舍！” 就在赵全军快坐不住的时候，有个职工推开了办公室大门，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冻得赵全军和王场长猛地精神起来。 “什么？你说又丢了两个知青？” “带我过去，快！” 赵全军把两把枪都带上了，也不管王场长是何感受，直接拉着报信的职工往外走。 王场长得知又有两个知青丢了，连忙给下面的干部打电话，而且也在心里找好了背锅对象。 王场长都想好了。 要是赵全军能把三个知青和梁子都找回来，那就当事情没有发生过。 要是找回来的是四具尸体，或者根本找不回来，王场长就把责任都推到梁子身上。 他惹不起赵全军难道还惹不起一个死人吗。 再说了这件事情本来错误就在梁子身上。 场部的寒风嗖嗖地吹着，外面几盏路灯随风飘摇，根本没有人在外面活动。 “你说还丢了两个知青，这是什么情况？” 赵全军从场部出来后，才对那个职工询问具体的情况。 可这人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就是到各个宿舍去问有人看到李月梅没有，有人跟我汇报说霍建军跟刘国庆也没有回宿舍，赵队长，这都夜晚十点了，他们在外面不会被冻死吧？” 赵全军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没有带上这个职工一块去找人，因为赵全军觉得这个职工跟着自己只能成为累赘。 热车耽误了一会儿，吉普车启动后，赵全军开着车就奔着宝兴山去了。 .......... 宝兴山后面的山坳里。 梁子半靠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手里拿着枪，警惕地观察四周。 李月梅就在他旁边，一直往面前的火堆添捡来的木头。 他们俩被困在了这山坳里，而且梁子的腿上好像还有伤，因为李月梅腰上的裤子非常松，她把腰带解下来绑在了梁子的腿上。 “梁子你说我姐夫再不来，今天一晚过去，你这条腿肯定就没了。” “要不我背着你回去吧。” 李月梅没想到只是和梁子钻个小树林竟然会发生意外。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林子里下了套子，不是说林场里没有套子吗，而且这套子还是猎老虎、猎野猪的大夹子。” 梁子的腿受伤了，话也变得多起来。 他下午带着李月梅进山打猎，本想着打两只野兔或者野鸡给李月梅改善下伙食，结果刚进山没多久被踩到套子上了。 这也怪梁子自己疏忽大意，只顾着和李月梅聊天，才踩中了陷阱。 “我先带你回去，然后再追究套子是谁下的吧。” 李月梅的城府极深，她知道林场不会有职工在野外设陷阱，但凡出现这种陷阱，一定是有人故意的。 “嗯！往回走吧，我这条腿已经冻麻了，你扶着我一点就能走。” 梁子用枪当拐杖，打算不等赵全军过来了。 他先前还以为在这儿等两个小时，就能等到赵全军来找他，结果赵全军去了齐岭村跟白狼山猎帮谈条件去了。 然后梁子就在这儿山坳里已经等到了夜晚十点才想着回去。 不过梁子的想法也没大错，在山里遇险第一时间保证自己没有生命危险，然后等待救援其实存活概率更大。 要是乱跑乱动，说不定在半路上就嘎掉了。 梁子也让李月梅跑回去找人来救他，可不知道为什么李月梅始终不愿意回场部找人。 “走！你们走得掉吗！李月梅你跟你的小男人今天就在这儿等死吧！” 李月梅好不容易搀扶梁子站起来，二人才往前走出两步，杠上冒出两个人头。 李月梅看到这两个人，突然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了。 “霍建军、刘国庆你们两个人有意思吗？从知青集体户追到绿水林场，我李月梅就算得罪了你们，也不至于这么恨我吧，梁子他是无辜的，让他走！” 绿水林场报上来的两个失踪知青就是这个霍建军和刘国庆。 他们因为一些恩怨，早就想要整一整李月梅了，但也就只有今天才碰到这么好的机会。 “这不是你从外面偷的男人吗，怎么就无辜了。” “李月梅，我劝你们两个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一夜，我手里的枪可不长眼！谁要是离开这条山沟，我就开枪打死谁！” 霍建军这两个男知青面色非常凶狠，好像李月梅杀了他们亲生父母一样。 “你们两个是知青，不要因为一点点恩怨就犯下大错。” 梁子在赵全军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他学会了很多，其中一点就是在危急时刻保持冷静。 虽然梁子手里也有枪，可他没把枪拿起来，也没有打开保险。 但霍建军和刘国庆手里的猎枪枪口可对准了梁子。 “呵呵，你要是想活下去，不被冻死，那就让李月梅交出她们家的秘密！” 秘密？ 什么秘密？ 梁子扭头看着李月梅，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第145章 武松打虎后——威名远扬 “月梅？” 梁子想着李月梅这时候总该开口言语一声吧。 不说能够把霍建军、刘国庆给劝退，起码也要让他死个明白。 “梁子，你信我是好人吗？” 火光摇曳中，李月梅的脸明暗交接，她抬着头，双眼看着梁子，没有想说出秘密的打算。 可她要的却是梁子无条件的信任。 “信，三哥和三嫂不会给我乱介绍对象的。” 梁子说出来的话，没那么肯定，但也不是含含糊糊的。 要是赵全军在这儿听见他这么说，绝对会再扇梁子一巴掌。 正常女生问这种问题，直接说我会无条件地信任你，就完事儿了。 可梁子好像不带赵全军，他就不会说话了一样。 也就是李月梅比较有城府也比较聪明，换个脾气大还任性的女孩子，估计这时候已经翻脸了。 “你信我，那就跟他们拼了，他们不是好人，我才是好人。” 李月梅伸手指向霍建军，冷声说道，她严峻得不像是个娇弱女知青，反而像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战士。 “跟我们拼了？” “哈哈哈，她得了失心疯吧，竟然要跟我们硬拼！” 霍建军跟刘国庆捧腹大笑，他们在暗处躲了几个小时，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如果梁子和李月梅不想着回到林场场区，他们也不会出现。 但出现了，那就代表梁子和李月梅必须去死。 梁子比较耿直。 他不会说话，但是却会默默做事。 当李月梅说出让梁子跟这两个男知青硬拼的时候，梁子那条伤腿已经强行支撑起了身体，让身体保持平衡。 随后，他咬牙举起了手里的半自动步枪。 幸亏赵全军当上了狩猎队队长，不然梁子手里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枪用。 “你敢打开保险，我一枪崩了你们两个！” 霍建军往前走了好几步，差点没从杠子上滚下来，但他还是逼近了梁子和李月梅。 因为他手里的猎枪是霰弹枪，距离越近，威力越大。 “你不敢打死我们！” 李月梅大叫道：“我们身上要是有枪眼，明天一早林场派人进山来找我们的尸体，他们看到我和梁子是被枪杀的，你以为领导查不出来凶手是谁？” “林场的人那么多，想查到我们那是天方夜谭！” 霍建军还在给他自己壮胆。 许多人如果没有杀过生，在他第一次要杀生前，必定会犹豫，会摇摆不定。 现在霍建军就是这样。 “这都几点了，你们男知青职工宿舍夜晚不查人，就算不查人，一个炕上二十个人，突然少了两个，别人不怀疑啊？” 李月梅今天夜晚算是给霍建军和刘国庆上了一课。 你说他们蠢吧，他们知道打不过梁子，要给梁子搞个陷阱。 你说他们聪明，但他们竟然会想要守着梁子和李月梅被冻死。 “李月梅，就你会说，我们俩放你们回场区，你们还是会举报我们，大家都不开枪，你们还能活久点，开了枪，也是你们先死！” 霍建军言语之间，尽是暴虐疯狂。 这时候要是再刺激他，估计这家伙真的能不管不顾的开枪。 李月梅转身走到火堆旁坐下，她反倒成了四个人里最镇定的那一个。 如果大家要在这儿耗下去，那当然要保证自己先不被冻死。 最倒霉的那个人当然是梁子了。 因为他有腿伤，治疗越晚，失去一条腿的概率就越大。 霍建军跟刘国庆之所以能选择跟李月梅耗下去，就是因为梁子这身体状态越拖越完蛋。 梁子看这两个男知青也不敢动枪，他便拄着步枪一拐一拐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然后霍建军跟刘国庆竟然也坐在了火堆对面取暖。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四人，现在竟然围坐在火堆旁边，只是没有说话而已。 随着气温越来越低。 梁子的状态果然不行了，李月梅抱住了梁子，二人互相取暖。 霍建军跟刘国庆就盯着梁子，他们等着梁子彻底没有战斗力了，才好动手。 ............. “这四个人是脑子进水了，都不想着回场区？” 赵全军进山找了半个多小时，一路狂飙，隔着老远看到火光，赶到杠上悄悄巡视山沟里的情况。 梁子他们四个人这么围坐在火堆旁的样子还挺和谐。 以至于赵全军第一时间都没往坏处想。 “梁子，李月梅，醒一醒！我来带你们回去了。” 赵全军打开手电筒，在梁子和李月梅的脸上照了照，同时也照了照霍建军跟刘国庆的后背。 李月梅看到赵全军，愣了一下，然后大声喊道。 “姐夫，杀了他们，他们弄伤了梁子的腿，还要逼我们在这里冻死！” 梁子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也看到了赵全军。 “三哥，三哥，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我的.......” 话音刚落，梁子的脑袋一歪，就倒在了李月梅的怀里，他能坚持到现在，全都靠意志力。 见到赵全军后，梁子知道不会死了，意志松懈，就直接晕倒了。 “你是什么人，是他们的同伙？” 霍建军被吓了一大跳，他看到有人过来，还以为是林场的人找来了。 结果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赵全军一个人来着。 “同你吗的伙，老子不想杀人，把手里的枪丢下，老老实实地用这根绳子把自己的手腕捆住！” 赵全军可不会轻易地听李月梅说什么，他确定梁子不会死，自然也不会去杀这两个男知青。 不管怎么样，肯定要先把事情弄清楚。 果然，李月梅发现赵全军不会动手杀人，她的眼里闪过了一抹失望之色，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是赵全军，找到鬼子地下工厂，杀了老虎和数百头野狼的那个猎人，现在是林业局狩猎队的队长！” 刘国庆倒是眼尖，发现了赵全军的身份。 俗话说得好。 武松打虎后——威名远扬。 赵全军的威名在兴安岭传播得也比较广。 刘国庆知道赵全军是谁后，手里的猎枪直接被他扔到了一边，连动都不敢动，这是真的怕了。 第146章 霓虹人后代 “怂货！” 霍建军是想还手的。 可他的同伙刘国庆认怂认得太快，搞得霍建军也不敢在赵全军面前装逼。 “人的名，树的影，小曼姐找到了个好男人啊。” 李月梅想着要是她能有赵全军这样的男人依靠，也没有人敢来欺负她了。 “姐夫，别让他们把自己绑起来了，让他们抬着梁子赶紧回去救治吧，梁子的腿被兽夹夹住了，伤势挺重。” 赵全军眉头皱起来，过去看了看梁子的伤势。 这梁子也是怪倒霉的。 二十天以来，赵全军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可梁子已经受了两次伤了。 “没啥大事，兽夹没有伤到骨头，你们两个轮流背着我兄弟，等回到场部，我会找你们场长讨个说法的。” 赵全军也知道这两个男知青突然下兽夹伤了梁子，还想让梁子跟李月梅冻死在外面，这绝对和李月梅有天大的干系。 可宝兴山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赵全军把疑问藏在了心里，准备回去再问清楚。 如果霍建军跟刘国庆这两个男知青只是单纯地要欺负李月梅。 赵全军会想办法帮李月梅调离绿水林场，然后把她送到马蹄屯去。 “赵队长，我没有要针对你们狩猎队的意思，是这个李月梅藏有秘密，如果你能够既往不咎，我们俩可以跟你说这个秘密。” 霍建军也不想回到绿水林场后被责罚，然后就想用李月梅的秘密来跟赵全军做交易。 “你们真是有点傻，我把你们送到场部去后，我自己问她不行？你们要是敢把这秘密说出去，兴安岭这地界每年失踪的知青起码有几十个，我保证明年的失踪名单上会有你们俩的名字。” 赵全军要是能被霍建军给吓唬住，那他也就白活这两世了。 另外赵全军的威胁可不是嘴上说说。 他要是真想杀谁，肯定不会有什么顾忌，大不了就花钱找山上的土匪，城里的黑社会，来帮着解决掉霍建军跟刘建国呗。 “........” 霍建军沉默不语，双手猛地往上一托，用力背起梁子就这么往林场走。 这家伙是知道赵全军不可能饶过他们了。 但就算是到了林场。 霍建军跟刘国庆抵死不承认他们在宝兴山做的事情，也不至于说会被严惩。 等回到林场，梁子被送到卫生所，霍建军和刘国庆被带到护林队，而赵全军则单独找个房间要跟李月梅谈一谈。 昏暗的灯光照在赵全军脸上，他其实不知道怎么开口问李月梅为什么两个男知青会针对她。 毕竟二人之间没那么的熟悉。 李月梅拢共也就见了赵全军两次面，一次在上午的场长办公室，一次在夜里的宝兴山。 “我...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告诉给别人，就连小曼姐都不能说。” 僵硬的气氛持续了半分钟。 李月梅率先开口，她揪着衣角，露出难得的紧张情绪。 “我其实是混血儿，我爸爸是龙国人，我妈妈是霓虹国人，霍建军和刘国庆以为我们家有关东军留下的宝贝，所以一直纠缠着我，他们其实并不想真的把我逼死。” 赵全军还没同意说把不把这个秘密告诉给陆小曼呢，李月梅就先发制人，讲出了这个秘密。 混血儿？ 那不就是串子呗。 而且串的还是霓虹人的血脉。 赵全军没有歧视谁的意思，在东三省有太多太多霓虹人没有在战后回到自己的家乡。 甚至在大熊国那边还有买卖霓虹奴隶的事情发生。 按照李月梅的年龄，她妈妈应该是三四十年代或者四五十年代出生在东三省的霓虹人，然后因为某种原因，没能够回去。 这种霓虹移民如果在战后没能回到自己的国家，那接下来的日子可就难搞咯。 “那宝贝是真实存在的吗，你外公外婆是什么人？” 赵全军不关心李月梅是不是混血儿，既然霍建军跟刘国庆能对她下死手，那就说明这宝贝是可能存在的。 “我只知道外公叫岩崎太郎，其他的事情，我爸妈从小也不跟我说。” “至于宝贝，真的存在，但就怕你拿不走。” 李月梅她的外公外婆都是霓虹人，当年也不知道在兴安岭干了什么坏事，但只要是藏有宝贝，那宝贝肯定是龙国的。 既然是龙国的宝贝，赵全军拿起来，也就没有负罪感了。 “你跟我说在哪儿就行，能不能拿走，是我自己的事情。” 赵全军盯着李月梅，彻底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会在这个年龄有这种城府了。 如果是赵全军自己摊上这么一个身世，他也会变成李月梅这个样子。 “你帮我请假，我带你去，我也想亲眼看看我外公外婆在兴安岭留下了什么。” 搞了半天，李月梅自己都不知道她外公外婆留下的宝贝是什么。 赵全军瞅着李月梅十分倔强的眼神，默默点了点头，这姑娘以前对陆小曼不错，可能是因为身世的缘故，让她和陆小曼同样遭受到了歧视，所以这两人才能惺惺相惜吧。 “咱们后天一早出发，明天我还有事情要办，你明天帮我照顾梁子，另外把你的身世告诉给梁子，谈恋爱之前，还是要坦诚相待的。” 考虑到梁子他爹梁生是被鬼子杀死的。 而李月梅的亲娘又是霓虹人。 搞不好李月梅的外公和外婆都是战犯。 所以现在赵全军对梁子和李月梅的事情并不看好，既然有这么多困难，及时给这段感情按下暂停键也挺好的。 赵全军肯定要站在梁子的角度考虑问题，他不想让梁子陷得太深。 “嗯嗯，我知道，姐夫你就放心吧。” 李月梅似乎不知道梁子的往事，估计陆小曼在给李月梅写信的时候，没有说这个事情。 赵全军也懒得去跟李月梅说那么多了。 这一天把他忙活得够呛。 先是打猎遇到白狼山猎帮，又去了一趟鄂伦春的猎民村，之后跑回来，李月梅跟梁子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让赵全军今天一天都没得闲。 赵全军的肚子都已经开始造反了，他要去吃点东西，然后睡觉。 第147章 77年的最后一天 第二天一早。 赵全军准时从绿水林场出发。 他去问了问林场怎么处理霍建军和刘国庆，林场方面只是对这二人进行了通报批评。 说到底，梁子受伤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是这两个家伙做的。 李月梅的话也不能作为证据。 霍建军跟刘国庆一口咬死说看到李月梅和梁子去了宝兴山，想要跟过去看看，除此之外，这二人什么都没说。 赵全军把这个事情记在心里，决意要在找到李月梅外公、外婆藏的宝贝后再回头处理霍建军跟刘国庆。 既然林场解决不了，那就把事情捅到林业局去呗。 赵全军带着三辆大卡车去齐岭村接到了四十多个鄂伦春族猎人。 然后接下来又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把这么多的猎人送到各个林场去。 赵全军甚至还找民兵要了四十多把56式半自动步枪以及充足的弹药。 他这是要在林业局还需要他的时候，薅最后一轮羊毛。 夜里。 忙完所有事情的赵全军又回到了绿水林场。 王场长发现赵全军都快要把绿水林场当成是据点了，他这个头疼啊，直接待在卫生所，想要看赵全军什么滚蛋。 “赵队长，我们绿水林场真的没狼患，你看你还安排了一个猎人在我们这儿，这是要干啥。” “我看梁子兄弟的伤也没什么大事，要不你把他送去县医院休养吧。” 赵全军检查了一下梁子的伤腿，确实没有大问题。 这种外伤，只要没有感染，等伤口愈合结痂基本就好了。 “王场长我看李月梅照顾我兄弟照顾得还不错，我这人也不会照顾人，要不你放她三天假，我明天开车送我兄弟去县医院的时候，让她帮着照顾一下。” 赵全军看王场长想要让自己离开绿水林场，顺便就提了李月梅请假的事儿。 王场长想着只要赵全军答应离开，那一切就好说。 他也发现了李月梅不是善茬，最好能一起送走。 “我放她一个星期的假，您要是想要把她调走，我都没意见。” 王场长的爽快让赵全军心里非常舒服。 这些天总算办了一件顺心事。 病床上的梁子一言不发，他应该是知道了李月梅的身世，然后在纠结。 尤其是赵全军说到要李月梅照顾他的时候，梁子直接闭上了眼睛，面如死灰。 可怜的孩子。 赵全军真是没想到陆小曼的好心竟然办了坏事。 不过这件事情谁都怪不了，要怪，只能怪梁子倒霉来着。 王场长批了假。 等过了这一夜，赵全军就真开着车带梁子和李月梅进城了。 回到兴安县城，赵全军带着梁子去医院住院，把一切都办好，才带着李月梅回自己家吃饭。 陆小曼和李月梅是很长时间都没见面了。 赵全军也不想打扰两姐妹叙旧。 于是又在兴安县城住了一夜，赵全军才找李月梅问宝贝的事情。 “过了今天，明天就是78年了，我这人不喜欢把重要的事情留到明年去做，所以在这77年的最后一天，你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吧，也别带着包袱过年。” 陆小曼请了假，也没去上班，她乍一听赵全军这说法，心里好奇有什么事情是今天必须要做的。 “阿军，今天是77年最后一天了，我还以为你要陪我在家里迎接78年呢。” 这时候还没跨年的说法，龙国人也不把元旦当成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最坑爹的是。 今天是星期六，77年的最后一天和78年的第一天，是星期六星期天，就算元旦有一天的假期，也直接并入到双休日里去了。 那些不用参加义务劳动的人，本来明天就不用去上班。 高兴的是那些要在双休参加义务劳动的工人。 至于乡下人。 全年就没有什么假期可言，公社的社员只有在过年的时候能放假。 但就算是没这种庆祝的说法，陆小曼也还是想要陪着赵全军迎接78年。 “小曼姐，姐夫说得对，有些事情确实要扔在今年，带到明年去，对我不太好。” 李月梅知道赵全军的意思。 找宝贝的事情，不一定有好结果，如果能在77年解决，那就等于把霉运留在了这一年。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们两个跟打哑谜一样。” 陆小曼都快好奇死了，她倒不是非要赵全军陪她过年，但她现在是真想知道李月梅要办的事情是什么。 李月梅低着头抬眼看着赵全军慢慢说道：“我外公外婆留下的宝贝说是留在百灵山了，只知道那里以前是一处木材加工厂的所在地，具体位置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外公、外婆搬了一些石头在附近。” “百灵山？” 赵全军算是知道李月梅她们家里为什么一直知道有宝贝藏在百灵山，但却一直不去取了。 尼玛这百灵山以前是龙国边境上的一座大山。 但是现在这百灵山在大熊国腹地！ 要不是赵全军上一世在大熊国的东部雪原混了那么多年，他都不会知道这地方。 “李月梅，你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赵全军苦笑着，他想着要是李月梅的外公外婆留下的宝贝不多，还能够顺利带回龙国。 可那些东西一旦多到让赵全军都惊讶的地步。 就很难从大熊国运回到龙国来了。 而且这一路上还要带着李月梅，赵全军怎么可能不头疼。 “不好找的话，就放弃吧，阿军，我们现在也不缺钱，最好不要冒险。” 陆小曼大概知道赵全军是想要去寻找李月梅家留下的宝藏，可看到赵全军这个样子，她也能猜到那百灵山不是什么好去处。 “还是要去看看的，不过今天去不了，小曼我还是在家里陪你跨年，今天我们一家人吃顿好的，明天我再带着李月梅出发去百灵山。” 赵全军算了算兴安县城到百灵山的距离，大概有几百公里远。 而且因为是要去大熊国，赵全军也不能开车。 最多最多找信任的人把他送到边境线上去。 之后就要靠赵全军自己带着李月梅奔着百灵山而去了。 没有交通工具，只靠两条腿走到百灵山，怎么也需要两三天，这一来一回，耽搁一两个星期都正常。 不过，赵全军突然想到了安德烈，如果能够让安德烈帮他，或许能够缩短这个时间。 第148章 出发前往大熊国 夜晚七点。 赵全军把梁子接回家。 他们这一家人四口，再加上梁子和李月梅，六个人一起吃着丰盛的晚餐，准备渡过这77年的最后一天。 赵全军有些激动。 他知道，终于要改革开放了。 一旦四九城的大老板们正式确认改革开放的国策，哪怕赵全军做出一些超前的举动，也会被视作是在跟随改革开放。 “阿军，有件事我不想说，但憋在我心里挺久，旧的一年过去了，新的一年即将来临，你跟赵家闹得还是不要太僵了。” 饭桌上，心情比较开心的貌似只有赵全军和陆小曼。 陆正德和骆婷确实是憋了很长时间来着。 他们一直认为赵全军把宋春花弄到监狱去的这个事情不太妥当。 “过完春节，我会给宋书记说一下，让他找个由头把我娘放出来。” “但在这之前，赵家还是要离开马蹄屯，我容不下他们在我身边。” 赵全军的态度一如既往。 他可以放过赵家，但是不能让赵家留在马蹄屯碍陆小曼的眼。 “随你吧，你们家人做事确实比较过分，没了这对爷爷奶奶，我和你妈就做孩子的爷爷奶奶。” 陆正德看了陆小曼的肚子一眼，过完年后不久，这个小家伙就要出生了。 现在全家人的心都牵挂在这个小家伙身上呢。 赵全军温柔摸着陆小曼的肚子，心里平和了许多，他想着干完林场这一票和李月梅这个事情后，就待在家里陪伴陆小曼，顺便把养鹿厂的规模扩大一下。 认识了这么多的鄂伦春族猎人。 赵全军想要让他们帮忙抓一些雄性梅花鹿，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不行的话，就去其他的国营养鹿厂买点种鹿和母鹿回来配种。 这顿晚饭吃了快一个小时，赵全军和陆小曼他们说话比较多，可李月梅和梁子却一直沉默着。 赵全军寻思着，他们俩估计是掰了。 梁子恨霓虹人恨到骨髓去了，他又没有赵全军这样两世为人的眼界，自然不能轻易放下仇恨。 赵全军恨的是上一代的霓虹鬼子，另外他对霓虹国本岛上的霓虹人也非常厌恶。 可对李月梅这种身世，赵全军是恨不起来的。 说到底，李月梅也是当年那场战争遗留下来的可怜人，她的父母为此都付出了生命。 ............. 1978年1月1号。 新一年的元旦节。 赵全军收拾好了行装，请了兴安轧钢厂的一个司机，开着吉普车送他和李月梅到雅克萨古城外。 为了低调和隐蔽。 赵全军只带了一些刀具作为武器，甚至连复合弓都没带。 李月梅说的百灵山在大熊国的外兴安岭，以往就是龙国跟龙国的边界线。 赵全军的计划是从雅克萨古城先得到安德烈的帮助，让安德烈帮忙送他进入大熊国，然后再让安德烈拿一些武器给他在大熊国内用。 但是人家愿不愿意帮忙，还是两说。 不过赵全军有把握能够说服安德烈。 兴安轧钢厂的司机把赵全军和李月梅送到距离雅克萨古城五公里的地方就走了。 赵全军这才开始和李月梅一起徒步前行。 李月梅也是吃过苦的人，又是东北生东北长，除了有霓虹人的血脉，她其实就是个东北人。 所以跟着赵全军一起在这雪地里行动，也完全能跟得上。 二人走了一个小时，才到雅克萨古城的大门口，赵全军身上什么都没带，连钱都没带，进城后都没有‘老鼠’盯着他。 不过等赵全军走进城堡附近时。 还是有人告诉安德烈，赵全军来了，而且还带了个女人。 自打上一次交易狼皮后，中间赵全军来过两次雅克萨古城，每次都交易了一百张到两百张狼皮，交易完，拿到钱就走。 这次什么东西都没带，却带了个陌生女人，这让安德烈颇感意外。 但安德烈只把赵全军当做是他的一个供货商。 像赵全军这样的供货商，起码要有几十个。 所以安德烈并没有把赵全军真正当成是重要的人。 “我的朋友，再见到你，真的很高兴。” 安德烈每次和赵全军见面，总是要来一次熊抱，这次也不例外。 这人把面子上的事情已经做到极致了。 “安德烈，我也很高兴再见到你，实不相瞒，这次来我是有事情要求你，我和她想要进入大熊国境内，另外还需要你在我们进入大熊国后，为我们提供交通工具和一些武器装备。” 赵全军的俄语依旧是那么的顺畅。 一旁李月梅听到赵全军竟然会说俄语，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你想偷渡到大熊国？还要我们为你提供帮助？可以是可以，但这笔花费可不小。” 安德烈做的生意就有帮人偷渡的，但以往最多是帮龙国人偷渡到霓虹或者南朝（韩），就没多少龙国人愿意来大熊国的。 主要还是文化不同，另外大熊国和龙国目前是敌对关系，被发现了的话，龙国偷渡者会被当成是间谍处理。 不过赵全军想要偷渡到大熊国，安德烈也愿意赚这笔钱。 “我今天没有带钱，不过我带了一个能让头人发财的生意。” 赵全军确实是带着生意过来找安德烈帮忙的。 他之前想着要帮二汽和四九城公交局牵线，让四九城公交局把生产公共交通工具的订单交给二汽。 可在这之前，龙国其实有自己品牌的小汽车和公交汽车。 二汽总得拿出一点实力出来，才能让上面的领导改变计划。 于是赵全军就想着要走私一批小轿车和公交汽车到龙国来，让二汽拿去研究。 对安德烈来说这绝对算是一笔大生意。 “你是安德烈的朋友，安德烈很愿意听朋友的生意计划，也很愿意帮助朋友解决困难。” 听到发财两个字，安德烈笑得非常开心，他最喜欢赚钱了。 赵全军也喜欢赚钱，可他目前的任务不在赚钱上，那就让安德烈赚点吧。 之后赵全军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给了安德烈。 但安德烈听了后，总有种资敌的感觉，因为赵全军这可是要帮助龙国发展汽车工业啊。 大熊国和龙国可是敌对国，安德烈为了钱，帮助敌国发展工业......... 这个事情光是想想，安德烈都会有点毛骨悚然。 第149章 定下百万订单，获得头人的帮助 “作为雅克萨古城的头人，难道这辈子就只想待在雅克萨古城吗？” “如果你愿意帮我完成这件事情，往后再有类似的生意，我都会找头人来当中间人。” “现在我只是要购买一些车辆，后面我可能就要买更贵的东西，就算是完整的汽车生产线，也是有可能购买的。” 赵全军给安德烈画了张大饼，他不是第一个给安德烈画大饼的人。 但赵全军跟那些人可不一样。 他的岳父是龙国二汽的副总工程师！ 安德烈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往后如果赵全军真的要通过他来购买什么生产线，这种生意一旦做成，能抵得上安德烈十年赚到的钱。 安德烈看起来坐拥雅克萨黑市，无数金钱源源不断的进入他的口袋，但这些钱大部分都要拿去打点大熊国高层官员，打通各方面的关系。 所以他挣到的钱，真没有外人看到的那么多。 安德烈也想一口吃成个胖子啊。 “赵！以后你不是安德烈的朋友了，你是安德烈的亲弟弟，安德烈不管你这次来大熊国想要做什么，但你回龙国前，安德烈会把各种先进的汽车型号、图片为你准备好。” “在你们龙国的新年之前，安德烈希望从亲弟弟手中拿到这笔订单！” 还是钱的诱惑力大啊。 安德烈寻思着资敌就资敌吧，反正大熊国现在上上下下都烂透了，他能赚钱肯定要多赚点钱。 “放心，新年之前二汽不下订单，我个人赔偿头人你的全部损失！” 赵全军想着这是一笔绝对能谈成的事情。 要是二汽不想要这一批汽车，赵全军就自己花钱把这些车都收了。 虽然这些车很贵很贵。 .......... 安德烈帮赵全军和李月梅偷渡到大熊国的方式比较野蛮。 他就直接让赵全军和李月梅跟着雅克萨黑市往大熊国内运货的车辆一起穿过了大熊国军队设置的防线。 那些大熊国士兵连调查一下车辆有没有偷渡人员和违禁物品的想法都没有，然后就这么放行了。 赵全军在卡车车舱里蹲着，他寻思着大熊国果然日落西山了。 边境线上的这些军队连演一下都不带演的。 “姐夫，你跟这个大熊国黑老大关系就这么好，他这么容易就把车还有武器给我们了啊？” 穿越防线后，赵全军和李月梅被请下装货的卡车。 安德烈的人直接送来了一辆乌阿斯军用吉普车。 这辆车可是大熊国军方用车。 超级硬派彪悍的越野车。 比兴安县县委借给赵全军开的那辆大屁股吉普要好多了。 赵全军真想把这车给弄回龙国，充当自己的专属座驾，不过这车太过显眼，开回去立马就会被发现的。 安德烈是真够意思，他估计是怕赵全军开别的车在大熊国被拦截检查，所以才搞了一辆军牌军用越野车。 另外各种武器也都准备了不少，就差没给赵全军弄架榴弹炮了。 那些武器也都是军方的制式武器。 譬如说AK-74。 尼玛的安德烈他上面的人绝对是军方高层，要不然安德烈哪有胆子这么玩。 “别说那么多了，赶紧上车，我们争取今天夜晚太阳落山之前到达百灵山。” 赵全军根本不用熟悉这辆乌阿斯，他上一世开得最多的车就是乌阿斯，而且龙国和大熊国都是左舵右行，赵全军在大熊国内开车也不会有任何的不便。 二人双双进入车舱，赵全军启动了这辆乌阿斯，直接把车速提七十公里每小时，按照安德烈给的地图，再结合上前朝的黑省地图，赵全军就知道该去哪了。 李月梅说她外公外婆在百灵山旁边堆了石头，作为标记。 在赵全军眼里，这个说法可能是李月梅的外公外婆瞎说的。 赵全军更倾向于百灵山那里原本就有一堆石堆。 因为前清有严格的巡边制度。 前清为了更好地对外兴安岭以南、乌苏里江以东领土行使管辖权，防止沙俄入侵，设置了‘每三年巡逻鄂博’和‘每年巡逻鄂博’的制度。 鄂博指的就是石堆。 他们巡查完后，会在特定地点，垒立石堆，作为巡逻的标记。 同时也是为了告诉大熊国人，这地界是龙国的地界。 刚好在百灵山旁边，就有这么一个特定地点。 所以赵全军才觉得李月梅的外公外婆在瞎扯，当然也可能是传错了消息，或者说李月梅的父母想要遮掩这个秘密。 不管实情到底怎么样，赵全军总归还是要去百灵山。 只要能找到李月梅外公外婆留下的宝贝，一切事情就好说了。 大熊国的整个东部雪原要比龙国的西北还要荒凉。 这里才是真的地广人稀。 龙国西北的新省面积是一百六十六万平方公里，人口有一两千万人，而大熊国的远东联邦面积是新省的四倍，人口却只有新省的三分之一。 赵全军驾驶着乌阿斯在大熊国境内行驶，开了几十公里都没看到一个人。 李月梅一直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 连绵不绝的森林和偶尔穿过公路的驼鹿群都让李月梅感到很新奇，她估计从来没有想到会以这么一种形式出国吧。 不过等赵全军把车开到一处河谷停下后，李月梅就完全没有了新鲜感。 这大熊国境内的荒野森林要比东三省的可怕多了。 赵全军还扔了一把AK-74到李月梅手上。 “跟在我后面，踩我踩过的脚印，一旦听到什么动静，第一时间直接趴地上，然后滚到距离自己最近的大树旁边，听明白了吗？” 赵全军知道大熊国远东联邦虽然地广人稀，可这并不意味着当地就不危险了。 龙国那边管控的比较严，几乎没有盗砍盗伐的现象。 可在大熊国远东联邦，偷木头的贼都能把价值数百万的林木给运出去，至于偷猎者那就更猖獗了。 不过赵全军最担心的还是遇到那些猛兽。 比如说东北虎、野狼这些动物。 它们在龙国东北可能数量很稀少，但是在外兴安岭这片自然资源没有遭到过度破坏的地方，搞不好就能遇到很多头。 第150章 岩崎太郎的笔记本，外兴安岭的金矿 李月梅抱着枪，然后从口袋里掏了掏。 一本羊皮封皮日记被她取了出来。 “这是我外公的日记本，我娘没有教我日语，所以我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小曼姐说你懂日语，我就把它带来了。” 李月梅一直等赵全军带她来到了这百灵山，才把藏着的日记本拿出来。 赵全军满头黑线。 他真想骂人啊。 艹！ 有日记本这么重要的线索不早拿出来。 玛德，赵全军要是翻看这日记本后发现李月梅的外公和外婆压根没有藏什么宝贝，他绝对会把李月梅扔在这外兴安岭喂东北虎。 感情这小娘们儿一直都在提防赵全军来着。 赵全军非常生气地把日记本夺过来，然后翻开来看日记本上的内容。 上面的日记从昭和六年开始一直记录到昭和二十年结束，也就是说李月梅的外公从一九四五年就跑回霓虹国去了。 “你要是早把日记交给我，我这几天在家里已经把这日记研究完了。” 赵全军是真头疼，十几年的日记本啊，虽然李月梅的外公岩崎太郎没有每天都记录的习惯，可这密密麻麻一整本的文字还是让赵全军有种揍李月梅一拳的冲动。 “我.....”李月梅知道理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先把篝火点了，再去把帐篷搭好，今晚我们在这里过夜。” 赵全军拿到了日记本当然要先研究上面的内容，再去找宝贝。 乌阿斯车上有军用帐篷，赵全军直接把搭帐篷的重任交给李月梅。 不过李月梅看到只有一顶帐篷时，动作就停滞了。 “我们俩不会要睡在一个帐篷里吧？” 赵全军眯着眼睛疑惑道：“不然呢，我说姐们儿，你跟我分两个帐篷睡，我怕第二天醒过来你人被狼叼去了，另外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长相，再说话。” 李月梅的长相顶多就是一般，她把霓虹女人那些缺点都糅杂到了一起。 而赵全军的老婆陆小曼那是天仙一样的美女。 赵全军除非是眼睛瞎了，才会看上李月梅。 “你嘴巴真毒！” 李月梅从赵全军这里讨不到好，乖乖地去生火了，而赵全军则回到车上开始看日记。 岩崎太郎不是军人。 他是一个为关东军服务的商人。 曾经在外兴安岭开了一个木材加工厂。 昭和六年，是岩崎太郎来东北的年份，也是霓虹鬼子侵占东北的年份。 赵全军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最后看到了金矿的文字。 “我踏马......” “狗日的小鬼子找到金矿了！” 赵全军的呼吸变得很粗，他觉得自己仿佛要窒息了。 岩崎太郎这个王八蛋很精明，这家伙伐木的时候发现了金矿，但是没有上报，偷偷摸摸的开采了，然后还把金子给运了出去。 不过按照他日记记载的离开外兴安岭的时间来看，这家伙并没能把开采的金矿完全带走。 日记的最后，岩崎太郎写到他自己把金矿给摧毁了，说是有部分黄金留在了一个洞穴里，本来岩崎太郎是要回来取的，但他被霓虹军官给直接带走了。 就是如此，李月梅的亲妈才被遗留在东北。 不过李月梅她妈运气还不错，好歹是从外兴安岭回到了兴安县，要是留在大熊国，那可就真完了。 “远东地区自古资源丰富，就是不知道岩崎太郎留下了多少黄金，数量如果很少，他肯定就直接带走了。” 赵全军粗略翻了翻日记上有关金矿开采的事情。 因为岩崎太郎为了要瞒着霓虹军人，所以开采的速度很慢很慢，开采了十年，每年采的金子不足五百公斤重。 但即便是这样，十年也采了五吨黄金。 拥有如此巨大的一笔财富。 岩崎太郎就算回到了霓虹，也不会是个普通人。 从金矿规模上来看，百灵山金矿只是一个小型金矿，但这金矿是大是小跟赵全军没关系。 赵全军没办法开采这个金矿，他要是个大熊国人，那说不定还能想办法偷偷开采。 “我外公外婆留下的宝贝是什么？” 李月梅见赵全军从车上下来，知道赵全军肯定已经知道了些必要信息。 “是黄金，没想到你还是个富三代啊，回头你能去霓虹寻亲，别忘了你在龙国还有个小曼姐和我这个姐夫。” 赵全军刚刚对李月梅的态度还很差。 可当他知道李月梅的外公从外兴安岭带走了五吨黄金后。 赵全军知道李月梅将来说不准可以回到霓虹去争夺家产。 李月梅的外公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商人，有这五吨黄金作为资本，在霓虹这几十年高速发展的事情，岩崎太郎说不准都成为一个巨富了。 赵全军上一世大概在快九十年代的时候，才踏足商界。 那个时候，岩崎太郎估计都死了。 赵全军不知道这个人，也很正常。 “黄金？我还以为是古董呢，吓坏我了。” 李月梅跟赵全军之前想的一样，如果岩崎太郎藏起来的是古董，那就麻烦了。 对赵全军来说，要么私藏要么上交给国家，反正不可能拿古董文物去换钱。 对李月梅而言，她的外公外婆要是把龙国的古董文物偷偷拿出去卖掉，那性质绝对比偷挖黄金严重。 而且这外兴安岭的金矿说难听点，跟目前的龙国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去布置点示警的铃铛，你待在这儿别动。” 赵全军总觉得百灵山这里诡异得很。 从他和李月梅来了后，就没听见旁边有什么声音。 于是赵全军拿了点鱼线，在鱼线上系着铃铛，再把鱼线绕着几棵大树以帐篷为中心，转了一整圈。 之后要是有什么动物或者人类接近帐篷，只要碰到鱼线，铃铛就会发出动静。 要是有大白和大黄在身边，赵全军也不用这么警惕。 小心点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赵全军忙活完，甚至还把越野车开到帐篷旁边，这样算是让越野车为帐篷提供了一个掩体。 不得不说，赵全军的第六感非常灵敏，他的准备让他和李月梅在这个夜晚免去了一次死劫。 第151章 我是阿尔法战队队员，警告你们不准靠近！ 这个夜晚天空之上出现了绿色的极光。 绚烂的极光照亮了天际。 不过赵全军跟李月梅完全没心思观景，他们早早的就钻进帐篷，然后各自套上一个睡袋，准备就这么睡觉。 明天天亮，赵全军要去找金矿。 很快，赵全军均匀的呼吸声就在帐篷里起伏着，而李月梅则完全睡不着觉。 她现在知道了岩崎太郎留下的宝贝是黄金，自然也就打起了这笔财宝的主意，不过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和赵全军说，让赵全军给她分一部分。 李月梅因为带着极重的心思，无法入眠。 随着夜越来越深，外面的寒风凌冽地吹着，帐篷被吹得乱响，不过因为跟越野车绑定在了一起，所以也不会被吹翻。 “叮铃铃...” “叮铃铃...” 在凌晨一两点时，寒风因为太过猛烈，把赵全军埋在雪地表面的鱼线都给吹了起来。 四处铃铛的响声虽然没有呼啸的风声大，可还是把赵全军给惊醒了。 “这该死的风就不让人好好睡个觉。” 赵全军能分清楚铃铛响的原因是大风吹得，所以并没有很紧张。 李月梅发现赵全军醒了，她也跟着坐了起来。 “要不然把那些铃铛收回来吧，外面这么冷，不可能有危险的。” 四周的铃铛都在响，反而会引起一些夜行猛兽的注意力。 赵全军点了点头，心想这次是他太过谨慎，搞得大家都无法好好休息，不过就在赵全军准备穿衣服去外面把铃铛都收回来的时候，一道白光从帐篷上闪过。 “有人！” 李月梅疑惑道：“外面有极光呢，闪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今天的极光是绿的，刚刚那道光是白的，你也赶紧穿衣服，我们附近一定有人！” 赵全军非常笃定。 前世当特种兵的经验告诉他，只要有异常出现，放松警惕只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把心里的那根弦绷紧，就算最后没有事情发生，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咔嚓！” 赵全军拿起身边的AK-74，打开了保险，连衣服都不穿，悄悄地拉开帐篷上的拉链。 寒风倒灌进帐篷，原本干瘪的帐篷，一下子鼓得像是个蒙古包。 外面只能听见风声，听不到其他动静了。 有人把赵全军布置的铃铛都给收了起来。 铃铛声音的消失，让李月梅意识到赵全军完全没有开玩笑，周围果然有人。 而这个时间点，能够出现在百灵山，并且做事风格如此小心翼翼的，只能是坏人。 “你们是什么人！我是阿尔法特种战队的成员，如果你们是偷猎者，我警告你们不要再靠近这辆乌阿斯！” 赵全军用非常标准的俄语发出警告，他不知道附近有多少人。 于是赵全军报出了他上一世在大熊国加入的特种战队名号。 这个特种战队在1974年已经成立了。 在大熊国内也是威名赫赫。 一般人听到这个名号，直接就溜了，根本没有直面阿尔法战队的勇气。 “A组的人？” 百灵山里还真有人回应了赵全军。 赵全军也发现了他犯了个错，阿尔法战队的存在是神秘的，只有大熊国高层才知道战队的名字，在这个年代，别人只知道大熊国有个A组。 大熊国的A组就是阿尔法战队，跟龙国的龙组基本是差不多的。 “没错，你们半夜靠近我的营地，是要做什么？” 赵全军背靠乌阿斯对着附近喊话，他现在能忽悠附近的闯入者，完全因为他开的是军牌军车。 刚刚森林里传出的声音也让赵全军确认了对方的位置。 他手里的SDV狙击枪已经瞄准了那个位置。 因为赵全军发出了声音，四周这些人手里的照明工具也都被弃用了，他们怕赵全军发现他们，不过赵全军这时候才刚刚到了发挥真正实力的时候。 他的眼睛在这黑夜里，能够看清附近所有的情况。 重生给赵全军带来的身体优势，在这一刻凸显了出来。 一、二......八！ 暴露在赵全军视野里的大熊国人一共有八个。 这些人虽然也带着枪，不过他们的枪都是手枪，而且只有寥寥两三个人拔出了手枪。 天上的极光闪过一遍接着一遍，但却没能照出赵全军的身影。 赵全军还看到这些人的手中基本都拿有一些简单的金属探测器。 都是过来找金矿的啊。 那就不是偷猎者了。 “阁下不需要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无意和A组敌对，阁下要在洛夫斯基山执行任务，我们离开就是了。” 赵全军看着这群刚刚要对自己动手的神秘人直接果断的朝着公路方向撤离，也松了一口气。 他并不想要在大熊国境内跟别人火拼。 但要是实在无法避免，那也可以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 “李月梅，那两个要害你的男知青有海外背景吗，他们怎么知道你有秘密？” 赵全军知道神秘人今晚不会再回来了，他旋即钻回帐篷，想要找李月梅问清楚。 说到底，赵全军才是那个被卷入百灵山黄金宝藏的人。 现在他发现不止自己一个人盯上了百灵山金矿，自然是要找李月梅询问。 “他们只知道我外公留下了一个笔记本，霍建军会一点日语，我曾经摘抄过日记本上的内容让他翻译，有一天我给他翻译的内容可能涉及了宝贝，他就联合刘国庆想要偷走我的日记本，然后被我发现了。” 李月梅的表述算是完整，逻辑也没有漏洞，赵全军就没有怀疑李月梅的这个解释。 “照这么说，这些王八蛋应该是你外公派回来找金子的人。” 赵全军看到了那些人身上携带的金属探测器，只有笃定百灵山有金矿的人，才会携带这种仪器。 “也有可能是当年金矿的工人，活了下来。” 李月梅更相信这个说法。 她觉得岩崎太郎如果有能力派人到大熊国来找金矿，那么一定会派人到龙国寻找她母亲的下落。 另外这么多年过去了，岩崎太郎是不是还活着，也不一定。 但当时挖金矿的那些工人说不定有活下来的。 岩崎太郎的日记本上记载了当时霓虹军官的命令，为了不给大熊国留下可用资源，他们摧毁了大部分在远东地区的工厂，也包括那些工人。 不过这些工人肯定有活下来的。 第152章 岩崎太郎留下的线索，洞穴里的黄金！ “你多穿点衣服，我们今天夜晚就要行动，等明天白天这些人回来发现我们是龙国人，他们会对我们动手的。” “嗯！好！” 赵全军想不了那么多。 也管不了神秘人怎么知道百灵山有金矿。 他知道，今天因为是深夜，对方无法估量自己这里有几个人。 对方能知道阿尔法战队，就肯定知道阿尔法战队队员的战斗力。 他们能撤得这么痛快，主要就是因为不知道百灵山有几个阿尔法战队的队员。 但是到明天。 天亮了。 那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些人可以从远处拿望远镜观察赵全军和李月梅。 当他们发现昨天吓退他们的是两个龙国人，绝对会震怒的。 赵全军不怕他们，可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现在让赵全军继续睡觉，赵全军也睡不着了，他简单地收拾了行装，把该带的武器都带上，直接进山。 李月梅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慢慢跟着赵全军往山里走。 因为看了岩崎太郎的日记。 赵全军知道金矿的位置，百灵山附近有条河，一直沿着河流往上走，什么时候能看到前清的巡逻队留下来的石堆，差不多就能找到金矿和岩崎太郎藏金的位置了。 78年新年伊始的外兴安岭深夜气温直逼零下四十度，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冰碴，如砂纸般刮过赵全军和李月梅暴露在外的皮肤。 两人呼出的白雾瞬间凝结成冰晶，在睫毛上挂满细碎的霜花。 赵全军裹紧棉服，戴着防寒手套的手紧握战术手电。 光束穿透弥漫的雪雾，在积雪覆盖的灌木和怪石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李月梅踩着他的脚印艰难前行，厚重的防寒靴每一步都深深陷进齐膝的积雪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沉寂许久的百灵山迎来了两个陌生客人。 在这座大山中栖息的原住民汇聚在河谷两侧，望着赵全军和李月梅走进深山里。 “有狼...”李月梅对野狼并不陌生。 她看到雪雾中隐隐约约出现了几点幽绿色的光，便开始害怕起来。 “狼比人好解决，它们过来，也伤害不到我们。” 赵全军想着只要不是遇到之前的那些神秘人，一切就都好说。 不过要是在这里跟狼群战斗起来，枪声传到远处的公路，那些神秘人说不定就会跟过来。 雪雾里的野狼越聚越多，但几乎都在赵全军和李月梅的侧后方，这些野狼也想包围赵全军来着。 李月梅害怕地已经抓住赵全军衣角了。 不过赵全军却逐渐露出了笑容。 因为前面有一个雪堆！ “是鄂博！前清留下来的鄂博！” 赵全军在河谷尽头找到了前清巡逻队巡边留下的巡逻标记。 岩崎太郎说的石堆就是这雪堆。 “黄金就在这附近，你外公也没在日记上写把黄金藏在了哪儿，我们还是要靠自己找。” 赵全军几乎把岩崎太郎日记上有关金矿的记载都看完了，金矿的位置很确定，就在石堆后面的一公里处，但藏金的位置只写了在石堆旁边。 “这大半夜的怎么找，旁边还有这么狼，我已经快走不动了。” 李月梅脸上的绒毛全部结成了冰，她哈出来的气都冻在围脖上了。 赵全军是没有被低温影响，可李月梅却无法再坚持下去，现在只能原地休息一下。 赵全军想了想，还是先在石堆旁生了火，然后把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外兴安岭的野狼可能平时很少看到人类，它们竟然被火光惊退了，没有再逼近赵全军和李月梅。 篝火哔哔作响，火星在极寒中瞬间熄灭。 赵全军望着眼前的雪堆，李月梅先前那句“外公说过，他亲手堆过石块标记”突然在耳边炸响。 他猛地转身，盯着雪堆隐约透出青灰色的石面！ “李月梅，过来！” 赵全军扒开雪堆的表层积雪，一块被松油包裹着的石头就夹在石堆里。 这石堆是用扁平形状的河石垒造而成，再加上处于河流岸边，不可能有松油出现。 所以这块被松油裹住的石头一定是岩崎太郎所留！ 赵全军瞳孔骤缩，岩崎太郎日记里夹着的泛黄照片浮现眼前。 木材加工厂仓库的立柱上，不就刻着松叶标记吗？ “河谷西边的松树林！” 赵全军将松油石塞进怀里，抽出匕首斩断背包带：“你守着篝火，狼群再来就往火里扔硫磺粉。” 硫磺粉撒进篝火里，能产生浓烟，同时也会产生刺激性气味，可以赶走狼群，同时也能呼唤赵全军。 不等李月梅反驳，赵全军已冲进雪幕。 零下四十度的寒风像刀子般刮过脸颊，战术手电的光束劈开雪雾，照见沿途折断的松树木桩。 那些断口整齐的诡异，显然是被链锯切割。 当第一棵标着编号“808”的老松树出现在视野时，赵全军的心跳几乎停滞。 岩崎太郎日记本上最后那页日记的日子就是1945年8月8号。 在这一天的明天，大熊国下令发起远东战役，而在8月8号的一个星期后，8月15号的那一天，霓虹国宣布投降。 松树桩断面上已经有霉菌了，树根部缠绕的麻绳上还沾着未冻僵的苔藓。 他顺着麻绳扒开积雪，腐叶下露出半扇铁格栅，锈迹斑斑的缝隙里卡着枚刻着“岩崎商会”字样的铜扣。 掀开格栅的瞬间，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赵全军摸出手电筒，白光照亮洞壁的刹那，他倒吸冷气！ 四具尸体被钉在了石壁上，墙面被血渍晕染，而尸体早就成了枯骨。 赵全军想要探明这些尸体的身份，就往前走了一步。 “咔嚓！” 脚下突然传来木板碎裂声，他慌忙后退，却见塌陷的木板下，三个被防雨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木箱静静躺着。 防雨布上凝结的冰碴在火光中闪烁，赵全军颤抖着扯开布料。 木箱表面的铜锁早已锈蚀，他用枪托砸开的瞬间，金灿灿的光芒喷涌而出。 金条堆叠成小山，每根都刻着“昭和制金”的徽记！ “我踏马的，发财了！” 赵全军看着这些差不多半米长的木箱子，恨不得抱着这些金条猛亲！ 第153章 跟赵全军谈条件？回头再说吧！ 三个箱子里每个箱子都装有一百八十根金条。 而且每根金条都是一公斤的重量！ 三个箱子就是五百四十公斤的黄金，哪怕是按照目前的金价来算，这些黄金也能换来几百万人民币。 另外，赵全军知道一年后的金价会因为石油危机的影响，飙升到目前金价的五倍以上。 “光是这些黄金就够在安德烈那里买车的钱了，不过这些金子我还是自己留着比较好。” 赵全军把箱子给合上，简单把这三个箱子给垒在一起，然后用力抱起来。 半吨多重的黄金，被赵全军非常吃力地抬起来，不过赵全军坚持了不到三秒，就把这三个木箱子给放下去了。 “我特么是现在世界上力气最大的人了吧。” 赵全军都怀疑木箱子里的黄金是不是别的金属。 他对一千零八十斤的重量是有概念的，人类的极限撑死也就是把一千斤的重物给提起来。 刚刚赵全军的行为都突破了人类极限来着。 所以赵全军才觉得这些黄金可能是假的。 “先带回车里再说，明天把黄金带回到边境线，想办法偷渡回龙国。” 终于是找到了黄金，赵全军当然要把这些金子都带回去，要不然继续存放在这里，明天肯定会被那些神秘人发现。 至于百灵山的金矿。 赵全军想好了。 最好是能够跟安德烈合作一下，用金矿的信息换取一些他最想要的东西。 比如说那笔大的汽车订单。 “噹！” 赵全军刚准备要回去，想办法把这三箱子黄金给运到越野车上，铁格栅突然响了。 不是什么野狼误闯入洞穴。 而是李月梅跟了过来。 “姐夫，这些黄金是我们岩崎家族的财宝，你拿两份，我拿一份，好吗？” 李月梅一直都想和赵全军说分黄金的事，可她一直都没开口。 现在她看到了洞穴里有三箱黄金。 身体里的那股欲望便压不下去了。 不过李月梅还有一丝丝的理智，她起码知道要给赵全军分两份，而她自己只能拿一份。 “李月梅，你可拿不住这些黄金，不是我不给你，霍建军和刘国庆可没死呢，我建议你把这些黄金存放在我这里，我找个机会换六十万卢布给你。” 六十万卢布怎么也能相当于一百八十万的人民币了。 赵全军肯定弄不到这么多的人民币，雅克萨黑市估计都没有一两百万人民币的现钱。 所以赵全军只能给李月梅卢布。 如果李月梅愿意。 赵全军给她换成美金都行。 “我要美金，我想要去霓虹，龙国已经没有我的家人了，姐夫你帮我找雅克萨黑市的头人帮忙吧。” 李月梅知道赵全军说出六十万卢布的数字，那一定是因为一个箱子的黄金就值这么多钱。 她觉得赵全军是好人。 这笔黄金对赵全军来说是意外之财。 赵全军的占有欲不会那么强烈。 但李月梅要远渡重洋去霓虹国寻亲的想法却让赵全军感到了厌恶。 “这个事情回到龙国再说，你想偷渡，别找我啊，现在绿水林场都知道是我给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你偷渡了，我怎么办？” 赵全军自私得很，他可不会为了李月梅寻找亲人的事情把自己给搭进去。 另外，赵全军本能地就厌恶霓虹人。 洞穴钉在墙壁上的四具尸体，起码有三分之一的概率是龙国人。 李月梅的外公岩崎太郎就是个杀人狂，让人把装有黄金的箱子抬进洞穴，然后把人给杀了不说，还把别人的尸体给钉在了墙上。 狗日的！ “那就回去再说吧，钱和金子先放姐夫那里，我知道如果我偷渡时，身上带着钱，是很危险的，到时候还要麻烦姐夫找人帮忙在霓虹国把这笔钱送到我手上。” “如果姐夫能联系到我外公和岩崎家族的其他人，我可以少拿一半的钱。” 李月梅是铁了心想要回霓虹去。 她从出生到现在，受够了身边人的白眼。 龙国和霓虹的混血儿就是如此，在龙国肯定会被龙国人歧视。 不过等李月梅有一天真的踏上了霓虹的国土上，她就会知道鬼子的劣根性更严重一些，在霓虹，她会遭受到更多的白眼。 “到时候再说吧，你过来的时候有拿火把吗？” 赵全军看着李月梅也没有拿手电筒，甚至连枪都没有拿，他就误以为李月梅是拿火把照明来着。 “我来的时候有些心急，忘了带火把。” 李月梅一脸平静的说道，她似乎没有意识到她已经犯下了大错。 “呵呵，你肯定把狼给引来了，跟在我后面吧，被青皮子拍肩膀了，可怨不得我哈。” 赵全军咔嚓一下打开AK-74的保险，知道李月梅这个精明但缺少野外生活常识的女人百分百把狼群引到了松树林来。 毕竟李月梅过来的时候，身上没有带狼群害怕的火把。 这么一块肥肉走进林子。 狼群不跟过来吃肉，它们难道是长了慈悲心？ 赵全军这都没走出洞穴，入口处被李月梅拉开的铁格栅旁豁然冒出一个大狼头。 野狼吐出猩红的舌头舔舐着獠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仿佛吃定了赵全军。 但赵全军果断开枪。 “砰！” 一声枪响带走了这头野狼的小命。 赵全军这人做事情就是利落，既然狼群已经围上来了，他便不管会不会把神秘人引来，直接在这里开了枪。 呼啸的风声并不能遮掩住这一道枪声。 公路上停着的几辆卡车顿时有了动静。 赵全军之前在河谷入口碰到的那些神秘人一听到枪声，就准备好了武器装备，不过他们没有进河谷。 神秘人们拿出武器只是防备罢了，他们也不知道百灵山里发生了什么。 这些人是为了金矿而来，在没发现金矿之前，他们不会想要把小命丢在这百灵山中。 赵全军知道开枪意味着什么。 枪声一起。 狼群便不再审时度势，而是一窝蜂地开始往洞穴里冲。 赵全军背靠着洞穴，最起码后面是安全的，要是李月梅这个拖油瓶能把她的那把枪带过来，赵全军杀狼还要更轻松一些。 第154章 速度与激情之野外扔黄金 安德烈为赵全军准备的AK-74专用弹匣是能装45发子弹的那种。 赵全军一次次点射。 就像是阎罗王点名一样。 枪响一次。 就有一头野狼被带走。 四十五发子弹都没有射光，洞穴外的狼群就因为畏惧撤退了，它们也不是没有猎物可以捕杀，也就没有想着跟赵全军血拼到底。 李月梅看着赵全军沉着冷静地一次次开枪，她才知道刚刚是在和什么人在谈条件。 幸好赵全军是个理智的人。 不然换成其他的冷血生物。 在李月梅提出条件的那时候，她的命就已经没了。 其实李月梅把赵全军想得太美好，赵全军之所以能不在乎那三分之一的黄金，是因为他笃定能赚到比这些黄金多千倍万倍的钱。 “这里暂时安全了，跟我一起回车上吧，然后我跑两趟把这些黄金给搬到车上去。” 