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不做提线木偶》 第1章 Chapter 1 我叫金淑女。 居住在三荮洞的署垅区,那是京洲有名的贫民窟。 看到这里的介绍你或许会想,我是一个穷人? 其实并不是。 我们家可以算是暵国的中产阶层,我的父亲是这里朝南片区的房东,我的母亲是财阀家族的女佣长。 我们家在这里拥有一整排的平房,全部都出租给了那些真正意义上艰难讨生活的贫民。 之所以没有搬出去,也没什么特别复杂的原因,仅仅只是为了方便收租而已。 哦,其实也不是全家都住在这里。 我哥金美男就住在清漢洞隶罱区某个高级公寓里,那是父母亲砸重金给这位传宗接代的长子全款买下的小户型公寓。 我姐金美美也住在清漢洞隶罱区,她住得可是大房子,这倒不是父母花钱给她买的,是她钓了一个不错的金龟婿,两人同居了。 听我母亲说,我未来的准姐夫是个了不起的检察官,有的时候,连财阀都需要给他个薄面。 每次一提到这个,她甚至都乐得合不拢嘴。 由此可见,我母亲对这个准女婿简直满意的不得了,还特意去巫婆那里烧了高香,保佑姐夫永远不会抛弃我二姐。 让原本处在家最不受宠的二姐,一跃成为了与长男大哥平起平坐的地位。 我的父母就是这么庸俗又市侩,他们见识浅薄又虚荣贪婪。 这样一对儿父母,你能指望他们教养出品性多么端正的孩子呢。 攀附权贵者,那是他们的毕生追求。 看到这里,你或许又会误解,觉得我对他们的品性简直嗤之以鼻。 其实并不,我反而很习以为常,并觉得想要在这个现实世界里活得更美好,不就是应该如此吗? 趋炎附势的人很多,我其实也是其中的一个。 但我与他们不一样,我很善于伪装。 毕竟 我可是一个淑女啊。 *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有多重要呢?按我母亲的话来说,大概就是见家长的日子,二姐的人生大事。 这可强烈关乎到我家是否真的能傍得到这位金龟婿的重要日子。 “一定要早点回来,一家人一起去酒店。” 她这么反复叮嘱我。 我嘴上敷衍地说着是,手里却拿着化妆袋补起了妆,等听完对方的唠叨,妆也就补完了。时间一点儿也不浪费。 这是我做事的准则,毕竟在我这里,时间也很昂贵,它与金钱划等号。 尤其是我的时间。 我边打车,边查询这家酒店的信息。 这是刚刚母亲发给我的定位,说是男方家约的酒店。看对方约得酒店有两个好处,一是重视度,二是家底如何。 虽然我父母亲并不在乎那位的家底,对于他们来说,检察官的三个字,就能代表一切。 可我,并不这么想。 我点开浏览器显示出的酒店百科,目光迅速锁定在五星级这几个字上。 嗯,还算不错。 至少应该不是走社会特招生考上来的检察官。 我这么想着,身体向后一靠,放松的同时又琢磨起别的。 真是奇怪,现在的检察官考试难道把标准线降低了?这么好的脑子怎么看不出我二姐的原装芯子呢。 凭我二姐那脑子,论理来说,应该钓不上这条大鱼才是。 多半靠愿者上钩。 被一个年轻有为的检察官喜欢上,那应该是演罗曼蒂克史出现的剧情。 我的眼珠像个灵活的陀螺快速地滚动了一圈,尽管心里有疑惑,但仍然不足以驱动我去调查原因。 这毕竟是二姐的私事,我可不想插手。 更别说我母亲有多么期待这馅饼狠狠砸中她的头,最好是能让我家一口吃成个胖子。 就像父亲引以为傲的啤酒肚那样。 * 出租车抵达署垅区街道,一般车子停在这里就无法继续向前行驶,除非是电动车和自行车,才可能进入这条狭窄闭塞的勼龙巷。 我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走在不平坦的水泥路面,稳健地像是如履平地。 这是从国中时期就磨练出来的功夫。 我喜欢穿高跟鞋,我觉得这是能体现出女人魅力的东西,尤其是穿上奢牌的那一刻,我能走出明星上红毯的气质。 这并不是我自恋,而是周围的朋友都认为我应该去当一名模特,说我有这个实力。 可惜,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其实想当坐在下方看秀的财阀小姐。 虽然这于现在的我来说,简直天方夜谭。 “你这个臭小子,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我警告你,你和你的母亲,如果再交不出这一季度的房租,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父亲穿着一身黑西装,在家门口不远处扯着一个穿着帝高校服的男孩衣襟,狠狠地‘唋’了一声,一口唾沫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准准地落在那男孩的侧脸。 