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俑惑心》 第1章 背后的神秘力量 云朗市。 沥青路在日光下泛起阵阵热浪,蝉鸣刺耳聒噪。风是滚烫的,掠过皮肤灼热难耐,裹挟着毛孔让人呼吸不畅。 七月热气逼人,却依然阻挡不了云朗一中传统的暑期补课。 天气太热,即使下课学生们都不愿意离开教室,走廊里空无一人。 快要上课的前半分钟,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默不作声走出了教室,来到了走廊尽头。 她双手轻轻的抚摸上栏杆,下一秒面无表情的抬腿翻身跳了下去。 砰! 声音吸引了不少爱看热闹的学生出来,下课铃声响起,尖锐刺耳,却还是被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议论声掩盖。 地面上女生的小腿折着,头底下血液蔓延,直到浸湿她的白色校服。 很快警察来了,给女生盖上了白布,事件被定义为自杀。 女孩的父母歇斯底里的闯入学校,一口咬定活泼的女儿不会自杀,社会舆论起,群众皆在怪罪父母不够了解女孩,女孩一定是被父母压迫才产生自杀心理…… 云朗市一处写字楼内,一家名为“追影私人事务所”的办公室内萧条的闪烁着几盏灯,只一个男人坐在里面。 桑叙皱眉揣摩着新闻,喃喃道:“又是它吗?” “您好,请问这里是追影私人事务所没错吧?” 女孩的父母相互搀扶走进了这里,语气中满是不确定,是对此处荒芜的质疑,又是对介绍人说法的不信任。 桑叙关掉电视,对来人既感到惊喜又感到安慰。 他欣喜的迎出去:“是这里没错!” 夫妇俩面带伤感之色,欲言又止的看着眼前的小伙。年轻、帅气,可要办事,他靠谱吗? 桑叙看出了夫妇俩的犹豫,主动介绍:“想必一定是陈警官介绍您们来这里的吧?” “没错!没错!”夫妇俩听到了陈警官的姓名才对眼前的桑叙多了一丝信任。 夫妻中的妈妈带着些许期望问:“听陈警官说你可以帮到我们是吗?” 桑叙搓搓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夫妇俩入座。 他坐在夫妇对面,拿出一个本子和笔,准备记录:“能具体说说关于孩子的情况吗?” “晓婷,晓婷明明那么活泼可爱,我们还答应了她补完课带她去旅游,她不会自杀的,没有理由,没有……”晓婷妈妈伤心欲绝的揪着胸前的衣服。 晓婷爸爸温柔的搂住她,把事情说的更清楚了一些:“我女儿从小就性格开朗、三观正,学习也好。 我自认为我们做父母的已经尽量做到了最好,尊重她的选择,关心她的心情,努力实现她的愿望,我们实在搞不懂她有什么理由自杀。” 说着说着晓婷爸爸也涌出来了一些伤心泪,桑叙抽了几张纸递给他,他擦了眼泪继续说:“学习方面,我们也从来不逼迫她,她是个自律的孩子,自己知道努力。 她跟我们几乎无话不谈,也从来没有说过学习上有什么压力,她跟同学朋友相处也都很好。我们想遍了所有事情,所有理由,她不应该会自杀。” 桑叙在本子上记录着关于晓婷的事情,眼睛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夫妻俩的一举一动,停顿片刻后,他有了判断:“这案子,我接下了。” 晓婷妈妈眼神中期待更盛:“你也相信晓婷不是自杀!” 桑叙嘴角轻轻勾起,点点头:“这方面有些难解释,粗略的说,她算是自杀,但并不是她的主观意识所导致的自杀。” 夫妻俩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晓婷爸爸踌躇着开口:“什么叫不是主观意识……” “是有人影响了她的思维导致她自杀的。”桑叙说的认真,“再准确一点来说,是一种力量影响的她。” “力,力量?”晓婷爸爸眼中的悲伤几乎被不可置信所替代,随即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你总不能说是因为鬼神乱力吧?” “您这么想倒也没有问题。”桑叙知道他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不过只要不耽误干事,顺着他们说也没问题。 空气安静了片刻,顿时,晓婷爸爸有些恼怒的拉起晓婷妈妈往门口走,嘴里还嘀嘀咕咕跟她吐槽桑叙:“这人脑子应该不正常,我早该想到警察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怎么能去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私家侦探!” 晓婷妈妈虽被拉着走,但还是一步三回头:“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我知道女儿走了你伤心,但也不该相信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晓婷爸爸搂过她彻底将她带离了办公室。 