作为一个重生者。 赵全军虽然身体机能远超常人，但他没有系统，没有空间。 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他甚至都没办法把自己射杀的野狼都给带走。 就连运送黄金都需要跑个两三趟。 赵全军比较担心神秘人过来查看情况的事情也没发生，他非常顺利地在凌晨五点之前就把三箱黄金运回到了车上。 拿到了黄金。 接下来就是把黄金运送回龙国。 这一点想要做到是比较困难的，因为赵全军不可能带着三箱黄金从大熊国这边进入雅克萨黑市。 安德烈天天把我的朋友挂在嘴边。 但他要是看到了黄金。 赵全军就会变成安德烈的敌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赵全军上一世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非常清楚不能信任别人，目前整个世界，能让赵全军完全信任的，也只有陆小曼一个。 “姐夫，我们现在就要回去吗？” 李月梅还没有感觉到赵全军对她的态度已经完全转变了，然后还像之前那样跟赵全军聊天。 “嗯。” 赵全军冷漠地点点头。 这么一个女人，从她说想要回霓虹国开始，赵全军对她就产生了敌意。 她就是一个霓虹人来着。 乌阿斯军车的车灯亮起，照亮了河谷通往公路的路，同时也照出来了那几辆卡车。 赵全军踩着油门，慢慢让这辆乌阿斯靠近公路，卡车上那些神秘人一发现赵全军要离开，他们也都紧张了起来。 这些人不知道刚刚在百灵山发生了什么。 他们也不知道赵全军这个冒牌的阿尔法战队的队员会不会在经过他们的时候突然对他们动手。 不过赵全军也同样紧张。 赵全军把着方向盘转弯准备进入这公路上时，跟卡车上的神秘人来了次对视。 这一眼。 暴露了赵全军。 “拦住他们，这不是什么A组成员！” 赵全军和李月梅都穿着龙国普通人的冬装，那股子乡土气息根本压不下去。 安德烈也没有帮赵全军弄两套军装。 不然的话，赵全军肯定会换了装，再想着蒙混过去。 “坐稳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 赵全军直接把油门踩到底，加快速度冲上公路，往卡车车头的反方向开车。 这些卡车上的人握着手枪，开始对赵全军的车射击。 “砰！砰！砰！” 子弹穿过后车上的篷布，射进车里来，赵全军一只手摁着李月梅的脑袋，自己也把头低下去，靠着眼角余光看反射镜投射的公路画面，努力让乌阿斯继续行驶在公路上。 来时的路已经被赵全军记在了心里，他虽然看不到前面的路况，但也没把车开进林子里去。 越野车的速度比卡车快。 而且那些卡车还要调转车头。 他们也只是要在百灵山寻找金矿，赵全军逃离后，这些人就没有追过来。 雪夜里，赵全军算是体验了一次速度与激情。 乌阿斯车身上多了许多的弹痕。 等回到雅克萨黑市，赵全军还要和安德烈好好解释一下才行。 赵全军一路把车开回到雅克萨黑市附近的大熊国小城贾林达附近，这里有赵全军的一条专属过境线路，上一世他就是从这里来回穿越龙国和大熊国之间的边境线，然后一直也没有被人抓住。 贾林达离雅克萨黑市很近。 雅克萨黑市又立足于众目睽睽之下。 赵全军在这个地方越境，就是在玩灯下黑那一套。 所幸赵全军一直都没有玩脱。 “你疯了，把黄金扔在这里，被人发现，我们可就什么东西都得不到了。” 当乌阿斯被赵全军开到一个林子旁边后，赵全军直接就把装满黄金的木箱扔进林子中。 李月梅觉得赵全军这么做非常自大愚蠢。 再怎么也要用东西遮掩一下啊。 说起来这半吨重的黄金里，还有她李月梅的三分之一呢。 “这里非常安全，你就算是扔一架飞机在这儿放三天，也不会有人来多看一眼。” 赵全军不可能犯低级错误，现在天还是黑的，所以李月梅看不清楚林子的情况，但赵全军是知道这片林子是一片沼泽地，才把金子丢在这里。 而且这块地方还存在地热现象，沼泽地冻不硬。 木箱子被赵全军扔在沼泽地边缘已经开始下陷了。 没有什么比这个地方更适合藏东西。 “你就等着东西被人拿走，然后哭去吧！” 李月梅看赵全军如此刚愎自用，也不再劝赵全军，她在心里想着，千万不要有人到这鬼地方来。 赵全军不会给这个精神霓虹人解释什么。 他调转车头，开着车回到雅克萨黑市。 不出意外的。 赵全军开着满是弹痕的乌阿斯军车刚到雅克萨城外就被拦了下来。 大熊国防线上的军人都知道这辆车是安德烈借走的，要是车身上没有弹痕，赵全军可以直接进入雅克萨黑市。 但这不是有问题吗。 赵全军说着流利的大熊国语言，解释了好半天，人家才愿意给城堡里的安德烈打电话。 天空现在虽然是黑的，可时间却并不晚了。 赵全军手表上的时间是八点，等到太阳升起，估计还要等个三四十分钟。 安德烈可不是那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普通人。 他估计每天五六点就起来了。 因为雅克萨黑市的开市时间是七点，闭市时间是下午五点。 接到了军人电话，安德烈只能亲自过来接赵全军，别看安德烈在雅克萨黑市内是个人物，但大熊国的军人不会太给他面子。 第155章 诚实守信的赵全军把二鬼子给忽悠瘸了 “哎呀呀，我的朋友，你这是做了什么事情哟，怎么把车搞成这个样子。” 安德烈起初接到防线警戒哨所的电话，还想着这些士兵是不是想借机从他手上捞一笔钱。 等他到了赵全军面前，看到乌阿斯车身上的弹痕，才晓得这些士兵是没办法，他们不敢私自把赵全军放进雅克萨黑市。 “头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带我回黑市，我把一切都告诉给你！” 赵全军怎么可能在大熊国军人面前和安德烈谈合作呢。 万一那些神秘人的背景也是大熊国军方.... 为了保证自身安全。 赵全军必须要先进雅克萨古城。 “各位兄弟，这两位是安德烈的朋友，请各位放行吧，出了问题安德烈来担着。” 安德烈从乌阿斯车身这些弹痕上嗅到了一丝丝财富的味道。 他起初就没问赵全军为什么要偷渡到大熊国来。 因为他知道这是赵全军的秘密。 可现在，赵全军在大熊国境内跟别人来了一次火拼，安德烈就有了理由和赵全军好好谈一次。 “放行！” 有安德烈这句话。 大熊国的戍边士兵便不再拦着赵全军。 赵全军开着车进入雅克萨黑市内，然后就进了城堡。 安德烈等不及要知道赵全军经历了些什么，他拉着赵全军和李月梅去到了城堡里最私密的一处地下金库，这里平时只有安德烈自己能进来。 “我的朋友，现在你可以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遇到了危险，安德烈可以帮助你！” 人精就是人精。 明明安德烈自己想要捞些好处，他说得好像自己是个乐于助人的家伙似的。 “我发现了金矿，然后遇到的那伙人也在找金矿，所以我开车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对我开枪了，估计是不想我把消息透露出去吧。” 远东地区的地下不是石油就是金矿，这么一片物产丰饶的地方，自然也就存在许多传奇的事情。 譬如有人直接在河谷里捡到大块狗头金这种事情，就在远东地区发生过好几次。 安德烈对赵全军的话深信不疑。 也就只有金矿能让人这么疯狂了。 “我的朋友，我想帮你报仇，能告诉安德烈那伙人在哪吗？” 安德烈继续忽悠着赵全军，他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那金矿的位置，只要能挖到足够多的黄金，雅克萨黑市这交易所便更有底气了。 看起来，雅克萨黑市主要用的货币是卢布。 可大家都知道安德烈手里有黄金可以随时把他们手里的黑钱洗干净，所以才来这里走私的。 “安德烈，我们龙国人向来都是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你免费帮我弄来我想要的那些汽车，我立马就把金矿的位置告诉给你。” 赵全军早就想好要拿金矿和安德烈交易什么了。 目前，赵全军也就只需要那些汽车。 “这个矿里还有金子吗？” 安德烈眯着眼睛，终于开始跟赵全军谈判。 “年产一吨两吨是没问题的，我这里有当年霓虹鬼子的日记本可以作证。” 赵全军从怀里掏出岩崎太郎的日记本，在安德烈面前晃了晃。 安德烈不懂日语，可他手下绝对有懂日语的人。 “我答应了，一个月内我会让人去兴安县城或者马蹄屯找你，到时候为你送去目前世界上最齐全的汽车型号名录！” 赵全军知道百灵山金矿的准确位置，所以他不在乎先把这个信息透露给安德烈。 如果后续安德烈反悔，赵全军可以把金矿的位置信息公之于众。 毕竟赵全军在大熊国还有别的人脉，他甚至知道怎么能联系到目前大熊国的那位大老板勋总。 “这日记本送给你了，那些对我开枪的人手上基本都是手枪，他们还有金属探测器，金矿的位置在石堆后面两公里处，你能不能占下那个金矿，我就不管了。” 赵全军当着李月梅的面把日记本塞给安德烈。 “赵！你太痛快了！你是个诚实守信的人啊！” 安德烈对赵全军这雷厉风行的作风喜欢极了，要不是赵全军是个男人，安德烈都想和赵全军交往来着。 因为赵全军实在是太直来直往了。 “姐夫，你把我外公的日记本给他了？” 李月梅完全听不懂俄语，自然不知道赵全军跟安德烈已经达成了交易。 赵全军转过身子看着李月梅说：“你不是要去霓虹吗，我把你外公的日记本给他，是让他帮你联系霓虹的外公啊。” “你也不想想，联系不到你的外公，我也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去霓虹。” 刚刚对安德烈还很直爽的赵全军，就这么丝毫不掩饰地撒起谎来。 安德烈不懂日语，可他懂汉语。 安德烈听到赵全军这么欺骗李月梅，忍不住自语道：“安德烈收回刚刚对赵的评价。” 李月梅听到安德烈叽里咕噜地不知道说什么，她皱眉问道。 “姐夫，他怎么不笑了？你把日记本给他，他不就知道金矿的位置了，那金矿可是我们岩崎家族的！” 赵全军寻思李月梅的心眼还真多，看来想完全骗过李月梅还是挺难的。 “人家为什么要帮你偷渡，为什么要帮你找亲人啊，那个金矿反正也被其他人发现了，不如把位置告诉他，让他们狗咬狗，黑吃黑，换来你能安全抵达霓虹！” 这真真假假的言语算是蒙骗住了李月梅，她也没再说话了。 但安德烈的笑容不仅消失了，现在更是黑着个脸。 什么狗咬狗？ 什么又是黑吃黑？ 感情赵全军是看到有人发现了金矿，才想着使出这么一个驱虎吞狼的计划来着。 安德烈是个聪明人，他看赵全军演都不演，就知道赵全军吃定了自己。 难道安德烈知道赵全军在驱虎吞狼，他就不去找金矿了吗？ 这年头，钱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被人利用能换来无尽的财富，安德烈愿意被任何人利用。 “安德烈，我的朋友，刚刚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对你的一片赤诚之心就像远东的极光一样耀眼！” 赵全军指桑骂槐完事，扭头又开始安抚安德烈，只是安德烈现在已经发现了赵全军的渣男本质，也不想跟赵全军来个告别拥抱。 “赵，我还要帮她找亲人？你刚刚可没说这个条件。” 安德烈正经起来，想要再确认一下赵全军的条件。 “你能免费帮她偷渡到霓虹，顺便找一下她的亲人吗？” 赵全军询问道。 “偷渡一个人到霓虹需要十万卢布，找她的亲人需要二十万卢布，你要是没钱，我可以从你卖兽皮的货款里慢慢扣掉。” 安德烈是个重利益的人，他才不会免费帮人干这些费力的事情呢。 恰好，赵全军也是这种人。 “那算了，我没钱，回头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再谈吧。” 就在那么一瞬间，安德烈真就以为赵全军要帮李月梅来着。 结果... 要说无耻，还是赵全军无耻。 第156章 未来规划，让二汽为自己铺路 “姐夫，那个黑市头子说过什么时候帮我偷渡了吗？” 从安德烈那里离开后，赵全军打算去附近的林场搭便车回到兴安县城，然后再把自己的大屁股吉普开到边境，偷偷把黄金给运回去。 不过李月梅被赵全军忽悠了一通后，算是彻底安静不下来了。 她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回到霓虹去。 “找人需要一些时间，耐心等待吧，我带你回城里后，让人把你送回到绿水林场，等过年的时候，林场放假你再偷偷到雅克萨黑市来，我跟安德烈说好了，他会收留你一段时间。” “我知道你去雅克萨黑市的消息后，就去找你，尽快送你出国。” 一个人真的想走，那就让她痛痛快快地走吧。 赵全军也不是真的无耻。 既然李月梅提供了如此多的信息，还让赵全军找到了半吨黄金，并且让赵全军白嫖了价值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汽车订单，那赵全军于情于理也要花十万卢布给李月梅买一张去霓虹的单向船票。 至于其他的钱？ 赵全军已经不想给李月梅了。 就连这十万卢布的单向船票都是赵全军为了解决掉后顾之忧才舍得拿出来的。 “过年后？行！我春节的时候就偷溜去雅克萨！” 李月梅是铁了心要去霓虹，她都没发现赵全军给她安排的计划有问题。 不过即便是发现了，赵全军也有理由可以解释清楚。 找到了岩崎太郎留下来的金子，之后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赵全军一手把李月梅送回到绿水林场，一方面去把五百四十公斤的黄金拉到马蹄屯的护林房藏匿在土里，之后又特意跑到碧水林场找了苏萌。 苏萌这一回明确告诉赵全军，她爹已经确认了要回家过年，而且因为赵全军说的事情，苏萌的爹苏亮确定要在北方小年之前回到兴安县跟赵全军谈这个事情。 赵全军岳父陆正德那里也传来了好消息。 二汽厂长夏洪涛也答应要在小年之前来兴安县跟苏亮谈合作的事。 目前夏洪涛一心要扩张二汽，他宁愿再加几条汽车生产线，也要把业务扩宽。 赵全军忙了两天，在各个关键人物之间游离，才把见面的事情彻底敲定。 .......... 一月四号。 兴安县城赵全军家。 陆正德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但心思一直放在赵全军身上。 他实在是看不懂自己这个女婿。 “阿军，你接下来要从政吗，费这么大的力气难道只为了帮我？我现在已经是副总工程师了，等以后二汽扩张，我去当分厂厂长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你这么努力，我也不可能坐上夏厂长的那个位置啊。” 由于陆正德的年龄已经五十了，所以他真没有什么上升空间。 所以陆正德才想不通赵全军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 赵全军对陆正德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就实话实说了。 “爸，我不仅是在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陆正德好奇问道：“你想通了？要进二汽当管理人员？不过就算想当管理人员，也要从工人开始干啊。” 赵全军笑道：“爸，我早说了，我可没兴趣当工人，我现在这么努力，是打算以后拿二汽的技术开属于自己的汽车厂，到时候您直接申请内退，到我的厂子里给我打工。” 这还是赵全军第一次表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要开造车厂。 推动二汽搞小汽车和公共汽车的研发，单纯就是想借助二汽的力量，把国内造车的技术水平给提上去。 等赵全军真的能开厂了，就能直接把二汽那一套搬过来用。 “这话可不能乱说，你看你就是嘴巴没毛，小心祸从口出，这些梦话在家里说说可以，去外面可不能说。” 陆正德没有什么政治嗅觉，他丝毫感觉不到四九城的大老板们迫切地寻求改变之法。 从恢复高考开始，其实就是大老板们在释放改变的信号。 赵全军只是提供了集装箱的设计图，就登上了《龙国青年报》，也是上面在释放信号。 七十年代、八十年代包括九十年代的报纸，刊登的信息都不是娱乐新闻，那都是上面对下面释放的信号。 谁能听懂这些信号，谁就能站在时代的浪潮之上，当排头兵，成为风口上的那头猪。 “爸，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您别担心，我不会做冒险的事情，小曼和孩子可不能失去父亲。” 赵全军体验过失去爱人和孩子的滋味。 他自然不想让自己的老婆孩子体验失去丈夫爸爸的滋味。 所以赵全军做事，稳当得很。 “夏厂长说要给苏局长备一份礼物，你出出主意吧，我的建议是把你的虎骨酒拿一瓶送给苏局长。” 苏萌的爹苏亮可不是那么简单，现在赵全军也知道了，苏亮就是四九城公交局的局长，再过一两年，苏亮如果还能留在公交局，那他就是四九城第一任公共交通总公司总经理。 这样的人物，自然要小心伺候着。 “苏萌想要人参送给她的爷爷，我想着龙国人以孝为先，等林场的狼患解决了，我卸任狩猎队队长之前，先去山林找一棵老山参送给苏家老爷子。” 赵全军的想法非常周全，如若不是因为担心冲撞了苏家老人，他都想要私下去苏家拜访一下苏老爷子。 听说这个老爷子当年也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 “还是你想得周到，那就这么做吧，我会把这个事情告诉给夏厂长，他不会亏待你的。” 陆正德也不想让赵全军鞍前马后地跑来跑去，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他就想着让夏洪涛帮忙给赵全军捞一点好处。 赵全军现在也不缺钱，他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将来打基础， 不过陆正德提到了好处，赵全军于是又想到一个坑二汽的好办法，他可以让二汽帮忙给自己培养人才啊！ “好处就不用了，对了爸，你回头没事的话，可以让你以前的学校跟二汽签个合同，这样你们学校的学生不就可以分配到二汽去了，还有你以前的那些学生要是混得不好，也可以招到二汽去啊。” 陆正德听到这个提议，眼前一亮！ 作为一个空降到二汽的大学教授，陆正德在二汽毫无根基，他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副总工程师。 要不然陆正德也不会想着二汽扩建后，去分厂当什么厂长。 要是能培养起自己的根基。 陆正德甚至想着要在退休之前，再往上努力努力！ 五十岁正是闯荡的好年龄啊！ 第157章 书记送礼，全军婉拒 自从李月梅说要偷渡去霓虹国后，她就没有再和陆小曼写信了。 赵全军去医院和梁子也说了李月梅的事情。 梁子听完后，反而庆幸没有喜欢上李月梅，他在医院都想开了，跟李月梅这种人错过了，那就是大好事一件啊！ 在梁子养伤期间。 兴安县林业管理局下属各个林场的狼患都解决了。 各个林场正在加班加点地伐木，他们要在农历小年之前完成上一年的伐木任务。 至于白狼山猎帮的猎人在进入林场打猎后，他们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疯狂掠夺着野外的资源。 反正有赵全军收购他们打到的猎物，他们才会这么拼命地打猎跑山。 时间一长。 林场的那些领导也都回过味来了。 狼患解决了，赵全军手下的猎人还在林场里打猎，这不就是在掠夺国家资源吗。 而且还是合理合法的掠夺国家资源，因为赵全军有林业局和兴安县委给的承诺。 这些林场的领导向来把林场的资源当成是他们的东西。 有野狼骚扰林场的时候，他们求着赵全军办事，自然不会在乎这些资源。 可狼没了。 这些家伙就想着卸磨杀驴了。 一月十六号。 农历的腊八节。 赵全军闲着没事儿，在家里熬着腊八粥，家门被人敲响了。 他以为是陆小曼她们回来了，赶紧去开门。 “怎么没带钥匙啊？” 赵全军把门给拉开，迎面看到的是孟育良和李岩这两位县领导。 看到这两个家伙联袂而至，赵全军就知道自己的狩猎队队长当到头了。 “哟，二位领导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赵全军装傻充愣，想着再拖一两天时间，也能让白狼山猎帮的猎人多打到点猎物。 梁子出院之后也加入了白狼山猎帮，现在成天跟鄂伦春族的猎人一块打猎学技术呢。 他每天都会记录各个林场出产的猎物有多少。 眼下正是赵全军赚大钱的时候。 赵全军当然希望能多拖一天是一天。 “今天腊八节，孟书记想着你媳妇不是快生了吗，就约上我来看看，这是些核桃、杏仁、红枣，对孕妇都特别好。” 李岩作为一个副县长，身边还有一个兴安县一把手，他们俩来赵全军家里还要带礼物。 真是活久见啊。 赵全军都没想到要给这些领导送礼。 结果领导给他送礼了。 估计孟育良这个一把手也觉得之前好不容易请赵全军当狩猎队队长，可现在又要让赵全军离职，让他很难开口。 “谢谢领导的关心，等会儿我媳妇回来了，我一定把这些心意拿给我媳妇看。” 赵全军不动声色地把礼物收下，顺便把路让开，请领导进屋说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 孟育良和李岩的地位可比赵全军高多了，他们还能这么客气，赵全军只要不是二愣子，就不会给这两个领导脸色看。 “咳咳！”孟育良坐下后，咳嗽了一声。 李岩立马领会了一把手的意思，在赵全军泡茶的时候，走过去尴尬地笑着说道。 “全军啊，咱们可都是自己人，孟书记也很看好你，想着你当狩猎队长有点大材小用了，就跟钱厂长打好招呼，调你去集装箱厂当个保卫科科长，怎么样？” 看来兴安县二十几个林场的意见很大啊。 赵全军想到兴安县委为了让他不当狩猎队长，可能会给一些补偿，可他没想到县里的补偿是个铁饭碗。 现在兴安轧钢厂，也就是集装箱厂的保卫科科长绝对是正科级。 多少体制内的普通人奋斗多年才能得到的职级待遇，就这么轻易地给赵全军了。 “不好意思，我不想当什么保卫科科长。” 赵全军果断拒绝。 他怎么可能进体制呢。 甭说是科长，就算是处长也不能打动赵全军。 “你去了集装箱厂，不就能和你媳妇每天一起上下班，多好的事情啊，难道说你还惦记着北安军工厂吧？” 李岩苦着脸。 这个保卫科科长的职位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地看着呢。 结果赵全军还不想干。 他这个副县长都想给赵全军跪下了。 “北安军工厂？你们偷看了我给程大哥写的信？那可是我的个人隐私！” 李岩说漏了嘴，让赵全军一下子警惕了。 孟育良就没想着要开口说话，毕竟他这个一把手要是来求赵全军当什么保卫科科长，那也太丢面子了。 可现在李岩已经败下阵来，眼瞅着就要被赵全军误会了，孟育良只能接替李岩上阵。 “小赵，你误会了，是北安那边要把你的户籍调过去，说是北安军工厂等你去上班，你跟程书豪的往来书信应该不会有人看。” 孟育良的话说出来也没什么底气。 他貌似知道赵全军写的信都被别人看光了。 而且偷看赵全军信件内容的领导级别还很高。 就因为这个事，兴安县委才决定跟北安县抢人，哪怕拿出一个科长，也要把赵全军留在兴安县。 但赵全军这狩猎队队长是真不能当了。 继续让赵全军手下几十号猎人在林场打猎，将来是要犯大错误的。 “程大哥都帮我调户籍了？原来是这样，我之前担心杨金虎威胁我家人的安全，才写信让程大哥帮忙，后来我也给他去过电报了，没想到程大哥还是想要帮忙。” 赵全军没听出孟育良那个‘应该’的意思。 他觉得应该不会有人偷偷看别人的信件，那样的话，也太恶心了。 赵全军看着两个领导的囧样，想想还是要给他们吃一粒定心丸。 “二位领导放心吧，我生在兴安养在兴安，只要没遇到困难，是不会离开兴安的。” “至于当科长的事，还是算了吧，保卫科的责任我真不敢接。” “我这个人懒散惯了，只适合在山野里打猎。” “程大哥那边我会再去信，感谢一下他的同时，也会把我的现状告诉他。” “狩猎队队长的职务，再过三天后，我会辞任，毕竟也要些时间跟狩猎队的队员解释一下。” 这番话是赵全军的真心话，龙国人都有很深的乡土情结，只要能在老家混下去，谁没事儿会背井离乡啊。 第158章 资本主义萌芽抬头 有了赵全军的保证。 兴安县的领导们总算是能放心了。 只要赵全军本人不愿意去到北安，那谁也改不了赵全军的户籍。 但李岩始终不明白，突然之间为什么孟育良变得如此关心赵全军。 赵全军在登上《龙国青年报》之后过分低调，兴安县打算组织学习创新标兵的计划还没实行，就胎死腹中。 所以赵全军现在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刚好，兴安县还利用赵全军解决了狼患。 不管是谁都觉得兴安县委不用再拿热脸去贴赵全军的冷屁股，可孟育良的态度却比之前更亲热了。 “书记，我想不明白啊，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关心赵全军？” 当李岩站在赵全军家楼下，回头看向赵全军家厨房向外吐出的烟气，他是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孟育良觉得李岩和赵全军关系不错，而且李岩也威胁不到他的地位，就把一些内部消息讲了出来。 “小李，我和你说的事情，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上级领导已经命令我秘密调查兴安县一些不好的现象，说要把杨金虎的残留势力连根拔起，杨金虎的死确实和赵全军有关，他背后虽然没有大人物，可大人物一直在关注他。” “还记得赵全军让你主持安葬遇难同胞尸骨的事情吗，仔细想想，他当时让你怎么做的。” 官场上的人习惯说一半留一半。 给别人猜测的余地。 孟育良也是如此。 李岩琢磨了片刻说：“他让我请了省领导下来观礼，说是在领导面前留个印象。” 孟育良笑着点了点头。 “我说的就是这么一个理。” .......... 赵全军在家里做着午饭。 他算计着明天就要去小扬气林场找人参。 上次赵全军从那里路过，发现小扬气林场专门有人晒山货来着。 这林场里面还有松茸干片。 赵全军寻思着，可以花钱从伐木工人手里买一点，又或者拿东西跟当地人换点。 松茸干片排骨汤特别适合孕妇冬季进补食用。 另外小扬气林场附近有梁子他爹梁生画的人参标记，看着数量还不少，去那里就算找不到百年人参，也不会完全没有收获。 “做人不能太贪心，已经赚的足够多了。” 赵全军虽然在为不能继续当狩猎队队长的事情惋惜，但他这段时间从各个林场赚到的东西真不少。 白狼山猎帮的猎人大概杀了一千五百头野狼，这些野狼的狼皮都被赵全军用比市价高一成的价格收了下来，然后运到雅克萨黑市以龙国市价的三倍四倍卖给安德烈。 至于其他的猎物，山猫子、土豹子还有野猪之类的，赵全军也都收了不少。 另外为了发展养鹿厂，赵全军还让鄂伦春族猎人帮自己抓了许多梅花鹿。 赵全军都是用比市价高一成的价格买来的这些猎物。 卖都是拿黑市卖的。 中间的差价让赵全军直接赚爽了。 半个多月，赵全军赚了快二十万卢布，这赚钱速度堪比印钞。 为了稳妥。 也为了能让这些资本放在手里日后可以升值。 赵全军把百分之九十的钱都换成了黄金。 安德烈没有和赵全军再去讨论百灵山金矿的事情，但以安德烈在远东地区的实力，拿下一座小金矿，不会出什么意外。 赵全军中午在城里陪家里人吃了午饭，下午就开车回马蹄屯了。 除了随身带的枪，赵全军打猎用的工具都在屯子里。 而且小紫也在屯子里来着。 想要进山找年份高的人参，必须要把小紫带在身边。 马蹄屯现在那可是热闹得很。 马大壮和马二壮天天去捕鱼，把闲着无聊的乡亲都带动了。 还有就是马木匠和马二满在搞养鹿厂的事情，也让乡亲们都去帮忙来着。 马荒子给这些去打渔、修养鹿厂的乡亲每天发放十三点工分，他们干得都很乐呵，而且还有狼肉可以吃。 说实话。 马蹄屯现在已经不干净了。 赵全军回来过好几次，看到马荒子忧心忡忡的表情，就知道马荒子是真的害怕。 资本主义的萌芽已然在马蹄屯抬头了。 哪怕已经到了1978年。 雇工干活，依旧属于剥削的一种行为。 甚至这些乡亲给赵全军工作的生活比以前更好了，那赵全军依旧是在剥削。 但赵全军胆子还没大到明着干这些事情。 马荒子替赵全军承担了所有。 乡亲们都以为养鹿厂是生产队的集体事业呢，养鹿就和队里养猪养牛一样。 “三弟啊，我说真不能再扩大规模了，你看你这半个月送来了二十多头梅花鹿，养鹿厂越建越大，这要是被人捅到公社或者县里，哥哥我就算有三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自打马蹄屯有了养鹿厂，马荒子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现在养鹿厂还没引发大问题主要是赵全军没有对外卖梅花鹿的产品。 一旦赵全军开始对外出售鹿茸、鹿肉这些产物。 那他就是在搞资本主义。 洗都没办法洗。 这事儿走不出黑省，在当初建养鹿厂那张纸上签字的人都要跟赵全军一块儿坐牢。 “马队长，你字都签了还怕什么，我在今年以内不会卖鹿茸鹿肉的，那两头小鹿的头茬鹿茸还不够我自己泡酒呢。” 赵全军在初具规模的养鹿厂参观着。 现在这个养鹿厂以赵全军的护林房和马蹄屯为东西两界，覆盖了大半个林子，占地面积有二十亩，尽量让这些梅花鹿生活在野外环境里。 养鹿厂目前的任务，就是伺候好这些野生梅花鹿，让它们交配生孩子。 冬天已经过了梅花鹿的发情期。 二十多头鹿在这片林子里生活得也挺惬意。 小紫每天都在养鹿厂里黏着梅花鹿玩，它都快成活宝了。 至于大白和大黄，现在都跟着梁子在林场打猎呢。 这么一个养鹿厂不能帮赵全军赚大钱，却能够成为马蹄屯的支柱产业，将来不管是搞旅游，还是卖鹿产品，都是很不错的路子。 等赵全军以后牛逼了，面对记者的采访，也能对着镜头装逼说。 我对钱没有兴趣，如果老天爷能让我重回七十年代，我会留在兴安岭的农村里养梅花鹿。 第159章 被逼的快活不下去了 赵全军回马蹄屯的消息，根本藏不住半分！ 那辆大屁股吉普车刚一进村，轰鸣声便惊动了四方，乡亲们瞬间就知晓，是赵全军回来了！ 自打赵全军把户籍迁到城里，马蹄屯的乡亲们对他的尊敬，便又多了几分。 在大家心里，城里人就像是高人一等的存在，仿佛自带光芒。 更何况，赵全军开着吉普车，那派头，比县领导还要足！ 要知道，公社书记都没有专车呢，可赵全军却有，这差距，一目了然！ 这不，赵全军刚一回村，长期遭受生产队针对的赵家人，就像闻到了腥味的猫，立马找上门来。 这次，赵家派出的主力军，是赵铁牛和赵全贵。 他们如今的日子，可谓是水深火热，快熬不下去了。 马蹄屯的乡亲们都在热火朝天地打渔、建养鹿厂，忙得不可开交，马荒子便没给赵家人安排别的工作。 而打渔和养鹿厂这两块肥肉，偏偏都和赵全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马荒子为了不得罪赵全军，只给赵家人每天七个工分。 想当年，赵家有八个劳动力，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如今只剩下四个劳动力，其中还有一个壮劳力残疾了。 马荒子给出这么低的工分，分明就是没打算让赵家人活下去！ 赵铁牛和赵全贵也算是认清了现实，明白赵全军才是那个能掌控赵家命运的人。 这不，他们就想着来求饶了。 “爹，这次你不能再怂了，一定要让赵全军开口把娘给放出来！” “王红梅这个贱女人，到现在都不愿意把五百块钱交出来，还让我们拿钱给大哥治病。只有让赵全军回心转意，咱们家才能熬过这个寒冬啊！” 赵全贵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他晓得赵全军最讨厌他，便让赵铁牛当主力，去跟赵全军道歉。 “老二，你这么精明，难道就看不出那五百块不在你大嫂身上吗？” “你和桂兰跟你大嫂打了几次架，她要真的有钱，为什么不拿着钱带着孩子离开呢？” 赵铁牛活了大半辈子，终于有了点长进。 赵铁牛能看出来王红梅身上没钱，赵全贵又何尝看不出来？ 只是，赵家的关系已经分崩离析，就像一面破碎的镜子，再也无法重圆，再说这些也没意义了。 “钱一定是大嫂拿的，她后面只是搞丢了。我媳妇之前夜里听见大嫂跟大哥在说这事儿呢！” “还说这个干嘛，爹，你听我的，把赵全军哄开心了，咱赵家就能没事。” 赵全贵经历了一次这么大的挫折，也成长了不少。 不过，他这种本性就很坏的人，变好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更擅长掩藏自己的险恶罢了。 二人匆匆赶到养鹿厂，生怕晚一点，就碰不上赵全军。 赵全军今天倒是不急着去找人参。 他回马蹄屯，就是来看看养鹿厂，顺便带上了小紫，还拿了一瓶虎骨酒。 要是找不到年份高的人参，赵全军就把这瓶虎骨酒送给苏萌的爷爷，这东西的价值，可不比人参差！ 碰到赵家人，赵全军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每次回马蹄屯，马荒子都会跟他汇报赵家的事情，现在赵家是什么处境，赵全军比谁都清楚。 “三弟，爹来看你了，弟妹快生产了，你两个嫂子给未来的侄子侄女做了件新衣裳，还有这虎头帽、虎头鞋，也都是你二嫂的手艺。” 隔着老远，赵全贵看到赵全军，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赵全贵这次是真学聪明了，知道来找赵全军要送礼，而且这礼物必须要送到赵全军的心坎上。 眼下，赵全军的心坎上住着两个人，一个是陆小曼，另一个是未来的孩子。 按照兴安岭的习俗，爷爷奶奶是要给新生儿准备虎头鞋和虎头帽的。 现在宋春花在牢里，赵铁牛也不会穿衣引线，赵家就只能让两个儿媳妇来做这东西。 “虎头帽和虎头鞋我收下了，这是你们该尽的义务。要是没有其他事，就去工作吧，不到岗，你们可是没有工分拿的。” 赵全军神色冷淡，只拿了虎头鞋和虎头帽，没有拿那件小棉袄。 这些东西，都是赵家欠赵全军的，拿了也不代表赵全军要缓和关系。 “老三，马上过年了，你就网开一面，放你娘出来吧。” 赵铁牛看赵全军收下礼物，趁热打铁，开始提宋春花的事。 这个事情，其实赵全军也考虑过。 跨年的那一天，陆正德和赵全军聊过，让赵全军放过宋春花。 现在赵铁牛主动提起，赵全军也就直接坦白了。 “我可以让我岳父签谅解书，但是你们全家要把房子移交给梁子，我的底线是赵家人搬出马蹄屯！” 赵全军目光坚定，心中的恨意虽未完全消散，但他没想着真的弄死谁，只是选择眼不见为净。 距离陆小曼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赵全军也不想带着仇恨迎接自己孩子的出生。 “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没了房子，我们全家都要出去要饭！” 赵铁牛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赵铁牛想不通赵全军为什么这么恨赵家。 他没有经历过赵全军上一世经历过的事情，自然是永远没办法想通的。 如果赵铁牛知道赵全军上一世失去了陆小曼和孩子，他这个做父亲的，估计都不会开口求赵全军做什么事情。 “要不要饭是你们的事情，公社还没有判刑，你们想让宋春花出来，就早点做决定。” 赵全军比以前冷静了许多，现在他的地位高了，能调动的关系也多了，想怎么玩死赵家都可以。 “三弟，你就放过我们吧，要不然我和爹给你跪下道歉行不行，你恨的人是我，我让你打一顿！” 赵全贵在牢里遭受了许多教训，这些惨痛的经历让他丢下了脸面。 他心里恨极了赵全军，可让他给赵全军下跪，他也能做到，只要能保住赵家，他什么都愿意做！ 就连赵铁牛也强忍着羞辱，打算在赵全军面前跪下来。 当父亲得给儿子下跪...... 龙国千百年来，估计都没发生过几次。 第160章 去举报赵全军，让赵全军身败名裂！ “你这是想让我死啊！” “你们的心好歹毒啊！” “我现在好不容易才过上了正常的日子，你们就这么想把我给毁掉，是吗？” 赵全军眼见着赵全贵要拉赵铁牛给自己下跪，瞬间就没有了好脸色！ 父母不仁！ 子女不孝！ 但万物总归是有运转法则的。 赵全军不信神佛，可他知道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 “马队长，找人来把这两个家伙赶出养鹿厂，以后不要让他们上工了！” 赵全军又不能动手打赵铁牛，也不能让赵铁牛给他下跪，索性直接躲开。 他真怕赵铁牛趁着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跪下去了。 父跪子堕一狱！ 赵全军又不是帝皇，他承接不住这种层次的报应。 先不提封建迷信的事。 单论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了，那影响可就太大了。 龙国人以孝为先，大多数人眼里，就算父母做了错事，那也是能被原谅的。 今天赵铁牛给赵全军跪下。 往后赵全军在外面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多一层障碍。 别人聊起赵全军就会说，这人逼他亲爹下跪了，然后如何如何。 赵全军现在非常爱惜自己的羽毛，他当然不能沾染上这种污渍。 “都听到了吧，三弟让你们走来着，还不快点走！” “我说二叔，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能听二小子瞎忽悠呢，给三弟下跪，你是想害死他啊！” “现在兴安县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三弟，你们赵家要是想过点好日子，千万别再得罪他了。” 马荒子也头疼。 安排赵家人是头顶天的难事。 现在赵全军不让赵家人来养鹿厂上工。 那马荒子就要给赵家安排其他的工作，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看来只能让赵家人去打渔，马大壮和马二壮会往赵全军县城的家里送鱼，所以赵全军就没有去河上看打渔的情况。 这样安排，赵家人跟赵全军是碰不上面的。 “老二，现在老三完全躲着我们呢，现在还怎么救你妈？” 出了养鹿厂，赵铁牛还在想把宋春花救出来的事。 虽然赵全军已经说了，只要赵家能离开马蹄屯，他就放过宋春花。 可赵铁牛就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 “爹，刚刚马荒子说的话您也听见了，县里上上下下都盯着赵全军呢，我们去县里告状，不怕赵全军不认怂！” 赵全贵心思重，他把马荒子说的话都记在了心上：“赵全军他现在这么牛，靠的就是那个副县长，那个副县长不帮赵全军，赵全军就是个垃圾，是个废物！” 好些时间都没下过雪了。 马蹄屯的路渐渐被乡亲们的脚底磨出了黑土地的颜色。 赵铁牛站在这厚重的黑土地上，他也看清楚了，赵家是因为什么才完蛋的。 这一大家子，有一个算一个，都心黑得很啊。 “老二，你这是要把老三往死里弄？” 赵全贵阴狠地说：“是赵全军先不让我们好过的，我们活不下去，也要把他给拖下水，他现在搞养鹿厂就是在搞资本主义，马大壮、马二壮还雇人打渔，他们这是在和国家作对！” 有的时候人啊，就是容易产生错误的判断和错误的想法。 赵全贵哪里懂得赵全军在搞养鹿厂是什么想法，他就觉得这是在搞资本主义。 农民的想法很简单，搞资本主义那就该死。 这可是打倒赵全军的最好机会！ “算了，算了吧，兄弟三人自相残杀，你们这是让我死了都没办法面对祖宗啊。” 赵铁牛一瞬间像是老了二十多岁，他这精气神看上去都不如马蹄屯里七八十的老人。 短短一个多月，赵铁牛头上的发丝尽白，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苦’字。 人说少年一夜白头是遭遇到了重大打击。 赵铁牛这种中老年一夜白头，却也是心如死灰了。 救不救宋春花，在他看来，已经不重要了。 赵铁牛劝了一句后，摇着头慢慢走回赵家，背影落寞得宛若垂死老人。 至于赵全贵，他肯定想要把宋春花救出来，而且也不想再看到赵全军嚣张的样子。 ......... 一两个小时后。 养鹿厂。 赵全军心情好了些，开始拿饲料喂养小鹿，在他心里没怎么在乎赵家那几个人。 还是那句话，赵全军现在想怎么玩死赵家都可以。 马蹄屯的乡亲们现在能过上好日子，都因为有赵全军，如果赵家想要害赵全军，都有人去替赵全军教育赵家。 “三弟啊，你二哥和你大嫂突然出村了，看着是往县城走啊，我要不要找人把他们给拦下来？” 这不，赵全贵那边才想着针对赵全军，就有人看到了他们出村，然后就把消息送到养鹿厂来了。 在七八十年代的乡村，谁谁谁家的什么人离开了村子，那肯定瞒不住。 乡亲们你一舌我一嘴。 花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让小道消息传遍全村。 马荒子知道赵全贵和王红梅离开了马蹄屯，觉得有些不太妙，立马过来找赵全军商量了。 按照这时候的正常做法。 马荒子会让屯子里的人在半道上把赵全贵截下来。 “他们是去举报我们的，我太了解我那二哥和大嫂了，二哥有点小聪明，可大嫂才是那个最危险的人。” 赵全军把手里抓的饲料都扔在地上，让梅花鹿自己去吃，他刚刚变好的心情又没了。 “县里的领导对我很重视。” 赵全军拍拍手，看着马荒子说道。 马荒子点了下头：“我知道，三弟是创新标兵，又上了好几次报纸，县里对你当然重视了。” “可他们再重视你，也不会为了你把前途给搭上吧？” 马蹄屯大兴土木在修建养鹿厂，假若没有人发现，慢慢做这件事情，也不会出问题。 可这种事情一旦被捅出去，那可就全完蛋了。 就建厂这个事儿。 不上秤四两重，上了秤，恐怕一千斤都打不住。 马荒子还想着能当上生产大队的支部书记，他都后悔跟着赵全军闹这么一出了。 “放心吧，这些人去县里举报我也没用，我们还有反应的时间，夜晚你让每家每户都派个人到养鹿厂来，就说我给大家分狼肉。” 赵全军一直以来都有未雨绸缪的习惯，既然现在有些事情遮不住了，那肯定要提前把准备都给做好。 就像之前写断亲书不写日期一样，其实这养鹿厂的契约，赵全军也能做手脚。 第161章 生产队大会，赵全军要把乡亲们都拉上贼船 下午三四点。 在兴安岭这块儿，天已经要黑了。 出去打渔的乡亲们陆陆续续都往家里走。 马荒子在队部门口敲响了云板。 “噹！噹！噹！” 清脆的金属音还是那么悦耳，不过马荒子却觉得这种传递信息的方式着实有些落伍。 “年前怎么也要向公社申请个大喇叭，屯子里都有电用了，配个喇叭才得劲。” 以前马蹄屯没有电，所以用不上大喇叭，现在有电了，再向上级申请个喇叭，合情合理。 乡亲们听到云板的响声，每家每户都派出了个代表到队部来。 马荒子等人都到齐了。 就领着大家伙一起去养鹿厂。 赵铁牛也来了，不管怎么说，赵家也是马蹄屯的一员。 而且赵全军也没说不让赵铁牛过来参加会议。 马蹄屯三十八户人家的三十一个代表，加上生产队的三个干部，还有马大壮、马二壮、马二满、马木匠这四个养鹿厂的原始股东，都过来开会了。 因为马荒子和马二满他们都分别是各自家里的代表。 今天梁子也没有过来。 所以加上赵全军一共有三十九个人到场。 大家齐聚在新盖起来的养鹿厂食堂里，坐在圆桌旁，吃着桌面上的瓜子，等着马荒子发话。 像今天这种还有瓜子吃的生产队会议，几年都遇不到一次。 乡亲们不仅嘴巴不闲着，两只手还在把铁盘子里的瓜子花生装进自己的口袋中。 马荒子看桌上的瓜子花生都要没了，才对着赵全军咳嗽道。 “三弟，人都到齐了，你说话吧。” 赵全军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走了出来。 “李会计，你是文化人，把契约上的内容给大家伙念一遍吧。” 赵全军把契约递给生产队会计李大黄，在参加会议的这些人里，也就李大黄的文化水平高点了。 李大黄点了点头，他是队部除了马荒子外，唯一一个知道养鹿厂底细的人。 “这是赵全军写下的有关养鹿厂的契约。” “契约内容是，兴安县马蹄屯村民赵全军出资在马蹄屯修建养鹿厂，替马蹄屯村民代持股份百分之六十八，自己占股百分之十二，生产队占股百分之五，村民马二满、马大壮、马二壮、马四满、梁武分别占股百分之三。” “养鹿厂产生经济效益后，每年分红按比例返还给村民赵全军，直至偿还完赵全军所出资金。” “除以上赵全军等六人以及生产队所占股份外，马蹄屯三十四户人家每户可分百分之二的股份。” “修建养鹿厂的目的是为了不向国家伸手要钱、要粮，让每家每户清掉各自的三角债，是为了让马蹄屯的乡亲们能够富裕起来。” “如果养鹿厂发生问题，出资人马蹄屯村民赵全军承担一切经济损失。” 不到三百个字的契约书，上面的内容很简单。 主要是明确了各家各户占据的股份比例。 赵全军本来持股百分之八十，现在他硬是吐了百分之六十八出来。 不过赵全军本来就看不上养鹿厂这个产业，一开始搞这个养鹿厂，也是为了带领乡亲们致富。 因为赵全军已经不是红星公社的社员了，他的户籍转到了城里，所以契约书上标记的都是村民而非社员。 马蹄屯的乡亲们都不傻，就算有些人听不太明白，可差不多也知道赵全军要干嘛。 “老三，这么做有点太冒险了吧，我们以前都以为养鹿厂是公社公办的企业呢。” “就是啊，老三你这么做可是先斩后奏。” “要不还是算了吧，损失点钱没啥，可把命给搭进去。” “我们都是老实人，不会乱说话的，把养鹿厂关了吧，大家就当没这回事。” 乡亲们的心都是好的。 在这个年代搞民办企业，那就是在找死。 不管办企业是为了什么，谁都不想当那个出头鸟。 赵全军早就想到了会是这么一个场面，大多数人不同意才是正常的。 要是马蹄屯的乡亲们都支持办养鹿厂，赵全军反而会认真想一想大家是不是在害他。 “乡亲们，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说几句吧。” 赵全军举出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让大家听他说话，食堂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赵全军也不想发表什么长篇大论的演讲，他就这么走到马二满身边。 “二满姐，你们家欠了多少三角债？” 马二满听到三角债这个词，就不太好受。 “两千吧，队里对我们家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没有救济金、救济粮，但一直都在借钱给我。” 赵全军点点头，然后又走到马蹄屯另外一家困难户李秀华面前。 “五嫂，梁子之前给你们家拉帮套，现在他不干了，现在你们家的日子很难过吧，你们家又欠了多少三角债？” 李秀华低着头轻声说：“一千....” 赵全军立马转向另外一人。 “七嫂，你们家呢？” 七嫂沉默不语，因为他们家欠的三角债更夸张。 赵全军问的这几户人家主要是因为家里没有劳动力，然后又要给家里人治病，所以欠下了大额的债务。 但其余的人家也都欠生产队的钱，那原因就有些复杂了。 说简单点，就是上面让农民交各种钱。 农民没钱交。 所以形成了欠账。 大家的日子过不富裕，也是因为欠账太多。 赵全军提及三角债，乡亲们就都想到了自家是什么情况。 穷啊。 世界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七嫂不愿意说，那我也不问了，我现在就问问大家，还想继续过穷日子吗，你们要是说想，从明天起，养鹿厂跟你们没关系，你们也不用去打渔了。” “梁子，马大壮他们年后肯定还会跟我一起干，赵家缺了这么多劳动力，算下来，屯子里少了至少十个青壮力。” “一些话不用我去说，你们也知道马蹄屯现在是什么情况。” “现在你们可以表态了，是搏一搏，从此过上好日子，把欠的钱都还了，还是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 “据我所知，咱们马蹄屯一共三十八户，有三十六户交不起教育费，你们难道想让自己的孩子一辈子都念不了书，在这儿年复一年的种地？” 赵全军都不用慷慨陈词的去说些什么。 只要把现实情况摆在大家面前。 现实会逼着他们做出选择。 第162章 注定被史书铭记的一天 食堂里沉寂了几分钟。 一个个大男人手里的卷烟都抽完了。 但浓郁的烟气却散不出去。 乡亲们面临着两个选择，继续穷下去，还是赌一把，赌个光明未来。 老实了一辈子的庄稼人确实很难做出这个选择。 赵全军也没有让马二满这些自己人出来带头在契约上面按手印。 “老三，那个....股份有我们家的份吗？” 沉默良久，打破僵局的人竟然是赵铁牛，这个老实的庄稼汉其实没太听明白到底给谁分了股份，这个钱又是靠怎么赚来的。 他想了想，这估计是个好事，但赵全军愿意让赵家沾这个光吗？ “我一视同仁，只要是马蹄屯的村民，就都有份，我拿出来的股份是百分之六十八，愿意盖手印的人越少，拿的股份就越多。” 赵全军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排挤赵家，针对赵家。 说白了，契约书是作秀给别人看的。 画押的人越多，赵全军肩膀上的担子就越小，如果可以的话，赵全军甚至想拉着整个红星公社的社员一起干。 大不了就是多给别人分钱呗。 反正搞这个养鹿厂，赵全军从头到尾花的钱都没有两万。 “那我按手印，我们家的情况你们都知道，确实快撑不下去了，按了手印后，我能继续到养鹿厂上工吗？” 赵铁牛真是豁出去了，他也是被逼得没了办法。 “作为股东，当然要为养鹿厂出力。” 赵全军才说的不让赵家人来养鹿厂干活，现在又改了主意。 其实赵铁牛想要到养鹿厂来干活就一个心思。 生产队的食堂现在搬到了养鹿厂里来，只有在这里干活，才能每天都吃饱饭。 “我按！我按！” 赵铁牛小跑着过来，在会计的注视下在契约书上按了手印。 他第一个按。 后面马二满她们就跟上了。 一下子，契约书上多了五个手印。 马荒子冲着赵全军无奈地笑了笑，也按下了手印，他其实最无辜，因为养鹿厂的地是他批给赵全军的，如果这件事情毁了，马荒子肯定要跟着完蛋。 乡亲们一看，队长都按手印了。 这些人迷迷瞪瞪的，也就随大流都把手印给按在了契约书上。 赵全军看到这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他的心情是复杂的。 乡亲们还是没弄明白按手印意味着什么，他们甚至不知道在养鹿厂干活到底是不是比以前好。 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想着。 既然别人按了，那我也跟着按呗。 队长马荒子都按了，这肯定是好事，那就跟着按吧。 也就是赵全军没想着坑乡亲们，不然，就这些人的认知，很容易上当受骗来着。 等大家都按完手印。 赵全军直接在契约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也按上了一个大大的红手印。 龙国第一个生产队企业就这么诞生了。 诞生在1978年1月16号。 腊八节这一天。 “大家都回去，把家里人叫上，今天我请乡亲们吃饭，大壮哥带着大家把捞上来的鱼都给整了，再杀一头猪，咱们聚一起过个节！” 赵全军把契约给塞进怀里，他有些激动。 因为这张契约书必定会被保存在博物馆里。 哪怕赵全军因为私自办企业的事情会万劫不复，可今天他做的事情绝对是开天辟地的大事！ 今天是注定要被史书铭记的一天！ “杀猪？” 马荒子彻底没什么话可说。 现在赵全军连他的主都做了。 马蹄屯现在哪有活猪？当然是生产队的猪圈里有活猪啊。 赵全军要杀猪请全体乡亲们吃饭，那也只能杀生产队的家猪。 “那可是留着过年杀，给大家分肉的猪啊，三弟，你悠着点。” 马荒子穷了一辈子，实在是没办法跟上赵全军的节奏这么耍阔。 “马队长，怕个什么，今年过年把队里的猪都杀了给大家分肉，有了养鹿厂，还留着猪圈干啥？” 赵全军说了要带大家致富，现在连几头猪都舍不得杀，那让他多没面子啊。 “今年都杀了，明年呢？” “明年你都不当生产队队长了，管他那么多呢。” 什么叫洒脱，马荒子现在算是见识到了，他想了想，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 如果养鹿厂办好了。 马荒子明年肯定不会再是个小队长。 如果养鹿厂办不好。 他明年肯定也不会是生产队队长。 华夏语言博大精深，明明是同一句话，却代表了人生的两个极端。 自打马荒子抱住赵全军的大腿后，他的人生就不可能再写上平庸二字。 又有猪又有鱼。 这腊八节过得比除夕都要热闹。 而且家家户户都聚在一起吃饭，连不劳动的人都能参与进来，这可是二十年前才能见到的事情了。 乡亲们一个个有力的出力，家里有酒的拿酒，齐心协力之下，夜晚七八点总算吃上了这顿腊八饭。 远在兴安县城的赵全贵和王红梅根本猜不到。 他们两个想要举报赵全军的王八蛋，已经成为了马蹄屯的叛徒。 这两人还在城里县委大院外面转呢。 王红梅知道，想要碰到县领导举报赵全军，只能在县委大院门口等，去别的地方根本见不到领导。 “大嫂，天都黑了，领导们都回家吃饭了，我们也找个地方住下吧。” 赵全贵跟王红梅拦了半天人。 只要是个衣着光鲜亮丽的人往县委大院里面走，他们俩都会拦着跟对方说要举报赵全军。 但那些干部一听到赵全军的名字，就跟看到瘟神一样，迅速远离赵全贵和王红梅。 这都八九点了。 天气越来越冷。 赵全贵就想着跟王红梅去找个地方歇一宿。 “嗯，明天再来，我们每天都在这里等着，迟早有一天能找到人帮我们。” 王红梅也恨死了赵全军。 她拿了五百块钱，明明藏得好好的，可是钱却不见了。 王红梅心思这么细腻的女人，很快就怀疑是赵全军拿走了钱，这样就可以一直为难赵家。 下午赵全贵和她商量要去县城举报赵全军，王红梅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就答应了下来。 万一举报成功，说不定还能拿到点奖励。 就算失败了。 赵家的日子还会更艰难吗？ 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王红梅和赵全贵算是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第163章 小紫捡回来一块金牌，偶遇盗墓贼 腊八节的第二天。 赵全军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去了小扬气林场。 他拿着梁生的地图，进了山，身边只带着小紫。 临近过年。 山里逐渐热闹了起来。 林场的职工完成了去年的伐木任务，他们就想着多弄点山货回家过年。 冬天的山货不多，大家基本都以打猎捕鱼为主。 另外冬天在山上找人参的猎人，赵全军是独一份，他都不用担心别人来和自己抢人参。 “小紫，闻闻味儿，看看这下面的人参是老山参不。” 按图索骥一向是赵全军的强项，他悄摸上山，按照地图上的人参标记，找到了一片人参，不过赵全军没有动手挖，而是先让小紫去闻一闻。 小紫的能力特殊，它对药材，尤其是人参有着一种让人想不通的追踪能力。 而且小紫还看不上年份低的人参。 它要是对地下的人参感兴趣。 那这绝对是老山参。 赵全军之所以知道这一点，就是因为之前林场送了他不少人参，可小紫却表现出对那些人参不屑一顾的样子。 但有一天赵全军自己在林场里挖了一棵五十年的人参。 小紫就跟舔狗似得，追着赵全军要了些参片。 之前挖到的百年人参，也都被小紫吃没了。 目前赵全军也没发现紫貂吃人参有什么好处。 反正他把小紫还有大白、大黄都当成自家人，这些食物，赵全军也不会缺它们的。 “咕噜，咕噜。” 小紫闻了闻地面，就跑开了。 它好像发现山边有什么好东西来着。 冬天能够采集的药材很少，赵全军想着小紫可能发现的不是草药而是其他东西，他提着枪，就跟着跑了过去。 小紫在树上跳跃的速度很快，而且轻松一跃就能跳出三米的距离。 赵全军的速度也不慢。 他像是个猿人在雪地里窜来窜去。 小扬气林场进山来打猎的职工们看到赵全军这个速度，还以为看到了野人。 小紫跑出去了好几里路，让赵全军慢慢察觉到小紫以前应该是来过这里。 它好像有个目标。 毕竟紫貂就算是再逆天，也无法隔着几里路去发现什么。 紫貂的活动范围并不大。 夏季活动的范围要大一些，到了冬季几乎只会缩在一座山上。 赵全军发现小紫的瞎子岭距离小扬气林场有两三百公里远，这个距离已经远超紫貂的活动范围了。 不过小紫是一头有灵性的紫貂，它是很能跑的，以前曾经来过小扬气林场也不是没有可能。 “咕噜咕噜。” 小紫跑到了一处山涧处才停下来。 这山涧已经完全被冻结成冰，一些老树的树根盘亘在山涧两侧，而且都被动物给蹭的发光发亮。 “这地方咋了，有啥特殊的？” 赵全军站在河道上，曾经湍湍而流的小溪都干了，有落差的地方还有冰溜子挂着。 兴安岭这种山涧非常多，并没有任何稀奇的特点。 小紫看了眼赵全军，然后又顺着河道往上跑，直接钻进了一个树根下的树洞里。 这树根上都是冰溜子，赵全军起初也没发现里面有个洞。 现在看到了树洞。 