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野》 第1章 开学 云栖中学来了个牛逼哄哄的转学生，每科成绩都打破以往的记录，稳居三流高中第一的于野备受打击。 “不是，这货TM谁啊？” 于野之前一直搁外面收破烂，最近回学校才看见那张刺眼的成绩排名表。 “程砚声啊，新来的转学生”，刘山扣着鼻子上的逗儿继续说：“他跟你差不多，也不怎么来学校，开学一个多月了，我总共见他3回”。 于野目光还落在程砚声近乎满分的各科成绩。 “这转学生，好像还是帝煌的，就那个贼烧钱那个学校，重本升学率百分百那个” 于野骂了句：“操，那来我们这里干嘛？” 刘山耸耸肩：“谁知道呢？”，说着又搭上于野肩膀：“不过，哥们，我觉得你还能重回巅峰”。 于野抖开刘山的手：“滚” 这八十分的差距，说得好像八分似的。 程砚声没来之前，于野是这所三流高中的光，重点大学重点培养对象，高一高二连续两年，一直都是第一，甩第二20分那种，而且无一败绩。 于野也是没把其他人，包括老师在内放眼里，经常旷课早退，老师因为他耀眼的成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可倒好，直接掉到第二，而且还是超大比分落后。 最关键的是，这直接导致奖学金没了！！！ 这踏马得收多少破烂才能赚回来？？？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 校园外，程砚声从迈巴赫上下来，司机毕恭毕敬地站在车外。 188的身高，在人群里，像棵挺拔的树，一身普通校服也被他穿出几分矜贵感，那张脸更是无可挑剔，是上帝的偏爱。 “少爷，我先回去了” 程砚声没说话，拎着单肩包进了校园，扎眼的样貌引得多人频频注目。 拎着一袋空瓶子的于野从外面进来，眼底充满戾气。 一到班级，自己旁边的空座坐着的正是转学生程砚声。 自己原来放他桌上的书本也被当做垃圾扔在地上。 于野走过去，用力拉开自己的凳子，“刺啦”一声，一看就是明晃晃的“发泄”动作。 程砚声表情淡漠，像是对这样的“粗鄙”行为不屑一顾。 他对这所高中的不良风气早有耳闻，之前苏柠女士还因此极力劝阻。 不过程砚声侧目看了于野一眼。 目测178，皮肤小麦色，瘦削，眉目间透着一股野性的美感，尤其那颗泪痣是点睛之笔。 不过再好看的脸，也掩盖不了身上的“廉价感”。 程砚声轻嗤一声。 于野听了，觉得刺耳，心里憋着气，冷声问：“新来的？” 程砚声没理会。 操？装你妹呢？ “你为什么扔我东西？” 程砚声这才侧过脸，看他：“你的书为什么放我桌上？” 于野之前没见过程砚声，刚刚也没仔细看。 现在一看，程砚声这张脸，蛮符合他的口味的。 于野是gay，他也没遮掩过，关系熟的都知道，虽然别人暗地里会有些风言风语，但是当面都对他表示理解。 他甚至还使用过社交软件。 但是遇到的人，要么就是三四十岁的已婚还出来乱搞的骗婚“gay”，要么就是照片“辣”眼睛行为荒谬的“苟史”。 于野还是倾向于同龄人，并且最好是同学，放远整个云栖中学，全直男，好不容易有个gay，结果却是他的死对头。 不过程砚声看起来一副“性冷淡”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 “怎么？理亏了？” 程砚声出声，这才打断于野脑子里的各种乱七八糟。 于野突然懊恼，自己到底在干嘛？？？气势上一下子就下去了。 于野说：“谁TM说这是你的了？这是学校的，公共物品，懂不懂？”。 程砚声懒得理会这种强词夺理，用纸继续擦拭本就干净的课桌。 此时，上课铃声响了，“纷争”就此了结。 班主任刘晓梅进来，先是着重表扬了程砚声斐然的成绩。说他是清北好苗子。云栖中学的光。 班里也是掌声雷动。 于野越听越不爽，云栖中学的光难道不是他吗？真是世风日下，世态炎凉啊！ 是谁代表云栖中学参加中学生奥数竞赛并获奖的？ 是谁代表云栖中学参加围棋比赛并荣获第一的？ 是谁…… 刘山咬了口烤肠，和于野蹲在校园外的小卖部门口：“是你，是你……但是你同桌那位，跟咱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就他那个分，在整个安眀市估计都是数一数二的”。 于野更加不爽，撞了一下刘山胳膊：“你踏马帮谁说话呢？” 刘山又哄着于野：“我肯定永远追随你啊，不过我觉得做第二也不错”。 于野捂着眼，叹了口气：“要是第二名也有奖学金就好了” 于野家里的情况，刘山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小心问他：“你奶奶最近……？” 于野望着天：“医院”。 他不多说，刘山也不问了，于野这人很要面子，自尊心极强，之前还组织给他捐款，于野知道后，愤怒至极。 此时，程砚声也从校园出来。 冤家路窄。 不过程砚貌似没有看见他，只见一个司机从驾驶室下来，先是接过程砚声手里的书包，又给他开了后座的门，手护在正弯腰的程砚声上方。 刘山本身就是车迷，看见迈巴赫就走不动道了，“卧槽，你这同桌……牛逼啊……” 于野对此评价：“装货”。 刘山一改刚刚所言，收起狂热的目光：“是挺装的。” …… 于野走进一条窄巷，里面都是开了几十年的破旧小店铺，广告都褪色褪到看不起买什么，按摩店的一天14小时循环播放的DJ音乐震得人心“抖动”。 他在长巷尽头一拐，就是有名的老旧小区，没有电梯，栏杆都是锈迹斑斑，斑驳的绿漆一蹭就掉。 这里面住的，都是老病残穷，以及为了省钱的“安漂”们。 于野正沿着楼梯往上走。 他家的对面就是一家改装的出租屋，今天貌似有住户住进来，楼下的大妈对新来的年轻租户说：“住这也挺好的，旧是旧了点，但一个月房租350元，整个安眀市没有比这便宜的了”。 年轻的租户是个本市刚毕业的学生，面貌还是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这里的邻居应该都挺好的吧？” “哦，都挺好的……额”，说完，大妈又顿了顿，说：“你这对面吧，住着一对祖孙，他们倒是还好，不过那孩子爸偶尔会来闹事，但是没事儿，最近好一阵没来了，还有最好也别惹那个小的，他脾气也大，不过也怪可怜的，天天得去医院照顾……” 话还没说话，当事人就顶着一张不好惹的脸上来。 “你天天闲的？”于野也是没惯着。 大妈一脸尴尬。 大学生冲他打了个招呼：“你好啊，以后就是邻居了，以后可以互相帮助啊”。 于野撇他一眼：“没听人说吗？少惹我” 空气静默了。 大妈还想道歉：“小野，我不是那个意思……” 还没说完，于野“砰”地把门带上。 心底烦躁极了。 可怜个屁可怜。 最厌恶别人同情的目光了。 于野脱了自己的上衣，肋骨明显，腹肌也是。进了浴室，冲了个澡，洗到一半，停水了。于野骂了句“操”。 水费很长时间没交了。 于野交完水费，换了身干净衣裳，又自己煮了点白粥，把仅有的一根鸡腿和白粥装进保温盒。 自己把没装完是粥就着咸菜吃完了。这就是他中午的午饭了。 他手拎着保温盒，去医院，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激得他想吐。一年来无数次，还是无法压抑那种呕吐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导致的。 他缓了缓，才走进病房。 一进去，就听见奶奶喊：“不治了，不治了……” 于野说：“宋晓花，你说什么呢？” 宋晓花一秒安静。 看着日益消瘦的孙子，忍不住抹眼泪。于野把保温盒放下，把宋晓花安抚好之后，出去交了费。 交完费，于野手机余额只有452.1元了。 宋晓花边吃边哭：“我想回家……” 于野替她理了理头发：“我刚刚问医生了，再两个月就能出院了”。 “花了不少钱了吧？我一个老东西，花这么多钱干嘛？” “没多少钱，而且您孙子我，每次都是第一好吧，奖学金一次好几千呢，而且我挣钱不就给你花的么” 宋晓花把鸡腿推过去：“我不吃这个”。 于野说：“我吃了好几个了，宋晓花，你吃”。 宋晓花一听：“没大没小的”。 …… 对面马路，一家高档餐厅，程砚声没什么胃口，叉了一点鹅肝，觉得索然无味。 跟旁边的司机李毅说：“过来吃饭”。 李毅今年25岁，从17岁起就一直是程砚声的司机兼保镖，两个人相处也有8年之久。 程砚声也从8岁的孩童成为一名将17岁的高中生。 但是李毅吃饭的时候仍然习惯低头，不敢直视程砚声的眼睛。 程砚声目光放在李毅的身上，李毅穿着灰色衬衫，胸肌大得几乎要撑破衬衫扣子。 再加上李毅一脸憨厚腼腆，有几分反差之感。 程砚声突然出声：“平常除了接送我，你其他时间干嘛？” 李毅有些受宠若惊，马上回答：“偶尔健身”。 “偶尔？” 之前只是因为程砚声无意间赞叹了某个腹肌男，李毅就开始不间断地锻炼了。 李毅点点头。 程砚声客观评价：“练得不错”。 李毅耳尖有点红，头埋得更低，不停往嘴里塞牛排。 程砚声很轻地笑了一下，随后将卡放桌上，“你吃完，买下单，我在车里等你”。 李毅哪敢真的继续吃，马上起身，出去买单。 一顿午餐一万四千八。 