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加入牛马的必扇榜》 第1章 温馨之家凶案1 宋盈头疼,生理和心理意义上的双重头疼。 她知道自己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有异常存在入侵的未来科技世界。 而更令她头疼的是,在原来世界,顶着绝症buff,刚揍完老板,发誓永不为奴的她。 竟然穿到了一个年仅十九岁,但工龄居然有十二年的资深小牛马身上。 她也没想到,打脸竟然来的这么快? 再看原主留下的记录,她不禁扶住额头,连连按住那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原主效力的,这不就是一黑心组织? 这组织黑到什么程度? 不仅违法雇佣年仅六岁童工原主,而且待遇还不如牛马。 牛马尚且有草吃。 但她没有工资。 牛马夜间都要进棚休息。 但她全年无休,时刻待命。 牛马病了不用耕地拉车。 但她现在顶着受伤的脑壳也必须要完成组织布置的任务。 完成不了? 按照规定,就地抹杀。 谢谢组织,治好了她这打工人多年自比牛马的毛病。 笑死,根本比不过。 她还没法反抗。 虽然她不像原主,从小进行了一系列关于“奉献”和“感恩”的洗脑。 可她也只能屈服于组织更直接的压迫:她身上从小被植入了芯片,而这块芯片,可以随时定位她的位置,远程控制她的生死。 她不想死。 新世界有自己的新奴隶主。 宋盈全身的反骨都在嘎吱作响。 不行。 在原来世界,她天天上班被压榨,难道穿越过来了,还要被剥削? 不反抗压迫的人民不是好人民。 不想炸了无良公司的员工也不是好员工。 作为天选牛马,她先定下一个小目标。 …… 想到这里,宋盈回过神来。 此时她正慢慢前行在一条诡异的走廊里,走在最前面的是监考老师,她和另一名考生紧随其后。 现在是她来这里的第二天,而这也是她需要完成的第一个任务。 她按动手腕上的手环,调出昨天研究了半天,才刚学会使用的光脑操作界面,在这个世界,它的功能相当于手机。 光脑由两部分组成,其中操作部分为手环,显示器部分则做成了眼镜。 宋盈现在使用的这款光脑,显示端则是隐形眼镜款,嵌在她的眼睛里。 视线中凭空浮起只有她自己能看到的半透明界面。 界面中是原主和她备注为【那个女人】的对话: [任务内容:通过全部考试,成功入学天盛。] 这个天盛大学,在原主所生活的盛国,是最为顶尖的学校。 其不仅考试门槛极高,在获取资格后,还要经历淘汰比例极高的重重考试。 宋盈是越看越烦。 她不仅要上班,还要为了上班而拼了命争取去上学。 又上班又上学,不如直接让她上吊算了。 而原主任务里规定她就读的专业,是专门对抗诡异入侵的军事专业,考试不仅难,还有危险。 唯一的值得欣慰的是,宋盈的原主前辈干活是真的卖力,已经走到了这分科测验的最后一场考试。 接下来…… 她看了眼马上要进行的【熵变抗性检测考试】。 [考试内容:检测考生对里世界熵增区域精神侵扰的抵抗能力。] 按她这两天搜集得到的信息,里世界是一种超越常识的危险存在,隐藏在现实世界之下,并在某种条件下对现实世界进行入侵,使之发生异变,从而产生一个扭曲的逻辑链,并形成熵增区域。 熵增区域会对现实世界的人造成严重的伤害,普通人类进入后存活率不足95%。 但这只是一次考试,没有那么危险,考试说明上说,学校为了考生的人身安全,已经提前清除了考试区域内异变的逻辑链,她要进入的,是经过风险处理后的里世界,被称为临在区域。 这场考试仅有的风险就只剩考生自己,因为人一旦进入里世界入侵范围内,哪怕是熵变活性极低的临在区域,人都会受到其暗示,无限放大负面情绪和内心阴影。这就导致考生在考试过程中容易压力过大,从而精神崩溃,有异变为新的逻辑源头的风险。 在宋盈右手手腕上,紧贴着一个小巧的银色金属盘,这是本次考试的监测设备,它将记录考试中考生的心理指标。 其心理指标压力值各区间的定义为:29以下为低压力、29-59为正常、59-79为中度压力、79-99为高度压力、99以上则濒临崩溃或已经崩溃。 考试评级要拿到优秀,除了要全程压力均值需保持在正常及以下,其情绪波动指数也要保持在20%的范围内。 且它还有安全报警的功能,一旦有考生心理指标进入高度压力区间,它就会通知监考老师,老师也会立即冲进来终止考试。 虽然听说里世界入侵造成的精神影响会很大,但理论上只要本人精神足够稳定,这场考试就能顺利通过。 巧的是,在精神方面,宋盈自觉她有天生的优势。 在原来的世界中,她不算是运气好的那一类人。 命运之神从不吝啬对她的考验。 要不她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到了这里。 因此她摆烂、她发疯。 稳定的发疯也是一种稳定。 因此她觉得这场考试,问题不大。 收回弥散的视线,目视前方的景象。 这里说是走廊,其实它只是无边黑暗中唯一的一条白色光带,罩在透明材质的墙内,约可两人行走的宽度,狭长地通向未知之处。 光带两侧各立着一排门,门的大小高低各不相同,款式也多种多样。但门上统一有序的编号又将他们编列成队,以证明它们正在管制范围内。 “跟紧哦,不要随意触碰这里的门,很危险的。” 监考老师温柔地提醒。 另一个考生将手悠闲地揣在裤袋里,嘴里哼着歌,一路上神情轻松,感觉他不是来考试,是来走个过场的。 而宋盈则一路沉默,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这个浮在黑暗中的区域。 她抬眼看向监考老师,这位不拘小节的老师名叫温久久,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红色长卷毛,脚步有些晃荡地走在前面。 久老师自带一种不靠谱的气质,可能是偏见,毕竟宋盈走入备考室时,她才顶着刚睡醒的朦胧眼睛,从桌子后面爬起来,一脸迷茫,看到来人之后还慌忙地把一个瓶子往角落处藏。 结合她嘴里的上头的气味,不用问也能知道瓶子里究竟是什么。 班中饮酒?这就是所谓顶尖学府的师资水平?诈骗!这学校一定是诈骗! 这人不靠谱,绝对不靠谱。 她再次打开光脑,点出一个叫QY的陌生人的对话框。 对方刚给她发了一条【里世界求生忠告】。 一共三句话,语言精简,她对最后一句尤其满意,是她喜欢的风格。 但是,为什么要给她发这个?要她求生? 这是给她立什么必死FLAG。 头疼,这次是生理上的,宋盈的脑子又开始了,像是被锯子锯出了一条口,凉丝丝地疼。 她蹲了下来,试图缓解头痛。 前面的那抹红色停了下来。 “宋盈同学,你怎么了呀?” “我……”宋盈迟疑了一下,她其实是有药的。 是她刚刚从校医院离开时购买的。 是的,没错,从自己电子账户里划账买的,价格还很不美丽。 自掏腰包上班,真是万恶的组织,她在心里又骂了一万遍。 “老师。”宋盈试探地问道:“我头疼,药放在了等待室的书包里,能回去拿下吗?” 学校有规定,进入考场后,原则上考生不能随意离开,更不能随意将物品带入考场。 但好就好在温久久一向没有原则,她看着宋盈,回答得很干脆:“可以啊,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宋盈站起身:“我快去快回。” 久老师点点头:“行,那我们先去考试点外等你。” 说着带着另一个考生继续往前,又走了几十米。 此时宋盈已经跑到看不见的地方了。 “编号33597,就是这里啦。”温久久核对着光脑的信息。 眼前是一扇老旧的门,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甚至放在宋盈原来的世界里也不常见。 在她那里,要上世纪**十年代,那上了年纪的居民房,再经过几十年的风霜洗礼,才是这样一扇褪色掉漆、部分已经开始腐朽烂掉的木门。 久老师掏出一把与门同年代的破旧钥匙,一边捅进钥匙孔一边转动。 接着,那头红色的羊毛卷,顿了一下,似乎是开门遇到点麻烦。 她看着被拧断的半截钥匙,似是在冥思苦想,实则完全放弃思考。 所以很快,温久久就想通了。 “应该是钥匙太老旧了,锈蚀了吧。”她自言自语道。 “没事,没~事~哒~”她对自己说。 一记飞腿,她踹开了门。 与其说是开,不如说是拆,门都快掉了,靠着最后一块还剩一颗螺丝的合页吊着,摇摇欲坠。 …… 宋盈从黑色背包里,拿出了一枚精致的小瓶子,倒出一小片止痛药,干吞了下去。 效果很好,脑子立马就不痛了,她揣上这瓶药,急匆匆地原路返回。 老远就看到,这边久老师和另一个考生,两人顶着一红一绿的头发,像两杀马特非主流一样立在门前。 再差个黄毛,就能凑个红绿灯了。 她有点想笑,可等走近一看,笑不出来了。 那门里的世界若隐若现,伴随着喃喃低语,似乎黑暗里有什么触手怪物急不可耐地想要从门内伸出来。 教材的描述里好像没这么诡异啊。 转头一看,这两杀马特看着这门,跟看平常事物一样,那是她想多了? “再强调一下考试须知,考试时间120分钟。” 久老师的声音响起。 “特别要记住的是,如果有身体不适或者其他意外情况,举个例子,比如看到了你家那去世多年的太奶、或者听到了自己的某个身体器官在和自己说话。” “一定要立即按压手腕上监测设备的报警按钮,及时通知老师。” “当然,老师也会在外面,随时关注你们的。” “好了,把光脑控制器交过来吧,考完试再领走。”