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灵泉》 第三十七章我跟你干 送走胡标等人，夜色已深。莫天扬回到屋里，见爷爷仍沉浸在电视剧的光影里，便没打扰。他轻轻招呼大青、小白和小狼崽们跟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心念微动，一人九狼瞬间消失在原地，进入了神秘的灵泉空间。 与第一次进入就撒欢的小白、大青不同，这群生性畏水的小狼崽，一下就接触湛蓝水域，生性怕水的他们就发出不安的呜咽，弱小的身子更是在水域中扑腾。 大青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安抚性的咕噜声，小白也凑过去，用鼻子轻轻触碰着最胆小的那只。在两位“前辈”的耐心安抚下，小家伙们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终于，一只胆大的小狼崽试探着伸出粉嫩的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近在咫尺的灵泉水。 瞬间，它的小眼睛猛地瞪圆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甘甜和蓬勃生机涌入身体，驱散了所有恐惧！它迫不及待地又舔了几口，紧接着发出欢快的呜鸣。 其他小狼崽见状，也纷纷效仿。很快，呜咽声变成了兴奋的啜饮声。一群毛茸茸的小家伙，在氤氲着灵雾的空间里，挣扎着开始了它们的“新大陆”探险。 莫天扬含笑看着这一幕，目光扫过整个空间。除了水域更加生机盎然，没有新的物种加入，灵泉空间本身似乎看不出太大变化。 然而，那方水域的变化却是翻天覆地的！灵泉水中，鱼虾蟹螺以惊人的速度繁衍生长。尤其是靠近中心那株神秘九彩荷莲的区域，盛开的巨大莲叶下，各色鱼群简直密集得如同流动的锦缎，层层叠叠，穿梭不息。 水底茂盛的水草丛中，挥舞着大螯的小龙虾、横行的螃蟹、吸附在石块上的螺类更是数不胜数。这方灵泉水域，俨然成了一个取之不尽、价值连城的巨大宝库！ 若将这些蕴含灵气的珍品拿出去售卖，莫天扬一夜暴富绝非虚言。但他深知灵泉空间的逆天之处，更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 出售可以，但必须找到完美的、不引人怀疑的渠道和说辞。否则，一旦秘密泄露，招来的祸患绝非他个人所能承受，甚至会连累身边所有亲近之人。 待小狼崽们探索得差不多了，莫天扬带着它们回到现实世界。他手中多了一小捆莲藕，这些莲藕都是生长在九彩荷莲附近的普通灵泉莲藕。 这些藕节晶莹如玉，温润细腻，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将莲藕仔细装进一个不起眼的蛇皮袋里放好。这是给张学涛准备的礼物，更是为将来池塘大规模种植莲藕打响名头的“活广告”。 找来几条干净的毛巾，莫天扬准备给小狼崽们擦干湿漉漉的皮毛。当他看向炕上挤成一团、互相舔舐梳理的小家伙们时，却不由得微微一怔。 仅仅在灵泉空间待了不久，这群小狼崽的皮毛似乎变得更加油亮光滑，隐隐透出一种健康的光泽。更让他惊讶的是它们看自己的眼神——初来时那种本能的警惕和疏离几乎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依赖的亲近，乌溜溜的眼眸清澈见底，映着灯光，显得格外灵动。 难道……灵泉水不仅滋养身体，还能开启灵智，增强亲和？ 他下意识地看向一旁正悠闲甩干毛发的大青。仿佛感应到他的疑惑，大青抬起头，对着莫天扬低沉而温和地“呜”了一声，眼神沉静而充满善意，再无半分野性的凶戾。 一夜无话。习惯了早睡早起的莫天扬，在生物钟的召唤下，天刚蒙蒙亮便醒了。陈峰他们说过会来帮忙装运豆芽，省了他不少事。不过，他此刻却有一项必须亲力亲为的重要任务——喂养那群嗷嗷待哺的小狼崽。 推开房门，小家伙们立刻有了反应。或许是昨夜灵泉的奇效，也或许是感受到了他身上令它们安心的气息，小狼崽们一见到莫天扬，顿时兴奋地“嗷嗷”叫着，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争先恐后地围着他的腿打转，小尾巴摇得飞快，亲昵得如同见到了母狼。 莫天扬心头一软，将温热的、掺了细碎肉末的奶水倒进准备好的几个小盆里。小家伙们立刻蜂拥而上，埋头苦干，发出满足的吧唧声。大青和小白只是慵懒地抬了抬眼皮，并未上前争抢，仿佛守护者般静静卧在一旁。 就在莫天扬含笑看着小狼们进食时，原本安静的大青和小白突然同时竖起耳朵，身体微微绷紧，警惕地看向屋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示性呜噜声，但很快又放松下来，重新趴伏回去。 莫天扬了然一笑。小白机灵自不必说，大青作为山林野兽，感知更是敏锐异常。若是陌生人靠近，它早就冲出去了。能让它如此反应后又迅速平复的，多半是熟悉的陈峰他们来了。 果然，院子里很快传来脚步声和熟悉的交谈声。陈宏利那小子经过他屋门口时，还笑嘻嘻地趴在门框上探进半个脑袋打招呼：“天扬哥，早啊！小家伙们喂得咋样……” 他话音未落，炕边的大青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低沉威严的咆哮！正在埋头干饭的小狼崽们也纷纷停下，龇着还没长齐的小乳牙，冲着门口方向发出此起彼伏的、奶凶奶凶的“呜呜”示威声，瞬间让陈宏利缩回了脑袋。 吃了掺和了肉末的奶水，大青、小白带着一群小家伙钻进了院中的菜地，有大青的保护，莫天扬也不担心小狼崽，他出门朝着豆芽培养的屋子过去。 等过去的时候，他看到六大瓮豆芽已经所剩无几，这让他不禁感叹，有人帮忙这效率还真的是没法说。 “天扬，我弄了新车，那边也搬到了新的摊子，要不要过去看看。”就在莫天扬感慨的时候，司机凌哥从外面进来。 “凌哥，昨天不还是……” 凌哥嘿嘿一笑，“这不是一直有你的业务，这蔬菜很快就能开园，我这不是想着弄个大点的车子给你拉货，所以就在上个星期订购了一辆集装箱。” 莫天扬点点头，心里感慨凌哥脑子灵活，“那就去看看，等一下我拿点东西。” 回去拿了那根防身的木棍和装着莲藕的蛇皮袋，莫天扬跟着凌哥出门，看着门外停放的崭新的集装箱，莫天扬不由得点头。 “凌哥，这集装箱比三轮车大了不少，可在我们这边的路上颠簸，你就不心疼。” “天扬，这一段时间给你干活，你这人大气，我赚了不少，只要你一直种菜、养豆芽，我就一直伺候你，至于说这一段路，慢一点就行，等上了国道快一点就行，不误事。” 莫天扬点头，回头看了眼陈峰、陈宏利等人，内心微微叹息一声，原本想的是有钱之后自己弄一辆货车，却不想凌哥提前想到，这一段时间凌哥给自己做事，无论是做什么都是任劳任怨，莫天扬内心中有了一个新的打算，那就是以后就用凌哥给自己进出货物。 第三十八章新店开张 浅驼县城，繁华的主干道上。凌飞稳稳地将车停在路边，下巴朝窗外一点：“喏，就这儿。” 莫天扬拎着装有莲藕的蛇皮袋和那根不离身的木棍下了车。抬眼望去，只见街边矗立着一家店铺。门面装饰并不奢华，却自有一股沉稳大气。最显眼的是那块崭新的招牌——店名依旧是“精品果蔬”，但尺寸比从前大了不止三倍！光是这气派的门头和宽阔的落地橱窗，就昭示着店铺面积今非昔比。 店门“叮铃”一声被推开，张学涛满面春风地迎了出来，身后跟着三个精神小伙。“仔细点搬，轻拿轻放！” 他回头叮嘱了一句伙计们，随即目光热切地转向莫天扬，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我说天扬，要不是凌飞告诉你我挪窝了，你是不是还打算猫在村里，连我这新店开张都不赏光啊？” 莫天扬咧嘴一笑，掂了掂手里的蛇皮袋：“哪能啊！这不，怕下次自己摸不着门，顺道给你带点‘土特产’贺贺新居嘛。” 若是旁人这么说，张学涛自然会当是寻常开业贺礼。但莫天扬不同！他带来的东西，哪一样是“寻常”二字能概括的？那些豆芽、鲫鱼、小龙虾，味道之绝，不仅让他张学涛回味无穷，更是连市里、甚至燕京那些尝过鲜的大人物们都念念不忘！莫天扬口中的“土特产”，张学涛直觉绝不会是那些常供的货色。 “走，去我办公室坐坐，喝杯茶！”张学涛热情地揽住莫天扬的肩膀往里让。 莫天扬却站着没动，故意卖了个关子，嘿嘿笑道：“涛哥，你就不先问问，我这趟给你拉来了多少‘硬通货’（指豆芽）？” 这一问，张学涛脚步顿住，心头猛地一跳！他二话不说，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那辆刚停稳的集装箱货车。他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车厢里整整齐齐码放着一筐筐鲜嫩欲滴的豆芽，那数量，远非往日可比！他猛地回头看向莫天扬，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激动光芒，声音都有些发颤：“天扬！你这…你那培育室成了？！” “嗯，”莫天扬点点头，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专门改造了个大点的屋子，总算能多供点货了。” 张学涛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心绪，重重地拍了拍莫天扬的肩膀，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好兄弟！走，先进屋细说！”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和支持，让他心头滚烫。 步入宽敞明亮的新店，莫天扬暗暗点头。内部空间比老店至少大了五倍有余！货架上琳琅满目，许多以前不曾有的高档果蔬，品相极佳，显然都是精挑细选的上等货。 走进一间装修雅致的办公室，张学涛亲自泡上一壶好茶。清冽的茶香瞬间弥漫开来，沁人心脾。莫天扬轻嗅一下，赞道：“涛哥，鸟枪换炮啊！这茶香，不便宜吧？” 张学涛摆摆手，带着几分感慨：“朋友送的，据说来头不小，是专供上头那些大人物的玩意儿。他自己也就得了小半罐，硬是分了我些。说起来，这面子，也是沾了你的光。” “沾我的光？”莫天扬挑眉。 “可不嘛！”张学涛正色道，语气带着真诚的感激，“天扬，不瞒你说，我能搭上这么多线，认识这些人物，靠的就是你那些‘不起眼’的豆芽！别人我不说，就你这豆芽，现在连燕京那边的豪门都惦记上了！最近送来的货，我自己都难得吃上一口！对了，今天这趟…有多少斤？”他眼中满是期待。 “六七百斤，只多不少。”莫天扬报出数字。 张学涛激动地搓了搓手，感慨万千：“天扬，你真是我命里的贵人！对了，你刚说的‘土特产’……”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只被莫天扬随手放在脚边的、鼓鼓囊囊的蛇皮袋上。 “哦，这个，”莫天扬弯腰提起袋子，放在茶几上，解开袋口的绳子，“山里偶然得了点莲藕，品相还行，带来给你尝尝鲜。” “莲藕？”张学涛微微一愣。莲藕在这缺水的沛川虽不算稀罕物，价格也亲民，但莫天扬特意带来……他心中那根弦瞬间绷紧，想到了豆芽，想到了鲫鱼……难道？！ 随着袋口敞开，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张学涛的目光甫一触及，呼吸便是一窒！ 只见袋中静静躺着几段莲藕。它们通体晶莹，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温润细腻得不似凡物。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清雅纯净的幽香，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瞬间压过了满室的茶香！ 市场上常见的莲藕，色泽暗淡，偶有泥土气，何曾有过这般宝光内蕴、异香扑鼻的品相？这哪里是食材？分明是浑然天成的艺术品！ 张学涛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一股巨大的惊喜和震撼如同浪潮般席卷全身！他几乎不用尝，仅凭这惊世骇俗的卖相和这闻之令人心神一振的异香，他就敢断定——这莲藕，必然与他之前得到的豆芽、鲫鱼一样，是足以颠覆认知的顶级珍品！莫天扬，又给他带来了一座金山！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理，张学涛看向莫天扬，“天扬，那青木山中怎么有这么多好东西。” “青木山有多大就是山下的老人都不知道，山里的好东西虽说不少，可因为山里有很多凶猛的动物，曾经就是猎人也不敢深入，这些年国家颁布动物保护法，更是没有人进山。” “那你……” “我在上一次下大雪之后救了一条青狼，说起来我也是沾了青狼的光，要不然的话，我也不敢进山。” “我听凌飞说过，也是你心善才接下了善缘，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这以后……” 莫天扬淡淡一笑，“现在我池塘中也有这种莲藕，等秋天应该能吃上。” “那小龙虾、鲫鱼……” 莫天扬淡淡一笑，“咱们市场上见到的我那边都有，老人们都说我院中的古井连同青木山，那里面的鱼类大都是山里带回来的，我想味道肯定不差。” “我得抽个时间过去看看，”张学涛笑着说道。 莫天扬点点头，“再有一个星期黄瓜、茄子、豆角差不多能开园，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张学涛一愣，“这么早。” 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张学涛的眼眸中满是惊讶，要知道这个时候也就是大棚中的蔬菜差不多到了销售的时候，可他却知道张学涛种植的蔬菜绝对没有大棚。 “到时候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张学涛点点头，“天扬，就在昨天网上有一个消息传出，说是有人从青木山带回家不少小狼崽，而且这些小狼崽还是山里的青狼亲自送过去的，那个人该不会也是你吧。” 莫天扬微微一愣，“这你们都知道了。” 见真的是莫天扬，张学涛摇头，“天扬，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别人养狗、养猫，你倒好直接养狼，这以后那些青狼长大，谁敢欺负你。” 张学涛哈哈一笑，“你要知道那些小东西只吃肉，我可养不起他们，应该是山里缺吃的，青狼才将他们送到我哪里，过一段时间他们长大一些，我还是会送他们回山。” “对了，涛哥，你这店面没少花吧。” 张学涛点点头，“一百多万，不过大都是我这段时间结交的那些人投资，我慢慢还就行，其实我更得感谢你，没有你送来的那些好东西，我也接触不到这些人。” 第三十九章张学涛的礼物 闲聊间，张学涛的手机响了。他瞥了眼屏幕，也没避讳莫天扬，直接接通了电话。 莫天扬安静地喝着茶，从张学涛简短恭敬的应答声中，听出对方似乎在急切地询问豆芽的到货情况。他心中了然，这八成是沛川那边有份量的老主顾。 电话挂断，张学涛没等莫天扬开口，便主动道：“天扬，刚是沛川一位朋友，等下要和几个朋友过来取点东西。这些人有点背景，我寻思正好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往后说不定能多条路。” 莫天扬闻言，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旧夹克——这还是大学时代的“老伙计”。他扯出一个略带窘迫的笑，摆摆手：“涛哥，我这身行头，就别去给人家添堵了。真有事，我找你这位‘涛哥’不就顶半边天了嘛！” 张学涛看着他那副“敬谢不敏”的样子，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相处久了，他多少摸清了莫天扬的性子。或许是早年家庭变故的影响，或许是本性使然，这孩子对人情往来、攀附结交，确实有种本能的疏离和抗拒。 “成，那咱以后再说。”张学涛也不勉强，爽快应道，随即岔开话题，“对了，张老师最近身子骨可硬朗了！退休在家，精神头反而更足。你送来的那些东西，我都单独给他留一份。嘿，老爷子说了，吃了这段时间，连好些老毛病都轻省了不少！直夸你那地儿养人！” 两人说着话走出办公室，一个小伙计迎上来：“涛哥，货都卸好了，清点入库了。” 张学涛点点头，转向莫天扬：“走，看看斤两，钱马上转你。” 过秤的结果让两人都喜上眉梢：“七百一十八斤！”这个数字沉甸甸的，意味着莫天扬的收入又跨上了一个新台阶。张学涛更是看到了源源不断的“精品”供应。 结算完毕，莫天扬正要告辞，张学涛却忽然叫住他，转身从办公桌后提出一个沉甸甸的硬纸箱，不由分说塞到他怀里。 “涛哥，这……”莫天扬抱着箱子，有些愕然。 “拿着！”张学涛拍了拍箱子，眼神真诚，“那些朋友送我的谢礼。可没有你的豆芽，哪来这些朋友？有我的，自然就有你一份！别推辞！” 当着店员的面，莫天扬不好多说，只得诚恳地道了谢，抱着那分量不轻的纸箱离开了店铺。 走出老远，莫天扬看看天色尚早，心头忽然一动。灵泉空间里那些鱼虾蟹螺，品种繁多，好些连他自己都还没尝过。如今池塘已经蓄水，正好借此机会去水产市场转转，一来看看有什么新鲜品种可以引进，二来嘛，今天也能好好犒劳自己，尝尝空间里那些“宝贝”的滋味！ 然而，在略显萧条的水产市场转了一圈，莫天扬颇感失望。摊位上的货色依旧平平无奇，与往日并无二致。他兴致缺缺，只在离开前顺手买了两个结实的大号塑料水桶。 打车回到通往村子的岔路口，莫天扬抱着纸箱，拎着空桶，熟门熟路地再次拐向那片熟悉的洼地。等他再次出现在路边时，两个桶里两条足有十几斤重、鳞片闪着暗金光泽的大花鲢，和四五条活力十足、体态优美的淡水鲈鱼。 他掏出手机打给陈宏利。十几分钟后，熟悉的拖拉机“突突”声由远及近。陈宏利跳下车，一眼就看到了桶里的“大货”，尤其是那几条鲈鱼，让他眼睛一亮：“嚯！天扬，连这稀罕玩意儿都弄上来了？” 莫天扬笑着拍拍水桶：“涛哥送的，说是跟咱家塘里养的一样，都是淡水鲈。正好，晚上让大伙儿都尝尝鲜！” 回到大院，莫天扬刚放下东西，就被一群兴奋的小狼崽团团围住。他索性在屋门口坐下，带着几分好奇，打开了那个沉甸甸的纸箱。 箱盖掀开的瞬间，莫天扬愣住了！ 里面赫然躺着三条红彤彤的软中华香烟，两瓶素雅白瓷瓶的飞天茅台酒。此外，还有两盒没有任何标识的纯红色烟盒，以及一个用牛皮纸仔细包裹的小方包。 莫天扬的眉头微微蹙起。虽然学生时代囊中羞涩，但他也清楚“软中”和“茅台”在市面上代表着怎样的价位和身份。这些都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硬通货”。那个无标的烟盒和小纸包，更是透着一种低调的、不寻常的份量。 他默默将箱子搬进自己屋里，放在炕沿上。指尖拂过光滑的烟盒和冰凉的酒瓶，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触动。张学涛这份“回礼”，远超他的预期。这份情谊，太重了。 但转念一想张学涛的话——“有我的就有你的”、“那些人一顿饭的花销”，莫天扬又慢慢释然了。在张学涛如今接触的圈子里，这些东西或许真的只是寻常的“心意”，代表着对他莫天扬的认可和感激。 看着箱子里的东西，他默默计算了一下帮忙干活的乡亲人数。随即，他拿出两条软中华，走向飘出鱼香的厨房。 厨房里热气腾腾，陈宏利正和父亲陈峰以及几个帮忙的婶子忙碌着，处理那条硕大的花鲢和鲜活的鲈鱼。莫天扬一进门，眼尖的陈宏利立刻注意到了他手里的红盒子，惊讶地瞪大了眼：“中华？天扬，你这是……” “涛哥给的。”莫天扬把烟放在干净的案板边，语气自然，“宏利，拿去给大家伙分分，干活辛苦，抽根好烟解解乏。” 陈峰闻言，连忙放下手里的刮鳞刀，沾着鱼腥的手在围裙上用力擦了擦，脸上写满了局促和不安：“哎哟！使不得！使不得！天扬，这烟太金贵了！我们这些泥腿子哪能糟蹋这个？你快收起来！留着以后办大事、走人情用！”其他几个婶子也连连点头附和，都觉得这烟拿在手里都烫手。 “以后说不定还有呢，”莫天扬笑着把烟推给陈宏利，“你去分给大家。我这儿还留了一条，给爷爷送去。” 莫啸的屋子里光线有些暗，老人正斜倚在炕头，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亮剑》。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见是孙子，便撑着炕沿坐直了些身子：“宏利不是说你去县里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去看了个朋友新开的店，涛哥那儿。”莫天扬走到炕边，把手里的烟放下，“这是朋友送的，涛哥分了我一些。这条‘中华’您留着抽，还有这两包……”他指了指那两盒没有任何标识的暗红色烟盒，“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您也尝尝。” 莫天扬话音未落，莫啸的目光扫过那条中华，最后落在那两包无标暗红烟盒上。就在那一刹那，他那双平日里略显浑浊的老眼猛地一缩，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利和惊讶！这细微的变化快如闪电，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这烟……”莫啸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是谁送的？” “就是县里精品果蔬店的老板，张学涛，涛哥。”莫天扬没注意到爷爷的细微变化，解释道，“他说也是别人送他的，分了我一部分。” “哦……”莫啸缓缓点了点头，眼底那抹异样的锐利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浑浊平静，“这烟……看着就不便宜吧？那条中华我知道，得好几百呢。” “嗯，中华大概五六百一条吧。那两包没名字的，我就真不知道了。”莫天扬如实回答。 莫啸布满皱纹的脸上，慢慢漾开一丝极淡、却透着欣慰的笑容：“都……给我？” “是啊，刚才给宏利叔他们分了两条中华，这些是专门给您留的。”莫天扬语气自然，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您看放哪儿？我给您搁好，还得去塘边看看抽水的情况。”他一边说，一边环顾着想把烟放到爷爷顺手的地方。 “就放炕柜上头吧，”莫啸指了指炕头的矮柜，浑浊的目光在那两包暗红无标的烟盒上又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仿佛只是随意一瞥，“……别糟蹋了，好烟。”他轻声嘀咕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孙子的叮嘱，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第四十章麻烦？ 菜地里，莫天扬正弯腰浇灌着嫩绿的秧苗，动作忽然一顿！一声穿透力极强的狼啸撕裂了午后的宁静，从院子方向传来——是大青！ 相处日久，莫天扬已能分辨大青啸声中的细微差别。这声音并非寻常的呼唤，而是带着清晰的警戒意味！外面来了生人！ 他直起身，眉头微蹙。张学涛早上的提醒在脑中闪过——家里养了二十多只小青狼的消息，怕是早已传遍了十里八乡。或许是邻村好奇的村民，又来看热闹了？ 然而，下一秒，远超常人的敏锐感知捕捉到了更多异样——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刺耳的汽车刹车声！不止一辆！莫天扬眼神瞬间锐利如刀，心头警铃大作！ “天扬！天扬在哪？”曹勇焦急的呼喊声由远及近。 “在菜地呢！出啥事了？”陈峰的声音跟着响起，同样带着紧张。 “勇叔，这儿呢！”莫天扬扬声应道，快步从菜畦中走出，“怎么回事？” 曹勇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指着院门方向，脸色发白：“快！来了好几辆车，全是穿制服的！看着来者不善！” 执法者？莫天扬心头一沉，疑云顿生。又是莫老三父子在背后搞鬼？否则这些官家的人，怎么会三番两次跑到青木村这穷乡僻壤来？ 他大步流星走向院门。刚绕过菜地，便看见十几名身穿制服的执法者僵在院门外，如临大敌！他们前方，体型庞大的大青如同一尊青灰色的门神，堵在门口，颈毛微微炸起，喉咙里滚动着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咆哮，幽绿的狼眼死死锁定着这群不速之客。 它身后，一群小狼崽也龇着稚嫩的乳牙，发出“呜呜”的示威声。无形的野性威压，硬生生将这群人逼停在数米开外。不远处，闻讯赶来的村民们远远站着，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大青！回来！”莫天扬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如同接到圣旨，大青立刻收起了攻击姿态，低呜一声，转身矫健地小跑回莫天扬身边，亲昵地用头蹭了蹭他的腿。那群小狼崽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跌跌撞撞地围拢过来，簇拥在莫天扬脚边。 有了依仗，小家伙们胆子也壮了，纷纷转过头，对着那群执法者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稚嫩却充满敌意的低吼，小小的狼眼里竟也迸射着野性的凶光！ 莫天扬安抚地拍了拍大青厚实的脊背，目光平静地迎向那群面色不善的执法者。青狼如同最忠诚的护卫，紧紧跟随在他身侧。只有小白狗仿佛事不关己，摇着尾巴，悠哉地钻进了旁边的菜地。 “几位同志，这是……”莫天扬语气平和，明知故问。虽然猜到十有八九又是莫老三捣鬼，脸上却丝毫不露痕迹。 “你是户主莫天扬？”为首一个四十岁上下、面色严肃的执法者沉声问道。 “是我。” “好！”那人目光扫过莫天扬身边的大青和那群小狼崽，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这些青狼崽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知道青狼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竟敢私自圈养在自家院子里！根据《野生动物保护法》……” “同志，”莫天扬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声音清晰有力，“您觉得，我一个普通村民，有胆子、有能力去山里抓一群二级保护动物回来圈养吗？更何况，您也亲眼看见了，”他摊开手，示意了一下身边自由活动的狼群，“我何曾限制过它们的自由？谈何‘圈养’？” 这番话让那群执法者齐齐一愣。他们中大多数没见过真正的野生青狼，但常识告诉他们，青狼生性凶悍，野性难驯，即便是动物园里精心饲养的个体，也绝不可能如此亲近依赖一个普通人！眼前这青年身边的成年青狼，那温顺依恋的模样，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莫天扬心中稍定。看来昨天青狼下山的事情确实传开了。这些人或许就是冲着狼群来的？ 然而，一丝疑虑悄然浮上心头。按常理，处理野生动物相关事宜，应该是林业或动物保护部门的人来，他们通常没有统一制服，或者制服样式不同。