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rai et Faux》 第1章 沉斧酒吧 九月的远江蝉鸣依旧不止,但晚风已带有些许秋日的凉意。现在是下午五点,陆缘安刚从试验田中回到宿舍,身上还带清新的泥土香。 "陆缘安,今晚去吃火锅吗?"室友蒋言一边晒着衣服一边道:"校门口新开了一家,听说味道不错呢!" "我今晚约人了。"陆缘安脱下身上带有泥点的衬杉,换了新买的卫衣。 "哇,清汤大老爷要出去约会?"蒋言甩了甩手上的水打趣道. "不是,是和朋友一起吃." 蒋言激动道:"女朋友!" "男的,你见过,B大的鸟类研究教授."陆缘安一边收拾背包一边随意和他说 蒋言思考了一下:"姓李的那位教授?" "嗯." "哦,真没意思。"他倒在床上懒洋洋地说道. "你去吃饭带什么书啊?"蒋言用余光看到陆缘安把一本书塞进背包里后问. 陆缘安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李教授说今晚这书的作者也来吃饭呢,没准儿我可以和她要签名." "她从来没有给任何一个读者签过呢."他又补了一句。 蒋言嗤了一声:"瞅你那没出息样儿,哈书作者让你这么兴奋."他一边说一边去看那本书《××》著:Embers 他没过这名。 "这什么无名小作家,没听说过."他看后撇撇嘴道。 “她国内的书很倡销的,而且你觉对听过她的名字.” "谁?"蒋言好奇地问. "余净。"陆缘安眨眨眼笑着说. 对方沉默片刻后瞬间炸了:"真的吗!天啊!你竟然可以和这么牛*的人线下见面,羡慕了!" "我记得她前几天刚得了一个奖,什么金奖,对吧?"蒋言回忆着前几天看的博文 "是远江金小说奖."陆缘安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 "哦,那你今晚回来睡吗?" "如果熄灯前我还没回来,那可能今晚就回自己家睡." "走了,拜拜."他和室友道再见后,就出发了。 他心情一直不错,直到和司机报出吃饭地点后."去....沉斧酒吧." 去酒吧,给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陆缘安到达后刚好是晚上七点半,人们下班的高峰期,灯火酒绿,车水马龙这些词放在此时总是格外合适。 汽车的鸣笛声和人们喧嚣声覆盖住了窗外聒燥的蝉鸣,可天边的火烧云却一如既往的璨烂,热烈。 陆缘安刚推开门,嘈杂的DJ声就灌入他的耳中,五颜六色的灯也刺得他眼直发痛。 "李教授,您好."陆缘安身上的乖乖气实在和这儿不太符,惹得同桌的人打量了他好几眼. "李,你的学生啊,介绍一下."李习之旁一个女人道。 他对面的陈公子笑了一下:"你看看你,李,怎么把这么乖的小同学带过来,不怕我们带坏他吗?" 这句话引得全桌人笑了起来,陆缘安这时才看清这里有各种各样的人,还有很多外国人也坐在这儿。 李轻咳而声示意大家小声点:"介绍一下,这是远江大学农学院的陆同学."他拍拍陆缘安的肩:"缘安同学是个很老实,能干的小男孩,大家多多包容." 陆缘安刚坐下,就被身旁的人嚷着喝了一杯酒。 "喻."李唤了唤陆缘安身边的女人:"这小孩可是你的衷实书粉呢." 身旁的女人微微侧过头,彩色的灯光照在她裸露的皮肤上,妩媚又神秘。 程喻吐了口烟,看了陆缘安一眼道:"荣幸." 陆缘安一下就对上了她的眼,是很可爱的鹿眼."看我干嘛?" 程喻发现后打趣地问道:"喜欢姐?" “不是."他急着反驳道,然后又小声说:"你眼睛很漂亮。” "切."她不自在的喝了口酒,耳尖却悄悄红了."喻..." “程喻!来玩游戏了!"坐在他们对面的陈公子发现程喻出神后又提了提声音。 被抓包后的程喻揉了揉耳尖,干巴巴地道:"哦,还是真心话大冒险吗?” 那人点头又礼貌地问了问"陆同学,你玩吗?" "我玩." 规律很简单:酒瓶口转到的人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酒瓶底转到的人来提问. 余公子介绍完规律后,又笑了笑补充道:"玩不起的人要吹一瓶啤酒呦." "先从Eyuby开始转吧." 他说完一个金发的老外就转起了酒瓶. 酒瓶子在桌上咕噜噜的转着,折射着舞池里七彩的灯光,混杂着男女的笑声,陆缘安感觉晕晕的,有种不真切感. "喂,同学,转到你了."程喻拍了拍神游天外的陆缘安好心地提醒道。 "对...对不起."陆缘安猛得清醒过来:"我选真心话." 真心话应该就不会太,刺激吧 他对面那位红发的外国人吐了口烟缓缓道:"When was that last time you had sex?" 底下传来米粒落地般的笑声。 陆缘安的脸红得可以滴血,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我没做过."他过了好久才小声说道. "哈,哈,看来陆同学还是个雏儿呢,在场哪位女性谈到了可就有福咯."陈公子搂着他的女朋友吊二郎当地说道。 程喻随意看了看陆缘安,他现在的状态实在好不到哪儿去,两只手都快被他自己扣破了,而他身旁的李习之也有点儿生气了。 不过陈少爷可没空看他们,又开始下一轮游戏了。 看后面他们玩得游戏后,陆缘安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已经是最包守的一个了。 其他人基本都是脱衣、接吻. 在余少爷女朋友解开自己内衣后,陆缘安彻底不想在这儿待了,但是就这么走了,会很拂大家面子的,而且他也清楚这张桌上没有一个人他得罪得起."我去一下卫生间."所以他是这么和李说的。 但是很快陆缘安又回来了,因为他听到了卫生隔间有野鸳鸯的声音. 无奈、无语又无聊,这次出来他可真是看了看世界.他坐回位置上后,他们还在玩游戏。 "程喻,转到你了."余公子兴奋道:"那就脱一件衣服吧."他说着到是随意。 但程喻只穿了一件吊带,脱了不就是裸奔吗,她白了余公子一眼,吹了瓶酒. 陆缘安现在不想睬这儿的任何一个人,谁要接吻,谁要,裸奔他都不在意,他现在只在意怎样可以离开这儿。 他看了眼手表10:02,宿舍十点半熄灯,他以宿舍要熄灯了为理由溜走了,即使现在回宿舍肯定是来不及的。 晚上刮起了风,有点儿冷,但现在这风刚好吹走了他烦躁无比的心。 他今晚没有回宿舍,住在了自己的小公寓里,准备回归自己普通、平实的生活,并且祈祷以后生活不要再给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小插曲了。 第2章 原始特性 显然上天并没有听到他的祈祷. 第二天早上陆缘安打开手机,通讯录中就缀着一个突兀的小红点。 程喻--待验证. 他揉了揉太阳穴,昨完的酒精还在让他脑袋发痛,也有可能正是因为酒精未完全散掉,他通过了好友验证。 今天周末,学校没有课,所以陆缘安背起包准备去医院看奶奶。 他挤上地铁后才想起一件事:昨晚没有让她签名,他心里有点儿小遗憾,但很快地铁就到站了。 