桑叙遗憾的望向夫妻俩,摇摇头,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陈况。 “喂,怎么样?事情顺利吗?”陈况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哎……”桑叙深深叹了口气,还没说话,陈况就知道事情肯定不容乐观了。 他安慰桑叙:“你说的那些事情,是个正常人都很难相信,更何况事情都过去十一年了,你也一点苗头都没查出来不是吗?” 别人不信任他,桑叙认了,但要说这么多年一点发现都没有,他不承认:“不,陈警官,我有发现。我发现了那抹力量是真实存在的,是具体的,甚至可能真的是一个人!” 电话那头的陈况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不死心劝说道:“就算真的有这回事,有这个人,法律有可能制裁他吗?如果不行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他认识桑叙十一年之久,起初他是对他充满同情心的,也就纵容了他口中所说的“事实”,他总觉得,小孩子家嘛,闹几天就好了,谁承想这一闹就是十一年,他不忍心戳穿他的想法,也只能潜移默化的去劝说他放弃调查。 “我感觉你有些魔怔了,要不给你找个心理医生看一看……”陈况纠结片刻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陈警官,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自己就是学心理学的,我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桑叙也怕陈况把他当成有心理问题的人,退而求其次。 “你只需要把我介绍给类似案件的被害者家属就行,别的不需要你做,我也保证不给你添太多麻烦。” 陈况欲言又止,心里免不了担忧,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尊重桑叙:“行,你……注意安全。”千叮咛万嘱咐都藏于心中,他知道说太多也没有什么用,一具“注意安全”,浓缩了他全部的心思。 显而易见,这一家子又没有信任他的说法,但这不重要了,他现在已经获得了基本信息,能够判断出这次自杀又是“影子”的杰作。 影子,桑叙说不清它是什么,只知道它会影响一个正常人的意识并且引导自杀。 或许在他人眼里产生这种想法无非就是妄想症、精神分裂,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十一年所经历的事以及一刻不停的调查,都证实了他想法的真实性。 过了几日,桑叙已经整理好能收集到的晓婷的生平,无论是从她父母的描述,还是从朋友同学口中的说法都能知道晓婷真的是一个极其活泼开朗的小女生,简而言之,她绝对不可能自杀。 虽然调查又出现了中断,但意外的是晓婷妈妈来雪中送炭了。 “你好,还在吗?” 依旧是小心翼翼的进门,询问。 桑叙很是惊讶她的到来,但还是热情的将她迎进门,询问来意:“您怎么来了?” 他探头看了看她身后:“您丈夫没有跟您一起来吗?” 晓婷妈妈摇头:“你当时也看到了我老公的态度,这次我是自己来的。” 桑叙依旧拿出他的本子和笔,试探:“您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也不算补充什么。”晓婷妈妈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到他手上,“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她顿了顿解释:“今天早上起来,我打开家门发现地上放着这个名片,我本来以为又是什么开锁的小广告正准备拿去扔掉的,结果偶然一瞥,才发现名片上写着一行字。”她示意桑叙翻过来看名片的背面。 晓婷不是自杀,我可以帮助你们。 名片背后的一行字飘逸、随性,给人一种这个事情很轻松的感觉。 “我刚看到这行字还以为是你写的,可翻过来看正面的名字才发现不是的。” 随着晓婷妈妈的话语,桑叙翻过名片。 名片正面很简单,偏左有溯光两个大字,应该是写字人的名字,正下方只印着一个地址,再无其他内容。 这实在是不像一张正规的名片,没有公司,没有职位,甚至连电话都没有。 “我可以拍照吗?”桑叙问。 晓婷妈妈做了个请的手势:“你把名片拿去都行。” 她深深叹了口气:“说实话这几天我也冷静下来了,虽然依然觉得晓婷不是自杀,但你说的那些事,我也觉得有些…离谱。或许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真正导致晓婷自杀的理由罢了。” 