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美酒俏佳人[女尊]》 第1章 梦恍惚 室内温热,缕缕馨香蔓延。 黎齐双手往下寻找支撑点,迷迷糊糊想起身,却不料摸到一截光滑细嫩的肌肤。 她大概是做梦了。 不然怎么会看到一个美少年双腿环在她腰上,眼神失焦地往后倒? 竟然梦了就干脆让自己爽点,她干脆拉起美少年,沉沦世俗。 …… 日光透过木制窗棂缓缓往上爬,带着热气落到她眼皮上,黎齐睁开眼,伸手挡住刺眼的白光。 “妻主,起来用膳。”如泉水流淌般清越的声音响起。 她懵懵地爬起来,又恍惚地在他的示意中伸展双臂。对方在周身环绕,温柔地侍奉,为她披上衣服,整理乱发,又捧着湿润的手帕往脸上轻轻擦拭。 清凉的水接触皮肤,她迟钝的大脑终于清醒,瞪大眼睛盯着眼前仙姿玉貌的公子,对方姿态谦卑,低垂的眉眼温柔似水。 这美梦还没醒吗? “怎的了?”对方察觉不对,轻柔开口,抬起温凉的手碰着她的额头,柔和的眼里尽是关切。 黎齐抓住对方垂落的手,捏了捏,手感很好,真实无比。 十指相扣,对方低首,发丛里那对莹白如玉的耳尖泛起微红。 看得她想啃一口。 当然不能那么孟浪,没搞清情况的黎齐把人劝出去,一个人在床边踱步,摸着下巴,试图弄清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说,同名,睡觉,睁眼,美少年……妻主……没错了!穿越!” 估计还是穿越到小说里,黎齐想起小说剧情,两眼一黑。 这是一篇穿越小白花救赎黑心莲的故事,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她是黑心莲早死的前妻主。 哦,不对,这也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她的死法竟然是在男人腿□□虚而亡。 黎齐:“……” 啊?不是?啊? 她前世还是一个洁身自好的母胎单身,不过是同名而已就这么穿越了?啊? “离——”谱,她话还没说完,脑袋突然冒出一阵刺痛,无数画面在脑中飞驰而过。 好一会,她眨了眨眼,终于搞清楚情况。 原主并不是完全的荒淫无度,反而从未经历过房事。 她是一个无能又心理扭曲的变态。 身份高贵,母亲乃当世霸主,在朝廷上说一不二,作为她唯一的女儿,原黎齐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惜她命薄无福消受,据某个山野道士说,她生来就缺了一魂一魄,躯体得不到魂体的滋养,日渐疲弱。 今年到了十八岁,走两三步咳一口,一旦剧烈运动就容易昏厥。 长年病痛折磨下原黎齐心理开始变态扭曲,最是喜好玩弄美男子,借用母亲的势力各地收罗美人,瞧见顺眼的,更是不顾对方意愿,强行撸了回来,圈在院里,逗人跟逗鸟似地玩。 而黑心莲是昨晚那个美少年。 他本是江南富商苏家的小公子,生活无忧,清闲自在,且早有婚配,对方还是他的青梅竹马。 虽然传闻中他青梅脾气暴躁,但那个年纪的小公子对爱情充满了向往,一心想要嫁给对方。 就在她们即将成婚的前一个月,原黎齐半路杀出,只是在街道上相望两眼,她就直接令人将他抗到马上,无视对方的反抗将他圈养府里两年。 后续,她初次尝试亲身上阵,还没开始,就体虚而亡倒在黑心莲腿下…… 而黑心莲被认为是克死原黎齐灾星,被打了一顿丢出府。 奄奄一息之际,他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心上人,那人温柔地抱起他,治愈他,关切他…… 可唯独没有爱,三年的圈养早磨灭了当初那初雪般洁白的少男,于是得不到爱的他备受折磨。 他黑化了,他变得敏感偏执,见不得她身边任何一个男子。 无论是谁想要接触心上人,无论她们之间有没有关系,只要他找到契机就会毫不犹豫地在暗地里捅对方一刀。 而女主对此毫无察觉,她还以为他依旧是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两人朝夕相处中,她不自觉动了心。 就在她准备求娶黑心莲时,发现了一个颠覆她认知的事情,同是青梅竹马的好友被黑心莲害得家破人亡。 她愤恨离去,后续两人相爱相杀,彼此痛恨却难以分离。 精彩故事还没结束,黎齐当时看得那叫一个如痴如醉,废寝忘食。 现在,她瞪眼不可思议。 脑中的片段断断续续,大致可以推出原黎齐的人生轨迹,但依旧有些记忆不清不楚。前后逻辑不通畅,不过这些记忆用于她扮演原主足够了。 让她咋舌的是,记忆中最清楚的竟然…… 原主与房中美人在床上的二三事。 虽然不能亲自上阵,但这个世界用于男性的道具还是挺多的,并且还是对方自己手动。 她老脸一红。 原主实在太荒淫了! 黎齐暗自唾弃,她端起茶杯正要喝口水冷静一下,就在她刚提起杯盖时,脑中叮咚一声。 【宿主,你好。】 冷酷的机械女声没有丝毫起伏,像一阵电流在脑中滑过,黎齐面色僵硬。 什么鬼? “你好?”黎齐对晚了一天上线的系统不太满意。 “是你把我丢进这个世界的?为什么?能回去吗?”她语气不好,并不待见这个不经过她同意就乱来的东西。 【你现在寿命不剩2小时,确定要我花费三小时解释这几个原因吗?】 明明是平静无波系统声,可是个人都能听出话里的明晃晃的讥讽。 黎齐嗤笑,她可不是个别人威胁就不妥协的人,抬起杯盖划过茶水边缘,神情高深莫测:“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去找男主,杀了他。】 一上来就杀人吗?有点意思。 黎齐捻着杯盖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下,啜口茶水,才缓缓道:“你倒是很看得起我。” 