第2章 直播 于野下午没去上课，回到家里，先是把家里一堆瓶子收拾出来，扛着一大麻袋空瓶子，骑上那辆破三轮，戴上口罩和帽子，绕一圈，在价格稍微贵一点的破烂收置点卖掉。 不过也只有几十块钱，之前赚得最多的时期，一天能搞个几千块，尤其临近毕业季，于野去附近大学城收毕业生的书，再倒卖给破烂收置点，但现在距离毕业还早着呢。 于野轻微叹了口气，给车子加满油，又搭进去20多块。 中午没吃，忙活了一大圈，于野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附近馒头店，买了两个白面馒头，又去隔壁超市买了包榨菜，坐广场上的台阶闷头吃。 后面的广场两个人架着三脚架，穿着奇装异服，又唱又跳的，边跳边喊：“感谢大哥的嘉年华！！！”，喊得几乎要破音。 于野吃完，两个人也差不多收工了。 其中一个黄毛说：“艾玛，累死老子了”。 另一个高个子男生说：“别抱怨了，不比搬砖强啊，一上午一个嘉年华，几辆超跑，折算下来有三四千了，搁以前，累死累活，一个月怕只有三四千”。 于野来了兴趣，起身问：“你们刚刚是在直播么？” 黄毛说：“是的”。 “这很赚钱么？” 黄毛看他年纪不大：“辍学了？” 于野没说实话，轻轻“嗯”了一声。 黄毛仿佛找到同类，凑近他，暗搓搓地用北京腔说：“我一哥们儿，社会摇，摇半年，摩托变路虎，归来也才20多，懂吗？” 于野忍着黄毛口臭，微微挑了一下眉。 黄毛目光又打量于野，说：“你这个姿色的话，不到半年，必定能风生水起”。 “直播有什么诀窍么？” 黄毛一本正经地说：“找准赛道加坚持”，随后补了一句：“最重要的，敢于豁出去”。 于野加了黄毛微信。黄毛给于野发了好多个视频。说是来钱快的视频和直播切片。 于野点开一看，两眼一黑。 这尺度，这衣服，这漏的点…… 搞这个会被抓吧？？？ “不是，有没有正经赛道啊？” “那你明天去公园，我们一起” 于野两眼一黑又一黑。 那……那还不如擦边呢。 于野下载某短视频平台，看了几个视频，找到几个舞蹈视频，虽然也有点擦，但是比黄毛发的那堆不堪入目的东西好多了。 于野注册了一个账号，不小心点了系统自动生成，7号纯情小狗。 “我靠，什么鬼，怎么改不了啊？” “算了，小狗就小狗吧” 于野试着发了一个十几秒的视频，穿了件略微发黄的白色衬衫，带了个黑色口罩，黑色鸭舌帽，只漏出一双桃花眼。 于野一下午没看手机，结果晚上的时候手机点赞和私信直接炸了。 粉丝从0涨到了1k。 后面两天是周末，于野也是熟练起来，不仅是基本直播规则清清楚楚，而且对于如何“媚粉”也是略知一二。 不管是跳舞、画画、书法，稍微带点“擦边”的流量会很好。 于野也是豁出去了。 但避免被熟人刷到，刻意设置了**。 而首播也是卓有成效，腰腹漏出，学了微擦舞蹈，一场3小时直播下来，赚了300元，这比他收破烂可强太多了。 …… 程砚声从程家老宅出来，嘴唇紧绷，一言不发。 若不是母亲苏柠说要和父亲程昱搞好关系，他是不愿意踏进这里半步的。 李毅没想到程砚声会出来这么快，他偶尔也会走点神，偷玩手机，比如此时正刷着直播。 程砚声在他身份已经站了足足30秒，李毅也没有察觉。 直到他手中的手机被抽走，李毅才猛然惊醒。 他急忙为自己辩解：“对不起，我……我以为您会出来晚一点，我下次不会了”。 程砚声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直播中跳擦边舞的男生身上，这个人虽然带着口罩，但是眼角那泪痣暴露了身份。 是他那个落俗又无礼的同桌。 手机屏幕中努力又谄媚的样子让程砚声更加鄙夷。 他看了眼ID：7号纯情小狗，轻“啧”了一声。 …… 因为有了新的赚钱路子，于野不用再早出晚归出干零活了，每天只要预留一些出来直播或者发视频作品就行，他甚至可以在学校上完一整天的课再回来直播。 其实于野并不是能坐得住的人，但是眼看高三了，确实应该花更多时间在学习上。 于野起了个大早，买了个平常舍不得吃的6元手抓饼，还多加了一根火腿肠，有种安稳的幸福感。 于野去的时候，程砚声正低头写着什么，于野把书包往凳子上一扔，程砚声偏头看他。 那包随谈不上破破烂烂，但是显得有几分脏。 于野觉得程砚声似乎嫌弃地皱了皱眉，于野有几分不爽。 他用力踹了一下前座：“别他妈晃了！！！” 前座的孙祥立马停住，不敢动了。不知道谁惹这个祖宗了。 程砚声看此刻张狂的于野，又想起来昨天晚上直播时的媚劲儿。 反差很大，有意思。 于野下课去放水，厕所没人，裤链刚拉，程砚声也进来了。 于野表示不屑，他还以为这个洁癖狂连学校厕所都不会上呢。 程砚声比于野高半个头，在他身边停下的时候，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旁边的水声，于野忍不住往旁边看了一眼，有点惊着了。 卧槽，这是高中生该有的尺寸？ 再低头看自己一眼，靠，完全比不过啊。 于野顿时又恼羞成怒：“不是，你来这里干嘛？” 程砚声拉上裤链，语气不善：“厕所你家开的？” 于野一噎，朝程砚声背影翻了个白眼。 …… 地理课，于野昏昏欲睡，感觉那些题目都讲烂了，还在说，无聊死了。 于野掏出手机，精神了，聚精会神地看私信。 “哥哥，有没有白袜腿照啊？” “处么？” “包你一个月多少米？” 【不可描述的照片】 …… 照片冲击力过强，于野都快吐了，心想这群煞笔男的。 程砚声看了于野一眼。默认他在和人聊骚，毕竟屏幕上的东西十分炸裂。 他的目光往下，瞥了眼于野腰腹位置，现在是严严实实的，反正直播全漏了。 于野似乎察觉到旁边“窥视”的目光，迅速按灭屏幕，表情有一闪而过的慌张，不过程砚声还是捕捉到了。 于野冲他吐出一句唇语：“有病吧？” 程砚声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于野第一回见这么讨厌的人，比孙祥还讨厌。他晚上先去医院给宋晓花送饭，回到家就换衣服准备直播。 跳两下，有点累，直接坐着跟直播间的家人们聊天。 “小哥哥高几啊？” 于野还带着口罩：“高三”。 “刷一个钻石能露脸么？” 一个钻石10块。 于野看了一眼说：“可以”。 那个ID果真刷了一个钻石，于野想起来那边广场上两个人高呼谢谢大哥的嘉年华。 他也学着他们，磕磕绊绊地说：“额……谢谢我是你大爷的钻石”。 他随即摘了口罩，露脸1分钟，然后又戴上口罩了。 弹幕就刷起来了：“好帅啊” “我感觉小哥哥露脸涨粉更快吧” “你这个颜值还怕别人看啊？” 于野解释：“是学生，不方便”。 这个时候，一个不认识的ID突然给他刷了3个嘉年华。 一个嘉年华3k。平台得1，主播得2。 于野一下子愣住了。 他心脏有些怦怦跳，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终于理解了他们声嘶力竭的感谢。 他稍显激动地说：“感谢S送的嘉年华”。 他又点开S的ID看了一眼，貌似是新注册的账号，头像是黑色，主页什么都没有，他的唯一关注就是自己：七号纯情小狗。 于野突然想起来之前买的盗版直播教程上有一节是如何维护“大哥”。 不过这个ID只在直播间停留了5分钟就退出了。 于野本想赚到200就下播，现在直接超额完成任务了，直接下播。 反复点开S的ID，点了关注。 与此同时。 程砚声从浴室洗完澡出来，黑发还在滴水，他扯了条毛巾，随便擦了一下。 看着眼手机亮着的屏幕。 “七号纯情小狗关注了您” 程砚声看了几秒。 私信提示音响起：“七号纯情小狗私信了您” 七号纯情小狗：“hi【玫瑰玫瑰玫瑰】” 程砚声回复：“？” 于野从床上弹射起来。一个问号，这怎么回？ 于野感觉抓起旁边的大哥维护指南。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捏？【星星眼 星星眼】” “工作” 于野看着“工作”二字，猜测对方年纪，不会是50岁老头吧？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工作的男人最帅啦，嘻嘻【爱心】” 于野回完，对面就没再回了。他有点紧张，过了半小时，小心回复：“早点睡哦，晚安”。 “晚安” 于野稍显放松了一下。 最近来学校也变得很勤，于野发现程砚声每天都来得很早。 不是，有必要这么卷吗？ 不过现在他也不靠那1k的奖学金了，态度上也有所好转，甚至哼着小曲坐下来。 于野中午放学，去医院看完奶奶，预交了两个月的费用，还买了很多营养品。 不过还是出了些许意外。 两个人高马大的“混混”模样，看见于野就朝他走过去。 于野认识，“澜山”棋牌室的店员，他老爹是棋牌室常客。 老爹于河龙生性好赌，经常借钱赌博。 债主有的时候也会来找于野还钱。 第3章 大哥 于野被逼到一个窄巷。 “又他妈的不是我欠你们钱！”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于野扭身，一个人就抓住他的肩膀，于野用力一甩，又猛踹黄毛一脚。 “操，小兔崽子” 于野一对二，没什么压力，但是对面又来三个人，和于野撕扯起来。 