桑叙尊重晓婷妈妈的选择,但好歹是送来了一个有用的消息——这个世界上可能还有人跟他有一样的想法。 送走了晓婷妈妈,他打开手机搜索名片上的地址,显示出来完全在一片郊区之中。 虽然还在云朗市,但就连他这个土生土长的云朗人都没去过那附近。 到底是谁?到底是只认为晓婷不是自杀,还是也认为晓婷自杀背后还有一层隐匿的力量?或者说根本就是个无聊网友的恶作剧。 第2章 溯光 为了打消心中的猜忌,桑叙还是决定亲自跑一趟名片上的地址。 就算是假的,是骗局,至少他能继续专心的调查了。 平常他不是没有工作的,相反他有一份正经工作——友爱心理诊所的心理医生。一般他只有下班后和周末会待在自己开的追影私人事务所。 这次他也是趁着下班之后才有时间前往那个地方。 那地方本来就偏僻,夕阳西下更是平添了几分凄凉之感。 等驾驶到那处勉强只能通一辆车的土路,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路旁的树枝、树叶在桑叙的车上剐蹭,他已经非常小心了,却还是不免让车上多了几道划痕。要不是路上还有新鲜的轮胎印,他都怀疑这里到底有没有人来过。 还好越往前开,道路越宽,直到区域彻底空旷,映入眼帘的是一幢中式风格的院子。 主楼很大,院子更大,一眼望去望不到头,也看不到左右的围墙,里头还散布着几幢副楼,目测都有八十多平方米。 桑叙下了车,左右环顾的拉了拉院子大门,意料之中是锁住的,他又轻叩了几下。 无人应答。 他向后退了几步,仰起头看大门上的牌匾,起先又远又黑还没看清,近了才发现上面写着“栾氏”两个大字。 牌匾看起来很古老了,但还是被抛光到发亮。牌匾往往代表着一个家族的脸面,屋子主人对牌匾的料理程度也可以看出这家人的兴旺和雄厚。 莫非是个私人住宅?还是个有钱的家族。真的只是网友无聊的恶作剧?想看他扰了别人清净后窘迫的模样,这附近还有隐藏摄像头不成? 心里想着,他还真打开了手机手电观察起四周,隐藏摄像头他没发现,只看到了两个监控摄像头。 还有,大门口是真的很干净,一定是有人定期打扫的。 完了,他要是惹了什么厉害人物怎么办?还好门前没有保安。趁着屋子主人还没发现他的时候先离开为妙。 桑叙灰溜溜的开车离开了,殊不知屋内的人已经通过监控看到了他的一举一动。 “小姐,要派人跟着他吗?”张管家站在栾予汀身侧弯腰问她。虽然只是一个管家,但因为年岁沉淀,身上颇有一种成熟上位者的气息,倒是能起到混淆视听的作用。 栾予汀穿着奶油绿色的真丝睡袍慵懒的倚靠在沙发上,胳膊肘轻轻撑在扶手上。 头发才刚刚吹干,柔亮光滑、如瀑般披散在椅背上,天生的微卷平添了些姿色。 她喜欢绿色,各种各样的绿色,喜爱那种生机盎然、青翠欲滴的感觉。 “没必要。”她语气也散漫随性,眸子都没有抬一下,“不过,还是查查他的身份。” 张管家应下来离开了监控室。 她即使是素颜也像化了妆一样,弯月眉浓密,睫毛微翘,唇色粉红自然,冷白色的皮肤上一丁点瑕疵都没有。 张管家关上门,栾予汀才缓缓抬起眼眸,修长的手指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喝下了最后一口红酒,也推门出去。 偌大的主楼,并不像桑叙所想象的热闹非凡,相反安静冷清到甚至能听到呼吸的声音。 她一个人住在这主楼里,张管家住在东侧的副楼,虽然孤单,但更加自由无拘束。 不过事实上这宅子里也只住了他们两人,其余厨师、保洁都是不住家的,干完活就离开,省下不必要的纠纷。 手指轻抚着木质的栏杆,扬起一看,一尘不染。她确实是花了大价钱请人打扫,一周一次,省心又享受。 …… 驶离了大宅子的桑叙忽的又有些懊恼,他还是应该问清楚是不是那宅子里人送来的名片。 现在是法治社会,就算再有权有势的人也总不能光明正大的报复他吧,更何况他只是来问个问题,也不耽误人家什么。 打定主意,他重新折返回去。 再次敲响了院子大门,等待片刻,门被打开了。 他警惕的探头进去,却没看到任何人站在门旁,细看之下才发现这门暗藏玄机,是个自动门。 那是什么意思?让他自己走进去,又要走到那一幢楼里呢? 当他走到了前院中间,小路旁的路灯一排一排的亮了起来,道路尽头出现了一位大叔,穿着衬衫和西装马甲,远远的就感觉到气场的强大,而且还微微昂头用一种藐视的眼神看着他。 莫非这位就是溯光? 桑叙走近去,试探道:“您就是……” 张管家颔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我来。” 张管家往东侧的副楼走去,桑叙就这么毫无头绪的跟着。 冬副楼的门被推开,正中央两张长沙发面对面而立,中间还夹着一张茶几,让坐在沙发上的人保持距离的同时又能摆放茶水点心,看来这里是会客室无疑了。 桑叙按照指示坐在了右边的沙发上,张管家则坐在了对面。 还不等他提出问题,张管家先发制人:“我记得我请的是晓婷的父母,你是?” “我是晓婷父母的委托人,他们怕是……”桑叙低头思考着合适的形容词,“怕是骗局。” 