奶奶有很严重的心脏病,随时都有可能发作,所以医生介意住院。 陆缘安父亲死得早,母亲后来改嫁后就杏无音讯了,是奶奶一个人把他拉扯长大的,所以即使他现在还在读书,也尽力凑齐了住院费和特效药的费用。 陆缘安今早去的时候,奶奶还没醒,挂着水躺在病床上。所以他先从医院前台缴费。 他刚准备走,一个病房里就传出了女人的吼叫声。 "你个小贱人!你妈现在都得了这种病你还见死不救吗?真是没有良心的东西!" "我当时在德国时可给您打了三百万,你不是给我弟了吗,怎么不叫他还给你,我现在身上可一分钱都没有."一个女声随意地回道. 那人似乎没有听到前一句,只是自顾自的大叫道:"我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买了几本书的版权,手上还有好多钱!" "你就想眼睁睁地看着你妈死,你个白眼狼,贱东西……滚开,我教育我女儿有什么错!”她大声喝着前来劝架的护士。 "程喻,别以我不知道你那些年在德国干了什么事!"陆缘安刚想走,停到这“程喻"两个字后停下了脚步. "是吗?那我祝你早点死,你死了就没人知道了!"程喻气奋地说道,然后走出了病房。 陆缘安听到如此过激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 高跟鞋与地面碰撞所发出的声音愈来愈近。 她出来的时候看着陆缘安皱眉的样子,本想说点什么,但顿了顿还是走了。 这事传得很快,等陆缘安回到奶奶的病房时,一些小护士就已经在讨论这件事了。 "203的又和她女儿吵起来了." "她女儿确实挺坏的,见死不救,铁石心肠的. " “听说还是什么大作家,得了好多奖,真是道德品行败坏." "不过...她妈其实也骂得挺脏的,怎么会有人这样骂自己的孩子。” "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呗,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对自己母亲说这种话,确实过分,但"未知全貌,不予评价"的道理陆缘安也懂,所以这些话也只是听了听。 "奶奶,您醒了?" "安安,不是说了你不用老来看我嘛,你最近好好准备竞赛,别往医院跑." "这不是担心你吗,你也别担心竞赛的事,我这几天都在复习。”陆缘安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奶奶。 陆缘安在医院陪了奶奶一上午后,下午就回自己校外的房里打扫卫生了。 这房子不大是她母亲走的时候留下的,虽然只有两室一厅但陆缘安把这儿打扫得很干净. 房子打扫完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天上没有星星,只有地上的霓虹不停地闪啊闪. 他今天没胃口,所以没吃晚饭,一直整理实验田的数据到后半夜。 他上床后没有马上睡觉,而是刷了会儿手机.。 楼主:救命,超美姐姐杀我【图片x9】 陆缘安刚要刷走,突然发现图片上的人很眼熟,点开一看发现是程喻今天下午接受采访的照片。 图片上她略微有些偏黄的头发被整齐地梳到了耳后,身上穿着米色针织毛小开衫,两只鹿眼在妆造的加持下显得更加有灵气了。 不过这实在和陆缘安印象中的有显出入:和那晚身穿吊带裙的女人有出入,和今天在医院破口大骂的女人也有出入。 他继续往下划。 A网友:好温柔的姐姐!!! B网友:又有学历,又有文笔,还有颜值,简直小说女主,我慕了! C网友:老婆贴贴,说话都好可爱! 他还在往下划,这时跳出一条信息,用户显示程喻 程喻:明天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这该怎么回?陆缘安此时不知是因为疑惑还是紧张有些词穷了。他犹虑了好久。 陆缘安:好。 过了一会儿,对方发来了定位. 陆缘安没有立马睡觉,而是点开了程喻的头像。 她的头像是一只狗,黑白相间的一只大型犬,目测是一只阿拉斯加,很可爱。朋友圈的封面也是那只狗,所以陆缘安盲猜那是她养的狗。 她的朋友圈基本没什么日常,都是新书发售的宣传,所以陆缘安很快就睡下了。 今晚他睡得很浅,四点多的时候迷迷糊糊地醒了,听到外面有雨的声音,"咚、咚、咚"的沉闷声落在了窗檐上。 有些凉意的秋风从半掩的窗里溜进,把墨绿色的窗帘吹得鼓鼓的,他揉揉眼起身去关窗。 陆缘安之间看过一种说法关于人为什么在下雨天睡得更熟。那篇文章给出的结论是因为人的祖先是在山洞里睡觉的,所以现在的人听到雨声会有回归自然的安全感,所以睡得更熟。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在DNA中的原始特性,陆缘安之后睡得很香,一直到早上十点才醒过来. 夏季的阵雨下得大但去得也快,可这秋日的雨又大又长,他起床后还在"哗哗"的下着. 他复习了很久竞赛知识点,直到下午四点,洗了个澡,就出门了。 定的餐厅是家烤肉店,离他家不远,所以他撑着一把伞就走过去了. "这儿."他刚走进餐厅,就听到了程喻的声音.他坐在了她对面,服务员把餐单递了过来. 程喻没有抬眼看他,一边在手机上敲字一边对他说:"你来点餐吧。" 陆缘安点了一点招牌菜,就把餐单给程喻了。 她终于把手机放下了:"就点了这么点儿?" 她又加了一些菜把菜单给服务员。 程喻又拿起了手机.陆缘安虽然有些不自在,但出于礼貌只是端正坐好把手叠在腿上. 过了一会儿,他问:"姐姐,今天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她抬起头,随意笑道:"看你长得漂亮,约你出来养养眼不行吗?" "你昨天上午去医院干吗?"过了一会儿,她把手机放下,问他。 "我奶奶在医院,我去看望她。” “那你还挺孝顺的." 谈话之间,方才还带着血水的肉已经烤好了,程喻拿起筷子和剪刀就没有再和他说话了。 烤肉还在铁板上滋啦嗞啦叫着,她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去买单了。 小时候大人教:做东的人没开始动筷,客人便不能动筷,做东的人放下了筷子,客人也应放下筷子。 因此陆缘安看她不动筷子了,也轻轻放下了筷子。 “你咋不吃了?"她买单回来."我吃饱了." 程喻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说:"你这么高这人,小鸟胃啊?快吃,还有这么多,别浪费了."她又坐在了他的对面,不过这次没有拿起手机,而是直直地盯着陆缘安。 他不自在地吃饱了后,两人就走出了餐厅。 雨已经停了,光照在水洼里,亮亮的。 “要我送你回家吗?"程喻问 "不了,谢谢,我家就在附近。” "哦,明天见."说完就拉开车门,走了” 真是个怪人.这是陆缘安对她的第一印象,就好像与世界脱了轨,我行我素的。 第3章 心理史学 "陆缘安!我跟你讲,我刚遇到一个超美的学姐."