其中一个壮汉，身形是于野的二倍，捏起于野的脖子往墙上撞。 于野顿时头眼昏花，忙叫停：“我还，我还”。 于野坐在地上，额头鲜血直流，大口喘着粗气，眼眸往上抬，一副恶鬼模样。 “瞪你妈呢，还钱！” 于野说：“这次他欠多少？” “7000” 于野付完钱，手机又只剩400多块了。他靠坐在墙角，仰着脸，望着天，有几分疲惫。 他随便在一家修车店外面的水池边，匆匆洗了把脸，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就去学校上课了。 程砚声看着早上脸上还白白净净，下午回来就带了一身伤的同桌，有几分震惊。 于野再想忽略掉那目光也很难。他特别不爽地看程砚声：“你看屁看，没见过人打架啊？” 程砚声目光仍然落在于野额头尚未结痂的伤口上，甚至目光灼热地可怕。 “没见过” 于野扭过头，懒得说话。 晚上于野照常直播，直播到1小时，S照例给他刷了一个嘉年华。 于野又提前下播。刚想着给S发点什么。没想到对面的大哥主动发信息给他：“看看伤口”。 今天怕伤口发炎，就没带帽子，只带了口罩，于野本想这大哥还怪关心人的。 就发了伤口特写。 大哥又发：“口罩摘了，再发一次” 于野一愣，这有钱人啥癖好啊？ 但看在嘉年华的份上，就精心找了一个角度，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程砚声看着手机里过分野性又有些破损的脸，默默保存了照片。 大哥回复：“好看”。 于野突然警觉，对面不会是gay吧？虽说是大哥大哥地叫，但是万一对面是女的呢？ 于野回：“谢谢哥哥”。 对面没否认，那就是男生了。 “伤口怎么弄的？” 于野有些惊讶，这是在关心他？ “哦，随便磕的？” “磕地上，把头和嘴角都磕了？” 于野没想到他这么较真，就实话实说了，“我被人打了”。 程砚声轻扯了一下嘴角，是被打了还是互殴？ 对面又回：“不过我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嗯” 于野旁敲侧击地问：“哥哥，你是干什么工作的啊？” “一点小生意” 于野语音回复：“好厉害啊，哥哥”。 声音微夹，一种于野不太可能发出的声音。 于野觉得有点腻过头了，想撤回，但显示对方已查看。 但是对方没回复。 于野有几分紧张，不会自己恶心到他了吧？ 他又回：“对不起”。 “？” 于野抓抓头发，手机盯了几秒，十分僵硬地回复：“啊，没事儿，我喜欢道歉”。 半夜，于野还会因为自己的回复感到十分尴尬而无法入睡。 伸手摸手机，手机安安静静的，除了刘山给他发送的游戏链接，也没什么了。 他没忍住，又点开S的ID，发现他的关注列表还是只有一个，忽然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随后放心地睡去。 …… 该怎么形容这个场景呢。 于野嘴里叼着一袋纯牛奶，校服随意地系在腰上，骑在校园的墙头上，刚好看见程砚声正站在下面看他。 他穿着校服干干净净，整个人高大挺拔，像一棵沉默的大树。 于野跳下来，走到程砚声跟前，表情凶狠，想揪程砚声的领子，但是程砚声太高了。 他仰着头，单手拎着一袋奶，恶狠狠地说：“不该说的别说，懂吗？” 程砚声不说话，目光落在于野已经结痂的伤口上。 于野皱眉，“你他妈听……” 话音未落，程砚声把口袋里的创可贴掏出来，然后撕开，贴在于野额头上。 于野愣了几秒，快速退了一步。 卧槽？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于野特别不熟悉这种显得有几分“亲密”的举止。 他耳尖有一点点红。 再看程砚声，神色如常。 于野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说了声：“谢谢”。 然后火速逃离现场。 于野摸了摸额头的创可贴，表情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到教室，刚来的孙祥看见于野就畏畏缩缩。于野好像突然明白了。 原来程砚声是怕他，所以想借机谄媚讨好。一定是这样。 程砚声不知道于野为什么这么趾高气昂地看着他，优越感十足。 下课，于野和刘山蹲在花坛旁边，刘山不知道从哪搞的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根烟，递给于野，于野摆摆手。 “咋啦？戒烟啦？” “我烟瘾又不大” 之前于野抽烟，抽的是红塔山，因为宋晓花住院，就很少抽了。 刘山吸溜一口，缓缓吐出，说：“我以后也得戒烟了，不然我考不上大学了” 于野：“你考不上大学，跟抽烟有什么关系？” “我妈说的” 于野：“……” “我妈还说我要是能考上大学，那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于野摇摇头。 “怎么？” “你考上大学，得祖坟喷大火才行” 刘山：“……” 两个人抽完烟，去教室，发现程砚声买了一堆昂贵的雪糕分发给大家。 刘山叫起来：“我靠，这不是那个雪糕嘛，叫叫叫哈根达斯，不是，哎，给我留一个！！！”。 于野坐在椅子上，其他同学只有一个，程砚声给他每种口味都拿了一个。 刘山过来：“我靠，你怎么这么多？” “怕我” “？” “想让我罩着他吧可能” “哦哦，那是，谁不知道咱野哥牛逼” 刘山已经吃完一个，眼巴巴地瞅着于野桌上一堆冰淇淋：“你要是吃不完，能不能分我一个？” “随便挑” “谢谢野哥” 等刘山走了，程砚声回来，于野说：“别人不要的，就全塞给我？” 程砚声倒也没说什么：“不想吃就扔了吧”，然后又补了句：“我以为你喜欢”。 程砚声记得昨天晚上于野临睡前给他发了一张舔冰淇淋的照片，眼神直勾勾地看向镜头。 于野瞥了眼面无表情的程砚声，心里有种莫名奇妙的感觉，小声说：“我没说不喜欢”。又故作老成地补了句：“下次不要这样了”。 于野发现程砚声似乎也是那种不爱和人打交道那种，下课也是安静写作业，有时候他表现得比他还高冷。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程砚声才想找个人罩着？之前听说附近职高有群人专门抢低年级富二代的钱。这样一想，越发合理起来。 于野突然说：“以后有人要是欺负你，可以跟我说”。 程砚声轻微：“嗯”了一声。 于野想象中的，程砚声本该漏出找到救世主一般感恩戴德的神情并没有出现。 又看程砚声不爽了。 算了，不跟他计较了。 自习课，于野写完作业，直呼：“什么弱智题啊？浪费时间”。 再往旁边一看，程砚声还在吭哧吭哧写。 于野心想，水平也不过如此嘛？威胁力不大。 只见程砚声合起书，于野才发现，程砚声那本书是大学高数。 于野皱眉，又暗自生气。 察觉到程砚声的目光，于野迅速扭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 程砚声低笑一声。 笑屁笑！ 于野“噌”地站起来，打算翻墙出去，正好碰到他的死对头严跃。 严跃是千年老二，于野一直看不上他，现在估计是第三了。 严跃也就只有一次于野月考没来的时候拿过一次第一。 他们也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gay。 严跃倒是挺能凑近乎，动不动发信息骚扰他，要不你跟我凑合一下得了。 于野说：“撞号了”。 于野一直对外声称是1。严跃说我让让你，那你偶尔让让我行不行？ 于野当然不愿意。况且于野颜控，严跃那个跟狗啃的长相，他觉得下不去嘴。 严跃笑嘻嘻地：“野哥，又逃课啊”。 “关你屁事” “听说你们班来了个新同学？还挺帅？” 程砚声那张无与伦比的脸顿时在脑海成像。 于野继续说：“关你屁事” 严跃说：“感觉他应该是……” 于野说：“疯了吧，他一看就是直男”。 严跃说：“我今天看见校花跟他表白，他拒绝了” “这就证明是gay啊？” “摆脱，校花哎，不都喜欢漂亮的吗？” “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肤浅？” 严跃说“那你也别这么肤浅了呗，我们……” “去你妹的，想都别想！” 严跃有点忧伤：“那你现在去哪？” “关你屁事” …… 于野去附近的义乌小商城，买了一堆打光神器还有一些劣质化妆品，以表在直播道路上的决心。 逛了一圈，已经是黄昏时刻。 于野看着一辆迈巴赫停在鎏轩阁，这里是有名的销金窟。也是最负盛名的不可描述表演的地方。 本来于野是不感兴趣的，但是迈巴赫的车牌号太扎眼了，想不知道都难。 程砚声有这癖好？ 鎏轩阁内某个包厢，程安摇头晃脑，脖子带着几根金链子，几个男男女女在他面前穿得清凉，扭得火热。 包厢门被踹开。 程安看清来人，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 “卧槽，哥……哥……你怎么在这？” 程砚声揪着程安的耳朵，一路把他拽出大门，程安全程发出杀猪时猪叫的声音：“哥，疼……疼疼……” 本来于野还在思考程砚声为啥来这里。 