他一手放在大腿上,右手摸在心脏上方微鞠躬以表诚意和礼貌:“忘了介绍自己,我叫桑叙,是一家私人事务所的代理人,这是我的名片。” 他拿出名片推到桌子中间。 张管家拿起名片看了眼,点头示意桑叙继续说。 “您是为什么认为晓婷不是自杀?”桑叙首先要确认他有没有必要在这里花费时间。 “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认为。”张管家把问题抛回给他。 桑叙无奈的勾勾嘴角,看来这个人警惕心还挺高的。 不过无妨,他就算是他所知道的全盘托出他人也未必会信。 “我知道在晓婷背后有一个看不见的力量引导了她的自杀。”桑叙说,“这些事说出来很玄幻,但是您不得不相信……” “我相信。” 此话一出,桑叙心中多了几分期待:“您,还是第一次有人相信我说的。” “那你解释一下那个力量到底是什么东西。”张管家再次抛出问题。 桑叙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说来惭愧,他调查了十一年还没有查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好尴尬笑笑:“我,其实也说不太清楚。” “它或许有形态,又或许没有,不过根据我最近的调查,我更倾向于它具体存在于这个世界。”他补充。 张管家马甲的纽扣上隐藏着针孔摄像头,摄像头后面的栾予汀嗤之以鼻,自言道:“又是个一知半解的妄想症。” 张管家以为栾予汀在跟他讲话,但又没太听清,忍不住发出疑惑:“什么?” 对面的桑叙以为张管家没有听懂他的解释:“您是,没太听明白?” “嗯。”张管家自知差点露馅,镇静的顺口应下来。 “额,我不知道该怎么再解释一遍……”桑叙低下头开始组织措辞。 “把他打发走吧,没什么用。”栾予汀通过耳机吩咐张管家。她放下连接着摄像头的平板,没有兴趣再听桑叙掰扯。 “我想好了……” 桑叙刚刚开口就被张管家打断:“行了,不用说了,你可以离开了。” “啊?”桑叙愣住了,怎么就突然让他离开了,他不死心问,“为什么?难道您不是跟我们一样的想法吗?” “请回吧。”张管家无视了桑叙的挣扎,面无表情的执意请他离开。 桑叙不愿意离开了,他已经认定了这里的人肯定知道些真家伙,他怎么能放弃这次机会。 他眼神向下扫了眼张管家的纽扣,干脆破罐子破摔:“你不是溯光对吧。” 虽是疑问,但语气笃定。 张管家不再淡定,有些恼羞成怒的上手准备赶走桑叙。 刚想摘下耳机的栾予汀听到了这句话,显然又来了兴趣,这个桑叙貌似还有点本事。 她重新坐下拿起平板,倒是要看看桑叙是怎么发现的。 “让他说说他怎么看出来的。”她再次吩咐张管家。 张管家放下赶人的手,饶有兴趣的盯着桑叙:“我为什么不是?理由呢?” 他提问提的巧妙,没有立马肯定他不是溯光的事实。 桑叙急到压根连坐都不坐了,单手叉着腰就开始给他一一列举:“第一,每次我说完话你都会很明显的停顿一、两秒再回答;第二,你问出那句‘什么’的时候,不是看着我问的;第三,也是最确信的一点,你胸口有摄像头,看我的名片的时候你拿的那么远,很明显不是给自己看,而是给幕后的人看的!” 张管家哑然,一是因为桑叙说的一点没错,二是因为他在等栾予汀的指示。 “有意思。”栾予汀哼笑,吩咐张管家,“把他带到西楼来,我亲自会会。” 张管家拍拍衣服,给他开门:“我家主人让我带你去西楼,跟我走吧。” 桑叙松了口气,心想这是通过考验了?他不得不开始想象这位叫溯光的人是什么样的角色,警惕性高到需要先找个人来试探他。 他想象中应该是一个比这位大叔还要更老一些的老爷爷,甚至可能是坐轮椅的那种,老态龙钟,不过肯定是令人惧怕的,是个十足的狠角色。 怀着忐忑的心情,桑叙来到了对面几乎跟东楼结构一样的西楼。 虽然结构一样,但内部装修完全不一样。 东楼主要是张管家的活动空间,装修和家具都是新中式风格的,而西楼才是栾予汀真正的待客之地,完全按照她所喜欢的风格装修布置。 大门正对着的是浅草绿色的墙面,墙面下是一张半弧办公桌,左右两面墙都打了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资料书。 办公桌前有三张单人沙发,局限人数,她一次最多接受两人来咨询。 桑叙看到此装修,倒是感叹那老爷爷心态怪年轻的,办公室装修的这么生意盎然。 果真,年轻的心态能成大事。 “你在这稍等片刻,主人马上就来。”话落,张管家就关门离开了,一点不给桑叙疑问的余地。 桑叙也不在乎张管家冷淡的态度了,能见到真正的狠角色才是关键,期待的心情大于郁闷。 第3章 名为魅俑 这一坐,就是一个小时,桑叙还没有等来真正的溯光。 他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已经耗到九点半了。难道那位溯光不着急知道这些东西? 他虽然有耐心,但还是好奇那个溯光在墨迹什么。 “你倒是有耐心。” 