他像是死人般一样安静,没有动作。 任凭父亲怎么骂他,他都毫无反应。这就是被打压后该有的表情。 我抱着胳膊看完了这场戏,径直走了过去。 “爸爸” 我喊了他一声,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转过头看我,凶狠的表情还未完全收敛,直到我提醒他,“您不去车库开车吗?” 我猜他提前下楼,除了是母亲让他把家里的车开到街道口等着,再没别的可能。 以我对他的了解,我父亲对于有计划的事,脑子里不带半点规划。这个家,大多时候,都是我母亲做主。 这可是在暵国很难得的家庭现象,谁让父亲是个软饭男呢。 如果不是母亲在李家做得好,恐怕也不会有父亲每天只需在家收租的快活日子。 果然,父亲经我这么一提醒,立马记起了正事,他把人一推,“今天就算了,狗杂种记得让你母亲打钱,不然有你们好看!” 放完狠话,父亲又转头看向我,“快上去吧淑女,你母亲和你大哥在楼上等你呢。”言语少了犀利与恶毒。 “知道了,爸爸。”我点头。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个男孩身上,他看起来像是傻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从这个正面的角度看人,才发现他身上穿着的帝高校服已然洗得有些褪色,原本的黑色逐渐有发灰的迹象。 我判断出,他是念帝高的社会特招生。 大约是成绩好,从小县城考上来的孩子。 我可没功夫同情他,只是他那张粘了我父亲一口唾沫且还在流动的苍白脸颊,看起来真够恶心又膈应的。 我从包里掏出一包餐巾纸,丢在了他脚边。 “擦擦脸吧,有什么事回家跟你母亲商量。” 别站在我家门口了。 这句话我没说,我想他都是帝高学生了,怎么说这点脑子应该有。 我转身上了楼。 打开门便听见我大哥金美男那份外聒噪的嗓音,他像一只发骚的花孔雀,穿着豹纹衬衫,站在全身镜前显摆自己的肌肉。 “不枉费我练了这么久的胸肌!哎咕妈妈,您瞧瞧您英俊帅气的儿子,这一身装扮不错吧?” 我没眼看的关上门,好在我母亲是个审美正常的女人,她难得训了他一句:“赶紧给我换了!你都二十八岁了,能不能稳重一点!哎咕……快去!” 大哥立马兴致败了下来,像个缩头龟一样跑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得亏他搬去新房子时,没有把衣服都带走,不然可没得给他换的。 这时,母亲看到我站在玄关位置,她说了句:“淑女,你去换那件miumiu的套装。” 那件可是我最贵的行头。 看来母亲是真重视这次的见面。 我又再次肯定了这一想法。转身进房间换衣服,顺便给自己弄了一下头发,配上同品牌的包鞋,从房间走了出来。 母亲非常满意我的装扮,她站起身,不知从哪变出来一个盒子,在我面前取出一条two butterfly吊坠给我戴上。 我站在全身镜前,下意识地摸了一下。 “这可不是给你的,这是我借书雅小姐的,今天暂时用用,明天要还回去的。”母亲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她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不可能给我,我家还买不起这种奢侈品。 不过财阀家的小姐怎么会把东西借给家里的佣人,哪怕我母亲做的再好再忠心,只可能会给些赏赐,这种名贵的珠宝,就不要妄想了。 八成是母亲自作主张拿回来的。 财阀小姐首饰多,她们几乎不计算哪条是哪条,又放在什么位置,哪里又会在意少没少。 不过,我还是很开心,就算只是戴着吃顿饭,这种满足我虚荣心的感觉,简直让我着迷。 第2章 Chapter 2 我们一家在亚蒂酒店与对方父母碰了面。 这才见到那位名不见经传的检察官姐夫朴砚奎。 我暗自打量着他,果然当检察官的身量都很挺拔,雪白衬衫下一双修长笔直的腿。相貌英俊,清贵的气质已然十分惹准丈母娘的喜爱。 这般光风霁月的人物立在人群中,饶是身旁还算明艳动人的二姐,都压不过他的风头去。 只是他的父母亲,看起来就比较普通了。 穿着一身名牌,却总有种穿A货的气质。 我不免感叹,基因真是一门玄学。 人跟人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叔叔,阿姨,这是我带给你们的见面礼。