她转头微笑地看着两人。 另一人毫不犹豫,摘下了手环,递了过去。 宋盈摘着手环,右眼皮跳了一下。 怎么感觉要出事。 她把手环递给温久久:“老师,你确定是这扇门吗?” 久老师眼神失焦,快速查看了一下光脑:“没错啊,编号33597。可以进了,快进吧~” 而另一个人连这句话都没听完,就径直地走了进去。 宋盈:“……” 那自信的步伐,那无畏的眼神。 这是什么操作,应该不会是学渣的自信吧? 不会……吧? 宋盈停在那里:对她来说,这场考试有必须完成理由,缺考可是会被算作任务失败,有被直接抹杀的风险。 不进去肯定无,进去还能搏一搏。 想到这里,她决定:行,要死也死里面,便跟着另一人走进了门。 脚一踏上门槛,她眼前就一黑,意识瞬间模糊,仿佛五感在黑暗中被不明力量牵引、揉捏。 她晕了过去。 …… 片刻之后,宋盈才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这是哪里? 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动不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打量着房间。 这是一间不大的卧室,看起来很有些年岁了,墙面腻子已经开始剥落,又暗又旧。 不会又穿了吧? 回想起上次穿越的时候,那至少还是间非常干净的白色房间。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盈姐你怎么回事?怎么越穿还越差劲了。 不对,除了动不了,她还察觉到另一丝异样。 好闷…… 宋盈深吸了一口气,一醒来,她就感觉气压有些低,像什么东西压在头上。 难道头顶上有东西? 想罢她思绪停了下来,抬起眼皮认真地看向天花板,它斑驳程度只比掉粉掉皮的墙面好了一点,而且到处都是蜘蛛网,网上还挂着不少小虫子,乍一看脏乱不堪。 而在这混乱脏污之中,一片小小的污渍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位于脑袋上方的,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棕黑色的污渍。 在宋盈的注视下,这块污渍似乎在变大、变大……慢慢地它变成了拳头大小、脸盆大小……最终,变成了一个人的大小。 它不仅在变大,它还在变浓,变重。 它变成了液体,液体里还有东西,是无数的黑色小虫子在其中爬动,它们爬行着,群聚到宋盈头顶上。 它们马上就要滴落下来了。 蹭—— 宋盈慌忙起身,坐了起来。 她能动了。 等她再次警觉地看向天花板,却发现那块污渍还是原来的大小,仿佛它从来没有变过。 第2章 温馨之家凶案2 “嘿嘿嘿。” 一阵奇怪的笑声响起,这声音有些清脆、有些戏谑,还有一些…… 憨直? 这什么神奇组合,宋盈四处望去,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 闹鬼了? 刚刚的事这才慢慢开始回响在她脑海。 她不是正在考试吗,在踏入考点的时候,眼前一黑,就来了这里。 转头四顾,红毛老师和另一个考生都不见了。 再看看手腕上的监测设备,倒是还在,证明了她关于考试的事并不是幻觉。 可这监测设备正在闪烁红光,通讯中断了。 这…… 不出意外,意外应该发生了。 啧,头疼。 她有一种猜想。 一种不太好的猜想。 她知道这次考试内容里的那个里世界区域有两种状态。 其中修正了逻辑链的,被称做临在区域,临在区域与现实世界相通,不会发生时空扭曲,普通通讯设备可以正常使用。 会干扰设备的,只有十分危险的熵增区域。 她现在怀疑,是不是她那本来应该在临在区域进行的考试,真被老师开错门了。 而她现在是在危险的熵增区域。 但她手里的教材,对熵增世界只是提了一句“非常危险,生还率极低”。 所以她现在对熵增区域究竟怎么个危险法,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那这不就完了?考试范围严重超纲。 “嘿嘿嘿。”那笑声再次响起。 这声音怎么说呢,宋盈从里面听出了点贱嗖的味道,她继续静静地听着。 “给新朋友的一些话。” 那声音自顾自开口了。 “你们是和谐的一家人,你要维护好和家人的关系。” “1.周爸爸是一家之主,他喜欢说教,你不能拒绝他的教导。” “2.王妈妈是贤惠的家庭主妇,她喜欢为家庭的付出,你不能拒绝她的关心。” “3.子涵是一家的希望,你要对他好、更好、更更好!” “4.家人之间不该有矛盾,如果有矛盾,你需要尽快地平息。” “5.家人之间要相互信任、相互支持,你要勇于承担责任。” 宋盈:“……” 凭借她多年的职场经验,她敢肯定,这个只出声的“鬼”是想PUA她。 头痛更加厉害了。 她摸了摸自己黑色运动服的口袋,止痛药还在,又拿出来吞了两片。 不得不说,这药真有用,不管是那种头疼,它都能缓解。 大脑很快从疼痛中解脱,恢复了思考能力,宋盈摇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先考虑眼下的事情,她回想进来前,QY发来的信息。 [里世界求生忠告第一条:融入集体,不要被当做异类。] 融入集体? 定了定心神,她开始静静观察现下的环境。 屋内家具不多,仅放着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和一个衣柜,看起来挺像是一个女孩子的卧室。 集体在哪里? 咔嚓。 卧室的门被人开了一条缝。 宋盈转头,她面色没变,门后的偷看的“人”却被吓了一跳。 来者是个中年女人,估摸年纪应该是她妈妈一辈的人。 难道这就是王妈妈? “盈盈,你起床啦?”对方半个身子遮在门后,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强撑起有些勉强的笑容,脸部肌肉一抽一抽的。 是在害怕? 这王妈妈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恩。”宋盈脸上挂上一个假笑:“你刚刚是一直在门口吗?” 对方一听,霎时有些紧张,连忙松开握着的门把手:“你别误会啊,我没、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听到你房里有声音,看你醒了,来告诉你吃饭了。” “那个……”对方话停了停,语气陡转,带着阴气:“盈盈啊,你刚刚盯着天花板看什么呢?” 女人的脸色变得阴沉,而让人更觉恐怖的,是她身后那炸开一样巨大的黑色影子,如同一个伺机捕食的怪物。 还说没偷看呢,这不都看了好一会儿了…… 可她要不要说实话呢? 看这个样子,问题回答不对,难道会有危险? 宋盈看着她,已知这位王妈妈是一个很爱付出的贤惠的家庭主妇。 那么…… “哦。”她开口道:“我在看这天花板,也太脏了,这卫生打扫得是不是不太行啊。” “啊?”王妈妈身后的黑影消失,局促地抓着身前的围裙,急急地把脑袋往前探:“啊呀,是有些脏了呢……我马上就打扫。” 她愣了一下,又想起自己的工作流程:“啊,不……我等会来打扫,现在先去吃饭吧?” 女人把门完全打开,肩膀微微颤抖,侧身给宋盈让开一条道。 行,既然要融入集体,她就去看看集体长什么样。不多犹豫就往门边走去,临到女人身前了又停了下来。 “你先走吧。”宋盈很谦让,倒不是因为她有多懂礼貌,她只是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饭厅在哪里。 “行,行。”女人不情不愿的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和她寒暄,说一些天气真好之类的话。 宋盈看了眼窗外,那暴雨将来似的一般昏沉的光线,回道:“嗯,天气真好。”便用余光从玻璃柜上的倒影看了看自己,还是本来的长相,再观察这女人,发现她也在看前方路的时候偷偷用余光瞥着自己。 宋盈笑了笑,她这王妈妈小动作真不少。 走到了饭厅,女人紧紧将手攥在身前,逃也一样转身钻进了厨房。 屋里也没开灯,饭桌上还坐着两个“人”,他们面色和女人一样,死水一般的暗沉。饭桌上其中一人是个少年,大约也在十**岁,看起来很文静,甚至说长相有些阴柔也不为过。 不管是对宋盈还是女人的到来,他都抬着眼,装出一副没看到的样子。 这大概就是那位尊贵的子恒吧。 而另一个人,一脸“我是一家之主”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周爸爸了。 他则斜瞥了眼宋盈,鼻子里哼了一声,道:“都几点了,才起床啊,你咋不睡到晚上呢。” 宋盈看了眼饭厅的钟,这不是才6点吗。 怎么上来就找事。 她没有回答,就站在餐桌前,沉默地看着他。 虽然那“鬼”的提醒不知道是好是坏,可凭她的直觉和王妈妈刚刚的表现,听话好像是更好的选择。 但这可是她的弱点啊,听这老登教导? 想当初她进入职场两年后就彻底放飞了自我,班可以加,但看领导不爽就是要怼。 毕竟工作不行可以换,可领导这次不骂下次就没有机会了。 这回让她忍着听这屁话,她忍不了。 