小紫也跑了进去。 赵全军就用铲子把挂在树根上的冰溜子都给敲断。 他弯下身子拿着手电筒照亮了树根下面的树洞，小紫在最里面，有些生气的把一些黄色毛发给往外踢。 赵全军闻了闻味儿，他差不多明白小紫为啥要来这儿了。 这里大概是小紫以前的某个巢穴，现在却被黄鼠狼给占据了下来。 树洞最里面乌漆嘛黑，手电筒射出的光线也无法转弯，赵全军的视线也不能绕过洞穴的转弯处观察里面的情况。 小紫在这时候，钻进了树洞里的右侧通道。 “这里是通的！” 赵全军站直了身子。 用力推了推面前的这棵大树。 完全推不动，这棵树的树根虽然长期泡在水里，但树根没有泡烂掉，反而把山涧的石头给抓紧了。 “里面肯定有东西啊，小紫啊小紫，你这可把我难住了。” 赵全军在原地转了转，偶然看到了一块青灰色的砖头碎块，看着就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东西。 “老天爷，我脚下不能是座古墓吧。” 大兴安岭地区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地方，在风水学上，这地方也是有讲究的。 辽金蒙元女真都有许多贵族葬在这里。 赵全军也不懂风水，让他从这树洞里钻进去找小紫，他也没办法。 不过赵全军知道小紫肯定会回来找他。 等了大概半小时。 树洞里竟然有了些动静，赵全军继续弯下身，把耳朵贴过去。 “大哥，这紫貂抢走了金牌！” “抢就抢了吧，这墓室里的金器这么多，一块金牌算不了什么。” “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兴安岭能有这么多的宝贝！” 盗墓的！ 赵全军倒吸一口凉气。 他这运气真是好啊，出来找人参都能碰到盗墓贼。 讲实话，东北这片地方被霓虹鬼子掘地三尺起码几遍，以前的那些古墓几乎都被盗掘了。 没有被发现的古墓，就像月圆之夜的星星，少的可怜。 赵全军能碰到一个，这可不就是运气好么。 从树洞里传出声音后。 小紫很快就从里面钻出来了，它嘴里叼着一块暗黄色的金牌，看到赵全军后，它就把金牌吐在赵全军脚下。 赵全军美滋滋的把金牌捡起来，金牌上面刻着一些文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掂量着牌子还挺重，一百多克肯定有。 虽说这牌子融成纯金后，卖不了多少钱，但它的文物价值肯定不低。 赵全军知道文物古董都是带字的比较值钱。 “这几个盗墓贼倒霉了，谁让他们遇到正义感满满的我呢。” 说实话，赵全军对文物不感兴趣，他上一世那么有钱，家里办公室里公司里都只是有一些便宜的装饰品。 赵全军是个俗人，欣赏不来艺术品。 他虽然喜欢文物。 但赵全军觉得文物更适合在博物馆里放着，这样可以让全国人民都观赏到。 “小紫你能找到这些盗墓贼的盗洞在哪吗？” 赵全军知道这个树洞不是盗墓贼进入古墓的盗洞，毕竟在他来之前，树洞上的冰溜子都还在。 “咕噜，咕噜。” 小紫点了点头。 找洞什么的，对小紫来说可太容易了。 “这次又要送给李岩一个大人情了。” 赵全军知道兴安县分管文物管理所的县领导就是李岩。 本来这个差事一直就得不到重视，兴安县的领导也不可能把工作放在文物管理工作上。 所以李岩就把这个差事给接下来了。 谁让他是最不重要的那个副县长呢。 但现在发现了古墓，如果能够保护性的发掘，再找一些报纸大肆宣扬一下兴安县对文物的保护力度如何如何，那李岩的履历上就又多了一份政绩。 赵全军知道古墓里的盗墓贼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 小紫能从他们手里抢下金牌，只能说明这些人才刚刚到主墓室打开墓主人的棺木。 赵全军没吃过猪肉，但他见过猪跑。 他没有盗过墓，也没有学习过盗墓的知识，但赵全军看过盗墓小说。 刚刚小紫抢来的金牌绝对是墓主人证明身份的金牌，不管是帝王赐给墓主人，还是墓主人自己打造的，这都是非常重要的贴身之物。 墓主人下葬的时候，也一定会把这块金牌放在棺木内。 既然时间上比较充足。 赵全军就直接带着小紫回到小扬气林场，从树洞到林场的路程只要半小时，跑快点十几分钟就跑到了。 赵全军利用自己狩猎队队长的身份，颐指气使的征用了林场场部的电话，甚至还把林场场长给请出了办公室。 这个古墓就在小扬气林场内部。 赵全军有充足的理由可以怀疑盗墓贼就是林场职工。 哪怕是外地来的盗墓贼，赵全军也不想让消息透露出去。 “给我接兴安县副县长李岩的办公室电话，我是赵全军，林业管理局狩猎队队长。” 场长办公室里，就只剩下赵全军一个人的时候，他直接把电话给打了过去。 五秒过后。 李岩接听了电话。 “喂。” “李县长，我是赵全军啊。” “嗯嗯，我知道，你怎么还在小扬气林场？你知不知道你的二哥和大嫂从昨天夜晚开始一直在县委大院外面堵着要举报你！” “哦，他们想举报就让他们举报呗，领导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发现了一处古墓，而且这古墓里面有盗墓贼正在盗掘，这事儿归你管吧。” “有人盗墓？！！！赵全军你说的可是真的？” “百分之百是真的！” “你千万要把盗墓贼留在小扬气林场，我这就把兴安县的公安带过去支援你，你把电话给金场长，我让他派护林队支持你的工作！” “领导，这里是小扬气林场，古墓在他们这儿，你让他们来管这事儿？” “是我考虑不周，我现在就联系附近的林场，让他们派人支援你！” “这就对了嘛。” “全军，辛苦你了！” 兴安县李岩的办公室，李岩挂掉电话后，迅速给县公安还有小扬气林场附近几个林场都打了电话。 他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要是这次能抓住几个盗墓贼，并且主持一个大型墓葬的抢救性发掘工作，那他李岩在接下来一年时间里成为县委常委几乎就稳了！ 这赵全军真是他的福星啊。 既然是福星，就不能让福星出事。 李岩想了想，给县政府保安室打了个电话。 “喂，小江吗？” “李县长有什么吩咐？” “你去把赵全军的二哥和大嫂请到招待所，别让其他人接触他们。” “李县长，您说晚了，刚刚我好像看见黄县长的司机开车把那两人带走了。” “哦哦，原来黄县长已经这么做了啊，我直接找他吧，你不要把这个事情说出去。” “收到！” 连续打了这么多个电话。 李岩的心情在十几分钟内起起伏伏，他挂断这个电话后，冷静了五分钟，然后把电话打到兴安县文物管理所去了，让文物管理所的所长去小扬气林场配合赵全军。 至于李岩，他满脑子就是四个字。 明哲保身！ 第164章 坏蛋自己已经跳出来了！ “傻比赵全贵！傻比王红梅！” 赵全军跟李岩聊完，没忍住痛骂了一声。 赵全贵和王红梅确实挺傻比的，他们真就去县里告状了。 虽然赵全军早就有所准备，可当他得知这个消息，还是很难接受。 赵全军这个二哥和大嫂是要把赵全军当小鬼子整啊。 “告吧！告吧！等把老子告到四九城去，老子还要感谢你们俩呢！” 赵全军打完了电话，把古墓的事情告诉给李岩，他接下来还要等周边几个林场的护林队过来。 小扬气林场这些人是不值得赵全军信任的。 不过小扬气林场的场长在外面等了半天，想瞒着他，也瞒不住。 赵全军就把小扬气的金场长请进他自己的办公室，说了盗墓贼在林场内盗墓的事情。 金场长听完后，有些气愤赵全军怀疑他的为人，不过也表示能理解赵全军这么做的苦衷。 对这种基层老油条，赵全军的交际方式很简单，那就是看起来很热情，但做事要冷淡。 “赵队长，可不能让盗墓贼跑了啊，我还是让护林队去把古墓围起来吧。” 金场长也能确定盗墓的人肯定是林场职工。 因为现在是大白天，山上有那么多职工在打猎，这一伙盗墓贼也不怕被发现，那就说明望风的人跟林场职工很熟悉。 “这种脏活累活还是不麻烦金场长了，最近金场长忙着完成伐木任务一定很累吧，坐在办公室里多休息休息，我来指挥这次行动就好了。” 赵全军拉着金场长不让他出办公室，后面为了拖延时间，甚至赵全军还跟金场长讨论起了买松茸干片的事情。 现在是计划经济，赵全军也不能明着买松茸干片，他就说拿红星公社的特产来换。 至于红星公社的特产是什么。 那当然是花花绿绿的人民币了。 买和卖两个字轻易不能说出口，但交换二字还是能说的。 一点松茸干片而已，金场长白送给赵全军几斤都没事，赵全军想要，那就给赵全军了。 耗了一个小时。 周围林场的护林队陆陆续续赶到小扬气林场。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附近林场里的白狼山猎帮猎人。 这伙儿猎人知道赵全军要抓盗墓贼，都不打猎了，各个请战，说要来打死盗墓贼。 在当地人心目中，盗墓贼和小鬼子都是一路货色。 赵全军先让几个护林队把古墓所在的小山给包围起来，他还是在林场等李岩过来，结果又等了一个小时，没等到李岩，却把兴安县公安局副局长顾知深和文物管理局局长梅斌等来了。 “李县长怎么没来？” 赵全军见到这两个人，眉头一皱。 按理说李岩不可能放过这个政绩啊。 小扬气林场出了这么大一个事情，县委常委就算不来一个，李岩肯定要来指导工作的。 可是现在赵全军不仅没看到县委常委，也没见到李岩。 甚至连兼任副县长的公安局局长都没看到。 怎么？ 赵全贵和王红梅去告状，把这些县领导吓得都要躲着赵全军不成？ “李县长有别的事情要忙，感谢赵队长的举报，现场交给我和梅局长吧。” 顾知深上来和赵全军握了握手，甚至把指挥的担子给接了过去。 赵全军黑着脸退到一旁。 好家伙，古墓是他赵全军发现的，盗墓贼也是赵全军发现的，前期指挥工作也是赵全军安排的，现在一个副局长过来就把赵全军的贡献都给抹平了？ “对了，赵队长，请你把身上携带的武器都交给我吧，我在来之前接到了黄县长的命令，说林业管理局的狩猎队解散了，让我把你还有其他猎人手里的武器都收起来。” 顾知深可能是来抓盗墓贼的，但他还带了别的任务。 赵全军冷笑了一声。 就在昨天，孟育良还说让赵全军当集装箱厂的保卫科科长呢，现在整个兴安县的领导突然就把赵全军当成是瘟神了。 “吉普车上的枪都是你们的，我家里的那把56式冲锋枪枪有持枪证明应该不用上交吧？” 赵全军在试探兴安县的态度。 “黄县长说，你身上的枪支包括气枪都要拿到公安局去做年检，年检过后，再一起还给你。” 顾知深这话一说出口，让周围许多人感觉赵全军好像是个罪犯一样。 “牛逼！” 赵全军知道顾知深说的黄县长是谁。 兴安县的二把手黄维庸。 兴安县的一二把手向来不和，赵全军跟黄维庸之间的交情基本为零。 现在李岩明显躲着赵全军，那就说明孟育良和李岩也没站在赵全军这边，他们坐在观众席上在看黄维庸针对赵全军。 而顾知深则是黄维庸手里的一把刀。 “顾局长，我听说你是杨金虎的后台？” 赵全军故意这么一说，这话直接刺激到了顾知深，顾知深眯着眼睛，脸色不是很好看。 “赵队长，杨金虎死有余辜，你提这个事情是做什么，杨金虎的后台是谁迟早有一天会查出来，但现在你最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把身上的所有武器交到公安机关！” 顾知深的演技太差了，他都差不多把仇恨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赵全军跟黄维庸和顾知深都没打过交道，顾知深为什么要仇恨赵全军？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把杨金虎的死算在赵全军头上了呗。 “放心吧，二十四小时以内我会把武器交上去的。” 赵全军都笑了。 坏蛋自己已经跳出来了！ 顾知深是一个！还有一个黄维庸！ 赵全军说呢，杨金虎背后到底是谁，他追问了那么长时间，李岩愣是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说。 李岩虽然不是县委常委，但起码也是个副县长，他不至于那么害怕县里的其他领导。 搞了半天，原来杨金虎的后台是县里的二把手。 那李岩不敢为了杨金虎去招惹黄维庸，这也是正常的。 赵全贵和王红梅这么一举报，帮赵全军把将来可能存在的隐患都给揪出来了，真是大好事一件啊。 “金场长，把松茸干片拿来吧，我放到车上去，你们抓你们的盗墓贼，我去山上找几棵山参就回城里。” 赵全军一直以来心里都埋着一根刺。 那就是杨金虎的后台。 这个后台像是一颗炸弹，只要一天不拆掉，那它就有可能在赵全军身边爆炸掉。 现在赵全军知道了炸弹的位置，就可以想办法拆掉它。 当然，赵全军也可以主动引爆这颗炸弹，不过他要在炸弹爆炸之前跑的远远的。 “好，好，我这就去给赵队长拿松茸干片。” 金场长和文物管理局局长梅斌听了赵全军和顾知深的对话，他们嗅到了非常浓烈的火药味，这二人也不想卷入这漩涡里来，所以都没敢插话。 赵全军找金场长要松茸干片，金场长就去拿了。 而梅斌担心古墓被盗墓贼破坏掉，于是就问了赵全军古墓的位置，想着立马带公安把盗墓贼抓起来。 赵全军是没兴致带着这些人去找古墓盗洞，他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赵全军把树洞所在的位置告诉给了梅斌，然后就带着小紫去找人参了。 至于小紫从盗墓贼手里抢到的金牌，赵全军就装在自己身上了。 本来赵全军是打算拿出来的。 现在他没这个心情了。 那就放在家里留着吧。 第165章 上吊以为你荡秋千 赵全军感觉以后来不了小扬气林场这座山了。 因为考古工作者将来一段时间肯定要在这里对古墓进行保护性挖掘。 说不定以后某个时间点，这里还会多出一个古墓博物馆。 所以赵全军就把梁生地图上标注的那些人参都给挖了出来。 一共七棵人参。 年份最长的四十九年。 年份最短的也有二十三年。 四十九年的那棵人参拿去送给苏萌爷爷估计是没问题的，反正送礼送的也是一个心意。 挖完人参，赵全军开着大屁股吉普回马蹄屯把所有的武器都给拿上，再去县城，把武器都上交给公安局。 赵全军在这段时间里，甚至都没有想要找李岩问一问赵全贵和王红梅到底举报了自己什么东西。 夜晚回到家里吃饭。 老丈母娘骆婷做好了几道极具粤省特色的滋补养胎菜肴。 陆正德也回来吃饭了。 赵全军坐在陆小曼旁边，给陆小曼夹着菜，脸上笑嘻嘻，一点都没有因为今天遇到的事情发愁。 他就算不开心，也不会把坏情绪带到家里来影响陆小曼。 但赵全贵和王红梅在县委大院门口堵着告状这事儿影响着实不小。 集装箱厂厂长钱宇森知道了，就把这事儿告诉给了陆正德，他们都是比较担心赵全军安危的人。 陆正德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他和骆婷才从十年苦难熬出头，好不容易能陪着闺女过上好日子，要是女婿赵全军被抓进牢里，那这日子也没办法过下去了。 “阿军，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我半个月前就告诉你，让你把你妈放出来，你当时要是听我的，你二哥和大嫂能到县委告状吗？” “还有你之前说要开汽车厂这个事情，不能是真的吧？我们可都当你开玩笑来着。” “你这么做考虑过小曼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陆正德从钱宇森口中得知赵全军开了个养鹿厂后，他都惊呆了。 怎么真的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办私营企业？ 想死了？ “阿军，你真的想要办企业？” 陆小曼事先不知道这些事情，骤然听到陆正德如此严肃的质问赵全军，她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毕竟陆小曼她们都不是重生者，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们只能依据现在的信息来做出判断。 赵全军本来打算瞒着家里人。 可一想到过不了多久，估计就会有人来找自己摊牌。 到那个时候，赵全军说不定有蹲监狱的风险，与其让陆小曼到那个时候再担心，还不如现在就把事情说清楚。 “小曼，爸妈，我真的要办企业，不过不是现在，马蹄屯的养鹿厂也不是我个人的企业，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说着说着，赵全军把跟乡亲们签的契约书拿出来给家里人都看了看。 看着那三十九个红手印还有对应的名字，陆正德默默点了点头。 “既然是集体企业，就算有风险也不是很大，你这句不向国家伸手要钱、要粮写的很好，我建议找孟书记把这份契约书送到省里去，再由省里递交到四九城。” “又或者你找个比较有影响力的报纸，把这契约书刊登上去。” 陆正德不懂政治，也不懂经济。 但是他智商很高。 他给赵全军出的主意是想让赵全军化险为夷，把危机扼杀在摇篮中。 “爸，我现在把这契约书送上去了，之后我还怎么装逼啊，我这次就是让那些要针对我的人都跳出来！然后挨个清算他们！” 赵全军将契约书给收了起来，他白白送出去这么多的股份，要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平平淡淡的渡过这件事，那不是血亏了？ 陆正德还想再争论几句，因为赵全军这么做事，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一旦没操作好，这个家就毁了。 可陆小曼看陆正德要劝赵全军，直接就站在赵全军这边说话。 “爸，阿军一向很有分寸，他不会闹出乱子的。” “我们这时候，默默地在他背后，无条件的支持他就好了。” 陆小曼说完这两句话，很温柔的把小手放在赵全军的手心，二人十指相扣，相视一笑。 赵全军很幸福，遇到这么懂他的老婆，他怎么会去冒险呢。 至于陆正德和赵全军的意见不一致，那也是正常的，说再多都没有益处，反而会让家庭产生矛盾。 不懂你的人，水都淹到脖子了，他也以为你在洗澡。 哭晕了以为你睡着了。 上吊以为你荡秋千。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呢？ ............ 兴安县招待所。 黄维庸给赵全军这二哥和大嫂开了个双人间。 房间里不仅有柔软干净的大床，还有暖气，甚至备上了茶具和茶叶，打个电话，就会有人送热水和吃的过来。 赵全贵和王红梅这辈子都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间。 但叔嫂同居一室，难免会尴尬。 赵全贵这人不要脸的很，他看到王红梅这熟透了的模样，就直勾勾的盯着王红梅，恨不得这个夜晚发生点什么才好。 王红梅是把赵全贵当成人渣来看待的，压根就不去和赵全贵对视。 两个人待了一天，都没怎么说话。 他们也没办法出去，因为门口有人守着不让他们离开。 不过等待终究是有结果的。 兴安县二把手黄维庸忙完一天的工作，吃过了晚饭，就来招待所和赵全贵、王红梅见面了。 房间的门突然打开，穿着一身官装的黄维庸从外面走进来，然后把门给反锁上。 他的个子只有不到一米七，身材微胖，戴着眼镜，看着十分随和，但偶尔显露出来的官威却能让那些想跟他套近乎的人感到一阵阵冷意。 赵全贵和王红梅看到正主来了，纷纷起身。 他们之前也没见过黄维庸，但二人都知道这个领导一定是司机说的黄县长，就这特殊的气质就有很强的压迫感了。 “黄县长，您可算来了，我和我大嫂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赵全贵激动到要流泪，他凑过去要和黄维庸握手，可黄维庸却避开了他，走到沙发椅子上坐下。 “不要和我套近乎，我虽然是人民的公仆，但人民不止你们两个，明白吗？” 黄维庸端着官架子，打从骨子里就看不起赵全贵和王红梅。 现在只不过是因为赵全贵要举报赵全军，黄维庸才屈尊降贵来见他们。 赵全贵拿热脸贴了别人的冷屁股，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往下说。 王红梅这时候往前走了两步开始举报赵全军。 “黄县长，我们俩不会写字，没办法写举报信，不过我们可以和赵全军对质，他在我们马蹄屯搞了个养鹿厂，这是要搞资本主义啊。” 黄维庸缓缓点头，他看着王红梅，觉得王红梅还不错，表达是很清晰的。 “下午我让人去马蹄屯看了看，养鹿厂确实存在，以你们生产队的经济状况，这养鹿厂只能是赵全军开办的。” “赵全军开养鹿厂的钱从哪里来，用到了哪里，这些事情都要严查。” “但是由谁来查，该怎么查，都要好好研究。” 赵全贵和王红梅听着黄维庸说官话，他们是真听不懂啊。 什么查不查的，还有这研究，云里雾里的，让人捉摸不透。 第166章 都以为自己会赢（万字更新） “黄县长，我们举报了赵全军，直接让公安把他抓起来就好啊，还研究什么？” 王红梅皱眉问道。 黄维庸觉得王红梅有点脑子，便耐心的多说了两句。 “实话告诉你们，你们俩在县委大院堵了一夜，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搭理你们吗？” 王红梅点头说道：“赵全军背后是县里的领导，一般人不敢惹他。” 黄维庸发现他果然没有欣赏错王红梅，于是露出了微笑。 “既然你们知道这个实情，就要体谅我的为难之处，今天夜晚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去市里，想要把赵全军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无法翻身，只能让上级领导给他定性！” 要不是不能够越级上报，黄维庸真想带着王红梅和赵全贵去四九城告御状。 龙国建立快三十年了。 竟然还有人敢搞资本主义。 黄维庸都无法想象，要是四九城那几位大老板知道了这事情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幸好黄维庸没想着越级上报。 不然他估计会被四九城那些大老板豁达的心胸给吓一大跳。 就他一个偏远地区的县城领导，处级干部，也敢拿自己的眼光去揣测大老板们的想法，他也是很自信了。 “去市里？黄县长，我跟二弟来县里可藏不住，赵全军要是知道我们告状，肯定会想办法把养鹿厂给关了，到时候证据就都没了。” 王红梅很聪明，可她的格局不大，考虑事情还不够全面。 所以她傻乎乎的认为赵全军要是提前把养鹿厂关掉，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简单的事。 黄维庸都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你们离开马蹄屯的第一天，赵全军就把马蹄屯的所有村民召集到一起开会，这些人签了契约书，赵全军给所有人都分了股份，连你们家都有两个点的股份。” “他太傻了，他以为拉上所有人一起，就会让领导们忌惮，这个人想要威胁我们，他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粉身碎骨！” 当一切操作都摊开来，摆在牌桌上，这赌局上的赢家其实就已经注定了。 只不过，黄维庸以为他自己会赢。 而赵全军也觉得自己会赢。 “我们家也有股份？” 赵全贵愣住了。 这是什么骚操作啊，明明赵全军要把赵家人逼出马蹄屯的，可现在却主动分了股份给赵家。 甭说赵全贵这脑袋瓜想不明白其中的操作。 黄维庸和王红梅也都想不明白。 从始至终，就只有赵全军自己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事的，我不针对马蹄屯的社员，包括你们家，赵全军想要拉着你们这些人一起下水，可我们这些领导是明智的，哪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黄维庸说完，站了起来看着王红梅：“今天晚上不要洗澡，也不要洗脸，明天就带着这个落魄样子和我去市里，市里告不成，你们就去省里，省里告不成，我个人掏钱送你们去四九城！” “我就不信了！除不掉赵全军这个藏在群众里的蛀虫！” 黄维庸自信满满。 他今天找了孟育良，说要把赵全军身上的武器都收到公安局，孟育良直接默认了。 另外黄维庸也知道李岩本来要去和赵全军一起抓盗墓贼，可到最后，李岩放弃了和赵全军见面。 县里的领导班子都沉默了。 黄维庸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这是站在大义上要置赵全军于死地，于公于私，他都能站得住脚。 ............. 两天时间悄然过去。 赵全军卸任了狩猎队队长后，他也把大屁股吉普还给了县里。 李岩还是在躲着赵全军。 县里这么多干部，只有钱宇森过来问赵全军需不需要帮忙，说如果要是赵全军需要帮忙，他可以帮着找铁道部的领导。 集装箱厂现在是部属企业，钱宇森是真的能联系到铁道部的大人物。 可赵全军婉拒了他的好意。 就赵全军现在做的事情，完全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再说了。 赵全军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今天苏萌请了假，她从碧水林场回来了，我们趁着这个时候去拜访苏老爷子。” 再过一两个星期就是北方小年，碧水林场完成了伐木任务，苏萌又不是一般的知青，所以说请假回城就回城了。 赵全军收到苏萌从碧水林场发来的电报，就定下十九号这天去苏家拜访。 既然是上门拜访，赵全军就把礼品给备好了。 一瓶虎骨酒，一棵四十九年生的人参。 他还必须带着陆小曼一起去。 人家苏萌是个没有出嫁的黄花大闺女，赵全军上门拜访，为了避嫌，肯定要带上老婆。 总不能让苏萌的爷爷一见到赵全军就把赵全军当成是个轻挑的男人吧。 “嗯嗯，我收拾好了，出门吧。” 陆小曼主动挽上赵全军的手臂，两人跟黏在了一起似的。 出门之后。 赵全军就发现有几个人偷偷跟着自己。 狗日的黄维庸担心赵全军跑了，直接让四个便衣二十四小时盯着赵全军。 赵全军直接把这些跟踪自己的公安当成是保镖了，他不这么想，也没办法啊。 不过让赵全军奇怪的是，赵全贵和王红梅都跟黄维庸举报自己有两天时间了，黄维庸怎么还不抓赵全军啊。 赵全军浑身都痒痒，他真想进公安局，最好能坐在老虎凳上。 如果还能被公安局副局长顾知深扇几巴掌，那就更好了。 解解痒！ 苏萌的家其实也在县委大院里，这年头的房子小，而且都是模仿大熊国建造的房子，俗称赫鲁晓夫楼。 县委大院其实就是三排赫鲁晓夫楼组成的家属院。 说起来，苏萌家跟李岩家都在一栋楼里呢。 赵全军提溜着礼品挽着陆小曼，慢慢走进这栋家属楼，心里还期待了一下跟李岩或者孟育良碰面。 可惜。 这个时间点，孟育良和李岩应该都去上班了。 赵全军并没能跟他们撞上。 要是撞上了，赵全军必定要好好的冷笑几声。 这些当官的，赵全军好的时候，他们把赵全军当成香饽饽捧在手心。 风向一旦不对劲了。 立马拿赵全军当成是臭鸡蛋，直接扔掉，闻一下都不带闻的。 第167章 锐利的眼 因为提前已然打好了招呼。 赵全军站在苏萌家门口轻轻敲门，没过一会儿，苏萌便迅速开了门。 她家里仅有她和她爷爷两人。 苏萌的爷爷名叫苏定邦，他参加过抗战，投身过解放战争，也参与过抗美援朝战争，是位身经三战的老兵。 退伍后，他在兴安县武装部担任过部长一职。 对于这种战斗英雄，赵全军向来都是满怀敬意的。 走进苏家，只见墙上挂满了苏定邦获得的各类奖章、证书、奖状，还有各式各样的照片。 赵全军进屋后，领着陆小曼恭恭敬敬地给苏定邦鞠了个躬，随后将礼品轻轻放下，说道：“苏爷爷，这是晚辈带来的一点小礼品，听苏萌说您的腿脚有些不太利索，隔几天可以喝上一杯虎骨酒，喝完了让苏萌跟我说一声，我再给您送。” 此刻的苏定邦，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却干净整洁的中山装，头发虽已花白，但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布满了岁月刻下的皱纹，却透着一股历经沧桑的坚毅，双眼炯炯有神，仿佛藏着无数故事。 他上下打量了赵全军几眼，从苏萌口中，他早已听闻了许多关于赵全军如何厉害的话语，可这一见面，才发觉赵全军比苏萌夸赞的还要出众。 “小赵你当过兵？上过战场？” 骤然听到这句问话，赵全军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瞬间定在原地。 要知道，多少人都瞧不出赵全军那板正的身姿是经过军队严格训练出来的。 可苏定邦一眼便看穿了，而且还敏锐地察觉到赵全军上过战场。 “苏爷爷，我很敬仰军人，但是没机会去当兵为国家建功立业。” 赵全军赶忙否认，这种事情可万万不能引起误会。 苏定邦随即露出疑惑的眼神，他觉得他不会看错，因为赵全军实在是太像是军人了。 “那真是奇怪了。” 苏萌在苏定邦面前随意得很，她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无聊，直接挽着苏定邦的手拉他去房间。 “爷爷，你真是老糊涂了，赵大哥就没离开过兴安县，他去哪儿当兵啊，您啊，还是回房间等着吃午饭吧。” 这也就是苏萌了，直接把苏定邦哄得团团转，老人也愿意陪孙女玩。 赵全军提前说好今天中午到苏家来要亲自下厨。 他撩起袖子进了厨房，开始做饭。 而陆小曼则拉着苏萌一起聊当知青的那些趣事儿。 苏萌以前见过陆小曼，毕竟当时陆小曼下乡来当知青因为样貌出众引起了一阵轰动来着。 对苏萌来说。 陆小曼就相当于是兴安岭的女明星了。 粉丝见到偶像，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陆小曼来到城里后，也没有同龄人陪着一起聊天，所以也特别开心能认识苏萌。 她们俩聊得火热，赵全军在厨房里做饭也做得火热。 等到中午。 赵全军就做好了五道小菜，还有一个汤，米饭馒头也都备好了。 考虑到苏萌爷爷年龄大了，赵全军做的饭菜都是口感酥嫩脆软的菜式。 饭菜做好了。 苏萌把苏定邦请出来吃饭，苏定邦拉着赵全军直接把虎骨酒开了瓶，一人倒了一杯。 苏定邦的年龄没有老到连酒都不能喝，他现如今也才七十岁，只是因为打仗的时候结婚结晚了，快三十岁时，才生下苏萌她爸。 赵全军跟苏定邦推了几次酒杯，这关系迅速拉近了许多。 吃过午饭后。 赵全军也没有继续打扰苏老爷子。 他想着跟苏萌确定一下苏亮回兴安县的时间。 “苏萌，伯父发电报说确定哪一天回来了么？” 苏萌摇了摇头：“我爸那边想要回来需要请假，估计只能在快小年的时候才能出发，我觉得赵大哥你想促成二汽和四九城公交局的合同，得提前做准备。” “我爸说四九城那边随便扔块石头到人群里，都能砸到一个处长，他可没能耐应下这种大事。” 赵全军点了点头。 他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听这番话。 苏亮没有和赵全军打包票，这等于给赵全军浇了一盆凉水。 但也是在告诉赵全军，想要合作是可以的，不过二汽那边必须要拿出一份切实可行的计划。 谁让现在是计划经济呢。 只有二汽的计划书打动了四九城的领导，上级才会允许把四九城公交局的采购车辆订单交给二汽。 不然按照以前的惯例，公交局会直接采购进口的车辆。 “这个你放心，我会和夏厂长说，计划书一定会在伯父回到兴安县来之前做好。” 赵全军知道这个计划只能由他来做。 虽然赵全军不懂汽车，可他懂未来的趋势是什么，还有当前国家的困难是什么。 说白了，现在国家也没钱，要不然夏洪涛怎么会为了改变二汽的情况跑到东北来想路子。 陆正德都说了赵全军在养鹿厂契约书上写的那句‘不向国家伸手要钱、要粮’非常好。 因为这句话符合当前的国情。 所以赵全军写的计划书一定要围绕缩减开支、保质保量这两个方向来写。 “赵大哥你真是太尽力了，我爸说了等从四九城回来，一定要好好感谢你来着。” 苏萌这话说的肯定是真话。 如果赵全军能够让上面的领导改变心意，从进口国外的小型汽车改为使用国产车，那这就是给苏亮送政绩。 “额，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也是为了自己好。” 赵全军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到处埋伏笔，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把这些人情收回来，可现实却不会像他想的那么去发展呢。 没办法，就这几天时间，赵全军已经感受到了人情冷暖。 赵全军投资最多的那个人是李岩。 结果李岩现在当上墙头草了。 赵全军理解李岩现在的行为，人家为了自保，离赵全军远一点，肯定没错。 但站在赵全军的角度考虑问题。 李岩这么做，实在是有点太伤他了。 好歹找人带个话，也能让赵全军的心情好受一点，可李岩却选择了什么都不做。 第168章 大戏开场，赵全贵现身 与此同时。 李岩家里，李向东也从集体户回来了。 有李岩帮忙，李向东都不用等到下乡的时间到，就可以回城。 他中午吃完饭，也不打算收拾桌面上的饭碗，立即起身对着李岩和他妈说。 “爸妈，苏萌请假回城了，我去看看，问问她要不要一起参加夏季高考。” 李向东跟苏萌那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兴安县这批下乡知青几乎都认识来着。 “别去，赵全军在苏萌家！”李岩饭后有看报纸的习惯，他一听李向东要去找苏萌，直接把报纸扔到一旁。 现在李岩是最忐忑的那个人。 毕竟整个兴安县的领导班子都觉得李岩和赵全军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其实李岩也在等赵全军想到解决办法后，主动找他。 李岩这个人自己没有办法，就觉得暂时避开赵全军是最好的选择，这样就算赵全军出事了，他也可以说是跟赵全军没关系。 现在赵全军就在这栋楼里。 这可是兴安县的县委大院。 那么多领导干部都住在这里。 赵全军提溜着礼品到楼里来，肯定会被别人看到，李岩都开始担心别人会不会怀疑赵全军来找他了。 “赵全军在苏萌家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去找苏萌的，赵全军一个已婚男人，难不成他还喜欢苏萌？” 李向东显然没有他爹的那种嗅觉，这个回城知青也没听说过兴安县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不让你去，你最好别去，苏萌她爸马上就回来了，你要是真喜欢苏萌，就在这几天里想想怎么讨好老丈人和丈母娘。” 李岩也不给李向东解释他跟赵全军之间的别扭。 有些话说出来，李岩自己都会觉得他自己不行，一到关键时刻，不说拉赵全军一把，甚至还想作壁上观。 “我真搞不懂你们，好的时候，恨不得让赵全军当你们儿子，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 李向东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最终选择听李岩的话，没有出门找苏萌。 这个时候。 苏萌已经下楼送赵全军和陆小曼夫妇俩。 赵全军来拜访苏老爷子这一趟收获挺多的。 主要是搞清楚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 时间过得很快。 一晃又过去了五天。 眼瞅着就真的要过北方小年了。 兴安县城逐渐开始热闹起来，因为这个时候，各个单位都会提前把工资发下来，让工人们可以提前置办年货。 公社也开始年终结算。 该分粮食的分粮食，该分钱的分钱，该杀猪的开始杀猪。 东北的年味非常浓郁。 现在最忙的应该是那些专门给人写春联的文化人，一些人甚至在街头摆起摊，一副对联只收一毛钱，忙上一整天可以赚十几块。 赵全军带着陆小曼在城里逛着，说是买些年货和新衣服。 当他们逛到一个写春联的摊位旁时，赵全军看对方写的字还不错，于是就驻足看了一会儿，花钱买了十副对联。 “阿军，你买这么多对联干嘛？” 陆小曼看赵全军跟进货似的，买了这么多对联，她都不知道往哪贴。 “主要是养鹿厂的门多了些。” 赵全军把对联都收起来，放进背篓里，准备带着陆小曼直奔供销社。 不过在这个时候，一个大汉故意从赵全军背后撞了赵全军一下。 “你没长眼啊！” 赵全军脾气本就很暴躁，而且他知道对方是故意撞自己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人和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撞上呢。 那人也不回头，直直地往前走，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阿军，他掉了东西在地上。” 陆小曼眼尖心细，看到了赵全军脚边有一个牛皮袋。 赵全军旋即蹲下去把这个牛皮袋捡了起来。 袋子上写有俄语。 ‘雅克萨’ 是安德烈的消息送过来了。 赵全军什么都不说，把牛皮袋给塞进衣服里，他知道这里面都写着些什么。 “阿军，你不把东西给人家还回去吗？” 陆小曼看到赵全军这要把牛皮袋据为己有，也是不明所以。 “他是故意用这种方式给我传递消息的，这人是大熊国人，牛皮袋里的东西是我想要从国外走私的那些车辆信息，今天夜晚回家就能跟爸商量该采购哪些汽车了。” 赵全军有什么事情基本不会瞒着陆小曼，他也早就和陆小曼说过跟安德烈之间的交易。 “哦，那我们现在要回家吗？” 陆小曼挽着赵全军的手，有点不舍。 好不容易跟赵全军出来逛一次街，而且还要去买新衣服，陆小曼当然想继续逛下去了。 “这事儿现在不急，我们去供销社吧，买完东西再回家。” 赵全军知道就算现在把要采购的车辆定下了，安德烈明天也不可能把车送到，所以就耐住性子继续逛街。 另外这一批走私的车辆就算要运到龙国来。 也不可能从黑省边境进入龙国。 现在龙国对外走私，官方有自己的渠道，赵全军始终扮演的都是一个掮客角色。 他把订单都谈好。 余下对接的事情，就交给二汽了。 供销社里里外外的人格外多，赵全军和陆小曼在外面都很难挤进去，兴安县城里仿佛有十分之一的人口都挤到这里来了。 过年少不了要置办新衣服和糖果，另外做菜需要的各种调味品都要在供销社买，于是就让供销社的人流量到达了一个顶峰。 赵全军一路护着陆小曼，不让别人挤到她。 他们主要是来买衣服的。 陆小曼要买两身宽松的衣服，她的肚皮顶得非常大，衣服都要重新买。 另外赵全军也要孝敬一下陆小曼的爸妈。 给两位老人都买上两身衣服，也是必要的。 好不容易挤到柜台旁边，赵全军扫了眼柜台里售卖的衣服款式，他也懒得让售货员一件一件地拿出来给陆小曼试穿，直接大手一挥，摆起了有钱人的姿态。 “同志，麻烦你把这几件适合我媳妇穿的冬衣都给我包起来，还有尺码上的男装和女装，也都给我挑几套沉稳大气的。” 赵全军带有陆小曼父母的穿衣尺寸，现在买起东西当然就很利索了。 “小伙子，你确定要把这些衣服都买了？这加在一起都有十多件了！” 售货员就没见过这么阔气的客人。 平时别人来买衣服，买得最多的是布料，因为自己做衣服才是最划算的。 偶尔有人来供销社直接买成衣，了不起买个两三套就已经很夸张了。 像赵全军这样一上来要买十几件的，还从来没有过。 “同志，给这些衣服都包起来吧，你没有认出他吗，这个人叫赵全军，是我们兴安县的创新标兵，他可有钱了，别说这些买衣服的钱，就算是一万两万，他都能拿出来！” 赵全军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扭头，就看到了赵全贵和王红梅。 狗日的。 这两个家伙终于出现了！ 他们两个人出现，那就代表兴安县二把手黄维庸要对赵全军动手了。 “这个人就是赵全军啊？真有钱！” “为啥他这么有钱？买十几件衣服，要花一两百块，他这钱从哪来的？” “赵全军真的能拿出一万两万块？县长都没他有钱吧。” “创新标兵？我看就是个蛀虫！” 不管是什么时代，许多人都有仇富思想，毕竟富人获得财富的渠道都不会很正常。 哪怕是赵全军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现在这么有钱，都是因为他钻了国家的空子。 一个老老实实的本分人，是很难发财的。 “都包起来吧，这是布票和钱，帮我结账。” 赵全军把准备好的钱还有布票拿出来，并不想在人多的地方跟赵全贵吵架。 可赵全贵突然出现，摆明了不想放过赵全军。 “同志，别给他打包这些衣服，他的钱不干净，这个人的钱都是靠吸取红星公社社员的血汗钱弄来的！” 赵全贵一伸手，按住了供销社售货员打包衣服的手。 “啊这。” 售货员一下也不知道该继续打包，还是要把衣服放回到货架上。 “你继续打包，我的钱从哪里来的，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赵全军扭过头跟售货员交涉着。 他只想把东西赶紧买了，然后把陆小曼给送回去。 “小芳，给客人打包衣服，我们供销社只管卖东西，不要管其他事情。” 突然，一个管事的中年男人过来了，让售货员给赵全军打包。 这个人是比较明事理的，只要赵全军身上有钱，而且还有票，那供销社就必须要把东西卖给赵全军。 至于赵全军身上的钱干不干净，那是公安要调查的事情。 “哼！你就买吧！你就算买了，等会儿也带不走这些衣服！” 赵全贵看影响不到赵全军买衣服，气势弱了一大截，可他想到接下来赵全军要面对什么，便又变成了一只骄傲的斗鸡。 陆小曼紧紧抓着赵全军的胳膊，一句话都不说，她不想成为赵全军的累赘，所以就算再担心，也不说丧气的话。 赵全贵和王红梅算是排头兵，他们过来是来盯着赵全军的。 当售货员把所有衣服都打包好之后。 供销社外面挤进来一群公安。 正主来了！ 黄维庸和顾知深从赵全军之前开的那辆大屁股吉普上走了下来。 等公安把供销社内的人群疏散开，他们两个才走进供销社。 赵全军算是第一次和黄维庸这位兴安县二把手面对面接触，对方身上那股子假模假样的气质，让赵全军看着都恶心。 第169章 赵全军被抓，被扣间谍帽子 “兴安县公安局接到群众举报！说有人在兴安县红星公社大搞资本主义，开办私营企业，请你跟我们回到公安局接受调查！” 顾知深和杨金虎算是黄维庸的左膀右臂。 以前杨金虎替黄维庸处理黑道的事情，而顾知深帮黄维庸处理明面上的事情。 现在杨金虎死了。 那顾知深就要站出来当马前卒。 这个家伙刚进供销社，就把抓赵全军的原因给说清楚了。 黄维庸是故意等赵全军来供销社来买东西，然后再来抓赵全军，这样可以迅速让全县人民都知道赵全军犯了什么事情，然后靠舆论给赵全军定罪。 “谁举报的啊，不会是他们俩吧？” 赵全军指了指赵全贵和王红梅，满脸的坏笑。 他很轻松，仿佛预料到了今天的画面。 赵全贵特别讨厌看到赵全军这掌控一切的表情，顿时就火冒三丈，恨不得打赵全军几巴掌。 “你装什么啊，就是我举报的你，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王八蛋，你等着死吧，你上刑场的时候，我会带着娘去看你怎么死的！” 顾知深不想让赵全军在群众面前多说话。 他们都知道赵全军特别能说，就赵全军以前用三言两语就拉到了李岩、钱宇森等人脉，这能力已经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了。 “把他带回公安局。” 顾知深摆摆手，让公安把赵全军抓到车上去。 “等等！派人把我媳妇安全送回家，还有我买的这些东西也给送回去。” 赵全军在公安还没靠近自己的时候，就往前站了一步，他的气势依然很强，哪怕周围的群众都开始指着他开始骂了。 但赵全军想的还是陆小曼的安危。 如果赵全军这时候跟着公安走了，没有人管陆小曼，鬼知道陆小曼接下来要经历什么。 “你媳妇是没长腿，她自己不会走？” 赵全贵如今有了靠山，脾气大了不少。 赵全军冷笑一声，反手就甩了一巴掌到赵全贵脸上。 “啪！” “赵全贵，你再敢多嘴，回头我会弄死你的！” 赵全军的脾气一向不好，赵全贵在他面前这么跳，他当然要动手抽赵全贵了。 一味忍让可不是赵全军的风格。 “黄县长，顾局长，你们看赵全军在你们面前就敢打人，这个人无法无天了，你们可要把他置于死地啊！” 赵全贵捂着立马肿烫的左脸，跑到黄维庸和顾知深面前叫屈。 但黄维庸直接把脸扭到一边，不搭理赵全贵。 顾知深也皱着眉头出声对赵全军说：“行吧，你老婆怀孕了，身体不便，我们是人民的公安，自然要为人民服务，你和你老婆一起坐黄县长的车，先送你老婆回家，再带你去公安局。” 讲实话，黄维庸和顾知深还是有些城府的。 要是反派都像赵全贵这种水平，那赵全军重生一次，也太无趣了。 “黄县长真是好人啊！” “这个赵全军一看就不是好人，黄县长和顾局长还体谅他的家人！” “这种王八蛋，吸公社社员的血，自己花钱大手大脚，必须要严厉惩治他！” “太嚣张了，以前我看到报纸，还以为这个人是什么好人，原来也是资本主义的走狗！” “我呸！垃圾一个！” 赵全军从供销社里面走到路上的吉普车，围观的群众就差没拿菜篮子里的白菜砸赵全军的脑袋了。 有些篮子里装鸡蛋的人，更舍不得拿鸡蛋砸赵全军。 不过有些胆子大的人，却捡起了石头，对准赵全军砸了过来。 赵全军挡在陆小曼身前用手掌把飞石都给截了下来，这身手让顾知深这位公安局副局长看了都忍不住惊叹两声。 群众向来就是容易被人利用的。 赵全军活了两辈子，怎么可能看不清楚这一点。 他面对冷言冷语，也丝毫不在乎，等他从公安局出来了，这些群众立马又会站在赵全军这边为赵全军说话。 俗话说得好。 入关后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赵全军只要成功了，在这个成功皆一切的时代，很容易就能变成人民的企业家。 “小曼，没吓到你吧？” 赵全军扶着陆小曼坐在大屁股吉普的后面，顾知深也挤了进来，司机在开车，黄维庸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上，他们听着赵全军关心陆小曼。 其实黄维庸很不理解，都到了这个时候，赵全军怎么还在关心老婆。 “我没事，你什么时候能回家？” 陆小曼也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不以为意。 因为赵全军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做好全部准备了，既然赵全军不可能出事，那还担心什么。 “我去公安局旅旅游，最多两天就出来了。” 顾知深和黄维庸听到赵全军这么轻描淡写，他们城府再深，也快受不了了。 黄维庸为了弄死赵全军，去了市里找人，还去了省里，确定了上级领导一定不支持搞什么生产队企业后，他才回到兴安县开始组织抓捕赵全军的行动。 今天之所以动手，一是因为赵全军带着陆小曼出门购物，在供销社抓赵全军可以引起轰动。 另外还有一点让黄维庸下定决心要动手的原因。 “赵全军，这两天你估计是出不来，你去了公安局后，不仅要交代清楚你那些巨额资金的来源，还要说清楚大熊国间谍给你递信的事情。” 黄维庸坐在前座上，心情还挺好的，他没想到派人盯着赵全军，竟然还能抓住一个大熊国间谍。 今天给赵全军递信的那个人，已经被抓了。 可以说，摆在赵全军面前的只有一条死路。 毕竟投机倒把和搞生产队合营企业可能不会判死刑，但是跟大熊国的间谍有来往，那肯定是会死的，而且在执行死刑前，赵全军会遭到生不如死的虐待。 “哦，那就再加一天吧，小曼你跟爸妈放心吧，夏厂长来兴安之前，我肯定能出来。” 赵全军听到安德烈派来的那个人被抓了，他有点意外，但也只是一点点意外罢了。 黄维庸的额头已经挤成了川字眉。 为了抓赵全军，黄维庸连省城都去了。 没听说赵全军有什么大背景啊，怎么赵全军一点都不带怕地。 “赵全军你就装镇定吧，我也不怕告诉你，本来审问你是我的事情，但因为牵扯到大熊国间谍，审你的人可就是国安局的人了，你马上就能知道国安局对付你这种汉奸会用什么手段！” 顾知深想要威胁赵全军，他就把国安局会派人来审问赵全军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听到顾知深透露的信息，赵全军身体紧绷了起来。 而陆小曼终于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陆小曼的身子都有些发抖，她知道赵全军最后也不可能出事，但陆小曼怕赵全军在公安局里被人虐待。 赵全军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在陆小曼手背上拍了拍。 既然要面对国安局的人。 无非就是受点苦，赵全军觉得只要不会死，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接下来，赵全军把陆小曼给平安送回了家，还让陆小曼带话到马蹄屯，让梁子、马大壮、马二壮进城来保护她。 现在，兴安县城里不可能有官方的人帮赵全军。 唯一能够帮到赵全军脱困的，只有四九城的几位大老板。 第170章 坐上老虎凳，一句话让局长破防（万字更新） 兴安县公安局。 赵全军上次把自己身上的枪械都上交时来过一次这里。 不过赵全军没有坐过老虎凳。 这次总算是能体验一次坐老虎凳的感觉了。 公安局的审问室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摆着一张桌子，两张公安坐的椅子，还有赵全军这种嫌疑人坐的老虎凳。 顾知深这个副局长亲自上阵审问赵全军，黄维庸也去了公安局局长的办公室等消息。 顾知深带着另外一个公安，打开审问室里昏暗发黄的电灯，桌子上还放着老虎钳、锤子和词典。 这三样东西都是刑具。 老虎钳是钳手指脚指用的。 而锤子和词典专门用来打断犯人的肋骨，还不让皮肤表面留下伤痕。 赵全军对这三样刑具算是比较熟悉。 “赵全军，老实交代你开养鹿厂的钱都是从哪来的，还有你开养鹿厂是什么目的，是不是大熊国让你来瓦解我们龙国的人民群众？”顾知深死死盯着赵全军，已经把赵全军的罪名都想好了，他现在只不过是在走过场。 不管赵全军是说还是不说。 等赵全军见到国安局的人，赵全军到时候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因为顾知深让人给赵全军搜身的时候，搜出了安德烈给赵全军的牛皮袋，袋子里装着的资料都是俄文，不管上面写的是什么，赵全军这大熊国间谍的身份已经坐实了。 赵全军还是很平淡：“我的钱怎么赚来的，难道黄县长不知道？” 这一句话脱口而出，差不多就能让顾知深破防了。 赵全军这是明摆着告诉顾知深，等他见到国安局的人，一定会和国安局的人说兴安县城黑市背后幕后老板是黄维庸。 “给我打！” “他既然嘴硬，就把他的牙都给我打掉，既然不想坦白，那就不要再说话了。” 顾知深的心肠十分狠毒，他都不想用桌子上的刑具，那样做没意思，还是看着赵全军被人打到皮青脸肿最解恨。 顾知深身边的公安民警听到命令，这就站了起来，双手捏拳，准备狠狠揍赵全军一顿。 赵全军都闭上了眼睛，而且咬紧了牙关，他已经把顾知深和另外一个公安的脸刻在脑海里了。 今天赵全军受到多少屈辱，以后他会千倍万倍的让这些人偿还！ 可就在要打赵全军的这个公安靠近赵全军之后，审讯室的绿色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顾局长，黄县长说不能对赵全军动刑，省城国安局打电话过来说他们马上就到，如果看到赵全军受伤，他们会按照流程举报我们审讯流程不规范。” 一个公安推门后说的话让顾知深瞪大了眼睛。 审讯流程不规范？ 什么时候连国安局的人都能这么说了！ 全龙国，审讯流程最不规范的单位，难道不是国安局吗？ 国安局里面那些刑罚才是龙国最严酷的刑罚。 “行，我知道了，估计是国安局的领导不想他们到的时候，赵全军连话都说不出来，看样子赵全军你还真是大熊国间谍啊。” 顾知深自己想了一个国安局保护赵全军人身安全的理由。 他这个理由还挺到位的。 不仅仅是顾知深这么想，黄维庸知道国安局说要让赵全军完完整整的接受审讯时，也觉得这是国安局担心赵全军什么都没说就死了。 “顾局长，你真的不打我？我的手只要能写字，我的嘴只要能说话，你和黄县长可就都完蛋了！” 赵全军已经睁开了眼睛，他也听到国安局保护自己的事情。 其实赵全军的想法和顾知深是一模一样的。 赵全军都不认识国安局的人，别人凭什么要保护他啊，保护赵全军的理由只能是为了保护赵全军身上的秘密。 “呵呵，你一个间谍，国安局能信你说的话，你这种人说出来的所有话都是为了挑拨离间！” 顾知深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拿着钢笔在记录审讯过程的本子上点了点，吩咐旁边的公安说道。 “你在上面写，赵全军所有资金来源都是大熊国，他的钱是大熊国给他的离间资金，赵全军的任务是蛊惑兴安县基层老百姓，写好之后，逼他在上面签字按手印，然后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既然不能狠狠打赵全军一顿，那继续审讯下去，对顾知深来说就没有意义了。 他吵架也吵不过赵全军。 刚刚赵全军一句话能让顾知深破防，继续审讯，顾知深还要继续破防。 可顾知深旁边的公安民警连供词都没有写完，审讯室的木门再一次被推开。 还是刚刚那个公安，他提着一个电话，拉着线到审讯室来了。 “顾局长，是孟书记的电话。” 顾知深眼皮一跳，他知道孟育良和黄维庸是对头，可黄维庸要抓赵全军的事情，已经和孟育良通过气了啊。 顾知深来不得多想，他一个小小的公安局副局长，可没那个能耐让孟育良等他。 “孟书记，我是顾知深。” 当顾知深接了电话后，另一头立马传出劈头盖脸的呵斥声。 “顾知深！我不管你和黄维庸在搞什么鬼，现在！立刻！马上！把赵全军给我放了！” “啊？”顾知深皱着眉头追问道：“书记，赵全军可能是大熊国间谍，而且他还在红星公社开了厂，有人实名举报赵全军，我们作为人民的公仆，难道不该查一查他吗？” “查你妈个头！” 孟育良的骂声透过话筒都传到赵全军耳朵里了。 赵全军都没想到，自己才被抓进来，结果就有人来救自己了。 而且赵全军知道孟育良肯定不是良心发现才来救自己的，一定是孟育良受到了压力，迫不得已才打电话让顾知深赶紧放人。 毕竟黄维庸和顾知深要是对赵全军做了什么错事，孟育良作为一把手，他之前默认黄维庸这么做的行为就算是劣迹。 “书记？” 顾知深被孟育良骂了，他也有点脾气，于是还反问了一声。 哪怕是一把手，也不能这么骂人吧。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遍，你可以把我的话告诉给黄维庸，今天中午之前必须把赵全军送到他自己家里去，然后给他赔礼道歉，让他原谅你们！” 孟育良压着内心的火气，给顾知深下了最后通牒。 等电话挂断。 顾知深看着赵全军，迫使自己思考现如今的处境，不过顾知深想了半天，决定不能按照孟育良说的这么做。 他要先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黄维庸。 另外顾知深觉得起码要等到国安局来了，再决定要不要把赵全军放回家。 如果国安局把赵全军带走了，那他和黄维庸也就没有什么责任了。 “照顾好赵队长。” 顾知深跟身边的公安说了一声，然后把记录供词的笔记本也给带走了。 那个刚刚还要暴揍赵全军一顿，想着把赵全军打的满地找牙的公安傻了眼，他就算再笨也能想到今天踢到了一块铁板。 现在赵全军就靠在老虎凳上，闭上了眼睛休息。 赵全军都想好了。 就算黄维庸和顾知深要放了他，他也不可能这时候离开公安局，那样子做，就太便宜这两个王八蛋了。 “赵队长，您喝茶。” 审讯室里的公安害怕了，他在顾知深离开后，去给赵全军泡了杯热茶，然后恭恭敬敬的拿到赵全军面前。 可赵全军把眼睛闭着都不说话，根本不管这个公安。 这个公安两条腿都快发抖的时候，审讯室的大门第三次被推开。 李岩来了。 他一脸羞愧的站在门口，酝酿好的话，在见到赵全军的时候，一句都说不出来。 第171章 你的靠山是谁！ 李岩站在门口，头低得几乎要贴到胸口，双手局促不安地揪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几次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浸湿了衣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看赵全军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李岩才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全军，李叔对不起你。” 赵全军睁开眼睛，眼神里没有一点点感情。 其实赵全军很理解李岩，如果赵全军是李岩，为了保护自己，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赵全军接受不了背叛。 