就看见一身正气的程砚声和被牵着的像狗一样的程安。 于野其实之前见过几次程安，有名的小混混，以嘴臭闻名，相隔很远都能听见程安骂人。今天这幅模样，还是头一次见。 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是程砚声的弟弟，这两个人看起来压根不是一个图层，更不像一个家的。 第4章 检查 程安和程砚声并排坐后座。 程安：“哥，我这是第一回来”。 程砚声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并不喜欢，只不过程昱让他多加管教。 程安也是惧怕程砚声。 本来程砚声只是一个私生子，程昱那老王八蛋年轻时候也不是什么好鸟，前脚和叶媚，也就是程安的母亲结婚，后脚就和初恋苏柠死灰复燃，并且还把苏柠肚子搞大了。 所以程砚声虽说是私生子，却比程安年长一岁。 叶媚呢，命薄，程安四五岁的时候就离世了。 程昱那老东西又把苏柠接回家了。刚开始程老爷子并不接纳苏柠母子，但是无奈程安到5岁还不会说话，而程砚声呢，6岁就参加全国围棋少年大赛，一战成名，拿下全国少儿组冠军。 肥水不流外人田，程家也希望产业握在自己血脉之下。 但是毕竟是私生子，有过不光彩的时候，大家的目光全在程砚声身上，从进入程家开始，努力优秀，就是程砚声的努力方向。 程砚声也是不负众望，不论是成绩还是各个方面，都是拔尖的存在。 可以说，他是凭借实力让程家不安分的人闭嘴。 程安越长越偏，智力一般也就罢了，还喜欢和混混搞在一起，一点没有大家之气，久而久之，程家也就不指望他了。 程安小时候对聪明的大哥就万分仰仗，但是程砚声却不愿意搭理他。甚至有一次，程砚声还把他扔进了水池里，呛了很多水。程安虽然无法无天，但是对程砚声始终有几分忌惮。 “哥，等下去吃楼尘缘吃饭不，我请你”程安小声地说。 前排的李毅看了眼后视镜一脸疲惫的程砚声，没忍住说：“少爷今天很累了”。 程安一听就火了：“操，老子问你了？你一个下人插什么嘴啊？真把自己当程家人了？不撒泡尿照照” “停车”程砚声开口。 程安应和着：“对，让他滚下去”。 程砚声头偏过来，看着程安，一字一句地说：“你下车”。 程安一愣：“不是，哥，我……”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程安灰溜溜地下车，等迈巴赫看不见影子了，才骂：“操，拽什么啊？玛德，谁他妈稀罕坐你车啊？”，讲着讲着还委屈上了：“什么哥哥啊？对下人都比我好，我踏马不就骂了两句吗？死东西，给我等着，看我下次不找人搞死那个爱插嘴的狗玩意”。 …… 于野今天一连播了快3小时，有些泄气，因为今天只有人刷了一个100块钱的小汽车，S大哥一晚上没露面。 等到临下播的时候，S突然驾到，给他刷了一个嘉年华。 于野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 他的救世主来了。 于野激动万分：“谢谢S先生的嘉年华！！！”。 下播，于野问S：“今天是不是很忙？” S：“有点小事故”。 “要紧吗？” “已经处理完了” 于野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是一个新的伤口。 S：“怎么弄的？” “哦，不小心撞到了” 程砚声仔细看了一眼伤口，这个伤口算不上好看。 之前和程安闹事，在地下拳场，和一个精瘦的带半截面具的少年互殴。 那个少年被程安打得浑身是血，程安拽着少年的头发，拍下来一张血淋淋的照片不小心发给了程砚声。 过分压抑的灵魂看见血液有几分兴奋。 喜欢所有的破碎，残缺。 S回：“困了，早点睡”。 于野秒回：“晚安”。 …… 于野真的很讨厌仪容仪表检查。 之前在拳场工作，老有人看他不爽，因为他是整个拳场打得最凶狠的拳手，当时就有很多人慕名而来。拳手也眼红他能赚钱，老是排挤他。 于野当时为了显得自己混世，就把头发染成蓝色，还戴上了耳钉，肚脐也贴上了假脐钉。 这样一来还真的挺奏效的，除了一些刺头，其他真的没什么人敢弄他。 但是每次仪容仪表检查，他的蓝毛就不过关，有一回，教导主任直接现场拿个推子给他剃毛，当时还跟教导主任差点打起来。 后来拳场涉嫌赌博，就被查封了。 但是于野还是习惯身上挂点零零碎碎，这样确实能逼退一些找麻烦的傻吊。 这次检查仪容仪表的人，没想到是程砚声。 于野想起之前的程砚声的友好举动，觉得怎么着他也得对自己很宽松吧，结果他要了自己的耳钉，项链，还让他脱衣服。 “不是，你什么毛病？” “检查纹身” 程砚声给他看检查表，上面果然有一项是：是否存在纹身。 于野不服：“那怎么他们不用脱？” 程砚声说：“三次以上仪容仪表不合格的重点检查”。 于野和程砚声对峙几秒，点点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行！老子脱”。 然后大声喊了句：“那个，女生闭眼啊，别你们晚上做噩梦”。 于野喊完，大方脱了衣服，于野属于瘦，但是腹肌却很明显那种，精瘦精瘦的，很漂亮的小麦色腹肌。 程砚声的目光有几分闪烁。 于野又转了半圈：“后背，您看好”。 于野的后背多处都是乌一块，青一块的，还有些结痂的伤口，有些触目惊心。 程砚声明显吞咽了一下。 于野又转过来，目光迎上他：“看好了吗？裤子要脱吗？” 程砚声目光沉沉，低头在纹身处打了个叉，说：“不用”。 于野套上衣服，肩膀撞了程砚声一下，出去了。 …… 校园的香樟树已经绿荫如盖，为学生提供阴凉和庇佑。 刘山看着于野一脸郁闷的样子说：“你那个同桌居然这么不近人情呐，东西都给你收走了，他不会要交给校长叭”。 “随便，校长我也是干” 刘山笑了：“牛逼” 严跃拍着篮球走过来，跟粉丝见了偶像似的：“野哥！” 于野站起来，拍拍手里的灰：“滚一边去”。 刘山勾搭着于野的肩膀：“那小子还对你贼心不死呢？” 于野好他妈烦。一天到晚净是破事儿。 晚上回家，于野给S诉苦：“哥哥，我今天好倒霉，仪容仪表检查遇到一个事儿逼，把我身上东西都掏空了”。 程砚声桌上放着一堆白天收的鸡零狗碎。 “你说他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我真服了” “哥哥，他经常欺负我，我真的有时候感觉很难过”。 对面的程砚声看着这个“恶人先告状”的架势，有点好笑。 回复：“那他真的有点坏呢”。 “是吧，你也这样觉得” 程砚声问他：“晚上吃的什么？” 于野说：“晚上吃了一个鸡蛋，不是很想吃饭”。 “我觉得你胖一点会比较好看” “那我以后多吃点” 于野萌生出很多亲切的感觉。每天和S聊两句，好像他们认识了很久。 …… 早上来得早的人，要么就来补作业，要么来补觉。 于野看程砚声喝着看起来有点昂贵的牛奶，另一只手转着笔。 于野走过去，程砚声抬头，两人目光相接。 于野先挪开视线，还记恨昨天程砚声的不近人情。 程砚声待他落座后，朝他推过去一个精致的盒子。 于野撇了一眼，又说：“有事儿求我？” 程砚声声音平稳：“你昨天的东西我不小心弄丢了，我赔你”。 于野那一堆东西也不过几十块钱。他看着盒子上的logo，一看就是上万的东西。 “我挑了很久，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于野纠结要不要拒绝。 “我家很多这种东西，也挺普通的，不是很贵” 于野精准地从这句话中捕捉到了一丝优越感，他把盒子往自己身边一带：“谢了”。 程砚声问：“你到时候会戴么？” 于野连盒子都没打开，甚至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饰品，他装作毫不在意：“看心情叭”。 结果当天晚上于野就戴着那副黑钻耳钉直播，甚至还有不少网友找他要链接，给他刷的礼物也明显比之前多，S大哥给他刷了两个嘉年华。还在直播间留言：“耳钉很适合你”。 于野摸了摸耳钉，忽然原谅了程砚声的傲慢，不得不得承认，那个富二代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 本来于野都打算睡了，结果严跃给他发消息。上次严跃给他发消息还是三天前，多半都是严跃自问自答，于野懒得搭理。 严跃发：“你知道么？我感觉你同桌是gay”。 于野没忍住回：“你再造谣呢？” “真的，我今天看见他跟一个漂亮的小0举止亲密” 漂亮的小0，能有多漂亮？ 严跃发来一张图片，高大帅气的男高低头听着一个染着蓝发，狼尾造型，皮肤雪白，长得跟洋娃娃一样的男孩说话，这个角度，感觉小0在咬程砚声的耳朵。 确实行为很亲密。 也确实是个漂亮的小0。 也挺般配的。 于野盯着照片看了挺久。 可能好不容易，于野回他信息了，严跃还在哐哐发信息：“不是，说句话啊，野哥，你不能喜欢他吧？” “怎么不说话了？” “你要是喜欢他，我就追他去” 这是什么逻辑？？？ 于野回：“毛病，人家能看上你？” “赌50块钱的，谁先追上他，谁赢” 于野回：“赌就赌”。 第二天于野看着昨天发神经发的消息，觉得自己确实有病，并且病得不轻。 