蒋言一看到陆缘安就拍着他的肩兴奋道:"真的超超超级好看!" "那你去要联系方式了吗?"陆缘安假装感兴趣道,“没,我不敢,她看起来好高冷,不过我下次可以带你一起去看,她应该是外语系的." "你偷窥狂吧。”陆缘安嫌弃道:"要看你去看,我才不干这么恶心的事。” "切,那我去找高竹。” “人家有女朋友了." "什么!"蒋言下巴都要惊掉了:"谁?他怎么没跟我说过!" “我们不会是四个人五个群吧."蒋言叫道. "唉,高竹就在那儿。”蒋言向前指道:"旁边那个就是他女朋友吧。” 陆缘安顺着他的手望过去,右眼皮跳个不停。他伸手本来想拽住蒋言,结果他已经跑过去了。陆缘安觉得蒋言待会儿可能会爆炸. "老高,你女朋友啊,怎么都没带给我们看看?"他从背后搂住高竹的肩。 高竹身子一僵,感觉要完蛋了. "蒋韵韵!?" 高竹已经准备好面对暴风雨了。 “哥……” "好啊,高竹,你谈上我妹了,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当我妹夫!" "你听我解释. “解释就是掩饰,我不听!" "你不听就滚开。”蒋韵韵拉着高竹的手,跑了。 蒋言一个人站在原地,肚子里窝了好大的火,没处发,本想找陆缘安抱怨,结果转头看到那小子在和漂亮学姐说话,一下就了瘪了。 "待会有事吗?"她就站在他对面,普通的针织毛衣,配上宽松的长裤,可是显得她身上气压很低。 "下午要去田里。”陆缘安转过头刚好跟蒋言带有怨气的眼对上。 “那晚上呢?" 陆缘安把头转回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想约你吃饭。” “我今晚七点才下课。" "那就点半吃饭,我在北门等你。”说完她又和陆缘安闲聊几后就走了。 "陆缘安呢?"陈述期听完蒋言对高竹的一通问候后问道。 "他和漂亮学姐出去约会了,众叛亲离啊!” “咔嗒!"门被打开了。 "你咋回来了?"陈述期和蒋言看着门口的陆缘安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床位在这儿我不能回来啊。” 蒋言问:"你没有和学姐出去吃饭?" 陆缘安没好气地回答:"谁跟你说我要出去吃饭了." "哦,好吧."这确实是蒋言瞎猜的:“那她今天和你说哈?" “老蒋,知道太多容易送命。”陈述期觉得蒋言是瞎子,点儿也不会察言观色,于是好心提醒道。 蒋言把嘴闭上了。 陆缘安回来了,原因很简单程喻把他鸽了,而且没告诉他,害他在风里待了一个小时。 陆缘安觉得自己确实也挺傻的,要不然也不会等她一个多小时,还指望她会来,毕竟她看上去一点儿也不靠谱。 好气.... 他现在正在图书馆,周遭都很安静,只有翻书页的声音。 但他看着眼前的表格,心里很躁。 所谓去躁乃是成功关建,可陆缘安现在静不下心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的情绪。 这时“罪魁祸首”发来了消息。 程喻:在吗? 程喻:我在你们校门口. 用"在吗""吃了吗""在干嘛"开头的人,程喻觉得那不是舔狗,是舔狼——舔狗之王。可是鸽了别人,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再加上自己是真想和漂亮小弟弟淡,所以没办法,舔狼就舔狼吧。 陆缘安没回她消息,但人到很自觉已经拿着书来到了校门口。 晚上九点,风凉凉的,吹得人倒很清爽,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在几颗大银杏树下悉嚷着。 星星也在天上不停地闪,远江的星星可真亮啊,程喻看着天想。 “有什么事吗?"陆缘安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眨眨眼道:"那哈,刚才送我家狗去医院了,抱嫌。喏,给你带来奶茶."一边说一也把奶茶递给他。 七分糖的杨枝甘露,上面还有一层奶盖,这对陆缘安来说有些甜了。 两个人沿着校园最外层的绿化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从中国鲁迅聊到爱尔兰叶芝,从奥地利弗洛伊德到德国黑塞再从越南赖清河到美国阿西莫夫。 这话题在空中飘来飘去,像调皮的孩子一会跑到这儿一会跑到那儿陆缘安不觉得无聊啊,他还在想程喻问他的问题:你更喜欢《基地》呢还是《三体》? 他还在想,身边的人却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看,借着路灯的头晕,看到有一只黄毛小狗崽在蹭她的裤腿,光照在她的发丝上也泛起金黄。 陆缘安走了过去,程喻笑着竖起一个手指抵在蜃间示意他不要说话。 这小狗,程喻估摸大概只有一个多月大,很小很小,比起她家的大型犬,真的好小,小到两手就可以把它捧起来。 但是现在还不是摸狗狗的最佳时机。 程喻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条肉泥,撕开,挤出一点,慢慢蹲下身子。 小狗崽抬起眼,两前爪扒在程喻的手上,舔着肉泥,后爪蹬着地,好像站了起来。 小狗吃完后,自己就主动的往程喻身上跳。 "这狗真是,一点儿肉就可以把它骗走。”程喻笑得很开心,把它抱在怀里 "你要抱抱它吗?"程喻看着陆缘安好奇的眼神觉得很好笑。 陆缘安才刚刚把手伸到小狗面前,它就自己蹭到了他的身上。 毛茸茸的、小小的,一只手就可以托住。 “它可真不怕生."程喻说 "好可爱。”陆缘安从没见过这么小的狗,所以他惊叹道。 “嘿嘿,喜欢吧,我家也有一次狗,你可以来我家看看。”说完程喻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听起来这么猥琐。 小狗崽还像也这么觉得,趴在陆缘安怀里叫了一声。 "我不是..."程喻刚想撤回。 陆缘安说:"好啊,姐姐." 程喻干咳一声:比狗还好骗。小狗崽又叫了一声。 "你不打算把它带回家吗?"陆缘安看到程喻把小狗放到地上后问。 "把它带走干嘛?" "你喜欢它。”陆缘安想起她刚才抱起小狗时开心的样子道。 “喜欢就把它带走?"程喻最后揉了揉小狗崽毛茸茸的脑袋,拍拍手站起身:"那我喜欢你能不能把你也拎回家。” 她在笑,陆缘安低着头,没看她,但能听到她咯咯的笑声。 她笑好了,直起身子:"你们宿舍快熄灯了吧,快回去吧." “你更喜欢《基地》还是《三体》?" "啊,我?"程喻突然被这么一问有点懵:“各有千秋吧。” “不要那么主观。”陆缘安觉得她的回答太官方。” “ 《基地》吧,我觉得心理史学更有意思。” 她又说:"我刚看的时候最在想,如果我也会心理史学,我会做些什么。” 天上的星星又眨了眨眼,似乎在催促着什么。 “快回去吧,要不然要被宿管锁门外了." 陆缘安走后,程喻还在校园里。 她坐在长椅上,看到那只小狗崽在绿化从里眼巴巴地看着她。 "我身上没吃的了,快走吧。”她摆摆手。 小狗不走,就蹲坐在丛中,眼睛亮亮的。 真可爱,程喻想,但她不能带走它,因为没准儿它的妈妈还在林中等它。 她也不怕它饿着,毕竟它是在大学校园里。 她走了,头也没回。她对着银白色的月光打了个哈欠. 小狗没走,还眼巴巴地望着它,银白色的月光照在它的金上闪着光。 第4章 凌晨三点 他们宿舍不是按专业分的,四个人中只是陈述期和陆缘安是学农的. "陆缘安,你竞赛论文写好了吗?"陈述期虽然没参加竞赛,但对他的进度很是好奇。 陆缘安合上电脑按了按太阳穴:“还没呢,导师说我国庆节还得去水渭记录那里的水稻数据。" 国庆节他本来是想带奶奶出去透透风的,结果要跑那么远做数据很让他头痛。 "啊,本来还打算国庆我们几个去风饶玩的。"陈述期有点儿失落。 "看来只能推后了,不过等你得奖了再去庆祝也来得及。" "砰"门被蒋言重重得推开又“砰"的一声被关上。他气喘吁吁的,应该是该跑回来的。 陈述期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等…等等,我缓一缓."他脸透红,撑着膝盖,弯着腰喘着粗气。 "陆缘安,你是不是在参加那个什么全国…农业与科技创新进步比赛,是这个名儿吗?" "是啊,怎么了?"蒋言计算机系的,怎么会知道这个? 蒋言四处张望一下,然后压低声音:"我只跟你们两个说,别传出去,要不然可是杀头大罪。" "没买关子了,快讲."陈述期说: "刚刚我打算抄近道,从食堂后面的草丛直接穿回窗舍的,然后我听到岳教授——应该就是你们专业老师吧——和一个同学在草丛里。”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师生恋,本来又是想单纯吃个瓜,结果我听那教授说哈,钱已经交上去了,这么多钱拿个二第奖肯定没什么问题,不过还是要走个流程,论文表格哈的都不能少。”蒋言模仿着岳教授那样子深情并茂地说。 "就是有黑幕呗。"陆缘安真是服了蒋言那一大通啰喇巴嗦的话了。 "对!"蒋言拍手:"你这么镇定干嘛?不应该痛骂他们吗?" 陆缘安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再说了这和我又没什么直接关系。” 阵述期赞同:"确实,你以后就假装不知道这件事,也不要乱说,否则会惹事上身的。" 蒋言刚有些因自己小道消息没引得大家共奋而产生不开心,下一秒陆缘安又问:"那个同学你知道是谁吗?" 蒋言挠头:"呃,姓高....高哈来着?我忘了,不过高高的,壮壮的,长得还行,挺白。” "我们系有这号人吗?"陈述期发问道。 "男的,女的?"陆缘安也想不起来,由是对姓别有了关疑问。 “男的." "那你说什么师生恋."陆缘安和陈述期都呐闷道。 "没听过男同嘛?"蒋言怒怒嘴。 …… "散了,散了,我要学习去了."陈述期为这惊天想象翻了个白眼。 和他一起比赛,男的,姓高并且符合蒋言所述一切特征的,陆缘安想**不离十是高子鞅,但是那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陆缘安没有在想这件事又到图书馆复习去了。 *** 李习之和程喻现在在风光三件套之一的风饶中央电视塔上看着夜景. 程喻觉得没哈可看的,对着底下金碧辉煌的大饭馆吐了口烟。 风饶的天光污染很严重,连北极星的光都若隐若现的所有的星星好像都掉到了地上,在高架桥上、高档饭馆里、大运河旁不断闪着。 "确定不下去看看吗?"李习之关掉手机问程喻。 "我下去干嘛?"她弹弹烟灰。 他这次从德国飞回来专门就是为了你。” "又不是我求他飞过来的。"她翻了个白眼,在手机上划拉出一个聊天界面:"看,人家都没催我下去,你这么着急干嘛?" 聊天内容还停留在昨晚,他说他回风饶了,让程喻过来。 "他只让我来风饶,又没让我见他。"火光已经来到烟屁鼓,程喻拒抽最后一口,把烟丢到地下,踩灭。 李习之笑笑:"那我下去了,拜,余老板我可得罪不起." 现在只有程喻一个人了,可是并不安静。天台下面是一个旋转餐厅,位于台视塔顶楼,价钱也是。 下面很吵,程喻甚至可以想象出楼下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在干什么。 她闭上眼,好像听到女郎的笑声,酒杯碰撞的叮叮声,红酒木塞被打开的声音和舞池的音乐声。 但实际上她什么都没听到,耳边只有汽车的鸣笛声。 好吵.... 手机铃的声音从她袋传来,更吵了。 "喂......" "阿喻,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神经病。"她随意骂了句,挂断了。 对方没有再回拨,只是发了条短信。 余期:[定位] 给你定了酒店。 程喻懒得睬他,定了张回远江的高铁票,凌晨两点回到了远江。 远江的星星就是亮,程喻走在空荡的街道上想着. 程喻回家时,凤梨已经睡了,睡得很没素质,它横在门口打着呼。 程喻从凤梨厚厚的毛下拔出托鞋,全是毛的托鞋,她现在懒得用粘毛器处理托鞋了,洗完澡,就窝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她下午二点才起床,打开手机,一条消息都没有,她又在床上眯了半小时,直到凤梨因为没狗粮而汪汪直叫才从床上爬起来。 "快吃吧,这几天妈妈好忙,过几天在带你去外面玩好不好?程喻用力揉了揉凤梨又厚又多的毛。 凤梨略带怨气的汪了一声,又埋头干饭。 程喻拎起电脑包,带上口罩,开着车一路到了远江郊区的一家俱乐部门口. "余老师好,里面座." 这是一个诗词俱乐部,除了召开诗会外,最近出了一个新活动。 "时间、地点订好了吗?"程喻问主办方. "定了,你和小顾而个人国庆去水渭的一个村子里,去那的一家村小学:" "我没在手机上找到那小学的定位,到时候我带你们上山。”杨主办说道. "你呢主要负责六年级的小朋友们,带着他们写写诗。”他用笔尖指了指程喻。“顾轻岳,你主要负责教学生诗歌的由来以及发展利程。”杨主办一边切刷PPT一边和底下的人讲道。 "程姐和轻岳在那儿待两天就行了,拍摄组与其它后勤人员要和我一起待五天,我们需要拍宣传片。” 程喻坐在那儿坐了将近一下午,听着主办人的活差点儿吐血:这些事儿不能直接发短信吗?偏要把这么一大帮人聚在一起。 陆缘安也要吐血了。 宿舍好吵,那三个人都闹成一锅粥了。 "真的假?我都不知道我妹是这样的人。"蒋言嗑着瓜子听着高竹讲话: 本来蒋言今天是想质问高竹和蒋韵韵之间的事的,不料磕CP基因绝醒,现在已经成CP粉了。 "咚咚” "进。" 高子鞅推开307的宿舍门:"陆缘安,岳教授叫你过去一下,带上电脑和实验田表格都带过去。” 陆缘安走的时候瞄了一眼蒋言,他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至极:五分鄙视,二分气愤还有三分好奇。 "小陆啊,把你整理得资料给我看看." "坐。"他接过陆缘安的资料,示意,他入座。 