声音从头顶传来,不是想象中沉闷的老人音,是一个女人,还非常有韵味的感觉。 桑叙闻声抬头找去,确实有二楼,但没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别找了,你看不到我。”栾予汀坐在二楼深处通过摄像头观察桑叙,房屋空旷,她不大不小说话的声音正好可以传到桑叙的耳朵里,“只管说你的诉求就行。” “你就是溯光?” “是。” 溯光居然不是他脑海中的老人而是一个女人,虽然无法判断具体年纪,但能听出是在四十岁以下。 不过要是个会变声的怪咖,就当他没猜过这些。 “为什么我们不能面对面谈话?” 桑叙很明显听到对方不耐烦的叹气,接着就传出来冷厉的声音:“再问就给我滚。” “好好好,我说正事。”桑叙没想到溯光的脾气会这么大,才问两句就生气了,一点都不给他公平交流的机会。 他站起来边踱步边说:“十一年前,我非常要好的朋友自杀了。但无论我怎么想,都想不到他自杀的理由,他家庭幸福、有钱,生活学习上都没有太多烦恼,每天最苦恼的就是该吃什么、玩什么,他自杀的前一天还在跟我讨论高考完要去哪个国家滑雪…… 所以我想不明白,一个对生活充满期待的人怎么会去自杀。于是我就调查,直到我在他家里发现了他在书桌上歪歪扭扭刻着一个大大的不字,他自杀的前一天我还去过他卧室,当时还没有那个字,也就是说字是自杀当天刻上去的……” “说重点。”栾予汀听着故事,觉得有点无聊了。 桑叙正好踱步到了左侧的书架前,他边看着上面存放的书籍,边说:“重点就在这后面,我在书桌下面发现了一支刀尖已经面目全非的小刀,上面还沾着血,我亲眼看过他的尸体,他的右手心上有一道口子,也就是说他不惜把手划破也要在桌上刻上这个字,是为什么呢? 我猜想他是在挣扎,他不想死,他想告诉其他人他不想死。” “所以呢?这都是你的臆想。” 听着栾予汀拖沓的声音,桑叙了然她已经开始觉得索然无味了,他必须要说些能让她打起兴趣的事情。 “后来我就猜想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影响了他的意识,我知道一开始就这么想你们都会当我是想象力丰富。”桑叙自嘲的笑了笑,“但直到我接触到了更多类似的案件。” 他又转悠到了右边的书架前,继续说:“他们都没有理由自杀,却死的干脆,跟我朋友的情况很像,你找上的晓婷也是如此。 有的人有过挣扎,留下的信息都在表达一个想法——他们不想死。” “我一直在找,在证实,可无论如何我都找不到那个影响他们意识的东西。” 他的手轻轻摸过眼前的书,却惹来栾予汀的呵斥:“别瞎动,动怀了你可赔不起。” 桑叙赶忙收回手,生怕又惹生气了真给他一下子扔出门去。 “我因此翻了很多书籍,也学了心理学,可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能够影响一个人意识的非物质,我只能认为它是一个有形可见的东西,姑且给那东西取名叫‘影子’。” 上面传来一声冷笑:“影子?还真是个可爱的名字。你把那些东西想的太简单了些。” 桑叙顿在原地:“你知道那个东西的存在?那到底是什么?” 栾予汀没有回答,桑叙着急的开始喋喋不休:“后来几个案子里,我总能发现一个人,跟死者的关系不算亲近,但她出现在每个这样的案子里不就太可疑对吗?我渐渐开始倾向于,那个东西是人……但又不能算人吧?” “它们叫魅俑。”声音越来越低,栾予汀从楼上走下来了。 当一睹溯光真正的长相,桑叙可以说是叹为观止,脑海里只剩下“好漂亮”这个形容词。 在桑叙等待的一个多小时里面,栾予汀不是在做别的事,而是在化妆换衣服,她可不想让一个陌生男人看到她穿睡衣素颜的模样。 化妆品在她脸上那可谓是画龙点睛、锦上添花,明艳大气,妩媚动人。 她穿了件卡其色的真丝衬衫,领口有些小心机设计,袖子挽在小臂中间轻轻搭着,明明是容易显老气的颜色在她身上却尽显成熟气质。 头发换成了偏分,侧面别了个镶着小碎钻的一字夹,跟胸前别着的碎钻胸针相呼应。 桑叙只觉得她看起来好贵气,衬衫的质感看起来就非常好,应该不便宜,有时候都忍不住猜想那些碎钻是不是都是真钻。 她泰然自若坐到单人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桑叙坐下。 见桑叙没反应,她撑着下巴,微微歪头挑眉:“看呆了?” 桑叙连忙摆摆手,坐到了她对面。 “溯光,那是我的代号。”栾予汀简单介绍自己。 桑叙伸出手想要握手:“桑叙,桑叶的桑,叙事的叙。冒昧问一下您的真名是?” 栾予汀淡淡扫了一眼桑叙的手,并没有要握手的意思,桑叙只好尴尬的收回手。 她轻笑一声:“你有点越界了。” “不好意思,第一次有人知道这些东西,我有点激动了。”他局促的搓了搓裤子。 “你不必知道关于我的任何事情,你要做的,就是跟我交换关于魅俑的信息。”栾予汀放下撑着下巴的手,俯身点了点面前的小茶几。 “好,也行。”虽然他连她的真名都没办法知道是相当不公平了,不过研究那个魅俑的兴致正当头,他也懒得去追究那些有的没的了。 “你能了解被魅俑杀害的人,倒是正合我意。” “那能先解释一下那个,叫魅俑的,到底是什么玩意?”桑叙好奇的问。 她再次点了点茶几:“听名字就能猜出个一二了。魅,既有魅惑,吸引人的含义,也代表了那些有超自然力量的鬼怪,而俑,是指古代用于殉葬的偶人。” 桑叙总结:“也就是说那是一种具有超自然魅惑能力的人俑?” 栾予汀不悦的皱了皱眉:“不要打断我说话。” 桑叙立马坐正,乖巧的抿住嘴唇。 她继续说:“我说了只是猜出一二,不代表全部。” “关于它们很复杂的……”她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吧。” “别……话说一半会憋死人的!”桑叙哀求道。 栾予汀还是头也不回的走到了门口。 桑叙见劝不住了,甩出最后的希望:“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不能。”她手搭在门把手随时都有离开的趋势。 “那约个时间下次聊?” 她又打了个哈欠:“看心情。”说完,真的离开了西楼。 桑叙冲上去,却迎面撞上开门的张管家。 张管家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表情,冷淡淡说:“主人请你离开。” “能让我再见她一次吗?” 张管家无情的摇摇头,直接上手去带走桑叙。 张管家的力气比桑叙想象中要大,总感觉没费多大力气就把他甩出了大院门外。 他眼睁睁的看着楼上的灯一盏一盏的灭了,是彻底没有希望了。 他苦哈哈的笑着,看心情?她看起来就不像会有心情好的时候,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最终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蹲守在她家门口。虽然这么做很像变态。 趁着大半夜他们休息应该不会出门,他开车找了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一提矿泉水和一些比较容易果腹的面包。 面包日期很短,只有七天,但他还就不信了,她能七天都不出门,他总能找到机会。 因为不清楚对方的起床时间,他只浅浅眯了两三个小时就起来了,一脸苦大仇深的趴在方向盘上啃着面包死死盯着主楼的窗户。 期间还抽空去查了一下“溯光”这个名字,事实上没有任何结果出来,简直就是查无此人,他不禁有些怀疑这个女人口中话的真实性了。 会不会她才是真正的妄想症患者? 桑叙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可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的希望,怎么能这么怀疑人家。 主楼三楼中的主卧里,躺在床上已经睡的非常安稳的栾予汀心脏突然一揪,脑海里闪过几个模糊不清的画面。 她被惊醒了,猛地坐了起来捂着胸口喘气。 “又来。”她缓过来有些抱怨的喃喃道。 气不过,又无可奈何,她发泄脾气似的狠狠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安眠药的瓶子,也懒得去倒水,取了两颗直接吞了下去。 重新躺下,她心里抱怨那东西能不能挑一点正常时间做事,总喜欢挑大半夜的,他们不睡她还要睡呢,真是扰的人不得安宁。 好在吃了安眠药被影响的几率就小了,没过多久她就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吃了安眠药固然舒服,但也不能天天吃,对身体不好,也只有碰到对魅俑有感应的时候她才会吃上两颗。 生活,对她来说是有些无聊的,除了平常关注关注有关魅俑的消息也就别无他事所干了。 而且她已经没有刻意去关注他们的消息了,可谁叫该死的心有灵犀,她不得不关注,但她不想管了。 伸着懒腰下了楼,厨师已经做好早饭离开了,每次他们都掐点掐的正好,让她在吃到饭的时候还是热的。 有时候西式,有时候中式,全凭前一天她的心情决定,然后告诉张管家再让他通知下去。 今天是中式,昨天折腾的晚,今天就想吃点热的暖暖胃。 挺没逻辑的,但就一句话,看她心情。 她吃的差不多时,张管家出来了,毕恭毕敬道:“小姐,那位,还在门口等着。” “哪位?”栾予汀露出疑惑的神情。 “昨天来的那位,桑叙。”张管家解释。 “他还等在门口?” “是的,他的车一直停在门口,人也一直在车里。” 栾予汀无语的冷笑一声:“这哪里是等人,说难听点就是蹲守。” “那,您看怎么办?” “不怎么办。”栾予汀坏坏的笑着,扫了一眼张管家,“他是不是忘了还有后门这个概念?他爱等就让他等着去吧。” 她扯了纸巾沾沾嘴:“真是幼稚至极。” 第4章 三个月期限 早饭开启了栾予汀惬意的一天,书房里看看书,院子里透透气,客厅里追追剧,总之怎么舒服怎么来。 