还有大哥和小妹的。” 他的声线尤为低沉,让我不禁打了个激灵,感觉衣袖下面都炸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曾经夜店的一个鸭子也是这种声音,只不过那是他刻意夹出来的,总透出一股油腻恶心味儿。 这人倒是不会,听得出这质感完全与刻意夹是两模两样。 我态度矜持地接过礼物袋,放在脚边的位置,故作不在乎。 过了两分钟,大哥猛地凑到我耳边八卦,语气听得出异常兴奋,“知道他送什么给我吗?” 他停顿一下,似乎想要预留一些空白节奏,以凸显他的震惊与得意,“是块limelight系列的伯爵手表!看来他是真喜欢美美,不然怎么会这么讨好我这个大舅哥啊!” 我微微张开唇,注意力没法不往我脚边的那个礼袋上瞟。 边惊讶边心想,要不我也打开看看? 送了我大哥这么昂贵的东西,送我的总不会很差吧? 我抬头瞥了眼还在与朴砚奎说着亲近话的母亲,快速地拨弄了下礼物袋,看到了礼盒上面的logo标志。 是Cartier! 以它盒子的大小,我判定出大约是某系列手镯。 一种难言的兴奋随着血液冲上我的胸口,让那颗渺小心脏砰砰砰砰地跳动起来。 即使是在复杂人声的背景下,我依然能无比清晰地感知到它幌动的声响。 简直如雷贯耳,直冲我的耳膜。 我抬起头,抿着唇,狠狠压制住向上翘的嘴角。 现在不管是我这位二姐夫真喜欢我二姐也好,假喜欢我二姐也罢,我都认他当二姐夫了! 就按这种出手的程度来看,朴砚奎的家境绝对不是中产这么简单。 不过也不排除他与财阀有勾当的可能。 但是那与我无关。 总之他足够有钱就好。 我偏头看向二姐,说不羡慕是假的。这该死的富太生活,什么时候也能让我体验体验。 * 母亲还在说着客套话,她大约是太高兴了,直接就主动开口提起了朴砚奎和我二姐的婚事。 “小朴啊,你看你和美美相处地这么好,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二姐金美美又娇又嗔,“妈,这么着急做什么!” 母亲剐了她一眼,“你也老大不小了,早点结婚我才好放心呐。”随后又转头对朴砚奎扬起一抹笑,“你说呢?小朴。” 兴许是朴砚奎送的礼几乎送进了全家人的心坎上,母亲这么着急,我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反感,尽管他们只谈了两个月而已。 毕竟有钱人多,有权又有钱的人,那是我们这种中产家庭很难触及到的。 当然除了李家。 可李家这种顶级财阀,是想都不要想。 所以二姐走的狗屎运,显然快要把我母亲砸晕了。 她想越早定下他们的婚事越好。 “我能理解您的想法,阿姨。”朴砚奎唇边抿起一抹笑,语气听起来很温和。 就在母亲觉得他就要答应时,却听对方下一句:“结婚还不急,可以先订婚。这样您也不用担心了,我父母会来挑选订婚的时间。” 母亲愣了一下,觉得先订婚也行,遂又笑起来,“好好,这样也好!” 这时,朴砚奎的父母也说,“我们会早点选个好日子的,你们放心吧。瞧这两个孩子感情多好,早与晚其实都一样。” 二姐一脸娇羞的靠在朴砚奎身旁,像一个娇弱的雏鸟。 看得出来,二姐很听对方的话,甚至在这段感情里,朴砚奎是占主导地位的人。 哎,这可不太好啊。 本来就弱,还这么听话,很快不就食之无味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万一这位就好那口呢? 算了算了,我操什么闲心,有钱就行。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道理无论哪国都行得通。 * 一顿饭结束。 二姐突然在酒店门口挽上了我的胳膊,对我说:“淑女,时间还早,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山月居玩玩?” 山月居? 这不是财阀的行乐店吗?有名的夜总会。 却按了个分外雅致的名儿。 我兴致上来了。 并不是因为想去,而是好奇他们为什么要去那里,那地方应该不是情侣去的好去处吧。 “你们去那做什么?姐夫难道要去普法吗?” 我作出一副好奇样,两只无知的大眼,看得我二姐不由哽噎住。 很快又恢复过来,“你想什么呢!有个朋友请砚奎哥,我们只是去坐坐,不会久待的。” “那我跟着去干嘛?” 没有好处的事,实在没有吸引我的地方。万一有人把我当‘公主’了怎么办?我可不想给财阀少爷们□□。 这年头想不劳而获点钱,也不能完全没名声,那样传出去就真不值钱了。 