迟来的道歉比草还要贱，这个时候不管李岩再说什么，赵全军往后都不可能再帮他了。 “李叔你跟我道什么歉？抓我的人是顾局长，举报我的人是我二哥和大嫂，我对你可没有意见。” 赵全军坐在老虎凳上也站不起来，不过他还是尽量保持了属于成年人的体面。 李岩看到赵全军这个反应，他就知道跟赵全军之间的裂痕无法再修补了。 要是赵全军现在对他大吼大骂，反而证明赵全军对他有点感情。 纯粹的利益怪物啊。 李岩看着赵全军，深深叹了一口气。 即便李岩是副县长，他面对赵全军时，也觉得力不从心。 其实李岩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孟育良听到了点风声，让李岩过来救赵全军的。 赵全军估计要在公安局待两三天，其实是没错的，上面的领导知道赵全军被抓，到反应过来让人把赵全军放了，肯定需要时间。 不过，孟育良这个一把手通过一些细枝末节的信息判断出赵全军的重要性，才敢让顾知深放人。 也就是说，目前兴安县的领导班子其实都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等黄县长同意放人，李叔带你回家，再让你婶子给你做顿好吃的，向东也回来了，他可想你，你这个当哥哥的带着点弟弟吧。” 李岩搬了张凳子，坐在赵全军身边，他也没那个权力放赵全军离开。 不过李岩起码给赵全军透露了一点信息，那就是他和孟育良没有接到上级命令。 “小同志，你出去吧，在门口守着，黄县长或者顾局长来了，敲门再让他们进来。” 李岩抬头让审讯室里的公安民警先出去。 他带着任务过来，孟育良让李岩找赵全军问清楚，建养鹿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岩好歹是副县长，一个普通的公安民警，他还是可以使唤的。 这个公安赶紧跑出去，把审讯室的门也给关上了。 当审讯室里只剩下赵全军和李岩，李岩才非常认真地开始问话。 “全军，这里就剩你和我了，跟李叔说，你的安排是什么，你的底气是什么，你的靠山是什么？” 李岩非常想知道这三点。 赵全军冷哼了一声，并不打算告诉李岩任何信息。 “哼，李县长管得有点宽了吧，你要是觉得我有经济问题和立场问题，大可以让顾局长过来继续审问我！”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没有什么安排，也没有什么底气，更没有靠山！” “我要是有靠山，至于被你们抓到公安局来？” 到这会儿，赵全军积蓄了一肚子怨气。 他想好了，就养鹿厂的事情和跟二汽的合作，绝对不可能让兴安县沾边。 这一次的果实，赵全军要自己独吞！ “全军，你这么说就太伤人了，李叔一心为你考虑，才过来问你这些话，黄维庸和顾知深也不好对付，他们在兴安县根深蒂固，势力庞大，你只有把什么都告诉我，我和孟书记才能帮你！” 李岩的态度有点过于假。 什么时候想套话也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了？ 赵全军还是那个态度，遇到不想说话的时候，就把眼睛给闭上，装睡！ “你！”李岩被赵全军这个态度气到了，可又对赵全军无可奈何。 不过按照李岩对赵全军的了解。 他知道赵全军能这么镇定，绝对是因为把所有路子都安排好了。 只不过以李岩的眼界，他无法判断赵全军到底把手伸到哪个高度去了。 ............ 半个小时后。 审讯室的木门再一次被敲响。 顾知深姗姗来迟，他的表情没那么好看，但也没有完全改变对赵全军的态度。 “哟，李县长在这儿呢，麻烦李县长离开审讯室吧，您毕竟不是主管政法的领导，我们还要继续审讯赵全军，然后等国安局的同志过来。” 顾知深的态度就是黄维庸的态度。 黄维庸竟然在孟育良的警告之下，依旧坚持要把赵全军关在公安局里，只不过态度稍微放柔和了一些。 他们现在是要搞拖字诀。 他们想要拖到国安局过来，然后依靠国安局的威势，逼孟育良低头。 “那好，全军你多忍耐一会儿吧，有李叔在，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李岩也要顾及领导们的面子，所以顾知深让他离开，他就离开了，只有这么做，大家的面上才能都过去。 赵全军还是没有理李岩，要是李岩想帮赵全军，他早就这么做了，何至于等到今天。 这会儿李岩一出去。 顾知深还真就继续拿出刚刚的笔记本，打算继续审讯赵全军来着。 他的态度还算是硬气，大概是知道了今天这事儿无法善了，便想着要给赵全军的罪定死定实。 “我不管你的靠山是谁，在龙国的土地上是不允许违法犯罪的，知道吗？” 顾知深一上来就拿腔拿调，想要给赵全军定性。 赵全军看顾知深这么装，无语地摇了摇头。 全世界只有赵全军自己知道，他是真的没有靠山，或者说他的靠山就是国家，是迫切希望能够走出一条新道路发展经济带领全国人民致富的那些大老板们。 “你就装死吧，最好一句话都别说，我等会儿看国安局来了后，你还能不能这么镇定！” 顾知深翘着二郎腿像是看到了赵全军的结局。 不过赵全军非常奇怪，从他被抓到现在，都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孟育良都得到了一些支零破碎的信息猜到赵全军会安然无恙，怎么黄维庸一点信息都没得到？ 第172章 爱国？商人？ 兴安县县政府大楼。 一把手办公室。 李岩没有在公安局久待，他看黄维庸和顾知深不愿意放赵全军出来，于是就过来找孟育良了。 现在整个兴安县，也就孟育良知道的信息多一点。 “书记，省城到我们这儿一千公里路，国安局无论如何都要明天才能来，这中间一天的时间，我们就让赵全军在公安局里待着？” 李岩能以为国安局要到明天才能来，就说明他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孟育良抬眼看着李岩，面色凝重：“我已经接到省里的电话，国安局的林峰副局长要来，他们坐直升飞机，最多三个小时后就会抵达兴安。” “直升飞机？” 李岩都忘了除了汽车和火车外，还有直升机这种频繁在东北使用的交通工具。 不过这种交通工具跟他们县一级没啥关系，李岩忽略了，也很正常。 “对，既然黄维庸和顾知深不愿意放人，那就等林峰来了再说。” 孟育良现在也很头疼，他给上面能联系到的领导电话几乎打了个遍，可就是没人能给他一句准话。 这赵全军的问题是严重还是不严重，到现在孟育良都辨不清楚。 “书记我觉得我们不能这么被动，赵全军刚刚都不搭理我了，而且我都打听过了，赵全军把他老婆陆小曼送回家后，陆小曼甚至都没有打电话去找陆正德。” “书记您想想，陆正德现在是二汽的副总工，以前还是南方的大教授，如果赵全军真的没有安排，陆小曼会不找陆正德吗？” 突然之间，李岩的大脑就转过弯来了。 其实，从进了公安局见到赵全军后，李岩就感觉到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赵全军的安排中。 “你这些话说得在理，那就尽全力把赵全军救出来吧，不要等到国安局来人。” 孟育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赵全军总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他竟然相信赵全军最后能够在国安局的手里从容脱身。 “怎么救？争取让石青山帮我们？” 石青山是兴安县的公安局局长，兼任副县长的职务。 要是他站在孟育良和李岩这边，集合三人之力，把赵全军带出公安局肯定没有什么问题。 “老石疾恶如仇，尤其反感剥削老百姓的资本主义，当年兴安县那么多企业改制，都是他来推动的，争取他来帮忙，不太现实。” 孟育良开始纠结起来，兴安县小小一个边境城市，其实官场也复杂得很。 一把手虽然拥有绝对的权力，但下面的二把手要是跟一把手对着干，其实一把手也没什么办法。 有的人，当书记的时候，书记是一把手，当县长的时候，县长是一把手。 黄维庸其实就有这种趋势了。 “这不行，那不行，我们只能干看着。” 李岩其实有些后悔从审讯室出来，这时候就该待在赵全军身边，连脸皮都不要了，就赖在那里。 .......... 正当孟育良和李岩为难的时候。 赵全军在公安局也熬住了寂寞。 不管顾知深问他什么问题，他都不说话，几个公安想拽着赵全军在供词上按手印，赵全军把吃奶的力气用出来，硬扛着没有按下手印。 至于什么虐待，赵全军倒是没有被虐待。 国安局的话还是很管用的。 顾知深看怎么都无法在赵全军身上找到漏洞，于是便改变了主意，他去找黄维庸，建议黄维庸指派一队公安到赵全军在马蹄屯和城里的住宅搜查。 顾知深想着，只要能在赵全军家里搜出巨额财产，赵全军无论如何都洗不白的。 黄维庸听到这个想法，直接否认了。 按黄维庸的意思。 就是借刀杀人，主要攻克给赵全军送牛皮袋的大熊国人，然后做死赵全军间谍的身份。 抄家这种事情，太耽误时间。 从兴安县到马蹄屯，一个来回就要半天时间，那个时候，人家国安局的人已经坐直升飞机回来了。 是的，黄维庸也知道国安局的人是乘坐直升飞机来的兴安县。 就在下午快天黑的时候。 一架绿色的军用直升飞机降落在兴安县武装部内的操场上。 黑省国安局副局长林峰带着两名年轻科员，踩在了兴安岭的土地上。 武装部内，公安局局长石青山已经在等着了。 林峰穿着一身黑色棉袄，耳朵上挂着防眩光的墨镜，心里满怀期待，他早就想要到兴安县来见一见赵全军。 因为国安局的局长莫正国对赵全军十分重视。 而且现在不光是莫正国重视赵全军。 就连省部级的领导，还有四九城的大老板都重视赵全军了。 赵全军做的那些小动作能瞒过兴安县这一群县领导，可瞒不过国安局的人，莫正国和林峰都知道赵全军近些日子往外发出的电报内容和信件内容。 本来保护赵全军的这种小事情根本用不到林峰。 可上级想着让赵全军做事的时候没有掣肘，于是就把林峰派下来给赵全军当守护神。 “林局，欢迎您来到兴安，一个小间谍根本不值得您特意跑一趟。” 同样是局长，石青山是正的，而林峰是副的。 但人家林峰的局是厅局级，石青山只是副处，中间差着两级呢，石青山再硬气，也要在林峰面前客客气气的。 林峰把墨镜摘下来放进口袋里装好，他冷冰冰的说道。 “在这件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要给赵全军定性，他究竟是间谍，还是爱国商人，都要等我们查清楚了再说。” 短短一句话，让石青山的心坠入冰窖，石青山开始为黄维庸和顾知深担心了。 爱国商人？ 这个名词是七十年代的龙国大陆能出现的名词吗？ 爱国就算了。 1978年哪来的商人？ 林峰已经坐上了县政府派来接他的小轿车，他在车上把车窗摇下来，扭头看着石青山：“石局长，不上来吗？我要去见赵全军，你们最好没有伤到他。” 林峰的第二句话，让石青山彻底搞清楚了上面对赵全军的态度。 国安局根本就不是来调查赵全军有没有问题的，这分明就是来保护赵全军的啊！ 第173章 先把牛皮吹出去，怎么解决以后再说 下午四五点。 本来是兴安县体制内下班的时候。 可兴安县公安局的干部一个个都没有下班，他们都等着林峰过来呢。 黄维庸倒是从公安局离开了，作为县里的二把手，黄维庸不想表现得对这件事情过分关心。 上一次赵全军抓到三个大熊国的偷猎者，国安局也来拿人了，那时候黄维庸就没去见国安局的人。 这次虽然是更大的领导来了，可林峰是特殊部门的人。 如果可以选择，没有一个当官的想要跟国安局这些人见面交流。 孟育良同样没来。 林峰到了公安局后，就只有兴安县公安局的这些人配合他。 在审讯室里，林峰见到了赵全军。 这时候，赵全军靠在老虎凳上迷迷瞪瞪的，都快睡着了，顾知深看到赵全军这个懒散的样子，一股邪火涌上头，过去对着赵全军就是一脚。 “赵全军，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睡觉的地方！接下来由国安局的林峰副局长审讯你，你要是继续抗拒回答问题，我们就算是想帮你都没办法帮你了。” 顾知深把赵全军踹醒，赵全军睁开眼睛死盯着顾知深，眼里的仇恨可不是演出来的。 “你还敢盯我，我看你是找死。”顾知深举起手掌，就要抽赵全军的脸。 林峰看不下去，直接抓住了顾知深的这条手臂。 “顾局长，记住兴安县公安局门口写的那五个大字！赵全军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们是服务者，法律没有授予我们虐待他们的权力！” 公安局门口写着什么字？ 其实很简单。 许多单位大门口都写着那五个字。 伟人书写的‘为人民服务’！ 但许多人都忘了，龙国的普罗大众都是人民。 “林局，这小子硬气得很，我看只有让他吃吃苦头，他才会老实交代他自己的犯罪事实。” 顾知深还在嘴硬，他现在还没看清楚林峰对赵全军的态度。 一旁石青山素面朝天，眼睛一直看着审讯室的天花板，心里把顾知深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个遍。 都这么明显了，顾知深还没看出来林峰的用意。 “审讯是我们的事情，你们可以下班了，我们要去县招待所的房间对赵全军进行审讯。” 林峰挥挥手，让身边的两个科员把赵全军扶起来。 赵全军不知道国安局是什么路数，反正他也不想继续待在审讯室里了，县招待所的环境肯定比这鬼地方好吧。 既然国安局要带他去招待所，那就去呗。 林峰就这么带着赵全军离开了。 顾知深突然觉得情形有些不妙，他看着石青山，悄悄问道：“局长，是不是有问题啊，见过国安局提人直接带到省城去的，没见过国安局把人带到招待所问话的啊。” “这种待遇，只有我们才有吧？” 石青山瞥了顾知深一眼，都快笑出声了。 因为顾知深说得没错，他马上就要享受到这种待遇了。 一般纪委审查某些官员，都是直接把当官的带到招待所里来着。 事态再这么发展下去，不光顾知深很快要被软禁在招待所里，黄维庸估计也要一起去。 “同僚数年，我提醒顾局一次，林局就是来保护赵全军的，他的背景可能比你们想象的可怕，明哲保身吧。” 石青山和其他兴安县领导一样，都觉得赵全军有靠山。 毕竟搞企业这个事情在二三十年以来都没有先例，那些想要搞资本主义那一套的人基本都坐牢了。 没人会认为赵全军做的事情是对的，大家都觉得赵全军只是有靠山而已。 “国安局是查间谍的，赵全军他不会是国安局的特工吧，我们抓的那个大熊国人是赵全军的线人？” 顾知深的脑洞有些大，他现在只能往这方面猜了。 石青山也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还真有这个可能性，要是这样，你们可能破坏了上面的大计，不过麻烦虽然麻烦，但不是什么大罪过。” 误抓了人只能算是乌龙事件，最后误会澄清，双方道个歉，就没事了。 顾知深现在只能希望事情就是他猜的这样。 “石局辛苦你了，我要去县委找黄县长，您早点下班吧。” 顾知深一刻都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了，他赶紧去了县政府大楼。 而赵全军也差不多到了兴安县招待所内。 林峰让赵全军坐在招待所房间的沙发上，他去把房门反锁了起来。 “这个房间是我们国安局的据点，没有任何窃听设备，而且很安全，小赵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想法了，你打算怎么把那些车辆运输到国内？” 没有自我介绍，也没有任何的客套。 林峰把从公安局那里拿来的车辆资料放在床上，让赵全军讲述接下来的打算。 “林局长是为了买车这件事情来的？” 赵全军有些意外，他以为上面的大老板会让对外贸易部来找自己，结果来的是国安局领导。 林峰点着头：“小赵，你可以完全信任我，说实话，你说的那些事情只有我们国安局才能帮你实现。” 赵全军听到林峰这么说，他就明白了。 对外贸易部负责的是明面上的生意，赵全军想要走私车辆，也就只有国安局能帮点忙。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 赵全军知道黄维庸要对付自己后，直接把马蹄屯养鹿厂的情况以书面形式电邮给夏洪涛，同时也把要在雅克萨黑市走私车辆的事情上报给四九城。 马蹄屯养鹿厂这件事情比较复杂。 上面肯定要研究挺长时间，才会表明态度，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四九城的大老板不可能不过年去研究到底能不能让赵全军办厂吧。 另外，养鹿厂这个事情跟二汽夏洪涛厂长没有半毛钱关系，赵全军让夏洪涛为了这个事情帮自己，那就是在消费人情。 所以赵全军最后打算在汽车订单的事情上大书特书！ 他告诉夏洪涛，他不仅可以从国外弄来最先进的小汽车和小巴、中巴车，而且还能弄来研发资料！ 这个牛皮吹出去。 四九城的大老板不可能不重视赵全军。 龙国其实看不上那些车，当权者想要走私一些车辆到龙国来，也是非常简单的。 可因为西方世界对龙国的技术封锁，赵全军说的那些资料，龙国弄不来。 赵全军说他能弄来，那四九城方面肯定要保着赵全军才行。 至于养鹿厂的事情可以慢慢研究是否具有可行性。 “那林局就帮我处理掉黄维庸和顾知深吧，他们没了，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资料我会自己去找，然后我再转交给你们，车辆我让安德烈派船运送到津城海港。” 赵全军把牛皮吹出去，自然要想办法实现。 “你要去大熊国？”林峰一眼看出赵全军是要去大熊国冒险，就赵全军说的那些资料绝对不是一个黑市头人能弄到的。 “我是个猎人，去大熊国偷猎，这很正常吧，今天夜晚我回家去住，明天就走，争取在年前回来，这事儿还要瞒着安德烈才行。” 赵全军想着要重走一遍上辈子在大熊国的狩猎路线，隐隐约约还有些激动。 他想要的那些汽车研发资料在大熊国内找不到。 说实话，大熊国的造车水平还不如龙国呢。 安德烈自然没办法帮赵全军弄到这些研发资料。 所以赵全军要去大熊国和阿美莉卡的边境，也就是白令那一块，找到大熊国的几个间谍，让他们帮忙在阿美莉卡弄到汽车研发资料。 整个阿美莉卡遍布大熊国的间谍，说实话都快成筛子了，汽车研发资料没那么重要，赵全军花点钱是可以弄到手的。 “这么快就要走？那个被顾知深他们抓到的黑市掮客怎么办，直接放了？” 林峰也没有办法帮赵全军更多，这次深入大熊国，只能靠赵全军自己了。 龙国现在在国际上处境艰难。 大熊国虽然也和阿美莉卡、欧罗巴联盟是敌对状态，可大熊国挨着欧罗巴联盟，他们可以收买大量西方人当他们的间谍。 龙国可没有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 赵全军要真的深入大熊国，就真是孤军深入来着，没有支援，遇到危险后，生还的概率也低于百分之十。 不过在赵全军自己看来，依靠前世的经验和记忆，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做成这件事情。 “那个人直接放了吧，告诉他，我过完年会去找安德烈，你们直接说龙国政府愿意购买这些车辆，这样安德烈就不会怀疑了。” 赵全军当初和安德烈说的就是帮二汽收购汽车，这其实就是在跟政府做生意。 这不是在搞碟中谍的活动，只是买卖车辆，不存在信任问题。 “对外我会说把你带到省城去调查，黄维庸和顾知深现在还不能动他们，这时候正是龙国波谲云诡的关键时间点，他们俩不是杨金虎那种角色，而且他们也没想着治你于死地，先把这个年过了吧。” 林峰没有接到上级要处置黄维庸和顾知深的命令。 就算上级要处置这两个人，也不会让国安局来动手。 赵全军冷静下来后，默默点头，他知道，就算要对黄维庸动手，那也该由纪委和检察院来办这个事。 第174章 肩上担着重任，北上大熊国！（万字更新） 天黑之后。 赵全军坐着小轿车回了趟家。 陆小曼听赵全军的话，把梁子、马大壮、马二壮都叫到城里来。 陆正德和骆婷也都下班回家，一家子围坐在饭桌旁，桌上的菜都要冷了，可却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不过赵全军拿钥匙把门一打开，大家伙看到赵全军平安归来，纷纷松了一口气。 “阿军，没事了吧？李县长下午派人来说他和孟书记会救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小曼率先走过来帮赵全军脱去外面穿的棉袄，这件衣服肯定要拿去洗一下，实在是晦气。 “我半夜还是要走，要去津城一趟，对接下进口车辆运送到港口的事情。” 赵全军在陆小曼面前撒了谎，他是要去大熊国冒险，可却说成是去津城。 就连赵全军都觉得这一趟不会百分百的顺利。 没必要说出来让大家担心。 “这么急？夏厂长和苏局长就要回来了，你去津城，谁和他们对接？” 陆正德皱着眉头，他想让赵全军待在兴安县，只要促成了这次计划，那赵全军就是头等功臣。 “爸，是国家让我去津城，我不得不去，计划书我们已经写好了，你和夏厂长跟苏亮碰个面就行，后续上面认可不认可这个计划，也不是我能干预的。” 赵全军在梁子旁边加了个座，端起梁子的饭碗开始吃饭。 他中午就没吃，饿了快一天。 看起来赵全军一直在老虎凳上坐着，但其实他的大脑一直在高速运转，脑力活动也是非常消耗体力的。 “既然是国家让你去，那就去吧，把事情做漂亮一些。” 陆正德这一代人都想着为国家无私奉献，所以赵全军抬出国家二字，他便会全力支持赵全军。 “再过两个星期就是除夕了。”骆婷拿碗给赵全军盛汤，顺便告诉赵全军现在是什么时候。 老丈母娘的意思是今年除夕节过年，家里一个人都不能少。 因为这个除夕对陆家和赵全军来说都是具有重大意义的时间点。 “妈，除夕之前我会赶回来，公务再重要，也没有陪小曼重要，哪怕是伟人让我过年上班，我都得请假回来陪小曼。” 赵全军嬉皮笑脸的，尽显轻松。 从今天过后，赵全军要消失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兴安县肯定到处都充斥着风言风语。 现在赵全军表现得越轻松，家里人才不会担心他。 “噤声！祸从口出！不要听你妈的，给国家做事情，不要管过年不过年，什么时候你回来，那一天就是我们家的春节！” 要说陆正德慢慢也会说点人话了。 赵全军和陆正德这对岳父女婿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现在的惺惺相惜，真是不容易啊。 “就为了爸这句话，开瓶茅台，梁子去拿酒，大壮哥、二壮哥也陪着喝一点吧，待会儿我送你们去招待所，夜晚就在那里睡，明天你们再回去照看养鹿厂。” 赵全军今晚要喝点酒，大家也高兴陪着他一起喝。 而且一瓶茅台还不够。 短短一个小时。 赵全军他们喝了五瓶茅台，有三瓶都是赵全军一个人喝的，而且桌上的饭菜基本都清光了，骆婷中间还去和陆小曼一起又加了三道菜来着。 酒过三巡。 赵全军完全没有醉意。 他拿了一套能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招待所的房间洗澡，然后把衣服给换下来。 至于梁子他们，也准备和赵全军一起去招待所休息。 “小曼，年前就别去上班了，好好在家休息，觉得无聊可以给苏萌打电话，让苏萌陪你聊天。” 因为要出去十几天，赵全军确实很不舍得陆小曼来着。 陆小曼同样也很不舍得赵全军。 这次可能是他们结婚之后要分开最长时间的一次外出了。 “我知道啦，你在外面一切小心。” 陆小曼帮忙拢了拢赵全军脖子上的围巾，一头栽进赵全军怀里，嗅着赵全军身上的味道。 赵全军抚摸着陆小曼的后脑勺，眼睛却看着陆正德。 “爸，这次你知道是秘密任务，所以外面不管有什么谣言，你们都不要相信，也不要被其他人影响。” 这句话才是重点。 赵全军走后，估计兴安县的县领导都会搞不清楚情况。 按照黄维庸和顾知深之前的做法，他们肯定会在兴安县散播谣言，其实这就是为了给孟育良压力。 “我们一家行得正坐得端，外界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会把这些话当成是耳旁风。” 老丈人的头脑比较清醒。 然后赵全军的老丈母娘也是高级知识分子。 有他们照看陆小曼，外加国安局也会派人保护陆小曼，赵全军这下可以放心离开。 .............. 第二天凌晨。 赵全军从兴安县招待所里出来，林峰独自开车送赵全军去边境线上。 国安局能够提供给赵全军的帮助基本等于零。 因为赵全军进入大熊国境内后，没办法使用龙国生产的枪支，以免暴露身份，所以林峰只能把赵全军的那把狙击枪给赵全军取了出来。 赵全军自己也把复合弓给带上了。 他身上只有能维持两天的干粮，进入大熊国境内后，赵全军要靠打猎维持生活所需。 林峰还给了赵全军一万卢布，供赵全军在大熊国内开销用。 其实就算到了这时候，赵全军也没告诉林峰要怎么把汽车研发资料给搞到手。 “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定要平安归来，哪怕没有把资料弄到手也可以，这信封里是一些我国目前需要的一些其他技术，如果可以的话，帮着打听一下有什么渠道可以买到。” 林峰把赵全军送到了黑龙江江边上，他又给了赵全军一个信封。 国家也太信任赵全军了，竟然还指望着赵全军能有一些别的收获。 但赵全军对自己有非常清晰的认知，他知道国家这是在广撒网，只要能捞起一只鱼，那都是赚的。 “我会尽力的。” 赵全军把信封当场打开，然后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再当着林峰的面把这些东西都烧掉。 “都记在心里了，万一被人给抓了去，他们搜身也什么都搜不到。” 林峰看到赵全军这么做，其实还是很感动的，他在赵全军肩膀上拍了拍，语重心长的说道。 “古有燕太子丹和高渐离为荆轲送行，荆轲临行时吟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不是燕太子丹也不是高渐离，你要记住，你也不是荆轲！” 没有人想要看到赵全军消失在大熊国，林峰说了这么多，就是在告诉赵全军，一切以保命为主。 赵全军很从容地笑了笑，一句话都不说，转身朝着大熊国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黑龙江的江面上一阵大风刮起，带着冰晶在半空飞舞。 赵全军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这雪雾之中。 他这是真没办法回头了。 穿过边境线，赵全军心里想的不是怎么赶路，他盘算着自己身上的武器弹药。 小刀、军工铲这些装备就不说了。 赵全军带着武器主要是SDV狙击步枪和复合弓。 狙击步枪的弹药一共有五十发，复合弓的箭矢有二十支。 箭矢可以一直回收，但是子弹用没了，那就真没了，想要找到补给弹药的地方非常困难。 这SDV狙击步枪可是大熊国军用武器。 在雅克萨黑市能买到补给弹药，可在远东地区其他寻常的城市里是根本没办法买到专用子弹的。 “这是要恢复原始生活了，五天内赶到庙街，拿钱去办大熊国身份吧。” 赵全军对大熊国远东地区非常了解，他根本没办法靠两条腿走到白令附近，就算能走过去，估计也要用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所以赵全军的计划是去一个能够办假身份的城市，花两万卢布办一个大熊国身份。 大熊国的身份证类似龙国几十年后的护照。 一个红色的小本本，上面写着持有者的姓名、父称、出生年月日、出生地点、民族、发证机关等关键信息。 大熊国的远东地区有几万汉族人生活，赵全军办理假身份当然可以办，可身份证件上不能写汉族，在远东地区的汉族人一般都会选择雅库特族作为自己在大熊国的民族。 “林峰给我的钱都不够办身份证件的，唉，真抠门啊，国安局也穷得很。” 赵全军自己肯定带了钱，一共十万。 加上林峰给的一万，这就有十一万了。 有这么多钱，等把身份证件办好，赵全军可以坐飞机直接到大熊国位于白令海西侧的城市阿纳德尔，大大减少在路上的时间。 回头再从阿纳德尔的机场飞回到离兴安岭最近的城市就好了。 不过在这之前，赵全军还是要弄一套交通工具。 因为从边境到黑龙江入海口的城市庙街，也要走相当远的一段路。 第175章 这运气一会儿好，一会儿坏 黑龙江两岸水系繁复。 在这里想要遇见驼鹿群或者马鹿群并不困难。 赵全军有心惦记着抓一些驼鹿、马鹿，搞个雪橇，专门在冰面上跑，这样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赶到庙街。 即便抓不到驼鹿或者马鹿，也可以降服野狼。 当然，要是能遇到专门养狗养狼养鹿的人家，赵全军花钱买些驼鹿、马鹿也可以。 刚进入大熊国境内，赵全军所在位置的附近有能找到交通工具的荒郊野岭，貌似只有恶狼山。 这地儿不是一般的地方。 一般情况下，连大熊国的边境士兵都不会进入恶狼山。 恶狼山上没有狼，有的只是哥萨克悍匪，但现在都是七十年代了，这些哥萨克悍匪早就不干那种打家劫舍的活，他们一般都以打猎为生，就跟龙国境内的鄂伦春族人一样。 赵全军想着到山上去，找一些哥萨克人，能买驼鹿就买驼鹿，买不到驼鹿也可以买匹马。 虽然哥萨克人非常凶悍，但他们认的是钱。 恶狼山的形状像是一匹仰天长啸的野狼，山脚是狼尾巴，从山脚往山顶走，一路非常平缓，直到狼嘴的位置，就是万丈深渊了。 哥萨克人的木屋子修建在缓坡上，他们平时也养猎犬和驯鹿。 赵全军陡然出现在他们的地盘，瞬间便引起了这些哥萨克人的警觉。 但同时警觉起来的还有赵全军！ 赵全军的视力非常好，他能看到百米之外的哥萨克猎人，这些家伙背上背的不是猎枪，而是和赵全军背上这把SDV狙击枪一样的狙击步枪！ 还有些人拿着AK-74。 “偷猎者？我真是个蠢逼！” 上辈子赵全军其实没来过恶狼山，也没见过恶狼山的哥萨克猎人。 他上辈子其实很警惕，这些哥萨克人活跃在龙国和大熊国的边境线上，瞅着就不像是好人。 这一世，赵全军主动找上门来了，然后他发现对方还真不是好人。 拿着军用武器的猎人，这能是好人吗？ 赵全军发现对方的武器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后，扭头就走，他之前抓到的三个大熊国偷猎者几乎可以确认，就是从恶狼山去龙国的。 “喂！什么人！来恶狼山干什么！” “你不要走！我们不会伤害你！” 这些哥萨克猎人看到赵全军要跑，在后面大喊大叫，同时也跟着跑了过来。 二三十年前，这些人都是土匪。 甚至在十年前，这些家伙还经常干打家劫舍的事情，不过他们劫掠的都是龙国和半岛的老百姓。 也就是龙国这些年和大熊国敌对了起来，哥萨克猎人再进入龙国，龙国民兵和战士真的会对他们下死手，这些人才开始专注于打猎。 赵全军说跑就跑，而且速度还不慢，这些哥萨克猎人在后面跟着跑，他们一会儿就追丢了。 这些人也没有开枪。 哪怕是土匪也不会看到人就开枪。 赵全军跑远之后，放弃了要从这些哥萨克人手里买交通工具的想法，重新隐入山林。 “不能碰运气啊，碰运气要到啥时候去才能到庙街。” 赵全军有点沮丧，他脑子里装着上辈子的记忆，可是因为上辈子大概是在78年年末才进入大熊国发展，所以赵全军就算知道驼鹿群什么时候会经过什么地方，那也是十一个月后的事情。 现在按照上辈子的记忆做事，肯定行不通。 就在赵全军极其郁闷的时候。 脚边突然有一只跳猫子窜了过去，这只跳猫子看着挺大，怎么也得有个七八斤，去掉皮毛和骨头，也够填饱赵全军的肚子了。 他想着先解决掉中午的伙食，再考虑找交通工具的事，于是就追着跳猫子往山里跑去。 这跳猫子就是雪兔，冬天的雪兔非常矫健，和野猫一样灵活。 赵全军不想用狙击步枪，于是就拿着复合弓一直追了下去。 等到这只跳猫子在草丛里停下来，看着像是在观察四周动静的时候，赵全军举起复合弓，对着这只跳猫子射了一箭。 可就在箭矢飞出去那一刹那间。 一头土豹子竟然从雪里跳了出来，一口咬死了跳猫子，赵全军射出的箭矢不偏不倚地射在了土豹子的脖子上。 “吼！” 土豹子疼得大叫一声，吐出了被自己咬死的跳猫子，也开始带着伤往林子里跑。 赵全军心想这是怎么一回事。 想要射只兔子吧，结果箭矢射在了豹子身上，而且这一箭还没把豹子给射死，让它给跑了。 “我这是转运了？” 赵全军寻思着刚才遇到哥萨克悍匪的厄运估计散光了，所以这才追着一只跳猫子，还发现了一头土豹子。 老天爷可能是在奖励赵全军吧。 赵全军也没多想，他跑了过去，把雪地里已经死掉的跳猫子捡了起来，再顺着雪地里的血迹去追那土豹子。 这土豹子的脖子被赵全军射伤了，指定跑不远，而且雪地上都是血可以让赵全军追下去，赵全军也不怕追丢。 不管怎么说，土豹子这皮毛还是非常值钱的，既然遇到了，不把它身上的皮扒下来，赵全军都觉得心亏。 往前走着走着。 赵全军已经偏离了他之前定好的路线。 竟然跑到了恶狼山的狼头之下。 这头受伤的土豹子趴在悬崖上一块凸出来的岩石上，它喘着粗气，看着像活不了多久的样子。 “死就死了，还爬这么高......” 赵全军估算了一下悬崖底部到土豹子所在的位置有多长，看着挺近，但其实有二三十米高。 土豹子身姿敏捷可以攀登悬崖峭壁，但赵全军又没有什么攀登工具，眼下还是冬天，爬这种上面都是冰雪的悬崖，那就是找死。 不过赵全军也有别的办法能把这头土豹子给弄下来。 赵全军对着岩石上的土豹子又射了两箭，确保它已经死了，然后开始捡石头，拿石头去砸土豹子的尸体。 你还别说，几块石头被赵全军砸过去，真就把土豹子给硬砸下来。 土豹子在峭壁上滚了好几圈，落在悬崖底部。 赵全军过去把箭矢都拔出来，然后拿刀子给土豹子剥皮，这豹子身上就只有皮毛最值钱，其他位置的肉对赵全军来说，还不如兔子肉好吃。 正当赵全军在悬崖底部给土豹子开膛剥皮时，附近突然传来一阵狗吠。 七八头猎犬从恶狼山两侧绕了过来。 土豹子留下的血腥气把这些猎犬吸引过来，然后发现了赵全军。 “见了鬼，运气又变差了。” 赵全军真心不想招惹哥萨克猎人。 就他身上带着的这两样武器都是从哥萨克偷猎者身上抢的。 别人看到他，有很大的概率就能发现赵全军很不对劲，不过现在既然七八头猎犬都围上来了，赵全军反而冷静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恶狼山不是你们这种猎人能靠近的，知道嘛，这里的猎物都属于哥萨克！” 跟着猎犬一起跑过来的哥萨克猎人一共有三个，不是赵全军在恶狼山上看到的那几个。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赵全军听到对方这么说，旋即把土豹子给丢了出去。 “我不知道这些，既然这里是你们哥萨克的猎场，那这只豹子归你们了。” 为了一头土豹子在别人的地盘上跟别人打起来肯定不好。 赵全军也知道这地方是哥萨克族的猎场。 “谢尔盖，把豹子拿回来。”几个猎人看赵全军也很懂分寸，就没想着动手。 和谐社会，只要有一方退让了，另一方便不会咄咄逼人。 像那些咬着人不放的傻逼终究是少数。 赵全军看对方这么好说话，心里又动了买雪橇犬或者马匹的心思。 “几位大哥，我其实想要赶路去别的地方，你们能不能卖给我几头雪橇犬？” 赵全军想要买雪橇犬也不是说不给钱，但对方却直接拒绝了。 “狗是我们哥萨克人的朋友，不是可以拿来买卖的物品，你想要动物拉雪橇，哥萨克人没有，你去找鄂温克人买吧，他们的聚居地就在北边二十公里的雪原上。” 这个哥萨克人确实算是个脾气非常好的猎手了。 他虽然没有答应卖给赵全军几头雪橇犬，但是却给赵全军指了一条明路。 最适合拉雪橇的，也就只有雪橇犬和驯鹿了。 哥萨克人只有雪橇犬，他们又不卖，那赵全军或许真要往北走二十公里才能达成心愿。 “谢谢几位了，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往北边走，有缘再见。” 赵全军只有白天可以用来赶路，那肯定要在天黑前走完这二十公里的路。 所以他直接就跟这几个哥萨克猎人道别了。 对方也没有很在意赵全军的身份，因为赵全军全程都是在用俄语和他们交流，而且赵全军这一身装扮只能是猎人的装扮，不会是龙国的间谍。 但当赵全军转过身后，他背上的复合弓和SDV狙击步枪落入这些哥萨克猎人眼中，情况瞬间不对劲了。 “彼得！这枪和弓都是尼古拉的！尼古拉他们失踪有一个月了！” 赵全军听到这一声，猛然往旁边的巨石后面跳过去，躲了起来！ 第176章 虎吼威猛，荡谷飘风，故虎啸风生！ 被发现了。 赵全军压根就没想要去解释什么。 别人能准确地说出自己背上的枪支跟复合弓是谁的，那就说明这武器上面有记号。 “你是什么人！给我出来！告诉我尼古拉他们在哪里！” 这个叫彼得的哥萨克猎人已经举起了手里的狙击步枪，他等着赵全军露头，然后直接射杀或射伤赵全军。 赵全军也拿起了武器，他知道肯定没办法善了。 因为那三个哥萨克的偷猎者现在是不是还活着都不一定呢。 “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尼古拉，我的枪和复合弓都是在黑市买的，我不想伤害你们，你们这里离开，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见过！” 赵全军底气十足，虽然他手里的狙击步枪一次只能射出一发子弹，对方又有三个人还有八条猎犬，但赵全军依旧自信。 上一世，赵全军就是兵王中的兵王，特种兵中的特种兵。 大熊国最厉害的阿尔法小队队员。 要不是因为身份，赵全军早就当上阿尔法小队的队长了！ 对付三个猎人加八条猎犬，没有什么难度。 “呵呵，在黑市买的？什么黑市？说来我听听！” 彼得气得发出冷笑，他听赵全军这话的意思，就知道尼古拉他们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在大熊国远东地区，连军队都不来招惹他们哥萨克人，现在竟然有人杀了他们的人，还夺了他们的武器。 “雅克萨黑市！不信你去问雅克萨黑市的头人安德烈，我这枪跟复合弓就是从他手上买的。” 赵全军直接把安德烈给卖了，其实这事儿跟安德烈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甚至安德烈都不知道赵全军抓了三个大熊国偷猎者。 “行！你先出来，我带着你一起去雅克萨黑市找安德烈那头肥猪！” 彼得也知道安德烈。 或者说在这大熊国和龙国的边境区域，就没有不认识安德烈的猎人。 “我没功夫，我说了我要赶路，你要找他问细节，那就自己去。” 赵全军说着说着，身子已经偏向了大石头的一侧，他的视线刚好能看到一头猎犬的位置。 在赵全军说完这句话后的一瞬间，他手里的复合弓射出了合金箭矢，这支箭矢射中了猎犬的眉心，直接带走了一头猎犬的小命。 “你敢耍我！杀了他！放狗杀了他！开枪把族人都叫来！” 赵全军他们的位置就在恶狼山的狼头下，在这里开枪，恶狼山上的哥萨克人肯定能听见。 待会儿他们从山顶一看，甚至都可以从恶狼山的狼头位置狙击赵全军。 不过赵全军藏身的巨石能让赵全军躲一阵。 “砰！” 对方都要开枪了。 赵全军也不含糊，他弯下的身子突然站直，瞄准了那个叫谢尔盖的猎人，一枪打中了他的大腿根部，让这个家伙从此无法再做个男人。 在战场上，射杀目标远远没有射伤目标来的价值高。 如果能让目标重伤，立马就能让敌人分心。 这不。 赵全军射爆了谢尔盖的炮卵子，另外一个不知名的猎人立马就开始照顾起谢尔盖，要把谢尔盖拉到安全的地方去。 而彼得也迅速后撤，找寻一个可以藏身的掩体。 至于那七条猎犬已经都跑到赵全军的正面来了。 人的速度始终没有办法和猎犬相比较，赵全军背靠巨石，扔下狙击步枪，拿着复合弓又射杀了一头猎犬，之后迅速把军工铲和军用匕首拿了出来。 可惜就是没有手枪，不然赵全军可以非常迅速地射杀掉这些猎犬。 “汪！” “汪！” “汪！” 猎犬们的凶性非常猛，它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审时度势，如果是野狼还可能因为怕死而逃离，但猎犬血液里有忠诚的属性，它们是不怕死的。 一头猎犬跳起来，张开大嘴，咬住了赵全军的手臂。 赵全军猛地一甩，将这条猎犬的脑袋砸到巨石上，他的力气大到能让这猎犬的脑袋跟巨石相撞后，头骨直接碎裂。 军用匕首再在猎犬的喉咙上一划拉，鲜血都洒了出来，赵全军昨天夜里从家里带的干净衣服又沾染上了血液。 其他猎犬要么咬着赵全军的裤腿往后拉，要么用爪子抵住赵全军的腹部，想要把赵全军压倒。 可它们的力气都没有赵全军的力气大。 赵全军用胳肢窝抱住一头猎犬的脖子，用力一扭，猎犬的脖子‘咔嚓’一声就这么断掉了。 接下来，军工铲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 铲子只要拍到猎犬的脑袋上，立马就能把这些猎犬给拍死。 “砰！” 彼得躲在远处，开始对赵全军射击，不过赵全军躲在巨石后面，连条腿都没有露出去，彼得自然伤不到赵全军。 赵全军在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把围攻自己的猎犬都杀光，才捡起地上的狙击步枪。 “难搞哦。” 赵全军这时候都不敢出去了。 他不知道在恶狼山的山顶有没有狙击手瞄准了巨石。 一个两个猎人，赵全军肯定能对付，可要是狙击他的猎人数量多了。 双拳难敌四手。 而且对方还占据着制高点，赵全军连跑路都难。 “这鬼地方，还真是穷山恶水，附近就没有能让人跑路的地儿。” 赵全军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最近的树林离他这里有一两百米远。 平时哥萨克人都把这附近的林木砍光当柴火烧掉了，然后他们就可以拥有一个很好的视野，你还别说，这些人这么搞，现在还真把赵全军给困在这儿了。 赵全军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扯起嗓子大喊。 “彼得，那个谢尔盖的伤势再不治疗，他可活不下去，我没有杀你们的人，你们要是能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我兴许可以救他！” 赵全军这话当然是假的，他又不是什么神医。 这下把谢尔盖的炮卵子射爆了，想要复原，那必然是不可能的，但要是帮谢尔盖及时止血，谢尔盖保命肯定没啥问题。 但止血的事情，哥萨克人也能做。 “呵呵，你今天必须死，你杀了我们八条猎犬，杀了尼古拉他们，我们要是让你活着走出恶狼山，那我们哥萨克人不如都跳到黑龙江里去淹死好了！” 彼得拿枪的动作就没有改变过。 另外就像赵全军猜想的那样，在恶狼山的山顶上，也已经有五个狙击手就位了。 其他哥萨克猎人都奔着悬崖下面而来，最多一两个小时，赵全军又要被合围了。 还好恶狼山的这个悬崖没有绳梯帮这些人快速下降。 不然赵全军几分钟后就要完蛋。 眼瞅着没办法忽悠动彼得，赵全军的鼻子耸动了两下，他伸出手掌，感受了一下风向。 “风，刮的是北风，所以这些猎犬才能闻到土豹子身上血的味道。” 赵全军心念一动，拿着侵刀给这些猎犬开膛破肚，他想好了，既然没办法溜走，那就搞点动静出来。 一头头猎犬的五脏六腑被赵全军掏出来，然后扔得到处都是，浓郁的血腥气被狂风一刮，被送到了四方。 “山君啊，这会儿只有你能救我了。” 赵全军不迷信，他只是在利用猎犬的内脏吸引食肉动物过来。 云从龙，风从虎。 虎吼威猛，荡谷飘风，故虎啸风生！ 这悬崖底部的北风如此之大，俨然有山君曾经活动过的迹象。 其实，赵全军是闻到了一股骚味。 北风把各种气味吹得很远，让赵全军找到了一线生机。 “你别挣扎了，今天就算你把狼群引来，你也是个死！难道你以为野狼不会攻击你吗，你身上都是血，它们第一个就会咬死你！” 彼得知道赵全军要做什么，但他不知道龙国猎人拿动物内脏祭祀山君的习俗。 不过也是因为东北虎越来越稀少了，许多猎人渐渐忘记了这片林海雪原曾经的霸主是谁。 “我就算是死，也得拖着你们一起死，有本事就在这儿陪小爷耗下去。” 赵全军也硬气得很。 认输投降要是能够保命，赵全军肯定就举手投降了，可现在别人要他的命啊，那肯定要硬气一点。 时间慢慢地流逝着，彼得还有恶狼山山顶的那几个狙击手闲着没事儿，就对着赵全军藏身的巨石射一发子弹。 偶尔一声枪响，还能让赵全军一直打起精神。 赵全军无聊的时候，都开始拿小刀去切割猎犬身上的狗肉了。 他切割了许多狗肉小排，打算在夜里烤着吃，这些狗肉小排都被赵全军装在网兜里。 要不是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下烤肉太破坏气氛，赵全军都想要在这悬崖下面烤肉了。 赵全军要真能这么做，哥萨克族的猎人估计会被气死吧。 “呜~~~” 大约过了半小时。 老虎没来，狼群来了。 彼得还是了解恶狼山附近的情况，他之前觉得这浓郁的血腥气能把狼群引来，那就说明恶狼山附近的野狼很多。 狼嚎在山谷里回荡，让赵全军赶紧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 如果狼群同时攻击两个目标，它们会先攻击它们认为比较孱弱的那个目标。 彼得说赵全军身上有血腥气会让野狼先攻击赵全军，这话不假，可发生这种情况，只能说明狼群失去了理智。 只要狼王还清醒，它们一定是先攻击弱的，再攻击强的。 非洲大草原上，那些狮群、鬣狗群不都是这样么。 它们在攻击非洲野牛时。 哪怕成年公牛母牛身上都是伤痕，它们也只会盯着小牛去杀。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强者欺凌弱者这是生物的本性，强者难道会因为另外一个强者身上有血腥气，他们就会攻击其他强者吗？ 不会的！ 赵全军都怀疑这个彼得有没有读过进化论。 很快，恶狼山的两侧，包括赵全军面前的这个山谷出口都出现了野狼的身影。 这个地形就是一个人字形的山谷，恶狼山就是那个把一撇一捺强行分开的巨物，山谷内地势平坦，而且两侧非常宽阔。 赵全军总觉得这种地形以前肯定发生过大战。 “嗷呜！” “嗷呜！” 这也不知道是几群野狼包围了过来。 狼叫声此起彼伏，时不时就有野狼叫一声。 赵全军看计划成功了一半，这就开始干活了。 “彼得！你还好吗？要是现在和解的话，那大家的面子上都还能过得去！” 彼得听到赵全军出声，冷冷回应道：“呵呵你现在看到狼群来了，害怕了吧！不过你就算害怕了，想要和解，也不可能！等死吧你！” 赵全军听声辨位，找到了彼得大概在的位置，他弯弓搭箭，把穿有猎犬内脏的箭矢射了出去。 一支箭矢稳稳落在一百米外的悬崖下方。 彼得就在这里躲着。 这支箭矢距离彼得只有不到五米远。 彼得看到箭矢上的猎犬内脏，瞬间破口大骂！ “你这个王八蛋，你要做什么！” 开始骂人了？ 这就破防了？ 赵全军心想，这还不是你们逼我的！ 他身上的箭矢一共有二十支，去掉一开始射杀猎犬的那支箭矢收不回来，再加上刚刚这支带着猎犬内脏的箭矢飞了出去，这还剩下十八支箭矢呢！ “呵呵，笑了半天，现在轮到我笑了，我赌你不敢乱跑！” 赵全军一支支箭矢射了出去，那些野狼最爱吃的心肝脾脏肺都送到了彼得身边。 “嗷呜！” 野狼看着这些鲜美可口的食物在天上飞来飞去，它们再也控制不住，即刻从三个方向冲到彼得那里去了。 第177章 山君相助，抵达鄂温克聚居地（万字更新！） “砰！砰！砰！”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山顶上的狙击手迅速反应过来，调转枪口去射杀那些野狼。 而彼得和他身边的猎人也拿着AK-74疯狂射击。 赵全军这边，只有不到十头野狼盯上了他。 这已经是赵全军目前能够创造出的最好情况了，不过赵全军不能这么停留在原地先解决掉面前的野狼，他要趁着山顶那些狙击手忽略他的时候溜进林子里。 赵全军把狙击步枪背在背上，复合弓直接被赵全军给丢掉了，箭矢都收不回来了，还要这把弓有个屁用。 回头到了能够买到箭矢的地方，赵全军也能再花钱买把更好的复合弓。 “跑！” 赵全军低吼一声，拔腿就跑。 跑出巨石阴影覆盖的范围后，也没有子弹落下来，这说明哥萨克猎人真没有精力去管赵全军了。 不过旁边的九头野狼还在盯着赵全军，它们看赵全军要逃跑，迅速跟了过来。 野狼的爆发速度非常快，比赵全军快了不止一个档次。 赵全军才跑出二十米就被追上了。 不过赵全军拿军工铲施展出乱披风铲法，把靠近他的这些野狼都给击退了。 眼瞅着马上就要钻进林子里了。 那些追着赵全军的野狼突然停了下来，赵全军的心跳也跟着一起停了。 在林子的阴影里，一头五彩斑斓大老虎走了出来，赵全军一直心心念念的山君在他最不想看到它的时候出现了。 这老虎身形庞大得如同小山一般，每一块肌肉都高高隆起，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它那金黄色的皮毛上，黑色的条纹犹如鬼斧神工般勾勒，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而威严的光芒。 那双眼睛犹如燃烧的火焰，透着凶狠与霸气，仿佛能将一切生灵都看穿。 “吼！”老虎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山谷间回荡。 这声怒吼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瞬间，两头离得近的野狼被吓得浑身颤抖，紧接着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其余的野狼也被这声怒吼吓得瑟瑟发抖，夹着尾巴，缓缓向后退去。 赵全军缓缓后退，也不管哥萨克猎人是不是会狙杀他。 现在这头东北虎明显要比那些猎人的危险来得更大。 而且这头东北虎还用出了这个世界陆地动物唯一一种精神攻击，那就是虎啸。 虎啸声引起了野狼的内脏震颤，让野狼都吓昏了过去，赵全军的心率也比平时加快了许多，脑子里产生了逃跑的想法。 可这头东北虎似乎没有闻到赵全军身上的血腥气，它冲了出去，目标竟然是哥萨克猎人。 “奇怪。” “难道它知道是我在拿这些猎犬内脏供奉它？” 赵全军知道东北虎的智商不低，它们的智商相当于人类两岁孩童的水平，这个水平能让它们知道谁对它好，谁对它坏。 “管它那么多，哥们儿放我一马，我也放你一马，以后再碰到，我不杀你！” 赵全军可是非常馋老虎身上的这些器官、皮毛。 不过今天有这样的奇遇，赵全军也不会想着去杀掉这头东北虎。 现在狼群和东北虎都在给赵全军助力，他知道不能看戏，谁也不知道等狼群和东北虎杀了彼得他们后，还会不会扭头来杀赵全军。 还有就是恶狼山上的那些猎人快到了。 赵全军想了想，还是跑路为妙。 “山神爷！这些人有枪，抢到点吃的就跑吧！”赵全军躲进山林里后，鼓起一口气用汉语警告了东北虎一句。 要是这头老虎能听懂，那它抢了一些猎物，应该会溜掉的。 要是它听不懂，被哥萨克猎人围剿了，那赵全军也没办法。 .......... “北方二十公里！” “北方二十公里！” 赵全军经历了恶狼山的奇遇，一刻都不停地往彼得给他说的鄂温克族聚居地而去。 他身上的衣服上都是狗血，也没办法清洗掉，不断地前进才能避免被其他食肉性动物追踪到。 另外赵全军现在弄了一网兜的狗肉小排，还有一只兔子可以烤着吃，这两天的伙食不用考虑了，他暂时可以不用去打猎。 就是可惜了恶狼山的那些狼皮和土豹子皮毛。 二十公里的路，赵全军走了五个小时。 越往北走，天黑得就越早，等赵全军真的到了白令海阿纳德尔城，说不定赵全军还能碰到极夜。 等天黑了之后。 赵全军才看到黑夜里的一团火光。 远东地区的鄂温克族还保留了以前的生活习俗。 他们以‘毛哄’为一个聚居单位，这就跟龙国南方的家族一样，一个村子里都是一个家族的人。 鄂温克族也是这样，一个祖父下面的几十个或上百个后代会聚居在一起。 这些人在雪原上搭建的房子类似于蒙古包。 另外鄂温克族待人友善，不像哥萨克族那样勇猛好斗，所以赵全军并不担心在这里会遇到什么危险。 赵全军徒步走到这个小村子里，看着村子里只有九顶蒙古包，这就说明这个村子只有九户人。 蒙古包外有圈起来的牧场，一些骏马、驯鹿都圈养在这牧场里。 另外他们养的猎犬也不少。 以狩猎为主的民族，就不可能不饲养猎犬。 赵全军走到村子旁边，猎犬就开始叫了。 然后九顶蒙古包里都有人走出来，他们看着和蒙古人尤为相似，赵全军擦了擦脸，朝着这些人介绍自己的假身份。 “我是从雅克萨来的阿尔乔姆，想要买些雪橇犬或者驯鹿拉我到庙街去，听人说这里有驯鹿卖，我就来了。” 赵全军给自己取的这名字不是瞎取的，他上一世在大熊国的身份就是这个名字。 往后赵全军要在大熊国内干别的事情，他也不会再用别的名字。 “来者皆是客，客人一路奔波辛苦了，看你很狼狈的样子，先进来休息休息，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再吃点东西吧。” 鄂温克人非常好客，待人又很友善。 他们听赵全军说的是俄语，就没怀疑赵全军是什么坏人，哪怕赵全军背着狙击步枪，也没让这些鄂温克人警觉。 远东地区都和平了三十年，大熊国打击犯罪现象又很厉害，哪有那么多坏人啊。 赵全军就这么被请了进去。 然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穿上了鄂温克人穿的传统服饰。 等赵全军换上衣服后，他原本的衣服已经被这些热情的好人拿去清洗了，至于赵全军身上的物品则好好地放在篝火旁的木凳上，其中就有赵全军身上带的十一万卢布。 甚至狙击步枪里的子弹也没被卸下来，刀具这些也都清洗保养过了。 好人啊。 赵全军感动得都要哭了。 民风淳朴到这种程度，真是少见。 等赵全军洗好澡，这些好人待客的吃食也准备好了，迎客的这户人家男主人叫卡尔塔昆，女主人叫阿依娜，家里还有两个成年的女儿和一个没成年的儿子。 蒙古包里的餐桌上放着驯鹿奶，还有驼鹿肉和驯鹿肉。 两个女儿偷看着赵全军一直在笑，把赵全军搞得都不好意思胡吃海塞了。 “客要到庙街去，至少要三头驯鹿，如果你要在短时间内赶到庙街，只能用雪橇犬，十头雪橇犬最佳，这样它们可以交替着休息。” 卡尔看赵全军有些尴尬，他便跟赵全军介绍起购买驯鹿或者雪橇犬的注意事项。 他说的都是实话，驯鹿不管是长途还是短途都不如雪橇犬，但要是乘坐雪橇慢慢游玩，那倒是可以选择驯鹿拉雪橇。 “那就买十头雪橇犬吧。” 赵全军自然是选速度最快的那种交通方式了，他的时间可耽误不得。 “我们这处毛哄能凑出五十多头雪橇犬，但它们都是我们的家人，我们不会卖掉它们，客要是愿意，我可以让我的大女儿阿尔塔娜送客去庙街。” 哥萨克人不愿意卖猎犬，鄂温克人也不愿意卖狗。 狗确实是人类的好伙伴啊。 赵全军想了想，他确实不用买狗，因为等到了庙街，这些狗他也不会留在身边。 卡尔的提议确实可行，但是.... 赵全军看着那个一直对他偷笑的鄂温克姑娘，有点不忍心带着人家一块冒险，哪怕一路沿着河道冰面前行，路上也可能遇到危险。 “我到了庙街，可能就要阿尔塔娜一个人带着雪橇犬回来了，这太危险了。” 伤害别人的事儿，赵全军做不到，人家好心好意送他去庙街，结果赵全军还让对方陷入到危险中，这么做简直不是人。 “哈哈，这世界上要是有人能制服阿尔塔娜，她早就嫁出去了，客不用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卡尔哈哈大笑着，他的笑容迅速蔓延至蒙古包内每个人的脸上。 阿尔塔娜笑完之后还直接站了起来，她伸手在蒙古包内抚摸着，蒙古包里面都是各种动物的皮毛，挂在帐篷表面可以保暖。 “你看，这都是阿尔塔娜打到的猎物。”卡尔非常自豪地指着墙面上的兽皮说道：“我这大女儿可是方圆百里内最出色的猎人！” “刚好我想让她拉一批兽皮去卖掉，现在无非就是去远一点，到庙街还能卖个高价。” 赵全军看着这些兽皮，瞬间没有什么话要说了。 鄂温克族第一巴图鲁就在自己面前呢，人家虽然是个女人，但这打猎技术完全不虚男人。 简直无敌了！ 墙面上的兽皮不仅仅有熊皮、狼皮还有两张老虎皮，其他的土豹子、山猫子皮毛也都有。 远东地区的猛兽被这个阿尔塔娜猎了个遍吧！ 赵全军看到人家这战绩，都感到有点自愧不如。 “客随主便，我听主人的。”赵全军应了和阿尔塔娜一起去庙街的事，这下可以安心吃东西了。 他喝着鹿奶，吃着鹿肉，身体在冬天里火热了起来，吃这些玩意儿是真祛寒。 第178章 拐跑鄂温克第一女巴图鲁 蒙古包里，没有额外给客人居住的地方。 赵全军也不知道这些鄂温克人是热情好客，还是打上了自己的主意，竟然让他和两个成年的闺女睡在一个地铺上。 卡尔从其他人家那里借了些床褥和地铺，就铺在阿尔塔娜身边。 阿尔塔娜的妹妹在另一侧。 要是这两个大姑娘把赵全军夹在中间，那赵全军今天夜晚都不用睡了。 鹿肉吃多了，身子火热，旁边还靠着火炉，那就更燥热了。 赵全军脑子想着陆小曼，也没有动其他的邪念。 不过阿尔塔娜没有去过雅克萨，她在躺下后，一直问赵全军有关雅克萨和大熊国其他城市的情况，阿尔塔娜的妹妹巴格达丽娜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赵全军讲故事讲到夜半子时，阿尔塔娜和她妹妹巴格达丽娜才传出均匀的鼾声。 