而桑叙那边就截然不同了。 为了不不引起注意,他没有发动汽车,不发动汽车就没法儿开空调,七月的天闷在铁皮车里堪比人间酷刑。 方便透气他把车窗全部打开,不过吹来的不是风而是饥肠辘辘的蚊虫。 又热又痒,已经连吃东西的胃口都没有了,不停地喝水、出汗,反反复复。 难熬的白天基本过去了,太阳开始西下,桑叙走下车来活动身子,他茫然的盯着眼前的大门,嘀咕道:“还真就不出门,难道她家里有全套的存储仓库吗?” 话音刚落他反应过来,自嘲说:“还真有可能。” 同一时间栾予汀正在吃晚饭,张管家来报告桑叙的情况。 “还没走?”她夹着菜,头也不抬的问。 “是的,还在大门口。” 她向张管家吩咐:“那就还是麻烦宋师傅从后门离开了。”宋师傅是她的专用厨师,从她父母去世开始就是他在负责一日三餐。 管家和厨师是唯二她一直没有换过人的工种,要找到一个了解她生活、口味的人实在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来了小姐!最后一道菜,你喜欢的清蒸鲈鱼!”宋师傅笑盈盈的把鱼端到了餐桌中间。 “辛苦了。” “害,小姐你是雇主,付钱的,没必要跟我这么客气!”宋师傅摆摆手不好意思道。 宋师傅总是这样热情纯粹,即使是栾予汀一句没什么起伏的“辛苦了”也能把他高兴好一阵儿。 栾予汀假装不经意的指了指厨房门口的营养品,说:“不小心买多了,宋师傅你拿回去吃吧。” “哎呀!这多贵重,小姐你自己留着吃就好。”不出所料宋师傅拒绝了。 “我就一个人吃不完,放过期就浪费了。”栾予汀随便找了个借口。 宋师傅又拒绝了几轮,几经苦口婆心劝说后他终于拎着营养品离开了。 张管家看事情解决了也想退下,却被栾予汀叫住:“张管家,你也有,在东楼门口放着了。” 因为敬业一向不苟言笑的张管家欣慰的笑了,了然于心:“好的小姐。”哪是什么多买的,是专门买来送他们两人的。 桑叙活动完身体回到车上才发现电话一直在响,刚伸手拿起来对方挂断了,再一看已经是井杭的拨来的第三个电话了。 他赶紧回拨过去:“有什么急事吗?”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各种吵闹声不绝于耳,他能感觉到井杭扯着嗓子在说话,但依然听不太清楚:“出事了,出大事了!咱们事务所快被拆掉了!” “什么?”桑叙打开免提还把音量调到最大。 电话那头的井杭沉默了一阵,背景声音也越来越小,桑叙猜他应该是换安静的位置去了。 “那群家属来我们事务所闹事了!人多到快要把办公室拆掉了,你快回来吧!”井杭还没适应过来,依旧扯着嗓子说话在。 “你别到处躲啊!过来把事情说清楚……”电话挂掉了。 忽的一声吓了桑叙一跳,他猜是家属找到了井杭,井杭去解决麻烦了。 但现在猜不猜都不是重点,好像他再不回去事务所就要没了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发动车子打道回府,吹上空调的桑叙总算是舒服了。 可他的心情就没那么舒服了。 到办公楼时他甚至连电梯都出不去,前面挤了一堆人。 “你们……让一让!让我出去一下……”桑叙扒着最近的几个人踮着脚东张西望,企图找到出去的通道,呼喊的声音也被埋没在人群的吵闹声之中。 “是那个姓桑的!” 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人群顿时鸦雀无声并且齐刷刷朝桑叙看了过来。 顷刻之间人群就像丧尸出城一样往电梯里挤,笔直伸着手想要够到桑叙,他赶紧靠到最后面去。 “停!”桑叙大喊,“咱们出电梯吵行吗?” 大家也意识到了这种动作的危险性,纷纷退出电梯,但还是虎视眈眈、凶神恶煞的瞪着桑叙。 他不明所以,总之是有些不敢出电梯了。 有人给他挡住了电梯门请他出来,他咽了咽口水,磨蹭的走出去。 剩下的人还给他让了通道出来供他能走走进办公室。 要是忽略表情,他还真像个明星似的被万人簇拥。 桑叙被迫走进了会议室,看样子是组织人的一个男人招呼了几个人一起进了会议室,剩下的人被隔绝在外边。 趁着他们说话的间隙,桑叙迅速给井杭发去了消息: 你在哪? “还认识我们吗?”为首的男人说话了。 桑叙慌忙收起手机,刚刚挤得慌,现在有时间了仔细一看这些人他还真的都认识——全是他联系过的被害者家属。 三年前他开设这个事务所,并且正式开始练习被害者家属收集信息,他抱着找到幕后真凶的想法,自然也这么跟家属承诺了他会找到真正的凶手,可如今三年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现在好了,案子越攒越多,家属们应该是等不下去了联合起来找他讨要说法。 “认识,当然认识。”桑叙尽量心平气和的交流,“你们也先坐下,站着怪累的。” 为首的男人并没有听话坐下,反而走的更近了一点。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他质问。 