不值钱的东西,谁还会上心? 见过财阀爷坐公交车的么,别被那些无脑电视剧迷惑了。 这些大爷们连地铁都不坐,只坐豪车! 豪车便宜吗? 可以说值我几条命了。 不对,我的命在财阀眼里根本不值钱,囧 我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二姐见我把天聊死了,也不再劝我。 只是后来坐车的时候,我还是莫名其妙坐上了二姐夫的车。 人果然就是不能立下flag。 否则啪啪打脸。 不过我的脸没疼多久,因为朴砚奎说山月居今天来了个大人物,搞了个拍卖活动。 如果我们有看上的东西,可以举他的牌,免费赠予。 这可不得了,财阀多的地方必出精品。 道理很简单,都是钱多眼高的主,没有好的东西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 这让我又对朴砚奎的财产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 下车后,我跟二姐手挽着手走在朴砚奎身后,其实我有点疑惑,二姐为什么不跟金龟婿手挽着手。 这种亲密接触,我还真不太习惯。 这时,二姐突然一脸严肃地提醒我:“淑女,一会要是有人问,你就说我们是砚奎哥带来的女伴,千万别透露我和他的关系。” 难怪要邀请我去。 合着要搞障眼法呢。 “知道了。” 我答应下来,没有再追问原因,朴砚奎可能觉得我太识时务,转头轻瞥了我一眼。 从我这个角度看去,他那半张脸都埋在了阴影下,像是戴了张假面。 即便是在这种黑影中,我甚至还能看清他微微翘起的唇角。 好惊悚。 这么黑,就别笑了好吗?欧巴 我是万万没想到原来山月居里面是不开明灯的,脸上打得全是黑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玩密室逃脱了。 这可能就是财阀们的恶趣味吧。 不是我们这种小市民可以鉴赏的。 我二姐在一旁小声解释,“别怕,这里就是这种气氛,一会拍卖的时候会亮一些。” 其实我都理解,一般黑了好办事。 我点了点头,装乖巧。 二姐似乎很欣慰,她真的变了。变得越来越像奶奶,有种老母亲的味道。 可是,这还是我二姐吗? 我暗暗称奇。 难道是恋爱激素分泌过度,让她又娇妻又慈母? 我没有好奇多久,就先被一道雷霆声吸引。 “拍卖活动要开始了!” 大喊后就见那群中心区的男男女女顿时鸟作群散。 我有些傻眼,这是什么意思? “开始了开始了,跟我走淑女!”二姐着急地拉着我的手向最近的一条安全过道跑。 什么鬼…… 我还懵着,不是拍卖活动吗?到底都在跑什么啊?! 跑得我的脚后跟都开始疼了。 “二姐,这到底是在干嘛呢?”我断断续续地问出口。 她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一点都不顾我的死活。 我连忙拉住她的手。 她迫不得已地停住脚,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这种冷漠的感觉真熟悉…… 我一点也不生气,因为这比她那副贤妻良母的模样看着顺眼多了。 “你怎么不听话。”她开口对我说。 接着,又不知从哪掏出来个绿手环,‘啪’地一下牢牢套在了我的手上。 我看着上面显示的数字7,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密室逃脱还是剧本杀?”我问。 二姐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打量我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这是拍卖活动。”她淡淡道。 我不解:“拍卖活动你带着我跑什么?” 结果她说:“不跑怎么拍卖。” 不对劲 很不对劲 这拍卖是卖物品,又不是卖人,需要人跑什么? 想到这,我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难道? “总之,你跟我跑到安全的地方就行了。” 她显然不欲多说,又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边跟着她走,边不耐烦地问:“朴砚奎呢?” 二姐皱眉:“怎么这么没礼貌,哥哥当然有自己的事要办。” “那这个手环是干嘛用的?”我又问。 二姐说:“当然是拍卖用的。” “为什么会有数字?” “为了方便统计人数。” 统计人数?