眼前这群人，制服样式……倒更像是工商、市场监管之类的部门？而且，人群中似乎有几个人影，看着有点眼熟…… “那这些青狼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为首的执法者紧追不舍，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这点。 莫天扬抬手指了指远处围观的村民，朗声道：“村里乡亲们都知道。前段时间大雪封山，我在院子外发现了这头受伤的青狼（他拍了拍大青），就把它救回来了。至于这群小家伙，” 他指了指脚边的小狼崽，“是昨天山上母狼带下来的。山里食物匮乏，它们或许是走投无路才来到我这里。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群受保护的小生命饿死吧？这才收留了一晚。就这一天，买肉喂它们就花了我好几百块！几位同志今天过来，想必也是为了它们的安全吧？” 那为首的执法者眉头拧成了疙瘩，显然莫天扬这番滴水不漏的解释让他有些棘手。他沉默了几秒，才板着脸道：“目前县里确实没有专门的野生动物救助站。既然情况特殊，暂时……就让它们留在你这里观察。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加重，“如果让我们发现你有虐待或者非法利用保护动物的行为，我们必定依法严惩！” “这个自然。”莫天扬平静点头。 “还有别的事？”为首者目光锐利地盯着莫天扬。 “当然有！”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眼神略显阴鸷的执法者抢着开口，“我们接到举报，你这里非法开设了一个豆芽生产作坊！” 豆芽作坊？！ 莫天扬心头猛地一震！如同一道闪电划过脑海，他终于明白刚才那股“眼熟”感从何而来了！人群中那几个身影，不正是前段时间莫老三毒豆芽之后，过来想要查封自己作坊的那几个。 “没错，是有个生豆芽的地方。”莫天扬压下心头的怒火，语气依旧沉稳，“不过，‘非法’二字从何说起？我记得清清楚楚，就在不久前，也是几位市场监管的同志亲自上门检查过。我的工商执照、卫生许可证、食品小作坊登记证，还有市里权威机构出具的豆芽无公害及营养成分检测报告，可都齐全得很！当时你们不是也认可了吗？”他特意加重了“市场监管”和“亲自上门”几个字，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人群里那几个心虚的身影。 “证件是证件！”那阴鸷执法者似乎早有准备，立刻抛出新的刁难，“那健康证呢？作坊的消防安全合格证呢？这些你有吗？” 健康证？消防安全证？ 莫天扬心中冷笑。自从知道莫老三有安云飞这个大靠山，张学涛就提醒过他，对方可能会在手续上做文章。健康证他早就办好了，就防着这一手。 但消防证……因为豆芽生产主要用水，他之前确实觉得风险不大，加上村里条件有限，就没急着去办。没想到对方还真就揪住了这点！ 看到莫天扬似乎迟疑了一下，那群执法者眼中瞬间迸发出抓到把柄的亮光！为首的执法者立刻挺直腰板，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严厉： “没有健康证和消防证？那你这作坊就是重大安全隐患！为了人民群众的食品安全和市场秩序，我们现在就要依法对你这个非法作坊进行查封！” “健康证？”莫天扬像是刚想起来，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封的小本子晃了晃，“谁说没有？我的健康证，一直随身带着呢。要不，您几位再仔细检查检查？” 看着那崭新的、盖着红章的《从业人员健康证明》，那群执法者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他们万万没想到，一个村里的小作坊主，竟然连健康证都办得这么齐全！要知道，在乡下，做点小生意的人，有几个会专门去办这个？ 那阴鸷执法者脸色涨红，恼羞成怒，指着旁边闻声围过来的陈峰、曹勇等人：“那他们呢！他们是不是也参与生产了？他们有没有健康证？没有的话，这作坊一样得封！” 这一招不可谓不毒辣。陈峰等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哪会有什么健康证？ 然而，莫天扬早有准备。他神色从容，语气斩钉截铁：“不好意思，这位同志。我这豆芽，用的是家传的古法秘方，整个生产流程只有我一个人能掌握，也严格规定只能由我一人操作！其他人，包括我的至亲好友，都绝不允许踏入作坊半步！这是为了保证品质和秘方不外泄。 他们，”他指了指陈峰等人，“只是在院外帮我做些挖塘、种地的杂活，与豆芽生产无关！这一点，村里的乡亲们都可以作证！” “对对对！天扬那作坊可严实了，锁得死死的，就他自己能进！” “俺们想进去看看豆芽咋生的，他都不让！” “就是！那屋除了天扬，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莫天扬话音刚落，围观的村民们立刻七嘴八舌地大声附和起来，声音洪亮，态度鲜明。陈峰、曹勇等人也连连点头，证明莫天扬所言非虚…… 第四十一章美味鲢鱼 “光你们说可不行！我们得亲自进去检查！”为首的执法者板着脸，显然不甘心空手而归。 随着这群执法者硬着头皮走进院子（目光还警惕地瞟着不远处的大青），外面看热闹的村民也呼啦啦涌了进来。一时间，原本清静的院子变得人声嘈杂。 当村民们踏进院子深处，许多人不由得发出阵阵低呼！那些原本只想看热闹的人，目光也被菜地里生机勃勃的景象和初具规模的池塘牢牢吸住，下意识地沿着田埂小路走了过去。 看着眼前这片郁郁葱葱、规划井然的菜地，波光粼粼、石砌整齐的池塘，再回想记忆中那个荒草丛生、破败不堪的老宅大院，每一个上了年纪的村民心中都翻涌着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感慨。这才多久？简直脱胎换骨！ 养豆芽的屋子门口，莫天扬平静地打开了门锁。执法者们鱼贯而入，目光扫过屋内，脸上的严肃瞬间被惊讶取代。 屋内地面、墙壁一尘不染，所有器具摆放得整整齐齐，通风良好，空气里只有淡淡的、湿润的清新气息，没有一丝作坊常有的闷湿或异味。 这干净程度，别说他们见过的村里小作坊，就连县里那些被树为标杆的示范点，也未必能比得上！ 等莫天扬揭开几个大水瓮的盖子，所有探头查看的执法者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瓮中，豆芽根根挺立，饱满得惊人！洁白如玉的芽茎粗壮笔直，顶端包裹着的豆瓣嫩黄饱满，水灵灵的仿佛轻轻一碰就能沁出汁水来！它们密密匝匝地挤在一起，却根根分明，晶莹剔透，在昏暗的光线下甚至泛着温润的光泽，哪里像是食物？分明是一件件精雕细琢的玉器艺术品！ 豆芽谁没见过？可眼前这瓮中之物，却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更让他们惊异的是，扑面而来的并非想象中的豆腥或化学气味，而是一种极其纯净、浓郁的、属于新鲜豆类特有的清甜香气！仅仅是闻着这股奇异的豆香，就让人口舌生津，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想要品尝的冲动！ 挑不出半点毛病！连最刻薄的执法者都哑口无言。至于消防证？见识了这作坊的整洁和莫天扬连健康证都备齐的“专业”，他们下意识地认为，消防证对他来说肯定也不是问题。这群兴师动众而来的人，最终只能悻悻然地离开了院子，背影甚至显得有些灰溜溜。 然而，进院的村民们却一个都没走。他们围在菜地旁、池塘边，指指点点，啧啧称奇，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由衷的赞叹和不可思议。 “天扬，这些人……”陈峰凑过来，脸上带着担忧和后怕。 莫天扬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言，转而看向陈宏利：“宏利，等下给大家伙都拍个照，我回头找人，给咱们帮忙的每个人都办一张健康证。” “行！吃了饭我就办，让大家伙都拾掇拾掇，拍精神点！”陈宏利立刻应道。 莫天扬点点头，转身走向厨房：“大伙儿先歇会儿，我去把饭菜弄好，饿坏了吧。” 因为执法者的搅扰，这顿饭硬是拖到了下午一点多才开席。桌上早已摆满了硬菜：炖得烂熟的黄羊肉、酱香浓郁的野兔肉，还有几盘翠绿欲滴的时蔬小炒。单是这些，其丰盛程度就足以让城里普通人家咂舌。 然而此刻，围坐在桌边的人们却都按捺着食欲，目光时不时瞟向厨房门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期待——他们在等最后两道压轴大菜！ 来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浓郁到化不开的奇异鲜香，霸道地穿透了其他菜肴的香气，瞬间席卷了整个屋子！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眼睛瞪得溜圆！这香味层次丰富，带着江河湖海的深邃鲜甜，又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灵韵，是他们从未领略过的极致诱惑！ 莫天扬和陈宏利小心翼翼地端上两个大盆。先上的是那个硕大的鱼头，静静地卧在乳白色、翻滚着浓稠气泡的汤汁里，热气蒸腾，异香扑鼻。紧接着是色泽红亮诱人、酱汁包裹得恰到好处的红烧花鲢段，另一种带着焦糖般醇厚、又融合了鱼肉本真的鲜香紧随其后，弥漫开来。 这两股极致鲜香的合奏，瞬间让桌上那原本令人垂涎的黄羊肉和野兔肉黯然失色！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牢牢钉在那两盆鱼鲜上，喉结滚动，筷子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蠢蠢欲动。 “来来来，都别愣着了，趁热尝尝！”莫天扬笑着给大家斟满酒。 他刚坐下，早已按捺不住的胡标第一个伸出筷子，稳稳夹起一大块覆盖着胶质、颤巍巍的鱼脸肉，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 下一秒，胡标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猛地闭上眼睛，脸上肌肉微微抽动，仿佛在承受某种巨大的味觉冲击。 过了好几秒，他才长长地、满足地“呼”出一口气，睁开眼，里面满是难以置信的光芒：“香！太他娘的香了！活了六十多年，头一回吃到这么……这么……没法形容的鱼头！嫩！滑！鲜！一点腥气都没有！舌头都快化掉了！” 其他人见状，哪里还忍得住？纷纷下箸。一时间，桌上只剩下筷子碰撞声和此起彼伏的、带着惊叹的咀嚼吞咽声。 连见多识广的老厨师莫啸，在细细品了一口鱼汤后，也深深吸了口气，浑浊的老眼中精光闪动，语气笃定：“这花鲢……错不了！绝对是喝山泉水长大的野货！这味道……我都有二十多年没尝到过了！天扬，你这鱼……神了！ “爷爷，这鱼就是县里朋友送的纯野生花鲢。”莫天扬笑着解释了一句。 随即，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仿佛穿透了院墙，投向远处云雾缭绕的青木山脉深处。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试探和决心：“爷爷，您不是常念叨，说青木山里头，早年也有这么大的野生花鲢、大鲫鱼，味道比这个还地道？” 此言一出，原本沉浸在鱼肉鲜美中的众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筷子悬在半空，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莫天扬脸上。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进青木山？这个念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每个人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近二十多年了！青木山深处早已成了村民口中讳莫如深的禁地。别说核心区域，就是外围的山脚林缘，也极少有人敢踏足。那里面，不仅仅是传说中凶悍的青狼，更有无数未知的危险！ “天扬！”陈峰第一个回过神，声音带着急切和担忧，“那山里……那可是青狼的老巢啊！这些年多少胆大的进去都没出来！你……” 一直沉默细品鱼汤的莫啸，此时也抬起头，浑浊的老眼瞬间变得锐利如鹰，紧紧盯着自己的孙子：“怎么？你小子……动了进山的心思？”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莫天迎迎着爷爷审视的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以前没这念头，也不敢。但现在……”他目光转向门口。 正趴在那里，津津有味啃着大骨头的青狼大青，仿佛心有灵犀般，猛地抬起头！它丢下骨头，矫健地起身，几步就蹿到莫天扬身边，喉咙里发出低沉却充满力量感的呜噜声，硕大的头颅亲昵地蹭了蹭莫天扬的腿。那双幽绿的狼眼扫过众人，最后定定地看着莫啸，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有我在，他无恙！ “大家也都看到了，”莫天扬抬手，安抚地拍了拍大青厚实温热的脊背，“大青它……似乎能和山里的狼群沟通，甚至能影响它们。有它在身边，我觉得……可以进去看看。”他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信心。 