少年从男人冷哼开始,就躲在那里偷笑,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结果等了一会儿,剧本并没有按他想的展开,不由得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又开始扇风点火:“爸,你看盈盈好像根本没听进去呢。” 周爸爸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宋盈大骂:“你个没用的赔钱货,不勤快点以后谁要你!说你两句你还敢给脸色了!” 完了完了,宋盈拳头捏得邦邦硬,没想到啊,这熵增区域居然安排这么一个老登。 别说好好听他教导了,她现在就快控制不住给他两巴掌了。 “你太歹毒了。”她小声说道。 “嗯?放你的屁!老子还什么都没做呢!你个狗东西就骂我?”只听先前那个“嘿嘿嘿”的声音响起:“歹毒你大爷!敲你爹!” 其他三人仿佛没有听到这个声音,而宋盈也没有搭理那个反驳,将手放在了桌面上,使劲掐了掐手心,深吸一口气,这才勉强忍住。 中年男人脸上越来越挂不住了,只见他蹭地站起来,右手一把扶住桌子,想掀翻饭桌发火,非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可他手下却纹丝不动。 低头看到宋盈将手按在了桌子上。 而她看了看他有些发白的脸,又看了看他颤抖着用力的手臂,表情也很疑惑。 怎么回事?这老登力气还没她大? 丢了脸,这下周爸爸更气了,双手并用,咬着牙用力,两只手臂青筋暴起。 桌子还是没动。 他就这样伴随着“嗷嗷”的叫声,硬掰了2分钟,终于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 宋盈:“……” 她悄悄地问:“和谐的家庭是吧,大家打成一团不知道算不算和谐了?” “算你大爷!”那声音回答。 只见周爸爸身后,那漆黑高大的黑影怪物再次显现。 哦豁。 看来不算。 望着眼前那男人在青、红、白间不断切换的脸色,宋盈才轻轻开了口:“真的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黑影似是举起了像镰刀一样的手臂。 她看了一眼,吞了吞口水,咽下一口气,赶紧补充道:“怎么会没听进去呢。我是心疼您啊,大清早的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 要不怎么说得出那么多醉话。 周爸爸:“?”啥意思? “而且。”宋盈补充道:“还有我发自内心对您的佩服,我刚刚没说话,其实是在思考,就您这矫健的身躯、您这思想觉悟,高,简直太高了,这片街道都该归您管啊。” 管得真宽,怎么不去扫大街呢。 说罢她一脸真诚地看着周爸爸。 面对她这虚假的表情,男人不语,只是一味地喘气。 看来刚刚掀那桌子把他给累到了。 所以气从嘴里喘出来了,心里的气就也消了一大半吧? “爸,盈盈学习也很辛苦的,你就别说她了嘛。”眼见他爹败下阵来,子恒连忙打圆场。 男人找到台阶,扶着腰冷笑一声:“我懒得跟她计较。” 宋盈看了看黑影,正渐渐缩小退了回去。 她舒了一口气。 看着他两,她默默在心里计算着:别急,总有一天,你们小的一巴掌,大的两巴掌。 “子恒,快拉盈盈坐下呀。”女人正好从厨房里端出盛好的饭碗,拿着饭菜的她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满脸堆笑地招呼大家坐下吃饭。 少年不为所动,宋盈倒是毫不客气,自己拉开凳子,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旁。 她转头接过女人递过来的碗,本能地说了声:“谢谢。” 随即便闻到一阵阵肉味和腥味,低头一看,这一家吃得挺滋补啊,大清早喝肉汤。 这肉汤也太腥了。 将碗端给每个人之后,那女人就站在少年身边,躬身给他舀汤夹菜。 宋盈看着这个场景,她最开始还以为王妈妈是家里的女主人,没想到这家里这么破,居然还请得起保姆。 就听那子恒道:“妈,我不要这个。” 打脸好快,原来我们真是子恒一家…… “哎呀,要高考了,我们子恒要吃营养点。” 子恒不为所动。 “哎呀,吃嘛~我的恒恒~” 子恒把碗推到一边。 “恒恒,我四五点就起来煮了,你赏个脸嘛~” 宋盈又捂住额头,刚刚的药还是吃少了。 没想到的是,她还没说话,女人倒主动转移了攻击目标:“盈盈,你怎么不吃呢?” 听罢,宋盈乖乖地顺着她的话,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东西,腥臊的气味愈发浓烈,她更觉恶心。 又放下筷子,无奈道:“您的厨艺真是不错,这汤一看就……就真是色、香、味弃权。” 女人站在桌边,局促地嘿嘿两声。 不能拒绝王妈妈的付出,那不吃她做的饭算不算? 可这玩意儿一看就不像没毒的,吃下去怕是要完。 眼见女人身后的黑影又开始躁动。 宋盈沉默了两秒,抬手把自己的碗推到子恒跟前:“来,子恒,你吃,你一看就是全村的希望,多吃点。” 不是要对子恒好吗?这够不够好? 子恒看也没看她:“怎么?你也知道你太胖了?” 好,小的也两巴掌。 宋盈:“唉……我明白的,你们细的,看到粗的都羡慕。” 眼看这边小登还在作呢,那边老登又闹腾起来了。 只见那男人终于找到了软柿子,把筷子一摔:“天天就知道弄这几个菜,蠢娘儿们,一点事都做不好。” 子恒妈妈吓得一哆嗦,腿一软就跪在地上。 宋盈:矛盾这就又来了? 见女人吓到,男人更来劲了,一把将眼前的碗拍到地上。 这次宋盈也没有拦他。 摔吧,最好都摔了,毕竟她也不想吃碗里的东西。 他又要去砸菜碗,还将整个桌子连带上面的锅碗瓢盆,全掀翻了下来。 紧接着,这男人却更加愤怒,转过身去,将这无处发泄的愤怒化成一脚,冲上前狠狠将女人踹翻在地:“都怪你!看老子不打死你。” 说着抓起女人的头就要往地上磕。 宋盈:“?” 真是热闹的一家,今天她算是见识到了。 刚说得第四条是啥来着?好像是要阻止矛盾啊? 她见此情形,连忙要上前阻拦。 旁边的子恒则使劲扯了扯她,将她拦住:“干什么,别看,晦气。” 晦气?整个过程中,他确实做到了连眼神都没往自己亲妈那里多给一点。 这一家可真是【父慈子孝】。 就在宋盈回头看他的时候,就在这耽误的三秒中,一声钝响伴随中年女人的惨叫传来。 等她赶紧转头,却见那女人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暗红色液体从她的脑下漫出,形成一滩血泊。 死了? 旁边尖尖的柜角上还残留有血渍。 男人“呸——”了一声,竟然潇洒地转身离去。 顾不上那个子恒,宋盈立马跑过去查看女人的状态:她面朝上躺倒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瞪着,瞳孔直径放大,颜色灰暗。 她伸手过去,这女人已经对于光线变化没有任何反应,再摸她的鼻息和心跳,也感受不到生机。 死了。 宋盈心跳加速,她转过头看向另一个人。 而这边子恒还在慢慢地吃饭,刚才他的碗被他拿在手里,并没有一起被掀下去。 因为桌子翻了,于是他左手捧着碗,右手持筷子夹着肉往嘴里送,咬下一小块,细细地嚼着,很是斯文。 宋盈蹲在地上,她有些想不明白,这就没了一个?她还没动手呢,他们自己人倒是下手比她更快更狠? 说是家里不能有矛盾,现在不只打了起来,还直接打死了一个,接下来呢? 她站起身来,眉头微微凑拢,看着子恒,这人对于母亲的死亡,没有一点反应。他慢悠悠地吃完了肉,又开始喝起了汤。 一口、两口…… 他不急不慢,足足品味了两分多钟,他刚想放下碗,又想起桌子没了,于是转身把碗筷整齐放到了椅子上。 “我去学校了。”他站起来给了宋盈一个眼神,就往外走去。 宋盈脚步迟疑,她要跟上去吗,这时该去上学吗? “对……对……你快去学校……不能耽误了学习……” 声音从宋盈身后传来。 她愣了一下,缓缓回过头。 第3章 温馨之家凶案3 女人正紧贴着站在她身后,脖子、衣服、腿上都浸满了鲜血。如此一个血人,正眼睛睁大、嘴巴大张、笑得诡异。 她头微微低下,血还在流动,顺着额头流满了整张脸,那双眼睛在暗红背景的衬托下,更显阴森,她眼神由下往上,正幽幽地盯着宋盈,嘴上念念叨叨:“怎么了,盈盈,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你看我是有哪里不对吗?” 宋盈呼吸停了一秒。 还没等到她回应,王妈妈的手已经爬了上来,那惨白的手,又细又长,攀上了宋盈的脖子,她的呼吸更紧了。 她保持着冷冷的眼神,看着女人那一身的黑红血块和有些癫狂的笑容,调整了一下呼吸频次:“哦?王妈妈?” 王妈妈贴上来,用她的血手掐着宋盈,已经变得有些粘稠血印下,一点一点地发力。 “你快说啊,你觉得我,有哪里不一样?”她瞪着眼睛紧紧逼迫着宋盈,她发现女人瞳孔因为情绪极度激动,正急剧收缩成一个小点,看起来眼白面积异常大,乍一看,像没有眼珠。 收缩得这么小的眼珠,这在医学上正常吗? 不对,死而复生本来就已经更不正常了。 她为什么一直要宋盈承认她不对劲,难不成这是什么触发危险的机制? 就好像是在等开饭的指令。她在等她身后那道黑影同意? 她本来可以直接掐死宋盈,现在却只能一点一点施力,这王妈妈应该受到了某种限制,就像最开始问她在天花板上看到了什么一样,她要是回答错了,王妈妈才能真正的动手。 