他一边看一边点头,看完后的经典三明治式谈活开始叭叭了。 "缘安啊,做得不错,很细致,不过。"他活锋一偏,拿着红笔在表格上圈画起来:"但是,这里对杂交出的新品种介绍要在具体点儿。". 他咳了几声:"比如叶片的形状,纹理,它的花萼,花冠以及繁殖方式." "再多补充一点儿就很完美了."他拍拍陆缘安的肩:"去吧,明天中午前放在我桌上。" 明天中午,陆缘安咽了下口水,这也太赶了吧。 他从办公室出来后,就去图书馆了,今天周五,明天上午要去看奶奶,所以他只有这一晚上的时间。 他叹了气,打开电脑。 凌晨三点的巴黎他没看过,但是凌晨三点的图书馆他看到了: 他回到了自家的单身公寓里,闭上眼,眼前还有电脑里的马赛克状的小色块。 "晚安。”他紧了紧被子自言自语道. 第5章 银河帝国 第二天去市医院时,人很多,比以外多得多,穿白大卦的医生在医院里穿行着,举黑色摄像机的媒体们在门外拥挤着。 陆缘安几乎是挤进医院的。 奶奶状态不算差。每次陆缘安过来都感觉那个病人好像是他自己,因为奶奶总会问他:饭有没有好好吃啊?学习累不累啊?最近身体好不好啊?等等。 奶奶的主治医生高医生把陆缘安叫到了室里。 陆缘安一进去刺鼻的消毒水味就扑面而来. "缘安,我就直说了。"高医生坐在陆缘安对面,拿出了一沓体检报告:"你奶奶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了,现在呢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个就是出院,但是仍要按时服药,定期检查,这个方案是我们觉得比较适合你的,第一个呢就是做心脏起搏器植入术手术,手术完成之后除了忌烟酒外和常人生活没什么太大差别,就是经费较多." "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手术的成功率高吗?"陆缘安问. "如果术前体检指标,排除术后排异现象,手术成功率在95%左右." "大概要多少钱?" "我们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不加术后康复和医院住院费要十万,我们和你奶奶说过,她让我们不要告诉你,说你还年轻,不要为她花这么多钱."高医生说:"但是我们还是想针求一下你的想法。" 陆缘安舔了适舔嘴蜃:"这个手术急吗?" "越早越好,万一病情恶化,手术就做不了了。" "我回去凑钱." 陆缘安下楼缴住院费时,医院外的记者已经少了很多了: 这手术钱怎么办陆缘安还没想好,但他知道他不能放弃他唯一一个亲人不管。 "陆缘安。"程喻刚提完药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又是来看你奶奶吗?" “嗯。"陆缘安点头。 "真孝顺."这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程喻拿着一大包药,陆缘安知道那肯定不会是她母亲的,那只能是她的。他有些好奇,但看对方什么都没提怕问到她**,所以什么都没说,只是和她一并朝医院外走。 久违阳光的阳光打在脸上,有点晒。 "待会儿你去哪儿?"程喻问. "回学校。"他表格还没有交给岳教授呢。 “那我送你去."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乘公交车过去就行。”陆缘安不太喜欢麻烦别人. "我也去远大,顺路."程喻没有撒谎,她待会儿的确有一节法语课在远大。 最后陆缘安还是上了程喻的车,他坐在副驾驶上感觉被拐卖了。 中午很堵,导航显示要四十七分钟,程喻叹口气:又要迟到了。 难得闲下来后,陆缘安打开手机,一条惊爆的消息被推送到他眼前: 惊!!!10后女演员为博流量轻生! 什么标题党?陆缘安点开。那演员他认得,准确来说是因为陈述期担她,陆缘安才认识的。 博微底下,各种各样的言论都有。 A网友:希望林姐姐可以早日康复,有新未来 B网友:稿主脑子有病吗?眼里只有流量。 C网友回复B网友:你家正主脑子里也有流量而字[吃瓜] D网友:现在明星无敌了,心这么脆当什么明星啊。 E网友:谁知道是真的还是炒作? F网友回复E网友:[截图]x2人已经死了,还是炒作吗? …… 不管到底怎样,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都不能配这样随意审视,陆缘安是这么想的,但是显然在这网络时代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不值一提。 红灯,程喻瞄到了陆缘安的屏幕. 程喻看着交通灯上跳跃的数字问:"你知道为什么今天医院人那么多吗?" 陆缘安熄掉手机屏,抬头看她,摇头。 "那个演员服药自杀被送到那儿救治,我们出来时抢救已经失败了." "不觉得唏嘘吗?"陆缘安问:"明明有好的资源,容貌花不完的钱,这么做不值得?" "不值得?"程喻定盯着眼前跳动的数字,重复了一遍:"那你觉得怎样才算死有所值呢?" “至少不能这么轻率。” "陆缘安,好的资源、容貌,花不完的钱。这些都只是你所看到的." "可以有很多你是看不到的,你没有切身体验过,所以无法共情。” "至于值与不值,人的一生又不是明码标价的商品,如果活着太沉重,那为解脱而死的也未免会让人唏嘘。" 陆缘安皱着眉,觉得这话太过消极:"人生总有柳暗花明的时刻,但放弃生便意味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那是你没有面对过那些痛苦。" 就像你站在深渊前,退一步被人捕,前进一步就下坠,与其被社会是非所鞭尸还不如往下坠,自己掌握生死总比被动活着好受。 远江的天空就是这样,不断在哭泣,到远江大学后,稀稀沥沥的雨又落了下来,冲刷着这片大地。 陆缘安去班公室时岳教授不在,他把表格和整理的图文资料放到了岳教授工位上。 好不容易可以闲下来了,陆缘安又去了图书馆,这次去图书馆不是去复习而.是真的去看书. 他又重新去看了《银河帝国》,从第一册《基地》开始看。 不管第几次看,陆缘安都会被谢顿以及其心理史学而惊叹。 他又想起那天在路灯下程喻的话。 如果我也会心理史学,我会做些什么。 他同样问自己。 *** “Tournez le journal vers la deuxième page et le troisième article。(把报纸翻到第二页,第三篇文章)”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老师在讲室里**语报。 老师在台上讲得激情澎湃,程喻在最后一专心致志的摸鱼。 笔记本电脑一翻,她藏在后面,手撑着脑袋在看书。 看的什么啊?《基地》 程喻看完一大章,望窗外看,厚厚的乌云罩在天空上,沉沉地压了下来,雨打在玻璃窗上,拉出一道道水痕。 