桑叙不太确定他们是不是因为凶手的事来找他,犹豫着摇摇头。 “三年了,你承诺的找到幕后真凶,凶手呢?”为首的男人是他找的第一位家属。 “我在查了,一直都在查,但是目前没找到……”桑叙无奈解释,“我需要时间。” “多久?” “一年。”桑叙想给自己争取一个合适的时间段。 “不行,一个月。” “那,半年。” “一个月。”男人还是坚持己见。 “三个月行吧。” “行,就三个月。”这次男人干脆的答应了。 桑叙无语的有些想笑,但一想到现在场合不对便也忍住了,合着他们这是来跟他下套了,在逼他加快速度找到真凶。 终于打发走了那一群人,桑叙狠狠的松了口气。 井杭姗姗来迟。 “你怎么样?”他关心的问桑叙。 “你跑哪去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面对这么一大堆人。”桑叙抱怨。 井杭也没好到哪去,桑叙这才注意到他头上都是汗,衣服也被扯歪了。 他哈哈大笑:“所以你也被围攻了?” “是啊。”井杭扶着腰歇气,“多亏了我给你吸引了部分火力,不然留在这的人只会更多。” 井杭是桑叙的研究生同学,当初这个事务所开业他也帮了很多忙入了点小股,算是这的股东。 井杭是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平常桑叙忙工作就是他打理这里。 “三个月,就三个月。”桑叙突然说。 井杭拉了张椅子来坐:“什么三个月?” “他们只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找到幕后真凶。” “逼这么紧?你没问题吗?” 桑叙苦笑:“有问题,问题很大。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了解那东西的人,结果话说一半吊我胃口不愿意说了。” “对了,至少我现在知道那东西的真名,魅俑。”他补充。 井杭露出疑惑的表情:“魅什么?” “魅俑,兵马俑的俑。” “不跟你说了,我还是得去找那个人。”桑叙起身准备走了。 “啊,行,那你小心。”井杭嘱咐。 …… 在确认桑叙离开后栾予汀鄙夷道:“这么快就没耐心了,看来还是我高估他了。” “没意思,还以为能溜溜他呢。”她敷上面膜,有些模糊的说。 第二天一早栾予汀约了去做护肤,她还特地让张管家看监控确认了桑叙没有回来,总算能光明正大从正门出去了。 那想得到一开门,桑叙从侧边闪了出来挡在她面前。 “姐姐求求你把剩下的告诉我吧!”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栾予汀嫌弃的往后挪了两步:“哟,这没过年吧,干什么给我行这么大礼。” 她不禁去猜测这短短半天桑叙经历了什么怎么突然这么激进。 “哎呀,你这个样子,我反而不太想告诉你了怎么办?”她突发奇想逗弄桑叙。 桑叙双手合十拜托她:“拜托你,算我求你,你把你知道的魅俑的所有信息告诉我,我也答应你任意一个条件。” 栾予汀抱着胳膊,开始玩弄自己的指甲:“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啊。”她尾音拖得长,一副无辜的模样。 桑叙脑子里闪过一些极端的想法,软的不行,来硬的能成吗? 他捏紧拳头,打定主意,悄无声息抬眼观察栾予汀,正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非常方便动手。 这么多年他为了对抗那个未知的敌人也学过些功夫,自认为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是够的。 他沉默的站起来,栾予汀短暂的瞥了他一眼:“又改变主意了?” “嗯,改主意了。” “那就赶紧离开吧,我还赶时间去做美容呢。”栾予汀挥挥手,作势就要走了。 桑叙等她彻底暴露了后背,一个眼疾手快冲上去牵制住她的胳膊。 栾予汀冷眼一扫,一个转身,没有被控制住的右手发狠了肘击桑叙胸口。 桑叙虽然吃痛,但还是坚持没有松开抓着她的手,只是太疼了捂着胸口慢慢弯下了腰。 “劲怎么这么大……”他嘴里嘀咕。 桑叙手上的劲逐渐卸了下去,栾予汀一扯就出来了。 她反抓住桑叙的胳膊,打开只两个指头宽的折叠小刀抵在他的腰间。 “改的是这个主意啊。”栾予汀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弧度,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语气里满是轻蔑。 “女侠,女侠饶命!”桑叙缓缓举起双手,以免栾予汀误会。 他还真是低估了这个女人。不过他就该想到,她家大业大的敢一个人住在这深山老林,宅子里没保安,身边也没保镖,那么自身就该非常有实力才对。 造次了,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