这王妈妈,看起来胆小,心眼可不少。 但话虽如此,宋盈也能感觉到呼吸越发困难,她就快窒息了。 顿了一下,她问王妈妈:“你……真的……要我说吗?” 仿佛觉得目的马上就要达到,王妈妈更加兴奋,声音颤抖起来:“你说啊!!……你快说啊!!哈哈哈,你说啊!!!” 宋盈努力吸入空气,缓了一下才说:“王妈妈,你衣服好脏啊。” “……”女人顿了一下。 宋盈接着看着她的血手:“你还把我衣服弄脏了。” 女人一下慌了,紧张了起来,连忙看向自己的衣服,呆呆地说:“衣服脏了……脏了,哎呀,这可怎么办呢……等会还要上街买菜呢,这不让人笑话嘛。” 她瞳孔变大,恢复了正常大小,手也松开了。 宋盈连忙闪到一边,透过餐厅橱窗的玻璃,她看到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一圈红痕。 “哼。”那个声音冷笑了一声:“算了,让你躲过一次。” 王妈妈依旧像是听不到这个声音,正在一旁转着圈地上下翻看着她的衣服,宋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后脑勺还有一个大大的血洞,但刚才像泉水一样喷薄的鲜血此时已经开始干涸,她头发混着血结成一缕一缕的,衣服也变得板结发硬。 最后她停下来了,有些羞赧地看向宋盈:“我……我回房间去换个衣服。” 说罢,捂着衣服走开了。 这下只剩宋盈一个人留在饭厅,接下来呢? 她试探性地问:“你说,我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要点脸?”不悦的声音响起:“要不我直接放你出去?” 这声音从房子内直接响起,从墙壁里透出。 宋盈仔细听着这个声音,它有点像稚嫩的小男孩或者有些中性的少女,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她觉得这个声音应该就是她醒来那间卧室的原主人,也很大可能就是那个黑影,是这个区域的逻辑源头。 这比她之前所以为的逻辑源头,更有人性,她甚至觉得,它们还是人。 既然这声音不理她,宋盈便只能自己发挥,她猜测,“我”的年龄应该也在学龄内,这个点也该去上学了。 循着那子恒的走的方向来到了前院,走出来才想起,自己这还没背书包呢。 她扭头就往回走,刚往回迈出一步,那个子恒叫住了她。 宋盈回头:“干嘛?” 两人现在是在院子里,清晨的太阳已经照了进来,比起故意不开灯的晦暗的室内,这里看东西清晰多了。 在阳光下,很多东西都显出了原型。 这子恒一家并不是气色不好,那灰蓝色的皮肤,明显透着死气,正在慢慢溃烂**。 结合刚刚那个王妈妈一系列异常的举动,她猜想他们一家应该都已经死了。 也难怪他们净做出些没有人性的事情,死人不干人事,这样想也算合情合理。 但是,她宋盈要和这死人扮演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况且那个念出规则的声音表现得虽然很像人类,可不代表它不会坑她,那五句话说不定只是为了扭曲她的逻辑,让她更快地异化也说不一定。 或许她还可以尽力撑下去,坚持活到久老师前来救援。 ……这不靠谱的久老师,她能等到她吗? 又或者她也可以在等待救援的同时,试一试自救,自己先努力寻找破局办法。 [里世界求生忠告第二条:调查真相,修正异常逻辑链。] 她要知道这个熵增区域,到底发生过什么。 “去给我把书包拿出来。” 对方却在此时毫不客气地打断宋盈。 宋盈:“恩?”她看向那个子恒。 不是,怎么你指使完你妈,还吩咐起我来了,那再加一巴掌,忍一忍,等修正了逻辑链就揍…… “搞快点,我要迟到了。”周子恒没好气地补充道。 宋盈:“……”忍忍,跟死人较什么劲呢,既然死者为大,加两巴掌。 五巴掌了。 她赶紧转过去往室内走去,怕对方再多说一句,自己听了更按捺不住,她又打不过那个逻辑源。 结果对方还在后面穷追不舍:“走什么,跑起来,跑快点。” “……” 六巴掌。 她路上打量了一下,这家是个带院子的双层老破房。 虽然旧,但也不算很小。 一层的住宅目测约有200平,前后院加起来约有个60平。 宋盈先在一楼转了一圈,大致知道了各个房间的位置。 这一楼就只住了他们一家四口,房间都是几人的卧室和生活区域。 去那烦人的子恒屋里拿上他的书包后,宋盈转身朝自己卧室走去。 这周子恒的书包很干净,不管是教材、作业本还是文具,从里到外都很新,作业本封面上[周子恒]三个字写得精致漂亮,习题里的字也都写得相当娟秀。 谁看了不以为他是个谦谦好少年。 走进卧室,“我”的书包显眼地挂在椅子上,拿起来时里面哗啦啦的,像是杂七杂八的装了一堆东西。 她还没来得及翻查,院子里就传来周子恒的催促。 宋盈下意识地背上书包,准备尽快出去,出门时,她却迟疑了一下。 特意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污渍,只要盯着它,就会产生它怎么又变大了些的诡异感觉。 院子里再次传来烦人的呼唤,打断了她的观察。 她再聚拢视线一看,那污渍却又还是指甲盖大小。 宋盈不紧不慢地走回院子,那人已经在大门前满脸不耐烦了。 她将书包扔给他,本就没想过这小登会道谢什么的。 但她却没想到,这周子恒竟然盯着她,一脸的不解:“你要去干什么?” 不是吧?欺负“我”当跑腿小妹就算了,连学都不让上? “什么意思?”宋盈问。 周子恒眼神带着嫌弃,微微打量着她,半晌,他冷漠地开口:“你又犯病了? 在宋盈的“?”中,他不急不慢地从院门走了出去。 “吱嘎——”大门关上,留下懵逼的她。 犯病?他们一家没个正常人,还好意思说她有病? 长这么大还从没被精神病人冤枉是精神病过,让那个周子恒自己来听听,这像话吗? 行行行!不上就不上!跟谁喜欢上学一样! 等她除掉这烦人的逻辑链,这家人每人都要挨巴掌,谁都跑不掉。 她回头看了一眼房子,这房子院子和一楼还算在阳光之下,二楼则房门各个紧闭,整个二楼掩盖在树干和树叶丛中,幽深寂静,看起来阴气还蛮重。 而她绕着一楼找了一圈,竟也没找到通向二楼的阶梯。 这不会是要她徒手攀岩爬上去吧。 藏得那么深,怎么像逻辑链的源头就在楼上的样子? 二楼仿佛有一双视线也在盯着她,在树叶缝隙里,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身后响动传来,宋盈警觉地躲到一旁,结果一看,只是那王妈妈要出门买菜。 她手里挎着个菜篮子,换了身干净衣服,正开开心心地顶着那个血窟窿往外走。 这人她脑洞真大。 想想好像那老登之前也冲出去了?那这屋子里现在不是没人? 好机会,终于不用扮演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了。宋盈赶紧回到一楼,打算挨个查找。 她一进门就翻起了客厅。电视下面有一个电视柜,一排三个抽屉。最右边和中间的抽屉里面横七竖八放满了杂物,都没什么用,而在左边的抽屉里,宋盈在一堆杂物中,发现了一张照片。 一张全家福,上面四个人:一个老太太,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大概一两岁的小女孩。 四个人脸上凑不出一个笑容。 而且关键这四个人,宋盈居然一个都没见过。 这是谁?上一任户主一家? 宋盈觉得这东西可能有用,她先拿着,揣到了包里。 打劫完电视柜,她又盯上了沙发和茶几,在沙发上仔细摸了一遍,什么都没。茶几的抽屉里,倒是有几张催缴单,电费、水费、气费,也不多,就两个月的。 客厅一共就这些东西,宋盈又顺路来到了饭厅,一地的血还在那里,倒下的桌子和撒了一片的锅碗瓢盆、肉汤也还在地上,周子恒的碗筷,也还安静地摆在椅子上。 饭桌旁是双开门灰色分格式冰箱。 宋盈打开冰箱,她一边打开一边想着那王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果然,打开上层,里面没有王妈妈,里面只剩几张废弃的食物包装纸,她正要打开下层,王妈妈出现了。 出现在她身后。 “盈盈,你找什么呢?”王妈妈提着篮子回来了。 宋盈:“……” 她看了看篮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又看了一眼饭厅的挂钟,竟然已经指向了11:25,自己找了这么久? “王妈妈,你没买到菜吗?”她问。 女人表情有些为难,摇头叹气说:“唉……现在的菜是越来越难买了。” 突然她抬头望着宋盈:“对了盈盈,你还没说你在这里干嘛?你以前除了吃饭,从来不来饭厅的。” 呃……还挺不好糊弄。 宋盈:“……我来看看你做饭需要帮忙不。” 王妈妈眉毛撇下,有些委屈:“你以前也从来不帮我做饭的。” 宋盈:“……” 怎么还道德攻击上了。 “我今天醒来突然就觉悟了,我想成为像您一样贤惠的女人。”宋盈正想去厨房看看。 “我来帮你做饭吧。”说着她提腿往厨房走去。 可王妈妈倏地窜了过来,拦在了厨房门口。 “盈盈,你去别的地方玩吧。”她那眼珠就滴溜溜地转着,盯着她。 玩?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我都离死不远了。 见女人像狮子守护领地一样守着她的厨房,宋盈也没打算硬拼。 “那我不去做饭了,我帮你打扫房间吧。”她退了一步。 “打扫房间也是我的事哦,你出去玩吧。”王妈妈身后的黑影在蠢蠢欲动。 看来她并不想宋盈开展调查。 “可是……”宋盈早就抓到了她的软肋:“你也看到了,我房间天花板那么脏,王妈妈你打扫得不够认真啊。” 女人:“……” “所以让我来打扫吧。”宋盈说道。 她也没想到有一天,能从自己嘴巴里说出这么卷的话来。 王妈妈最终妥协了,宋盈抓紧时间继续排查,这次她来到了旁边王妈妈两人的卧室。 然而里面太过平常,平常得有些异常。 唯一显眼的,就是在落地窗前随风飘摇的窗帘,荧光深芭比粉色,配上这传统又古朴的装修,真的是,好烧…… 宋盈走进卧室,转身正对衣柜,用力打开了柜门,接着她愣了一下。 王妈妈正躺在里面,顶着那个血窟窿,拉着血盆大口,对着自己笑。 宋盈:“……” 她叹了口气:“您可真调皮。” “你不是说我打扫不干净吗?我倒要来看看你怎么打扫的。”王妈妈的大嘴拉到了耳朵根,笑容愈发恐怖。 宋盈重重关上了柜门,不忘回应道:“行,您慢慢看,小心扭到脖子。” 第4章 温馨之家凶案4 下一个,周子恒房间。 这个房间她刚刚取书包时来过,在客厅进门处正对的位置,王妈妈两口子卧室的隔壁。 房间很整洁,配色很素净。和“我”的卧室配置差不多,书桌、衣柜和床,从表面上来看,就是一个爱干净的男生房间。 她没找到东西,倒是打算出门时,一转头就迎面又撞上王妈妈的血盆大口。 王妈妈这次是倒挂在天花板上,口水沿着脸颊往下滴落:“盈盈,你不是打扫吗?怎么像是到处在翻东西呢?” 宋盈绕开了她的血色大脑袋,理直气壮道:“我这是国外的高端整理术,要先清点物品,分门别类以后再整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说完非常自信地径直往外走去。 头也不回,也不知道王妈妈被她装的比震撼到没有…… 最后回到了“我”的卧室,她坐在椅子上,歇了口气。 刚看过了衣柜和床下,王妈妈都不在,这会她正侧身坐着,靠着墙对着门口,视野里是整个房间,这次那女人还能从哪里冒出来? 结果她一打开抽屉,就看到了王妈妈的头,就单一个头,躺在抽屉里咧着大嘴笑。 再看门口,穿着围裙的无头尸体正在向她挥手。 宋盈叹了一口气,这王妈妈一天净守着她干嘛:“这天也不早了,你不做饭吗?” 她也累了,想把女人劝走,但没想到,这次的这句话却没有威胁到王妈妈。 “中午不做饭,晚上也不做。”女人也理直气壮说道。 “不做饭,你不吃饭吗?”宋盈倒是有些疑惑了。 王妈妈眼睛望着空空的地方,满脸幸福:“老周去工作了,要很晚才回来,子恒也要上完晚自习才回家。” 宋盈:“所以?” 什么意思?她怎么不明白,王妈妈说的这些和她不吃饭什么关系? “他们不在,我就不做饭,也不吃饭。”女人开心地补充道。 宋盈:“……” 好好好,好你个王妈妈,是这么个付出是吧? 我看这三个人里,还得是你最狠。 她把这抽屉就这么开着,随她去吧。 又立马开始翻起了书桌,不得不说,“我”的怨念很深啊。她的每一科作业本,都用红笔划满了红线,且最后一页都写上了满篇的话,像诅咒一般布满纸张: [都怪你!] [我恨你!] [我要离开这里!] 像是写出了一张张“上学使人发狂”的控诉状。 宋盈把习题册放回去,又把背包倒空,倒出一捧杂乱的纸张,在这堆纸张中,她发现一个东西。 那小子还真没骂人,宋盈手里拿着那张[休学申请表],上面申请原因处为[重度玉玉症],申请时间为1学年。 “我”这是究竟遭遇了什么? 沉寂半刻,宋盈又起身走向床头,她在枕头下发现些东西:两瓶药和一本笔记。 宋盈拿起瓶子看了看,一个抗菌药,一个消炎药。 看到这两种不能一起吃的药同时出现,她眉头皱起,不好的感觉浮上心头。 接着她看向笔记本,上了锁,应该是女孩的日记本了。 没有钥匙,她查看了屋里各个角落,也没找到钥匙这个东西。 拿上日记本,她打算找个东西把它撬开。 刀具都在厨房里,她进不去:只要一靠近厨房,那王妈妈就光速闪现在门口,不由分说把她拦在外面。 没办法,宋盈又来到后院,后院比前院小很多,堆满了杂物,小刀和剪刀她没找到,但她找到了一把大铁锤,就放在墙根儿,陷进了土里,感觉至少在那里放了几年。 看它那样子,起码几十斤重。 宋盈试着掂了掂重量,没想到她竟然轻松地拿了起来。 但拿这么大把锤子砸这个小锁会不会太过分了? 虽然这么想,宋盈还是一锤子砸了下去,管它呢,本子能看就行。 然而锁却一点没坏。 再一锤子下去,还是没坏。 这不对劲,宋盈蹲下来自己看这日记本,发现不仅锁没坏,连一点划痕都没。 无法暴力破坏,至少这说明了日记本肯定是关键道具,但坏的是,既然强拆不行,她要到哪里找到这本日记的钥匙? 明明她把房间都翻遍了,难道在厨房?在二楼?总不能埋在院子哪里了吧?这么小一把钥匙,她要掘地三尺?这区域是想活活把她累死? 这关键道具又不能乱扔,宋盈索性回卧室,拿起那个倒空的书包,将日记本和之前找到的照片都装了进去。 正当她借着打扫的名头,满屋扫荡寻找钥匙时,天却渐渐黑了下来,一天就要临近结束了。 全家的希望,那个子恒也在天完全黑掉时放学回家了。 这人一回来,宋盈就没空搜查了。 因为这不要脸的小登,开始了对宋小厮的奴役。 一会要递东西,一会要跑腿。 而且他连话都懒得说,制定了指令,宋盈要时刻听着他敲击桌子的频率,一声是接水、两声是送零食、三声是捏肩捶腿。 这哪里是和谐的一家人,这明明是周子恒和他的仆人。 要不是打不过那个黑影…… 宋盈连巴掌都懒得加了,直接凑个整,十个巴掌,十全十美、大吉大利。 只要解决了这个逻辑源头,她就抽死这小壁灯。 忙到快零点,宋盈才终于回到自己卧室。 一进去,她就躺在了床上。 啪嗒。 水滴到地上的声音。 她抬起头,天花板上那棕黑色的污渍又在一点点变浓。 看着它,宋盈感觉眼皮异常沉重,她好困啊。 在这扭曲的空间,已经一整天了,不渴也不饿,她还以为也不用睡觉呢。 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她竟然睡着了…… “邦——” “邦——” “邦——” 几声沉重的声音传来。 宋盈从床上醒来。 好像是从前院传来的声音,要去看看吗? 这想法刚落下,她一眨眼,前院的大门和院墙就已经映入她眼帘。 这么快?她怎么过来的?空间跳跃? 宋盈来不及理清脑子里的问题。 只见眼前的大门,正在随着“邦邦”声而震动,好像外面有谁,正在重重砸着它。 隔着砖墙的十字砌花镂空,宋盈看到一个个人头在外攒动,除此之外,那一双双眼睛,都在幽幽地亮着绿光。 他们都好像穿着校服,这是学校的人? 怎么?她都休学了,他们还来干嘛? 她难道是逃课被抓了?这休学手续难道不正经? 而同学们则隔着墙,动作一致地抬起手,从镂空花墙处伸进来指着她。 怎么,他们要审判她? 只见他们齐齐开口: “凶手。” 我是凶手?我杀了谁? [凶手] [凶手] [凶手] [凶手] 他们音色各异,但都不停地重复着同一个词。 嘈杂的话语像是直接在宋盈的大脑里炸开,侵染着她的神经。 宋盈莫名地感受到一种强烈的不安,伴随着大脑的嗡嗡声,耻感像爆裂一样迅速蔓延。 “我是个凶手。” “我是个恶人。” “我不配活着。” 脑海里翻腾出一句句,像是她自己的声音。 “我……” “放屁。”她真正的想法突地冒了出来,驱散了那些杂乱的语言。 宋盈清醒了过来,她才不是凶手! 什么凶手,他们要给她说清楚,来来来,进来说。 果断地,她一脚踢向大门。 “嘣——” 宋盈再次从床上醒来。 刚那是在……做梦吗? “邦——” “邦——” “邦——” 这次,这声响是从床下传来的。 宋盈一个翻身下床,缓缓看向床下,她愣了愣。 床下是她自己? 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正瞪着毫无生气的眼睛,不停地用手,拍击着床板。 突然她扭过头来,面对着宋盈,凄惨一笑。 紧接着她的手脚反拧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像蟑螂一样,迅速地朝宋盈爬来。 而宋盈没有多加思考,本能地抓过椅子,直接往床下砸。 长得像我怎么了,那也一样揍。 “嘣——” 宋盈又从床上醒来。 梦中梦? 她立即翻身下床查看,床下除了些杂物,并没有什么脏东西。 “邦——” “邦——” “邦——” 声音再次响起。 还来??还在梦里? 宋盈再次抓过椅子,往地上一砸。 “嘣——” 椅子裂了。 “邦——” “邦——” “邦——” 声音还在继续。 “……” 看来是醒了,自从她来了这里,桌子和椅子都已经挨个遇难。 宋盈看着牺牲的椅子的残骸,蹲下在地上挑挑拣拣,终于找出一根还能用的椅子腿儿。 提着椅子腿,她便循着声音去找它的来处。 一路上,她倒是从刚刚的梦里才联想起一件事。 同学、同学…… 那她真正的同学呢?那个和她一起进入这里的考生。 那个踏着自信的步伐往这里面走进来的考生。 她记得他好像叫万小草,虽然这名字听起来,就好像他头上插着一块写着[爱护小草,请勿践踏]的牌子,脆弱又无助。 实际上,这人是个关系户。 宋盈是因为在体检过程中受了伤,所以推迟了考试时间。 而他呢,则由学校某个领导带过来,还专门给久老师交待了几句。 再看他那一脸轻松、胸有成竹的样子,就差把我要作弊写在脸上了。 所以他人呢?被同化了?难道开局就被王妈妈搞死了? 正想着,宋盈来到了厨房门口。 