程喻不想待在这儿了,想去端点星。算了去哪儿都行端点星也好川陀也罢,反正她不想待在这儿了,想去宇宙流浪,想被泡在星海里。 第6章 草莓蛋糕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远江的秋天总会略过秋老虎,还没到十月,风里已经有点凉意。 陆缘安正在算账,算多久能攒到十万,他自己存了四万,每个月在实验田实习有七千元,减掉水、电、煤气、物业费,柴米油、盐酱醋茶,一个月来.....他敲着机算器,大概能剩下五千. 但是...下下个月也就是十一月,等远江入冬了,实验田就不需要人了,也就是十一月前只能攒到五万。 没事,大不了就去银行借嘛,陆缘安自我安慰道,而且如果竞赛得奖了还有奖学金况,如果进了国家级决赛三等奖就有五万,再往上依次增加五万,一第奖十五万。只要得个三等奖就够了。 手机传来的消息打破了他心中的小算盘。 程喻:吃饭吗? 陆缘安:不了,在学习。 程喻:在图书馆? 陆缘安:嗯。 程喻:那我去找你。 十分钟不到,程喻就到了,径直坐在了陆缘安旁边的空位上,甩给了他一个小纸袋袋。 "草莓蛋糕,给你买的。" "不用了姐姐,谢谢。"她和陆缘安在一起总会带些吃的,陆缘安不想收,一是因为不想对他人有所亏欠,二呢则是真的不喜欢甜食. "不行,我都给你买了。”她的语气不容拒决,她拿出小叉子"快吃吧。" 陆缘安温吞道:"图书馆不能吃东西。"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程喻把吸管插进咖啡里:"现在不想,就带回去吧。" 她没有再和陆缘安说话。 陆缘安"啪嗒,啪嗒"的敲着电脑感觉身边的人一直在点头。 他转头,发现程喻的脸快砸到书上了,他就看着她。 "你昨晚几点睡的?"程喻醒来后,陆缘安小声问她。 她正趴在桌子上:"没睡,睡不着." "失眠吗?"陆编安盖上电脑:"睡前喝点热牛奶再洗个热水澡有助失眠。” 她立起上半身,咬着吸管:"我试过,没用,我平时吃安眠药的,结果昨天药不见了,就睡不着了。" "没总吃那些药,对身体不好啊" "要你管。" 不行啊,程喻还想追这小弟弟呢,这话一出,人家肯定生气,她找补:"我的意思是,我知道的,不用你担心。"说完附赠微笑一个。 "姐姐,你天天找我,有什么的?"陆缘安回赠她一个笑,很随意地问道。 明知故问…程喻在心底翻个白眼吊二郎当的说:"想让你当我男朋友啊,你愿意吗?" "愿意啊,姐姐。" 程喻听到他的回答,差点儿被咖啡呛到:"陆缘安,你你……"她半天,没凑出一句话来。 图书馆今天几乎没人,程喻脑袋一转:"你有本事就和老子上床。" “姐姐,慢慢来嘛。"程喻差点儿被这句话气死。 她走在路上,月光散在她脚边,拉出长长的影子,她踩着影子觉得自己被耍了。 不应该的啊?她想的剧本不是这样的啊,应该是她撩了小弟弟后,对方红着脸害羞拒绝。陆缘安、陆缘安今天竟然那么平淡的就答应了! 重点不是他答应了,而是他如此平淡,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这样程喻觉得自己面子挂不住,好像被他钓了。 程喻本来今晚要写诗的。 心浮气躁什么也没写出来,她气急败坏给"罪匮福首"打了通电话。 "喂,姐姐."陆缘安的声音让程喻想到一个词——甜弟,他声音像小绵羊一样 "有事嘛?"听对面一点儿回应也没有,陆缘安问道。 "你今天晚上说得话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姐姐,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陆缘安反问。 程喻的话梗了一下:什么小绵羊,明明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不准反问我。"程喻恶狠狠地说道。 "认真的。"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陆缘安有些摸不清头脑。 "你不应该喜欢我的。"她回了一句更让人摸不清头头脑的话。 "为什么?姐姐这么好,我为什么不能喜欢?"程喻听到这句话后,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 "你撒谎,陆缘安。" 她给他留下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后,就挂电话了。 "老李,走了."余期拍拍李习之的肩和他道别。 "余老板,程喻那晚没去看您,是因为她次日早上有课,她不是有心的,还请您别生气。"是很刻意的求情。 余期摆手:"没课她也不会来见我的。"说完拉着行李箱就准备走了。 忽得他又停下脚步:"阿喻上得什么课?" "法文,程喻说自己闲着没事学一门语言刚好可以打发时间。" 余期笑了:"她可没有那么闲。" 他留给他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后,转身前往登机口。 陈述期最近很难过,心情到谷底的那种,几个室友都知道为什么,可都不知道从何处安慰他。 蒋言今晚回家看望父母,寝舍少了个活宝后安静了很多。高竹和她女朋友在外面玩,寝室的有陈述期和陆缘安,以前陈述期都会让陆缘安和他一起看综艺的,但现在不了。 追星,更多追的是光.那束光灭后,在陈述期心中就变成了一张网。 "陆缘安,你在干嘛?"他揉揉太阳穴,想转移一下注移力。 陆缘安拔开帘子,从上铺探头:"看书,你要看吗?" "你给我找一本吧." 陆缘安给他了一本自己很喜欢的书——黑塞的《荒原狼》。 不到一个半小时,陈述期就把书还给他了:"我一开始以为是理想主义,可没想到是现实主义的。” 陆缘安猜他肯定没认真看,他用拂过扉页上那几个字——德国最后浪漫主义的骑士——轻轻叹了口气。 *** 海总是一望无际的。蔚蓝的水和凌乱的礁石构成了这片海。 "阿公,这次多久回来?"小男孩帮阿公把渔网放上船。 "阿公三天后就回来咯."老人上船:"在家好好吃饭。" "阿公再见!"男孩挥着手,声音在海面上回响着,直到小船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这告别声才慢慢消失。 这里的大海水很清,可以看到海底水草的那种。这里的人说这片海是天空的眼泪,他们从未离开过这儿,世世代代都守护着这滴泪水。 "e with me.....”男孩趴在沙滩上,哼出来的小曲被咸咸的海风吹散了。 中午,太阳大了,可水边却没那么热,正午的太阳散在水里,让水闪起光。 中午吃什么呢?他两脚放在海水里托腮思考着.他站起来带起一串水珠,男子孩撸起袖子,忽得把双手插入浅滩,再拿起来时手中多了一只八爪鱼.反复几次,午饭便有了着落。 他赤脚回到家,取材生火,不久水就煮沸了,他把鱼放进去,加点盐巴,熟后浇上特制的海草酱汁就可以吃了。 