莫啸、陈峰、胡标等人看着人狼之间那奇异的信任与默契，又回想起大青在山林中的威势和它对狼群那若有若无的“号令”感，心中的惊疑渐渐被一种难以置信的可能性所取代。青木山外围，确实是青狼活动最频繁的区域。若有这头通灵、且明显护着莫天扬的巨狼同行……或许，真的有一线生机？ 屋子里陷入一片沉思的寂静。良久，莫啸才缓缓放下筷子，布满皱纹的脸上神色复杂，他深深看了莫天扬一眼，又看了看他身边如同守护神般的大青，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天扬，”莫啸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进山……不是儿戏。就算有大青在，也得准备万全，容不得半点马虎！”他顿了顿，夹起一块鲜嫩的鱼肉，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莫天扬，“下午……到我屋里来一趟。有些话，有些事，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第四十二章猎人坎肩 下午，陈宏利忙着给人们拍照，莫天扬则去了爷爷的屋子。一进屋，他不由得一愣：爷爷躺在炕上，电视却关着——这似乎是买回电视以来的第一次。 “爷爷，怎么没看电视？”莫天扬问道。 莫啸坐起身，从背后拿出一个颜色泛黑、书包大小的兽皮囊，放在炕沿边。 “我老了，这东西用不上了，你拿去。” 看到那个黑乎乎的兽皮囊，莫天扬瞳孔微缩。他知道这东西，爷爷早年每次进山都带着它。虽然他也跟爷爷进过山，却从未见爷爷用过，更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爷爷，这……”莫天扬有些迟疑。 莫啸脸上皱纹舒展，淡淡一笑：“你小时候不是总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打开看看。” 莫天扬挠挠头。儿时的确对这兽皮囊充满好奇，可每次刚想碰，总被爷爷逮个正着，少不了一顿教训。后来学业渐重，也就淡忘了，连它放在哪儿都不知道。 伸手拿起兽皮囊，莫天扬心头一震——分量不轻。他端详着，上面打着儿时爷爷常教他编的那种古老结绳纽扣。 麻利地解开纽扣，展开兽皮囊，莫天扬瞪大了眼睛：它竟变成了一件作战服似的坎肩，中间还连着一条一尺来宽的皮带。皮带上嵌着环扣、袋子，个个鼓鼓囊囊，其中赫然露出两把刀柄。 “爷爷，这是？”莫天扬惊讶道。 莫啸深吸口气，目光扫了眼门外：“这是祖辈传下来的猎人进山装备，如今已见不到了。你先穿上。” 莫天扬点头，拿起这件由不知名兽皮缝制、折叠后形似书包的装备。手指触感温凉，他心中一动。在爷爷指点下穿好兽皮坎肩，一股凉意瞬间透来，上身燥热顿消，令他暗自惊奇。 见孙子已扎紧皮带，莫啸浑浊的眼眸变得清亮：“天扬，这坎肩据说是蛟皮所制，轻薄却能抵御猛兽利爪。切记，不到万不得已，莫让外人知晓。对曹勇、胡标他们或许不算什么，但莫老三那种人，见了必起歹心。” 经历近日种种，莫天扬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爷爷，我明白。”说着便想脱下坎肩。 “急什么？”莫啸带着责备，神色严肃起来，“关键时候它能救命，你不先熟悉怎么行？” “这……还要熟悉？”莫天扬有些意外。 “当然！这坎肩上有九个活扣，每个扣法不同，用途各异。还有六个口袋、四个皮袋、三把刀、一条软金索。不熟悉，遇上危险你怎么应对？” 听着爷爷的责备，莫天扬脸上微赧，心头却暖意融融——爷爷的严厉里，尽是疼惜。 他仔细摸索：九个活扣，每个连着粗细不一的金属丝；六个口袋空空如也；皮带上的四个皮袋鼓鼓囊囊；一条筷子粗细的金属索……只是刀，只看见两把。 “爷爷，怎么只有两把刀？”他问道。 莫啸瞪他一眼：“你哪里不还有一把么？” 莫天扬嘿嘿一笑。莫啸无奈摇头：“来，我教你这些活扣的用法……” 整整一个多小时，莫天扬才将这件看似普通的猎人坎肩的各项功能摸索熟悉。此刻，他已无心纠结它是否真是传说中的蛟龙皮所制，心中只剩下惊叹——这坎肩简直就是一个微缩的野外求生宝库！ 拿着折叠好的兽皮囊回到自己屋里，莫天扬将它锁进柜子。虽然有大青看家，他心底仍隐隐觉得不够稳妥。 陡然间，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自己体内那方灵泉空间！若能在水域上放置一个皮筏或木排，岂不是就能把东西存进空间？甚至，如果平台够大，以后还能在上面休息、培育秧苗…… 想到此，莫天扬心头一阵激动。他立刻掏出那部掉漆的手机，开始上网查询。几分钟后，他拨通了张学涛的电话。 还没等他开口，张学涛激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连珠炮似的：“天扬！好兄弟！还能不能再弄点那种莲藕？那味道，简直绝了！今天吃过的人没一个不夸的！” 莫天扬心中一动。他料想莲藕味道不差，但能让张学涛如此兴奋，看来其口感足以媲美之前的黄豆芽、胡萝卜甚至那些鱼。 “暂时没了。不过这几天我打算进趟山看看。” “那就拜托你了！你是没看见今天那几位朋友尝过后的样子，直呼这是这辈子吃过最绝的莲藕！” “行，我尽量多带点回来。” “越多越好！一斤我给你二十块！”张学涛毫不犹豫地报价。 这个数字让莫天扬倒抽一口冷气。要知道市场上的普通莲藕才一两块钱一斤，这价格…… “到时候看情况吧。对了涛哥，还有件事，能不能帮我弄台电脑？” “行啊，没问题！不过……你们村通网线了吗？”张学涛忽然想到关键问题。 莫天扬一愣，随即苦笑。村子太穷，年轻人一年都回不来几趟，哪来的网线？这也是他回来之后很少用手机上网的原因。 “没有。那怎么办？” “你们那边手机信号总有吧？不然咱俩现在咋通话？”张学涛反问。 “哦，对！”莫天扬反应过来。 “那就好办。我给你找人弄个无线上网卡，交点月租就行。就凭你现在的收入，这点钱不算啥。” “那太谢谢了！还有，我院子那池塘，能不能帮我找些厚实的泡沫板之类的东西？” “明白了！包在我身上，明天就让凌飞一起给你捎过去！”电话那头张学涛拍胸脯保证道。 挂断电话，莫天扬长舒一口气。他走出院子，来到厨房。这边，众人已开始张罗晚饭。 “天扬，中午的黄羊肉、兔肉还剩不少，晚上热热就行。这儿有我们呢，不用操心。”陈峰见了他，连忙说道。 “峰叔，大伙儿的照片都照好了？” “都照了！宏利已经传给凌飞，明天就能拿回来。” “峰叔，那几条淡水鲈呢？”莫天扬问道。 陈峰几人闻言一愣：“天扬，你这是要……？” “中午大伙儿都说花鲢好吃，晚上咱们再尝尝这淡水鲈。” 陈峰几人连忙摆手：“天扬，这可使不得！大伙儿帮你又不是图这口吃的。中午吃得那么饱，晚上随便对付两口就成。” 莫天扬淡淡一笑：“峰叔，您这话说的。我可不是那抠搜的地主老财。当初我落难，是您们伸手拉了我一把。如今日子缓过来了，我总得报答这份情。豆芽产量能上去，也是靠大家伙出力。吃点好的，算不得什么。” 陈峰等人听了，目光复杂，心中叹息。当初不过搭了把手，没成想这孩子记在心里…… “天扬，那……弄几条？”陈峰迟疑地问。 “两条吧，剩下的明天再吃。” 晚上，众人齐聚在临时搭起的餐厅里。当清蒸鲈鱼端上桌时，那股独特的鲜香瞬间弥漫开来，满座都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这香气与中午的花鲢一样诱人，甚至更添几分清雅，勾得人食指大动。 几乎是不约而同地，一双双筷子齐齐伸向了那盘鲈鱼。鱼肉入口，鲜嫩无比，几乎在舌尖化开，没有一丝河鲜常有的土腥味，反倒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甜怡人的独特香气。 “莫叔，这鲈鱼味道如何？”有人笑着问上座的莫老爷子。 老爷子细细品着，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好，好得很！看来往后，我这老头子是有口福咯！” 第四十三章安排 翌日，因陈峰、曹勇等人会提前过来帮忙，加上还有二十多只小青狼需要照料，莫天扬天未亮便起了床。他带着大青、小白和一群嗷嗷待哺的小青狼进入了灵泉空间。 从空间出来，莫天扬用肉末拌奶粉喂饱了小青狼，安顿好它们，便匆匆赶往山鸡和野兔的饲养区。 这段时间下来，成年山鸡数量稳定，但新孵化的小山鸡已有二百多只，小野兔也接近百只。看着争抢菜叶、小米和玉米粒的鸡兔群，莫天扬眼中满是期待。不同于牛羊，鸡兔繁衍极快，今年几百只，明年破千并非难事。 忽然，他心头一动：山鸡野兔属保护动物，小规模养殖难上餐桌。可自己院内外有七十多亩菜地，加上近二亩的池塘……若能养些普通鸡鸭，借助灵泉空间之力，或许入冬就能尝鲜！ 新想法让他精神一振。他立刻在院子里转悠，想物色一处合适的鸡鸭养殖地…… “呜……”大青的低吼声传来。是陈峰他们到了。莫天扬正好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峰叔，”他迎上去道，“咱家有池塘，院内外菜地七十多亩。我琢磨着，养些鸡鸭怎么样？” 陈峰、曹勇、胡标几人相视一眼，突然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莫天扬有些摸不着头脑。 见莫天扬发懵，陈峰止住笑，深吸口气：“天扬啊，不瞒你说，前些天我们也琢磨过这事！听宏利讲，现在的土鸡土鸭蛋价钱不赖，活鸡活鸭更贵。就你这规模，养上几百只鸡鸭绝对没问题，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我刚才在院里转了转，养是能养，可该圈在哪儿呢？”莫天扬问出关键。 “外头菜地不都用铁丝网围好了？就在铁丝网边上，搭些板子做鸡舍鸭棚，省事又方便！”陈峰干脆地答道。 莫天扬眼睛一亮，一拍大腿：“还得是您们有经验！我这脑子就没想到。等会儿让宏利跟凌哥去趟县里，把鸡鸭苗买回来！” 正说着，凌飞的车到了。众人七手八脚卸下三个橡皮筏和二十多张厚泡沫板，接着又开始搬运豆芽。 送走凌飞，曹勇他们去了菜地。莫天扬则搬了两块泡沫板回到自己屋里，关好门，心念一动便带着泡沫进入了灵泉空间。 将两块泡沫板拼接在一起，他盘腿坐下，望着眼前静谧的蓝色水域。忽然，一个现实问题浮上心头：平日空间平静无波，泡沫上放东西自然安稳。可一旦有新物种进入，空间便可能风云突变，甚至巨浪滔天……那时，泡沫板上的东西岂不…… 越想越头疼，一时也找不出解决之道。莫天扬只得先离开空间，穿上那件祖传的兽皮坎肩，专注地练习起那些繁复的活扣和口袋的用法来。 莫天扬刚从屋里出来，一群毛茸茸的小家伙便从菜地里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跌跌撞撞地直奔向他。 看着这群撒欢的小青狼，莫天扬心头一动：自己明天要进山，豆芽生产有峰叔他们，可这些小狼崽怎么办？它们至今仍是“生人勿近”的状态。 正思忖着，一道身影从菜地走了出来。莫天扬眼睛一亮：“宏利，回来了！” “嗯，鸡鸭鹅苗订好了，各三百只，一共六百只。算上运费一万六，过两天就送来。便宜的木板也订了，今天就能到。”陈宏利利落地汇报。 “行，你过来，正好有事。” 陈宏利走到离莫天扬七八米的地方，瞥了眼他身边威风凛凛的大青，停下脚步：“啥事？” “我明天进山。大青跟我走，可这些小崽子得有人照看。思来想去，也就你能接手了。” 陈宏利连忙摆手：“天扬，饶了我吧！我过去？大青不得把我撕了？” 莫天扬轻笑，抬手安抚地拍了拍大青的头：“忘了？我进山会带着大青。大青，交代一下，这几天让宏利喂它们。” 大青低吼一声，威严的目光扫向小狼崽们。小家伙们一愣，看看陈宏利，又委屈巴巴地望向莫天扬。 莫天扬哈哈一笑，挨个揉了揉它们的小脑袋：“乖，宏利只是临时照顾你们几天，等我回来，还是我喂。” 让陈宏利惊异的是，小狼崽们听了这话，竟一个个点着小脑袋，随即冲着他龇了龇还没长齐的小牙，发出奶凶奶凶的低呜，逗得陈宏利忍不住笑出声。 “那小白呢？” “小白还小，就留家里。下午你先喂它们，我看着。” “成！那我先去帮勇叔他们放橡皮筏。”陈宏利应道。 莫天扬忽然想起：“记得穿救生衣！” 下午，莫天扬让陈宏利尝试喂食。小狼崽们虽仍显抵触，对着陈宏利龇牙咧嘴，但终究抵不住掺了肉沫的奶水诱惑，争抢着吃起来。莫天扬心头稍安——至少进山这几天，它们饿不着了。以后自己有事，陈宏利也能顶上。 正看着陈宏利喂狼崽，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哪位？” “是莫天扬先生吗？张总派我来送电脑，顺便给您安装调试。”电话那头说道。 莫天扬心中了然。早上凌飞来时，他还问起电脑的事，凌飞说张学涛担心他这边不会弄，会专门派人过来。没想到这么快。 一辆商务车停在院门口。不远处菜地边，两个青年正举着手机，对着长势喜人的蔬菜啧啧赞叹，拍个不停。 莫天扬走出院子，大青警觉地发出低沉喉音。那两人瞬间回神，目光触及莫天扬身边的大青、小白以及那一群毛茸茸的小狼崽，脸色“唰”地变了。 “别紧张，我是莫天扬。”他开口安抚。 两人深吸一口气，其中一个青年指着大青，声音有点发颤：“这……这就是网上传的那只青狼吧？” 见莫天扬点头，他更紧张了：“它……它不会伤人吧？” 这时，一位路过的村民正好过来看菜，闻言笑道：“有天扬在，大青稳当着呢！不过啊，你们最好别靠太近。这家伙可是正经八本从深山下来的野物，除了天扬，谁的面子都不给！” 两人闻言，心头略松，可目光扫过大青时，眼底仍藏着一丝难以驱散的惊恐。 “那……我们先搬东西吧。”其中一个青年定了定神，说道。 一张电脑桌，一台配置顶级的电脑主机和显示器，在专业人士手中，不过十几分钟就组装调试完毕。 看着工作人员熟练操作，再看看自己这间简陋的屋子，崭新的电脑显得格外扎眼。莫天扬心里默默盘算着，看来这屋子也得拾掇拾掇了。 电脑顺利启动，进入系统界面。