而那个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的。 这个白天王妈妈坚决守护着,不让她进的厨房,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宋盈小心翼翼地,用椅子腿儿将厨房门帘掀开一个小角,悄悄地望进去,她从白天就很好奇,结果不看不知道,往里一看: 我勒个命案现场。 整个厨房鲜血四溅,地上、墙上、灶台上都喷射状地洒满了血迹。 而王妈妈正在里面,“邦——、邦——、邦——”地剁得起劲。 定睛一看,地上放的,竟然是人的大腿和手臂。 好家伙,这大晚上的,王妈妈也不睡觉,净忙着剁人。 宋盈直接把帘子掀开,对着里面打招呼:“王妈妈,晚上好啊。” 王妈妈吓得一抖,见她来了,停下了手里的活,像是怕她抢一样,连忙捂住手下的肉,想起了地上的其他的残肢,又慌忙跑过去拦在前面。 宋盈看了一眼那令人作呕的食材,露出一个嫌弃的眼神:这和被路边狗以为她要抢它的屎有什么区别? 虽然如此,她还是有点想不通:“这大晚上的,你忙什么呢?” 王妈妈见宋盈对她的“菜”不感兴趣,这才放心下来,只见她满脸幸福地说道:“老周等会就下班回来了,他今天还没吃饭呢,我这不正给他做呢吗?” 啊? 宋盈把头探到饭厅,看了眼时钟,上面正指着1:55。 "这个点儿吗?"她一直对王妈妈这贤惠的定义不太明白。 “唉。”王妈妈一脸忧心的样子:“老周工作那么累,我想他回来就能吃口热的。” 那白天炖好晚上热热不就行了?非得晚上来剁肉?“邦邦邦”地让人做噩梦。 比起这个,宋盈倒更不关心她为什么在剁的是人骨头,毕竟他们一家又不是活人。 入乡随俗这个道理她懂的,要尊重别人的饮食习惯。呃……哪怕是死人。 看来今天早上的汤就是这玩意儿了,还好她一口没喝。 “对了,王妈妈,周爸爸今天忙什么工作呢?”一天了,鬼影都没见到,什么工作啊,大厂007吗? 况且不问清楚,以后她怎么找到他,怎么扇他巴掌? “啊……关于他的工作啊,我也不是很清楚。”王妈妈心疼道:“他每天可忙了,城里乡下到处都要去逛逛,看有没有什么活儿干。可他跑来跑去真的很辛苦的。” 这话说得,宋盈在心里梳理了一下,突然就明白了,这个所谓的工作,俗称街溜子,又称无业游民。 “嗯,确实很辛苦。” 得到了肯定,王妈妈满意了,手上又忙了起来:“对,对,男人赚钱就是辛苦,我在家也要贤惠。” 宋盈又转过头去,盯着地上的东西,这不会就是万小草吧?那也太惨了。 她蹲下身去仔细查看那条腿,和自己的腿比对了一下长度。 她记得万小草比她略高一些,这腿比她还短了好一截。 哦,看来不是他。 奇怪,那这人跑哪儿去了? “行。”宋盈站起来身来:“王妈妈你也别忙太晚,等会吵到邻居就不好了。” 第5章 温馨之家凶案5 王妈妈在听到宋盈的提醒后又开始慌乱起来:“邻居?对哦,吵到邻居可怎么办。” 她双眼在眼眶里左右乱摆,刀也停了下来。 片刻过后。 “嘿嘿。” 她突然嘻笑出声,眼神也变得癫狂,嘴里欣喜地说道:“哪儿还有邻居啊,不都在锅里了吗?” “啊?”宋盈看着这锅。 合着你今早出去买菜,是去邻居家进货了?邻居真成你们粮仓了? 而且这王妈妈今早可是空着篮子回来的,不会是邻居已经被吃完了吧。 宋盈对这子恒一家人的底线又有了新的了解。 她掀开帘子,准备回去继续睡觉。 虽然在危险的熵增区域,但对宋盈来说,世界上最大的事就是吃饭睡觉,什么都不能影响。 临走时,她想起了什么,又把头伸回厨房,幽幽地说道:“王妈妈啊。” 王妈妈正沉浸在贤妻良母的满足中,一脸的岁月静好:“什么事啊?” 宋盈嘴角浮现笑容:“我怎么记得,今早周爸爸说不想喝肉汤了啊。” 见王妈妈手里的刀一顿,宋盈得逞的坏笑更加明显:“怎么不包饺子啊,我听说一家团圆都要吃饺子的。” “诶,王妈妈你不会是不会包吧?” “唉……贤惠的女人怎么能不会包饺子呢?” “我先去睡了啊,你慢慢想。” 宋盈回到卧室,想起离开时王妈妈懵在那里的样子,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 …… 等她醒来,看看时间,又是早上六点。 宋盈正开心地伸着懒腰呢,一阵不满的声音响起: “踏马的,你倒是睡挺香啊!”是那个清脆、戏谑又憨直的那位。 这逻辑源头又是受什么刺激了,都不知道该说她是真性情还是脾气爆,最近和宋盈说话就没句好话。 她是不知道,昨天晚上后半夜,这逻辑源烧了半晚上的脑,又搞了好几个灵异事件来吓她,结果这人睡得那个香,让她白忙了半晚,能不气嘛? 宋盈虽然不知所以,但从这语气也听得出来对方气得不轻。 于是她很懂事地回道:“怎么?你嫉妒了?” 那声音:“我才没有!我敲你爹!” “嘿嘿~”宋盈又得逞了,再次心满意足,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看来今天会走好运。 这次都不用王妈妈来叫,宋盈自己就走去了饭厅。 餐桌被马马虎虎修了一下,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那昨天出门溜了整整一天的周爸爸,和那享受了一晚上少爷待遇的子恒已经坐在了餐桌旁。 见她过来,周爸爸张开嘴,又想开口指责。 宋盈伸手拦住了他:“周爸爸,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能累到了您,我帮你说。” “我居然六点零一分才来,简直是十恶不赦,道德品质极其败坏,我这人就该一辈子嫁不出去,享受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 “不,这还不够,要是我明天还来晚,那就让老天惩罚我们老周家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后继无人、全部死绝!” 周爸爸皱眉,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张张嘴,发现宋盈正在盯着他,满眼都是兴奋,一副准备好再次输出的样子,他感觉脖子发凉,缩了缩头,闭上了嘴。 宋盈堆上假笑,坐到了周子恒旁边,殷勤地和他闲聊:“子恒啊,你对你左脸更满意,还是右脸呢?” 周子恒不耐烦:“干嘛?关你什么事,我整张脸都很好看!” “好好好,是是是。”宋盈点头,好,明白,那到时候两边的巴掌要均匀分布。 接着她满心期待,也不知道今天王妈妈会端出什么样的大作。 等了好一会儿,王妈妈才有些紧张地走了出来,将一个扣着盖的大盆子放到了桌上。 掀盖以前,她还局促地解释了一下:“最近的菜不太好买……所以……” 盖子一打开,腥气和蒸汽一股脑全涌了上来。 等白雾散去,宋盈“wow”了一声,鼓起掌来。 王妈妈果然做了饺子,不过想也知道,昨天宋盈翻冰箱的时候就发现里面全空了,这区域里能用的食材肯定不多了。 但拦不住王妈妈是位贤惠的巧妇,她这盆子里的饺子,有用肠子包的、有用肚子包的,还有素的,应该是用门口的树叶包的,可以说是极尽创意且荤素均衡了。 虽然宋盈对王妈妈这次的表现十分佩服,但她肯定是不会吃这些玩意儿的。 只见她拿起筷子,赶紧把饺子往子恒碗里夹,一边夹一边表衷心:“子恒你快吃,你吃了就是我吃了,我饿不饿不重要,你饱了我就饱了。” 周子恒对她的奉承倒是没什么意见,周爸爸由于这次终于换了下口味也安静了好一会儿,这顿早饭就这么过去了。 王妈妈不太高兴,因为早上给她们恒恒端茶递水本来是她的活,被宋盈抢过去了,她没法扮演良母了,她有意见。 趁着那两人走了,她质疑宋盈道:“你不是说打扫房间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宋盈看了看越来越乱的房子,丝毫不心虚:“别急,大工程都是这样,最开始看起来都凌乱不堪,等一切准备就绪,立马就会大不一样。” “真的吗?”王妈妈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 “那你拿铁锹干嘛?”王妈妈面露疑色。 宋盈道:“整理都是要从上往下,全面整改,交给我,你放心。” 在王妈妈担忧的目光中,宋盈开始了她的掘地三尺工作。 昨天她满屋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那把日记本的钥匙,所以今天她打算把院子都给它造一个遍。 但她想法还是过于美好了,才一会儿功夫,她已经累得坐到了地上。 这原主身体怎么回事,力气那么大,续航那么差。 这样挖下去,她得累死。 而且有没有可能,钥匙其实藏在二楼?可没有楼梯,她上不去啊。 她缓缓抬头,盯着那躲在阴影下的房间。 突然,她看到一道人影,立马拿起那铁锹准备反击。 一个浑身穿着黑灰色的人,顶着个卫衣兜帽,还戴着口罩,脸完全盖在阴影中,别说长相了,是男是女是人是鬼都难以分辨。 静静地站在二楼旁的大树的枝干上。 这是谁? 对方抬起手,宋盈又一紧张,举起铁锹挡住脸。 等了两秒,没有攻击到来,她又慢慢移开手,看着那人,只见对方指着院子外面。 外面?有什么东西吗? “宋盈!你做了什么?”房子内声音传来,是那个生了一早上闷气的逻辑源头。 “啊?”宋盈回过头,那个黑灰色的人已经不见了,她看向房子:“你又在说什么?” 