第5章 打劫 自习课，于野写完作业，爬在桌子上睡觉，只漏出一边眼睛，于野睡着的时候，眉目间的戾气少了很多。 于野是被班主任是咆哮喊醒的。 原来班级里有的玩手机，有的吃东西，还有的男的看公然在班级里看HP，班主任怒不可遏。 “你们要是真像于野一样，睡觉就罢了” 于野不爽，这也扯上他？ “可你们呢？看看你们干的事儿，你们高三了，不是高一高二了！为自己的前途想想叭！” 于野啧了一声，三流高中，能指望学生有多努力？ 于野突然想起来，旁边这位，帝煌的优秀学子，为啥来乌烟瘴气的云栖中学。 不过程砚声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直在写作业和看一些于野没听过名字的书籍。 班主任一顿输出谩骂，做了一个令人哀鸿遍野的决定：“后面两节自习改成考试！既然你们不想自习，那就考试吧”。 班主任亲自监考。 于野打了个哈欠：“玛德，困死了”。 于野一看题目，还成，常规题。 于野写完一面之后，鬼使神差地看了旁边的程砚声，他已经开始写第二面了。 帝煌的是不一样哎。 于野也较着劲，加快速度用力写。最后一道题有点难，费了些时间。 程砚声也已经写完，不过他的卷面看起来满满当当，直到收卷的时候，于野发现，他大题目几乎没道都用了两种以上的解法。 于野心想，真踏马闲的。 考试一结束。 于野被刘山拉着去吃烧烤，程砚声看着两个人勾肩搭背，眸色变深。 清北烧烤，开了几十年了，刘山每周必吃榜，他迷信得要死，坚信吃啥补啥。 云栖中学对面就是云栖职校。网上经常把两者称为狼狈为奸，都不是什么好学校。 但实际上，两个学校始终对彼此嫌弃得要死。 尤其每次出了事故，一定甩锅给对面学校，因此二校积怨已久。 但是职校学生更加云龙混杂，甚至还有道上混的，虽然不能一棍子打死，但确实职校很多学生存在众多“恶霸”。 于野和刘山刚出门，就看见一群“恶霸”围着一个男高中生，那校服好像还是云栖中学的。 刘山嚎了一嗓子：“我靠，那不是你同桌吗？” 于野这才看清，那个跟其他矮穷矬不在一个图层的帅哥不是程砚声又是谁？ 程砚声低着头，看上去有些寡不敌众。 刘山问：“他们干嘛呢？” “打劫呗”，“他一身名牌，不抢他抢谁啊？” 为首的人眼神看见程砚声手上的卡地亚手表，都走不动道，甚至还有几分不相信：“你一个破高中生，戴什么卡地亚啊？是真的吗？” 程砚声表情冷淡，说：“20万，应该是真的”。 于野扶额，他在干嘛？他188大高个，打他们啊！ 程砚声虽然没动，但是整个人气质都是清冷，甚至有些居高临下地锐利感，让人自觉后退。 为首的“恶霸”很像个小孩子找高中生要钱，low感很强。他耀武扬威地说：“那你把它给我！” 刘山：“就这么硬要啊？？？” 程砚声抬手，“恶霸”眼睛顿时亮了，但是程砚声只是摸了摸表，丝毫没有取下来的意思。 “恶霸”恼怒，“不是，你玩我呢？” 程砚声还未说话，于野一个箭步就过去了，扯住“恶霸”的胳膊往后一拉再松手，“第几回了？天天打劫啊？” “恶霸”一看来人，表情惊愕，这不是地下拳场那个不要命的疯子吗？ “恶霸”默默吞咽了一下，还虚张声势：“关你什么事？我又没抢你！”。 于野竖起大拇指，往旁边一指，用那北京腔：“这，我同桌儿，您说关不关我事儿？” 恶霸脑海回想起之前于野疯狂揍人的血腥场面，不免打了个寒碜。 于野回头问：“你没事吧？” 程砚声语气没有一点受惊的样子：“哦，我手有点疼”。 于野回过头，还没质问。 恶霸就忙撇清关系：“我可没碰他！！！他是因为手表太重了吧！” 于野直视恶霸。 恶霸默默吞咽了一下。嘴还是不怂：“我今天就放你们一马，没有下次了！！！” 随即撒开腿就跑，后面跟着一串小弟。 刘山对程砚声说：“你司机没来接你啊？” 程砚声看着于野说：“今天给他放假了，想自己打车，没有带钱，所以就想自己走回家，有点迷路了” 于野看了他一眼，这年头还会迷路？ “你家住哪？” “海棠湾” 云栖市有名的富人区，几乎全独栋别墅。 不过离云栖中学确实不算近。 于野给程砚声叫了一辆车，等程砚声上车后，又敲了敲车窗。 于野俯下身，两个人，一个在车内，一个在车外，四目相对。 “那个，到家说一声” 于野习惯性和朋友分别的时候说这句话。不过说完，就有点后悔了，他们好像还算不上朋友。 程砚声率先回答：“好”，“不过我还没有你的手机号”。 于野报了一串数字。 程砚声点点头：“记住了”。 司机倒是不耐烦：“差不多得了，又不是小情侣，别腻歪了行不？” 于野还没说再见。 司机直接起步走了。 行车过程中，司机等红绿灯的时候，与程砚声的目光在后视镜上相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司机觉得充满寒意。 程砚声到家，李毅还在楼下客厅等他。见他来了，李毅立马起身。 程砚声目光朝他一放，李毅就解释：“您一直没回来，我有点担心您，就过来看看”。 程砚声点点头，没做解释，说：“嗯，你回去吧”。 “那明天？” “照常接我” 李毅微低头：“好的，少爷”。 “您吃饭了吗？” “吃过了” 直到程砚声上楼，李毅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于野在街上一直晃荡到晚上十点，黑漆漆的街道，他手机一亮。 【爱犬人士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于野反应过来是程砚声，点了同意请求。 “我到家了” 于野回复了一个“嗯”。 程砚声点开于野头像，觉得个性签名很有意思：“如果你看我不爽，请你自杀”。 于野发现程砚声一条朋友圈都没有，跟他一样，他也不爱发朋友圈，他又点开头像，黑漆漆的天空一轮小小的月，挺深沉的。 “你晚上会做什么？” 于野已读乱回：“好的”。 转头就跟S发信息：“哥哥，我今天晚上不直播啦【爱心】”。 程砚声都要怀疑于野是不是有精神分裂。 程砚声用S又问了同样的问题：“你晚上会做什么？” 于野又切回去，看了眼程砚声头像，随后又切回界面：“我晚上的话，一般也没啥事，除了直播，就是吃吃喝喝，会自己做饭什么的” “好吃吗？” “还可以吧”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吃你做的饭？” 于野心脏莫名一悸，对面是gay，不会是想保养他吧？ “我能冒昧问下，你多大？” “17” “年龄吗？” “27” 再看前面的17，于野突然耳尖一红。 于野问他：“你是不是那种穿西装，在办公室指点江山的那种？” “你喜欢正装？” 于野XP确实有一点，喜欢正装男，最好有点威严那种。 “还……还行吧” …… 临睡前，程砚声给他转账了500元。 于野从床上坐起来，开始打字：“你打车去隔壁省啦？” “我不知道你打车花了多少钱，而且500打一次专车也是合理的” 于野扶额，忘了他是有钱人了。 于野收款后，退回了485元。 但是对面人没收。 “？你收啊” 过了半小时，于野又发：“赶紧收下！” 一看现在这个点了，估摸着对面已经睡着了。 于野抱着手机安然入睡。 直到早上，于野才看见程砚声1点28分给他发的信息：“不用了，反正我钱也花不掉”。 于野：“……” 第二天一早，于野拿了四张一百，一张五十，三张十块以及1张五块的纸币扔程砚声桌上。 然后整个人往后面一靠，仿佛自己是个大佬。 程砚声看着桌上一堆皱巴巴的纸币。 旁边的人出声：“两清”。 程砚声默默收起纸币，叠好放进书包内侧的口袋里。又从里面拿出一罐牛奶，包装精美，有种喝一口就是一张纸币的感觉。 程砚声把牛奶放于野桌上：“谢谢你昨天帮助我”。 于野看了牛奶一眼，没说话。 程砚声忽然问：“你怎么不发朋友圈？” 于野说：“懒得发”。 生活一贫如洗，没什么好发的。没什么值得记录的。 S最近跟他联系的也挺频繁的。 但于野时常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觉得S的暗示已经很强了。 与不切实际的“金主”相比，他更想要落地的爱情。 第6章 拳场 于野晚上回家，门口坐着条醉鬼。 是他爹，于河龙。 于野装看不见，开门进去。 于河龙抬起手：“怪种，不晓得扶你老子一下？” 于野说：“你再骂？” 于河龙从地上起来，扬手就要打他：“你不得了了，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于野用力一推：“去你的”。 于河龙顿时被激怒了，拿起身边的棍子就往于野腰上打。 于野躲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波及，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 于河龙没拿他当过人，喝完酒发疯是常事。 于河龙还要发作，对面的清澈大学生开了门：“你们干嘛呀？” 趁着于河龙停住，于野顺势进了屋，反锁，扶着腰，缓缓坐下来，最后坐在地上。 于河龙还在外面发疯砸门。门在震动，于野的眼眶因为痛感而流出一滴眼泪，他快速抹去。 他缓了一会。 微信电话响了。 