一个拍卖会为什么要做这些乱七八糟毫无意义的事,我又不是没见过真实的拍卖会长什么样,就算不是亲眼所见。 总之,决计不会是像现在这样。 这分明像是在搞不正当的活动,特意用来掩盖什么似的。 于是,我开始转着弯地打听:“所以我们这是要跑多久?” “跑到活动结束。”她说,“好了,不要再说话了,万一被人发现,我们就拍不上东西了。” 这话真是像在玩某某大逃杀。 我突然想起来财阀们会不会是觉得正常的拍卖流程太过无趣,所以想出这么个花活。那提点子的人可真是天才~ 天生就会折腾人的材料! 第3章 Chapter 3 可是—— 也不对啊。 我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 这不是还有一些女性吗?山月居是出了名的女客很少,这里多的女性大多是服务人员,也就是所谓的‘公主’。 首先男女体格上就有天然的差距,这又怎么能跑得过那些找乐子的少爷? 我不免问了句:“被抓到了会怎样?” 二姐突然停下来:“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哥哥现在不在,如果你被其他人抓到了,会有什么后果,那完全取决于抓住你的人。” 哦,我听懂了,所以说这西八还是个玩s/m的游戏…… 晕。 “那我可以抓别人吗?”我莫名其妙的笑了下。 二姐则一脸震惊的看着我:“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那些人大多都是财阀子弟,你没权力抓他们的。” 啊……原来不行啊,真没意思。 我有些失望,难得可以体验一下与财阀们平起平坐的快.感。 “那这不是任人宰割吗?二姐难道你有受虐倾向?为什么这种游戏你都要来玩好几次?”我不由反问道。 说真的,像她这么了解的程度,起码不少于两次,如此习以为常的模样,说不定还是常客。 看来,检察官夫人也不好当啊,这都快成仆人了。主人往哪走,她还得给主人照灯,没准还要时刻暖床。 我突然觉得二姐很伟大,为了让金家跨越阶级,居然牺牲自己这么多。 如果是一个正常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的话,是不可能让她经常来参加这种活动的吧? 从这个结论就可以分析出,朴砚奎显然不正常,他大约跟那些财阀变态起来不相上下。只是检察官就是检察官,居然这么会装。 就连我差点也被蒙骗到。 二姐脸色有些不自然,但更多的是被戳破后的破防,她脸上有了从前的影子,典型的恶毒女二内味,对着我骂道:“西八,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哥哥好心让我带你来拍卖,是让你长见识的!你却这样污蔑这里?你若是不想玩,你就给我出去!” 哎,二姐果然脑子不太好使…… 要早跟我说是这样的拍卖活动,我还会来吗?说得还不清不楚的。什么好心,我还没告你老公诈骗呢! 我无语:“你带我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偏远走廊,你倒是告诉我怎么出去啊?” 声音还吼这么大,之前不是还担心被人发现么,这也就是没人……嗯?不对啊…… 她吼这么大声,为什么没人听见呢? 好奇怪…… 我刚这么想着,目光就往四周巡视,变得警惕起来,突然视线定格一角,双眸睁大—— 拐角处有一只黑色皮鞋微微露出了鞋尖。 有人在偷听我们说话! 并且可能随时会朝这边扑过来。 我不禁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配合着昏暗幽静的氛围,不自觉后背也凉飕飕的。 我快速脱下我的高跟鞋,光脚踩在地上,轻轻地贴近二姐的耳朵,她想要闪躲,却被我一把抓住,我跟她说:“你后面有人!” 果然,她身体瞬间变得直挺挺地,显然是被惊吓到有些发僵。 “我…我带你出去,我们往这边走。”她变得开始气虚,连说话都飘渺许多。 别看我们之间像是没什么姐妹情,其实我们的默契真是相当的高。 至少在如此危急的时刻。 一同走三步,心里数三数。 从数到三开始,我们两人就疯狂地向来时的方向跑。 我没有回头看,但总觉得这样下去肯定会被抓,便对二姐说:“我们分开跑。” 说完,我就立马朝另外一个通道拐进。 不知跑了多久,我感觉到后面异常安静时,这才渐渐缓了脚步,大大喘气调整状态。 这些通道的地上都铺着厚厚的地毯,我光着脚跑在上面,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只有衣裙与空气簌簌摩擦而带来的风声。 