屋内的声音气呼呼的:“少装蒜,你是不是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进来!” 平心而论,宋盈自认自己的确是个爱装傻充愣的人,可这次她确实没装:“我真不知道。” 然后她转念一想,眼神一动:“哦?你的意思是,这里有个你不清楚的存在?而且不在你掌控范围内?” 那个声音又沉默了,半晌她发出一声傲娇的“哼~”后,就死活不说话了。 本来宋盈还怕那人是在给她挖坑,但看逻辑源的这个表现,那人估计有点东西,那她可得去外面好好看看了。 她提起铁锹,正要往大门走去,一直在屋内监视她的王妈妈冲了出来:“你去哪里?你病了,医生让你好好在家休养。” 宋盈没空理她,伸手去握住大门把手,一股压迫感从身后传来:不能拒绝王妈妈的关心,差点把这忘了。 她回头看向女人,她挎着菜篮子,对了,昨天也是这个点,她要出门买菜了。 宋盈一把抢过篮子,语气又变得殷勤:“我去帮您买菜!” “买菜?”王妈妈犹豫地看着她:“可是医生说……” “你忘了吗?你昨天都没买到菜呢。”宋盈看着她:“你要是再买不到菜,周爸爸和子恒就吃不饱了,他们会不高兴的。” “啊……”说到此处,王妈妈放开了抓着宋盈的手。 她是发现了,贤妻良母?这其实就是这王妈妈的枷锁。 “可是……”王妈妈问:“你不会是想逃走吧?” 没等宋盈回答,她的笑容又瞬间变得诡异:“嘿嘿嘿,你逃不掉的!” “您还是这么的调皮。”宋盈抛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就往门外走去。 …… 宋盈从前院走出了门,本来清晨的天,在出门后瞬间夜幕下垂,深黑覆盖了天穹。她动作一滞,对于这突然的失光有些不适和警惕,伸出的腿停在第一步。 好在房子周围有路灯,很快宋盈就恢复了视觉,她发现这是一个老社区,道路两旁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建筑。虽然建筑老旧,但沿街开了很多店铺,很多都是上住下商的设计。本应热闹的半商业街,如今却人气全无,街道此刻出奇地安静。 沙沙沙沙—— 连宋盈运动鞋的声音,此刻也清晰回响在这曾经的烟火小巷。 好冷清? 随着她行走,路旁的小店一个个亮起了灯,宋盈走到一个复古装修的咖啡店门口,透过店铺的橱窗,可以看到里面温暖的橘色光调撒下,照着空荡荡的桌椅。 人都去哪里? 不会真被周子恒一家吃个精光了吧。 宋盈沿着街道一路查找,才走出约50米,前方黑色就完全降临,前方没有路灯也没有店铺,仿佛造物主捏到这里就罢工了一般。 前路如同深渊,似有无数双眼睛在其中凝视着她。 她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好像之前在进入考场之前走的那条光带走廊,不同的是从光带变成了光斑,没错,此时她站立的地方就是无尽黑暗中的一粒光斑。 要再往前走吗?深渊中似有摸不到的触手伸了出来,向她招手,宋盈脑海里突兀地冒出了一个想法:只要踏进去,她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那个有父母、有朋友、有真正属于她的生活的世界。 啪嗒,枝条断裂的声音。 这一声恰好打断了她虚无的幻想,她警觉起来,循声望去:又是那个一身黑灰色的人,正站在道路旁绿化带的大树上。 对方指了指宋盈身后:“走那边。” 那声音是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嘶哑的童声。 这是要我回去?还是往另一边去? 宋盈往后眺望了一下,后方延伸的终点看起来也是无尽黑暗,有什么区别吗。 再回头,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宋盈定了定神,只身前往另一端,通过直觉,她能感受到这黑色边缘肯定有危险,只要控制住不触碰应该就没事。 路过周子恒家小院,她还探头进去看了看,里面依旧是白天,只不过太阳已经斜下,夕阳撒了下来。 这时间流速真是乱的不讲道理。 宋盈回过头,继续沿着道路前行,和刚才一样的,安静的热闹感,走到路的尽头,还是那一片虚无的黑。 这里也什么都没有。 难道那个人说得不是这个意思?她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原路回到小院时,意外捕捉到了一阵窸窣声,有老鼠? 该不会又是吸引她的陷阱吧? 可就算是陷阱她也要去看看,缓缓动脚步,这声音来自最边缘那个店铺的后面,藏在幽深的后巷里,那里连路灯都没有。 宋盈从墙角捡了一块的砖头,小心地靠墙轻轻走近,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了声音的来处。 一个骷髅的背影? 她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躲着观察了一阵子,对方仍没有反应,还在埋头认真地做着什么。 抱着好奇,宋盈捏紧手里的砖头,一点一点靠近,绕到它的侧面。 蹭—— 对方猛地抬起头,两个空洞的大眼睛,深深地凹陷进去。 它却用那两个洞,露出像狗护食一样的眼神,防备地盯着宋盈。 这不是骷髅,是一个瘦到脱相变形的……人? 这还是人吗?人瘦成这样还是活的?宋盈吞了吞口水。 见对方没有发起攻击,她打量起对面,目光从它那惊骇的面容,下降到它的手上。 对方见宋盈看过来,更把手里的东西往怀里藏了藏,但它太瘦了,根本遮不住,宋盈还是看清楚了它手里的东西。 两根手指。 合着你在这里偷偷忙活半天,就是在吃手手?关键吃的还是别人的手? 再往下看,宋盈才知道了它为什么不攻击自己,或者说它根本没法攻击,它的一条腿连带屁股都卡在了黑暗的交界处,正用它剩下的一条腿蹲着,非常艰难地保持着平衡。 看起来它倒是和周子恒一家像是一样的,活死人。 它又是怎么卡在这里的? “纪……纪纪……纪汪……”对方看着宋盈,机械卡带式的声音传来。 是女孩的声音。 “纪汪?”宋盈问,她是在叫自己,还是在说她叫纪汪? “纪……纪……纪望舒。” “你是谁?”宋盈问。 对方似乎听到了一个很难的问题:“我是……谁?” 她低下了头,思考着,不说话了。 宋盈四面打探,周围会不会还有她的同类。 对方又猛地抬起头:“啊……啊啊”几声,像是哑巴发出的干叫。 接着她指了指墙角的砖头堆。 “啊……啊啊啊……啊。” 里面有东西?是要宋盈去挖?这小骷髅人不会学王妈妈,在里面埋了个脑壳等着吓她吧? 她蹲到砖头堆跟前,虽然心里怀疑,但手总是不由自主地动起来…… “……” 这干活的自驱力……是原主多年牛马留下的毛病吗? 很快一个纸箱露了出来,里面是书本和一些杂物,而书内页的名字写着[纪望舒]。 宋盈继续在箱子里面翻找,很快她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根细绳子,上面挂着一把小巧的钥匙。 日记本的钥匙。 第6章 温馨之家凶案6 纪望舒日记的开始时间是旧元3676年,如果宋盈在客厅找到的催费单是熵增区域形成时的,那就是在距这个熵增区域形成时间的两年前。 内容写得断断续续,很多就是纯粹的情绪发泄,有几条看起来像有用信息。 [旧元3676年4月18日] 新的本子新的开始,这本一定要藏好,不能又被楼上那疯女人发现了,不然她又会像上一本一样,发疯给我烧了。 现在被她扇过的脸还在疼,我藏到教室里看她怎么找,疯女人,你这个疯女人!! [旧元3676年6月23日] 今天她又发疯了,她不知怎么地和周叔叔吵了架,说房子是她的,她爱给谁住就给谁住。她把周家的东西全往外扔,周叔叔在一旁看着直叹气,王阿姨也在院子里哭到差点断气,邻居们都来门口看戏了,丢死人了。 天天发疯,她怎么那么丢人! [旧元3676年6月28日] 好了没几天,她又开始作了! 我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周叔叔他们夫妻两在门口和邻居说话,结果她在楼上听到了,直接一盆水倒到了他们头上,邻居们都使劲摇头。她不知道她什么名声吗?我从小因为她在外面挨了多少骂!她怎么还不收敛点! [旧元3676年8月25日] 我从来没想到,这个疯女人居然逼死了我父母。要不是今天王阿姨偷偷给我说,我都不知道。 我去质问她,她直接扇了我一耳光让我滚,滚去和穷鬼周家一起过!她以为我想呆在她身边吗,等我读了大学我就走! [旧元3676年11月29日] 疯了疯了!她彻底疯了!因为王妈妈给她送饭送晚了,她就生气要拆了这栋房子!她拿了个锤子,跟疯子一样,说大家都不要住了!我看她就是疯子,如假包换的疯子! 好在她老了,身体也不行了,拿起锤子拆墙时把自己摔了,现在她腿断了,这下总该消停了吧。 [旧元3676年12月3日] 这个疯子!自从断了腿,天天都躺在床上骂人!!骂的又脏又难听,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邻居们都能听到!! [旧元3677年2月11日] 大过年的,她也没停止发疯!!!她在楼上嘿嘿嘿地笑了一晚上,她说不会让我们好过的!她说我这一辈子都别想走!我别想拿到钱去读大学!!她的钱都扔了也不给我一分! 除非她死了! 