是程砚声。 刚接通，对面刚发出：“于野，我……” “别烦你爹” 于野就挂了。这时候于野脑子突然浮现几个人暴揍程砚声的场景，程砚声跪地求饶。 没到1分钟。于野又给拨了回去。 “有屁快放” “我想问你附近便利店在哪？” “没手机地图？” “我没怎么用过，平时都是司机……” “你现在在哪？” “月茗小区附近” 于野就住这里。 “行，我等下找你” “好” 程砚声挂了电话，又给李毅打电话，只说了一句话：“不用来了”。 于野穿个拖鞋，吊儿郎当从小区出来，远远就看见程砚声穿戴整齐，俨然一副富家子弟的样子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里。 “你司机又旷工了？” 程砚声说：“他家里有事”。 “你还吃便利店？” 程砚声说：“经常看你来，想尝尝”。 “你跟踪我？变态吧？” 老旧小区附近总有些坑坑洼洼，程砚声一个不小心差点扭到，于野手疾眼快，扶住他，程砚声顺势搂住于野的腰，于野先是痛苦“啊”了一声，然后迅速弹开。 程砚声皱眉：“腰怎么了？” 于野感觉刚刚被程砚声搂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他说：“你什么毛病，搂我腰”。 于野不想多解释，说：“没事，走吧”，又暗戳戳补了一句：“腰敏感不行啊”。 程砚声目光落在他腰上几秒，随即又看向前面的路。 于野走了一段路才发现，便利店不就在他们学校门口吗？ “你眼瞎？这不就是便利店？” 程砚声说：“我不想一个人来”。 于野想起来，虽然自己已经算是比较特立独行的了，但是程砚声貌似更孤僻，虽然请班里人吃东西，但是大家好像还是因为他傲人的成绩以及显赫的家世敬而远之。 而且程砚声最初在帝煌，为何转学来这里了？总该不会是被排挤了吧？ 于野心里突然升起一点莫名奇妙的同情。所以之前给他带创可贴，给他带牛奶，算是一种希望别人接纳他的“讨好”行为？ 于野突然说：“那你以后也可以找我”。 程砚声嘴角微微上扬：“好”。 已经比较晚了。 便利店人不多，于野问：“你想吃什么？” “跟你一样” 其实于野不怎么来便利店，因为便利店并不便宜，于野严重怀疑程砚声看错了人。 但是在程砚声面前，总不能输。 拿了两盒20一盒的烤肉拌饭，又给他拿了一瓶牛奶。然后放在他面前，表情好像在说，看我大方吧？ 程砚声舀了一口，有种味同嚼蜡的感觉。又拧开牛奶，喝了几口。 反观旁边的于野，好像在吃什么人间美味，狼吞虎咽。 看着程砚声几乎没动的餐盒。 程砚声察觉到目光，又很给面子地吃了一半。 于野说：“不想吃了就别吃了”。 程砚声说：“多少钱，我转你”。 于野：“算请你的，我不至于这点钱没有”。 程砚声这次没有推辞。两人似乎还是第一回这样相处，对面的马路是一条小吃街，基本上都是由小摊贩组成的，浓浓的烟火气。 “那边你没去过吧？” 程砚声说：“没” “你平常吃什么？我都没看你去过食堂” 程砚声说：“就家里阿姨做好饭，吃的也就是平常的龙虾鲍鱼什么的”。 于野觉得程砚声总是很呆萌地炫富。 于野撑着手，看程砚声，他长得确实还挺帅的，嘴唇看起来也挺好亲的。他想起来之前严跃说的那个打赌。 他突然耳尖又莫名其妙红了。 他努力把想法从脑海里摘除去。 问他：“你为什么转学啊？” 程砚声还没开口，背后传来一阵声音。 “哥！你怎么在这？” 看见程安，程砚声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程安还是一副混混模样，脸上还涂了三条泥彩，头发也梳成了脏辫模样，身上挂的东西走起路来叮当响。 “我不是来看看你嘛，不知道你这这个学校过得怎么样”。“哥，怎么这种猪食，你也吃啊” 于野记得之前在那个销金窟，程安就连拖带拽地拉出来。 程安看见于野，眼睛突然亮了：“哦哦哦，你踏马怎么在这？” 然后又看了眼桌上摆放的两盒饭，又看了眼程砚声，又想起来之前和于野在地下拳场打斗的时候。 “哥，是不是他威胁你了？” 程砚声语气低沉：“没有”。 于野这时候也站起来了。 程安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你这狗杂种，上回差点没要了老子半条命，你让我好找”。 于野也是不惯着：“你太菜了”。 “狗东西，你踏马的说什么？有娘生没娘教的玩意，你之前的录像还在我这呢？要不要欣赏一下你穿着……” 程砚声“啪”地一下抽了程安一巴掌。 空气静默了，于野也愣住。 程安瞬间炸了，一脸不可置信：“你为了他打我！！！你为了一个陌生人打我！！！” 程砚声薄唇微张：“滚”。 于野第一回见气场那么强大的程砚声，他好像不是什么被他冷落的小可怜。 程安咬牙切齿，走到门口还是放了狠话：“姓于的，你给我等着”。 程砚声又坐下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还要吃点别的吗？” 于野坐下来没说话。 程砚声轻笑了一下：“他是我弟，同父异母”。 其实关于程砚声私生子的风言风语，他听说过。 “你转学是因为他吗？” “不算是，我想离家远一点，我觉得这个学校的位置足够远”。 云栖中学和职校并列，都在城市边缘，像是被市教育局抛弃的两娃。 “你家里也同意？” “我在哪都能读大学”，即使不能，出国读书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野真的很看不惯程砚声那么装逼，说了声“切”。 于野送程砚声坐上出租车，自己又拐进了小巷子。 连续好几天没直播了。 S给他发消息。 “最近没直播了？” 于野知道逢播，S必刷嘉年华。所以看见这句话的时候，可以理解为“最近不缺钱了？” 于野心情很复杂。 但是当医院人员给他发来医院缴费通知的时候，于野一瞬间就不复杂了。 赚钱重要。 “今天有点迟，等下播半小时”。 其实刚播，S就给他刷了一个嘉年华，于野半天没说话，也没理会弹幕。 “主播说话啊” “真高冷” “退了退了” 就这么耗了20分钟，下播了。 S：“心情不好？” 于野：“有点吧” S：“怎么了？还是又受伤了？” 于野：“还好，腰有点疼”。 没等S要照片，于野就主动发了一张腰间乌青的照片。 照片是已读的，但是消息一直没回，隔了一分多钟。 S：“打架？” 于野：“我爸打的”。 S：“什么时候的事” 于野：“下午放学那会儿”。 S：“你爸经常打你么？” 于野：“哥哥，抱歉，我有点困了，我想先睡了”。 S：“晚安”。 S：“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 于野看了几秒，心底情绪又搅动起来。内心闷闷的。 那边的程砚声发消息：“我到家了”。 于野：“知道了”。 程砚声发：“早点休息”。 于野没回了，没回S，也没回程砚声。 于野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程砚声。 …… 当天晚上程安就把于野当时在地下拳场被打的视频发给了程砚声。 视频里，于野**上身，下半身穿了条类似黑色蕾丝安全裤，带有x暗示意味，带着半截面具，以一敌三，周围人有人嬉笑，有人欢呼，有人谩骂，有人起哄……表现不同，但都是为了满足自己怪异的好奇心。 三个人撕扯着他。 于野发了疯，来一个，他按倒一个。 说是以一敌三，实际上是以一敌无数。 三个人倒了，又有三个人替补上。 把于野耗尽力气之后，程安才最后上场，扯着精疲力尽的于野拖行。 于野脸面对观众席，拖行让他皮肤与地面摩擦出很多裂痕，遍地血迹。 程安以一个胜利者姿态，把于野拽起来，扯住于野的头发，强行和于野合照，逼迫他看镜头。 于野喘着粗气，然后发笑，毛骨悚然。 程安不知道惹毛一个一无所有人后果。 于野站起来了，像是被什么武神赋体，一拳砸向程安，程安的手机“吧嗒”掉在地上，屏幕碎了。 程安捂着脸倒在地上，于野一拳一拳往他脸上砸，像是疯了一般。 程安大叫：“我操了，有没有人管管啊！！！来人啊！他疯了！！！” 最后来了两个人人才把两个人分开，程安因此住了半个月的院。 程安发这个视频，一来想让程砚声远离于野那个疯子，另一方面表达自己的委屈，自己被于野揍得不轻。 程安还想给程砚声发消息，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程安气得把手机砸向墙面：“操，都他娘的是混蛋！！！” 第7章 睡觉 于野晚上没睡好，因为昨晚做的梦，搞得他莫名心虚，虽然梦里啥也没有发生。 他现在一看昨天S大哥给他发的信息，现在脑子清醒了，自己怎么这么不“懂事”？ 赶紧回复：“好呢，哥哥”，顺便扯了一堆理由：“我昨天太累了，就睡啦”。 “不知道哥哥有没有起呢”。 于野刷牙的时候yue了好几次。自我鄙视。 早上去班级，桌上放着一瓶另一种牌子的牛奶，看起来也是喝不起的样子。 于野故意道：“又喝剩的？” 程砚声说：“没有，我给你专门带的”。 本来于野只是故意嘴贱，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又想到S哥。 