听到这鼾声，赵全军也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了。 在睡梦里。 赵全军看到哥萨克人骑着战马，拿着猎枪，包围了这处鄂温克村落，然后在村子里放火。 阿尔塔娜拿着弓箭射杀了几个哥萨克土匪，但还是死在了枪口下。 孩童的哭声，女人的惨叫声，雪橇犬的狗叫声交织在一起，让赵全军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吓得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蒙古包内还是黑的，不过阿尔塔娜已经醒来和巴格达丽娜一起收拾东西。 赵全军也撑着地铺坐起来，他看到阿尔塔娜忙碌的样子，大概知道昨天夜晚为什么卡尔让赵全军在闺女的蒙古包里睡觉了。 肯定是人家要连夜收拾让阿尔塔娜带到庙街卖的兽皮，然后又想让赵全军和阿尔塔娜睡个好觉，于是才摒弃陈旧的观念，让赵全军在这个小蒙古包里休息。 “客醒了，阿爹说等天亮就可以出发了。” 阿尔塔娜其实还是很温柔的，不过她那黄里透红的皮肤下可藏着爆发力极强的肌肉。 “辛苦你们了，这一趟我给你们五千卢布的路费吧。” 五千卢布买下五十条雪橇犬都绰绰有余了。 赵全军一下拿出这么多钱，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说实话，赵全军盯上了阿尔塔娜她们家里的兽皮，那几张挂在墙上的虎皮真是太漂亮了，而且赵全军知道阿尔塔娜家里一定有虎骨、虎鞭！ 赵全军昨天夜晚都闻到了味。 不过现在他没有精力去和卡尔谈购买这些虎制品。 怎么也要等到赵全军从白令海回来了，再把龙国内的事情办好，回头再到这里，买下卡尔家的珍贵兽皮。 这些东西的价值极高，而且买一张就少一张。 “这么多？要不了这么多的，阿爹说你很有钱，但我们不能贪心，给两百卢布就好了。” 阿尔塔娜是真的单纯，或者说村子里的鄂温克人都非常单纯。 两百卢布也就是一张狼皮的价格，赵全军要跑这么远去庙街，长途跋涉的，哪怕乘坐正常的交通工具，路费都不止两百卢布吧。 “唔，到了庙街再说吧。” 赵全军眼看这钱都送不出去，便想着到庙街后帮阿尔塔娜把兽皮卖个高价。 他知道这些人肯定不善于和别人讲价。 在雅克萨黑市里，最吃亏的就是这些鄂温克人了。 “好，阿爹说了，让我一路上都听你的，说你的见识肯定很多。” 卡尔让阿尔塔娜跟着赵全军一块去庙街，主要是想让他这闺女在外面长长见识，反正外面比几十年前安全许多了，阿尔塔娜又有自保的能力，这一趟行程不会很危险的。 赵全军昨天夜晚睡觉就没有脱衣服，他把被褥折好，掀开蒙古包的帘子出去，外面的鄂温克人燃起了篝火，一条条雪橇犬的脖子上已经套好了套子。 阿尔塔娜在和卡尔一起祭祀鄂博。 这里的鄂博和赵全军在百灵山找到的鄂博差不多，但意义不一样。 百灵山的鄂博算是标记，而鄂温克族的鄂博虽然也是个标记，但也是祭祀的对象。 阿尔塔娜和卡尔绕着鄂博祭拜，祈祷苍天让赵全军和阿尔塔娜这一趟行程顺利平安。 赵全军也过去转了一圈。 然后赵全军跟卡尔说了一声，告诉他，要是有人来问他的踪迹，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见到了自己。 赵全军的那个梦太过真实，把他给吓到了。 卡尔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点头，他大概能感觉到赵全军的来历很神秘。 祭祀完鄂博后。 天逐渐亮了起来，赵全军接着又和阿尔塔娜一起喝了村子里长者送来的鹿奶，搞得赵全军好像要带阿尔塔娜回家结婚一样。 简单的祝福完事后，赵全军终于坐在了雪橇上，他跟阿尔塔娜两个人坐一个雪橇，另外还有两匹马跟着，这两匹马才是运送兽皮的主力。 阿尔塔娜临行前带的武器装备也很不一般，有反曲弓和猎枪，还有一把小的燧发枪，看着都是老古董了。 赵全军看到阿尔塔娜就是用这些简单的武器猎到了如此多的猎物，差点就拜师了。 他之前打猎，靠的就是武器厉害，让赵全军拿老洋炮、撅把子这种猎枪打猎，他绝对猎不到这么多猎物。 赵全军打猎的收获开始有量的飞跃时，就是他从程书豪手里买到56式冲锋枪之后，在那之前，赵全军猎到一头野猪都能高兴半天。 “我们从哪条路去庙街？” 阿尔塔娜熟练操控着雪橇犬奔跑的方向，很快离开了雪原，不过阿尔塔娜不知道要走哪条路。 赵全军这时掏出了地图，他们俩这一路都要从冰面上走，穿山越岭绝对不可能在三四天时间里就赶到庙街，冰面上没有任何障碍物，雪橇犬和马匹才能跑起来。 “沿着狼木河往东边跑吧，今天我们赶到斯托依巴找地方休息，明天再沿着亚兰河到古加，第三天夜晚就能到庙街了。” 大熊国的这张地图是安德烈给赵全军的，军方用的地图，地标山脉河流城市的位置都非常精确，甚至从什么地方能越过山坳，节省下来大量时间，上面都标注了一清二楚。 第179章 一把手摊牌，开始调查二把手 龙国兴安县。 赵全军离开龙国第一天，黑省国安局副局长林峰就已经告知兴安县领导班子，说已经把赵全军秘密送往省城了。 然后孟育良和李岩就傻了。 他们笃定赵全军不会出事，而且笃定国安局过来兴安县是来保护赵全军的。 可结果，林峰说已经把赵全军给带走了。 既然要带走，堂堂黑省国安局的副局长，为什么要从省城飞到兴安来啊，一个电话告诉兴安县就好了啊。 其实在这个年代，只要级别够，从东北打电话到两广都没问题，实时通讯是可以做到的。 寻常人不打长途电话，单纯只是电话费太贵。 可国安局会操心电话费吗？ 他们坐直升飞机到兴安来都不嫌浪费，打个电话算个屁啊。 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第二天，孟育良没忍住把李岩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来。 “赵全军出事了！他在招待所里一定和林峰说了什么，林峰带他去省城不一定是判赵全军死刑。” 孟育良在办公室里坐着，满脑子想的都是赵全军。 之前他和李岩已经错过一次给赵全军雪中送炭的机会了。 这次想要锦上添花，结果还没成功，转眼间，赵全军消失不见，让孟育良失去了判断。 “书记，您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啊，我跟赵全军的关系最近，您作壁上观，他不会怪你，可我这次犹豫不决，可是把他惹毛了。” 李岩是什么都不知道，才一直犹犹豫豫的。 反而孟育良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什么都不说，也不插手。 孟育良想了想，现在这种状况，他如果没有帮手，估计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打电话叫石青山来，我把上级和我说的话都告诉你和他，三人为公，多个人就多点保障。” 这话说得漂亮，可李岩知道孟育良就是想多拉一个人下水。 不过站在李岩的角度去想这件事情，能多拉个人下水，那当然是一件好事啦。 “嗯嗯，我这就给石青山打电话。”李岩就在孟育良的办公室拨通了公安局的电话，然后把石青山给叫了过来。 现在公安局那边也闹不明白具体是什么情况。 顾知深和黄维庸前天晚上担心受怕了一个夜晚，结果第二天得知赵全军被秘密送往省城，他们都快笑疯了。 在公安局里，顾知深甚至都把他自己当成是正牌的局长。 因为要是赵全军完蛋，兴安县的官场也会发生变化。 说不定孟育良就会被调走。 黄维庸升任书记。 到时候，顾知深也可能更进一步，成为副县。 石青山接了电话之后，也犹豫着要不要去见孟育良和李岩，不过到最后，他想着孟育良是一把手，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去见孟育良。 三人到齐。 孟育良亲自给李岩和石青山泡了杯茶水。 “二位是我志同道合的同志，是战友，有些事情本来不该瞒你们，可上级领导让我保密，我也就一直没说。” 李岩和石青山就是来听秘密的。 他们等着孟育良继续说下去。 “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就是杨金虎死了之后，省纪委找到我，让我秘密调查黄维庸的犯罪证据。” “说来，我也是挺没用的，直到现在都没有查到什么，石青山你是公安局局长，你应该掌握了一些杨金虎以前的犯罪证据吧。” 孟育良把秘密说出来，也没有引起李岩和石青山的惊讶。 其实在杨金虎被杀后，许多人都以为杨金虎的后台要跟着一起完蛋，结果黄维庸还好好的活着。 现在听孟育良这么一说。 事情清楚了，搞了半天，军队没有在杨金虎那里搜到有关黄维庸和顾知深的罪证。 石青山沉淀片刻，说出了一个涉及顾知深的信息。 “书记，杨金虎其实在建设街附近有一套房产，那套房子是他小弟的，但他小弟不住那里，里面住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不事生产，哪怕杨金虎死了，她还住在里面。” 这个消息也是足够爆炸了。 孟育良追问道：“青山你是说这个女人可能是黄维庸或者顾知深的情妇？” 石青山立即摇头：“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书记您可别瞎猜，我只是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奇怪。” 兴安县目前都是一群千年的狐狸在玩聊斋。 谁都不想露出半点破绽。 石青山把话说出去了，可又什么都不承认，也没有说要帮孟育良抓人调查。 “李县长，你要不要帮忙找集装箱厂的保卫科盯着点这个女人？” 孟育良看石青山不愿意为这件事情出动警力，就打起了李岩的主意，由于赵全军的关系，李岩和集装箱厂的钱宇森厂长关系也不错。 不能让公安调查，那就只能让保卫科来调查了。 工厂的保卫科其实也有一些执法权。 “可以，我去找钱厂长帮忙，只要是对付黄维庸和顾知深，钱厂长应该会帮忙的。” 李岩也帮不上别的忙，就帮着找找人吧，另外他心里还有些疑问。 “书记我听了你说这么多，怎么感觉上面要办黄维庸跟赵全军办工厂这件事是两码事啊。” 甭说李岩了，孟育良自己也是这种感觉。 “当成两件事情来看吧，不过赵全军的事不需要我们来办，这段时间保护好赵全军的家人就行了。” 孟育良突然觉得，赵全军被国安局带走反而是个好事。 如此一来。 兴安县就脱离了风暴中心。 大家可以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保护赵全军家人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我还安排一些公安民警在赵全军家周围保护陆小曼的安全。” 石青山不愿意去调查黄维庸，但派点人保护陆小曼这种事情他还是愿意帮忙的。 反正对石青山来说，在这个任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赵全军办的那个养鹿厂，石青山也调查过，这也不是赵全军个人的企业，而是整个马蹄屯生产队的厂子。 要是赵全军没有开会把股份分给马蹄屯的乡亲，这时候赵全军也不会收获上面领导的信任。 第180章 哥萨克追兵来袭，狙杀十余人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一天多。 赵全军和阿尔塔娜基本没有按照天亮出行，天黑休息的规律赶路。 维度越高，天亮得就越晚，天黑的就越早，白天加一起都快没有六个小时了，赵全军要还只是在白天赶路，那他是别想着在三天时间里赶到黑龙江出海口了。 这两天，赵全军和阿尔塔娜基本是六七点就出发，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再休息。 一天能行进三百多公里。 这速度算是比较快的，主要也是因为一直在冰面上跑，没有什么障碍物，冰面的惯性又大，雪橇犬拉起雪橇不会太费力。 “明天夜晚就能到庙街了，阿尔塔娜你是打算卖完兽皮就回家吗？” 经过两天的相处，赵全军发现阿尔塔娜的实力非常强悍，她拿着赵全军的狙击步枪在移动的雪橇上都能命中远处同样在奔跑的猎物。 另外阿尔塔娜的耐力也强。 作为游牧民族的儿女，阿尔塔娜能在马背上睡觉。 体力、耐力这些，阿尔塔娜都很强，力量也优于正常男性。 赵全军觉得阿尔塔娜当个猎人属实有些屈才。 “我想在外面看看，在家里待着就会被阿爸阿妈逼着相亲，每年敖包会都很烦人。” 不管是什么种族什么国家，年龄到了，就会被催婚。 阿尔塔娜也不例外。 “既然是这样，你愿不愿意去当兵，我可以帮你想办法让你去大熊国质量最高的训练营。” 赵全军对阿尔塔娜心动了，这种心动不是男人看到女人，想要征服对方和对方上床的那种冲动。 他对阿尔塔娜是一点邪念都没有。 在赵全军眼里，阿尔塔娜就是一块璞玉，只要稍加雕琢，就能成为举世无双的瑰宝。 这辈子赵全军是不可能再去当雇佣兵，也不可能再加入什么特种战队。 可他要是能把阿尔塔娜送进阿尔法战队，往后在这全世界顶级的特战队里也有了自己人。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安排，赵全军当然是为了自己。 “当兵？没想过，不是说我们国家的战士经常去其他国家搞破坏吗，他们不是好人吧。” 阿尔塔娜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忽悠的。 七十年的大熊国和阿美莉卡确实名声都不好。 它们两个国家都想扮演世界警察的角色，但它们也不想想，其他国家想不想让它们插手自己国家的内务。 “战士和战士是不一样的，你可以为和平而战为国家而战，也可以为自己而战。” 赵全军可太知道阿尔法战队是什么存在了。 这一支特种战队真的可以拒绝国家领导人的不合理要求。 当然，赵全军也不是说阿尔法战队就是绝对正义的，只是加入这个战队后，执行的任务都属于反恐任务。 “我真的能去吗，军队里可都是些男人。” 阿尔塔娜被赵全军说心动了，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赵全军都看出来了，阿尔塔娜的好胜心非常强，哪怕在鄂温克族内，她也不想被别人约束。 这种性格的人去特战队发展，绝对能够脱颖而出。 “哈哈，当然能去，这次去了庙街我会坐飞机去白令海，到时候帮你进入军队，但就怕你爸妈不同意。” 赵全军的心情有些复杂。 卡尔一家帮他去庙街完成任务，结果他把人家的闺女给拐跑了。 如果阿尔塔娜当一辈子的普通人，她能平安幸福地活到老死。 可她要是去了阿尔法战队，那死亡的概率可就直线上升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赵全军没有和阿尔塔娜提前说清楚，那就是阿尔塔娜要是去了军队，便无法再当一个女人。 在大熊国的特工和特种兵训练营里，向来没有男女之分。 女兵可能会好一些。 大熊国训练女特工那可是残忍中的残忍。 赵全军就亲眼见过克格勃为了训练女特工，让她们学习伺候男人的技巧，还有其他的各种虐待，都没办法详说。 赵全军不会让阿尔塔娜去当女特工，不过她要是当了特种兵，自然也没有人会对她说女士优先这种话。 到了军队里，女兵不仅会享受和男兵一样的待遇，而且还会被歧视。 “我会征求他们的同意，阿尔乔姆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 阿尔塔娜还要谢赵全军呢。 她看来是真不想再当个猎人了。 在茫茫夜色之中，赵全军和阿尔塔娜已经要靠近古加小城，就想着找个地方休息。 但当他们把雪橇犬的狗绳系在树上，要搭一个临时帐篷，顺便再生起篝火的时候。 冰面上，一团团跳跃的火光跟了过来。 赵全军和阿尔塔娜在河岸边上都能感受到震动。 赵全军把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拿来当望远镜用，隔着两三里，看到了那些人的模样，这些家伙分明就是赵全军在恶狼山碰到的那些哥萨克人。 “麻烦来了，把火灭了，我骑马继续往前跑。” 对方来了十几个荷枪实弹的猎人。 赵全军考虑到阿尔塔娜带来的这些雪橇犬都不能死，于是想着骑马把这些人引走。 “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临走时你和我阿爸说，不管是谁来找你，都不能暴露行踪，他们这些人能追上来，不是我阿爸他们出事了吧。” 阿尔塔娜都快急死了，她不知道赵全军瞒了她多少事。 这要是因为赵全军，她的父母都出事了，阿尔塔娜是绝对不能原谅赵全军的。 “等会儿留几个活口，然后我会问清楚他们是怎么跟上来的，你不要露面了，我能杀他们，你不能。” 赵全军说出这话等于就坦白了他不是大熊国人。 不过阿尔塔娜现在根本听不出来赵全军的话外之音，她也拿起了撅把子猎枪打算自保。 赵全军提着狙击步枪翻身上马，双腿夹着马肚子，从林子里穿了过去，选择在三里外的河岸回到冰面上。 这伙哥萨克猎人就是来追赵全军的。 他们明确的知道赵全军会沿着冰面去庙街，而且冰面上也是有积雪的，雪橇碾压过的印记哪怕在夜里也很明显。 这些哥萨克猎人还都举着火把，奔跑的速度相当快。 赵全军为了不让他们沿着雪橇痕迹进入林子找到阿尔塔娜，于是在两千米外，打了一枪。 “砰！” 这个距离已经超出了SDV狙击步枪的有效射击距离，可赵全军依靠他的经验和对环境的掌控，依旧射中了一名哥萨克猎人的胸膛。 要说赵全军刚到恶狼山时，他和这些哥萨克猎人还没结下死仇。 但当他为了脱身，引来狼群和东北虎去攻击彼得那三个猎人的时候，这死仇就结下了。 对方能从六七百公里外追过来。 大概是彼得那三个猎人里死了一两个。 为什么不是全死了呢，他们要是都死了，哥萨克猎人也不知道彼得给赵全军说过有关鄂温克人的事情，那就没办法追来了。 “该死的！那个畜生在那边，我们追过去杀了他！” 为首的哥萨克猎人非常愤怒。 他看到赵全军毫不留情地又杀了一名他的同胞，于是便没再按照冰面上的痕迹追寻。 但他很快就知道什么叫惹谁都不该去惹赵全军了。 在这茫茫黑夜中，赵全军不依靠任何夜视设备，都能看清楚周边的情况。 可这些哥萨克猎人却是两眼一抹黑，他们的火把只能照亮身边一点点范围，根本照不到赵全军。 赵全军就在远处开枪，每一发狙击弹都命中了哥萨克猎人。 在这非常高效的狙杀行动下。 赵全军一分钟时间里已经杀了六名哥萨克猎人。 在龙国境内，赵全军不想杀人，也不会在没遇到死亡威胁时杀人，可在大熊国境内，赵全军哪怕知道哥萨克猎人对他没什么威胁，但还是下了杀手。 他这么做不是因为冷血。 简单来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大熊国现在就是龙国的敌人，尤其是这些哥萨克猎人，那更是敌人了。 这些人能去当偷猎者，他们能是好人？ 赵全军就算把这些人都杀了，以后老死的时候，赵全军也还是会上天堂。 “他有夜视设备！我们撤！撤！” 哥萨克猎人在损失了一半的人手终于怕了，他们知道在夜里跟赵全军厮杀，他们等于废去了两个眼睛。 瞎子跟正常人比拼枪法，正常情况下都会是正常人获胜。 另外，瞎子起码听觉会比较强。 哥萨克猎人又不是真的瞎子，他们连听声辨位的本事都没有。 赵全军今晚不会放过这些人，当这些哥萨克猎人想要逃跑的时候，他骑着马就追了过去，而这个时候，阿尔塔娜突然从侧边的林子里跑了出来。 她用撅把子猎枪对着离她最近的哥萨克猎人开了一枪，随后快速换弹，又射伤了一名哥萨克猎人。 之后阿尔塔娜也不用猎枪了，她拿出装好子弹的燧发枪，砰砰又是两枪，干翻了两个敌人。 赵全军在后面也非常给力，他一边骑着战马快速追击，一边还能分心给狙击步枪换弹射击。 等到最后两个哥萨克猎人也从马背上掉落后。 今晚千里奔袭而来的哥萨克猎人全部完蛋了。 赵全军最后连那些马儿都没放过，他用狙击步枪把十几匹马也都狙杀掉了。 杀了这么多人，赵全军的心情一点起伏都没有，重生之后，赵全军第一次杀人，而且一杀就是十几个，他还挺习惯的。 就是拿活人当靶子射杀的那种感觉其实很不得劲。 “你不该出手的。” 赵全军骑马回到阿尔塔娜身边，表情非常严肃，他觉得阿尔塔娜太冲动了。 赵全军杀了这些哥萨克人，大不了还能回到龙国。 可阿尔塔娜杀了人，她也去不了龙国。 就算今天夜晚的亚兰河没有目击者，可这对阿尔塔娜来说，也不是个好事。 “这四个人都没死，我是怕你杀了他们，最后没有人回答问题。” 阿尔塔娜比赵全军想象中要平静很多，她没之前那么客气了，帮完忙后，就直接去生火来着。 赵全军不知道这姑娘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过目前确实要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181章 毁尸灭迹，赵全军套路问话（万字更新！） 是夜！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亚兰河。 赵全军把活着的四个哥萨克猎人绑在树上后，便老老实实地把那十几头马匹还有死了的哥萨克猎人都拉到河岸边，一把大火燃烧了它们的尸体。 杀了这么多人，肯定是要毁尸灭迹的。 要不然后续会产生很大的麻烦。 阿尔塔娜射伤的四个哥萨克猎人，其中有一个也快不行了，这个人身上被霰弹打成了筛子，还能活下去，主要是因为阿尔塔娜瞄准的是他的大腿。 “说说吧，都别扛着了，你们是怎么跟上来的。” 赵全军在河岸边上，拿军工铲用力地挖冰洞，他还要把这些哥萨克猎人的武器都沉到河里去。 同时赵全军也没忘了要问这些人问题。 “你杀了我们吧，我们又不傻，告诉了你一切，你最后也还是会杀掉我们。” 这些哥萨克猎人当看到赵全军在毁尸灭迹时，也就知道了他们的结局只能是死亡。 “那行吧，我这就把你们扔到火里去烧死。” 赵全军很无语，别人不走流程回答问题，他也没办法，那就只能用一些特工手段了。 “待会儿你们的皮肤会被烧烂掉，绑你们的绳子也会被烧断，你们为了灭火，一定会在雪上打滚。” “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把你们身上的衣服脱干净，你们打滚的时候，冰雪能帮你们迅速降温，等你们冻得受不了了，就又想回到火堆旁。” “你们会看着你们同胞的尸体在火里慢慢烧成灰。” 四个哥萨克猎人听到赵全军这么形容，浑身一颤，有个家伙没管住自己的老二，开闸放了水。 阿尔塔娜听了后，都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赵全军了。 她不是讨厌赵全军，而是发现她以前竟然觉得赵全军是个好人，而愤怒。 “畜生！你是畜生！你是地狱来的恶魔！” “来杀了我们，谁皱一下眉头，谁就是你孙子！” “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们，是英雄是好汉，就给我们一个痛快！” 到这时候，哥萨克猎人还在嘴硬。 那赵全军也没办法了。 他从冰面走过去，解开伤势最重的那个猎人身上的绳子，把他给提溜到火堆旁，直接扔了过去。 “啊！啊！啊！” 杀猪一样的惨叫声打破了这夜的沉寂。 另外三个猎人也发现赵全军是真的会把他们活活给烧死。 “你这个恶魔，你杀了尼古拉，你杀了彼得，又杀了我们这么多同胞，哥萨克人会找你全家报仇的！” 这些猎人是真不怕死啊，他们就算很害怕，但嘴巴还是很硬。 赵全军听到尼古拉这个名字，他都要气笑了。 当初只是抓了三个偷猎者，结果能引出这一连串的麻烦，也怪赵全军太不谨慎了。 “那个尼古拉死没死，我根本不知道，你们这些哥萨克人跑到我们龙国的地界偷猎，你们要是被龙国发现了，会怎么做？咱们大哥就别说二哥了！” 赵全军说这么多，不是想和这些土匪讲道理，这话都是说给阿尔塔娜听的。 这伙哥萨克猎人都是偷猎者，他们估计经常进入龙国境内偷猎。 这些人一直这么做事，然后还没被发现，难道是因为他们运气好？ 赵全军又不糊涂。 偷猎者被发现后，会立马想办法杀掉发现他们的人。 也就是说，这些哥萨克猎人很大概率手上沾染着龙国人的血液。 各个林场每年都会有人失踪，这些失踪的人要都是被野兽杀死的，那龙国的野兽可就冤死了。 自从有人类以来，对人类最残忍的，往往都是人类自己。 “你原来是龙国人！当年我就该跟着大熊国大军一起跨过黑龙江，杀绝你们！” 当赵全军表明身份后，一切都合理了，哥萨克人也不骂赵全军是恶魔了，站在龙国人的角度考虑问题，这些偷猎者也是恶魔呢。 “别说那么多废话，说明白你们是怎么追上来的，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赵全军手里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一名哥萨克猎人的喉咙上。 但他们最终的选择还是什么都不说。 赵全军脑瓜子一转，把匕首递给阿尔塔娜。 “你来杀了他们吧。” 阿尔塔娜眼里露出惶恐的神色，摆着手不愿意接赵全军递来的匕首。 几个猎人看赵全军要让一个女人杀他们，立马就应激了。 “你想羞辱我们？” “让个娘们儿杀我们，是打算怎样！” “磨磨唧唧的，杀人还这么多事，把老子丢到火里去就是了！” 赵全军发现了这些哥萨克猎人根本不知道阿尔塔娜是什么人。 他知道了这一点，就能确认阿尔塔娜的小村子没发生什么大事，可能这些哥萨克猎人只是过去问了问，又或者用其他办法打探到了赵全军的踪迹。 赵全军随后给了几个哥萨克猎人一个痛快，然后把他们丢到火堆里，再去冰面上挖洞，把武器都给丢进火里。 等到火堆慢慢熄灭，天都快亮了。 这个夜晚，赵全军和阿尔塔娜都没敢睡觉，他们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追兵。 赵全军把事情都给阿尔塔娜说明白了。 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也说了是去白令海找人买研发汽车资料，没想着危害大熊国。 至于跟哥萨克人之间的恩怨，赵全军也都很客观地讲了一遍。 最后阿尔塔娜没说这是赵全军的错，还是哥萨克人的错。 因为不管怎么去想，貌似都很难说是谁有问题。 就连赵全军自己都认为，如果他是哥萨克人，遇到自己这种人，也会想办法灭掉。 这就是立场问题，而不是对错问题。 不过经过了这一夜的事情后，阿尔塔娜明显对赵全军的态度生疏了许多，也不提要让赵全军帮她进入军队的事情。 天亮之后，二人还是上路了。 昨夜战斗过的痕迹就只剩下一些马蹄印和雪上的血迹。 一场大火把哥萨克猎人和马匹的尸体烧成了灰烬，赵全军还用雪把灰烬掩埋了一下。 赵全军和阿尔塔娜出发后，在路上都没有说话。 他们穿过古加地界，便进入了黑龙江流域，远东地区黑龙江流域也是比较繁华的，这里算是人比较多的地方了，沿河的小城市非常多。 阿尔塔娜每次经过小城市的时候，都扭扭捏捏的，多半是想找人把赵全军抓起来吧。 不过她纠结归纠结，等到天黑进入了庙街，也都没有把赵全军给卖了。 “庙街已经到了，这是五千卢布的路费，你拿好，我走了，希望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吧。” 进入庙街城，赵全军还是给了阿尔塔娜五千卢布。 阿尔塔娜帮忙射伤了四个哥萨克猎人，算是赵全军的同党，给她这五千卢布，算是给她的补偿。 阿尔塔娜这次把钱收了起来，她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内迅速成熟起来。 人教人百言无用，事教人一次就会。 遇上赵全军这样的坏蛋，阿尔塔娜有这么大的成长，也很正常。 “下次见到你，希望你能别再骗我了，到时候再说参军的事情吧。” 阿尔塔娜把钱收了，她的心也平静了，最终阿尔塔娜还是接受了赵全军狙杀十几名哥萨克猎人的事实。 她想通了，要是赵全军不去杀那些哥萨克人，哥萨克人也会杀了赵全军。 赵全军苦笑一声，背上行囊，准备把行李送到一家叫泰普的旅馆去。 这家旅馆就在庙街军事基地的旁边。 另外，这家旅馆旁边还有一家罗曼照相馆，这家照相馆专门帮人制作各种证件。 赵全军想要的大熊国身份证件在罗曼照相馆就能办理，而且可以直接录入到大熊国的户籍系统中去。 别的地方办的证件都是假证，可是在罗曼照相馆办的证件都是真的证件。 赵全军之所以这么信任罗曼照相馆，都因为上一世，他拿着罗曼照相馆的证件竟然能够当上雇佣兵，最后被阿尔法战队选拔后，赵全军的龙国人身份才被发现。 不过因为赵全军在龙国已经没了牵挂，阿尔法战队还是招收了他。 第182章 办个大熊国身份证 庙街城里。 一般的商户都关门歇业了。 只有旅馆和加油站还在营业着。 但罗曼照相馆的灯也还亮着。 赵全军暂时把行李寄放在泰普旅馆前台，然后拿着全部的钱跑到罗曼照相馆。 罗曼照相馆里的灯光非常亮，根本不像是一个专门帮人办证的灰色产业门店，这里甚至没有藏匿罪证的地下室。 赵全军上辈子调查过罗曼照相馆的背景，最后在大熊国分崩离析后，被赵全军给查了出来。 罗曼照相馆的老板原来是大熊国某位将军的私生子。 这个私生子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帮人照相，后来慢慢就干上了帮人办证的生意。 他这里的制证工具都是正宗的，证件原本也都是大熊国官方印发的，所以人家这生意才能做下去。 “老板，我的证件丢了，我想办个身份证件，加急的那种，因为我明天就要坐飞机。” 赵全军拿出了两万卢布，放在了柜台上。 附近就是庙街的军事基地，没有人敢在罗曼照相馆造次，因为这家伙一个电话就能叫来上千名军人。 “加急的价格是三万，这大半夜的，打电话给警局也很麻烦的。” 罗曼抽着烟，瞥了眼柜上的钱，没有一丝一毫的贪欲。 他这种人赚钱实在是太简单了。 临时加价也是随性而为。 “那好吧，三万就三万，麻烦把我照得帅一点。”赵全军又掏出一万卢布，心里非常的痛。 这可是一万卢布啊，都不知道能买多少东西了。 “你的衣服太丑了，拐角有浴室和换衣间，在里面找一身西装换上吧，洗干净点，别等照片洗出来了，说我拍照技术不行。” 罗曼柜子的抽屉拉开，把三万卢布给拢到抽屉里，然后依旧在柜台里抽烟看着阿美莉卡那里传来的杂志。 赵全军把装钱的包放在柜台上，走到浴室去洗澡。 洗完了澡，赵全军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又摆弄了一下发型，找了套合身的西装穿上。 这时，罗曼也走到摄影棚区域了，他把打光的灯都摆好，脖子上也挂着最新的尼康F2AS相机。 “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冷峻一些，我觉得你的脸不笑比较好看。” 罗曼指挥着赵全军，让赵全军摆出最帅的姿势。 赵全军的关注点则都在罗曼脖子上的这台相机上。 等罗曼拍完照，赵全军起身过去跟罗曼故意问道：“老板你这相机才出来，你就能弄到，是有什么渠道吗？” 罗曼对摄影非常感兴趣，他看赵全军竟然认得自己脖子上的相机，颇为好奇地问：“怎么，你也想买一台？” 赵全军点了点头。 “我也想买一台相机，摄影可是一门艺术，要是能去霓虹国参加摄影大赛，学习摄影技术，那就好了。” 罗曼看赵全军是真懂，逐渐放下警惕心。 “霓虹国可不好去，你想要这台相机，我可以原价卖给你，五千卢布一台。” 五千卢布一台的尼康相机？ 赵全军都想骂人了。 这玩意儿如果能从正规渠道进入大熊国，最多最多也就只能卖一千卢布，哪怕是莫斯科那边的黑市价格也不会超过两千卢布。 但罗曼估计是直接从霓虹走私得来的，所以这价格才贵了很多很多。 “五千卢布倒也不贵，不过要是能去霓虹国就好了。” 赵全军两句话都提到了要去霓虹国。 这也让罗曼看出来赵全军的意思。 “你想偷渡去霓虹？我的渠道一般都是运货，很少运人，你要真的想去，从庙街坐船去霓虹北海道，收你一万卢布。” 对罗曼来说，运个人去霓虹，实在是太简单了。 而且庙街离霓虹就没有多远。 再慢的船，从庙街到霓虹北海道，一天的时间也能到了。 毕竟船只在海上可不用休息。 “哦哦，那我有这需求，会再来找老板你。” 赵全军就知道安德烈那边运人去霓虹的价格太高，之前安德烈找他要十万卢布，可罗曼这里只要一万卢布就能运人。 “那相机还要不要了？” 罗曼举了举手上的相机，他这儿可是有不少相机，相同牌子相同型号的相机都有很多来着。 这些年，罗曼手里的钱基本都消费在购买摄影设备上了。 所以别人也不去调查罗曼。 谁会没事儿去查一个摄影爱好者呢，除非这个摄影爱好者是个间谍。 “要！这是六千卢布，胶卷多给我一些。” 赵全军想着国安局实在是太不专业了，他出发来大熊国，按理说，国安局应该给他备一台相机，现在竟然还要赵全军自己花钱买。 等回国了，赵全军一定要把在路上的花费都给算清楚，到时候让国安局一起给报销了。 罗曼先去取了新相机和胶卷，然后又给赵全军的帅照给洗了出来。 之后制作身份证明就简单了。 在身份证件上盖上钢印，这身份证件就算做成了，罗曼还给警局打了电话，把赵全军的身份信息录入到户籍系统里。 赵全军这么简单就拥有了大熊国的身份，而罗曼忙活一个小时，赚了三万卢布。 他这个生意也属于是一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从罗曼照相馆出来，赵全军的十一万卢布已经没了四万一，他感觉这点钱都快不够交购买汽车研发资料的定金了。 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该花的钱必须要花，赵全军也没有过于担心自己的任务。 ........... 赵全军拿着崭新的身份证和崭新的相机回到旅社，他也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咋滴，竟然在旅社门口看到了阿尔塔娜。 她貌似被里面的人给赶了出来。 “怎么了，带着狗和马找不到地方睡觉？那就随便找个公园搭帐篷啊？” 赵全军凑过去，没搞明白阿尔塔娜为什么非要住店。 “我的兽皮和行李落在收购兽皮的店里了，老板说明天给我结账，让我出来找旅社休息，可我带着狗和马，别人不让我住店，我再回去，那家店都关门了。” 阿尔塔娜第一次出门，没有经验，看着像是犯了个大错，就她这个样子，大概率是被人骗了。 哪有不收钱，就把兽皮放别人店里的事啊。 阿尔塔娜要是能把兽皮和行李要回来，赵全军能把脑袋砍下来给阿尔塔娜当酒杯用。 “还不算傻，知道要来找我，这些狗和马拴在外面吧，我去给你开个房间睡觉。” 赵全军估计阿尔塔娜是一家家旅社找过来的。 她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找不到赵全军，估计会被别人坑死。 “我的兽皮和行李，还有你给我的钱都没了，不去找那家店算账吗？” 阿尔塔娜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就想着拉赵全军一起去找回场子。 她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离开家的时候，她阿爸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跟着赵全军一起行动，直到把兽皮给卖了出去，再带着雪橇犬和马回家。 现在好了，刚离开赵全军不到三小时，阿尔塔娜就成了个流浪者。 “算账？怎么算账？这是城里，你想找那人算账，明天就要去警局报警，可我明天就要走了，要不你自己去警局？” 赵全军也不是不想帮忙，可他要做的事情更重要。 “那些兽皮可是我们家半年的收获，要是都丢了，我没办法回家跟我阿爹交代。” 阿尔塔娜依旧执着于要去把兽皮找回来。 赵全军想了一下，阿尔塔娜说得也对，不过想要从骗子手里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必须要狠一点。 “带我去那家兽皮店，你说你手里也不是没有枪，咱们直接把他们的店门给砸开，拿枪顶着他的脑袋，看看他把不把东西交出来。” 阿尔塔娜眼睛瞬间亮了，她想的也是这么一个办法，可没有人支持她这么做，她就没那个勇气动手。 城里可不比荒郊野外。 在荒郊野外把人给杀了，还能毁尸灭迹。 在这庙街城内，一旦开枪砸店，警察很快就会上门。 赵全军哪能不知道这一点，可他刚好手里缺钱，现在又有坏人送上门来，不去抢点钱过来，他可不就错过了这大好的机会。 第183章 溜门撬锁，还被发现了 阿尔塔娜卖兽皮的地方在远离军事基地的庙街城边缘地带。 一般这些犯罪分子也不敢离警察局和军事基地太近。 他们也怕万一闹出点动静，然后警察和军人迅速赶到，把他们给一锅端了。 赵全军知道阿尔塔娜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卖兽皮，她估计是看其他地方都乌漆抹黑的，路边也没有店铺开门，而这里有店铺开门做生意，所以才过来卖兽皮。 阿尔塔娜根本不知道这些店家之所以在夜晚还坚守营业，那是因为他们做的就不是什么正规生意。 但凡是做正规生意的，白天开业，夜晚回家休息，这都是比较正常的。 在这大半夜，零下几十度在外面晃悠的人，那能是好人吗？ 赵全军不经意间把自己都给骂了，不过他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这地儿看着挺正规的啊，你确定人家把生皮和行李都拿走了？” 阿尔塔娜领着赵全军兜兜转转，在一条主干道上，找到了那家收购生皮的店铺。 这里是一处农贸市场的所在地。 阿尔塔娜要出售的生皮在这个时候属于农产品，而大熊国允许农产品自由买卖，所以就会有收购生皮和其他猎物的商店出现，他们收购的同时，也会加工生皮，制作成皮制品进行售卖。 这家皮具店的一楼有展示窗，能看到里面挂着许多皮具，也有皮衣，至于老虎皮、熊皮这种观赏性比较强的皮制品则没有出现。 人家正儿八经是卖皮具的，骗人没什么意义啊。 “他说东西放他这里，店里钱不够，明天再来算账，而且他说好等我找到旅社再回去睡觉！” 阿尔塔娜很委屈，她看赵全军都不相信她，眼瞅着都要哭了。 这姑娘打猎和崩人的时候很坚强。 可现在犯了错，就一下变成小姑娘了。 全家人都等着她带钱回去，这些赵全军给她的钱没了，她带来的生皮也没了。 这种感受就跟农村人去大城市的第一天，行李和钱都在火车站被人给偷了一样。 赵全军很能理解阿尔塔娜。 但赵全军不会为阿尔塔娜的错误买单，只能尽可能地帮点忙。 “要砸门吗？我的建议是再等等。” 赵全军真觉得店老板不是骗子，假若阿尔塔娜真的被骗了，那她大概率是被其他人骗了。 “不等了，砸门吧，我们把他店里的东西抢光，然后我连夜跑回去。” 阿尔塔娜也是够狠的，说要砸门，这就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 可赵全军却伸手拦住了她。 “别急，看我的。” 赵全军知道要是把人家的店门给砸了，这事儿就没办法挽回了，于是盯上了阿尔塔娜脑袋上的小黑卡。 小黑卡就是那种和铁丝差不多粗细的发卡。 这个时代的女人没什么饰品，她们很多都会用这种朴素的发卡。 “把你头上的小黑卡借我一用，我把这门锁给叨开，完事儿咱们进店看看你的东西还在不在。” 赵全军想着假若阿尔塔娜没有被骗，那她的东西应该还在店内。 “发卡还能开锁？” 阿尔塔娜惊了，她没想到赵全军会的东西这么多，连溜门撬锁都会。 “开个锁而已，小问题。”赵全军拿着小黑卡，把发卡给掰直，然后用这发卡的一端戳进锁孔里鼓捣了两下，U型铁锁就这么被赵全军给打开了。 这种锁非常好开，赵全军甚至能拿头发丝开锁。 开了锁，赵全军把门再一推开，打开店里的电灯，直接就能看到在角落里放着雪橇，雪橇上就是阿尔塔娜带来的皮毛和行李。 “这下你放心了吧，东西都还在，你看你是把东西都拿走，还是等明天天亮了，和人家店老板完成交易。” 赵全军就说以大熊国的治安严厉程度，谁会闲着没事儿骗别人的东西啊。 阿尔塔娜也发现可能是错怪了店家，于是就还想着把这笔生意给做成。 “我们回旅社吧，被人发现偷偷进店，会被当成是小偷的。” 阿尔塔娜怂了，赵全军也是她这么一个想法。 毕竟好不容易把这些生皮从千里之外拉过来，能卖掉，肯定要卖掉。 “嗯！” 赵全军点了下头，转身打算关灯，然后撤出这个皮具店。 但这时候。 一个大胡子堵在了门口，手里还拿着双管猎枪。 “你们这些小偷，想要偷东西是吧，看我不打死你们！” 赵全军贼无语，他这个夜晚说是要在旅社好好睡觉，养足精神，然后明天就可以从庙街机场坐飞机到白令海的阿纳德尔了。 现在陪阿尔塔娜在外面浪费这么长时间，不仅闹了个大乌龙，而且还被人家给逮住了。 “老板，你说让我找到旅社后回来拿行李，但你又把门给关了，然后我们才进来的！” 阿尔塔娜拼了命的在解释，不过对方手里的枪一直对准着赵全军。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原因，开了门的就是贼，站在这里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老板拿着枪慢慢转到皮具店柜台处，那里有一台座机，他想要直接报警抓赵全军和阿尔塔娜。 阿尔塔娜急了，摇着赵全军的手。 “你想想办法啊，不能让他报警。” 赵全军知道阿尔塔娜在担心杀哥萨克猎人的事情被发现。 人在做了坏事后，都会比较害怕警察。 哪怕阿尔塔娜知道赵全军已经把能磨灭掉的杀人证据都毁灭了，但她还是担心，这是人之常情。 “老板，这件事情说起来也不怪我们，你让我朋友把兽皮、行李存放在你的店里，然后你走了，把店门关了，我们确认一下你到底是不是骗子，也没有偷拿你店里的东西，真要是报了警，对谁都没有好处。” 赵全军牙尖嘴利，他是不怕对方叫警察来的。 “而且你凭什么说是我们打开的店门，有本事你就开枪杀了我们，不然的话，我也想报警，告你骗我们这些乡下人的财物。” 在这个没有摄像头的年代，只要人长了嘴，就可以随便乱说。 赵全军也没有破坏店门的门锁。 他手里开锁的发卡早就丢了。 而且阿尔塔娜的兽皮以及行李都放在这家皮具店里。 哪怕警察真的来了，也不一定会相信谁说的话。 在双方都没有损失的情况下，当地警察大概率会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这件事情就算了结了。 店老板被赵全军唬住了，他可能也是知道当地警察是什么德性，于是放下了电话话筒。 “你们倒是会颠倒黑白，拿着你们的东西给我滚，别让我在这片街区再见到你们！” 如此简单就逃过了一劫。 阿尔塔娜再次为赵全军的口才惊讶。 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啊，赵全军说起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就好像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阿尔塔娜不想待在这个是非之地，于是想要赶紧拽着雪橇离开。 可赵全军是真不想把这些兽皮带回去。 “老板，你是生意人，今天的事情你有错，我们也有错，但主要的过错方是我们。” “我做主，这些兽皮八折卖给你，这样你也能赚到点好处。” 赵全军知道理亏，于是让了两成利。 这个老板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 他想了想，赵全军也没什么大毛病，有钱为什么不赚呢。 这么多兽皮如果可以八折收购，少说也能多赚一两千卢布。 “行，那我就给你们算钱，刚刚我回去就是去拿钱的，我哪知道这小姑娘带着狗和马这么快就找到旅社了。” 老板把他带来的钱都摆了出来。 阿尔塔娜这里一共拿了差不多五十张兽皮过来。 最后算出的收购价是八千卢布，打了个八折，那就是六千四卢布。 这价格其实很低，但卖出的渠道却是合法渠道。 不过阿尔塔娜的兽皮就算拿到雅克萨黑市去售卖，最多也就只能卖六千卢布了。 她带来的兽皮其中一大半都是狼皮，值钱的兽皮就没有几张。 第184章 克格勃特工开的情报交易酒馆 六千多卢布到手。 又顺顺利利地把行李拿了回来。 阿尔塔娜的心情恢复如初，也没有再计较赵全军杀人的事。 赵全军多想了一些。 “阿尔塔娜，你这段时间最好不要顺着原路回家，我觉得你沿着黑龙江一路向南，只从黑龙江的河道走，这么赶路虽然要多走一倍半的路程，但是要更安全。” 哥萨克猎人追杀自己的事情，让赵全军多长了个心眼。 人家能派出十几个猎人追杀自己，就能派出第二队人马，阿尔塔娜要是原路返回，指不定就被哥萨克猎人堵在路上了。 以阿尔塔娜这单薄的社会经验，她很有可能被哥萨克人拿捏。 “或者你可以在庙街等我，我最多一个星期就会回庙街。” 阿尔塔娜这时候已经没了心情继续在庙街待下去，她突然觉得这城里压根就不适合她。 “我今晚就走，你自己忙事情吧，我听你的，绕路走，顺便多打点猎物带回去。” 城里的旅社不可能为阿尔塔娜这些雪橇犬和马匹提供歇息的地方。 所以阿尔塔娜决定要连夜出城。 赵全军没有阻拦：“这把枪送给你了，还有子弹也都给你了，龙国春节后我会再来大熊国，到时候你要和我说你的想法。” 赵全军还是想要把阿尔塔娜送进阿尔法战队。 以阿尔塔娜的心性，去军队磨炼个几年，也就成熟了。 “不用想了，回去之后我会跟我阿爸阿妈商量，我想要参军，村子太小了，外面的世界又太复杂，迟早有一天，我们会被外面改变的，既然如此，还不如主动改变自己。” 阿尔塔娜的话让赵全军刮目相看，她竟然知道未来的环境会发生大改变。 能够感知到这一点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 “那行，那我就祝你一路顺风。” 赵全军明天要坐飞机，自然没办法把狙击步枪带在身上，于是就把这把枪送给阿尔塔娜当做礼物。 在这几天赶路的时候，赵全军把这把狙击步枪有标记的地方都打磨了。 现在雅克萨人不可能再认出这把狙击步枪。 “对了你的真名叫什么呀？” 阿尔塔娜和赵全军走到了泰普旅馆门口，雪橇犬们因为温度太低，靠着两匹马蜷缩在一起。 在路灯下，阿尔塔娜问了赵全军的名字。 “我叫赵全军，大熊国名字就叫阿尔乔姆，这都不是假名字，你叫我什么都可以。” 赵全军比较坦诚，一个名字而已，告诉阿尔塔娜也不会出事。 “赵全军，好了，我知道你的名字了，那我就在村子里等你。” 阿尔塔娜把雪橇的套绳套在马匹身上，骑在马上，和赵全军告了别。 赵全军觉得这缘分有些妙不可言，随随便便遇到的鄂温克族小姑娘，竟然是一块璞玉。 从现在开始，赵全军已经把阿尔塔娜当成是徒弟了。 他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赵全军只是想找个人来按照他上辈子的路走一遍，填补那块空白。 ............. 白令海。 阿纳德尔。 这里距离阿美莉卡的阿拉斯加并没有多远。 赵全军在庙街休息了一夜后，第二天买了机票，直接飞到了阿纳德尔。 由于这时候是冬季，阿纳德尔又在北极圈内，赵全军下飞机的时候都看不到太阳，哪怕手表上的时间是下午两点钟。 在这种地方待着，生存都显得尤为艰难，不过依旧有一万人居住在这里。 赵全军的目标是阿纳德尔城区内的白令酒馆。 白令酒馆的主人是克格勃特工。 知道这一点的人几乎没有几个，因为谁都想不到一个克格勃特工会在这边荒之地贩卖情报。 用克格勃的话来说，他们这是利用自己的资源赚点钱，然后拿钱再去国外弄情报，以此形成一个循环。 而且在白令酒馆买消息的人也会被克格勃特工盯上。 赵全军要不是有了大熊国身份，他都不敢来这里。 找到了白令酒馆，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赵全军把他需要的资料都用俄语写在纸上，然后在点酒的时候和钱一起塞给服务员。 在赵全军喝完酒之前，白令酒馆的主人就会把获取资料需要多少钱多长时间告诉给赵全军。 至于他们能不能办成这件事情，其实不用过于担心。 克格勃特工的实力还是值得信任的。 欧美大陆上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是克格勃发展的特工。 赵全军要的资料又不是什么高精尖的科技、武器资料。 只要花钱，在阿美莉卡都能直接买到，只是赵全军没办法去阿美莉卡，也没办法在阿美莉卡买到资料后，顺利把资料传回龙国。 赵全军等了半个小时。 服务员才拿了一张纸条过来。 纸条上面写着的数字让赵全军心惊胆寒。 “两百万？疯了么！” 纸条上的要价让赵全军没办法接受，他想着这些资料并不重要，花个几十万上百万卢布就能把这件事情搞定，结果对方要这么多钱。 “两百万是定金，定金给了后，一个星期时间，我们会拿到资料，尾款到时候视任务难度来估算。” 服务员的话让赵全军差点就离开这家酒馆了。 按照对方的说法，弄这么些资料可能需要几千万卢布。 但要是赵全军有这么多钱，他肯定选择拿钱去研发，无非浪费点时间，有这么多资金，肯定能研发出一个结果。 “你们要价太贵，我需要考虑一下。” 赵全军把纸条塞进口袋里，没有一口把这个事情咬死。 他其实现在直接就可以走了。 阿纳德尔给不了赵全军想要的东西，那就只能去别的地方再看看，反正赵全军有了大熊国的身份证件，可以坐飞机去大熊国任何地方。 “请便。” 服务生也不说挽留赵全军的话，他一手拿起赵全军的酒杯，一只手拿抹布在桌面上擦了擦，转身回去洗杯子了。 白令酒馆不愧是白令酒馆，这么牛逼轰轰的服务态度也是少见。 赵全军不想白来一趟阿纳德尔。 他快速想了想，有什么地方可以买到先进的汽车研发资料，最终想到了一个地方。 这地方肯定不是在大熊国境内。 说来也是奇怪，大熊国根本就不在乎汽车工业，他们能搞到西方的汽车研发资料，但是根本没动这个心思。 从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末，大熊国也一直在进口国外的先进设备，但这些设备有一半是化工冶金设备。 而且大熊国每年也进口不少的汽车，他们就是没想过发展自己的汽车工业。 赵全军想的这个地方是霓虹。 要说汽车工业，霓虹目前在世界上能处于第一梯队，要是能让人把霓虹的汽车研发资料买来那也行。 退而求其次吗。 赵全军也想要给龙国省点钱。 “我不要欧美的资料，只要霓虹的，大概是多少钱？” 赵全军又去买了一杯伏特加，然后降低了自己的要求。 “稍等。” 服务生给赵全军倒完酒，又去里屋找酒馆老板去了，这一次他回来得很快。 “一共需要一百五十万卢布，定金五万，两天就可以过来拿资料。” 霓虹对大熊国的技术封锁没那么厉害。 其实目前世界上对大熊国对龙国技术封锁最松懈的地方就是西德、霓虹还有法兰西。 再加上霓虹距离大熊国非常近，克格勃特工去霓虹简直不要太容易，弄点汽车资料回来，也就没那么难了。 “好！我再给你们写一些我需要的资料，你们给我一个总报价。” 赵全军觉得这个价格还算是合理，他惦记着林峰交代给他的任务，把龙国要的那些资料有选择性地写在了纸条上。 涉及军工、高精尖科技产业的资料，赵全军一个没有写。 至于其他有关民生、重工业、轻工业的资料，赵全军都写了出来，而且标明就要霓虹的就行。 赵全军这是打算逮着霓虹的企业薅。 “你是龙国人吧，胆子还真大，和我一起去见老板，你亲自跟他聊。” 服务生扫了眼纸条上密密麻麻的资料信息，他再看看赵全军的脸，直接就猜出了赵全军的身份。 没办法，赵全军长着一张龙国人的脸，而且要买的资料还都是龙国最需要的，他的身份实在是太好猜了。 赵全军知道这一点。 所以为了保命，根本不在纸条上写有关军工和高精尖科技产业的相关内容。 哪怕赵全军一心为了龙国，他在国外，也要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第185章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万字更新） 白令酒馆内的灯光昏暗，也没有多少客人。 赵全军被服务生带到酒馆的厨房，然后从明亮的厨房穿过，直接离开了这家酒馆。 之后服务生在街区内绕了五分钟，才把赵全军带到一个公寓外。 克格勃特工就是谨慎。 赵全军从离开酒馆开始，已经在路上看到了五个探头，这些探头只能录像。 除了探头外，赵全军还能感觉到起码有十个打手已经盯上自己了。 “先生，老板就在公寓里面，您进去吧，生意如果谈不成也不要发脾气，我的意思是说，不要闹到最后把命丢在这里。” 服务生警告着赵全军，然后把公寓大门给推开了。 赵全军笑了笑，压根没把这威胁当回事。 他对白令酒馆的老板可太熟悉了。 上一世，赵全军找他要情报，这个家伙可从来没找赵全军收过钱，赵全军这是才知道他在私下收费这么贵。 白令酒馆一些情报可都是阿尔法战队获取的。 说白了。 白令酒馆的老板算是阿尔法战队的信息部门服务人员。 “龙国人，你不怕死的吗？” 公寓里，白令酒馆的老板保尔缩在沙发里看电视，他穿着厚厚的睡衣，乱糟糟的头发显示出他的随意，不过赵全军知道这家伙的睡衣下面藏着一把手枪。 “保尔别跟我说这么多废话了，我知道你是谁，克格勃特工，专门为阿尔法战队搜集信息的特工，我不是龙国人，我的身份级别不是你能查到的，你乖乖地帮我弄到那些资料就行了。” 赵全军胆子确实非常大，他看着保尔这张熟悉的脸，心里突然产生了要诈一诈对方的想法。 按照克格勃内部的规矩。 像保尔这样的中级特工要听命于高级特工。 赵全军当然不是特工啦，但赵全军知道有关克格勃的许多信息。 比如说，保尔这些特工之间证明身份的暗号，这种每个月或者每年换一次的暗号在赵全军这儿都不是秘密。 他貌似完全可以利用这些记忆来让大熊国的特工为他办事。 哪怕这些特工想要求证，他们也很难证明赵全军的身份。 赵全军敢说就算是克格勃最高领导人都不一定握有全部特工的资料。 “你知道我的名字，你究竟是谁？” 保尔确实被赵全军给唬住了，在阿纳德尔这座城市里，就没有人知道保尔的真名。 “知道我是谁对你没好处，我给你的那些资料，帮我弄到，报价就正常报，我现在身上没有钱，给我几天时间回龙国筹钱，然后你就当我从来没有来找过你。” “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克格勃始终掌握控制权！” 赵全军在保尔面前喊了句口号，把保尔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他大腿间夹着的手枪也掉了下来。 “假想敌在前，意志力在后，战斗同归于尽！” 保尔也大喊了一声口号。 看样子他真的相信赵全军也是一名克格勃特工了。 赵全军真的想笑，让许多人闻风丧胆的克格勃特工竟然也这么好忽悠。 不过赵全军知道等他一离开，保尔百分百会调查他，不过保尔调查之后，就算知道赵全军的身份证件是在庙街罗曼照相馆办理的，他也没办法确认赵全军到底是不是特工。 除非... 除非保尔脑子进水了，他真的打报告去向上级确认赵全军的身份。 “说一说，弄来这些资料一共要多少钱，我身上没有钱付定金了，龙国那边很抠门的，他们派我来买资料，就只给了我一万卢布。” 赵全军很随意地走到公寓里的冰柜旁，从里面找了一瓶啤酒，再找了个鸡蛋打进去。 啤酒混着鸡蛋一口喝掉，这滋味还是很不错的。 他喝完酒，又找了些面包，刮了些黄油在面包片上，夹着吃掉。 这几天就没吃过正常的饭，赵全军还挺饿的。 保尔看着赵全军这些动作，感觉赵全军像是在大熊国生活过很长时间一样。 其实要是给赵全军一点时间，赵全军都能做出一桌子地道的莫斯科风味菜肴。 “我该称呼您什么呢？” 保尔故意这么问道，他还是想确认赵全军的身份。 “叫我麻雀。” 赵全军随口一说，给自己整了个代号，克格勃代号叫麻雀的特工，怎么也得有几十个。 这些人有死了的，有活着的，还有些死了但没有人知道的，也有活着但却销声匿迹的。 “麻雀，既然是龙国想要买这些资料，为什么不多要一点钱呢？” 保尔没有怀疑赵全军这个代号的真假。 他比较聪明，想着看看赵全军对龙国是什么态度，如果赵全军一心维护龙国，那赵全军肯定是有问题的。 赵全军轻笑一声，迅速反问道：“你想试探我？” “克格勃特工学院训练出来的怎么都是你们这些蠢货！” “我要是带着极高的报价去龙国见龙国的那些领导，他们会觉得我是有能力的人吗？” “你让他们花几千万卢布去买这些资料，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花钱去霓虹买？” “找你不就是想着能省点钱！” 保尔被赵全军训斥了一顿，立马没了脾气。 谁让赵全军说得在理呢。 “是我没有站在您的角度考虑问题，对不起！既然这样，那您只需要给我六百万卢布，我争取在一个月时间里帮您在霓虹搜集到这些资料。” 六百万。 这倒是一个比较合理的价位。 赵全军把涂满黄油的面包吃光，随便找了个抹布把手擦干净，想着保尔的报价是没问题的。 “那我一个月后再来找你。” 保尔对赵全军恭恭敬敬，心里想的却是一个月时间里，怎么也把赵全军的身份给查清楚了。 到时候等赵全军过来，如果赵全军的身份是假的，那就杀了他。 赵全军的身份要是真的，那就把赵全军要的资料给他。 不得不说，保尔的想法和赵全军的想法刚好碰到一块儿去了，赵全军想的是这一个月时间，怎么也能让国安局给他造一个假身份了。 