这么安静的场合,我却连呼吸都不敢太过放纵。 走着走着,我终于看到了前方的正中央处有一丝光源透出来。 准确来说,前面有三扇门,说是门,其实是三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像是在电影院里出现的那种,只有最中间的那扇幕布透出了淡淡光线,很显然这个材质与另外两个做的并不一样,它是透光的,也没有那么厚。 这就像是在提醒我,让我选择进入中间那扇门。 其实我很善于做选择。 像这种看得到和看不到的东西出现时,那我一定会选看得到的。 如果选择错误,我也能快速退出来。 重要的是不要浪费时间。 我走上前,掀起中间那扇门帘,里面刺眼的光芒直击我的眼球,让我的大脑产生一瞬间的晕眩。 我用胳膊撑着墙。 再次睁开眼睛时,里面的场景让我大受震撼。 * 当一些不可入目不可描述加之充满谷欠之间的血腥场面时,那些多人运动的镜头让人由衷感觉无比恶心。 腥膻味十足又充斥着难言的甜腻,几欲作呕。 饶是我做足了思想准备,也没想过看到的会是这样的画面。 就在我向后踉跄的瞬间,被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宽大手掌遮住了眼睛。 “别看,我带你出去。” 熟悉的声音,让我竟有一丝安心的错觉。 或者说其实我是麻木了,所以一时之间大脑并接受不到及时的反应。 就在我被他带出去以后的一分钟里,里面的灯居然都变得明亮起来,并且整个山月居内都出现了广播声,在播报着:拍卖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当时还在懵着,即便最后真的到达了正常的拍卖场景,面对那些稀有的古董和限量的昂贵珠宝,已经完全吸引不了我的注意。 我的大脑仍有那幕挥之不去的画面。 在二姐举起我带着绿手环的胳膊拍下一条耀眼夺目的红宝石项链时,我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这是砚奎哥说补偿你的。”她面无表情说道。 我试图让自己开心一点,却发现我好像笑得有些丑陋,甚至二姐都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等到活动彻底结束,走出山月居大门,我才发现门外有两辆警车和一群神色严肃的警官,他们在同朴砚奎态度恭敬地说着些什么。 我不由问:“这是出什么状况了?” 难不成是那些财阀们玩的太疯,搞出事故被人举报了? 我眼睛眯了眯,胡乱思索起来。 转头想想又觉得根本不可能,毕竟哪有会怕警察的财阀呢?他们既然敢玩,就不怕会出事,退一万步讲,就算出了事,他们也有能力摆平。 就是不知道,警察怎么真的会过来。 难不成是被朴砚奎叫来的? 莫不是我误会他了,其实他这次来山月居本意不是过来拍卖,而是过来当卧底抓犯人的? 我被自己这个猜想动摇,想着能当上检察官至少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参加这种娱乐性这么强的活动。 他们也需要注意自己的名声的。 至少在明面上,不可与财阀为伍。 就在我望向他时,他恰好也转过头来,对上我的视线后,他眼见地停顿了一下,随后跟那位年长的警官说了句什么,接着就朝我和二姐的位置走了过来。 他面色似有些疲倦,比来之前要苍白许多,眼眶也泛着淡淡的红,原本深色的瞳孔被山月居门外的灯牌直射地隐隐泛着浅褐色的金黄。 看起来像戴了隐形眼镜一般,却没有那么专注有神。 大约是里面的情况有些复杂。 让他也感到意外与棘手。 他揉了揉眉心,“里面出事故了,我叫个车,你们先回家。” 二姐见他这样,一脸心疼道:“没事,我们自己打车回去,你不要太累。” “嗯。”朴砚奎点头,随后又看着我的眼睛,话语却是在对二姐说:“小妹今天受惊了,你多安抚她。” “好,我知道了。” 二姐立马揽上我的肩膀,把我带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等我们上车后,救护车也抵达了山月居门口。 回去的路上,二姐并没有说什么安慰我的话,更没有解释后面的情形,她像是习以为常似的,脸上的神情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摆弄着她在山月居拍下的戒指,眼底透出一丝愉悦。 我也没有询问她那会跟我分开后有没有被抓,或是那个令人作呕的场面。 从出来以后,好像都不值一提了。 