一个青年转头对莫天扬说：“哥，都装好了，您试试？” “安装费多少钱？”莫天扬问。 “张总那边都结清了。”青年摆摆手，随即又好奇地看向窗外，“对了，哥，外面那老大一片菜地也是您的吧？长得真叫一个精神！在咱们这儿，就是大棚里的菜，也未必能比得上您这长势！” “那还用说，”另一个青年接口道，“肯定是好种子，下本钱了吧？” 陈宏利正好走进来，闻言哈哈一笑：“你们可猜错啦！我们这菜，除了农家肥啥都没用，纯天然，无公害！” 两人都愣住了，齐齐看向莫天扬求证。莫天扬淡淡一笑，点头道：“宏利说得对。咱这地方荒漠化严重还缺水，种地的人少，农家肥便宜又好找，所以用得足，其实没花什么本钱。” “厉害！”两人由衷地竖起大拇指，“哥，真叫人佩服！青木村这地方，别人躲都来不及，您敢回来种地不说，还种得这么好！我看那黄瓜、茄子、豆角都快能摘了，啥时候开园？到时候我们一定来捧场！” 莫天扬爽朗一笑：“路不好走，你们来回折腾太麻烦。到时候去涛哥那儿就行，他是我这儿的全权代理，货都供他那儿。” 第四十四章大青的异常 “我们能不能拍一拍你的院子和外面？” 莫天扬哈哈一笑，“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随便拍，别招惹青狼就行。” 两个小青年兴冲冲地去院子拍摄。陈宏利看向莫天扬，有些担忧，“天扬，他们会不会……” 莫天扬深吸口气，“宏利，小青狼过来这事儿，别说十里八乡，县里怕也有不少人知道了。过几天黄瓜、茄子这些都要开园，到时候想瞒也瞒不住，随他们去吧，就当给咱们提前打个广告。” 这天夜里，送走众人，莫天扬返回时微微一愣——爷爷莫啸正站在屋前等着他。 “爷爷，您这是？” “你进来，还有话跟你说。” 跟着爷爷进屋，只见莫啸从柜子底下摸索出一个积满灰尘的破布包袱。莫天扬心头一动。 “爷爷，这是？” 莫啸没说话，拍掉包袱上的灰，解开。里面是一个用油纸包裹严实的小包。莫天扬的好奇心更盛了。 剥开两层油纸，露出一张颜色泛黑的兽皮地图。莫天扬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想到明天自己要进山，爷爷拿出来的东西，恐怕与此有关。 莫啸将兽皮地图摊开。莫天扬目光一凝：那地图古老异常，线条勾勒出连绵的山脉，地名寥寥无几，却点缀着许多颜色各异的标识。 莫啸抬头看向孙子，深吸一口气：“这是青木山脉的老地图。你过来，我告诉你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千万不能碰。” 十几分钟后，莫啸指着地图上几处刺目的红色区域，语气凝重：“记住！如果你走到某处，感觉空气突然变得无比清新，草木骤然繁茂，物种多得不寻常……那种地方，绝对不要进去！有多远，躲多远！” 莫天扬心头猛地一紧：“爷爷，那些地方……” “那些地方有更凶的东西，凶得很！就算你带着大青，进去也是九死一生。地图上标红的区域，就是死地！一定要把我的话刻在骨子里！”爷爷反复强调，字字千钧。 莫天扬重重点头，手心微微发汗：“爷爷，我记住了。” “把地图带上，早点歇着吧。” 揣着地图回到自己屋子，莫天扬心情沉甸甸的。从小与爷爷相依为命，他深知爷爷的脾性。爷爷如此郑重其事，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这青木山脉深处，绝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一夜无话。 天还未亮透，莫天扬便起身准备。他带着大青、小白和小青狼进入神秘的灵泉空间。出来时，水壶里已灌满了清冽的灵泉水。他又去厨房，仔细地为小青狼剁肉沫、冲奶粉。 喂饱了小家伙，莫天扬拍了拍已有五六十公分高的小白，“小白，家里就交给你了，看好家。” 小白依恋地蹭着他的腿，呜呜低鸣了几声。这无声的依赖让莫天扬喉头一哽，心中柔软又酸涩。 回屋提起褪了色的旧背包——里面塞满了干粮和必需品，再抓起那根磨得油亮的木棍，招呼大青：“大青，走了。” 一人一犬穿过寂静的菜地。大青忽然警觉地停下，冲着不远处低吼起来。莫天扬心头一凛，循声望去，只见几双磷火似的幽蓝眼睛在朦胧晨光中闪烁。 他脚步微顿。就在这时，四头健硕的青狼悄然现身，来到他身边。它们虽不如大青那般亲近，但望向莫天扬的眼神中，已全然褪去了野兽的凶戾。 看到青狼们没有敌意，莫天扬心头微动，试探着伸出手，轻轻触碰离他最近的那头青狼。青狼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躲闪，但仅仅是一瞬间的犹豫，它便停住了，任由莫天扬宽厚的手掌落在它粗硬的背毛上。 这一变化让莫天扬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他带着笑意，又抬手依次拍了拍另外几只青狼。它们反应如出一辙：先是本能地警惕后缩，随即又安静下来，默许了这带着善意的接触。 莫天扬蹲下身，摊开双手。心念流转间，清澈甘冽的灵泉水便从他掌心悄然渗出。几头青狼似乎早已明了其意，立刻低下头，温顺地轮流舔舐着他掌心的泉水。令莫天扬惊奇的是，每一头青狼都极有分寸，只舔舐几口便主动退开，将位置让给同伴。 几分钟后，所有青狼都饮下了灵泉水。它们再次抬起头望向莫天扬时，眼神中的戒备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温顺的柔和光泽。 这奇妙的一幕让莫天扬心情大好。他起身，指向远处云雾缭绕的青木山脉深处：“走！” 初春的青木山脚下，大片红柳、骆驼刺和胡杨林顽强地生长着。寒意尚未完全退去，只有不足三分之一的枝条怯生生地冒出些许绿芽，使得整片区域依然显得荒凉而沉寂。 莫天扬带着大青和四头青狼穿行其间，惊起了无数栖息在树丛和枯草间的山鸡、野兔。一时间，扑棱棱的振翅声和窸窸窣窣的奔逃声不绝于耳。而身边的大青、青狼瞬间化身成猎手冲向山鸡、野兔。 待他们穿过这片一直延伸到山脚的红柳骆驼刺混生林时，莫天扬手上已经多了六只肥硕的山鸡和三只沉甸甸的野兔。 看着手里的“战利品”，莫天扬不由得苦笑摇头。他本是打算深入青木山一探究竟的，这倒好，刚进山门就收获满满。 回头望了望来路，此刻折返送猎物回去，来回至少得耽搁一个多小时。可带着这些血淋淋的野味进山，不仅累赘，血腥气还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心头一动，有了主意。心念微转间，那些山鸡野兔便凭空消失，被转移到了灵泉空间里的泡沫板上。同时，那件古朴的猎人坎肩出现在他手中。 他迅速脱下外套，将那件散发着陈旧气息的坎肩穿在身上。接着，又将随身携带的褪色大背包也送进了灵泉空间。做完这一切，他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再次挥手招呼伙伴：“走！” 然而，他下意识转头时，却看到了令他心头一紧的画面：大青和四头青狼并没有跟上，反而都定定地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他——确切地说，是盯着他身上的那件坎肩！ 它们的瞳孔急剧收缩，身体微微后倾，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莫天扬清晰地从它们眼中读出了强烈的恐惧，甚至……一丝源自本能的敬畏！ “大青？”莫天扬惊讶地呼唤。 大青冲着他发出几声急促而低沉的“呜呜”，声音里充满了不安。莫天扬对大青的叫声已颇为熟悉，此刻能明确感受到它们因这件坎肩而对自己产生了巨大的恐惧。 难道……？ 就在穿上坎肩之前，大青它们还安然地跟在自己身边。仅仅是换上这件衣服，它们就…… 难道爷爷说的竟是真的？这件坎肩，真是传说中的“蛟皮”所制？ 莫天扬快速思索着。按书本知识，古人所谓的“蛟”，很可能是指某种巨蟒。但即使是巨蟒，也绝非普通青狼所能轻易抗衡的存在。若这坎肩真是巨蟒的皮缝制，上面残留的气息足以震慑这些感知敏锐的猛兽，倒也说得通。 若是两个月前，莫天扬绝不会相信什么“蛟皮”之说。但自从拥有灵泉空间，他早已明白，这世上确有许多超乎常人想象的事物。 “大青，别怕，没事的。”莫天扬放缓声音，尽量让自己显得平和无害，“只是一件旧坎肩而已，过来吧。” 他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待。大青和青狼们依旧低呜着，显得焦躁不安。它们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重新靠近莫天扬，每一步都带着试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足足过了十多分钟，大青才似乎勉强适应了那坎肩带来的压迫感，对着莫天扬低吼了一声，眼中的恐惧终于渐渐散去，恢复了之前那种熟悉而信任的眼神。 第四十五章石渠 继续前行，随着深入青木山脉，成活的胡杨、红柳和骆驼刺愈发茂密，虬结的枝条几乎将进山的小路彻底封死。 莫天扬对此并不在意。他此行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按照胡标提供的线索，寻找当年生产队时期修建的引水渠道。 好在大青和青狼们熟悉山势，带着他在盘根错节的枝桠间灵活穿行。饶是如此，他原本就有些破旧的衣衫，也不知何时被划开了更多口子。 就在莫天扬拨开一丛挡路的红柳时，眼前豁然开朗！他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一条几乎寸草不生的“空白”地带，如同一条蜿蜒的黑色绶带，清晰地镶嵌在浓密的植被之中，直通大山深处！ 他快步上前，深吸一口气。这正是一条用岩石精心砌筑的引水渠！渠道两侧，胡杨、红柳、骆驼刺如两道密不透风的绿墙，而渠道本身则被厚厚的青苔覆盖，湿滑的岩石缝隙里，偶尔顽强地钻出一两株骆驼刺的嫩苗。 “找到了！”莫天扬的手指抚过冰凉湿滑、长满青苔的渠壁，眼中除了激动，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惊叹。这条石渠宽约一米，深达七八十公分，每一块岩石都承载着岁月的重量。在那个全靠人拉肩扛的年代，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其艰辛程度远非今人所能想象！ 他抬眼望去，石渠在葱茏的山色中倔强地向上延伸。渠壁上的青苔吸饱了水汽，呈现出深沉的墨绿色，明显比周围干燥的岩石颜色更深——这意味着石渠内部或底部，很可能仍有水流浸润！ 莫天扬精神一振，立刻沿着石渠溯源而上。越往里走，空气果然愈发湿润。得益于水汽的滋养，石渠两侧的胡杨和红柳格外葱郁，几乎没有枯萎的迹象，树下更是铺满了厚厚一层生机勃勃的绿草。 山势渐陡，石渠的走势也随之变化。莫天扬惊喜地发现，渠底开始出现了星星点点的湿润水渍！两侧的胡杨和红柳愈发高大粗壮，只是数量逐渐稀少。同时，他也注意到，石渠的砌筑工艺似乎变得粗糙了些，仿佛后期赶工。 当他再次转过一个陡峭的山坳时，脚步猛地顿住，眼前的景象让他屏住了呼吸！ 前方的石渠不再是人工砌筑的规整沟槽，而是直接利用天然的巨大岩石开凿而成！两侧遮天蔽日的胡杨和红柳，已长成了需要几人合抱的参天古木！山坡上，骆驼刺铺天盖地，无数细小的花朵竞相绽放，浓郁的甜香弥漫在清冷的空气中，沁人心脾。 古木参天，视野骤然开阔。莫天扬的目光越过那些开凿着沟槽的巨石，投向更深处——他看到了！大片大片湿漉漉的地面反射着天光，一些低洼处甚至积起了小小的水坑，丝丝缕缕的寒气正从水面氤氲升起！ 莫天扬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花香的冷冽空气，心头翻涌起难以言喻的激动。他终于找到了！那渗入地下的、滋养着这条古老石渠的源头——丰沛的冰雪融水！看着地上蜿蜒的水渍和那一个个寒气弥漫的水坑，一个念头强烈地冲击着他：若当年这引水工程能最终完成，今日的青木村，或许早已是绿洲环绕、沃野千里的另一番光景了！ 终于亲眼见到了水流！虽然只是细流蜿蜒，莫天扬的心却已稳稳落地——这正印证了胡标勘测资料上的推断！这条通往山外的古老山谷，分布着多处冰雪融水的汇聚点。只要能将它们巧妙疏导、聚合，一条水量可观的溪流便指日可待！ 他立刻掏出胡标给的图纸，用笔在上面郑重地标记下此刻的位置。目光扫过图纸上标注的其他潜在水源点，他深吸一口气，望向山脉更深处。 穿过这片水坑散布的区域，空气陡然变得清凉湿润。眼前的景象也焕然一新：苍翠的松柏与茂密的灌木丛取代了单调的胡杨红柳，参天古木的枝叶在头顶交错，各色山花点缀林间。莫天扬不由得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是他魂牵梦萦的青木山深处的生机！ “嗷——呜！”大青突然发出一声穿透林间的长啸！ 几乎是同时，七八头壮硕的野猪惊慌失措地从茂密的草丛中窜出，如同几颗滚动的焦褐色巨石，仓惶地撞向山林深处！跟随的几头青狼瞬间化作离弦之箭，肌肉贲张，闪电般追袭而去！ “大青！叫它们回来！”莫天扬立刻喝止。 大青一声威严的低吼，追袭的青狼们立刻刹住脚步，虽有不甘，还是顺从地调头返回。莫天扬指向一条植被相对稀疏的路径，“走这边。” 在大青的指挥下，几头青狼率先开路。莫天扬紧随其后，有大青贴身守护，在这片相对安全的区域，他无需过多担忧安危，得以放慢脚步，细细观察这片丰饶的山林。 经过一片陡峭的岩壁时，莫天扬的目光猛地被崖壁土层上的一株植物锁住！它约莫成人胳膊粗细，虬劲的枝干顽强地扎根在石缝间。 “黄芪！”莫天扬心头一跳，脸上难掩喜色。野生黄芪本就稀少，而眼前这株，从它粗壮虬结的枝干和沧桑的树皮判断，其年份恐怕不下五十年！爷爷当年辨识草药的教导，此刻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他快步上前，强抑激动，用手中那根油亮的木棍，小心翼翼地捅了捅黄芪根部下方那块早已松动的土块。 “哗啦——” 土块应声而落，带起一片尘雾。随即，一条长达十多米、足有成人胳膊粗细的暗黄色根茎，如同沉睡的巨龙，轰然坠地！ 看着这堪称巨物的黄芪根，莫天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低呼出声。虽不清楚具体市价，但他深知，这样年份的野生黄芪，绝对是一笔惊人的财富！更让他心头发热的是，村里那些帮过他的老人，若能得些切片配上枸杞泡水，正是补气养身的良品。 他将这沉甸甸的“宝贝”小心地盘卷起来——十米多长、胳膊粗细，卷起来也是好大一捆——心念一动，便将其送入了灵泉空间。收起黄芪，他目光灼灼地再次扫视四周。既然在如此显眼处都能发现五十年的黄芪，这生机勃勃的山林深处，是否还藏着其他年份更久的珍稀药材？ 先前注意力全在石渠上，未曾细看两侧山林。此刻凝神搜寻，果然发现林间疏影之下，点缀着不少形态各异的药草，其中一些，单看茎叶形态和粗壮程度，年份也绝然不短。 不过，对于那些虽知是药材却不明具体功效的，莫天扬并未贸然挖掘。他此行的首要目标，依旧是探明石渠水源。 继续前行，地势渐高。脚下石渠中的水流逐渐汇聚，由星星点点的水渍变成了清晰可辨的潺潺细流。充沛的水汽滋养得两侧草木愈发葱茏茂盛。林间的生灵也愈发活跃：黄羊优雅地跳跃于林间空地，色彩斑斓的山鸡倏忽飞起，野兔在草丛中探头探脑，狍子灵动的身影一闪而过，甚至能瞥见野猪家族在林深处拱食的痕迹。 然而，大青和青狼们无声的存在，如同天然的警戒线。所有动物在察觉到这支队伍靠近的瞬间，无不惊惶四散。它们的奔逃，又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林间激起一圈圈更大的涟漪，惊起了更多栖息于深处的飞禽走兽，山林瞬间充满了紧张而灵动的气息。 第四十六章灵泉之变 翻过一处奇特的山坡，友谊大片区域既无参天古木，也无丛生灌木，唯有一片异常茂盛的野草，郁郁葱葱，几乎比周围区域的野草高出一倍有余！ 站在山下的莫天扬，一眼便锁定了这片显眼的区域，心头顿时涌起一阵狂喜——这正是他苦苦寻觅的第四处冰雪融水汇聚点！它将成为未来引水工程的关键节点。 他快步爬上山坡。接近那片茂密草地时，脚下开始变得湿滑泥泞。拨开过膝的野草，只见草丛深处尽是浑浊的泥水，不少地方正汩汩地向外渗出水渍。 他小心翼翼地绕着这片区域探查了一圈，最终在最高处发现了一条涓涓细流正悄然流淌而下。目测这片汇水区域足有三四亩大小，其蕴含的水量让莫天扬精神大振！ 做好标记，他深吸一口清冽的空气，回头望去。来路已被层层叠叠、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彻底淹没，根本辨不清方向。 正当他准备下山继续探寻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一丝若有似无的、水流冲击岩石的轰隆声！莫天扬脚步一顿，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投向古木遮天的更高处。 “大青，跟上！”他招呼一声。 踩着湿滑的泥土，莫天扬费了好大劲才重新钻入不远处的原始密林。沿着那条从汇水区流出的纤细水流，他坚定地向更高海拔的山上攀去。 随着海拔攀升，气温明显降低，空气却更加清冽。令人惊奇的是，林间的植被反而愈发丰富奇异，各种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点缀其中，色彩斑斓。饶是莫天扬小时候常随爷爷进山，此刻也感到目不暇接。 陡然间，不远处传来大青低沉而警惕的吼声。莫天扬心头一凛——这吼声并非遭遇野兽时的威吓，更像是一种发现异常时的示警。 他拄着那根油亮的木棍，循声来到大青身旁。目光扫过大青紧盯的那片草丛，莫天扬的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茂密的草丛深处，赫然挺立着一株植物。它的顶端，簇拥着一团团鲜艳欲滴、宛如燃烧火焰般的朱红色小果实！ “人参！是野山参！”莫天扬的心脏狂跳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瞬间席卷全身。 野生人参本就凤毛麟角，而眼前这株，仅看那十几簇饱满的果实，就绝非十年八年的凡品！ 他强压着几乎要冲破胸膛的狂喜，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杂草。展露在眼前的景象，让他连手指都微微颤抖起来——那参株的主干竟有孩童胳膊般粗壮，其上生长的复叶层层叠叠，细数之下，竟有上百片之多！ 花茎、叶片、果实……无论从哪个特征判断，这都绝对是一株生长了百年以上的旷世奇珍！二十年分的野山参已是天价，何况这百年老参？它足以让任何人一夜暴富！ 莫天扬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如同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开始极其小心地拨开周围的泥土，每一刀都带着难以言喻的虔诚…… 时间仿佛凝固。足足半个小时后，一株形态完整、须根虬结如龙的老山参，终于完整地呈现在他手中。那肥硕的主根足有成人巴掌大小，而垂下的参须，竟长达一米有余！ 莫天扬屏息凝神，再次深深吸气，仿佛要将这天地精华都吸入肺腑。他无比珍重地用双手托着这大自然的奇迹，轻轻拍了拍大青硕大的头颅，声音带着激动后的沙哑：“好样的，大青！” 大青亲昵地用大脑袋蹭了蹭他。莫天扬畅快一笑，心念电转，瞬间将这无价之宝送入了灵泉空间——他绝不容许任何闪失破坏了这株完美的百年老参。 就在他收拾心情，准备继续追寻那水流轰鸣声时，胸口那神秘的印记突然传来一阵灼热！莫天扬猛地一怔——这是灵泉空间发生剧变的征兆！可这人参刚放进去…… 他警惕地扫视了一眼身边的青狼，又环顾四周密林。心念急转，他毫不犹豫地将大青和另外几头青狼也一同送入了灵泉空间。 一进入空间，眼前的景象让莫天扬瞬间瞪大了眼睛！ 此刻的灵泉空间，已然是另一番天地！水域之中巨浪滔天，翻涌不息，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原本灰蒙蒙的上空此刻剧烈地翻滚涌动，如同沸腾的云雾。 最令人惊异的是，空间边缘那永恒不变的灰雾边界，此刻正剧烈地扭曲、扩张，隐隐透出令人心悸的变化！ 经历过空间初次巨变的大青，眼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充满了激动与期待。它冲着略显不安的其他青狼低低呜咽了几声，仿佛在安抚。几头青狼感受到空间中弥漫的奇异能量，眼中的恐慌渐渐平息，竟本能地匍匐下来，贪婪地汲取着这沛然的生机。 莫天扬此刻却无暇顾及狼群的变化。他的心思全在空间泡沫板上的物品，以及一个巨大的疑问：这突如其来的空间剧变，难道真是因为那株刚放进去的百年老山参？ 水域中央，承载着物品的泡沫板在惊涛骇浪中剧烈起伏。幸运的是，它被“固定”在九彩荷莲附近，这片区域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庇护，风浪相对平缓许多。板上的山鸡、野兔安然无恙，但那卷巨大的黄芪却已松散开来，有一截根须垂落，浸泡在翻涌的灵泉水中。而那株百年老山参，主体虽还在泡沫板上，长长的参须却已垂入水中，正随着水波轻轻摇曳…… 爬上泡沫板，莫天扬的目光瞬间被牢牢吸引！ 那根巨大的黄芪，此刻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原本粗糙的外皮变得斑驳，仿佛在蜕去旧壳，整根黄芪都隐隐粗壮了一圈。更令人惊奇的是，先前被他折掉的枝叶断口处，竟重新萌发出了翠绿欲滴、生机勃勃的新芽！ 而那株百年老山参的变化更是惊人！顶端那簇簇朱红的果实，此刻色泽变得深沉而纯粹，如同凝固的火焰，又似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在灵泉空间的微光下流转着诱人的光泽。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些参须！原本细如毛发，此刻竟如活物般缓缓蠕动、增粗，最粗壮的一根，赫然已有筷子般粗细，透着一股坚韧的生命力！ “灵泉之水……竟有如此夺天地造化的伟力！”莫天扬心中剧震。眼前黄芪与老山参仅仅沾染了些许灵泉之水，便已脱胎换骨，这无疑证实了空间此次剧变，正是由这株百年老参引发！ 震撼之余，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他的思绪，瞬间照亮了前路！ 在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水培种植技术早已成熟，甚至在发达地区开始推广。只是高昂的投入，让真正能建立起大规模水培基地的人凤毛麟角。 可眼前这一幕，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灵泉水对植物的滋养效果，何止是普通营养液的千百倍？如果……如果将这神奇的灵泉空间，打造成一个独一无二的“水培秘境”呢？ 利用水培的原理，在这片充满灵气的空间里种植蔬菜瓜果！外面那几十亩菜地，就是绝佳的掩护！灵泉空间中产出的、蕴含奇异能量的蔬果，其品质和价值，岂是凡品可比？这简直是……一条铺满了黄金的康庄大道！ 这个想法一旦萌生，便如燎原之火，瞬间点燃了莫天扬的所有热情。它清晰、可行，而且……近在咫尺！巨大的喜悦如同暖流般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连日奔波的疲惫一扫而空。 胸中豪情激荡，他再无半分犹豫。利落地脱下那件神秘的古旧坎肩和外衣，露出精壮的身躯。随即，他赤条条地、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虔诚，纵身跃入那翻涌着沛然生机与神秘能量的灵泉之中！ 清凉又温润的泉水瞬间包裹全身，每一个毛孔都仿佛在欢呼雀跃，贪婪地汲取着这天地间至纯至粹的生命精华。莫天扬闭上眼，任由身体在这神奇的泉水中沉浮，感受着力量与活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四肢百骸。这一刻，他仿佛与这片神秘的空间融为一体。 第四十七章青木山的馈赠 当莫天扬带着大青和狼群重返现实世界，一股难以言喻的清爽感瞬间充盈四肢百骸。灵泉空间的滋养，仿佛洗去了他所有的疲惫，留下一种前所未有的、透彻心扉的舒泰。 他目光扫过身边的伙伴。大青依旧沉稳如山，看不出明显变化。但那几头青狼的变化却令人侧目！它们的皮毛油光水滑，在透过林叶的阳光下，竟隐隐流动着一层淡淡的青色光晕，透着一股野性而灵动的气息。 “呜……”几头青狼低低呜咽着，望向莫天扬的眼神充满了人性化的感激与亲近。 莫天扬微笑着，抬手在它们厚实的肩背上轻轻拍抚：“走吧，继续探路。” 出乎意料的是，大青和狼群并未立刻前行。它们冲着莫天扬发出几声急促而低沉的吼叫，像是在传达什么。随后，大青率先转身，径直走向不远处一株横卧在地的巨大枯木。 “还有发现？”莫天扬心头一动，快步跟上。 来到枯木前，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只见那腐朽的树干上，密密麻麻地生长着无数巴掌大小的野生木耳！它们形态完美，肉质肥厚，色泽呈现出一种深邃、纯粹、近乎黑曜石般的乌亮，在幽暗的林间光线下，如同点缀在朽木上的神秘宝石，鲜艳欲滴！ 对于青木山下的村民来说，采摘木耳、蘑菇曾是赖以生存的技能。但在土地日益荒芜、青壮离乡的今天，这种充满风险的山林采集早已无人问津。 前几日饭桌上，陈宏利还念叨着想采蘑菇，可谁都知道，没有雷雨，不过是奢望。谁能想到，在这深山之中，竟藏着如此罕见且品质绝佳的野生木耳！ 天赐之物，岂能错过？更何况，灵泉空间那神奇的水域，正是保存这些山珍的绝佳之地！ 半个小时后，那些最大、最饱满的“黑宝石”已被尽数送入灵泉空间。看着枯木上还残留着许多尚在生长的小木耳，一个念头在莫天扬心中萌发。 他在周围仔细查看了一番地形和湿度，随即从空间取出那把锋利的砍刀。这片区域因冰雪融水浸润，极为潮湿，枯木早已腐朽不堪。加上灵泉空间带来的体质蜕变赋予了他惊人的力量，砍刀挥动间，坚韧的朽木应声而裂。 “咔嚓！咔嚓！” 沉闷的劈砍声在林间回荡。数十分钟后，巨大的枯木被分解成了十几段。莫天扬将一段段朽木接连送入空间。 然而，如此高强度且持续动用空间之力，消耗远超他的预估。当最后一段朽木消失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虚脱感猛然袭来，他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重重瘫软在潮湿的林地上。 他挣扎着取出灵泉水猛灌几口，又原地喘息了四十多分钟，那股令人心悸的脱力感才缓缓退去。看着地上散落的碎木屑和残留的树皮，莫天扬苦笑着摇摇头，暗道下次不可如此鲁莽。 稍作休整，他再次踏上征途。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那水流冲击岩石的轰鸣声愈发震耳欲聋！莫天扬站在高处俯瞰，只见山梁上汇聚的溪流水量已然不小，但绝大部分水流都奔腾着涌向了山梁的另一侧，能分流到他来时方向的，恐怕连八分之一都不到。 他沿着水流奔涌的方向继续前行，心中一个引水工程的雏形渐渐清晰：若要引水入村，此处必是关键的水源节点之一！ 穿过一片更为古老的密林，眼前豁然开朗！一座被群山环抱的幽深山谷出现在视野尽头。轰鸣的水声正是从谷口传来，此刻汇聚的水流已壮大为一条真正的潺潺溪流，欢腾着奔涌而出。 溪流两岸，是广阔而丰美的草甸！