怎么全世界都想对他好啊？好难选啊。 于野轻轻“哦”了一声。 班主任把之前测验结果发了一下。 “于野136” 班里一阵喝彩。 “程砚声150” 班里顿时爆发更加热烈的喝彩。 一个三流高中的普通教室，惊现150分的数学试卷，全班人都会欣慰程度。 于野觉得还是选S哥吧。 于野一下午没劲儿，以前他的试卷会被当做样卷反复在班级里传阅，136其实也是断层第二，第三名还不到120分。 于野忽然失去了学习的兴趣，有了旁边这个满分大神，这以后还怎么装逼？ 好巧不巧，班主任找他谈话。 于野站在办公室里，就听见老师各种讨论。 “王老师，你们班出大神了啊” “今年清华北大名额要被你们班占了” “那个满分的转学生么？” “真厉害，我看他那个样子就感觉是个学霸” 于野此时有种被冷落的妃子的既视感。 王岗喝两口茶，呸地一下又把茶叶吐回去，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抬眼看了于野：“怎么退步了啊？” 屁！一直都是这样的。 “没睡好” “又去捡破烂了？” 于野扯了一下嘴角，尬住了。 “现在高三了，不能把心思放学习上？你现在已经沦落为第二了，好好想想”。 “哦” “你脸上怎么回事？出去打架了？” “没” “跟你说过多少遍，你玩得过职高那群人？之前那学校学生还捅伤了一个” 于野严重怀疑王岗耳背，都说了没有了。 “没什么别的事，好好跟你同桌学学” 玛德，没事叫我来干嘛？跟他学个屁啊，没他，老子就是第一了。 都怪他！都怪他！都怪他！ 于野连带着怨气回了教室。 刘山嘴里包着两颗糖：“野哥，老王说啥了啊？” “让我好好学习呗” “我靠，你都这么优秀了，还让你好好学习啊” 程砚声要看他卷子，于野阴阳怪气道：“你都150的卷子了，还需要看我136的卷子啊？” “我帮你看看你那些题不会” “哦，看我哪些不会，趁机嘲笑我？想都别想” 然后一脑袋磕胳膊上，睡觉，报复性睡了两节课。 等于野醒了。 程砚声把于野的错题具体解题步骤写了满满一张A4纸，然后给他。 于野起床气严重：“毛病一天天的，谁允许你看我试卷了”。 话是这么说，看着程砚声写得整整齐齐像艺术品的那张纸，于野还是用力把他抽过来，然后压在胳膊下面，继续睡。 于野在放学前30分钟醒来，三下五除二写完了今天的作业。 程砚声说：“我今天能去你家睡觉吗？” 于野写的字一顿：“你要跟我睡觉？” “可以吗？” “当然不行，男男授受不亲” 程砚声叹了气，看起来一副忧伤的样子。 “你又出啥事了？” “我弟，你也看到了，上次我打了他” 于野脑海里顿时脑补出年度豪门狗血大剧，作为私生子的程砚声殴打程家正统，程家那帮人估计会冻结他的卡，限制他出行，难怪最近司机也不来接他了，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出。 于野心软：“好吧，不过只能一晚上”。 程砚声点头。 程砚声之前不是没住过老旧小区。之前李毅住的地方也是老旧小区，在那里待过几次。但是看见于野家楼道里上锈的扶手，吱呀吱呀的楼道铁门让他有几分陌生。 好在于野家里还算整洁。 简单的两室一厅。灯是暖黄色的，家具很旧但是被擦得很亮，非但没有破旧感，甚至还挺温馨的。 “要脱鞋吗？” “不用，没那么多规矩，不过，我等下给你找个拖鞋，舒服点儿” 于野开了自己的房间门，程砚声问：“旁边这间是？” “哦，那是宋晓花的房间，你别进去啊，不然弄乱她的东西，她会不高兴” “她是？” “我奶奶” 程砚声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 门一打开，灯一开，散落在桌上的手机支架，打光灯一览无余。 于野一时间慌乱几分，忙去收拾，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我表弟真是的，东西怎么放我这里又不拿走”。 于野一股脑地把东西塞进包里，像是慌不择路的罪犯掩盖罪证。 程砚声没什么表情，环顾四周，墙上贴着一些过气明星的海边，有些边边已经卷了，看上去一些年头。 桌子也是老式木桌，上面坑坑洼洼，年龄看起来有他们两个大。 没有空调，只有一个风扇。 于野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新的毛巾和一条内裤递给他：“你先去洗澡吧”，“那个，你不介意穿别的衣服吧？我这个就穿过一回，家里没新的了” “不介意穿你的” “哦，行” 于野换床单换到一半，程砚声在卫生间叫他的名字。 于野汲着拖鞋“噔噔噔”跑过去。 场面着实“活色生香”，冷白皮，腹肌，密发遮挡不住春光，于野哑然，目光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震惊了一番又一番。 于野脸颊瞬间红润，好几秒之后才想起来正事：“怎……怎么了？” 程砚声神色如常：“这个怎么放热水？” 于野努力使自己的目光脱离某处：“这个得多放一会儿”。 程砚声背过身：“你能帮我看看我后背这里有没有红痕么？” 于野问：“上面还是下面？” “靠腰那里” 于野低头帮他查看他的后腰，而热水渐出，浴室雾气缭绕，于野觉得发热。 “有吗？” “没有” 程砚声转过来，于野迅速扭过脸，默念大悲咒，迅速逃离春色现场。 浴室里是绵延不断的淅淅沥沥。 于野坐在沙发上发呆。 “咔”—— 浴室门开了，于野看了一眼，还好程砚声没光着出来。 不过他还是无比后悔把人带家里来了。 如果说浴室里那一出是意外，晚上和程砚声睡一张床才叫灾难。 明明两个人间隔很远，但于野半夜醒的时候发现自己都踏马的躺人家怀里了。 而且程砚声手臂还环绕着于野，但是他看起来睡得很熟，呼吸平稳，于野轻手轻脚地把他的手拿开。 然后侧过身，离身后的人远了些，遥看天上月，月光撒在破旧的床前，于野凌晨四点才睡着。 程砚声觉得这是这么多年来睡得最熟最安心的一夜。 于野早早就醒了，在厨房煮面条。 程砚声走过去，看着于野熟练地把青菜放进咕嘟咕嘟冒泡的锅里，空气中弥漫着香气。 于野扭了一下脸，看见程砚声说：“你能吃这个吗？” 程砚声说：“你都能吃，为什么问我能不能吃”。 于野阴阳怪气道：“上回便利店，吃个饭，感觉要你命似的”。 程砚声不紧不慢地说：“便利店的饭和你做的哪能相比？” 于野切葱的动作一顿，抹开话题：“你刷牙的话，那边桌子上有纸杯”。 程砚声洗漱完，于野刚好把面做好，放桌上了。他拉开凳子，看着桌上的面，普通的清汤素面，但是让人很有食欲。 于野把桌上一瓶辣酱倒了一点在小碟里：“这是宋小花做的辣酱，拌面会好吃”。 程砚声点头，开始吃面：“味道不错”。 于野说：“那肯定，我煮面煮了很多年了” “你几岁开始做饭？” “**岁吧” “厉害” “你呢？你那个时候在干嘛？” “正常上学，没什么娱乐活动，家里管得严” 于野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那你还跑我这住？你家里人不骂你？” 程砚声咀嚼面条，缓了几秒说：“我一个人住” 于野想起来之前看的搞笑霸总视频，哈哈一笑：“每天在八百平的大house里醒来吗？”。 程砚声倒是一本正经：“哦，我住的地方没那么大，老宅差不多，比800平可能还大点，我现在住的就400多平吧，一般般”。 于野闭嘴了，人家是真有。 讪讪说了句：“哦，那你家还挺大的” “你下次可以去我家住，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于野内心五味杂陈，这种无聊的生活怎么就不能让他过一过呢？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程砚声出来，于野锁门，两个人一起下楼，非常自然熟稔，像是结识多年。 本来于野还想着自己那辆破自行车载不了两个人，要不要开收破烂那辆三轮车去学校呢。 结果人家司机老早就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并且毕恭毕敬地对着出来的程砚声说：“少爷，小区保安没给进，就停在了外面” 。 程砚声微微点头。 李毅给他拉开车门，像是没看见于野一样。 程砚声说：“一起去学校吧，现在时间不早了”。 于野看着迈巴赫，很是喜欢，确实很好奇迈巴赫里面长什么样。他没拒绝，自己也坐了上去。 李毅皱了皱眉，愣了几秒才关上车门。 第8章 吃醋 豪车就是豪车，于野以前坐车的晕眩感一点都没有，有种被金钱包裹的安心。 程砚声看着坐得笔直的于野，微勾嘴角，手按住于野胸口，往后轻按：“靠着舒服一点”。 程砚声从车里自带的杯子和冰箱拿出一瓶没见过牌子的饮料，给两个人倒了一杯。 于野好奇地盯着打开的小冰箱，又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很独特的味道。 目光看向前方，司机带着白手套，衣服看起来也挺昂贵的。 李毅虽然目视前方，但是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于野，有种窥视的意味。 