那她就去死吧! …… 日记就到过年这天为止。 她收起日记本,放回了书包了。 “宋盈!你去哪里了?”屋中声音响起。 宋盈抬起头,真奇怪,她还以为这里都受这逻辑源头监控:“你不知道?” “废话。”对方没好气地说道:“我要是知道我问你干嘛?” “哦,那我就不告诉你~嘿嘿”宋盈一点没跟她客气,而且感觉上,对方不仅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恐怕也不知道她刚刚在看她的日记。 “哼!不理你了!” 宋盈没管她那爆脾气:“我问你啊,跟我一起进来那人去哪里了?” “哦?”对方找到了回怼的机会:“你不知道?哼,就不告诉你!” 看来这逻辑源是不会说了,宋盈低下头,从包里拿出那张照片,指着上面那个小孩子:“这是你吗?” 对方不说话了。 装死是吧,那看来是了。 难怪日记里叫的是周叔叔、王阿姨,他们根本就不是一家人。 照片上的四人才是一家人,分别是纪望舒、她死掉的父母和那个所谓的“疯女人”。 这个房子里在她父母死后,曾经还住了第五个人。 那这个“疯女人”呢?在二楼? 日记里说她从楼上往下倒水,这说得通。 想到这里,宋盈朝院子里走去。 等她走到,院子里也已经全黑。她正探头看向二楼,想试试这一会里面能不能看出什么异常。 身后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你在门口挡着干嘛?” 她回头一看。 刚走到院子门口周子恒白着眼道:“耽误我回房间看书。” 宋盈:“……” 看书?看什么书?她又不是没搜查过他的卧室,他卧室哪有什么书,是他床垫下面藏的某违禁颜色杂志书吗? 死去的记忆又回来了,宋盈脑子里又情不自禁地想数巴掌。 算了,到时候能扇多少扇多少吧,扇到手软! 周子恒见她没有反应,嫌弃地往旁边绕去,正要进屋。 宋盈一把抓住了他,他回过头,眼里满是厌恶:“你干嘛?没吃药?” “二楼住的是谁?”既然纪望舒问不出来,她也可以问别“人”。 周子恒甩开她的手:“你果然有病,你自己祖母你不知道?” 纪望舒的祖母?果然是那个“疯女人”住在二楼。 “二楼怎么上去?”宋盈接着追问。 那小登对她可没什么耐心,朝着屋里大喊:“妈!这人又犯病了,你管管。” 王妈妈听到她心爱的恒恒的呼叫,忙不迭地从里屋冲了出来,拉开了宋盈,力气可大了,难怪当时剁肉能剁得那么响。 “盈盈你不是买菜去了吗?菜呢?”王妈妈问道。 周子恒趁此机会,赶紧走掉了。 不过好在问谁不是问,宋盈转头看向王妈妈:“没买到啊。” 理直气壮到让王妈妈怀疑自己的耳朵:“那子恒和老周吃啥?” 宋盈一副劝诫她要看开的样子:“没事,没菜就多吃点树叶呗,均衡营养,况且男孩子家家的,就是要瘦瘦的才招人怜爱,饿两顿没事。” 看王妈妈还没来得及反驳,她又加紧问道:“王妈妈,怎么去二楼啊?” “二楼?”王妈妈一副还在懵的样子:“那不就是楼梯吗?” 说完她指着一处空地,宋盈看过去,哪儿有什么楼梯。 “盈盈,你看不到吗?”王妈妈的音调往下降了一些。 “我看……”宋盈刚想说她没看到,但身后隐隐传来的压迫感制止了她,这和之前违规的感觉一个样,但那五条她一条都没犯啊。 一只冰冷的手已经爬上了她的后颈,王妈妈阴沉的声音传来:“你看不到?你不知道楼上住的是谁吗?” 这好像是坑啊。 这王妈妈随时都在给她挖坑,这家人里就这女人心眼最多,每天也是她到处找“菜”,要是没她,这周家一家的鬼,早就饿死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讨论家庭贡献的时候,眼看脖子后面的手是越抓越紧,宋盈赶紧回答:“我知道啊,楼上住的是我的祖母。” “呵呵。”手松了一点,但没放弃,王妈妈继续问道:“你祖母是谁?叫什么?你说。” 宋盈不知道,她沉默了。 王妈妈那手重新用力,比刚刚更狠地捏紧她的脖子,语气有点癫狂:“你说啊!你快说啊!你说不出来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她说,她都不知道她说个屁! 眼看自己又要被掐死了,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我说什么!我有病啊!我说不了!” “嗯?”王妈妈的眼珠子恢复一丝清明。 “对!”宋盈说得毫无心理负担:“我有病啊!我有大病,我说点什么胡话,忘点什么事,产生点什么幻觉不是很正常吗?” “啊?是这样吗?”王妈妈的手收了回去,半路又被宋盈两手抓住。 “对啊,你忘了吗?医生说我要多休息,所以……” “所以?”对方歪着头,看着她那坏笑的脸。 宋盈摇着王妈妈的手,一脸的真诚,只听她不要脸地补充道:“所以我要去睡觉了,今晚蹲在房门口服侍子恒少爷的工作就交给您了,您一个如此贤惠的人,一定是能够胜任的!” “对了。”她又想起了昨晚的事,甩锅道:“你今晚可不要再剁肉了,我刚刚记性不好,就是因为你吵到我睡觉了,你一定要安安静静哦。” 这一天,宋盈晚上九点不到就舒服地躺到了床上,还美滋滋地睡着了。 纪望舒看着她这睡眠质量,恨得牙痒痒,刚想给她搞点事,另一边又吵得她耳根子疼,她不得已只能先去处理其他的事。 …… 又到了清晨的早饭时间。 忙了大半个晚上的宋盈,早早地就坐在了座位上,脚边放着书包,饭厅还是那副乱七八糟的样子,地上的肉汤已经开始发出酸味。 她想知道是谁? 王妈妈蹑手蹑脚地来了,见到宋盈吓了一跳,然后讪讪笑笑,慌忙溜进了厨房查看她的食材。 周爸爸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了,见到宋盈依旧没有好脸色,不屑地哼了一声,坐到了离她最远的位置。 周子恒徐徐地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其他人,一声不吭地坐下了。 宋盈盯着他们,感觉各个都怀着鬼胎。 王妈妈看起来胆小怕事,实际上心眼子贼多,而且剁起人来毫不费力,一言不合还来个锁脖杀。 周爸爸则毫不掩饰地对“我”的不满,而且“疯女人”还要赶他们一家出去,他又是个无业游民,说不好利欲熏心,恶从胆边生。 周子恒只是个高中生,但从他毫无愧疚地使唤“我”,对自己的母亲的遭遇毫无共情这些表现来看,这小坏种再在暗处干些坏事,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也可能就是宋盈单纯和他有私仇,反正这小玩意儿,她早晚要扇死他。 突然,王妈妈从厨房冲出来,比划着大喊:“手、腿……都不见了!” 说着便看向饭厅的三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宋盈身上不动了。 宋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迹,依旧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声不吭,双臂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喜欢“和谐”的一家人。 王妈妈不死心,开口问:“盈盈,你看到我前几天买的菜了吗?” 宋盈面不改色:“没看到。” 她还接着不要脸地指责道:“我是说,我就没看到你买过菜回来。” 王妈妈被说得有些堵,确实,她已经好久都没有买到过菜了。 宋盈看着他们,从今天见到他们三个,她就有种隐隐的预感,这个区域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三人,腐烂得比前两天更加明显,他们的皮肤膨胀得像是一层发面的皮,这是人死后身体内的酶不受控制,吃掉细胞的表现。 酶吃掉细胞后,细胞液泄出,积聚在皮层之间,皮肤就会膨胀,随时间慢慢脱落。 现在天气已经开始转热,估计再拖几天,他们就成烂肉和脏水了。 她可不要再接着几天,和这种恶心的东西一起吃饭。 况且,宋盈觉得很有可能,等他们完全腐烂的时候,就是纪望舒给她下最后通牒的时候,虽然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好事情。 …… 昨晚她睡到半夜就醒了,她又不是真来度假的,只是这原主身体续航太差,该休息以回复体力的时候,那就得休息。 她睁着眼回想着:“疯女人”的名字很关键,从王妈妈的表现来看,知道这名字也许就是看到楼梯的契机。 可这名字,纪望舒不会告诉她,这屋里的三位死人她也没法问。 好在可以问的“人”,除了这三个,外面还有一个。 她带来了能打开日记本的钥匙,还不受纪望舒监控和规则控制。 宋盈起身,拿上装有日记本和照片的书包,顺便把椅子腿也放了进去,好歹也能当个武器使使。 那纪望舒不知道又去干嘛了,安安静静的,难不成她一个逻辑源还需要睡觉? 不管,正好趁着她不在,没人监控她,赶紧外出前往街角。 临走时,她看向一楼卧室,王妈妈此时已经睡了。 宋盈脸上坏笑又浮了起来。 咦~~?这不是赶早不如赶巧? 半夜,她哼哧哼哧地,提着一手一脚,像提着礼品要走亲戚一样,来到了区域边缘,小骷髅还在舔着手指,尽管她吃得节约,现在手指也只剩一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