成群的黄羊悠闲地啃食着青草，灵动的狍子在其间跳跃，色彩斑斓的山鸡时而飞起，野兔在草丛中探头探脑……好一幅生机盎然的画卷！ 然而，莫天扬和狼群的身影刚一出现，这片宁静瞬间被打破！所有的生灵如同受惊的潮水，眨眼间便消失在茂密的草甸和林木深处，只留下窸窣的声响和晃动的草叶。 莫天扬深吸一口饱含草木清香和水汽的湿润空气，震撼地回望身后那莽莽苍苍、仿佛隔绝了尘世的古老山林。他心中充满了惊叹：真没想到，在这青木山脉深处，竟还隐藏着如此一片生机勃勃、宛如世外桃源般的秘境！这里的生态之繁茂、水源之丰沛，远比他之前走过的任何地方都要优越太多！ 脚踏着松软厚实的草甸，莫天扬心中感慨万千。山下的故乡饱受荒凉侵蚀，谁曾想，这青木山脉的深处，竟藏着如此一片生机盎然的失落秘境！ 忽然，脚下一个趔趄，似乎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绊了一下。他低头看去，瞳孔瞬间放大，一抹难以置信的狂喜涌上心头！ 就在他的脚边，茂密的草甸之中，赫然铺展着一片莹白！那是一朵朵碗口大小、通体雪白如玉的蘑菇！它们形态完美，菌盖圆润饱满，在透过林隙的光线下，仿佛凝固的月光，散发着一种纯净而清冷的微光。 “雪灵菇！是雪灵菇！”莫天扬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瞬间席卷全身。 雪灵菇，青木山脉传说中的稀世珍菌！即使在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一斤雪灵菇也足以换取一家人一天的口粮！ 莫天扬幼时曾随爷爷采到过几次，那鲜甜绝伦的滋味至今萦绕在记忆深处。后来爷爷年迈不再进山，这山珍便成了只存在于回忆中的珍馐。 “发达了……这次真的发达了！”巨大的惊喜让莫天扬声音都有些发颤。他立刻蹲下身，双手如同最温柔的采撷者，小心翼翼地将一朵朵“白玉”摘下。没有容器？心念所至，这些珍贵的雪灵菇便直接消失在空气中，安然落入灵泉空间那神奇的水域。 时间在专注的采集中流逝。一个多小时后，莫天扬自己都数不清摘了多少朵，可环顾四周，草甸上依然星罗棋布地点缀着片片莹白。 看着这仿佛取之不尽的宝藏，他虽有不舍，但想到灵泉空间泡沫板的容量终究有限，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贪婪的念头。他直起身，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草甸尽头那幽深的山谷入口——那轰鸣水声的源头！ 当他真正踏入山谷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他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僵立在原地！ 山谷不大，约莫十来亩见方，却宛如被群山精心呵护在掌心的一块瑰丽宝石！就在刚才，这里还是一片生机勃勃的乐园：成群的黄羊悠闲地啃食着丰美的牧草，几头壮硕的野猪带着幼崽在泥潭边拱食，数不清的山鸡、野兔在草丛间跳跃嬉戏，更有许多羽色艳丽、鸣声清越的奇异鸟类，在树梢和草地上灵动地穿梭——这些鸟儿，莫天扬竟大半都不认识！ 然而，最让他心神剧震的，是山谷尽头那震撼灵魂的景象！ 谷底深处，赫然镶嵌着一泓深不见底的碧潭！潭水幽深，呈现出一种沉静的墨绿色。一条气势磅礴的银白瀑布，如同九天银河倾泻，从云雾缭绕的百丈绝壁顶端狂泻而下！巨大的水流裹挟着万钧之力，狠狠撞击在下方嶙峋的墨色岩石上，发出震耳欲聋、撼动心魄的轰鸣！激起的漫天水雾，在阳光折射下形成一道若隐若现的七彩霓虹。 莫天扬震撼地抬头，目光竭力穿透瀑布顶端弥漫的水汽和环绕的云雾。在那朦胧的绿色山巅之上，他似乎瞥见了一片连绵起伏、刺目的……白色？那是……积雪？还是冰川？ 溢出的潭水，在谷底汇成一条清澈而有力的溪流，欢腾着、蜿蜒着，穿过丰饶的草甸，奔涌出山谷，流向山下干渴的土地。 他们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山谷亘古的宁静！刚才还悠然自得的生灵们，此刻如同遭遇了灭顶之灾！黄羊群发出惊恐的嘶鸣，野猪带着幼崽仓惶撞入密林，山鸡野兔四散飞窜，奇异的鸟儿惊叫着冲天而起…… 仅仅几分钟，热闹的山谷变得一片死寂，只剩下震耳欲聋的瀑布轰鸣。只有远处草丛和林木间，无数双惊惶警惕的眼睛，在暗处死死盯着这群闯入圣地的入侵者。 第四十八章山谷幽潭 深潭边，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让莫天扬不禁打了个寒噤。他蹲下身，掬起一捧刺骨的潭水，心中满是讶异——如此冰冷彻骨的水，竟能滋养出谷中那片生机勃勃的丰美草甸！ 倏地，不远处的水面“哗啦”一声巨响，一条体长超过一米、鳞片斑斓的大花鲢猛地跃出水面，带起一片晶莹的水花！ “这么冷的潭水里……竟然有鱼？！”莫天扬着实吃了一惊。 短暂的惊愕后，他迅速冷静下来。虽然近期在灵泉空间里学会了游泳，但这深潭冰冷如窖，他可没胆量贸然下水。 自己下不去，却按捺不住对潭中生灵的好奇。正思索间，青狼的嘶吼声传来。莫天扬转头，看见一头青狼叼着一只刚捕获的野兔。他灵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将手缓缓浸入冰寒的潭水中，心念微动，一丝丝蕴含奇异生机的灵泉水，悄然从指尖渗出，融入深潭。 奇迹发生了！ 不到两分钟，原本平静如墨玉的深潭水面，骤然沸腾般翻涌起大片大片的白色水花！仿佛受到某种无形的召唤，成群的鱼影从幽暗的深处汇聚而来，密密麻麻地朝着莫天扬手的方向涌来！ 莫天扬瞳孔骤缩！随着鱼群靠近浅水，他看清了：熟悉的鲤、草、鲢、鳙……每一条都体型硕大，远超寻常！最大的一条青鱼，体长几近两米，如同水下的幽灵！就连常见的鲫鱼，也条条超过一斤，肥硕异常！ 这些鱼的外形虽与市面上的同类相似，但鳞甲色泽却异常深邃、厚重，隐隐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竟与灵泉空间里那些奇异的鱼儿有几分神似！ 更令他心跳加速的是鱼群中混杂的几种陌生面孔！有两种鱼他从未见过：一种身形细长如柳叶，通体闪烁着冰冷的银光，头部尖小；另一种则覆盖着淡金色的鳞片，纺锤形的身体线条流畅有力。他伸手想去触碰，鱼儿却异常滑溜，总能从他指缝间灵巧逃脱。 “有意思！”莫天扬眼中精光一闪，毫不犹豫地从灵泉空间取出那个特制的大水桶。他看准鱼群最密集处，猛地将桶沉入水中！ “哗——” 水花四溅！提起来时，桶里已是满满当当，各色鱼儿噼啪乱跳，活力十足！他心念一动，直接将这桶“收获”送入空间。如此往复数次…… 虽然无法确定那几种陌生鱼类是否已被捕获，但胸前印记传来的持续灼热感，给了他答案——灵泉空间再次被新物种激活，开始了它神秘的演化！ 他又专门瞄准那两种奇异的银鱼和金鳞鱼，多盛了几桶。感觉十拿九稳后，正准备收手起身，目光却被一片浅水滩牢牢吸住！ 那片水底，竟铺着一层耀眼的金黄！定睛细看，那是一只只碗口大小、甲壳如同熔炼黄金铸造而成的螃蟹！它们横行霸道，威风凛凛。而在蟹群之间，更夹杂着许多体型惊人、形态古怪的青色大虾，足有成人巴掌大小，挥舞着长长的螯足！ “老天！”莫天扬倒吸一口凉气，巨大的惊喜瞬间淹没了他！哪里还顾得上疲惫，立刻化身最贪婪（也最快乐）的渔夫，水桶再次挥向这片“黄金滩涂”！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莫天扬彻底瘫坐在潭边，累得气喘吁吁。水桶起起落落，天知道他往空间里塞了多少鱼、多少虾、多少蟹！胸前的印记烫得惊人，空间对新物种的渴望似乎永无止境。 “大青，警戒！”他哑声吩咐了一声，再也支撑不住，心念一动，瞬间消失在原地，遁入那正在经历剧变的灵泉空间。 这一次的空间变化，虽不如百年老参引发的天翻地覆，却也非同小可！水域不再平静，无数浪头凭空涌起，激烈地相互拍打。整个空间都在“呼吸”——灰蒙蒙的上层空间翻涌不息，边缘那永恒不变的浓雾边界，正剧烈地扭曲、鼓胀，仿佛随时要撕裂开来，拓展向未知的远方！ 莫天扬无心细究，疲惫感如潮水般袭来。他直接沉入温暖的灵泉水中，任由那神奇的能量包裹、渗透，滋养着每一寸酸痛的筋骨…… 不知过了多久，空间的震动终于平息。莫天扬睁开眼，神清气爽，疲惫一扫而空。他浮出水面，环顾四周，心中震撼不已！两次巨变之后，灵泉空间的范围已变得难以估量，那灰雾的边缘，仿佛远到了天边！ 他的目光落在九彩荷莲附近的水域。眼前的景象让他激动得几乎屏住呼吸！那些被他送入空间的枯木段，此刻如同被施了魔法！每一段朽木之上，都密密麻麻地生长着无数巴掌大小的黑木耳！它们饱满、厚实，通体晶莹剔透，在空间柔和的光线下，如同镶嵌在朽木上的黑曜石，散发着温润而神秘的光泽！ “成了！真的长出来了！”莫天扬欣喜若狂。这些枯木在灵泉空间里，俨然成了取之不尽的珍馐之源！ 他深吸一口气，潜入清澈的水域深处。成群的鱼儿在他身边悠然游弋，其中果然混杂着那奇异的银光鱼和淡金鳞鱼，数量虽不多，但生机勃勃。他得以近距离仔细观察：银光鱼身形流畅如刃，通体闪烁着冷冽的金属银辉；金鳞鱼则覆盖着阳光般的淡金色鳞片，纺锤形的身体充满力量感。这两种鱼，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又游向水底。金黄色的螃蟹和青色的怪虾数量明显增多！更让他惊喜的是，在它们周围，还活跃着许多米粒般大小、刚刚孵化出来的小螃蟹和小虾苗！显然，在灵泉空间神奇力量的催化下，这些新物种已经开始繁衍生息！ 莫天扬精神奕奕地离开空间，重返山谷。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微微一怔：不远处，竟堆起了一座小山般的“战利品”！一只肥硕的黄羊、十多只羽毛斑斓的山鸡和野兔，甚至……还有一头体态优美的梅花鹿！ 他不由得摇头苦笑。自己不过在空间里待了一阵子，这群家伙竟猎获了如此丰盛的野味！灵泉空间那泡沫板早已不堪重负，哪里还塞得下这么多？ “呜……”大青发出一声低沉而清晰的吼叫，莫天扬瞬间领会——它饿了。他抬头望向被树冠切割的天空，阳光早已西斜。掏出手机一看，已是下午三点多。 深吸一口山林间清冽的空气，莫天扬的目光落向幽深的潭水。不再犹豫，他利落地拖过那只黄羊，抽出随身小刀，开始熟练地剥皮、清理内脏…… 一个多小时后，皮毛和内脏已被他深埋地下。处理干净的黄羊、山鸡、野兔和梅花鹿肉被妥善收进空间。他招呼大青和狼群：“走了，找个地方犒劳你们！” 再次下到山谷边缘，莫天扬寻到一处林木稀疏、相对开阔的平地。他将准备烧烤的山鸡、野兔和几条肥美的黄羊腿、梅花鹿腿取出，细细抹上带来的盐巴和香料腌制入味。随后，他手脚麻利地收集了一大堆枯枝败叶，堆叠起来，点燃了篝火。 “噼啪！” 火焰腾起，浓烟滚滚。天性使然，青狼们立刻警惕地退到远处，焦躁不安地低呜着。莫天扬无奈地笑了笑，火，终究是刻在它们骨子里的恐惧。 他用粗壮的湿树枝将山鸡、野兔串好，又在火堆两侧稳稳地插上几个结实的树杈支架。待浓烟散尽，篝火燃烧成稳定的橘红色炭火时，莫天扬将串好的野味和硕大的鹿腿、羊腿架了上去。 不过片刻功夫，浓郁的肉香便霸道地弥漫开来，钻入鼻端。莫天扬深深吸了一口，忍不住点头——纯正的野生风味，那股原始而醇厚的香气，远非市售的饲料禽畜可比！ “滋啦——” 金黄色的油脂从焦脆的表皮渗出，欢快地滴落在炽热的炭火上，瞬间化作更加浓烈、更加诱人的焦香！莫天扬从怀中那件古朴的坎肩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秘制香料粉，均匀地、仔细地涂抹在每一块滋滋作响的肉上。 他耐心地翻烤着，一遍遍刷上油脂和香料。渐渐地，整片林间空地都被这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香彻底笼罩…… 起初远远躲着的青狼们，终究抵挡不住这致命的诱惑。它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最终趴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眼睛死死盯着那旋转的烤肉，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咕噜”声，晶莹的口水顺着嘴角滴落在草地上。 第四十九章银刀、黄鳞、金膏、鬼面 当莫天扬再次抬头望向狼群时，他的动作猛地顿住，瞳孔微微一缩——不知何时，大青的身边，竟然悄无声息地聚集了十几头陌生的青狼！它们或站或卧，绿幽幽的眼睛全都聚焦在火光跳跃的烤架上，场面既壮观又带着一丝原始的压迫感。 莫天扬心中暗凛，若非有大青它们坐镇，自己独自一人在此烤肉，恐怕早就成了群狼的盛宴。 看着那群眼巴巴、口水直流的“食客”，莫天扬估算着烤肉的火候已到七八分。他将几只烤得金黄酥脆的山鸡、野兔和一条滋滋冒油的黄羊腿取下，抽出小刀，麻利地分割成大块，然后用力抛向狼群聚集的方向。 接下来的一幕，让莫天扬颇感惊讶。大青威严地站起身，低吼了一声，如同一位严格的监工。原本可能发生的争抢并未出现。每一头青狼——无论是原本跟随的，还是新加入的——都极其守序地上前叼走一大块肉，然后迅速退到远处，各自安静而满足地大快朵颐。 时间在烟火与肉香中流逝。直到夕阳的余晖将西边的天空染成橘红（约莫下午七点多），莫天扬已经不记得自己烤了多少轮。空间里储备的山鸡野兔早已告罄，硕大的黄羊和梅花鹿也只剩下最后两条腿。这场盛大的“狼群烧烤宴”，才终于喂饱了二十多张贪婪的嘴。 莫天扬自己也早已饥肠辘辘。他将特意为自己留下的一只烤得恰到好处、皮脆肉嫩的山鸡取下。金黄油亮的表皮散发着无法抗拒的香气。他撕下一只还烫手的鸡腿，狠狠咬了一大口！ 瞬间，极致的鲜美在口腔中爆炸开来！山鸡肉特有的紧实与野性的芬芳完美交融，混合着焦香和秘制香料的味道，形成一种他多年未曾体验过的、直击灵魂的味觉震撼！