有赵全军这个对克格勃对大熊国非常熟悉的人在，造假身份并不是难事。 第186章 宋春花出狱，疑似得了失心疯 大熊国的事情进展顺利。 龙国国内。 因为赵全军的消失，悄然掀起了波澜。 1978年1月30号。 北方小年的前一天。 赵家人换上了新衣服，一个个都到了红星公社的公社看守所外。 他们等着迎接宋春花从牢里出来。 赵全贵和王红梅因为举报了赵全军，黄维庸便让顾知深给公社的公安员打了声招呼，让他们把宋春花给放出来。 另外黄维庸还给了赵全贵、王红梅两百元钱，奖励他们的举报行为。 有了钱，还能接回自己的老娘。 赵全贵一下子像是打了胜仗的公鸡，穿着新衣服，成天在村子里昂首挺胸，逮着谁都得喷两句。 要说赵全军这么一消失，最倒霉的就是马蹄屯这些乡亲们，他们不敢继续在养鹿厂干活，还要担心上面领导找他们的麻烦。 “老二，这次你娘能平安归来，你可是立了大功，我们一家人可算能聚在一起平平安安过个好年了。” 王红梅那一百元钱拿出来一半买了个自行车改装的轮椅。 赵全福坐着轮椅也跟着一起来公社上。 他这个当大哥的成了废人，往后只能指望赵全贵可以帮衬着点。 “大哥你这话说的，把娘救出来本来就是我的义务，大嫂这次出力也不少啊。” 赵全贵的眼神在王红梅丰腴的腰肢上扫了扫，这些天，他跟王红梅同吃同住，孤男寡女的总待在一起，让赵全贵都产生了些遐想。 有句话怎么说得来着，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王红梅现在还怀孕了，那看着更带劲了。 王红梅感受到赵全贵的眼神，皱眉把脸扭向一旁，一句话都没说。 “你大嫂也不容易啊，快看，看守所大门开了，娘出来了。” 赵全福指着看守所的大铁门叫唤着。 看守所大门门后走出来的人确实是宋春花，在牢里待了一个多月，宋春花身上的戾气都磨没了。 其实宋春花在看守所里没受什么苦，公社的宋书记知道宋春花是赵全军的亲娘，哪怕赵全军对宋春花的意见很大，可这血缘关系在，宋书记能把宋春花怎么样？ 不说照顾宋春花吧，他反正是没让宋春花在牢里受委屈。 可坐牢就是坐牢。 失去自由的那种感觉可不好受。 宋春花被关了这么一个多月，她是越来越恨赵家人了。 对的。 宋春花现在不光是恨赵全军，她还恨赵家其他人。 赵全贵当初指认宋春花的画面，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不断在宋春花脑海里放映着。 升米恩斗米仇。 一个人如果一直对你很坏，那他就算对你再坏一点，你也没什么感觉。 赵全军就是如此。 宋春花本来就不待见赵全军，所以就算赵全军报复她，她潜意识里也觉得这一切没那么突兀。 可宋春花最爱的二儿子赵全贵为了能从牢里出来，把她亲自送进了监狱里，这让她怎么都接受不了。 “娘！您没事吧。” “娘，你在里面受苦了吧，我把赵全军那个浑蛋也送到牢里去了，儿子为您报仇了！” 赵全贵在宋春花面前跪下了。 另外两个儿媳和孙子也都一起跪在地上。 可宋春花就跟没看见一样，直接从这些人身边绕了过去，嘴里还喃喃说道。 “都是畜生，我没有儿子，我一个儿子都没有。” “赵家人都是畜生。” 宋春花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已经快神经了。 可赵全贵听到宋春花这些话，却完全不能理解宋春花是什么想法。 “爹，娘这是怎么了，她不是被赵全军逼疯了吧？” 赵铁牛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唉，回家再说吧，老二跟在你娘后面，别让她走丢了。” 宋春花虽然恨极了赵家人，可她还是走回到马蹄屯，这一路上，她都没有搭理在她身边絮絮叨叨的赵全贵。 等回了马蹄屯。 乡亲们看到宋春花和赵家人，也都跟看到瘟神似的，退避三舍。 赵铁牛除了叹气就是叹气。 因为赵全贵把赵全军举报了，很有可能让养鹿厂没办法继续办下去，全体乡亲的利益都受到了损害，于是赵家立马成为了众矢之的。 “看什么看，你看你们什么眼神，是我赵全贵救了你们，要不是老子，你们迟早被赵全军带到坑里去，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全贵这一路被宋春花的态度气了个半死。 回到马蹄屯来，乡亲们又拿着白眼看他，他自然是要把火气都撒在乡亲们身上。 “老二回家吧，别和乡亲们吵了。” 赵铁牛虽然很愚钝，可也知道乡亲们现在对赵家是什么态度。 不过赵铁牛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赵全军安排好的。 赵家人里只有王红梅一个人看出了赵全军的狠毒用意。 “爹，您也别说二弟，您要是不签那个契约，乡亲们也不能这么恨我们，现在娘回来了，咱们夜晚商量一下我把全福带回到我娘家的事情吧。” 王红梅现在手里有了一百块，也就有了搬家的资本。 她知道马蹄屯是待不下去了。 不如直接把赵全福带回到娘家，还能找个人拉帮套，寻一个活路。 继续待在马蹄屯，王红梅一是担心赵全贵吃了她，到时候传出叔嫂之间的绯闻，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另外王红梅隐约觉得赵全军这次会平安无事。 等赵全军王者归来。 那赵家肯定就完蛋了。 被人撵出马蹄屯或者自己离开马蹄屯，王红梅觉得还是自己离开比较体面。 “老大媳妇，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在契约书上按个手印，怎么就不对了，我又不知道你们去举报老三了。” 赵铁牛也气得很，本来赵全军都答应让赵家人在养鹿厂的生意上占股份了。 按照这么发展下去，赵家也能慢慢把日子给过好。 结果赵全贵和王红梅把赵全军举报了。 好日子到头了。 现在这两个罪魁祸首还怪他在契约书上按手印。 王红梅都打算走了，也不怕得罪自己的公公，于是便想着把话说清楚，免得这些人以后说她不对。 “爹，你按手印可以，你带头按手印是什么意思？乡亲们看到你带头按手印，他们跟着按了，现在赵全军被抓走，在契约书上按手印的乡亲都可能受到牵连，他们肯定怪你这个出头的人啊。” “咱就是说，哪怕赵全军最后没事了，养鹿厂可以继续办下去，乡亲们也还是会怪你。” “他们会说你让我和二弟去举报赵全军，耽误了他们挣钱。” 其实王红梅想的没什么问题。 赵全军能答应给赵家股份，就是因为想要让赵家成为马蹄屯所有乡亲的公敌。 反正赵全军现在在乡亲们面前扮演的是好人形象，那赵家就只能当这个坏人了。 赵铁牛听了王红梅的说法，也反应过来了，他好像确实不该在契约书上按手印，但他也知道王红梅这套说辞其实也站不住脚。 “老大媳妇，你能说会道，我是粗人说不过你，但我也知道你们不去举报，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你要回娘家，我不拦着，但你不能带老大和我孙子一起走！” 王红梅早就知道赵铁牛一定不会让她带走赵全福和赵大宝。 于是就继续三缄其口。 王红梅的性子就是如此，只要遇到没办法把话说清楚的时候，就会闭上嘴巴，这是她的生存之道。 “爹，让我出去找个活路吧，我残了，马蹄屯的乡亲们也容不下我们家，你们也拿不出钱来给我治伤，不如让我和老二各奔东西。” 赵全福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他也看透了。 赵铁牛想帮他治伤，可赵铁牛有心无力，赵全贵根本不想管他这个大哥，现在宋春花又像是疯了。 “老大你真的要去王家屯？入赘的滋味可不好受哇，而且你都半残了，王家的人可不会善待你，而且.......” 有些话赵铁牛当着家里人的面不想说出来。 但大家心里都明白。 赵全福要是去了王家屯，往后赵家的长子长孙可能就要叫王大宝，而不是赵大宝了。 “爹，你就让大哥去吧，多大个事儿，赵家还有我呢。” 赵全贵巴不得赵全福离开赵家，这样那几间房子就都是他的了。 这边宋春花有点神经质，已经不开口说正常的话，而赵全贵支持王红梅带着赵全福离开。 哪怕赵铁牛继续坚持，也显得毫无意义可言。 “分吧，分吧，大不了我死的时候，不进咱们家的祖坟。” 赵铁牛落寞至极，他往前走拉着宋春花的衣服，把宋春花牵引回赵家。 第187章 赵全军回来了，可又好像没回来 宋春花被释放。 赵全军又一点消息都没有。 知道消息的梁子还有马大壮和马二壮这段日子什么都不说。 马荒子被这些破事弄得想要撞墙了。 他就没有回队部，而是一直待在养鹿厂，看着这些梅花鹿每天吃着饲料，马荒子那个愁啊。 马二满倒是从梁子那里听到了点口风，说赵全军肯定不会有事，于是就跟平常一样，照料着这些梅花鹿。 “我说二满呐，你们知道什么消息，一定要和我说，我是队长，你们不跟我说，我咋能替三弟解决麻烦呢。” 马荒子嘴里叼着烟，他最近又从迎春烟换成自制的卷烟抽。 作为一名生产队队长，马荒子觉得这个时候必须要低调！ 马二满把手里的饲料都倒进食槽里，拍了拍手对着马荒子说。 “队长，我说你要是闲着没事儿，就帮着清一清鹿厂的粪便，别整天闲着没事儿到我面前晃悠，看着就烦！” 马荒子看马二满随口都能怼他，他现在也没脾气了。 “二满呐，你说别人不懂我也就算了，怎么你也能不懂我呢，三弟他要是出了事儿，咱们这养鹿厂就得上交给公社！” “不行，我今天就得让会计写报告给公社，这样咱们就没责任了，三弟的麻烦也能少一点。” 说到底，马荒子还是怕事儿。 不过这养鹿厂也不是马荒子说送出去就能送出去的。 马荒子敢送，那也要公社敢收啊。 如今这可是烫手的山芋，上级领导没有给赵全军定性之前，谁都不敢碰这个养鹿厂。 只是马荒子知道的事情太少，他还以为是县里要对付赵全军。 要是马荒子知道这件事情都传到四九城去了。 龙国的几位大老板甚至都在契约书上看到了他马荒子的名字，他估计已经吓到出门的勇气都没了。 “队长您啊，还是歇着吧！” 马二满也不想让马荒子在这儿裹乱，就劝他回家歇着。 “唔，怎么听见有卡车的动静，千万别是公社派人来收鹿的啊！” 马荒子抽完了手上的烟，听到了有一阵轰鸣声，自打养鹿厂修好后，马蹄屯的乡亲们连带着连路也一块修了。 现在外面的卡车可以直接开到林子里，一直到赵全军以前住的护林房外。 “谢谢哈，辛苦你送我这一趟。” 熟悉的声音在养鹿厂门口响起，马荒子从头到尾感受到了一阵酥麻。 “三弟！是三弟回来了！哎呀，我就说嘛，三弟一准不能有事儿！” 马荒子喜笑颜开的奔着外面跑去，把马二满都气笑了，马二满心想着她要是有马荒子这个脸皮，肯定也能当队长。 ............ 赵全军回来了。 他在白令海阿纳德尔跟保尔约定好一个月后交易龙国所需的资料后，就直接坐飞机到了大熊国和龙国的边境城市海兰泡，然后从海兰泡到黑河，再找到一辆到大兴安岭地区的车，辗转几次，这才回到了马蹄屯。 赵全军坐的车人家不经过兴安县城，是奔着林场去的，于是赵全军才特意在老家下车。 “三弟，你总算露面了，人家都说你被国安局抓走了，我可担心你出事啊！” 马荒子心急火燎地从养鹿厂跑出来，看赵全军全身上下都全乎着，没少胳膊没断腿的，终于放心了。 赵全军知道马荒子包括马蹄屯里的乡亲都担心他出事，这次回来也算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 “我能有啥事啊，不过你马上就有事了，我怎么看着乡亲们都在家里待着，没来干活呢，感情之前的那顿腊八饭白吃了？” 这养鹿厂方方面面都需要进一步完善。 目前上级领导已经知道养鹿厂的存在了，很有可能在年后就会派人过来调查。 假若上级领导觉得这养鹿厂能够带着马蹄屯全体乡亲们摆脱贫困，甚至能够帮助到整个红星公社，那就会开会研究这件事情。 按照历史的走向。 改革开放是一定要来的。 赵全军只不过是提前迈出了这一步罢了。 所以把养鹿厂给建设好，还是非常重要的。 “这养鹿厂还能搞嘛，我去见了大队周书记，他都说我们这是在搞资本主义，还说你居心不良。” 马荒子以前就一直说马蹄屯的一些乡亲搞资本主义。 但他以前都是往人家头上扣大帽子。 一个木匠，去给别人家里打个柜子，这能算是资本主义吗？ 肯定不算的，但马荒子非得这么说，只有这么说，才能整人。 不过赵全军这次真的是在搞资本主义。 “下次再见到周书记，你就和他说我这搞的是具有龙国特色，马蹄屯特色的资本主义。” 赵全军还没有到要为了一个大队书记说的话而担惊受怕的地步。 这大队书记放到以后就是一个村支书。 赵全军现在的户口在城里，村支书管不到他，而且周书记再过几个月就退休了。 “明天是小年，再杀一头猪杀一头鹿弄些鱼给乡亲们分了，然后在除夕之前，把养鹿厂该弄好的东西给我弄好，除夕前头一天给大家结算工分吧。” 现在赵全军的事业算是三手抓。 一个就是这马蹄屯的养鹿厂，这事情不用他操心，马荒子他们就能办好。 只是赵全军领个头，承担起绝大部分的责任，回头真要是背黑锅，那也是赵全军来背。 另外两个就是帮二汽搞民用车的生产计划，这个目前是最耗费赵全军精力的，谁让赵全军将来也想要开造车厂呢。 还有打猎这一块，已经成为赵全军目前主要的经济来源了。 现在在龙国内赚钱的方法太少。 想要不犯法，还想要挣到大钱，只能靠打猎。 “好！我这就去让大壮、二壮带着乡亲去捕鱼，对咯，三弟你还不知道吧，赵家人把你娘接回来了，而且你大嫂还要把你大哥带回娘家呢。” 马荒子时刻关注着赵家的动向，他便把今天发生的新鲜事儿讲了一遍。 赵全军听了后冷笑连连。 黄维庸竟然直接把宋春花放了出来，这可是犯了大忌。 “不管他们，这些人飘了，那就让他们再飘一阵，你别把我回来的消息说出去，也别让屯子的人离开屯子，尤其是赵全贵，王红梅既然要走，你这就去安排马车送走他们。” 赵全军还想着天黑前回兴安县城。 现在他改变了想法，黄维庸和顾知深已经膨胀了。 宋春花勒索诈骗五百块钱的事不是小事，可顾知深能直接让红星公社把人给放了，就说明他们笃定赵全军回不来。 既然如此，赵全军就遂了这些人的心愿，让他们先过一个小年。 “三弟你是要对付他们了吧，有什么事吩咐就是了，我敢说马蹄屯三十多户人除了赵家，其余人都会站在你这边！” 马荒子一听赵全军说要保密，立马知道赵全军这是要干坏事，他最喜欢的就是干坏事了。 “你让人把王红梅送走后，顺便让他去一趟县城，告诉我岳父让我岳父把两位贵客带到马蹄屯来，贵客不是想要打猎吗，就说我要带他们进山打猎。” 赵全军知道明天就是小年了。 这种时候，哪怕是黄维庸和顾知深也会把手上的工作放下，回家和家人团聚。 既然他们要过小年，那赵全军就不过了！ 赵全军会让黄维庸和顾知深过不好除夕的！ “明白！” 马荒子坏笑着点头，他可太懂赵全军的想法了。 什么打猎都是假的。 这分明是要借打猎为借口，去商量大事！ 第188章 领导们齐聚马蹄屯，苏亮送上福禄寿喜玉牌 北方小年。 兴安岭年前最有节日气氛的一天。 马蹄屯的乡亲们都在家里高兴的做着小年饭。 队里给他们分了猪肉、鹿肉、鱼肉，这个小年过得简直爽快。 有肉吃，乡亲们脸上就有笑脸。 上午天亮后不久，李岩亲自当司机，开着小轿车，一路颠簸来到马蹄屯。 车上坐着三个中年人，一个是赵全军岳父陆正德，一个是二汽厂长夏洪涛，另外一个是四九城公交局局长苏亮。 也就只有他们三个能够让李岩来当司机了。 论起职级，真就是李岩这个副处的官最小。 小轿车后面还跟着一辆大屁股吉普。 吉普车上当然不是陆小曼和骆婷，眼下距离医生说的预产期只剩下不到两个月，陆小曼肯定不会到村里来，骆婷也要在家里照顾陆小曼。 吉普车上的人是集装箱厂的厂长钱宇森，还有李岩的儿子李向东以及苏亮的闺女苏萌。 因为说要打猎，李向东跟苏萌就都来了。 “老陆，待会儿见到小赵可不许跟他发脾气。” 这还没到养鹿厂呢，夏洪涛便开始给陆正德打起预防针。 说来也是赵全军之前骗了陆小曼和陆正德说要去津城接到港的进口汽车。 可夏洪涛到了兴安县来后，陆正德就问起了夏洪涛这件事情，夏洪涛自然就把实话说了出来。 现在甭说进口车什么时候能到龙国了。 就连到底要买哪些型号的汽车都还没定下。 怎么可能会让赵全军去津城呢，哪怕进口车已经快到龙国，这种事也不会让赵全军出面。 陆正德知道赵全军骗了全家人后，就生气了。 他还担心陆小曼会害怕，都没把这事告诉给陆小曼，还好现在赵全军平安归来，不然陆正德每天都要提心吊胆。 “我不发脾气，这小子估计是接到了什么任务，按照规定瞒着我们也正常。” 陆正德深呼吸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车上的苏亮和李岩都没插话，苏亮对赵全军十分好奇，他可是在四九城当官的人，上级领导对赵全军是什么态度，苏亮还是比较了解的。 苏亮是土生土长的兴安人，他算是兴安这些年来出的杰出人物了，可赵全军现在的风头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 苏亮最好奇的是，一个农村人怎么能懂这么多事情，而且眼界还如此的宽广。 李岩之所以能跟着一起过来。 并不是赵全军原谅了他，而是赵全军手里没家伙了。 顾知深连梁子的老洋炮、撅把子都没收了，赵全军又把狙击步枪送给了阿尔塔娜，手里一点家伙什都没，怎么打猎啊。 所以就让李岩带一些枪过来。 兴安县的领导层里，能为赵全军保密的，只有李岩。 两辆车缓缓驶入养鹿厂，今天养鹿厂内没有别人，大家都回去过小年了，只剩赵全军和梁子在里面喂鹿。 当然，大白、大黄和小紫也都在鹿厂里快乐的追着梅花鹿到处跑。 赵全军这时候正在和梁子商量要多搞个狗圈，养他上百条猎犬，往后光是这一百多条狗就能震慑宵小之辈。 看到正主来了后，赵全军就没和梁子聊了。 今天主要是把二汽和四九城公交局的事情敲定。 这边已经确认能够拿到霓虹的民用车研发材料，也就是说，只要再进口一条生产线，二汽这就可以上马民用车生产计划了。 “爸，夏厂长，苏局长。” 赵全军去和夏洪涛跟苏亮握了握手，忽视了李岩。 一个工具人罢了，赵全军还没下贱到人家都要放弃自己，还要去跪舔的地步。 李岩有些尴尬，他直接去吉普车上拿武器装备了。 夏洪涛再看到赵全军，笑的根本合不拢嘴。 “上次见到小赵提了一嘴想要再看看东北的大好河山，体验一下当年打猎的感觉，小赵这次就安排了，这让我这个老家伙十分感动啊。” 男人至死是少年。 对一个男人来说，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征服别的事物。 所以打猎这项运动很能激发男人的肾上腺素。 几十年后，龙国没办法随便打猎了，钓鱼佬的数量才会暴涨。 不光夏洪涛喜欢打猎，苏亮同样也很喜欢。 哪怕是陆正德都想要摸摸枪，只不过陆正德一直摆着老丈人的架子，他没办法在赵全军面前开口求赵全军带他去打猎。 “小赵，初次见面，叔叔没什么能送给你的礼物，这一块玉牌送给你。” 苏亮提前知道赵全军送了苏家老爷子一根人参和一瓶虎骨酒，所以在四九城淘了一块玉牌。 赵全军把玉牌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这玉牌上面雕刻着蝙蝠、桃子、梅花鹿还有喜鹊。 蝙蝠在天上飞着，喜鹊落在桃树上，桃树硕果累累，梅花鹿在树下仰望着蝙蝠。 而且通体是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这价值就不用说了。 好东西。 起码是前清王爷才能把玩的佳品。 这玉牌的价值可比赵全军送给苏老爷子的那些东西高多了。 人家苏亮明显是不想落人口角，免得二汽和四九城公交局合作达成后，有心人说是赵全军贿赂了他。 “福禄寿喜和田玉牌，年份能看到乾隆，我就当苏叔叔是送给我那未出生儿女的礼物吧。” 赵全军把玉牌收了起来，打算当成传家宝传下去，这东西以后可能卖不了很多钱，但寓意确实不错。 “你不觉得叔叔小气就行。” 苏亮眼角含笑，对赵全军的表现十分满意。 “好了，有什么话我们进山再聊吧，今天进山不带吃的，只带调味品，进山打到什么，咱们就吃什么。” 赵全军对苏联点点头，然后对着吉普车那边的几个拖油瓶喊道。 他准备带着这些人今天在山里待一天。 至于去什么地方打猎。 赵全军已经确定了，就去之前猎到熊瞎子的瞎子岭。 谁让李向东非要跟来呢，赵全军看这家伙不顺眼，打算带李向东去故地重游一下。 李向东还很兴奋，他上次带着三个知青进山没有打到猎物，这次在青梅竹马的苏萌面前，就想着一定要当回男人。 李岩从兴安县武装部借来了九把56式半自动步枪，子弹也充足的很。 他能拿这么多枪支出来，也能从侧面证实这个年代对武器管的确实不是很严。 给民兵发武器，就会面临这种情况，毕竟民兵不是真正的解放军战士。 每个人都分到枪后。 赵全军和梁子上了大屁股吉普，让钱宇森和夏洪涛他们挤一辆小轿车了。 没法子，因为除了赵全军和梁子要去打猎，还有两条猎犬一条紫貂呢，大屁股吉普的空间再大，塞上四个人再加这些动物也都塞满了。 不过有车总比两条腿走着强。 沿着六道江，两辆车匀速前进，不到二十分钟，赵全军他们就到瞎子岭下面了。 第189章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万字更新！ “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 众人从车上下来后。 李向东看到这么熟悉的瞎子岭，对着赵全军愤愤不平地喊着。 苏萌完全不知道李向东曾经的光荣事迹，自然搞不懂李向东为什么要这么说赵全军。 “李大少爷，这次可别尿裤子里去了，毕竟有女同志在。” 赵全军故意逗乐李向东，然后走到夏洪涛他们这些中年人的圈子里。 说实话，赵全军已经不混二十岁青年人这个圈子了，这个圈子的年轻人对他来说太幼稚了。 两世为人，赵全军的真实年龄其实在六十多岁。 他哪怕混在夏洪涛这些人的圈子里，对方的认知也要落后于赵全军。 梁子知道自己没办法融入夏洪涛他们的圈子里，于是就留在了李向东和苏萌身边。 “你们两个知青要听我的话，三哥说了，今天你们的安全由我负责，如果你们不听话，那你们就不要跟着一起上山了，三哥可没时间救你们。” 梁子说话也很气人，他主要是在警告李向东，谁让李向东的历史那么光辉呢。 李向东气得没什么话可说。 只能暂时顺从梁子。 .......... 赵全军走到轿车旁后，几个中年人已经开始对瞎子岭指指点点了。 高山峻岭，无尽的纯白遮掩了一切，冻结的六道江像是一条白色丝带，将附近的山脉串联在一起。 此情此景，让人忍不住想要吟诗一首。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 陆正德没忍住，先吟诵了一句。 夏洪涛也是文化人，他紧随其后吟诵道：“冻云宵遍岭，素雪晓凝华。” “入牖千重碎，迎风一半斜。” 中年人的浪漫可能就是这样吧。 什么话都不说，搁这儿念诗来了，赵全军还以为这些人是念诗之王呢。 “各位，别忘了咱们是来打猎的，你们要吟诗也该念那一首啊！”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赵全军直接念出伟人的诗词杀死了比赛，陆正德他们看赵全军这么勇，也就没有闲情雅致继续吟诗颂歌。 吟诗的话题被赵全军强行终结。 这下终于可以上山了。 赵全军带着两条狗一条紫貂率先上山，今天不光是带李向东重游故地，也是带小紫重游故地。 想当初，赵全军就是在瞎子岭和小紫偶遇的。 瞎子岭还是和往常一样，冰雪盖满山，山路并不好走，赵全军在前面探路，夏洪涛他们在后面跟着，一行九个人排成队慢慢向半山腰走着。 大家一开始并没有人聊起二汽扩充民用车生产线的事情。 夏洪涛和苏亮还是对打猎比较好奇，赵全军要等他们新鲜感过去后再谈事。 几个领导为了行动方便些，都穿上了民兵们平时训练穿的军装。 走到半山腰，赵全军还没有发现什么猎物。 跟在后面的李向东就开始发牢骚了。 “要我说就不该到瞎子岭来打猎，这荒郊野岭怎么可能还有猎物，上次都让你打了一头黑熊，还让你杀了一头野猪，要我说现在就应该换地方。” 李向东突然表达出不满的情绪让李岩很是头疼。 不过其他人都对赵全军产生了别样的情绪。 尤其是苏萌，她非常崇拜地对赵全军说道：“赵大哥，原来你的战绩这么辉煌啊，我说瞎子岭怎么没熊瞎子，原来已经被赵大哥杀了。” 其他人跟苏萌的想法都差不多，能够在这种地方猎一头熊和一头野猪，可不就说明赵全军的打猎实力出众吗。 “他能猎到熊瞎子和野猪起码有我一半功劳！” 李向东听到苏萌夸赵全军，立马就急了，他是真的很喜欢苏萌来着。 但他不该闲着没事儿来招惹赵全军。 赵全军念在李向东是小辈，不跟他计较，可梁子却会极力维护赵全军。 “呵呵，确实有你一半功劳，某些人带着三个男知青出来打猎，差点被熊瞎子杀了，不是我三哥出手，你都已经成熊瞎子拉的屎了。” “另外某些人赌气，带着同伴在山里过夜，差点冻死两个知青，要不是我三哥，你都被冻成冰棍了！” “知青的脸皮就是厚啊，把别人的善意当成是自己的功劳来炫耀！” 梁子这张嘴像是开过光一样，把李向东讽刺得体无完肤。 这下苏萌听懂了。 怪不得李向东一到这瞎子岭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原来这里是李向东的伤心地。 “梁子别说废话了，绕到山阴处开两枪，吓一吓山上的猎物！” 赵全军不好让李向东下不来台，今天来打猎主要是为了谈事，跟李向东较劲没什么意思，还会坏了正事。 “好！” 梁子收到赵全军的命令，跑去赶猎物了。 瞎子岭肯定有东西，因为这段时间马蹄屯的乡亲们都在这里打鱼，那些乡亲们不要的鱼都会丢在河岸边上。 这是马大壮和马二壮故意这么做的。 河岸上的冻鱼能吸引一些动物到瞎子岭来觅食。 动物们也都很聪明，时间长了，它们知道瞎子岭这里有吃的，就会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老巢。 赵全军他们上山后没发现猎物，大概是开车的动静太大，把山上的猎物吓到躲起来了。 所以赵全军才让梁子去山阴处开枪。 猎物们听到枪声大概会吓一跳，它们被吓到了，赵全军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不过梁子才跑远，就有一只野兔跳了出来。 它在赵全军他们上面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左右张望着。 赵全军挥手让大家都停下来，这样就不会把野兔吓跑。 “第一枪就让夏厂长开吧。”赵全军非常懂什么叫人情世故，夏洪涛是厅局级干部，正厅级大佬，他的官最大，自然得让他开第一枪。 不过夏洪涛这时候却直接拒绝了。 他不是什么出风头的人。 “还是小赵你开枪吧，给我们搞个开门红，这样大家中午起码能每人分点兔子肉吃。” 赵全军默默点头，他知道夏洪涛说得也不错，于是就打开了56式半自动步枪的保险，举起这把枪，瞄准了野兔。 “砰！” 枪声一响。 枪口擦出了一点火花。 子弹就这么飞了出去，直接打在了雪兔的脑袋上。 依旧是一枪爆头。 赵全军觉得自己这手感是越来越好了，哪怕没有光学瞄准镜，他依旧能保持高命中率。 “哈哈，打中了！小赵你不愧是兴安猎王啊！” 也不知道是谁给赵全军取的外号。 兴安猎王这个称呼，搞得赵全军都尴尬了。 “大清都亡了，哪还有王啊，夏厂长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赵全军把步枪收起来，没有去捡猎物。 “臭小子，愣着干嘛，带你来不是让你来蹭吃蹭喝的，去把兔子捡起来！” 李岩这时候终于知道要怎么做了，他明白他就是来服务的，不过李向东在，跑腿的活自然就要让李向东来了。 李向东虽然很气，可他也不敢忤逆自己的亲爹。 只能灰溜溜地跑到前面去捡起赵全军打到的这只兔子。 有赵全军的开门红，众人的士气为之一振，各个摩拳擦掌等着下一只猎物的出现，到时候他们好大显身手。 第190章 和野猪比力气 接下来，众人也没找到什么猎物。 不过因为赵全军对瞎子岭甚是熟悉，他领着几个领导找到了几棵平盖灵芝。 都是二十年左右的平盖灵芝，每个都能拿回去当摆件。 赵全军就直接给大家分了。 当然赵全军没有给陆正德分一棵，这可又气了陆正德一次。 梁子绕到瞎子岭山阴处后，开始对着天空放枪，他隔一分钟就开一枪，因为这动静，瞎子岭终于是有了些活气。 一些野鸡从山上飞了下来。 这些野鸡还都是名品飞龙。 夏洪涛他们眼睛都亮了，也不管谁先开枪，谁后开枪，每个人都拿着枪开始射击，连苏萌也举着步枪在山里扫射。 一时之间，鸡飞狗跳。 除了赵全军每一发子弹都能命中一只野鸡，其余人的命中率都非常低，这些大男人甚至不如苏萌。 不过因为场面太过混乱，用的子弹也都一样，赵全军自然不会贪功。 “夏厂长、苏叔叔这枪法都很了得啊，动作利索，持枪姿势也标准，不像是常年坐办公室的人。” 当雪地上都是鸡毛后，乱战过去，赵全军开始拍起领导们的马屁。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打中猎物，可听到赵全军这么说，夏洪涛和苏亮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当女婿的也不知道夸一下自己的老丈人！” 陆正德心里生着闷气，他是真的打中了一只野鸡来着，而夏洪涛和苏亮根本没打中。 猎到了这么多野鸡，赵全军知道这时候也该去谈正事了。 “各位领导，烤鸡也是要些时间的，我们回山下，把这些猎物清洗一下，然后生火做饭吧，吃完饭可以再进山打猎。” 赵全军这个主人为人处世非常圆滑，做各种事情也很讲究细节。 看得李岩和钱宇森都想拿着小本本把赵全军做的事情说的话都记下来了。 “好，都听小赵的安排，我在四九城可没机会吃到家乡的野味。” 苏亮一口答应下来，这些人里面，他才是那个生活在大城市的人。 哪怕是夏洪涛兼着一个地级市一把手职务的领导，其实也天天待在山里来着。 因为二汽就建在山里。 赵全军想着要下山，就掏出给梁子传递信号的哨子，吹响了哨音。 梁子听到哨声，会明白赵全军的意思。 下山的时候，大家一路上欢声笑语，苏亮甚至说了一些涉及赵全军的秘密。 “小赵啊，说不定年后你就要去四九城了，到了四九城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到家里去住，咱们不住招待所。” 苏亮知道的事情比夏洪涛都要多一些。 很显然，四九城的领导可能在研究养鹿厂的模式后，可能会和赵全军见一次面。 至于到底是谁要和赵全军见面，目前还不好说。 “苏叔叔，你放心吧，就我和苏萌这关系，你就是我亲叔叔，真要是有机会去四九城，我肯定要麻烦您。” 赵全军最善于的就是攀关系，而且被攀关系的人都不会觉得难受，因为赵全军也能给到他们一些利益。 就在赵全军和这些领导聊得热火朝天时。 最前面的李向东和苏萌突然停住了。 赵全军他们下山是后队变前队，所以李向东和苏萌走在了最前面。 “野...野猪！赵大哥，好大的野猪！” 苏萌慌了神，前方一头黑黢黢的大野猪堵在众人下山的路上，这头野猪的体型非常大，还长着粗粗的獠牙，它盯着赵全军这些人，从山下狂奔而来。 钱宇森、李岩他们这些没有见过野猪的领导开始慌了。 兴安岭一直都流传着一猪二熊三老虎的俗语。 大家都知道在荒郊野岭遇到一头野猪意味着什么，要是谁被野猪撞一下，起码是个骨折的结果。 “别慌！你们忘了你们手上拿着枪？” 赵全军忍住没有第一时间射杀这头野猪，但他也瞄准着这头大野猪的脑袋。 如果这头大野猪奔跑到能危及到众人安全的距离，赵全军会直接开枪。 夏洪涛他们听到赵全军的话，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是有武器的，他们开始把背后的半自动步枪甩到身前，打开了保险，上膛对这头野猪射击。 不过大家的准头太差，哪怕有人射中了这头野猪，也没伤到它的要害。 随着野猪距离众人越来越近。 李向东第一个逃跑，他拉着苏萌的手就往山上跑。 李岩看到李向东跑了，心里把这个有了女人忘了老爹的畜生儿子骂了上百遍，不过李岩也慌不择路地跑向远处。 赵全军这时候终于动手开枪了。 “砰！” “砰！” “砰！” 三发子弹都打在了野猪的脑袋上，不过这野猪竟然没有直接死亡，而是还往前冲了一段距离。 “向两侧散开！”赵全军大喊一声，他让别人散开了，可自己却纹丝不动。 这时候赵全军没有继续开枪了，再开枪也是浪费子弹，因为这头野猪完全是靠着惯性在往前冲。 赵全军松开了手里的56式半自动步枪，两手伸到前面来，打算和这垂死的野猪比比力量。 陆正德看到赵全军想要蛮干，气得大骂道。 “阿军，你这是要干嘛，你是想死吗，还不快躲开！你以为你也是野猪？” 赵全军可不会听陆正德的话，这时候野猪都快冲不动了，赵全军还特意避开做什么。 他两只手接触到野猪獠牙的第一时间直接就握紧了，然后用力一扭，野猪的身体被赵全军扭着转了一圈，然后砸在雪地里。 “还是要锻炼下身体啊。” 赵全军之前在百灵山为了测试力气，搬了三箱黄金。 他这身体还是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躯体，如果赵全军按照上一世阿尔法战队训练士兵的训练方法练上一年半载，他的力量还要往上涨一涨。 “我的天，小赵你简直不是个人，我这不是骂你，你能力扛野猪？” 苏亮和夏洪涛他们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野猪都快死了，我也没使多大劲儿，苏叔叔你这夸张了啊。” 赵全军自己知道刚刚这野猪带来的冲击力有多大，不说一吨，半吨的冲击力肯定是有的，但他硬是顶住了。 “那也够夸张了，你怎么不去当兵呢，龙国西南正在打仗，你去经历一下战火的熏染，将来不是没有机会封候拜将！” 苏亮在四九城能看到有多少人想要去西南战场。 龙国目前正在和交趾国作战，然后龙国的国力还能碾压交趾国。 可以说只要是能够在战场上活下来，并且建立了一定功业的人，将来肯定能有好的发展。 就赵全军这个样子，去西南战场熬两年，以后成为将军的概率非常大。 但赵全军志不在此。 “苏叔叔，我没有当兵的福分，要不然我肯定会去当兵的。” 赵全军依旧用老一套去解释这个事儿。 问就是没那个福气。 赵全军上辈子当过兵，虽然当的是大熊国的兵，但他知道当兵意味着什么。 只能说这辈子，赵全军不想走那条路，对龙国来说，发展经济发展科技可能更为重要吧。 “可惜了。” 苏亮叹了口气，并没有继续劝赵全军去当兵。 打猎的收获从野兔、野鸡变成了大野猪，众人都非常兴奋。 都不用赵全军动手。 李向东、李岩、钱宇森还有苏亮便一人拽着一条猪腿，抬起这头野猪往山下跑，一个个激动得像是小年轻，也不觉得累。 赵全军故意吊在后面和陆正德还有夏洪涛站一块。 “夏厂长，待会儿你要跟苏亮说，让他在春节休假之后立即把我们的计划书送上去，这事儿可不能耽误了。” “上面领导研究批复可能都要两三个月，咱们争取在这两三个月时间里把前面的准备工作做好。” 夏洪涛深以为然地点着头：“小赵你说得不错，计划书要让苏亮递上去，而且越快越好，你订购的那些车有消息了吗，如果缺钱的话，我回二汽后帮你想想办法。” 现在赵全军这边的情况有些复杂。 他要在安德烈手里买车，这笔资金，国家不会先行垫付，只能让二汽先掏钱。 但二汽如果花了钱，后面国家没有同意二汽扩大生产的计划，那这笔钱就打水漂了。 赵全军也没有说安德烈其实根本没要钱。 整笔订单都是他拿金矿换来的。 赵全军打算把这个事情藏在肚子里，然后找二汽或者国家要钱。 有些事情，赵全军可以无偿付出，可有些事情，不能这么做。 “先等订好了车再说钱的事儿吧。” 赵全军还没见到国安局副局长林峰，有些事情，要等见到林峰之后才能决定。 第191章 赵全军太敢说了，他要一个飞机场 给野猪开膛破肚的事情，等不到梁子回来。 刚下山，赵全军便亲自动手把猎到的大野猪给处理干净了。 这头公猪没多重，三百来斤，掏出来的内脏也都扔给大白和大黄当狗粮吃。 李向东他们也不是完全没帮忙，他们起码还会生火。 当篝火在六道江河岸旁燃起后。 夏洪涛、陆正德还有苏亮开始激烈地讨论起合作的事情。 哪怕这个计划是赵全军完成并书写的，可他却没有横插一杠，也加入这讨论当中。 “全军，国安局说你被他们带走了，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吗？” 李岩看上去十分关心赵全军的私事，他给猪肉刷着调味料，还不忘提一提国安局。 “李县长，我本来就没有犯错，国安局带我去干嘛，我只不过是去附近几座城市逛了一圈，想看看哪座城市更适合我和小曼居住罢了。” 赵全军对李岩的意见一直憋在心里呢。 虽然说当官的都非常谨慎，他们会为了自己的仕途，忽视身边的一切。 可赵全军不管怎么说，他对李岩那可是掏心掏肺，又是送政绩又是拉着一起认识大佬。 可李岩呢？ 这种人能在赵全军出事的时候，冷眼旁观一次，他就能冷眼旁观第二次。 除非赵全军把金身塑造出来，往后李岩的态度才会坚定一些。 而且赵全军也知道为什么上一世李岩没有好的发展。 对体制内的人来说。 忠孝礼义，忠字排在前面。 李岩这种人没有忠义之心，上面的人自然不会用他。 “李叔之前都在审讯室跟你道过歉了，最近我也在忙小扬气辽国大墓的事，你是发现那座大墓的人，李叔还想跟你取取经呢。” “现在省城文保部门的专家说要把墓穴封存，来年再考古。” “但我觉得，要尽快发掘，确保墓里的文物不再丢失，你觉得该怎么办？” 听到小扬气辽国大墓这件事儿，赵全军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他还挺好奇这些古墓是什么样子。 小紫帮赵全军弄来的金牌还在赵全军家里放着。 他不认识辽国的文字，自然也不能确定那块金牌的价值。 “李县长按照自己的本心来吧，这件事情早些见报，对你的好处越大，冬天发掘，无非就是苦一苦那些教授学者大学生。” “另外李县长可以向上级申请一批经费，让小扬气林场的职工帮忙挖掘，给他们工钱，让他们能过个肥年。” 这种时候是李岩最需要政绩的时候。 赵全军平安归来，还有孟育良之前和李岩说过上级要调查兴安县二把手黄维庸，这都透露出一个信号。 兴安县领导班子要动一动了。 李岩这个时候如果能够弄一份政绩，且不说能鲤鱼跳龙门直接当二把手。 别人上去了，他总可以往前挤一挤，好歹也要进入到县委班子里啊。 赵全军给的建议都是非常中肯的建议。 李岩听完之后，兴奋地笑了起来。 “全军真不愧是你啊！现在开始考古，对我有利，在林场职工没活干的时候让他们去挖古墓，职工们也高兴了，不让那些考古学家干活，他们也不会再阻拦，这简直就是三赢！” 赵全军笑而不语，其实在小扬气林场考古，是四赢。 赵全军都跟李岩生疏了，他能这么提建议，当然是因为现在在兴安县进行考古工作对他有利。 至于赵全军赢在哪里，现在没人能看得出来。 “爸，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找他商量？他懂个屁啊。” 李向东还是一如既往地对赵全军心怀芥蒂。 赵全军只比李向东大几岁，但赵全军比李向东出色太多，同龄人之间肯定有所比较。 李向东每次在家里听到李岩说他，你看人家赵全军如何如何，都会受到刺激。 “你对你哥什么态度！从明天开始你就去小扬气林场给我干苦力挖土去，过年都别回来了！” “想着你下乡这几年能磨去身上的戾气，没想到越来越浮躁！” 李岩可不想让李向东惹赵全军再生气，他赶紧教训了李向东几句，但等他再看着赵全军的时候，赵全军已经去烤肉了。 这就是心性啊。 李岩对赵全军已经服气了。 他从认识赵全军开始，貌似赵全军除了在赵家的事情上生过气，然后好像就没怎么动过怒。 赵全军这份修养也是别人无论如何都模仿不来的。 另外，别说赵全军这种人物，就连苏萌都知道大人们在谈事情，小孩儿不能插嘴，她可一直老老实实地在河面上挖冰洞。 人比人气死人啊，李岩已经要对李向东不抱什么期望了。 ........... 中午。 吉普车拉来的铁架子上放满了烤肉。 篝火上，几个搪瓷缸里装着热水，几瓶黄酒在搪瓷缸里暖着。 酒是夏洪涛带来的，冬天暖上两瓶黄酒，欣赏着万里雪原的风景，再聊一聊国家大事，吃着烤肉，那也是相当惬意了。 赵全军让夏洪涛给苏亮提的事情，苏亮也答应了，不过苏亮要求在计划书上署名。 苏亮也是有野心的，他能从兴安县调到四九城，而且还是提了半级调过去的，那就说明他背后有人。 赵全军猜苏亮背后的人是苏家老爷子以前的战友。 就苏家老爷子这种战斗英雄，他把电话打到四九城某位大老板的办公室里去，赵全军都不会意外。 苏亮既然有这种背景，那他缺的也是政绩。 如果能够促成二汽扩大生产，促成全国公共交通事业的发展，苏亮绝对可以再上一层楼。 人家有这种进步的想法。 夏洪涛不可能拦着，就算把苏亮的名字写上去又如何呢，二汽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唯一可惜的就是赵全军这个在中间发挥出最大作用的功臣，没办法在计划书上写下名字。 不过赵全军把这份功劳拱手让给陆正德了。 商定好了这件大事。 往后各个事情，直接按流程走就好。 夏洪涛喝完了酒，也说明天要回去了，他还要去四九城做汇报。 “小赵，我明天回四九城，你有什么想法要说吗，我或许能帮你往上面递个话。” 夏洪涛这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真心想要帮助赵全军。 现在谁都知道赵全军面临着一个难题，那就是在马蹄屯开办养鹿厂的事情。 这个事情一旦处理不好，赵全军下半辈子肯定完了。 而且赵全军做这件事情是没有先例可以参考的，所以像夏洪涛这样的人，就算想帮赵全军也是有心无力。 “夏厂长，您要真能给上面带句话，咱就是说能不能让上面考虑考虑在兴安县附近搞个机场，机场没有，总可以多增加几条铁路运输线路吧。” “不说能够把兴安县这十里八乡都串联起来，起码也要让红星公社通上火车吧。” 赵全军胆子很大，或者说他是故意这么胆大的。 让国家在兴安县修机场的可能性肯定是零，修建新的铁路可能性也是零。 兴安未来肯定能拥有这些，但现在不可能实现。 赵全军只是随口一说，就是让夏洪涛知道，没人能帮到自己。 如果有人能帮赵全军解决这个麻烦，那么这个人也一定能让兴安有机场有更多的铁路。 “你小子倒是挺敢说，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们这些老家伙你的想法，那我就耐心期待你以后能搞出什么大动作。” 夏洪涛无奈的笑了一声，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冲动。 陆正德倒是想知道赵全军这药罐子里卖的是什么药，可他当着外人，想着要给赵全军留面子咧。 当老丈人的，出门在外，也不能总是凶自己的女婿。 第192章 宋春花自杀未遂，赵全贵被气昏 下午两三点。 这顿午饭才吃完。 中年男人吃着肉喝着酒，很快就忘了时间。 赵全军知道再过两三个小时就要天黑了，这时候再打猎，也猎不到比野猪更好的猎物，于是便带队回了马蹄屯。 夏洪涛他们直接就回兴安县去了，没有再留在马蹄屯跟赵全军絮叨。 赵全军打到的猎物按照人头数给每个人平分，还让李岩回去给国安局通个电话，让国安局的人来马蹄屯来找自己。 这次打猎总的来说，搞得很不错，事情谈成了，每个人也都很开心。 不过赵全军刚回养鹿厂，嘴上说着让梁子把猪肉、野鸡都挂起来，心里突然砰砰砰跳了几下猛地。 不知为何，赵全军突然之间心很慌。 他强忍着不舒服，准备给梅花鹿喂食，但过了大约几分钟吧，养鹿厂外，马大壮和马二壮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队长！队长！你娘她发神经病要自杀，刚刚上吊被发现了，现在昏迷了过去。” “马荒子让我们俩来问问你，是不是要去大队找医生过来给你娘看一看。” 因为赵全军以前当狩猎队长的时候让马大壮兄弟俩这么称呼他，所以到现在这兄弟俩还是把赵全军叫做队长。 马家兄弟俩带来的消息过于惊世骇俗，让赵全军定在原地傻站着。 宋春花自杀了？ 宋春花会自寻短见？ 这女人的岁数比赵全军上辈子活的时间都要长。 如此自私自利的人能去自杀？ “让梁子去找医生，其余人不准出屯子！跟马荒子说，这就是我的主意。” 赵全军想了想，不管宋春花有没有自杀，是不是故意自杀，反正是不能让乡亲们在这时候离开屯子。 乡亲们估计已经都知道赵全军回村，让他们这时候跑出去，那要不了一天，兴安县就都知道赵全军平安回来了。 这么搞，赵全军才想好的计划，就没办法实施了。 “诶，好，梁子！梁子！快走吧，人命关天，你骑着屯子里养的马去生产大队吧。” 马大壮说得没错。 不管宋春花和赵全军有没有恩怨。 人命肯定是最大的。 再说了，宋春花还是马大壮他们的长辈，他们又不知道赵全军上辈子经历了什么，只要是个善良的人，都会在这种时候伸以援手。 赵全军不会拦着他们干好事，但赵全军自己也不会去帮忙。 ............ 赵家。 本来今天是小年。 昨天马荒子还给家家户户都分了猪肉、鹿肉、驴肉，就连赵家也分了一份。 可就在中午吃过饭后，赵铁牛他们吃完饭，躺在炕上打盹时，宋春花一个人拿着绳子，在房梁上吊。 她踩着的椅子被她一脚踹开闹出的动静，把赵铁牛给吵醒了。 要不然，宋春花已经被活活勒死，赵家现在要找的也不是医生，而是办丧事的乐队。 “二叔，二婶她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昨天不是说在牢里没被虐待吗？”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马荒子这个队长自然跑不掉。 他坐在赵家的南炕上，要把这个事情给问明白，马蹄屯那些乡亲们自然也不会放弃这个吃瓜的好时机，他们就差没一窝蜂挤进来，端着板凳听八卦了。 “马队长，我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能你二婶被关了这么久受了刺激吧，咱们还是等医生来了再说。” 赵铁牛能知道个啥。 现在王红梅把赵家老大赵全福带走了。 赵家现在只剩下赵铁牛、宋春花、赵全贵、李桂兰还有一个赵二宝。 他们几个都不是什么聪明人，自然想不通宋春花这是咋了。 “那行吧，梁子去找医生了，你们照顾二婶好好休息吧。” “赵老二不是我这个当队长的非要说你，现在你们一家就剩下这几个人了，也没了拖累，接下来把日子过好，别再作妖，就当是为了你娘着想。” 马荒子算是有点良心，还知道劝人向善。 但赵全贵不听啊，他现在以为能傍上县长和公安局副局长了，早就不把马蹄屯的人放在眼里。 “马荒子，赵家的事情怎么安排，还轮不到你来教我！” “我说你们这些看热闹的！还不快点给我滚！小心我找县公安局局长把你们都给抓去关起来！” 赵全贵已经膨胀到要飞起来了。 他好像真的相信黄维庸和顾知深能成为他的靠山，帮他直上青云。 “你比你娘还疯，也不知道你是着了什么魔，我也不怕告诉你！赵全军已经回来了，你的那些靠山整不死他，那你就等着被赵全军整死吧！” 马荒子为了维持他的威信，像是忘了赵全军昨天和他说过要保密。 赵全贵一听赵全军平安回来了，浑身像是长了刺一样刺挠。 “不可能，不可能，没听说过被国安局带走的人还能回来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赵全贵现在最怕的人就是赵全军，如果赵全军在这时候出现在赵家，都能把赵全贵给吓得尿裤子。 “骗不骗的，你回头就能知道了。” “你们这些人都给我听好了，猪肉、鹿肉还有鱼肉都是三弟做主分给你们的！” “你们做个人不能没有良心，过完这个小年，明天都得到养鹿厂给我干活去，都听到了没！” 马荒子借着这个机会，乡亲们都在赵家看戏，就把明天去养鹿厂上工的事情宣布了。 这下大家才相信赵全军真的没有什么大事。 “我早就说了，赵家老三是个能人，什么狗屁倒灶的县长、局长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嘿嘿，能去养鹿厂干活挣工分，这是好事啊！” “你们还惦记着那点工分？养鹿厂可是有我们股份的，给养鹿厂干活，那是给自己打工！” 你还别说，乡亲们都挺希望能去养鹿厂上工。 谁让赵全军给每家每户都分了股份呢，这实实在在的股份拿在手里，还有额外的工分可以赚，这可比修水库强。 “你们！你们这都是在搞资本主义！我！我要去县里告你们........” 赵全贵看到乡亲们这个反应，他一口气没顺上来，气昏了过去。 马荒子随即安排赵家四面的几个邻居，让他们盯着赵家这几口人，不让他们离开这个院子。 想举报？ 马荒子心想他能让赵全贵连家门都出不去，这下看他怎么举报！ 第193章 不给国安局面子，赵全军非要当特工 过完小年后。 马蹄屯迎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邮电局下属的话务室竟然来人了。 他们要从城里拉一根电话线到马蹄屯的养鹿厂，而不是队部。 这些人没有说要见赵全军，马荒子也没有提赵全军的名字，反正是城里来的，说要是要拉电话线，那就拉呗。 这波人是过来测量距离，还要看电线杆都树在什么地方比较好。 赵全军知道肯定是昨天夏洪涛他们回去后，帮忙找了人，让邮电局给马蹄屯拉一条电话线路。 “夏厂长真是有心人啊。”赵全军看着邮电局的同志在忙活，心情有些复杂。 他要的是机场，要的是铁路。 结果最后能落地的只是一条电话线。 而且这电话线还不是为赵全军服务的。 赵全军看明白了，百分百是国安局想着能随时找到赵全军，才特批了这一条线路。 不过从红星公社接电话线到马蹄屯来是个大工程，按照五十米树一根电线杆的标准来看，这几公里的距离要树上百根电线杆。 一天两天肯定干不好。 紧随邮电局后面过来的，就是林峰了。 他前天知道赵全军回了马蹄屯，昨天就从省城来了，这一路都是开着车来的。 一天一夜，林峰都没休息，而且为了避人耳目，林峰就没有去兴安县城。 其实作为国安局的领导。 林峰帮不帮去掩饰秘密都是可以的，可他认真想了想，为了让赵全军能够安心替国家做事，那就顺着赵全军的心意。 “林局长，你们国安局是没什么工作要做吗，怎么老是你这个副局长来找我？” 赵全军见到林峰的时候，因为已经把任务完成了，他整个人比较轻松。 办好国安局交给他的任务，哪怕四九城的大老板暂时不支持养鹿厂办下去，赵全军最多就是被训斥几句。 现在赵全军做的事情就是给自己换取一张免死金牌。 林峰还没习惯跟赵全军打交道，国安局也没遇到过像赵全军这号不管干什么都自信满满的人。 “上面说了，你的事情由我专人负责，怎么，觉得我官不够大，做不了主？” 林峰跟着赵全军进入护林房，他看过有关赵全军的资料，知道这里是赵全军一两个月前的发迹之地。 赵全军和陆小曼就是从这个护林房起步，慢慢过上好日子的。 也就是从这里，赵全军开始走上崛起的道路。 林峰想着以后这里搞不好会出现一个‘赵全军故居’，他这个想法在将来还真成真了。 “这次可是六百万的大生意，你真能做主？” 赵全军笑着对林峰问道。 林峰听到这个数字，深吸了一口气说：“六百万就六百万，我会跟上面打报告，让他们给你准备六百万人民币的现金！” 赵全军继续笑道：“拜托，我去大熊国找人办事，这六百万当然是卢布了！” “卢布？我们可没有这么多的外汇储备，通过特殊渠道换钱，可能要花两千万人民币，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林峰只是一个边境省份国安局的副局长，他这辈子都没见过两千万人民币，这种事情，他真做不了主。 “我赵全军不会跟国家开玩笑，这是我提前写好的资料，上面写了对方能够为我们弄到的相关资料，都是从霓虹那里获取的，所以便宜了点，要是弄欧美的，可能人家的报价就是一个亿美金了。” 赵全军把材料拿给林峰。 想要动用这么大的一笔资金，林峰肯定说了不算。 如果赵全军要的是人民币，省一级还能拍板，但赵全军要的是六百万卢布，这就要让四九城的领导开会决定是不是要花这笔钱了。 “风险大吗？”林峰没有拆开材料来看，他就算看了也看不懂：“以前我们在国外收买过一些人，可他们拿了钱就不见了，这一次你能保证花了钱，就能买到先进的科研材料吗？” 林峰说的确实是一个问题。 这年头买卖假资料假情报的事情太多了。 大熊国和阿美莉卡在冷战，全世界都是间谍，间谍事业的蓬勃发展，自然会让造假产业跟着一块起飞。 不是龙国不舍得钱，实在是他们不愿意让骗子把钱赚了去。 “风险七三开，我有七成的把握能拿到真材料，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冒这个风险了。” 赵全军的把握其实也没有多高。 上一世，赵全军和白令酒馆主人保尔来往时，他的身份是大熊国最神秘最强的阿尔法战队成员。 保尔是赵全军的下级，他当然会对赵全军毫无保留。 可这一世。 赵全军跟保尔见面的时候，他的身份是假身份，就算保尔相信赵全军是克格勃的特工，也不一定会把真资料给赵全军。 “这事情我会向上级反映，你不是说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吗，两个星期以内，我会给你答复。” “还有什么需要我来办的事情，一并说了吧，不过我提醒你，我不能帮你对付黄维庸和顾知深。” 林峰看出赵全军像是藏了什么心事。 但他已经把赵全军可能要走的一条路堵死了。 “对付一个黄维庸和顾知深用不上你们，他们自己都跳出来了，黑省纪委迟早会出手的。” “我是想让你帮我做个假身份，我在大熊国吹了个牛逼，我说我是克格勃的特工来着。” “林局长，你看你能不能帮个小忙，让我成为真的克格勃特工？” 赵全军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他这会儿老实了。 不过林峰的眉毛已经皱在了一起。 “克格勃特工，你真敢说啊，你看你想不想当国安局副局长，我这个副局长给你当好了！” 林峰都不知道赵全军怎么敢往外吹这个牛逼。 龙国在大熊国的克格勃特工组织里面有间谍吗？ 不用问！ 一定有。 可为了赵全军，为了那些资料，值得动用这些关系吗？ “我这里有一份在法兰西的克格勃特工名字身份，咱们现在不是和法兰西关系不错嘛，让他们帮忙，把我塞进去，让我成为那些特工发展的克格勃特工就好了。” 赵全军知道林峰不顶用，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计划。 他一个重生者，知道的信息太多太多了，利用这些信息，能帮赵全军做成许多事情。 “你觉得我会信你么？” 林峰有些无语，今天赵全军的表现让林峰太失望了。 如果赵全军能知道克格勃在法兰西安插的特工名单，这就意味着大熊国的特工组织已经被渗透烂掉了。 那国安局自然也能知道那些名单。 赵全军这么讲，不就意味着他比国安局还要厉害，这可能吗？ “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了，反正你们想要拿到资料，就要把我的身份搞定，不然我不会去大熊国送死的。” “另外你们帮我做假身份的时候，别忘了，我的特工代号是麻雀。” 赵全军破罐子破摔了，做不成克格勃特工，他就不去大熊国。 反正那些材料也不是赵全军非常想要的。 唯一的那份汽车研发资料，其实也只是能节省二汽一两个月的研发时间。 当然了，花点钱，节省这么多的时间，还是很有必要的，但这一切跟赵全军的小命比起来，就毫不重要了。 林峰看赵全军都敢威胁国安局，直接停下了和赵全军对话。 这年头，大家的信念很强，赵全军这种把个人利益放在国家利益前面的人，确实会让一部分人反感。 “林局长，我看你是真做不了主，回去吧，回去把这事儿告诉能做主的人，我等你们的消息。” 赵全军没有让气氛僵下去，他在这时候选择送客！ 强行把一个厅局级干部，而且还是特殊部门的厅局级干部请出了护林房。 第194章 瞅什么瞅，小心老子找人弄你 “卧槽，哪来的二百五，没长眼呐！” 林峰带着怨气推门离开护林房，木板门直接撞到外面的马荒子。 这马荒子带着邮电局的干部忙活完测量的活儿，就回来跟赵全军报告了。 “嗯？” 林峰身为国安局副局长，以往走到哪，遇到的人都是客客气气。 今天第一次来马蹄屯，被赵全军揶揄就算了，一个村民都能骂他。 “瞅什么瞅，小心老子找人弄你！外地人过来求我三弟办事的吧，瞅你长的那损样，我三弟就不能帮你！” 马荒子牛气哄哄，就没把林峰当回事儿。 还是这两天来找赵全军的人有点多，什么县长、厂长、局长听说还有地级市的一把手都来了。 马荒子看着林峰是被赵全军赶出来的，也不可能是什么大官，这就开始上嘴脸了。 “找人弄我？” 林峰快被马荒子气死了，可又无可奈何。 国安局的那点权力对普通人是没有用的。 “就弄你了，咋的！” 马荒子平日里脾气也很大，他平时只在赵全军面前客气，但遇到其他人，那脾气可不算好。 眼看着马荒子就要撸袖子跟林峰干仗，赵全军在屋里也不好继续看热闹。 “马队长，人家是省城来的大官，国安局副局长，给人一点面子，让他走吧。” 赵全军突然说出林峰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在保护马荒子。 “哼！”林峰知道赵全军的用意，自恃身份，没有跟马荒子计较，绕过了他，直接离开。 马荒子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劲，瞅着屋内的赵全军傻傻问道。 “三弟，我刚说要弄国安局副局长？” 赵全军乐着点头说：“马队长牛逼！马队长威武！真不愧是要当生产大队书记的人呐，改明儿我帮你约林局长打一架，咱可得打赢啊！” “三弟，你还在开我玩笑，哥哥我腿都要软了，快！快过来扶我进去！” 马荒子两腿发软，扶着木门才能站直。 他这种小干部，最能理解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因为在他下面没有当官的，而在他上面的官都比他大。 赵全军也没有再嘲笑马荒子，而是去给马荒子扶进屋里坐下。 “赵家现在没事儿吧。” 马荒子喝了口水压了压惊说：“昨天医生就来看过，二婶得了失心疯，脑子出了点问题，但没什么大碍，就是要人一直在旁边看着。” “赵全贵知道你回来后，吓得不敢出门，一直躲在家里，今天也没上工。” “我看啊，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都会离开马蹄屯。” 赵全贵太害怕赵全军会动他了，然后就不敢出门。 然后赵铁牛要在家里照看宋春花。 貌似赵家现在能上工的人只剩下一个李桂兰，李桂兰又是个女人，拿不满工分，靠她一个人绝对养不活赵家五口人。 “这事儿先不用管了，只要赵全贵不离开马蹄屯就行。” “回头赵家真要离开，你和他们说，我拿钱补偿他们，让他们把赵家的地都给梁子。” 赵全军也没故意去针对赵家，结果赵家自己就崩了。 估计是赵全军被兴安县二把手还有公安局副局长这么针对，还能平安无事，让赵全贵明白了，赵全军想玩死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至于说让赵家把房子和地留给梁子，主要也是因为赵全军是城里人，没办法合法拥有马蹄屯的宅基地。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马荒子傻乎乎的，这种蠢坏蠢坏的人利用起来，还挺顺手的。 说难听点，赵全军想要在马蹄屯找个人帮自己，就只能找马荒子这种家伙。 你说他坏吧，他骨子里还藏着一丝良知。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赵家这点破事？” 赵全军也是服了，马荒子的大脑好像只能装一件事情，被人打岔，他就全忘了。 “哦哦哦，你看我这脑子，今天不是开始上工了么，我来问问你那些小片荒需不需要让乡亲们顺便开垦一遍。” 马荒子现在身上的任务就是把养鹿厂建设好。 可涉及赵全军的那部分事情，自然要找赵全军问清楚。 “开吧，来年化冻，都种梅花鹿平常吃的饲料。” 赵全军原本是要拿那些小片荒种蔬菜的，现在要搞养鹿厂，他把护林房和这其他的集装箱房都贡献了出去，自然不会还留着那几块小片荒。 “还是三弟想得周到啊，三弟你回头再见到那林局长，跟他说说我就是个傻逼，让他别为了我这种人生气。” 马荒子这自污的本事也不小。 他为了挽回之前说的混账话，自己都能骂自己是傻逼。 赵全军觉得这一刻马荒子要比李岩都要厉害。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小问题。”赵全军嘴上答应了，心里却没想着要管这档子事。 ............. 随着除夕节越来越近。 整个兴安岭就跟活起来了一样。 各个屯子之间的走动也多了。 马荒子虽然极力遏制，但还是没办法让乡亲们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屯子里。 不过后面赵全军大手一挥，说是给年前上工的乡亲每人每天一元钱的补贴，这才把大家伙的劳动激情给调动起来了。 但这样也没办法阻拦周边村屯的人来马蹄屯探亲串门。 更何况，马蹄屯生产队上面还有生产大队，生产大队上面还有红星公社。 这一级一级的干部，到了这个时候，都会下来检查。 说是检查，其实就是打秋风，这个屯拿一条猪腿，那个屯子搞点狗肉，转上一圈，过年的年货就都有了。 可马蹄屯今年比较特殊。 马荒子腰板硬了，不管谁下来视察，他都不给人家送礼，也不留干部领导吃饭。 上面来人，马荒子就把这些人带到养鹿厂。 那些胆小的，一个个都怕被牵连，于是就都落荒而逃，把马蹄屯当成了发瘟村。 这主意还是赵全军教给马荒子的。 赵全军跟马荒子说，再过几个月，马荒子就要当生产大队支部书记，何必给这些人脸色呢。 马荒子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然后就把来马蹄屯打秋风的干部领导都给怼回去了。 那些人在马蹄屯吃了瘪，自然要回去大书特书，向上级反映马蹄屯的问题。 马蹄屯现在有什么问题？ 说起来，问题真不少。 首先就是村民上工的问题，生产大队安排下来的生产任务，马荒子全当没看见，修路、修水库也不出人了。 就连邮电局要给马蹄屯拉电话线这种工作，都是让其他生产队出人来干的。 马蹄屯在马荒子的带领下，都快成为兴安县的自治区了。 第二个问题。 就是养鹿厂的问题。 四九城的领导没有给养鹿厂定性，那这个地方，肯定能被拿来说事。 当成摞的举报材料出现在黄维庸的办公桌上时。 黄维庸终于下定决心，要在年前把马蹄屯养鹿厂给处理掉，然后把这个事情树立成典型，在兴安宣传起来，最好能够在黑省形成一定的影响。 “知深啊！看到没有！这就是我们面临的困局！” 黄维庸把顾知深找到他的办公室，因为要抓负责马蹄屯养鹿厂的那些乡亲，必须要顾知深带人去抓。 “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队长被资本主义蛊惑后，都敢跟上级叫板了！” “你定一个抓捕计划，把名单上的人抓起来，带到县里审问，争取在年前把这件事情解决！” 顾知深低着头，看到了黄维庸列的名单。 名单上面的名字都是赵全贵之前提供的，马荒子、马二满、梁子、马大壮、马二壮还有马木匠的名字都在上面。 除了这些人，生产队的会计，还有马荒子那几个狗腿子也是榜上有名。 “黄县长，上面还没消息...” 顾知深有点怕，因为最近兴安县实在是太安静了，除了李岩在大搞特搞挖掘辽国古墓的事情，作为一把手的孟育良和公安局局长石青山几乎没有什么作为。 孟育良每天就是开会，常委会、生活会、研讨会各种会轮着开，给别人一种他很忙的感觉。 至于石青山，就在办公室里研究往年的陈年旧案。 虽然二人做的事情都是每年年底要处理的事情，可顾知深还是觉得不对。 “你是老公安了！有些话我不想多说，今年的事情拖到明年去，这不太好吧。” “再说了，做这件事情，我们有法可依，不会出问题。” 黄维庸也是考虑了许久。 最后他在法条上找到了答案。 既然抓马荒子他们回来问罪有法可依，那为什么还要等上级领导的命令呢。 以前还有个赵全军在，赵全军可能直接联系到黄维庸他们不知道的大人物，干扰这件事情，可现在赵全军不是被带走了么。 是的。 直到现在，黄维庸和顾知深仍然不知道赵全军已经回到马蹄屯的事。 马蹄屯的乡亲们哪怕接待了从其他村屯过来串门的亲戚，也没有把赵全军的事情泄露出去。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乡亲们欠赵全军的恩情太多了，他们一个个又都在契约书上按了手印，于是和赵全军形成了利益共同体，这下只能管好自己的小嘴巴。 “收到！我这就去组织警力，中午出发，天黑之前把犯案人员全部带回！” 顾知深给黄维庸敬了个礼，旋即去办这件事情去了。 第195章 饰演一个正义凛然的反派角色 马蹄屯。 赵全军都不知道黄维庸已经决定要对自己动手了。 不过他在村子里和村里的老人喝着酒，这边兴安县的电话就打来了。 “下午一两点，顾知深会带人去马蹄屯抓人，你小心一点。” 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孟育良。 赵全军还挺意外孟育良能给自己打这个电话给自己报警。 “书记，您也准备动手吧，我听说书记查了他们查了挺长时间，现在不刚好是收网的时候吗。” 孟育良听到赵全军的话，沉默许久，最后什么都没说。 因为孟育良借用了集装箱厂保卫科那些人盯着黄维庸情妇，所以赵全军从钱宇森那里就能知道孟育良查黄维庸到什么地步了。 现在孟育良已经掌握了黄维庸出入杨金虎小弟住宅的证据。 他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因为手里没有其他有关黄维庸的犯罪证据，同时不想在过年前把黄维庸送进去。 这就是体制内的默契，一个个都想要体面一点。 可赵全军实在是不想在大冬天再折腾一次，只能逼着孟育良动手。 “您要是缺证据，我能想想办法，要不然等顾知深在马蹄屯看到我，那我又要被抓进公安局一次了。” 孟育良笑了一声说：“你现在承认杨金虎的死和你有关了？” 现在要是说谁能拿出黄维庸的犯罪证据，那就只能是杀掉杨金虎的那些军人。 这些军人从黑市里带走了那么多的东西，难道真就没有和黄维庸有关系的东西？ 这话说出来，谁都不信。 不过赵全军是信的。 “我没承认，我怀疑是国安局做的，但我也没依据，回头我问问国安局的林峰副局长。” “我说的证据是黄维庸这些年捞的那些钱，他搞个黑市，钱也没办法花出去，他也不敢把钱都留在手上。” “这么一个人，他享受不了金钱带来的便利，你说他要钱干嘛？” 赵全军认真给孟育良分析着黄维庸这个人。 可又不说实质性的东西。 但赵全军想要表达的意思，孟育良都懂。 “赵全军你过线了，我警告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孟育良听到赵全军的暗示，已经害怕了，他都没有赵全军这么大的胆子敢胡言乱语。 “好好好！孟书记，我不说，不说行了吧，那您自己看着办，大不了就让顾知深抓我回城，也省得我自己腿着走回去了。” 赵全军也知道刚刚可能多嘴了，于是就主动往后退了一步。 有些话，确实不能由赵全军说出口。 但赵全军已经给黄维庸挖下陷阱了。 ........... “三儿，你这酒真能让六爷爷焕发出第二春？” 赵全军请的这个老人是屯子里年龄最大的老人，当年也当过兵，和平之后，就回村继续当农民来着。 天太冷了，老人的身体不好，赵全军就请他来喝点鹿茸人参虎骨酒。 给老人祛风散寒、强筋健骨。 但六爷爷光想着补肾壮阳、延缓衰老的药效了。 人到老年，最觉悲哀的莫过于春去花犹在，人来鸟不惊。 “六爷爷您啊，还是悠着点，虎骨酒不能多喝，今天这一杯就够了，我啊先送您回去。” 赵全军知道孟育良不会帮自己在这个节骨眼抓黄维庸，那就只能由他自己来做这件事。 可在这之前。 赵全军需要固定一下黄维庸的罪证。 黄维庸平时不光喜欢女人，他还喜欢搜集文物古董。 这一点，赵全军是从黑市四合院偏厅的布局分析出来的。 就杨金虎那种黑老大，大老粗，他为什么会搜集文物摆在家里？ 他懂这玩意儿吗？ 赵全军敢打包票说杨金虎不懂这些。 而且杨金虎有钱不去买枪买弹药买黄金，却去搞什么古董收藏，这就更古怪了。 难不成杨金虎也是穿越者，重生者，他知道这些古董文玩日后能卖出天价，所以才搞收藏的？ 赵全军第一个排除的就是这个想法。 杨金虎要真的是穿越者，他会当黑老大，给黄维庸管理黑市？ 每个穿越者都是天命之子，指定不能去做这种事情。 所以赵全军觉得，杨金虎是为了迎合黄维庸或者顾知深的爱好，所以才搞文物收藏。 赵全军猜测黄维庸弄这些古董，可能是为了收藏，同时也可能是为了送礼。 这一切猜想和苏萌她爹苏亮有关。 苏亮送给赵全军一块前清的福禄寿喜羊脂玉牌，这玉牌让赵全军想到杨金虎在收藏古董，顺便就想到了黄维庸。 然后那天打猎的时候，赵全军就劝李岩尽早挖掘小扬气林场的辽国古墓。 他当时为什么说挖掘古墓是四赢。 这不都是想着能拿辽国古墓里的那些文物把黄维庸给引出来么。 古墓里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 盗墓贼在墓穴里说的话，赵全军听得一清二楚，说里面都是金器。 赵全军就不信黄维庸会对这些文物不心动，只要黄维庸打了这一批文物的主意，赵全军就能把他给送进去！ 赵全军把六爷爷送回到屯子里，又把马荒子和梁子给叫到护林房。 “梁子，待会儿顾知深来抓人，你和马队长演一出戏，让顾知深把你给抓走。” “我跟你们说，就这样做......” 光是安排马荒子和梁子要演的这出戏，赵全军都说了十几分钟。 主要是让马荒子和梁子能理解赵全军的用意，是要好好解释一下的。 “三弟，这样做不好吧，传出去，我的名声可就臭了。” 因为赵全军要让马荒子演一个反派，所以马荒子还有点不情不愿。 他都不想想，马荒子这个名字跟好名声根本不沾边。 “那你跟梁子角色互换一下，你去让公安局把你抓走好了。” 赵全军一句话给马荒子怼得说不出来话。 这要是被带到公安局里去，搞不好还要受点皮肉之苦。 “好吧，好吧，那我只能饰演一个正义凛然的反派角色了！就是苦了梁子兄弟。” 马荒子叹着气，转头又问道：“三弟，你这次出去打猎要多久才能回来啊，我能扛下去，梁子兄弟可扛不了太久。” 梁子不服马荒子这么说，咬着牙跟赵全军保证道。 “三哥，我就算被打死，也不会跟公安说一句有关你的事情！” 赵全军知道梁子对自己十分忠诚，可他又不是那种喜欢坑别人的老大，派梁子去吃这个苦，属实是因为梁子出身太好了。 孤儿，英雄的儿子，而且还是个单身汉，祖上往上数十辈，梁子家里就没有一个大富大贵的祖先。 这种人就算被带到公安局，顾知深也不敢真的让梁子在公安局里折戟沉沙。 “回头你就按我说的做。” 赵全军又在梁子耳畔低语几句。 梁子听了赵全军出的主意，都快对顾知深产生怜悯之心了。 “三哥，你这招可太狠了！” 第196章 久旱逢甘霖 赵全军借口要出去打猎，骑着马蹄屯唯一一匹马，往小扬气林场去了。 乡亲们热火朝天的在养鹿厂干活。 而梁子跟马荒子则一直排练赵全军让他们演的情节。 等中午一过。 三辆卡车一辆大屁股吉普开到马蹄屯的外面，车上的公安和民兵立马把马蹄屯给包围了起来。 为了抓马荒子他们，顾知深出动了几十个公安和民兵。 这些人进村之后。 第一时间去了队部，发现队部没人，就找了乡亲，这一问才知道大多数人都在养鹿厂上工。 “这些刁民胆子也太大了！给资本主义打工，那就是资本主义的走狗！” 顾知深以前也没来过马蹄屯，所以并不清楚马蹄屯的情况，于是就想到了赵全贵。 “把赵全贵和王红梅找来，我们对马蹄屯不熟悉，要有人帮忙带路。” 乡亲们不敢在公安面前撒谎，所以顾知深很容易就能问出赵家的位置。 赵全贵看到顾知深。 那就如同是久旱逢甘霖，孤儿院的孩子找到了自己的亲爹亲娘。 赵全贵担惊受怕了这么些天，每天都担心赵全军会弄死他，这下找到了靠山，就真的像儿童一样哇哇大哭起来。 “呜呜呜，顾局长，你不知道这些天我过得是什么苦日子，赵全军他回来了，他想杀我，我好怕啊，您是来抓赵全军的吧！” 顾知深看着赵全贵抱住自己的大腿嚎啕大哭，本来想要一脚踹飞这个把眼泪鼻涕抹在他警裤上的废物，可听到赵全军三个字，顾知深全身战栗了。 “你在胡说什么，赵全军怎么可能回马蹄屯呢！” 赵全贵发现顾知深并不知道赵全军已经回来了，他也愣住了。 “顾局长，您不是来抓赵全军的，那是来抓谁的？” 顾知深指着养鹿厂的方向说：“黄县长要在过年之前关停养鹿厂，让我带人过来抓马荒子、梁生这些要犯。” 赵全贵多嘴问道：“那能不能连赵全军一起抓了？” 一听到赵全军的名字，顾知深都会发怵。 什么人能从国安局手下逃脱啊。 而且赵全军回来，还没有一点风声，这保密工作做的也太好了。 “既然赵全军回来了，那原计划可能要搁置，我需要回兴安县城问一问黄县长。” 顾知深突然打了退堂鼓，涉及赵全军的事情，总是要谨慎些。 “别啊！我们屯子有电话，您在这儿打电话到黄县长那里不就好了，这一来一回，让赵全军跑了怎么办？” 赵全贵可不想让顾知深就这么走了。 他等着顾知深带他一起在马蹄屯这些乡亲面前耀武扬威呢。 “你们有电话？这些电线杆上的电话线是接到你们马蹄屯的？” “果然，涉及赵全军的事情，都不能用常理度之，带我去打电话，我要跟黄县长汇报。” 顾知深来马蹄屯的时候，已经看到路边那一根根电线杆了，但他以为这电话线是通往附近某个林场。 可赵全贵却说这电话线是给马蹄屯拉的专线。 整个兴安岭的生产大队和中小型林场都没有这种待遇。 马蹄屯一个三十几户人口的小屯子何德何能可以让邮电局花费这么大的代价牵一条电话线过来。 赵全贵有些忐忑的把顾知深带往养鹿厂。 这段时间，赵全贵没出家门，他通过自己老婆李桂兰，也能知道马蹄屯唯一一个电话在养鹿厂的护林房。 马荒子和梁子还在激情四射的演戏，马大壮跑来告诉他们，公安局的人来了，二人立即进入了状态。 他们就在护林房里面，把木门开了一条门缝，看外面的情况。 等到赵全贵把顾知深带过来后。 马荒子立马对梁子发起火。 “梁子，你爹也是杀过鬼子的英雄，你怎么能让赵全军就这么跑了呢！” “他说他去打猎，就真的去了？他可是从省城偷偷溜出来的，让他跑了，我们都脱不了责！” 梁子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开始反驳马荒子说的话。 “你还说我呢！” “国安局给咱们屯拉这么一根电话线，不就是让你发现三哥后，立马上报吗。” “你怎么没上报？三哥是猎人，你不让他出去打猎，把他给闷坏了怎么办！” 两个人越吵越激烈，甚至都开始动手了。 顾知深在护林房外面听到里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按捺着性子，没有贸贸然闯进去。 “这些人说的话都是真的？” 顾知深把声音尽量压低，他只能从赵全贵这里求证马荒子和梁子吵的那些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赵全贵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了。 要是王红梅在，还能分析出马荒子和梁子在演戏。 可赵全贵一心为了自己，他还没什么脑子，于是就顺其自然的把顾知深往沟里带了。 “顾局长，赵全军就是跑回来了，他都不敢回城看他怀孕的媳妇，您说这能没问题吗。” “至于里面吵架的那两个人，马荒子就是我们生产队的队长，这个人就是个王八蛋，一个半月前，还和我一块针对赵全军呢。” “他后面发现赵全军牛逼了，就开始针对我，您说这种生孩子没屁眼儿的坏种，突然反了赵全军也很正常。” “另外一个梁子，他是赵全军的铁杆狗腿，他肯定知道赵全军在哪！” 赵全贵这一通分析倒也挺合理的。 马荒子确实和赵全贵说的一样，至于梁子，他不是赵全军的狗腿子，他是赵全军的兄弟。 “你们进去把两个人先控制住。” 顾知深想着，赵全军要是从国安局跑出来的，那这就有意思了。 他让手下的公安进入到护林房里，把马荒子和梁子都控制住，然后他才进去。 马荒子看到顾知深，犹豫两秒，还是开演了。 “你特么谁啊，我是生产队的队长，国家干部，你这是要干嘛，快点让他们把我放开！” 这会儿马荒子心里想着，他之前都敢怼国安局副局长，顾知深一个县公安局副局长，怼几句应该也没啥事。 “好一个国家干部，龙国的基层干部要都是你这个德行，我看还真要好好整顿整顿了！” 顾知深黑着脸，在炕上坐下。 赵全贵站在顾知深旁边，背着手对马荒子冷哼道：“哼！马荒子，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这位可是我们兴安县公安局的顾局长！” “顾局长是来抓赵全军那个罪犯的，你们待会儿说话最好老实一点！” 马荒子瞥了赵全贵一眼，心想着他能不知道顾知深的身份？现在无非就是演戏，把你们这群王八蛋全引到陷阱里去！ 进入演戏状态后。 马荒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开始大声喊冤。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顾局长啊，您可是咱们兴安县的青天！我要和您举报，举报赵全军偷偷从省城跑回来了！” “赵全军还霸占着这房子，不让我用电话，今天我发现他跑了，正准备给国安局的领导汇报呢，赵全军的狗腿子又拦着我！” 这些话，都是赵全军教马荒子说的。 想要忽悠顾知深要比忽悠赵全贵这种人难多了。 所以肯定要解释电话线的事情，同时也要解释为什么之前没汇报的事。 但就算是这样，顾知深也没有相信马荒子。 第197章 钓鱼执法，拿二把手当鬼子整（万字更新！） “你的事情等会儿再说。” 顾知深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最擅长的就是推卸责任。 他没想着要审问马荒子和梁子，而是拿起电话，给黄维庸打了过去。 “我是公安局顾知深，给我接县委黄县长，要快！” 顾知深让兴安县的接线员把他的电话接到黄维庸那里去，对方知道顾知深的身份，直接照办了。 等电话接通，顾知深把马蹄屯这里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黄维庸拿着报纸，看着小扬气考古工作的最新消息，知道赵全军早就回兴安县后，对顾知深发出了疑问。 “让那个马荒子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到兴安县城来汇报。” 顾知深嗯了一声，把话筒对着马荒子。 “县长让你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去县城汇报。” “你明明可以去公安局汇报，也可以去县城借用电话给国安局汇报，可你选择了无动于衷！” 马荒子装成不敢隐瞒的样子，迅速解释道。 “顾局长，黄县长，不是我不想汇报，其实是赵全军拿住了我的把柄，他威胁我，不让我把消息漏出去，然后我就封锁了全村。” “他拿住了你什么把柄？不好好说清楚，我今天就把你带到城里去好好审问，还有！称呼我和黄县长的时候，黄县长的称呼要在前面！” 顾知深的话让马荒子清醒了不少。 原来这个世界，就是由一些大佬和狗腿子组成的啊。 堂堂一个公安局副局长比他还能舔，简直无敌了！ “我没儿子，家里的媳妇也不生，然后我就找村里的王寡妇，想着借个肚子生个儿子，就偷了赵全军一瓶鹿茸人参虎骨酒，最后被他给发现了。” 马荒子低着头，把他最大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为了帮赵全军，马荒子这次算是豁出去了。 偷酒还有找王寡妇生儿子的事可都是真的。 赵全军没走的时候，马荒子说他名声从此之后要变臭，就是因为这个秘密一旦说出去，名声肯定是没了。 不过在这个年代，农村里狗屁倒灶的破事太多了。 生产队长调戏个寡妇，哪怕说出去，影响的也只是名声。 “赵全贵，你带人去找那个王寡妇问清楚，看这事情是真还是假。” “一个寡妇应该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顾知深不可能相信马荒子的一面之言，就让赵全贵去问话。 赵全贵兴奋地去找王寡妇了，男人嘛，特别是赵全贵这种没有底线的男人，他恨不得天天干这种找寡妇问话的事。 这边在等赵全贵的问话结果。 顾知深就又和黄维庸聊了聊，黄维庸给的说法是，不管马荒子的话是真是假，都不要在马蹄屯抓人了。 如果马荒子说的话是真的，那就抓赵全军。 要是马荒子在撒谎，不仅不能在马蹄屯抓人，而且顾知深还要客客气气给马蹄屯的乡亲们道个歉，再假模假样地随便找人问问话。 “这事儿闹的！” 顾知深挂断电话后，想着他就是倒霉，尽接这种得罪人的麻烦事。 ............ 黄维庸那边挂断了电话，突然觉得脖子有点凉，就好像一把匕首抵在他的喉咙上似的。 他看着报纸上的考古信息，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没多一会儿。 黄维庸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他还以为是顾知深那边有了结果，可当他拿起话筒，电话那头说话的人竟然不是顾知深。 “黄县长，我是李岩啊，我在小扬气林场呢，这些考古专家挖了不少好东西，我说让林场派辆车送回城里去。” “您以前可是分管文保这一块的领导，您看着找个能放东西的仓库给安排一下呗。” 李岩突然从小扬气林场打了电话过来，听着语气还有点兴奋。 黄维庸没有多想，他其实也想着要看看或者把玩一下这辽国大墓里的宝贝，增长一下见识。 “行，这件事情我来安排，我几分钟后给你回电话，你可以让司机装车了。” 小扬气林场辽国大墓这批文物其实不是考古专家挖出来的。 而是从那些盗墓贼手上拿到的第一批盗掘的文物。 专家们在现场给这些文物搞了编号，拍了照之后，就都装到木箱子里封存起来严加保护。 按照流程，这些文物要先送到文物管理局去，然后再送往省城的鉴定中心。 但因为文物数量太多，李岩找黄维庸帮忙也很合理。 就像李岩说的那样，黄维庸以前分管着文保工作，这时候找他帮忙，没什么问题。 “全军，你一定能确认黄维庸会偷这些文物？” 李岩在小扬气林场是当着赵全军的面打这个电话的。 赵全军过来之后，让李岩帮忙，李岩自然一口答应了。 可李岩对赵全军这种钓鱼执法的行为不是很赞同。 黄维庸这条鱼实在是太滑溜了，万一让他咬了饵，但是却没中钩，那麻烦就大了。 “嘿嘿，他肯定不会偷这一批文物，主要是他没有时间造假去替换，给他时间造假，或者杨金虎还活着，你看他敢不敢。” 赵全军知道想要让黄维庸这个级别的大佬中圈套，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这种人在杨金虎那里都没留下什么把柄。 哪能这么容易就做出冒险的事情。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跟我说清楚，我也好帮你。” 李岩无法想象赵全军的脑回路，他把脑子想破了，都想不到赵全军手里竟然有一件辽国大墓的文物。 “李叔，你看这是什么。” 赵全军拿出当初小紫从盗墓贼手里抢到的金牌。 想要钓鱼执法，当然就要舍得点东西了，赵全军对文物不感兴趣，所以就主动把金牌拿出来勾引黄维庸上钩。 四舍五入，就等于赵全军上交给国家了。 “你发现古墓的时候偷拿的？赵全军，你这可是违法行为！” 李岩想着赵全军的胆子也太大了，敢在古墓里拿东西，这传出去还得了。 “不是我偷拿的，是我家那只紫貂从盗墓贼手里抢来的，那几个盗墓贼不是被抓了么，找他们一问，就能问清楚。” “李叔你找个林场职工，拿这块金牌去兴安县城郊外的黑市，把消息散出去，就说要卖这块金牌。” “黄维庸知道这个消息，他不会放过这块牌子的。” 赵全军的计划也挺简单，就是拿这块能证明墓主人身份的金牌去钓鱼，让黄维庸上钩。 李岩听完后，觉得赵全军做了太多无用功，还把他给拖了进来。 “我说你既然有东西，直接去办这件事情就好了，让我给黄维庸打电话借仓库干什么，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赵全军得意一笑。 “李叔，你看这就是我比你聪明的地方了。” “你要让黄维庸合情合理地拿到第一批文物的资料，他才能确认这块金牌的真假。” “另外他看到资料里没有这块金牌，他也能安心找人去找那个林场职工买下金牌啊。” “至于金牌的来源，你能问那几个盗墓贼，黄维庸手下有顾知深，顾知深是公安局副局长，他也能再提审那些盗墓贼。” 李岩面对这基本合乎逻辑的计划，都快要窒息了。 这要是他李岩跟赵全军敌对，赵全军想办法去搞他，把他当鬼子整，李岩怕是活不过一百章。 黄维庸能活到两百章，也算是很厉害了。 第198章 农村路也滑，套路更复杂 李岩被赵全军找上门，他只能按照赵全军说的那样去办。 找个林场职工装成在野外捡到了金牌这种事情，随便找找就能找到。 赵全军肯定是要给钱让人家帮忙的，林场职工能赚到钱，他帮赵全军也就帮了。 现在在马蹄屯那边。 赵全贵找了王寡妇，确实发现了有马荒子和王寡妇偷情被赵全军发现这么一档子事。 后面的事情一下变得简单起来。 黄维庸和顾知深拨开云雾见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 一下子有了方向。 马荒子和赵全贵笃定梁子知道赵全军的下落，然后就让顾知深把梁子给带走了。 同时顾知深为了让赵全军回到马蹄屯时不产生怀疑，顾知深也没有让养鹿厂停工。 马荒子等顾知深带人离开马蹄屯后，他是真服了。 赵全军让他和梁子演了一场戏，这就让顾知深暂时放弃了针对养鹿厂。 现在养鹿厂不用停工，乡亲们每天都有活干，只是梁子要去公安局受苦，你还别说，局面真让赵全军拖下去了。 不过赵全军也不可能让梁子真的去公安局受苦。 下午四点。 梁子被带到了县城里。 顾知深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开车把梁子带到公安局的门口，准备直接把梁子带到审讯室严加审问。 可梁子一下车，就开始闹别扭，用言语刺激顾知深。 “顾知深你这个狗娘养的，你凭什么抓我啊！我犯了什么法！” “大家快来看看啊，兴安县的公安知法犯法！” “顾知深你豢养黑社会，坏事做尽，别以为大家都不知道！” “杨金虎就是你顾知深的小弟，你们这些公安为什么要帮他这个恶人打压我们普通老百姓！” 梁子为了把顾知深气个半死，直接把那些民间传闻都说了出来。 顾知深果然红温了。 不是没人知道杨金虎也在给顾知深做事，但没有人敢挑明。 “来人，把他的嘴巴给我堵上！” 顾知深让身边的人直接封住梁子的嘴。 可梁子依然不依不饶地追着顾知深骂：“一个黑社会头子当公安局副局长，我看兴安县也是烂透了，你们这些人没有信仰没有主义？竟然还帮他！” “顾知深，你等着，我只要从这里出去，就堵你家门口，看到你打你一次！” 顾知深四下看了看，公安局门口并没有群众凑热闹，左右都是公安局内部的职工，他随即给那些手下使了个眼色。 然后梁子就被人按在了公安局门口的墙上。 顾知深走过去，捏了捏拳头，阴笑着说：“只怕你要先挨揍了！” 梁子知道马上要挨打，可他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 “有本事你就往我胸口上打，我敢保证我的肋骨和心脏比你想象的要硬！” 顾知深平日里嚣张惯了，骤然听到梁子主动要求挨揍，他笑得更开心了。 “你们都听好了，是他主动要我打他的，那我就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钢铁做的！” 话音未落，一记重拳锤在梁子心口上。 梁子脸色变得通红，疼得弯下了身。 顾知深刻没有留情，他这下使出了全力，差点就把梁子的肋骨给锤断了。 “怎么，要不要我再来一拳？你这贱骨头还真够硬的啊，这样都没断！”顾知深搓了搓手背，他这一拳打到梁子心口上，把自己都给打疼了。 梁子蹲在地上，灿烂地笑着。 “顾知深你完了！” 完了？ 顾知深被梁子的话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梁子下一刻就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城市道路深，我要回农村，农村路也滑，套路更复杂。 梁子把外套的扣子一个个解开，露出了他里面穿的那件毛衣。 毛衣上，几个崭新的徽章就放在那里，刚刚顾知深拳头打中的地方。 这些徽章很多人家里都有，一个国旗徽章，一个伟人徽章，一个工农标记徽章。 顾知深看到这些徽章，他的脑袋都大了。 “你敢坑我！来人把这些徽章都取下来，之后把他拉到审讯室往死里打！” 顾知深也不是什么小白兔，他的胆子没那么小，而且这里还是公安局，是他的地盘。 对他来说，梁子这一招没什么用。 但就在这时候。 公安局大厅里走出来一个人。 石青山在这时候离开办公室了，然后还下楼到大门口来，十分巧合地目睹了顾知深做的事情。 “顾知深！你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党和人民赋予你殴打群众的权力了？” “你们给我把这个社员松开，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正牌局长突然出现，顾知深脸色一变，往后退了两步，挡住了梁子胸口上那些徽章。 “局长，您不是忙着处理陈年旧案吗，这点小事就不用您操心了。” 石青山两眼瞪着顾知深，一手把梁子拽了过来，然后他也看到了梁子胸口上的徽章。 “真狠啊！”看到这三枚徽章，石青山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梁子为了报复顾知深，也添油加醋地说。 “您一定是正局长吧，我要举报他打我，打我就算了，他的拳头还打了这三枚徽章。” 石青山的眼神飘忽不定，他的意思是赵全军这招玩得真狠，往前倒退几年，顾知深的拳头打在这些徽章上，兴安县公安局就要少一位副局长了。 “这件事情我会调查的，你跟我们的同志去拘押室，回头我把事情弄清楚再来找你。” “你们不要再对他动手，时时刻刻要记住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哪怕他是罪犯，也有人格。” 石青山警告了周围那些公安员一句，然后拉着顾知深走到一边。 这时候顾知深已经被赵全军安排的组合拳打懵了。 不是顾知深不够聪明，实在是赵全军这个重生者看过太多小说电视剧，太懂怎么栽赃陷害一个人了。 “小顾，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局长，气盛一些也很正常，可越是如此越是要沉住气，你要感谢这个时代，不然今天就算是省长来了都救不了你。” “这两天你先回家歇着，避避风头，我在局里不会让今天这件事情传出去的。” 石青山拍着顾知深的肩膀，一副家长做派。 顾知深默默点了点头。 他都不知道突然之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只是打个人，还要停职回家避风头？ 可石青山说的话又很有道理，把顾知深都给绕进去了。 第199章 开始收网 黄维庸知道顾知深停职回家的消息后，一开始想要给石青山打电话，质问他为什么停职一位副局长不需要经过县委同意。 可黄维庸了解之后，知道顾知深做的蠢事，就有些理解石青山了。 黄维庸给顾知深打电话的时候，还说石青山这是在保护他。 下面的人办事不得力。 让抓捕赵全军的事情无法开展。 把黄维庸也弄得很是不爽。 有些男人心情不爽的时候，就喜欢找个地方发泄发泄，黄维庸今天这种想法尤为强烈，他打电话到家里说一声要在外面吃饭后，就提前下班去了兴安县城的建设街。 杨金虎小弟的那套房子就在建设街，这套房子里住着黄维庸的情妇李兰兰。 黄维庸像往常一样，戴着口罩走路到这里，准备上楼去和李兰兰大战三百回合。 “等把赵全军抓到了，老子一定要弄几瓶药酒，奶奶的，喝了那壮阳酒，不得让这骚货爽死了！” 兴安县的领导们就没有不眼馋虎骨酒的。 尤其是黄维庸。 之前就是黄维庸逼着杨金虎把赵全军的虎骨要来，才让杨金虎跟赵全军翻脸。 可以说，杨金虎的死就源于黄维庸的贪婪。 “大老板，大老板，我等您都等两天了。” 黄维庸走到楼道处，一个精瘦精瘦的男人钻出来，挡住了黄维庸的去路。 黄维庸看着这人，努力在脑海里搜索，想了一会儿才认出这人。 “杨浩？你到这儿来是什么意思？” 杨浩就是杨金虎的那个小弟，黄维庸包养情妇的房子就是杨浩的。 这个人是杨金虎手下小弟里唯一一个知道杨金虎后台是黄维庸的人。 不过因为房子的缘故，黄维庸也知道他。 杨金虎出事后，杨浩就跑了，黄维庸想要找他都没地儿找。 “大老板，我是来给您送礼的，您不是喜欢古董吗，城里的国营饭店和城外的黑市最近冒出来一个雏，说是有辽国皇帝的金牌卖，您要是喜欢，我可以帮您买到手。” 杨浩拿了两张黑白照片递给黄维庸，这照片上就是赵全军那块金牌的正面和背面。 黄维庸拿着照片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把照片还给了杨浩。 “我不喜欢古董，你以后也别来找我了，过完年我会给李兰兰重新找个住处，你正月十五后再来，我会在房子里放一千块钱。” 杨浩拿着照片，他没想到黄维庸会是这个反应。 给杨浩照片的人明明说，这金牌是个好东西啊，只要是喜欢收藏的人，都想要弄到手。 黄维庸看到了杨浩，心里的邪火也消下去了，楼上的李兰兰今天算是逃过一劫，不用再为一个中年油腻男服务。 黄维庸看到金牌的照片后，他就想着要把这块金牌给弄到手了。 至于黄维庸为什么拒绝杨浩，也只是因为杨浩知道他的身份。 让杨浩去把金牌弄到手，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另外黄维庸一眼就看出这金牌是从小扬气辽国大墓里出来的，现在这个时间点，只有那里发现了辽国古墓。 所以黄维庸连发泄一下欲望的想法都暂时放下了。 他直接去了存放小扬气辽国大墓第一批出土文物的仓库，找管理员要了那些文物的资料，在里面没有看到这块金牌的资料。 “不是从考古队手里传出来的，那就是从盗墓贼手里流出来的，那伙盗墓贼都被抓了，难道还有别的盗墓贼？” 黄维庸想了想，还是回家给顾知深打个电话问问。 顾知深虽然被停职了，但公安局里也有不少手下，完全能帮黄维庸把这个事情问清楚。 甚至顾知深还找到了金牌的照片。 现在这金牌的照片在国营饭店那几个倒卖票据的贩子手里就能拿到。 公安拿着金牌照片去问盗墓贼，这伙盗墓贼直接就把紫貂抢金牌的事情给全说出来了。 虽然盗墓贼说的事情很离谱，但越离谱的事情就越可能是真的。 当公安这么久，顾知深知道许多事情根本没办法按照常理去思考。 几方佐证之下。 黄维庸终于相信这块金牌的来历非常‘干净’了。 “一块被动物运出古墓，然后被林场职工捡到的辽国金牌，我这运气还真是好啊。” 黄维庸也没想着要收藏这块金牌，他打算把金牌买下来，然后送给省里的领导。 最近省里市里传来的信息越来越少了。 黄维庸都不知道，为什么处置一个养鹿厂能让领导们这么犹豫。 考虑到上面那些领导都比较贪婪，黄维庸就想着肯定是最近送礼送少了。 当黄维庸动起要买下金牌的心思后。 他自然而然地就想要联系以前杨金虎的那些手下，也就是兴安县的这些地痞流氓。 黄维庸不想用正常的价钱买下这块金牌，如果不是怕卖金牌的人破罐子破摔，他甚至想着一分钱不花就把金牌拿到手。 这些地痞流氓想要用低价从别人手里买东西，能够用的手段还是比较多的。 ........... 就在黄维庸行动后不久。 赵全军那边也得到了消息，他现在躲在集装箱厂里。 钱宇森把赵全军当成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事情，钱宇森都会帮赵全军。 而赵全军想要对付黄维庸，就要用上集装箱厂保卫科的工人。 孟育良想要让石青山动用警力去调查黄维庸，石青山都不愿意帮忙，他当然也不会为赵全军做事。 所以，关键时刻还是工人兄弟能靠住。 “钱厂长，黄维庸上钩了，他找人联系了郊外的黑市老大还有城内国营饭店那些贩子，说是有意购买那块辽国金牌。” 赵全军也没有联系郊外的黑市老大，也没有跟贩子合作。 他只是让那个拿着金牌的林场职工把消息放出去，谁要是能帮着把金牌卖出去，就分给这些人百分之三十的钱。 有这么大的利益在眼前，这些人自然都很卖力地在扩散消息。 钱宇森第一次参与这种大事，他比赵全军都要在意能不能找到线索。 “我让梁科长派人盯着那个杨浩，找到了杨浩现在的藏身之处，什么时候你要动手，这个杨浩也跑不掉。” 杨浩能被钓出来纯属是意外之喜！ 之前赵全军以为黄维庸和顾知深把屁股都擦干净了。 结果杨金虎手底下还有认识黄维庸的小弟，这个小弟竟然还是黄维庸藏匿情妇的重要人证。 赵全军觉得这是老天爷在帮助他。 “嘿嘿，等黄维庸买下金牌，我就会启动我的最终计划，到时候人证物证全都有了，黄维庸这次肯定要完蛋。” 赵全军躲在暗处布局，而黄维庸和顾知深在明处。 另外公安查案不能做有罪推定去查案。 赵全军又不是公安，他直接先给黄维庸定罪，然后再根据黄维庸犯的罪顺藤摸瓜，想找到线索就不难了。 哪怕找不到线索，也可以人为制造线索。 讲实话，钓鱼执法这种做法虽然很恶心，但也是真有用啊！ “老弟你看啊，要是黄维庸一直不出现，他让手下人交易，咱也没办法抓他啊，你是不是还藏有后招？” 钱宇森其实没怎么看明白赵全军要干什么。 设了这么大一个局，左看右看，黄维庸脱身的办法都太多了。 目前只有杨浩的出现能把黄维庸给按死，但杨浩能证明的事情，黄维庸的情妇李兰兰也能证明。 也就是说，赵全军转了一大圈，最后也没什么大的收获。 “钱厂长要是你拿到金牌后被我抓到了，你会怎么说？” 赵全军故意这么问钱宇森。 “要是我，直接就说帮公安把这块遗失在外的金牌找回来呗，大不了就损失一块金牌罢了。” 钱宇森下意识地回答道，他这个说法，也是最常见的推脱责任做法。 甚至还能捞点功劳放在自己身上。 “那你怎么解释买金牌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赵全军觉得这样问下去挺有意思，可以帮自己的计划找疏漏之处。 “钱？别人拿钱买的金牌，我怎么知道他的钱从哪来的，我甚至可以说这个人买了金牌想要贿赂我，我正打算明天把金牌交给纪委呢。” 钱宇森的脑子也是有点聪明的，这一手甩锅把赵全军都惊呆了。 只要黄维庸这么说，就算那个被黄维庸派去买金牌的人指认黄维庸，都没什么大用。 “钱厂长，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啊，你这思想可真龌龊。” 赵全军打从心底佩服龙国这些领导，一个个都是人精，想要抓到他们一点犯罪证据是真难。 还好，赵全军手里有最关键的制胜法宝。 “你别管我思想龌龊不龌龊，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把黄维庸送进牢里啊。” 钱宇森是真不觉得赵全军能避开情妇这一条线索，就能扳倒黄维庸，这难度可太大了。 赵全军这时候笑了笑，从怀里掏了掏。 一沓照片被赵全军掏了出来。 “钱厂长你就看吧，这是黄维庸今天离开办公大楼后的照片，有这些照片在，杨浩站出来当人证，他说的话可信度就高了。” 赵全军为什么要在庙街买下照相机，他可不是为了拍风景。 七十年代，八十年代，龙国人对这种偷拍的举动几乎没什么防备，有照相机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 兴安县里有的那些相机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拿出来用。 这时候赵全军手里的照相机就成了大杀器。 赵全军找了人把黄维庸的行动全部拍了下来，这些照片都能拿来当成证据。 估计黄维庸看到了这些照片，也会傻眼吧。 “你还是没说怎么证明是黄维庸买下这块金牌呢。” 钱宇森看着那些照片有些害怕，可他始终没从赵全军的话里听出什么玄机，这些照片跟金牌也没关系啊。 黄维庸就算要交易金牌，也不会到户外去给赵全军拍照吧。 “嘿嘿，钱厂长，你就等着吧，最多两天，黄维庸就会完蛋。” 赵全军故意卖了个关子，吊足了黄维庸的胃口，其实现在除了赵全军自己，没人能猜到赵全军要怎么做，因为从始至终，赵全军就没打算自己带人把黄维庸抓起来。 他只是个普通老百姓，手里没有执法权，只要赵全军没发疯，就不会想要做主抓一个处级干部。 第200章 两篇文章拿下二把手 黄维庸第二天很顺利地就买到了金牌。 他让顾知深压力几个地痞流氓，再让那些地痞流氓找到林场职工。 最后以一百元的低价把金牌给买到手了。 其实黄维庸给了顾知深一千五百块，相当于那块金牌金价的两倍价格。 但顾知深拿到钱，直接抽走了一百张大团圆，这笔钱落在地痞流氓手上，就只剩下五百元了。 地痞流氓也抽了成。 于是达成交易时，林场职工只拿到了一百块。 这种抽法，连周扒皮看到了估计都会落泪。 钱宇森兴致冲冲地和赵全军看到了交易过程，还带了十几个工人，可等到最后，赵全军都没让这些工人动手。 “老弟，你不能打算跟着买金牌的地痞去找黄维庸吧？” 赵全军摇着头说：“黄维庸自己不会露面的，中间估计还有一个或者两个中间人，金牌太小，这些人身上带没带金牌，我们也不知道哇。” “那现在干嘛？” 钱宇森是真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去洗照片，明天把照片送到省城的报社去，我撰写一篇稿子，让报社发出来。” 赵全军这时候才真正露出了他的用意。 “让省城曝光？” 钱宇森还是没太明白：“这么做会不会让黄维庸把这块金牌给融掉？” 赵全军知道钱宇森提的看法是有可能的，但他还是觉得拿到金牌的人不会这么做。 “对黄维庸来说，在他家里搜到一块金牌或者搜到黄金，是没差别的，所以他们不会融掉这块牌子。” 钱宇森想了想，确实是赵全军说的这样。 对一个官员来说，家里出现钱、古董、黄金，其实是一个说法，只要这些东西来源不明，就都没办法说清楚。 不过赵全军说的虽然有道理，但钱宇森还是保持以前的想法，这么做最多给黄维庸一些压力罢了。 .............. 赵全军把偷拍黄维庸的那些照片都洗出来后，也把地痞流氓和林场职工的交易照片洗了出来。 不过后者那些照片上没有林场职工的正脸，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拿着这些照片，赵全军耐心地等待着。 直到那些盯着黄维庸的工人看到黄维庸坐上了前往省城的火车，赵全军才把这些照片还有撰写的稿子邮寄了出去。 立春过后的第二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阳历日子是二月五号。 明天的腊月二十九就是除夕了。 这一年没有腊月三十。 眼瞅着就要迎来龙国老百姓和全世界华人最重要的节日，兴安县的那些单位像往常一样都收到了各地分发来的报纸。 这一次省城黑省日报的报纸上刊登了两篇和兴安县有关的文章。 《兴安县二把手疑似包养情妇，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兴安县小扬气辽国大墓文物流出，盗墓贼已将文物卖出！》 两篇带着兴安县的文章直接让整个兴安县的干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二篇文章其实没什么，交给公安去侦查就好了，把买文物的买家和盗墓贼都找出来，就能给上面一个交代。 这篇文章上面没有写黄维庸的名字，黄维庸就没太在意，因为他购买金牌的过程很繁复，一般人查不出来的。 但第一篇文章可是指名道姓地在说黄维庸包养情妇啊。 这还不算什么。 文章的署名不是什么佚名，上面就写着赵全军的名字。 黄维庸在办公室里看到这份报纸，他真的要昏过去了。 现在黄维庸很想给顾知深叫过来，问清楚顾知深一件事情，那就是赵全军究竟是不是从国安局里跑出来的，一个逃犯怎么能把文章刊登在省报上！ 可这时候，黄维庸已经没有机会再打电话了，他办公室的大门直接被人从外面推开。 县纪委书记带着两个省纪委的人来了。 “黄县长，这两位是省纪委的同志。”县纪委书记说了一句，就站到了一边，接下来的事情可不是他能干预的。 “我没有包养情妇，报纸上的事情都是假的，你们不能凭借一份报纸就抓我！” 黄维庸在这个时候还清醒着。 他知道，哪怕包养情妇的事情曝光了，最多只是一个劣迹，而且这事情还没说清楚呢，谁都不能把脏水泼在他的头上去。 “黄维庸，省里一位领导检举揭发你贿赂他，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省纪委的同志很平淡地说道。 黄维庸像是被点了死穴，呆傻地站在原地，看着办公桌上的报纸。 原来赵全军直接拿下黄维庸的是那第二篇文章，那篇上面根本没有写黄维庸名字的文章。 事已至此，黄维庸沉默了。 他知道这时候只能沉默，什么都不说，还能活下去，要是胡乱攀咬，他这小命就没了。 这时候，赵全军甚至就在外面的楼道里站着。 黄维庸被带出办公室看到赵全军，他恨不得冲过去把赵全军给杀了，但越是这种时候，黄维庸越要保持体面。 那些被纪委带走的官员，大多数都没有大喊大叫的，因为他们打从心底就不服。 “黄县长这是要去外面旅游啊，我还说春节去您家拜年呢，可惜啊，我给您准备的虎骨酒只能自己喝了。” 赵全军也不是故意跑到黄维庸面前刺激黄维庸的。 黄维庸虽然烦人，可用的那些手段还是留有底线的，黄维庸没有想着动赵全军的家人，光是这一点，已经让赵全军留了后手，没有直接给黄维庸弄死。 今天赵全军出现在政府大楼，完全是因为孟育良请他过来，这不就碰到了黄维庸。 “虎骨酒还是留着你自己喝吧，我没那个福气了，你也是个人物，如果可以的话，替我照看一下家人。” 黄维庸不去求别人照顾他的家人，反而求到了赵全军头上来。 现在谁都知道黄维庸是赵全军的敌人。 敌人之间托付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很搞笑。 可赵全军却听懂了黄维庸的话外之音。 “行吧，你帮我我就帮你，反正也不是死仇，我日后会照顾婶婶和黄家妹子的。” 赵全军知道黄维庸还有个去年刚成年的闺女，名字叫黄玲燕，去年十二月参加了高考，还考上了大学，现在黄维庸出了事，他闺女估计也不会被录取了。 既然黄维庸把这件事情托给赵全军，那赵全军以后给黄玲燕一份工作，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多谢了。” 黄维庸冲赵全军点了点头。 两人也没说多少话，但黄维庸跟赵全军达成交易后，也就是在下午，顾知深也被纪委给带走了。 黄维庸能帮赵全军的事情就是把顾知深也给带走。 赵全军之所以能同意，完全是觉得顾知深这人手里有武器，而且还没什么底线，所以不愿意以后再冒险对付一个公安局副局长。 第201章 市里要来调研组了，新年的第一个好消息！ “你小子可以啊，这一招借力打力玩得真不错。” 孟育良故意等到赵全军见了黄维庸再把赵全军叫到办公室里来。 这老狐狸也是够精的。 本来就是孟育良想把黄维庸给扳倒，现在他美美地隐身了，让赵全军吸引了火力。 “书记您可别夸我了，你们才是压在骆驼上的大山，我只是往大山上放了根稻草。” 赵全军解决了黄维庸和顾知深，他在兴安县里就没敌人了，以后真就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哪怕是稻草也不用谦虚，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这次纯属是在刀尖上跳舞，真把上面那位逼急了，我可保不了你。” 孟育良说的人是黄维庸拿金牌贿赂的大人物。 赵全军这次确实利用了那个大人物。 本来黄维庸只是送个礼，人家也收了，至于收了之后办不办事，这都很虚无缥缈，也不重要。 但黄维庸把礼送出去后。 赵全军就让国安局帮了个小忙，让省报刊登他的两篇文章。 这报纸刊登之前，文章当然被那个大人物看到了，能走到省城的大人物，岂会是简单角色。 就光赵全军拍到的那些照片，都让这个大人物感觉到黄维庸正在被调查。 然后赵全军第二篇文物被盗的文章更是把大人物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块千金难得的辽国金牌从宝贝突然变成了烫手的山芋，而且还是大人物刚收完礼之后，宝贝变成了罪证。 这种转变，让大人物疑神疑鬼地认为是有人在钓鱼执法！ 所以他直接把金牌送到纪委了。 就和钱宇森跟赵全军聊天时说的操作是一样的。 “书记，我也没想让你保我啊，这不有国安局保我么，你真以为人家这么轻松就被我整了啊。” 赵全军摆了摆手，他知道国安局为什么突然帮自己，估计是上面已经决定了。 国安局还是想要那些资料。 所以他们会让赵全军再去一次大熊国。 这次国安局出手，肯定是某个领导点头了，顺水推舟帮赵全军除掉一些麻烦，顺便帮国家除掉一些蛀虫，让赵全军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大熊国。 “唉，你说得轻松，我这年是没办法过了，市里让我下午去开会，明天就是除夕，我肯定回不来。” 一个二把手和一个公安局副局长都要完蛋了。 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县里就能决定。 但兴安县二把手的位置，孟育良只有推荐权。 市里组织部要再安排一个二把手，至于是空降，还是就在兴安县目前的领导班子里挑一个，都要等孟育良去市里开完会才能决定。 “孟书记，您找我肯定不是闲聊天的，说吧，找我来是干嘛的。” 赵全军不想和孟育良干聊这些没有营养的话。 上面又不会让赵全军当县长，目前跟赵全军有点关系的，只有李岩，但李岩连常委都没进，他直接从现在这个位置擢升到二把手的可能性大概在百分之五左右。 所以赵全军根本不关心兴安县的二把手会是谁。 “年后放假归来，市里要派一个调研组来兴安，点名要去养鹿厂，你做好接待准备。” “你让马蹄屯的社员天天赶工，也是因为知道调研组要来吧？” 孟育良磨蹭了半天，才放出一个屁。 赵全军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终于要来了。 龙国的领导们平时说得比较多的一句话就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养鹿厂的将来如何，上级领导在没有调研之前是一定不会贸然决定的，这是一个冗长的过程。 市里的调研组只是开胃菜。 将来省里会来人，四九城也会来人。 这些人把调研结果用报告的形式呈上去，四九城的大老板才会开会。 如果连这些调研组都搞不定，养鹿厂肯定是不能再办下去的，不过就算办不下去，上级也不会处罚赵全军。 “谢谢书记提醒，我一个小老百姓哪有精力去揣摩你们这些领导的心思啊，再说了，现在也不是封建社会，我只要没犯法，你们也不会凭心意抓人，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已经过时啦！” 赵全军眼瞅着改革开放的步子已经往前迈了零点一米，他心里其实非常激动。 从零到一很困难。 从零到零点一也一样困难。 上面能派调研组，也能说明他们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找你就只有这件事情，你回去吧，把养鹿厂搞好，我个人希望你能改变兴安县目前的穷困面貌。” 孟育良这句话倒是真的，作为一个父母官，哪怕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也不会想让老百姓过苦日子。 就拿明朝的嘉靖帝来说。 嘉靖难道不想要老百姓都过上幸福的日子么？ 只是在那个时候，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嘉靖在让老百姓过得好和让特权阶层过得好这两个选择里，选择了后者。 但龙国现在是全新的时代。 鱼和熊掌可以一起吃。 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了，孟育良这种父母官也能得到政绩。 “那个，书记，你听不懂我刚刚说的话啊，我说小老百姓没犯法，你们这些当官的也不能凭心意抓人来着，还有那些扣押的东西。” 赵全军从椅子上站起来，但两只脚却没有往出走。 他重复了一下刚刚说的话。 孟育良愣了一下，才诧然笑道：“好吧，我给你开个条子，让石青山放人，把你的东西也都还给你。” 很快，孟育良拿了一张信纸给赵全军写了个条子。 赵全军拿着一把手给的条子，这才离开这个办公室。 梁子这时候还在公安局里蹲着呢，赵全军要的条子就是让石青山把梁子放出来的条子。 对这个公安局局长，赵全军也没接触过，之前让石青山帮忙办事，是通过孟育良和李岩给的压力。 赵全军自认为没有这个大脸去到公安局就能命令石青山把梁子放出来。 于是就动用了一个小小的特权。 有一把手开的条子，赵全军直接在公安局见到了石青山这位公安局局长。 石青山看到孟育良的条子，面色很僵硬，他是个古板的人，对赵全军这种思维跳跃的新式人物很是不喜欢。 “赵全军，梁生身上的问题还没查清楚，你有书记批的条子，我必须要放人，但这不代表你们就能继续为所欲为了。” 石青山的态度确实不好。 梁子身上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那些问题都是赵全军的问题，但石青山没有理由抓赵全军来着。 “石局长，我们都是守法公民，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做坏事的。” 赵全军想着他还好从来没想着要和石青山搭上关系。 要不是想着让梁子能在家里过年，还有要把那些枪支弹药都拿回来，今天赵全军是真不想来见石青山。 “我这就安排人带你去拿我们代为保存的那些枪支。” 石青山没再说什么狠话，他打着公安局的内部电话，让人来带着赵全军去领枪领人。 第202章 马蹄屯登上《龙国日报》，除夕的意外惊喜 从公安局里出来。 赵全军和梁子都拿回了自己的枪。 