吃完也躺在巴蕉树下的吊床上,沉沉地睡去,梦里那滴泪水一直蔚蓝清澈。 速度有一点快[小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草莓蛋糕 第7章 浪漫主义 "国庆你们打算去哪儿玩啊?"蒋言躺在床上问。 高竹:"回老家. 陈述期:"就待在远江吧." 陆缘安:"去水渭." 蒋言长呼一声,"我还不知道去哪儿呢,我爸妈而人去烟川过二人世界,我妹也去烟川找她朋友,就我一个了!"他说到最后又委屈又生气." 忽得,他又从床上弹起来:"我们打游戏吧!反正明天也没课,今晚通宵!" "害,陈述期你**打得太垃圾了!"连输三把,蒋言现在想把陈述期掐死. "你辅助跑哪么前面去干嘛?!"陆缘安也说 四个人叽叽喳喳的叫道了三点钟才睡,且其它三人发誓以后再也不带陈述期打游戏了. 陆缘安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什么东西缠绕在他腿上,他揉揉眼睛,撑起上半身,一看,蒋言的大脑袋就在他床尾。 陆缘安:"啊!你干什么?!" "陆公子,十点了,快起床,你不收拾行李吗?" 他一边从上铺下来一边说:"我闹钟怎么没响,我记得我定了闹钟啊?"他有些疑惑。 "你闹钟定没定我不知道,但你女朋友倒打了好几个电话." "啊?" 蒋言急说:"可不是我要偷窥你**啊,是她一直在打." "你几点的飞机?"高竹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 "一点半的,我准备要走了."陆缘安随手朝包里塞了套衣服,就急急忙忙的去刷牙了。 "你不给你女朋友回拔吗?"蒋言说:"这样你会被甩的." "不会."陆缘安一也刷牙,边说话,满嘴泡泡声音含含糊糊的。 是不会给对方回拔还是不会被甩,蒋言听得里雾里的. "走了走了."陆缘安洗漱完,揣了个面包就背着包上路了. "师傅,去远江国际机场C区."陆缘安坐上车后,回拔给程喻。 "嘟...嘟…嘟都"电话响了好久,陆缘安都以为对方不接了,下一秒电话通了. "喂,睡醒了."程喻又再笑:"午饭吃了没,待会一起去吃." "我待儿在飞机场." "我也在啊,我也去水渭,我在候机厅等你." 陆缘安不是在候机门遇到程喻的,他安检完,就在机场小书店遇到了她. "看,这一这块儿都是我的书呢."她指着专栏对陆缘安说:"牛*吧?" "厉害."这句话是真的,程喻的文字确实令人佩服."可惜了,这上面都是我的小说." "可惜在哪?"陆缘安随手拿起一本.他想起来,远江金你说奖基金会赠予她的获奖句是:用最细腻的文字批判最现实的社会。 "如果是诗就更好了,我的诗很美的,浪漫主义."像是王婆在买瓜:"走吧我请你去吃饭." 陆缘安把她出的几本新书买了,才跟她一起去吃饭。 程喻最后找了家馄饨铺,要了两份玉米猪肉馄饨.坐下后她说:"其实你要想要那几本书,我可以直接送你的." 陆缘安说自己买的更有意义,程喻问他什么意义,他不回答说是秘密。 馄饨很快就端上桌了,两人一句话也没再说,吃完就去登机了. 好巧不巧,陆缘安和高子鞅坐在一起,而程喻也遇到了熟人。 她坐在窗边,正午的阳光有点晒,她没有关窗因为待会起飞时不能关窗,于是她戴了个墨镜打算眯一会儿,"谢珩星,你帮我放一下包."一个人坐在了程喻旁边,她总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程喻睁开眼,摘下墨镜:"初初姐."烟川出版社的总编辑,她刚回国时,一直待在烟川,所以前几年的书都是在这个出版社出版的. "啊,小喻,好久不见!"陈初初遇到多年未见的朋友很激动:"我看到你得奖了本来想来远江请你吃饭的,结果老杨和我说你要和他们去外省参加活动,所以就没给你打电话,没想到竟然能在飞机上遇到!" "你们去水渭干嘛?"程喻随和的说着."有朋友结婚,让我们去参加." "啊,那挺好的."飞机快要起飞了,程喻靠在椅背上又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陈初初小声说:"还早着呢,明早1月结,你来当伴娘好不好?" "随时奉陪."程喻的声音被淹没在飞机起飞时巨大的轰鸣声中。 飞机平稳飞行一段时间后,舱内大部分人都把窗关上了,舱内的蓝色提示灯在这儿格外显眼. "程喻,最近情况怎么样?"这句话是谢珩星问的. "就那样呗." "前几天我去了远江市医院,你的主治医生夏医生跟我说你状态不怎么好.程喻,如果再这样封闭自己,是永远不会好的."之前程喻在烟川时,谢行星就是她的主治医生,他的专业素养和学历都没得说,但程喻实在不喜欢别人硬把自己扶起来的感觉,以前是,现在也说. 她对把墨镜戴上:"明知故问真的很烦." 空气突然变得有点儿冷,陈初初挠挠头打算活络一下气氛:"小喻,你呢?最近有找新的男朋友吗?" 程喻刚想说没,突然,想起那天图书馆的事。 想让你当我男朋友啊,你愿意吗? 好啊,姐姐. 这么说,那他已经是她男朋友了?捏喻扶了扶眼镜:"有,上周刚谈个." "多大了?" "大三" "大学生啊."陈初初顿了顿又说:"那挺好的." "他也在飞机上,待会下飞机的时候给你们看看."说罢程喻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很好看." 程喻睡着后,陈初初靠在谢珩星肩头:"星星啊,你说程喻明明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为什么总是‘长期招男友,不招长期男友?’” "她以前所经历的一切把她包裹成了一块坚硬的石头,很少有人能接受她,她也很难接受别人,她这样横冲直撞的硬石只有遇到一汪彻底包容她的,泉才能停下来." "那你说她什么时候才能遇到那汪可以包容她的泉呢?" “但愿这个就是吧."谢珩星垂眸看着初初温柔道. 程喻睁开眼时在一片海里. 无数的小水滴汇聚成一大片碧蓝色死死地压着她,她感觉自己在向下坠,从水面穿透而来的光此刻也像使劲压她让她坠入海底. 她很急,但在水里的动作很慢,天数的气泡从她中冒出向上飘去。 视线逐渐昏暗,动作所受的阻力越来越大。 窒息感也像人海水一样拼命的扑向她,肺在如此大的压强下有块炸了的错觉。她还在挣扎,直到晕迷的前一刻,她看到有一个模糊的人影逆着光朝水下游。 "呼...."她惊醒了,从一场极其真实的虚拟中醒事了. "叮一咚,女士们先生们您所乘坐的Gxxx从远江至水渭的航班准备降落了,预计在下午四点二十到达." "醒了,吃芒果干吗?"陈初初递给她一小袋芒果干."哦.....谢谢."她怔了正才接过芒果干. 又酸又甜还带着白砂糖颗粒感的艺果干使动将她的意志拉了回来. "陆缘安过来."程喻站在出口处朝防缘安招手。他小跑过来. "怎么样,长得好看吧?"程喻有些得意得问初星二人.谢行星:"挺好的,比前几个好很多." "确实好看呢,应该是校草级别的吧."陈初初笑着说。 