莫天扬满足地眯起了眼，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舌头是否还在——这味道，太不真实了！ 饱餐一顿，腹中暖意融融。莫天扬抬头望去，天边最后一抹橘红的晚霞也已沉入山峦。手机屏幕微光显示：七点半已过。 他利落地起身，从灵泉空间中取出背包，将里面备用的方便面等耐储存的干粮仔细寻了个隐蔽处藏好。 “大青，走，咱们回家！” 青木村地处西北，白昼悠长。然而，当莫天扬和大青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村口时，深邃的夜空中早已是星河璀璨。 看着狼群默契地散开，在菜地周围各自寻了地方休憩，莫天扬这才松了口气，转身看向大院。 不多时，那根包浆油亮的木棍已化作扁担，沉沉地压在肩上——一头挑着硕大的黄羊腿、梅花鹿腿，以及一个鼓鼓囊囊、水汽氤氲的大袋子，里面是活蹦乱跳的四种奇异鱼苗、金黄的螃蟹和青色怪虾。 另一头则是几大袋雪白如玉的雪灵菇，外加几条成人手臂长的没见过的鱼，还有一网兜沉甸甸的螃蟹、大虾。 临时餐厅里，正吃着晚饭的曹勇等人，被大青熟悉的低吼惊得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纷纷放下碗筷冲出门外。大青回来了，天扬肯定也平安无事！ 待看清院中情景，众人又是一愣！只见莫天扬几乎被前后挂满的大袋子“淹没”，只露出半个身子。 “天扬？”陈宏利试探着喊了一声。 “快！过来搭把手！”莫天扬的声音从袋子后面传来，带着一丝喘息。 众人这才回神，七手八脚地帮忙卸下沉重的“战利品”。莫天扬则小心翼翼地提起那个装着活物的水袋，沉声道：“你们先把这些拿进去，我得赶紧把这些鱼苗蟹苗放进池塘，晚了怕不精神。” “嚯！这……这都是啥宝贝啊？”胡标盯着地上形态各异的鱼虾蟹，眼睛都直了。 莫天扬咧嘴一笑，神秘地眨眨眼：“嘿嘿，山里弄的，绝对是好东西！”说完便快步走向池塘。 将鱼蟹苗连同灵泉空间中特意多取的一些成鱼、大虾一同放入池塘后，莫天扬才回屋匆匆洗了把脸，换了身干净衣服。 等他回到临时餐厅，发现大家都没心思吃饭了，全都围在那些带回来的山珍水鲜旁，啧啧称奇，目光在雪灵菇和那几种前所未见的鱼虾蟹之间来回扫视，脸上写满了惊叹。 “天扬，我的老天爷！你从哪儿搞来这么多雪灵菇？”曹勇指着那几大袋洁白如雪的菌子，声音都拔高了。 “在一处背阴潮湿的山坳里发现的，运气好。”莫天扬轻描淡写。 他转向一直沉默观察的爷爷莫啸，指着那银光闪闪的柳叶鱼、金鳞闪耀的纺锤鱼、黄金甲壳的螃蟹和青面獠牙的大虾：“爷爷，您见多识广，认得这几样吗？” 莫啸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眸骤然精光一闪，他缓缓走上前，枯瘦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鱼身和坚硬的蟹壳，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认得……如何不认得！这柳叶银身的，是‘银刀’；这金鳞披甲的，是‘黄鳞’；这金甲螃蟹，叫‘金膏蟹’；至于这青面獠牙的怪虾，便是‘鬼面虾’了。” “银刀？黄鳞？金膏蟹？鬼面虾？！”胡标、曹勇、陈峰这几个年岁稍长的，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出来，脸上瞬间布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莫叔，您……您说的是真的？！这可都是青木山传说里的顶级珍品啊！”胡标声音发颤，“早年间，能见到其中一种的都是凤毛麟角！听说随便捞上一斤，搁过去都能换十两雪花银！” 莫天扬闻言，瞳孔猛地一缩，震惊地看向爷爷。 莫啸深深地点了点头，苍老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岁月的笃定：“没错，就是它们。和雪灵菇一样，都是青木山深处才有的稀罕物，滋味之鲜美，堪称天物。只是……”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深邃的群山，“它们栖息的地方，多在深山老林、猛兽环伺的险恶之地，寻常人根本难以企及，这才显得……价比黄金！” 说完这话，莫啸看向莫天扬，“你……” 莫天扬当然明白爷爷的意思，他淡淡一笑，“爷爷，我这不是进山主要是想要找到标叔他们所说的那几处水源，运气挺好，找到了四处，在找寻源头的时候看到一个水潭，并没有走的太深，要不然这一天时间能走个来回。” “深潭？” “都是冰雪融水，那里面有野猪群，也是有大青和青狼，才将他们驱散。” 莫啸几个听莫天扬这一说，他们下意识看向正在和小白嬉闹的大青，都长出口气，他们还真的忽略了大青，别人不能过去的地方，有大青在还真的有可能办到。 “天扬，这走了一天，饿了吧，先吃饭。” 莫天扬嘿嘿一笑，“这一天，大青带着青狼可是捕猎到不少野味，十几只山鸡、野兔，一头黄羊、一头梅花鹿，回来之前全被他们吃了，我吃了一只烤山鸡。” “那么多，那的多少青狼？” “二十多只吧，也是有他们，我才能找到那一处深潭。” “我就说你从哪里弄了两条腿。” 莫天扬哈哈一笑，“大家伙吃，我去菜地看看。” “天扬，明天将银刀、黄鳞这些拿出去卖了吧，这么多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莫天扬摆了摆手，“这东西在过去都是珍品，现在有动物保护法，这些都是濒危物种，拿出去卖的话，我还不得被抓进去，咱们留着自己吃。” 第五十章山珍美味 莫天扬素来低调内敛。即便如今身家渐丰，雇佣了二十多位村中老人种菜，也从不张扬。他每日的活动范围，大多限于院外那片菜地。因此，他此次进山的消息，村里知晓的也仅有胡标、曹勇等寥寥数人。 次日中午，临时餐厅内的气氛却一反常态。不仅胡标、曹勇等人坐立不安，就连向来最为沉稳的莫啸老爷子，也不时抬眼望向厨房门口，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终于，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香气，如同有形之物，悄然弥漫了整个空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勾魂摄魄的芬芳尽数纳入肺腑。莫啸浑浊的眼眸微微一亮，一丝深藏的欣慰悄然掠过。 厨房门帘掀开，一道道凝聚了山野精华的珍馐被端了上来： 清炖银刀鱼：汤色清亮如泉，鱼肉莹白如玉，仅几片嫩绿点缀，却散发着最原始的鲜甜。 清蒸金膏蟹：黄金甲壳下，饱满的蟹膏如同凝固的阳光，热气蒸腾中，鲜香霸道四溢。 蒜蓉鬼面虾：青黑色、略显狰狞的虾身覆盖着金黄的蒜蓉，奇异的香气混合着海洋的气息。 红烧黄鳞：金鳞闪耀的鱼身浸润在浓油赤酱之中，色泽诱人，酱香浓郁。 雪灵菇汤：乳白色的汤羹里，雪白的菌子沉浮，纯净的鲜味仿佛能涤荡灵魂。 这些曾在往昔岁月中，每一道都足以换取寻常人家一年生计的稀世珍品，此刻却静静陈列在这间简陋的乡村餐厅里。围坐其旁的，不过是一群饱经风霜、朴实无华的老人。 浓郁的异香在空气中交织，勾动着每个人的味蕾，食指大动。然而，没有一人率先动筷。所有人的目光，都默契地投向门口——他们在等莫天扬。若无这个年轻人，他们此生恐怕都无缘得见这青木山深处的馈赠，更遑论品尝。 莫天扬与陈宏利掀帘而入。莫啸看着满桌光华内蕴的菜肴，慈祥地笑道：“就等你了，快坐下吧。” 莫天扬爽朗一笑：“大家别拘束，趁热吃！”说话间，他与陈宏利已为众人斟上了酒。 待莫天扬落座，席间只余一片吸气声。筷子终于伸向各自心仪已久的盘中珍馐。仅仅是第一口，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时间仿佛凝固，每个人都沉浸在那直抵灵魂深处的极致美味之中，忘却了言语。 莫天扬舀起一勺雪灵菇汤送入口中。刹那间，一股难以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鲜香在口腔中轰然绽放，温润地滑过喉咙，熨帖着五脏六腑。他竟一时词穷，找不到任何言语能描绘这仿佛来自仙境的滋味。 整个餐厅里，只剩下细微的咀嚼声和筷子轻碰碗碟的轻响。往日的谈笑风生、啧啧赞叹都消失了，唯有对美味的全神贯注。这份沉默，是对食物最高的敬意。 不过盏茶功夫，五道珍馐竟已被一扫而空。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长长舒出一口气，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红光与一丝回味无穷的恍惚。 胡标看向莫啸，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感慨与郑重：“莫叔……活了大半辈子，这是……最好的一顿。” 曹勇大笑着附和：“还用说！这可是过去有钱都未必买得到的宝贝！搁在旧时候，就这一桌子，怕是能换京城一套像样的四合院了！” 莫啸缓缓点头，苍老的眼中映着过往的烟云：“是啊……银刀、黄鳞、金膏、鬼面、雪灵菇……曾是直供宫廷的贡品。为了这几味山珍水灵，不知多少采办人，永远留在了青木山的莽莽深林里。” 莫天扬听着，脸上带着温和而坚定的笑容。他目光扫过桌上空盘，又望向窗外那片贫瘠的土地，轻声道：“放心。将来，这些珍品，必会扎根在咱们青木村，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传说。” 莫天扬说完，目光转向陈宏利：“宏利，雪灵菇有不少，晒干后给每家都分一些。” 胡标、曹勇等人闻言，立刻连连摆手，脸上满是惶恐和真诚：“使不得，天扬！能尝到一口这稀罕物，已经是老天爷开眼，烧高香了！你这事业刚起步，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是啊，”陈峰也接口道，“标叔说得在理。还有学涛那边……” 莫天扬温和一笑：“学涛哥那份，早上已经给他送过去了。” 话音刚落，仿佛印证一般，莫天扬口袋里的手机就“嗡嗡”地震动起来。掏出一看，果然是张学涛。 “天扬！”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你早上送过来的是什么神仙菌子？那味道简直绝了！我那几个朋友尝了鲜，都疯了似的托我问问，能不能再弄点？” 莫天扬拿着手机走到门外：“涛哥，那是雪灵菇，青木山独有的一种菌子，稀罕得很。昨天进山运气好，才碰上一小片。” “什么时候再进山？我多带几个人跟你一起去！”张学涛语气急切。 “涛哥，”莫天扬声音沉稳下来，“青木山深处的情况你也清楚，猛兽出没，本地人都不敢轻易深入。而且这雪灵菇，真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县里的老辈人都知道，这玩意儿在古代是贡品，一斤雪灵菇，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嚼谷了。”他顿了顿，补充道，“靠碰运气的事儿，不长久。” 电话那头传来张学涛一声长长的叹息，充满了惋惜。“哎……明白了。对了天扬，还有个事！你那些菜地在网上彻底火了！好多人都嚷嚷着要来看看，虽然青木村偏是偏了点，但你得有个准备。刚才我朋友还问呢，你种的菜啥时候能开园？” “快了，最多一个星期。开园前我联系你。”莫天扬应道。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旁人的说话声，莫天扬正想结束通话：“涛哥，你先忙……” “等等！”张学涛赶紧叫住他，“我那几个朋友说了，开园那天也想跟着来见识见识。中午饭你那边得准备一下，你看我们需要带点啥？” “什么都不用带，”莫天扬爽快地说，“饭菜我包了。就是我们村酒都一般，怕不合他们口味。要是想喝点好的，你帮忙带些他们喜欢的酒水就行。” “真不用带点肉啥的？”张学涛还有点不放心。 莫天扬笑了：“放心，山里弄的野味，我这里还存着些呢。” --- 就在张学涛电话的第二天上午。 莫天扬正在院中，细心地给新育的菜苗浇水。初春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菜畦上，一片生机盎然。 突然，胡标急匆匆地从院外跑了进来，脸色带着明显的紧张和不安，额头甚至渗出了细汗。 “天扬！不好了！” 他喘着气，指着村口方向，“外面……外面来了好多车！一停下，那些人就直奔菜地去了！乌泱泱的，这……这可咋整？” 胡标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对于习惯了宁静的青木村老人们来说，突然涌入这么多陌生人，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冲击。 莫天扬放下手中的水瓢，看着胡标紧张的样子，心中微叹。青木村多是留守的老人，信息闭塞，他们难以理解网络传播的速度和力量。这段时间自己经历的种种变化，让这些淳朴的老人只要看到陌生人靠近，就本能地担心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标叔，别担心。还记得前几天来给我装电脑的那两个小伙子吗？他们把咱们菜地的样子拍下来发到网上了，现在很多人都好奇，想来看看。没事的，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您去跟乡亲们说一声，也提醒一下那些游客，别往靠山的那边去，那边……可能有青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