不过赵全军已经用不惯这把56式冲锋枪了，对打猎来说，还是56式半自动步枪比较好用。 但他一个普通老百姓，能有这种枪用，已经很满足了。 梁子目前还用着猎枪呢，猎枪有效射程近，对比冲锋枪来说，更不好用。 “三哥，咱们就不能再搞个狩猎队？乡亲们现在跟我们一条心，多抓点猎物，可以带乡亲们致富。” 明天就过年了，过完年就是龙国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二年。 梁子突然这么讲，让赵全军有点意外，这家伙竟然有了责任心。 “是不是马荒子跟你说等他当了生产大队支部书记，就让你当生产队队长？” “额，是的，他说我当队长，能更好地带乡亲们脱贫致富。” 赵全军一猜就是这样。 马荒子生怕赵全军把赵家赶出马蹄屯后，就不管马蹄屯这些乡亲，也不管他了。 于是就想着让梁子来当生产队的队长。 赵全军把梁子当徒弟看，那等梁子当了队长，赵全军自然也会多关照一下马蹄屯。 要赵全军说，马荒子这纯粹就是多此一举。 龙国人的乡土情结很重，马蹄屯这些乡亲里也没有大奸大恶之徒，如果捎带手能让大家过好一点，赵全军自然会这么做。 “想搞狩猎队就搞呗，我回头给林业局打个报告，组建一支义务狩猎队，不要工资的那种。” 赵全军想着之前是因为猛薅林场的野生动物资源，致使林业局和兴安县这些领导破防了，所以才撤销了自己的狩猎队队长职务，解散了狩猎队。 这次赵全军只是要求当一个义务狩猎队队长，也不去林场打猎。 林业局应该不会阻止。 毕竟他就算阻止了，赵全军也还是会继续打猎。 组建一个狩猎队，只是为了合法使用民兵的枪支。 “不过就算是打猎，也要等到正月后才能打猎，这是规矩，我们不能坏了规矩。” 赵全军重点和梁子提醒道。 其实这些规矩，梁子也都知道。 兴安岭的跑山人不会在正月的时候去打猎，一般能在这时候去打猎的人，都属于会把事情做绝的。 “嘿嘿，三哥你放心吧，我最多就是在正月练练枪法，不会带人出去打猎。” 梁子他爹就是猎人，代代传下来的猎户，肯定不会干竭泽而渔的蠢事。 但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这时候就得带头的人去约束手下的人。 赵全军留梁子在家里吃了顿饭，然后便让他回马蹄屯去了。 赵全军也说让梁子在自己家过年，但梁子还是想着回家给他爹娘上坟，然后守住那个有些残破的家。 除夕前的一天，兴安县城还是一样的热闹。 赵全军家里，也都备齐了年货。 陆正德和骆婷的工作编制在二汽，他们俩不能在兴安县分房，一直以来，陆正德也都住在集装箱厂宿舍。 但现在要过年了，陆正德自然不能还住在厂里。 赵全军就和陆正德一块睡在客厅。 老丈人能睡在沙发上，赵全军只能打地铺，老丈母娘和陆小曼一起睡在卧室里。 家里的条件确实有些贫苦，现在赵全军家里物质生活不差，但就是居住条件提不上来。 “等小曼生了，我们还是回马蹄屯住吧，城里这房子腿脚都伸不开。” 赵全军下午待在家里，和陆正德他们说起这件事。 “过完年，我要去二汽，你妈能帮你们把孩子带到半岁，小曼高考这事儿，要不还是放弃吧。” 陆正德也在认真考虑现在家里的事情。 他是二汽的副总工，骆婷在二汽也有职务，肯定不能长期待在兴安县。 所以让赵全军提前把将来的事情规划好，也在情理之中。 要是陆小曼再参加高考，没考上，那就不说什么了，一旦考上了，家里的孩子谁照顾？ “又不是不能请保姆，小曼无论如何都要去考场上试一试，我要不是没文化，我都想考了。” “再说了，只要考上了，保留学籍，延迟一年再入学也是可以的。” 赵全军的态度一向坚定。 黑省有这么多大学，陆小曼考上了，就在黑省上学呗。 另外真的担心孩子太小离不开妈妈，那就延迟一年再去上学。 龙国是个关系社会，赵全军随便找点人际关系，就能帮陆小曼办理休学。 “爸，妈，我也想考大学，我想以后能帮到阿军，能考上的话就休学一年，等孩子大了再去上学，今年要是考不上，那就等明年再考。” 陆小曼在这件事情上和赵全军的心是保持一致的。 陆正德和骆婷知道赵全军的决定没有错，也不再坚持。 下午，一家人把对联都整了整，马蹄屯的对联已经托梁子明天帮忙贴一下了，除此之外，赵全军还要整理拜年的礼品。 龙国这人情社会，方方面面的关系都需要走动，需要维持。 赵全军现在认识的人多了，要送出去的礼也多了。 像是孟育良、李岩、钱宇森这些人，都要备一份有独特的礼品。 而且还有在兴安过年的苏亮、苏老爷子，这也是要送礼的。 除此之外，赵全军甚至打算给马蹄屯的乡亲们都准备点红包，不过赵全军打算等年后开工再把红包发到乡亲的手里。 一根根腊肠、一条条腊肉、一串串辣椒挂在窗户外面。 从楼下往楼上看，不管是谁都能看出这栋居民楼谁家最有钱。 赵全军家里真的是吃穿不愁了。 什么肉都有，可惜就是缺蔬菜，这年头的兴安岭主食是土豆，配的菜是大白菜，吃的东西实在不算是丰富。 但陆小曼这些南方人也都适应了。 等到第二天除夕。 赵全军一大早就起来贴对联，然后在家里忙里忙外，陆正德和骆婷泡在厨房里做饭。 这一天不论南北，不管风俗习惯，龙国人都会把这一天当成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来过。 菜能不能吃完不重要，但一定要丰富。 身上的衣服是不是新衣服也不重要，但一定要干净。 赵全军贴完对联，家里的电话就开始响了。 “大过年的，也不让接线员回家过年，这些领导过分了。”赵全军一边吐槽一边坐在沙发上接电话。 话筒刚拿起来，那头就传来了热烈的动静。 “小赵！马蹄屯上《龙国日报》了！” 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而是苏萌的爹苏亮。 “苏叔叔，这是怎么一回事？”赵全军想着今天是除夕，市里的调研组要等年后才能到马蹄屯来调研。 官方的报纸怎么也要等调研结果出来后，再刊登马蹄屯的事情吧。 “不清楚，我也是刚刚收到的电报，估计很快黑省全省都会收到电报了，这报纸明后天才会送到兴安县来。” “你知道今天是除夕，《龙国日报》的头版头条肯定是大老板对全国的新年祝福，但是在报纸后面有一篇文章提到了马蹄屯！” 苏亮有些激动！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龙国日报》上能出现马蹄屯这个地名，那绝对是得到了龙国几位大老板的首肯。 “是批评还是赞赏？” 赵全军没有激动，要是报纸上的文章批评了马蹄屯，那赵全军今天也不过年了，直接找辆车回马蹄屯把养鹿厂给拆了。 但要是赞赏的话。 那办养鹿厂的事情几乎就稳了。 “没有批评也没有赞赏，文章的主题是探索具有龙国特色的乡村市场经济，举的例子大多是大熊国农民可以自由出售农产品的例子，中间提到马蹄屯生产队实验性地搞了养鹿厂。” 不夸奖也不批评。 那就说明这个事情已经引起重视了。 但养鹿厂能提供给上面的信息太少，没有人能确定赵全军这么做是好是坏。 “我懂了！大老板不愧是大老板，四九城在提醒我啊，谢谢你苏叔叔！” 赵全军恍然大悟，他知道上面是什么意思了。 养鹿厂才刚刚建立，没有摸索出一套帮社员致富的路子。 养鹿厂养的鹿宰杀了，拿去卖掉，就真的比种地好么？ 马蹄屯有一两百号人。 可养鹿厂只有几十头梅花鹿，靠着这些梅花鹿慢慢生崽卖钱，乡亲们不如回去种地呢。 赵全军觉得这么干能赚钱，但是他知道几年后，梅花鹿的价值会飙升，而且养殖梅花鹿还能带动旅游业。 可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远水救不了近火。 《龙国日报》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要看到开养鹿厂的赚钱方式，而且还不能画大饼。 举例大熊国农民拿农产品到农贸市场售卖，也是为了提醒赵全军，必须要让农民看到眼前就能看到的利益。 毕竟大熊国的农民卖东西，那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 “啥啊，你就懂了，我怎么没看懂呢。” 苏亮这政治觉悟属实是有些低了，但这也不怪他，他不懂经济，自然看不懂这个社论。 “苏叔叔，反正还是谢谢你，回头我再带你去打猎。” 赵全军把苏亮的电话给挂掉，想了想，怎么才能把梅花鹿制品给卖出去。 不过现实容不得他思考。 这电话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打来。 但没有人跟赵全军提《龙国日报》的事情，他们都是来给赵全军说‘过年好’这三个字的。 第203章 龙国特色 “要我说，这电话线就该拔了，除夕都不让人亲近亲近，你一个打猎的，跟那么多官员接触干什么！” 眼瞅着已经到中午了。 陆正德拿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鼻子都快气歪了。 赵全军看老丈人这是又吃醋了，老老实实挂下电话，然后把电话线给拔掉。 这时候，骆婷也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 “阿军，你爸就是小心眼，他看没有人打电话给他拜年，醋坛子都要打翻了。” 陆小曼的笑就没停下来过，她发现陆正德在赵全军面前总是容易吃醋。 陆正德想着他的社会地位明明比赵全军高很多，可在人情礼节上，却总也比不过赵全军。 “谁吃醋了，我又不是晋省人，你们几个就站一块欺负我一个老头子吧，最多再欺负我半个月，我就要去二汽了。” 等过了正月十五，陆正德就要坐火车去鄂省二汽的所在地，往后再想见陆正德一面，确实比较难。 “爸，你在二汽好好干，回头政策开放了，我等着您把二汽的人才都忽悠到我手下干活呢。” 赵全军从不掺和陆家人之间的玩笑话。 当女婿就是难啊，又要照顾老婆的心情，还要照顾老婆爸妈的心情，真是左右为难。 电话线一扯，就没有电话打进来了，赵全军去厨房把饭菜都端了出来，然后拿起收音机播放今年除夕的一些节目。 现在能收到的节目大多是相声、戏曲。 在这个极其缺乏娱乐生活的年代，大家光是听相声都觉得有滋有味。 这个除夕很快就在鞭炮声中度过了。 第二天春节。 大家又开始忙活起来。 梁子从马蹄屯到城里来了。 赵全军领着梁子一起在外面拜年，陆正德他们在家里迎来送往，反正大家都有任务。 正月初一一天时间，赵全军就差不多把该拜的年都拜完了。 兴安县的领导们，只要是赵全军见过面的，他都准备了一份年礼，当然要把公安局局长石青山除外。 那些在外地的领导。 比如说程书豪和林峰、夏洪涛，赵全军早早地就把礼品拜托邮电局邮寄了出去。 正月初二，赵全军提着大包小包跟李岩一起去小扬气林场，给那些没有回家过年的考古专家以及学生们送去点年货。 之所以感谢他们。 也是因为赵全军之前让他们帮了个忙，但这个事情没有提。 那就是赵全军让考古学家把辽国金牌的资料加入他们的资料里面去，然后再去报警说金牌丢了。 这样可以再刺激一下收到辽国金牌的那位省城领导。 但对方直接被《黑省日报》上的文章吓到了，然后这一招就没用上。 不管招数有没有用上，人家答应帮忙，那当然要表示感谢了。 等从小扬气林场回城。 赵全军这才拿到了除夕的那期《龙国日报》。 他仔细研读了报纸上的文章，确定了他的想法没有什么错。 上面的领导就是想要看到养鹿厂是否能够在短期形成效益。 赵全军一直忙着拜年，就没去想这个事情，身边的人多是祝福的声音。 整个兴安县就没几个懂经济的，自然也就没人能看懂文章想要表达的意思。 大家都是觉得只要上了报纸，还没有被批评，那就是好事一件。 “可惜啊，这次《龙国日报》没有提你的名字，要是全军你的名字出现在这一期报纸上，那真的要在全国出名了。” 李岩觉得赵全军的名字没出现在报纸上，就觉得很可惜。 甚至这文章上都没有提兴安县。 只是提了马蹄屯。 讲实话，正常人看到了，谁能知道马蹄屯在哪？ “不可惜，人家这是给我机会呢，现在要是直接曝光了，我就没有改错的余地了。” “李县长，孟书记去市里开会还没有回来吗？” 赵全军想了想，按照目前的市场经济，他想要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还真没办法绕过这些当官的。 他总不能把养鹿厂的鹿产品都拿到黑市去卖掉吧。 要真这么做了。 那无疑就是自寻死路。 “没有，打电话问过了，说是会跟市里的调研组一起回来，具体时间不清楚。” 李岩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期待，他估计想着老天爷能落下来一个馅饼砸到他的头上。 就现在兴安县二把手的位置，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 因为一把手不在，二把手的位置空着，现在兴安县的具体事务都由常务副县长管理。 而且还有个三把手。 李岩这种在领导班子里排最后的，心里也知道他当上二把手的概率不大。 “孟书记不在，有些事情很难办啊，他现在还不回来，估计这个二把手要空降一个过来。” 赵全军已经猜到孟育良在市里其实是在等那个空降的二把手。 体制内的人，就算知道了这些事情，他们也不会瞎传。 李岩一听这个，就愣住了：“这可能吗？空降？那不是把大家前进的路都给堵死了？” 李岩的意思是哪怕他当不上二把手，那只要这个二把手是兴安县原领导班子里的，那他的顺位也可以往前排一排。 到时候，再把小扬气辽国伐木的考古工作做好，李岩就能顺利进入县委常委班子里。 赵全军知道李岩不能接受他的猜测，但也没有安慰李岩。 成年人还是要学会自我调节。 要不了几天时间，孟育良从市里回来，李岩就能知道赵全军的猜测是对的了。 甚至赵全军还感觉到，这次上面要弄一个懂经济的官员来兴安县。 ....….... 正月初八。 马蹄屯生产队开工了。 歇了七天后，大家的干劲都很足。 赵全军知道调研组就要来了，养鹿厂的基础设施也都修建好了，于是没有再让马荒子带乡亲们来养鹿厂上工。 伺候二十多头梅花鹿，其实只需要马二满一个人就够了。 马大壮和马二壮也没去捞鱼，他们现在都跟着梁子一块练枪学打猎呢。 林业局通过了赵全军的申请，允许赵全军在马蹄屯成立狩猎队，但要求了队员不能超过五个。 他们这也是吃了上次的亏，所以对赵全军做出了限制。 赵全军加上梁子还有马大壮、马二壮，这就四个人了。 梁子又在生产队找了一个刚成年的小伙子加入了狩猎队，这个小伙子也姓马，名叫马东江。 这些人在养鹿厂射射箭，打打枪，也不会影响生产队的生产。 赵全军已经跟马荒子说了。 狩猎队将来打到的猎物，会拿出一部分交给生产队，然后生产队依然给梁子他们算工分。 猎物的价值肯定比农产品的价值高，有一支狩猎队在，也能提高乡亲们的收入，大家没什么不乐意的。 “三哥！” “三哥来了。” “队长。” 狩猎队的队员们对赵全军还是很尊敬的。 其实到目前为止，养鹿厂没有给乡亲们带来什么收益，赵全军都是拿自己的钱来贴补他们。 马大壮和马二壮跟着赵全军也确实赚到了钱，他们当然对赵全军心服口服。 这个马东江是马荒子的表弟，平时在村子里不显山不漏水，但他身子灵活，行动矫健，适合当一个猎人，梁子才选了他加入狩猎队。 “正月里没什么山货能采摘，按照规矩也不能带你们去打猎，我给你们一笔钱，去红星公社下面的村屯，帮养鹿厂买点猎犬吧，咱们以后出去打猎，每个人至少牵两条狗。” 赵全军早就想多养些狗了，一直都没时间去办这件事。 正月里反正大家都没事，不如让梁子他们去买猎犬，不管是成年了的大狗还是小狗，都可以买。 “好了，三哥，我们肯定把钱花在刀刃上。” 梁子他们总算接到了一个任务，也不觉得无聊了，拿着赵全军给的钱，这就出去买狗。 在兴安岭，想要买头猪不容易，可想要买狗，就比较简单了。 不过这想法才实施，马荒子就和疯驴一样大喊大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养鹿厂来了。 “三弟！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好多车！” “我的天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车！他们好多人都戴着眼镜，这是多大的官啊！” “他们肯定是来找你的！咱们要不要杀几头鹿招待他们？” 马荒子火急火燎地跑来，连话都说不清楚。 赵全军快速想了想，杀鹿肯定是不能杀的，给调研组吃梅花鹿，那不是闲着没事儿找事儿么。 “梁子，趁着天还早，去搞些鱼，再把冻起来的半拉野猪肉让食堂给做了。” 梁子点头答应了一声。 “好！我这就去弄。” 这时候，赵全军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让市里调研组的成员都能尝点野味，而且还不用背负侵占社员财产的恶名，去冰河里弄点鱼，肯定没啥大问题。 马荒子也想要去做准备，但赵全军把马荒子给拦了下来。 “马队长，这时候你可不能跑了，你是马蹄屯的队长，你要在这儿待着，等会儿领导问话，你有什么就回答什么。” 赵全军没有官身。 而养鹿厂本质上是马蹄屯的村办企业。 只不过由赵全军出资带头建立起来，另外赵全军个人占了最多的股份，才让养鹿厂变成了众矢之的。 现在市里调研组来调研，马荒子作为马蹄屯生产队的队长，哪怕他没什么能力，但在这种时候，赵全军也不可能放他走。 “啊？别啊！三弟！老哥我真不会说话，到时候说错几句话，影响到你的安排，那可咋整啊。” 马荒子这时候露怯了。 他也不糊涂。 在领导面前显摆自己的能力，那是一般人能做的事情吗。 领导万一让他说一说这养鹿厂的情况，他到时候估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呵呵，你说不出来，那你还把我跟你说的话往外讲？” 赵全军直接把之前的旧账翻了出来。 《龙国日报》上是怎么说的？ 探索具有龙国特色的乡村市场经济！ 龙国特色这个词，就是赵全军之前告诉给马荒子的。 这个词，突然出现在《龙国日报》上，而且文章还提到了马蹄屯！ 赵全军还要去想是谁把话传出去了么。 “三弟，这你可不能怪我，不是你让我跟周书记说这个的么，我把你的原话给他讲了，他还说我是在狡辩呢。” 马荒子可不背这个黑锅，他反倒怪起赵全军来。 好吧。 赵全军承认，确实是他说周书记再污蔑养鹿厂，那就让马荒子说这些话去怼周书记。 可这家伙竟然真说了。 而且还让那个姓周的一级一级报了上去。 真是逆天啊！ 不过这时候，马荒子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马蹄屯方向起码有二十个人，浩浩荡荡的赶了过来。 第204章 调研组下乡，赵全军完美应对（万字更新！） “孟书记，这就是那个养鹿厂啊，外面传得那么玄乎，今天一看，比不上隔壁市的国营鹿厂。” 市里调研组带队的组长是常务副市长刘海洋。 调研组的组员什么部门的都有。 陪同调研组的领导只有两个。 一个是过年都没回家的孟育良，还有就是那个赵全军猜测空降到兴安县的二把手陈思路。 这两个兴安县领导，都没有机会和赵全军通风报信，就被调研组裹胁着到马蹄屯来了。 “刘市长，您要知道这养鹿厂是赵全军注资修建的，里面的梅花鹿都是我们兴安猎人抓来的，本质上没有花多少钱，肯定也比不上国营鹿厂的规模了，但一个村屯，三十几户人，想要靠这个养鹿厂吃饱饭，还是没问题的。” 孟育良已经把牛皮吹出去了，至于养鹿厂能不能养活马蹄屯这些乡亲，这还有待商榷。 “一路走过来，马蹄屯的社员都还在从事生产劳动，那就说明他们没有把重心放在这个养鹿厂上。” “虽然还没见到那个赵全军，但我已经对他产生好奇了。” 这话是陈思路说的。 他看上去最多三十岁，戴着棕色边框的眼镜，脸上玩味的表情似乎显得他很厉害。 调研组的人对陈思路也都比较客气。 刘海洋更是开启夸赞模式，一个劲儿说陈思路的好话。 “小陈是经济学家，看的就是比我们深比我们远啊，赵全军和马蹄屯生产队队长在办养鹿厂的同时依然以生产为第一要紧的事情，这就说明他们没有忘本。” 让乡亲们回去继续务农，是赵全军的一点小心机。 主要也是因为养鹿厂用不了那么多人，完成基础建设后，养梅花鹿可能只需要一两个人就够了。 绝大部分乡亲都回去务农，可以保证今年的收成不会比去年低。 然后养鹿厂形成的收益就成了额外收益。 赵全军这么搞，就是想让调研组给他评价一句话。 脚踏实地做事，本本分分做人。 农民的本分可不就是种地么。 孟育良是知道在过年前，马蹄屯所有乡亲几乎都投身到养鹿厂的建设中。 现在赵全军把人都撤走了，让他很意外。 不过现在来看，效果是好的。 ............ 这些领导进入养鹿厂后，就能看到养鹿厂的全貌了。 林子保留了一部分让梅花鹿可以藏身，它们受到惊吓的时候可以躲进树林里。 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养殖。 梅花鹿基本不怎么怕人了。 马二满只要把饲料拿出来，它们自己就会过来吃。 赵全军和马荒子吵着吵着，看到调研组这群领导，也就都正经了起来。 孟育良也赶紧为调研组的人介绍。 “诸位，这位就是赵全军，马蹄屯养鹿厂的厂长。” 马荒子入不了孟育良的眼，自然也就没有被介绍，其余人也都知道赵全军才是那个话事人。 “全军，这位是调研组组长，爱辉市常务副市长刘市长，这位是新上任的兴安县县长陈思路，现在兼任调研组副组长。” 孟育良也介绍了一下刘海洋和陈思路。 二人也很客套地跟赵全军打了个招呼。 但赵全军对陈思路这个空降的兴安县二把手兴趣最大。 一是对方年轻。 二是对方这个名字也太搞了。 陈思路。 沉思录....... 怎么看这个名字，就好像看到了陈思路将来必定要被双规啊，而且还要上内部的法制节目。 “领导们今天中午留在这儿吃饭吧，兴安岭别的没有，山珍野味的滋味都很不错。” 赵全军先提吃饭的事，今天怎么也要把调研组留在马蹄屯待一天。 陈思路比赵全军大不了几岁，他的锋芒初显，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研究赵全军，刘海洋都没说话，他就发表意见了。 “吃饭的事情还是免了吧，我们这些人占社员的便宜总归是不好的。” 马荒子听到这话就急了。 “县长，不占便宜，不占便宜，我们准备的都是野味，不是队里养的那些牲畜。” 听到野味，调研组其他人都想着要尝一尝。 可陈思路还是要摆谱。 “就算是野味，也不太好，调研组来马蹄屯第一天，就大吃大喝，传出去影响不好。” 赵全军算是看明白了，陈思路就是个小年轻，脑子里装的是主义，做人做事那真叫一个轴。 “既然陈组长觉得影响不好，那就给钱吧，每个人按照五毛钱的标准，调研组二十四个人，拿十二块钱出来当做今天的餐费。” 看到陈思路装起来了，赵全军也不让着他。 且不管陈思路有什么背景。 就凭他这么刁难人，赵全军就不可能让他顺心。 “哈哈，小陈和赵厂长说的都很对，今天我们就当照顾马蹄屯的乡亲，每个人拿一块钱出来，中午这顿要吃好，夜晚那顿吃中午的剩饭，不要浪费。” 刘海洋不想在调研的第一天就跟当地闹出点矛盾，于是他就嘻嘻哈哈的让每个人掏出一块钱。 这一块钱对这些干部领导不算什么大钱。 但平白损失这么些钱，已经让许多人对陈思路不满了。 赵全军和马荒子可是好心请调研组吃饭，你陈思路给脸不要脸，最终落下这么一个结果，也是活该。 马荒子收到了钱，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赵全军看着他，使了一个眼色说：“马队长，领导们都付钱了，中午就把咱们屯最好的东西拿出来。” 调研组出了二十四块钱的餐费。 那赵全军肯定要准备至少价值五十块的菜肴。 如果今天的菜不达标，那在调研组的心里，赵全军的评分也要降低，别人会说他小气。 这一举一动，都是学问。 “好，我去安排。”马荒子对这一套可太熟悉了。 以前生产大队和公社的干部时不时都会来打秋风，该按什么标准招待这些人，马荒子还是有谱的。 现在马荒子有借口可以离开了，他立马就溜走了。 这种高端局，不是马荒子能掺和的。 马荒子一走。 赵全军开始带着调研组在养鹿厂参观起来，他把养鹿厂的情况介绍一遍，然后再带着领导们体验一下喂养小鹿的项目。 转了一个多小时，调研组的成员们玩的比较开心，可陈思路和刘海洋都发现赵全军一直没有讲最重要的问题。 “你还没说要怎么把这些梅花鹿卖出去呢？” 陈思路率先把这个问题抛出来，等着赵全军回答。 赵全军也就不藏了，他一直在等孟育良回来，就是因为想要对外出售鹿产品，必须要让当地政府帮忙。 “想要卖鹿茸、鹿胎、鹿肉、鹿鞭，这不都得你们这些领导点头我们才能卖么。” “咱们国家实行的是计划经济，计划调拨占大头，领导们要是能给马蹄屯给红星公社开一条口子，我们自然也就能把鹿产品卖出去了。” “你们要是不点头，那我们只能把东西都卖给供销社，但这样乡亲们的利益会有一些损失。” 这也就是在龙国了。 换成在其他国家，哪怕是在大熊国，赵全军都不会这么为难。 因为在大熊国，猎人、农民都可以自由的把自己的东西拿去卖掉，只有城市是受计划经济影响的。 甚至再过分一点。 赵全军都有办法把除了鹿肉以外的鹿产品卖给南边沿海的香江、台岛。 出口到国外那些发达国家，赵全军也不是没有路子。 但现在赵全军不是走正常的路线吗，不管做什么，都要得到领导的允许。 “说到底，还是要政府买单，可你这鹿厂的规模太小，就算我们愿意为你出面，你也竞争不过那些国营鹿厂。” 陈思路这句话倒是一句实在话。 国营鹿厂是国家的梅花鹿养殖基地，鹿茸产量都纳入了国家计划统一管理。 然后这些鹿产品再被相关部门调拨到医药公司、药材市场和出口国企。 马蹄屯的养鹿厂想要进来分一杯羹，起码也要有影响市场的能力。 就马蹄屯养鹿厂现在的规模，别说影响市场了，就连和那些国营鹿厂一起上桌吃饭的可能都没有。 “嘿嘿，跟国营鹿厂竞争，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我想的是爱辉市能不能向上级申请，把爱辉市所需鹿产品的份额挪给我们。” 赵全军并不贪心，他现在想要的只有爱辉市这一块地方的市场。 他之前调查过。 黑省有三家国营鹿厂，这三家国营鹿厂都在黑省东南边的长白山区域。 兴安岭是没有国营鹿厂的。 也就是说，兴安岭所在的爱辉市跟那三家国营鹿厂没有关系。 只要调研组能帮忙给上面递个话，让马蹄屯养鹿厂作为试点单位给爱辉市提供鹿产品，那养鹿厂立马就能盘活起来。 “好！这一点就算上级同意了，可你拿得出那么多鹿茸、鹿胎、鹿鞭吗？” 陈思路这句话依旧点在了赵全军的痛处上。 现在还没到割鹿茸的季节，马蹄屯饲养的梅花鹿又少得可怜，供应一个县的鹿产品尚且做不到，又怎么能供应一个市呢。 另外，饲养梅花鹿的周期很长。 爱辉市不可能为了一个长期且很难看到未来的项目，去帮赵全军。 “看来陈组长是专家啊，提的问题都一针见血，不过您的担心，我自然也都知道，可您却忽略了我的身份。” 赵全军要不是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今天都不可能来见调研组。 陈思路低头想了半天，然后转身去和刘海洋他们商量了起来。 其实当赵全军抛出这个想法后，马蹄屯养鹿厂真可能被他搞起来，哪怕爱辉市不提供支持，光是卖鹿产品给供销社，也能让马蹄屯的乡亲们发家致富了。 “赵全军，你是打算把整个兴安岭的梅花鹿都圈养到你这里来？” 孟育良哪能不知道赵全军说的是什么意思。 赵全军这就是要干回老本行，继续当猎人，能活捉梅花鹿，那就捉到养鹿厂来养着，没办法活捉，就杀了卖给供销社呗。 “兴安岭没有那么多野生梅花鹿，我预估就算都抓来，也不过一两百头的样子。” “可兴安岭马鹿的数量不少，我打算扩建养鹿厂，再搞一个饲养马鹿的项目，马鹿的鹿茸廉价，但可以作为肉鹿来饲养。” 只饲养梅花鹿的经济效益目前来说并不高，所以赵全军打算转变思路了。 他的这个计划还真打动了孟育良，这事情要真能做成，甚至能带动整个红星公社一起脱贫致富。 第205章 这顿饭超标了吧？ 陈思路和刘海洋商量了一下。 然后他们也没得到什么结论，调研组的作用是下来调研的，顺便看看赵全军有什么要求。 至于后面事情的发展会进行到什么程度，跟他们是没有关系的。 这些人都不是决策者。 但他们的调研报告能够影响决策者的判断。 所以陈思路跟刘海洋不会许诺给赵全军什么条件。 但他们知道了赵全军的想法，这调研就能继续做下去了。 要到中午吃饭的时候。 赵全军把调研组成员引到鹿厂食堂，马大壮他们把一盆一盆的食物都端上了饭桌。 本来今天中午的饭菜会是野猪肉、鱼肉这些，但因为调研组给了钱，食堂就又加了个狗肉火锅跟狍子肉。 乡亲们一共做了八道菜分了十六大盆，农村也没太讲究，就拿大铁盆直接上了。 讲实话，这么多菜要是找盘子装，可能马蹄屯都凑不出这么多菜盘子来。 “哟，这还摆上七菜一汤了，看样子我们这二十多块钱看来比黄金都值钱啊。” 陈思路看着食堂大圆桌上摆满的肉食，他没忍住又阴阳了一句。 但这时候他说话已经不太管用了。 因为菜已经做好了，难不成让人直接撤回去？ “赵厂长过分了啊，搞这么多好吃的，是要把我们这些人的肚皮撑得滚圆，下午不打算带我们继续调研了？” 刘海洋的话说出来就显得十分高明，暗戳戳地指出这餐饭标准太高，可又没说不吃。 “我说各位领导，就别叫我厂长了，养鹿厂是生产队的企业，且不说现在根本没有厂长，就算有厂长，那也是生产队队长兼任。” “还有就是今天中午这顿饭，你们看着花里胡哨，但真没花多少钱。” “野猪是我打的，一条肉狗几块钱，狍子也是我打的，这鱼是旁边河里捞的，至于这些白菜土豆加一起也不超过一块钱，大家就放心吃吧。” 赵全军安排着各位领导入座。 因为人太多了，只能分成两桌。 赵全军陪主要的领导坐一桌，马荒子陪那些干部坐一桌。 菜肴已经这么丰盛了，中午喝的酒就只能是普通的白酒。 这种场合拿茅台出来待客，搞得好像赵全军求他们办事一样，反而会引起不好的影响。 吃饭的时候，也没人谈工作，大家聊的也都是兴安岭的风土人情。 刘海洋和赵全军多聊了几句，问赵全军对爱辉市的发展有什么建议，这种话，赵全军不能乱说，他干脆就搪塞了过去。 只有陈思路在吃饭的时候，问东问西。 桌子上的美食都堵不住他的嘴。 这家伙刨根问底，非得要赵全军说出哪里弄来的钱建这么一个养鹿厂。 赵全军直接把锅全甩到老丈人陆正德的头上。 反正陆正德和骆婷以前的工资高，存下一万块钱，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吃过午饭后。 调研组就走了。 养鹿厂的规模不大，他们能够看的东西也不多，一上午的时间足够调研组把养鹿厂的情况摸排清楚了。 其实最重要的是赵全军说的那些话。 另外调研组也担心下午在马蹄屯待下去，赵全军会再弄出两桌超标准的美食，领导们还是比较注重影响的。 不过调研组虽然离开了马蹄屯，但他们接下来几天还会留在兴安县。 “呼，终于把这些人给送走了，三弟，这下我们能把养鹿厂开下去了吧。” 马荒子可能是中午食堂里压力最大的人。 他跟那些干部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别人虽然都一直保持微笑，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 这种饭，吃着实在是难受揪心。 “开呗，照常搞，你去把梁子他们叫来，我有事要和他们说。” 赵全军知道想要让调研组帮自己说话，那么在这些人离开兴安县之前，就要搞出点动静出来。 如果能够把一群马鹿或者几十头梅花鹿赶到马蹄屯，抓进养鹿厂里，基本上就能让调研组相信赵全军的能力了。 “好，我去把狩猎队的人都叫来。” 马荒子去喊人了。 赵全军在护林房里按压着太阳穴，想着做点事情是真难。 市里的调研组没什么经验，这次说不定能让赵全军蒙混过关，但省里的调研组下来后，赵全军就没这么轻松了。 今天那个陈思路是研究经济的，他只看养鹿厂能不能产生经济效益。 其实养鹿厂起码还有两三个致命的问题存在。 也不知道调研组是没看出来，还是看出来了，没有说。 赵全军心里装着这些事情，肯定会焦虑，现在把事情做成这个样子，已经不是赵全军说停就能停下来的了。 要么就做好，促使龙国加快改革开放的进程。 要么这个计划胎死腹中，上面的大老板看到马蹄屯这个例子失败，思考问题就会更慎重。 ............. 随着梁子他们几个一起来到护林房。 赵全军才从思考状态中脱离。 他也知道前世经商的经验不能拿到这时候来用，毕竟政策和大环境都不一样。 既然没有对照的案例，那就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好了。 “龙国和大熊国边境上一直有马鹿群，明天我带你们一起去，争取能带回来一群马鹿。” 赵全军把梁子他们叫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事情，正月里不好打猎，只能活捉这些梅花鹿和马鹿，才不算坏了规矩。 “三哥，这么做估计要很多猎犬帮忙吧，我们这些人，光开枪，估计抓不到多少头马鹿。” 梁子也不是故意抬杠，他知道想要把一群马鹿从边境赶到马蹄屯的难度有多大。 “我会去雅克萨黑市买些麻醉枪，你们可能没听说过麻醉枪，不过不要紧，这种枪支使用起来和普通的枪支没有区别。” “梁子你下午也别闲着，去隔壁的林场借一辆卡车，就说我要借的，我再打电话到城里，借一辆吉普。” 赵全军的计划很简单。 这个时候，大熊国是有麻醉枪的，所以在雅克萨黑市能买到。 拿着麻醉枪去抓马鹿，效果应该还不错。 现在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明天可能找不到马鹿，那一切就都白搭了。 “麻醉枪？一听就很厉害啊！” 梁子他们确实听都没听过这种武器。 不过依靠着对赵全军的信任，他们打从心底相信这种武器肯定能产生奇效。 第206章 购买麻醉枪，杀野狼，捉马鹿 下午。 梁子去林场借到了卡车。 赵全军也给城里打了个电话，把吉普车借了一辆过来，顺便请了苏萌来当司机。 梁子他们都不会开车，赵全军又不能分身，只能找苏萌帮忙。 苏萌当天夜晚就来马蹄屯了，赵全军把苏萌安置在之前老丈母娘住的那间集装箱房里过夜。 晚上一群人把中午的剩饭剩菜都给解决掉，没有造成浪费，然后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 天都没有亮，大概五六点，赵全军已经把苏萌喊起来准备出发。 因为要赶到边境去，光开车跑这几十公里的路，都需要一段时间，而且赵全军还要先去雅克萨黑市买麻醉枪。 等所有人到齐，已经六点半了。 赵全军开着那辆卡车，让苏萌开吉普车，直奔雅克萨古城而去。 差不多是天刚亮的时候，赵全军他们才赶到雅克萨古城附近，然后赵全军一个人进程买枪。 考虑到李月梅这时候应该就在雅克萨黑市里。 赵全军就没有去跟安德烈见面。 这时候碰到李月梅，赵全军也没有时间送她去霓虹国，而且夏洪涛那边还没定下要购买哪些型号的车辆。 进入雅克萨黑市专门卖枪支弹药的店铺，这里的枪支有一半是供应给军方的，还有一小半是军方淘汰下来的，猎枪在这店铺里占比最少。 赵全军如愿以偿地找到了麻醉枪，一把麻醉枪售价只有一百卢布，样式跟气枪差不多，但麻醉弹有点贵了，一针麻醉药竟然卖五十卢布，这也太夸张了。 不过赵全军想着一头马鹿的价值肯定要比五十卢布高很多，最后还是咬咬牙，花了五千多卢布，买了一百发麻醉弹和一把麻醉枪。 这笔巨款花出去，赵全军都觉得肉疼。 他这次真的算是大出血了。 枪店老板看赵全军花了这么多钱，还专门找了人帮赵全军把这些麻醉弹和麻醉枪都运到古城外面去。 “三哥，这就是麻醉枪啊，瞅着跟气枪没啥区别，就是把子弹换成麻醉针了呗。” 梁子最感兴趣的还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麻醉枪。 现在东西放在他眼前，也就没什么新奇的了。 至于麻醉枪用的麻醉弹是什么原理，跟梁子说多了，他也不懂。 “一发麻醉弹要五十卢布，等找到马鹿群后，还是由我来射击，以后你们枪法好了，我再给你们买麻醉枪。” 赵全军昨天答应梁子他们说给狩猎队每个人都配上一把麻醉枪，这个事情食言了，所以要解释一下。 “五十卢布？麻醉弹是金子做的？三哥，知道麻醉弹这么贵，你就算让我开枪，我也不敢啊。” 梁子知道在黑市里，一卢布能换三块人民币，这开一枪就是一百五十块，要是没打中，一百五十块就没了，他可承担不起这个风险。 在帮赵全军抬装麻醉弹的木箱回卡车旁边的时候，梁子没忍住多说了一句。 “三哥，这一发麻醉弹就这么贵，我们就算能抓回来一百头马鹿，最多只能保本吧。” 赵全军回应道：“不至于，肯定有得赚，一头马鹿能有三四百斤，能出两百斤肉，还有鹿鞭、鹿茸可以卖，光是肉的价钱就能抵上麻醉弹了。” “而且我们抓的是活鹿，抓回去后要拿它们当种鹿饲养，不能按死鹿的价值来算。” 赵全军这次也算是投资了。 投五千卢布，如果能抓到一百头马鹿，赚钱那是一定的。 “唉，我还是觉得不如去国营鹿厂买点梅花鹿回来靠谱。” 梁子平时想得也比较多，现在也能给赵全军不少建议了。 但他的眼界没有达到赵全军这个高度，提出来的建议也基本没用，可赵全军还是愿意教他。 “现在上上下下都盯着我，我要是拿钱去国营鹿厂买鹿，真就没办法解释这些钱是从哪来的了。” “有些事情埋在土里，哪怕大家都知道土里埋的是什么，也没人会主张把土挖开来看看，可一旦真的挖开了，暴露在阳光下，那时候就真的麻烦了。” 这些肺腑之言进入梁子的耳中，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现在梁子还没办法完全成长起来。 再过一段时间，马荒子去生产大队当支部书记，梁子接任生产队队长的职务，再兼任一个养鹿厂厂长的工作，到时候压力和责任会逼迫梁子成长起来。 赵全军去买麻醉枪的时候，车里的人都等急了。 干在车上坐着，那是越来越冷。 不过看到赵全军和梁子一块回来了，他们也就不急了。 苏萌扭身回到车上，拧动卡车和吉普车的钥匙，开始热车。 赵全军让梁子把装有麻醉弹的箱子放到吉普车上，让苏萌去开卡车，自己开吉普车寻找马鹿群。 马鹿在冬天基本会在白天活动，活动的地方一般在避风处，溪谷处找到马鹿的概率会比较高。 正月里没有其他猎人出来打猎，动物们的警惕性也会降低一些。 赵全军开着车，依旧拿着梁子他爹梁生留下的地图，在这附近寻找马鹿的踪迹。 吉普车专门往黑龙江的支流上游开，偶尔能够看到一些马鹿、驯鹿踩下的脚印，顺着这些脚印继续寻觅。 不过这次寻鹿之旅，没有那么顺利。 到了中午，赵全军都没找到鹿群。 别说梅花鹿和马鹿了，就算是驯鹿都没看见一头。 “苏萌，先停车中午饭吧，梁子你们去生火，把带来的狍子肉烤了吃。” 赵全军把吉普车停到森林边上，让梁子他们下车准备做午饭。 找鹿群这个事情心急不得，该找到的时候，就找到了。 梁子他们生火那叫一个熟练。 当篝火在这荒郊野岭里燃起，一块块串好的狍子肉放在铁架子上，被烤得滋滋冒油。 大白、大黄在旁边蹲着，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赵全军回到车上弄了点狗粮，放在篝火旁解冻。 “这肉真香啊，赵全军我说你就不该开什么养鹿厂，你在兴安县里开个饭馆多好啊。” 苏萌看着狍子肉，也垂涎三尺地忘记了形象。 要不赵全军之前怎么说她是狗呢，这模样跟大白还挺像。 “这又不是我烤的，要拍马屁你夸梁子他们去。” 赵全军把解冻好了的狗粮从篝火旁拿过来，放在大白、大黄旁边，让它们俩能饱餐一顿。 待会儿真要是开车找不到马鹿，到时候就要让大白和大黄用它们的狗鼻子帮赵全军找鹿群。 “切！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些调味料都是你调好的。” 突然提到调味料。 赵全军想到老干妈这个时候貌似就在千里之外的贵省，之后要是有机会，或许能够去贵省看看。 “好了别说废话，快吃吧，这么好的狍子肉都堵不住你的嘴。” 狍子肉很快就烤好了，赵全军拿着串串一根一根地吃着，旁边还有馒头片也在烤着。 时不时的在野外吃顿小烧烤，感觉也是很不错的。 梁子他们的饭量都不小。 狩猎队五个人加一起，就干了十斤狍子肉和十几个馒头。 就这还有人想要继续再多吃点呢，一个个就跟从饿牢里放出来的一样。 吃完了这顿饭，赵全军把火堆灭掉，准备继续往林子里找一找。 不过在这个时候，附近的山林里飞出一些黑鸟，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赵全军知道这些鸟是受到了惊吓才飞起来的。 “带上枪，和我一起进林子看看！” 赵全军知道林子里肯定有什么东西，于是带着狩猎队还有两条猎犬直接进了林子。 苏萌看赵全军也没说不让她跟着，然后她就也跑进了林子里。 刚进入林子没有多久。 大白和大黄就像是发现了什么，直接跑到最前面带路。 赵全军他们跟着这两条猎犬穿过了林子，到一处低洼的雪原上。 洁白的雪原里，一些灰黑色的野狼正在围猎一群马鹿，这群马鹿只有不到十头，而野狼却有二十多头。 狼群的头狼正在对一头怀了孕的母鹿动手，它的前肢按着这头母鹿的屁股上，左右都有没成年的野狼在攻击这头母鹿的四肢。 看上去，这头母鹿估计是难逃一死了，它肚子里的胎儿估计也会成为狼群的点心。 “赵全军，你快点开枪救这些马鹿啊，别让它们被狼咬死了。” 苏萌看到这残忍的一幕，想着好不容易找到鹿群，要是一头活鹿都抓不到，那今天就真成来野外旅游的了。 “梁子，你们自由发挥，谁要是把子弹打到马鹿身上去，那就罚谁一个月不准摸枪。” 狩猎队现在的武器都是56式半自动步枪。 兴安县把枪借给赵全军他们用，也没有收费，这算是给赵全军一个面子。 但是子弹却不是敞着用的。 而且狩猎队也有任务在身上，多的不说，每个月总得交几匹野狼到林业局应付差使。 现在碰到了狼群，全部杀掉，就能应付林业局两个月的差使了。 赵全军率先开枪，把看着最勇猛的那头野狼给射杀掉。 枪声一响，狼群这才发现了赵全军他们。 当梁子他们陆陆续续也开枪的时候，这些野狼也不想着继续猎杀马鹿，而是迅速朝着反方向逃跑。 马鹿看到赵全军这些猎人，反应和这些野狼一样，那就是跑！ 搞得赵全军好像要害它们一样。 这时候，赵全军换上了麻醉枪，他开始对着马鹿射击。 麻醉枪没什么动静，使用起来就和射箭一样，嗖嗖嗖几声，就把麻醉弹射了出去。 麻醉弹里的麻醉剂想要发挥作用，也要等上一两分钟。 麻醉枪的射程够远，赵全军一枪一枪地射中这些马鹿，麻醉弹也都命中了它们的屁股，这样麻醉药的药效不会太影响这些马鹿的身体。 不过等到赵全军的视线中没有马鹿了，倒在地上的马鹿也才只有六头。 第207章 补枪怀孕母鹿，赵全军的冷血时刻 梁子他们不用像赵全军这样慢慢的换子弹，而且56式半自动步枪的威力又大，他们倒是把二十几头野狼都给干趴下了。 马荒子的表弟马东江让赵全军非常意外，这个年轻人枪法了得，一梭子子弹打光，竟然杀了七头狼。 “梁子，你不太行啊，人家一个刚学打猎的雏，这枪法已经和你差不多了。” 赵全军看着被鲜血染红的雪原，讥讽了梁子一句。 梁子也是一梭子子弹打死了七头狼。 马大壮和马二壮加一起打死了十头狼。 加上赵全军射杀的头狼，一共二十五头。 这种时候，基本上射完一梭子子弹，就没有猎杀野狼的机会了，因为换子弹匣的时候，野狼肯定会跑得无影无踪。 除了梁子外，其他三人都是第一次用真枪打猎，各个都有些激动。 “三哥，你别说梁子哥了，他让着我呢，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才打死这么多头狼。” 马东江逮着一个在赵全军面前显眼的机会，就故作谦虚地这么一讲。 赵全军知道他这心理是小孩儿心理，也没计较。 “这次干得不错，你们四下看看有没有路能让车开进来，我去看看那头受伤的母鹿死了没有。” 马东江如愿得到了夸奖，他这下干劲更足了，立马就跑去找能让卡车开过来的路。 赵全军也去那头一开始就被头狼攻击的母鹿旁边。 这头母鹿没有中麻醉弹，可它已经倒下了，赵全军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它的脖子在流血。 赵全军蹲下身子，手指轻轻触碰母鹿温热的脖颈，血珠顺着指缝滚进雪里，洇出几朵暗红的花。 它的腹部高高隆起，像是塞了半口袋没晒干的棉花，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在死寂的雪原上格外扎眼。 “三哥！” 马东江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惊得几只乌鸦扑棱棱飞起。 赵全军没应声，目光顺着母鹿的腿往下看，它的后蹄已经折了，雪地上拖出两道蜿蜒的血痕，像被谁用红笔胡乱画了几笔。 他想起刚才头狼扑上来时，这母鹿明明能跑，却突然刹住脚，扭头用脑袋去顶狼的肚子。 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 赵全军伸手想合上母鹿的眼睛，却发现它的眼皮在抖，睫毛上凝着冰碴，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像是落了层细碎的盐。 他愣了愣，突然意识到这鹿还没死透，喉咙里正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是被雪堵住的烟囱，冒着一缕缕微弱的白气。 “三哥！路找到了！”马东江的声音又近了些，带着股子藏不住的兴奋，“卡车能开到这儿来，就是得绕点远.........” 赵全军没抬头，手指还搭在母鹿的脖子上。 他能感觉到脉搏在跳，很弱，像根快断的弦，每跳一下，母鹿的脖子就多往外喷一些血。 赵全军想起小时候听梁子他爹梁生说过的话：“鹿这玩意儿，最是通人性。尤其是怀孕的母鹿，宁可自己死，也不肯让崽子受委屈。” 雪又下大了，纷纷扬扬的，把母鹿的身体盖住了一半。 赵全军终于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雪。 他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了眼那团隆起的肚子。 雪落在上面，很快就化了，露出底下暗红色的皮毛，像是被火燎过似的。 “把枪给我。”他对赶过来的马东江说，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这鹿，得补一枪。” 马东江愣了一下，下意识摸向腰间挂着的枪，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三哥，它不是快死了吗？还补枪干啥？这么做不是坏了规矩吗？” 按照规矩，猎人在冬天的时候不会杀怀孕的兽类，除非是豺狼虎豹这种对人类能产生威胁的肉食性动物。 而且现在还是正月，猎人还有正月不杀生的规矩。 两个规矩摆在面前，换成其他人，可能会等这头母鹿咽气，再掏出它肚子里的鹿胎。 但赵全军不是其他人。 他皱了皱眉头，目光仍落在那头母鹿身上：“它现在这样，是靠着最后一口气撑着，疼得遭罪不说，肚子里的小鹿也活不成。补一枪，让它走得痛快点，也算咱们积点德。” 马东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赶忙把枪递过去。 赵全军接过枪，缓缓蹲下身子，再次将手轻轻放在母鹿的脖颈处，感受着那微弱且逐渐衰弱的跳动。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在寂静的雪原上回荡，惊得远处的松树枝上的积雪簌簌掉落。 母鹿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后便彻底瘫软下去，那原本微微起伏的腹部，也终于停止了最后的挣扎。 这时，马大壮和马二壮也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场景，都沉默不语。 马大壮挠了挠头，打破沉默道：“队长，那这母鹿........咱咋处理？” 赵全军回过神来，思索片刻后说道：“把它肚子剖开看看，把鹿胎取出来，另外这头母鹿也要带回去，不能浪费。” 还得是赵全军啊！ 刚刚还像一个活菩萨。 转眼间就变成了只看重利益的商人。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 马东江自告奋勇道：“三哥，我来剖！” “还是让梁子来吧。” 赵全军怕马东江没经验，毁了鹿胎，这才让梁子来动手。 梁子点了点头，便从腰间抽出侵刀，蹲在母鹿身旁，小心翼翼地划开它的腹部。 随着刀刃划开皮肉，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血腥味和淡淡的草香。 梁子的动作很轻，他把子宫壁划开后，大家都能看到母鹿肚子里紧紧蜷缩着的小鹿了。 这头小鹿没有长被毛，算是血鹿胎，赵全军旋即提醒梁子说道：“别破坏胎盘，再把鹿胎连同胎盘羊水一起取出来。” “你们赶紧和苏萌去把车开过来！” 在这外面，也没有能处理鹿胎的办法，赵全军只能等苏萌把卡车开来，再从卡车上拿一个木头箱子，装满雪把这鹿胎冻上。 等回去之后。 就可以把鹿胎放到六十度的白酒里面浸泡。 之后应该如何处理鹿胎，其实梁子有一点经验，赵全军也都知道后续的处理办法。 马鹿鹿胎是马鹿制品里唯一一个能够和梅花鹿媲美的产品。 不过因为梅花鹿比较稀少，梅花鹿的鹿胎还是要比马鹿鹿胎贵很多，但药用价值相近。 这个鹿胎是血鹿胎，制作成成品拿去卖，也就只能卖二三十块钱。 说白了，这玩意儿不值钱，可却是养鹿厂以后要对外出售的产品之一。 把它带回去，让梁子教大家如何处理鹿胎，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第208章 黑心资本家的扩张鹿厂计划成功（万字更新）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卡车“轰隆隆”的声响，苏萌开着卡车，在雪地上艰难地驶来，车尾扬起一片雪雾。 卡车在众人不远处稳稳停下，苏萌从驾驶室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说道：“车开过来了，咱们赶紧装货吧。” 赵全军点了点头，环顾一圈众人，开始分配任务：“大壮哥、二壮哥，你们俩负责把那六头麻醉的马鹿抬到卡车后面。” “梁子，你带着马东江把青皮子开了膛，再扔上车！” “苏萌，你找个空箱子，把鹿胎放进去，再装满雪，好好冻着。” 众人应了一声，便各自忙碌起来。 马大壮和马二壮走到马鹿旁边，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弯腰，各自抓住马鹿的一条腿，用力一抬，嘴里喊着口号：“一、二、三，起！” 那马鹿被他们稳稳地抬了起来，朝着卡车走去。 这马鹿虽然被麻醉了，但身体依旧沉重，每走一步，马大壮和马二壮都显得十分吃力，额头上很快就冒出了汗珠。 赵全军也没闲着，他一个人就能抱起一头马鹿。 随后赵全军直接到车上去接马大壮和马二壮抬过来的马鹿，然后把这些马鹿都放在稻草上，避免它们受伤。 梁子和马东江则来到狼群旁边，看着那一堆死狼，两人像是比赛一样给这些狼开膛破肚。 赵全军算是看明白了，梁子和马东江的年龄相差无几，这两人眼下就是在这儿互相较量着呢。 年轻人，斗劲儿足，谁也不服谁。 对于这种竞争，赵全军是不可能插手的。 梁子要是连马东江都制服不了，他也当不了生产队的队长。 苏萌找来个空箱子，小心翼翼地将鹿胎连同胎盘羊水一起放进箱子里，又装满雪，把箱子盖好，搬到了卡车驾驶室后面，那里相对平稳一些，能保证羊水不会在冻上之前就漏出来。 众人齐心协力，经过一番忙碌，终于把六头活的马鹿、一头死了的母鹿还有二十几头狼都装上了卡车。 马鹿被整齐地堆放在卡车后面，狼则被扔在了一边，或者干脆就让马鹿压在野狼的尸体上。 装完货后，赵全军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后，才说道：“好了，咱们上车，回家。” 众人纷纷爬上卡车，苏萌发动引擎，卡车再次“轰隆隆”地启动，在雪地上缓缓行驶，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车辙。 等卡车开回到吉普车的所在地，赵全军让苏萌去开比较好开的吉普，他又接手了这辆大卡车。 然后就只有马东江坐在赵全军旁边。 马大壮和马二壮去卡车后面，看着那些马鹿，避免马鹿醒过来直接跳车了。 马东江靠在车厢上，他现在还不能平静：“三哥，今天可真是带劲！我头一次打猎，没想到就跟青皮子干上了，梁子哥说他小时候打猎的时候连跳猫子都抓不到呢！” 赵全军笑了笑，问道：“打枪刺激吧？” 马东江点了点头。 “这可太刺激了，比留在村子里干农活强！” 果然，有句话说得好，不能给男人碰的东西有三样。 女人！枪！还有就是钓鱼竿。 男人一旦碰了枪，身体里的某种欲望就会不断地膨胀。 “那要不我送你去当兵？”赵全军故意这么一说，想要看看马东江的反应。 “三哥，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我家户口本上我的文化水平是初小，连高小都没上呢。” 马东江一句话堵死了赵全军接下来要讲的事情。 1979年，想要当兵，怎么也得是高小文化水平，或者是戴帽初中班毕业也可以。 等到八十年代后，部队收人就会要初中文化水平以上的了。 “行，那当我白说。” 赵全军也是初小文化水平，不过他要是想当兵，一堆人能够当担保人，条条框框没那么多。 马荒子他们家在马蹄屯一直以来都算是大户人家。 没想到马东江也只是上了一两年小学。 十年前，不管学生有没有小学毕业，只要是在小学里读了一天书，户口本上写的都是小学文化。 上面要扫盲，下面只好这么应付。 就连赵全军他爸妈赵铁牛、宋春花都是小学文化。 要不然赵全军也不会说马东江只上了一两年小学。 大卡车开了将近两小时，才回到马蹄屯，这时候卡车上的那些马鹿已经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了。 赵全军直接把车开到养鹿厂里的鹿圈，这儿占地面积小，是专门训练野鹿用的，让它们知道养鹿厂以后就是它们的家。 一到地方。 赵全军就招呼人把车上的马鹿都抬下来，不过还是要用东西把它们给盖着，避免这些马鹿被冻坏。 梁子他们倒是很自觉地把那些野狼尸体运下来，开始扒这些野狼身上的皮。 大白大黄一个劲儿在六头马鹿身边跑圈，它们像是知道往后它们的职责就是守护这些马鹿。 “梁子，等马鹿都醒了，我给这些马鹿拍个照，你帮我送到城里去洗出来，再交给陈县长。” 赵全军的那台相机又能发挥出作用了。 不过赵全军这里没有洗胶卷的冲洗设备，那些照片只能让城里的照相馆帮忙冲洗。 “好！用我给嫂子带点什么吗？” 梁子干这种跑腿的活很是得心应手，都知道要给陆小曼带东西。 “割点鹿肉送过去，说给我岳父岳母吃，让你嫂子少吃，再拿一些新鲜的鱼，拿到城里去给她煲鱼汤。” 赵全军交代的事情都很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苏萌听见了，在旁边叫唤道：“那我呢，那我呢！” “你？你开车送梁子去城里，另外也带一条鹿腿回去，然后再带梁子赶回来，咱们明天啊，还是继续去抓鹿！” 赵全军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不要工资的司机，而且这司机不管大车小车都能开，他肯定不能放苏萌这么轻易的回去。 苏萌在林场的插队下乡时期也快过去了，本来是请假的。 结果苏亮一回来就帮苏萌办理了回城手续，估计很快就能批下来。 到时候，苏萌就会准备高考。 她们这些知青回城后，想要博取一个好的前途，都得要参加高考。 回头，赵全军能安排苏萌和陆小曼一块复习，两个人一起学习，也算有个伴。 “你真是一个黑心的资本家啊！” 苏萌其实是想留在乡下继续跟着赵全军一块打猎，可她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埋怨。 还是陆小曼好，有什么就说什么。 赵全军自己黑心不黑心，那还真不知道，不过他肯定要压榨一下苏萌的剩余价值。 “三弟，马鹿醒了，马鹿醒了！” 马二满一直在照料着那六头马鹿，她看到有一头马鹿动了动脑袋，兴奋地大叫着。 随着马二满的惊呼，原本还安静趴在稻草上的马鹿们，开始陆续有了动静。 最先醒来的那头马鹿，脑袋微微晃动了几下，像是在努力驱散麻醉带来的昏沉感。 它的耳朵时不时地抖动着，警惕地捕捉着周围的声音。 紧接着，它的四肢也开始缓缓挪动，试图支撑起自己沉重的身躯。 “大家小心，别靠太近，这些马鹿刚醒，可能会受惊乱跑！” 赵全军连忙大声提醒众人，同时往后退了几步，眼睛紧紧盯着那头正在起身的马鹿：“让它们自己适应环境吧，我们在远处盯着就好。” 等到六头马鹿全部都能站起身，并且警觉地观察起周围的情况，赵全军这才确认对它们用麻醉枪完全没有问题，麻醉弹的剂量也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