程喻和二人道实别后,转头问陆缘安:"你们老师来了吗?" “没,专业老师没来,只来了竞赛同学." "行,那你坐我们的车,我们也去大晖山里." 说是男女朋友,但俩人手都没牵,陆缘安就只是跟在谁喻后面,保持1米安全距离. "隔这么远干嘛,过来."程喻朝他伸出手。 陆缘安快走到她前面后,看着她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然后牵上了。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陆缘安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铃兰香,他现在耳朵通红。 而程喻呢,她正在心里打着小算盘:牵上手后,还有多久才能的帅气小弟弟贴贴呢? 第8章 铃兰花香 等陆缘安上了诗社的商务车后,他想起来个问题:"姐姐,你们上山干什么?" "猜."程喻靠着椅背划拉着手机,头都没抬. 坐在前排的顾轻岳转头甜甜地实到:"我们和程姐要去村小学带孩子们写诗,你是来陪他的吗?" 陆缘安才刚张嘴,程喻就说"不是,他是来这里的田中做数据的." 车开了一段时间,忽然停下来了. "上面车上不去了,大家都下来."杨主办在车外叫道. "上面路太窄,不通车,我们从这条山路上去,就是村子了."杨主办敲着笔记本说. "天黑前上得去吗?"顾轻岳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五点多了,如果天黑前他们在半山腰那就很麻烦了.. "上得去,我们走快点.要四十分钟就能上山."杨主办打包票。 程喻又问:"摄像机怎么办?" "明天还有一批人要来,我会让他们把设备捎上来的." "那快走吧."程喻看着欲沉的西日催促道. 一行人上山,没什么交淡声,只有落叶发出的沙沙声.陆缘安就走在程喻身后,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他思索了一会,然后凑到她身边:"姐姐,我帮你拿包吧."刚说完陆缘安就觉得自己很懂事,简直是完美男友. 程喻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把包甩给了他. 陆缘安接过包,有点儿不可置信:这么小的包,怎么这么重?" “不重?"程喻又在偷笑:"还给我吧."她伸出手. "不重."陆绪安看着她纤细的胳膊,觉得这么重的包可能会把她的手压折. "行,那你拎着吧." 山上后,天就彻底黑了,山上很冷且没光,除了一行人电筒的光就只剩下天上的星光了,满天皓渺的星辰,众人却无法欣赏,精疲力尽的大家随便吃点儿东西后,就回到各自被安顿好的住所里了。 在土地中蛰伏五年的蝉在生命的最后一个月,叫得格外卖命裹狭着金黄的麦浪侵虐着这片土地. 田里的小孩子看到几个外来人都很兴奋,把陆缘安几个当成了百科全书。 陆缘安蹲在田里,一群小孩就在他身边。 “哥哥,这蝴蝶叫什么名字?" “这花走哈花?” "哥哥你帮我看哈这两果子有什么不同?" 突然一个小孩抱着大铁盒冲到了陆缘安跟前。 “哥哥!你看看我这盒蝈蝈哪个更厉害?"铁盒里的蝈国一跳一跳的,好像也在期待着陆缘安的答案. "要我看,我这个是最厉害的,这是蝈蝈国王!"一个亚麻色皮肤的小孩把手里的大蝈蝈凑到陆缘安面前. “我这个是!你的蝈蝈细胳膊细腿的,一看就不行." "切,我的是蝈蝈王,不信哥哥你看."一个双马尾的小女孩叫道. 陆缘安有些头痛,他挥手道:"大家的蝈蝈都好,都是蝈蝈王好不好啊?" "不行!"双马尾女孩说:"蝈蝈王能有一个!所以我的是!" 亚麻色小男孩接话:“我的才是!" 好吵,陆给安快被小孩整疯了:他们不应该在上学吗,为什么在这年哪只蝈蝈是蝈蝈王? "那你们干脆让他们打架吧."高子鞅从田的另一端走过来. 围在他们身边的有七个小孩,每人各出了一只蝈蝈 不过十分钟,盒子里就只有亚麻色男孩,双巴女孩和抱铁盒男子孩的蝈蝈了. 亚麻色男孩的蝈蝈站在铁盒角落,仰着头,神奇十足像个势在必得的大将军. 突然铁盒男孩又瘦小的蝈蝈朝"大将军"扑去,接近后再用足去攻击"大将军"的腹部."头将军"急得乱跳,一不下心倒了,四脚朝天,被铁盒男孩的蝈蝈踩在脚下 "快站起来!快!"亚麻色男孩喊道. 双巴尾女孩的蝈蝈想要渔翁得利,朝铁盒男孩蝈蝈身上跳去,然后猛得一扑,把它从"大将军"身上踢了下去."大将军"也从盒底站了起来,虽然前足折了一小节但还是威风十足. 铁拿男孩的蝈蝈站起来后,发出一阵清脆急促的吱吱声,像在鼓舞士气,接着和双巴尾女孩的蝈蝈和亚麻色男子孩的蝈去国扭打成一片. "咖油!加油!加油."孩子们在一旁为蝈蝈们打气。 “吱...吱."最后一只蝈虫蝈被“大将军"打败了,而"大将军"胜利的代价是失去了一个前足. "耶!赢了,我的蝈蝈是蝈蝈王!"亚麻男子孩高兴地叫道来庆祝新的王诞生. "不,它不配作王."高子鞅摇摇头:“它已经失去了它的前肢了." “这可是它的荣誉的象征!"男孩扯着嗓子反驳道. “太刻奇了.全身而退才是王,它现在只是个残疾." “可它刚刚赢了!" 高子鞅起身俯视着他们:"可那也是刚刚的事了,不是吗?曾经的辉煌有什么用?现在的它一只蝈蝈也赢不了."说完,就走了 。 男孩不服气,又让"大将军"和其它蝈蝈宣战,果不其然输了,然白小孩就急哭了. 陆缘安一边哄小孩一边心累:他跟小孩较什么劲? "你上得咋样?"程喻没去听课,所以顾轻岳上完课后她问. "还行吧.他们的文化常识比我想象的高但是吧感觉没热情."顾轻岳思考了一下怒着嘴道。"没热情是哈意思?" 顾轻岳托腮回答道:"就是感觉他们对精神世界的追求可有可无。” "我曾经听过一句话‘作家是因为经受过苦难才写出了文章,而他们经受的苦难太多了,所以什么也写不出’。” "好吧,很可怜的孩子们。”顾轻岳叹口气转身去上下一节课. 白天的时间不长,从旭日东升到西日欲敌也才十二个小时,天黑后,村子里几乎就没光了,只有几盏灯笼挂在门前胖着狗吠一闪一闪的。 "吱-啦"长久未修的木门发出的长长的叹息声打断了他手指在健盘上的跳跃. 他回头看,刚好跟程喻对上眼,她身穿白色连衣裙,发丝在风中飞舞着,但背着光,陆缘安觉得她像个鬼. "你数据整理好了吗?"她没进屋,就站在门口,陆缘安看清她的脸后,被那双怨气十足的眼吓得一哆嗦。 "快...快了,还差个尾巴."他咽了下口水. "哦,那你陪我一起去带小孩写诗。”她咳了几声抬头和陆缘安说。 “好." 她那语气不容人拒决,陆缘安起身和她走出了房间.外面很黑,在这儿唯一的路灯就是满天的星星与高悬的月亮,风绕过二人的发丝带来蝉鸣与麦香. 陆缘安这次主动牵过了她的手身边又多啦点铃兰香.程喻侧脸看了他一眼,紧紧手,两人一起朝山另一头走去. 好中二的文,被尬死了TT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铃兰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