我的思绪又变得活泛起来,觉得一场惊吓换一个名贵珠宝,还蛮值得的。 不过,如果再有下次,我也不会再去了。 这种好处拿一次就够了,哪能天天拿呢,太过贪心的话,没准会倒霉呢。 哎,所谓钱难挣,屎难吃。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不劳而获什么的,都不靠谱。 回到家,母亲就追问起二姐来:“朴女婿又送什么东西给你和你妹了?” 二姐摆手,眼神高傲:“哎呀妈妈,只是一个戒指和一条项链。”言语间很是不以为然。 母亲见她这样的高姿态,也不生气,相反越是这样她还越开心,这就代表朴女婿会赚钱,家底丰厚。 “行行行,妈妈不问了。”母亲笑起来,随后看到我,笑容又收敛了些,只见她走到我面前向我摊开手,说了句:“给我吧。” 我看向母亲,眼睛眨了眨,装傻充愣道:“给您什么呢?妈妈。” “啧”她有些不满,“拍卖会的东西!你一个大学生还没毕业,用不着戴这些名贵的首饰。” 就知道母亲会这么说,我正欲反驳,就听二姐不耐烦地插了句嘴:“那是砚奎哥给她的,妈妈您就不要拿了,要不然哥哥问起,我还怎么交代呢。” 一听说要交代,母亲登时把眉头皱了起来,看向二姐:“怎么回事?你还要向朴女婿交代?” 注意力被转移走,她一屁股坐到二姐身边,苦口婆心地劝她:“美美呀,你可不能还没结婚就这么低姿态的对你未婚夫啊!像他那种身份,你要是太卑微了,就跟个物件似的,在他心里没有重量,明不明白?” 二姐似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母亲会与她说这些,她眼神一凝:“妈妈,我很清楚哥哥他需要什么,没有人能做到像我这样,那些人都是一群胆小的怂货,我在哥哥心里是不一样的,你以为谁都能像我这般与他谈婚论嫁吗?” 这般笃定的口吻,让母亲也哑口无言,毕竟朴女婿确实各方面都很优秀,能看上她家美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好好,那我不说了,总之你心里有数就行。还有啊美美,你也该多去保养保养了,你这也不过才比你小妹大五岁,怎么眼角的细纹都长出来了?是太幸苦了吗?”母亲担忧起来,在她心里,大女儿的姿色大约与后天干预相关,看起来明艳大方,可少了那些干预,脸垮的也就额外快一些。 以前她也是从未想过大女儿能攀上高枝的,多把希望寄予小女儿身上,这才令她有些忽视了大女儿。 小女儿长得漂亮学习又好,她一直都更偏心一些。 二姐一听母亲说的这话,立马就站起身来,快速走到全身镜前仔细端详,脸色更差了些。 “我走了妈妈,你们早点休息吧。”她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母亲还想走过去送送,奈何二姐跑得太快,她没有跟上,便悻悻地退回客厅,见我窝在床上看起了电视,她又“哎咕”一声,提醒我:“赶紧去把你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我明天还要还给书雅小姐呢!” 我还来不及调台,只得放下遥控器,伸手取项链。 这时,一条新闻报道的声音插播进来: 【今夜,在清漢洞隶罱区的山月居发生了一起恶**件,导致两名女招待死亡和一名财阀受伤……】 我和母亲的吸引力都被山月居几个字所吸引,她看着电视一脸惊讶道:“哦莫,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没有受伤吧?” 我没有回话,注意力被接下来电视播报的面画转移,那盖了白色麻布的两具担架,因动作幅度过大,滑出了一条干扁泛青的胳膊,比80岁的老太太胳膊简直还要干瘦,甚至可以令人想到木乃伊身上去。 “哦莫!这也太……” 母亲的惊呼声又在我耳边响起。 我因太过震惊,脑中又开始回忆起当时所看见的那一幕。 这是为什么? 就算那些财阀玩得过火,怎么也不会变成这样一副…… 这太不合常理了。 我皱着眉,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危险离自己这般近。若是朴砚奎那会没有及时带我出去,我会面临什么状况? 这个猜想令我恐惧,也令我觉得后背发凉。 联想到二姐说的那群胆小的怂货,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不对,她一定知道山月居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