于野放松地躺在后座，有点开心又有点失落。 到学校门口，于野拉了一下车门没动，程砚声凑过去，于野闻到沐浴露的味道，和他身上一样的味道，他按了一下车门上的按钮，门开了。 于野又顿时有一丝窘迫，要下车的时候说了句：“我知道是这样开的”。 程砚声说：“这车有很多设计很繁琐，挺烦的”。 于野跳下车，程砚声也跟着下车了。 从豪车落地，于野觉得一种回到自己生活的安心感。 一进校门，严跃刚好在前面，于野刚刚在车上没有吐意，看见严跃那发油的头发，感觉就有了。 严跃也是“惊鸿一瞥”，看见于野眼睛发亮。 “野哥！！！” 于野嘴角微抽，严跃看见程砚声，也打了声招呼：“满分学霸”。 不说还好，一说，于野有点来气，真是见风使舵。 再看严跃，眼睛恨不得粘人身上了。于野皱眉：“不是，你们班主任不是最爱查岗吗？你还在这磨叽什么？” “那也没见你重要啊” 于野：“……”。 “学霸，你能教教我数学的秘诀么？” 程砚声看了严跃一眼，一种并不算柔和的目光。 于野：“数学这玩意不都是天赋吗？” “也不是吧” 于野：“闭嘴吧，滚，不然我等下非揍你” 严跃：“好好好，听你的，我走了，野宝” 于野瞬间扬起拳头，严跃撒腿就跑。 到教室看见严跃发的消息：“你不是真和程砚声搞在一起了叭？”，“你不能抛弃我！” 搞你大爷搞。 于野突然想起来，已经两天没维系S大哥了，火速打开直播软件。 “早安” 这时旁边某人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靠，他也带手机来学校？ 只见程砚声手指飞速打了几个字。于野凑过去，程砚声迅速关闭屏幕，甚至动作幅度已经大过他的一贯形象。 于野“切”了一声，心里暗自思索，程砚声在和重要的人聊天，不能给他看的那种，他有些不平衡，昨天是谁踏马得收留你？昨天都躺我床上了，还跟防贼似的防备他。 于野这边的S大哥也回了：“看看j” 于野顿时吓得站了起来，我靠，对面直接不装了？都说主播和大哥的归宿就是□□那点事呢。 这边的于野还在纠结呢，对程砚声说：“我去趟厕所”。 程砚声按开手机，刚刚没打完的字，直接发出去了。 他又重新回了信息：“看看今天的早餐”。 只见说要上厕所的人又折返回来。 “突然不想上厕所了” 于野看着手机屏幕，没忍住说了句：“怎么你们有钱人都这样？” 程砚声合上手机：“哪样？” 于野摇摇头：“说不上来”。 于野把早上拍的早餐照片发过去。到第一节下课，S大哥给他回：“你和关系好的朋友一起吃的么？” 于野看着这句话，思考，他和程砚声算朋友么？应……应该算吧。 “对” “除了他，还有人去过你家吗？” “有啊，多呢” “都是关系很好的？” “那肯定啊，不然谁会让陌生人去自己家啊？”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缓了好几秒，对面才回：“那你朋友挺多。” 于野看着这话越品越觉得对方不会吃醋了吧？过了几秒，他又重新点开S的关注，七号纯情小狗依然是S的唯一关注。 于野给他回：“你要不要来我家？” S：“下次” 于野又觉得S说话很不像商业大佬。有点好奇。 好巧不巧，于野一抬头看见程砚声抱着一沓试卷，一个在讲台，一个在最后一排，四目相望。 程砚声好高啊，于野觉得自己和他站一起只能到他的鼻子位置。 不过这个位置刚刚好，他低头的话就能吻上。 玛德，想哪去了？ 于野低下头，随便找了个书本，皱着眉头，自己想啥呢？ 程砚声走过来提醒他：“你书拿反了？” 于野一看，还真是，他一本正经得把书本倒过来：“我喜欢这么看！” 程砚声给他了一张试卷，又去给其他人分发试卷，于野又看了眼他的背影，觉得有点完蛋了。 有点喜欢……不过只有一点点。 于野问S：“你觉得穷人和富人之间有爱情吗？” “爱情和金钱有什么关系？” 于野盯着这行字看了许久。大概是没有关系的吧。 于野偷偷看了眼程砚声，发现他现在居然开始明目张胆地玩手机了，又低头落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一惊，总该不会是自己把他带坏了吧？ 于野往窗边一看，我靠，班主任！ …… 办公室里，于野和程砚声站在一起，700块的手机和2w元的手机并排放在一起。 于野担心自己手机被没收，程砚声担心自己信息泄露。 不过才是最费心的，面前这两个人，一个年纪第一，一个年纪第二，不存在玩手机影响学习。这要是不罚，规章制度何在？ 班主任说把问题抛给他们：“说说，怎么回事？” 于野：“昨天晚上查作业，不小心落书包里了，就带到学校里了”。 程砚声：“我弟不小心放我书包里了” 两人喜提两篇检讨。 两个人一起回教室，程砚声问：“要不要回我家，一起写检讨？” 于野说：“你还真自己写啊？” “不过我不太会写检讨，你可以教我么？” 于野：“……” “我看起来像是经常写检讨的？” 话一出口，于野竟然生出一点悔意，干嘛每次都要说这种刺刺的话。 程砚声一直稳如老狗：“不像，你很优秀，所以觉得你什么都会”。 听听人家这情商。不过于野觉得他在反讽。毕竟之前在地下拳场，一群人也是阴阳怪气。 于野打了个哈欠，想到已经好几天没直播了，虽然不想，但奈何缺钱。 他说：“晚上我得照顾奶奶，没空”。 结果晚上八点，程砚声看着于野在直播间对他大声说：“谢谢S大哥的嘉年华”。 程砚声莫名觉得好笑。 直播间有个“小哥”给于野刷了100块，说：“看看腹肌呗”。 于野是有经验的老手了，大大方方撩起衣服，精瘦漂亮的腹肌一览无余，上面还有几道结痂的伤疤，有几分性感。 程砚声眸色变深，退出直播间。 他给于野发了私信。隔了十分钟于野才回。 S：“在和其他人聊天么？” 于野说：“害，怎么可能，我不跟其他人聊天的”。 S：“其他人让你拍照片，你也会拍吗？” 于野看着发来的信息，有几分疑惑，S今天心情不好吗？ 于野：“啊……不会啊”。 于野像是自证一般，把私信页面发给他。 “你看，我就和你之间有小火花，其他人发的私信我一概不回的” “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好，变态可多了，我看他们发的私信都很想吐” S：“嗯”。 于野觉得“金主”真特么难伺候。试探性地问了句：“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S：“没” 于野：“那你现在在干嘛？” S：“写材料”。 于野：“啊，我想起来，我还得写检讨”。 “老师有病，我就带个手机而已，居然被抓了，我同桌也被抓了”。 S：“你总是提起同桌，他很好吗？” 于野：“emmmm，还行，就是有点装”。 S：…… 于野：“本来我一直是学校第一的，因为他，我奖学金直接没了”。 程砚声想起于野住的地方，又见他这么说，忽然理解为啥刚开始于野对他莫名其妙的“不善”。 “你讨厌他？” “不讨厌” S没再问了。 但是程砚声却收到于野发来的微信，这好像是于野第一次主动给他发微信。 “你检讨写完了么？” 程砚声：“没有”，他也故意问：“你照顾奶奶回来了？” 于野喝水差点没喷出来，搁下水杯打字：“嗯，刚回”。 程砚声说：“要不要视频电话一起写？” 于野看了面前的直播设备，打字：“还是语音吧” “好” 对方一个微信电话甩过来，于野马上接了。 “喂？” “你现在家里就一个人么？” “是的，我爸妈都在老宅，你呢？” “我也一个人呢” “嗯，我刚刚搜了一下，检讨还挺好写的” 于野从桌子下面抽出来一张泛黄的纸，“还行吧，不就是向老师道歉，向学校道歉，向全世界道歉嘛” 程砚声那头发出一声哼笑。 于野平常没怎么听过程砚声笑，毕竟程砚声在他内心的形象就是被家族排挤的私生子。 不过他笑得声音很好听！ 但于野说出来的是：“笑屁笑，我说得不对吗？” 程砚声很捧场：“很对”。 “卧槽，疯了吧？” 程砚声问：“怎么了？” “那个煞笔严跃，晚上打扮得跟鬼似的，拍照发给我”。 于野补充道：“哦，他是个gay，你离他远点”。 对面没说话，于野才发现有什么不对，试探性地问：“你喜欢男生吗？”。 程砚声说：“我喜欢的人是男生”。 嗯？这是什么回答。意思就是也可以喜欢的人是女生咯？ 等等，他有喜欢的人？？？ 于野陡升起一丝失落，他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给他贴创可贴啊？为什么给他很多雪糕？为什么要去他家睡觉啊？ 于野有点负气地说：“哦，那我们一起打电话他知道么？” 程砚声说：“知道” 于野深吸一口气：“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一起写检讨了吧” 程砚声：“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他妈地问为什么。我踏马不想行吗？你和你喜欢的人写呗。 “我累了，想睡觉” “那检讨还写么？” “写个屁，不写了，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