她神情自若,没人注意到她暗咽了口口水,心下发凉。 哦莫,什么鬼东西来找她这个乐于助人良善可亲的大好人来当刽子手,简直发癫。 系统若是能检测到她心理活动或许会用那毫无机质的机械音发出讥讽的嗤笑。 然而它检测不到,但它能360度无死角可视黎齐周身及她周围环境,检测到她有退缩的念头,于是: 【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你没有选择。】 “细说。” 【他下咒,每时每刻都在夺走你的财运,本来你应该在昨晚死去,他替代你走上人生巅峰。】 【但你命不该绝,穿越异世,可逆转结局。】 系统话极其简洁,懒得多说一个字。 【现在,起来,去别院。】 黎齐:“?” 她没理解对方的意思,但已经起身走向门口,同时在脑中提问: “你说的话怎么这么奇怪,男主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夺异世我的运?” 【男主和你一个世界。】 十分钟后,她跟前躺着个面容娇好的少男,对方还在睡梦中,樱粉的唇微分。 【不是他。】 “那你让我来这干什么?”黎齐手里提着根棒槌,身后还跟着身强力壮的仆人。 【他有修灵的体质。】 “什么玩意?”黎齐一脸懵圈。 她不理解,但是麻溜地按对方说的把仆人喊出去,关上门。 【这世界混进鬼了,现在你要在一群妖魔鬼怪之间找到那只换命鬼,然后把他杀了。】 【记住,你现在不是在做梦——滋滋——祝你—滋—好运。】 【滋滋滋——】 滋滋卡顿声后,任凭黎齐怎么喊系统,对方都没有回应,脑中寂静得好像凭空冒出的声音是她的幻想。 黎齐人简直呆了。 系统走之前也不告诉她,到底来这院子做什么,她转身对上一双潋滟的眸子。 对方只不过看她一眼,又冷漠地低下头,不出声也没反应,把她当成空气。 “……” 黎齐挪开视线,低头看着棒槌,抬起,比划,又默默放下。 她下不去这个手。 还有不到两小时,可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那个鬼东西真的不是来逗她玩的吗?什么下咒?什么灵体?什么妖魔鬼怪?这都是些什么啊? 如果她什么也不做,两小时后会发生什么? 毕竟那系统说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 可万一呢? 黎齐眼神一暗,她借用棒槌抬起黑莲花的下巴,望着对方错愕的眼神,她冷漠无情:“凭你也敢对我动手?说出背后的人我饶你一命。” “……”魏青木偏头躲开棒槌,直视她的视线,语气讥讽: “我竟不知我还有害你的本事,你囚我三年,竟问我背后之人?” 他连院子都走不出,又去哪接触害她之人?虽然他想杀她不错,但他更珍惜自己的性命。 毕竟她那病殃殃的模样看着就是早死的征兆,何必多此一举。 他之前是这么想,只是现在…… 魏青木盯着她生龙活虎的模样,忆起昨晚,咬牙含恨。 黎齐没看他愤恨的眼睛,而是瞥向那旁泛红的眼尾,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看起来可怜得要命。 犹记昨晚勾人的哭声。 她索性丢下棒槌,拎起对方的衣领将他压在床上,同时掐上他的脖颈逼问:“你体质……” 她话语顿住,低头看着零散破碎的衣物,半遮半掩的白皙肌肤。 昨夜的画面涌上来,她喉咙一滚。 魏青木眼神一冷,偏头不再看他。 随着他偏头的动作,青丝滑落,勾着白皙的脖颈缠缠绕绕,偏偏人没有察觉,神情依旧清冷得不可侵犯。 黎齐随手拉过薄被遮盖他的躯体,冷声威胁:“你什么体质给我说清楚,别逼我派人去清州。” 他家在清州,一听黎齐这么说,他顿时心急,转过头来攥着对方的衣领,咬牙切齿:“你到底想问什么,说就是,何必转弯抹角,威胁恐吓。” 黎齐:“……”其实我也不知道问什么。 她索性直言:“你是修灵体质。” 魏青木一言难尽地看着她,那眼神好像觉得她中邪了一般。 他摇头:“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你不清楚还有谁清楚?黎齐松手,直起身。 她好像被骗了。 两小时过去,无事发生。 床铺上,她和魏青木大眼瞪小眼。 刚才她使出浑身解数,甚至连对方心上人何年何月何日生都问出来了,却硬是没得到什么特殊体质的信息。 待在这也没用,黎齐打算起身走人。 “还我。”离开床铺前,她被人拉住衣摆,对方很使劲,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黎齐攥着唯一收获的玉佩,据说这是他与心上人的定情之物。 她倒不是对此有意见,而是觉得那玉佩不是凡物,别人的定情玉佩一般雕刻着龙凤,双鱼什么的,而这玉佩却不同,上面雕刻了两轮半月,两轮太阳。 明明材质细腻温润,是块难得的好料,可样式却没有丝毫美感,这就很奇怪。 “别急,明天还你大把比这还好的。”就是不是那一块。 黎齐丢下话,赶紧抽身走人。 魏青木死死盯着她的背影,恨不得吞了她。 …… 私设: 1.女生子,胎儿小,怀孕生子很轻松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分娩就跟拉泡屎差不多。 2.男哺乳育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梦恍惚 第2章 人生苦短 黎齐陷在藤木椅里,漫不经心地张开口,没等片刻,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被送到嘴边。 她咬一口,清甜爆汁。 日光悠悠,清风徐徐,好不悠闲。 据她穿越到这已有半月,期间没人发现她的身份,日子过得越来越舒畅。 黎齐享受着美人投喂,闭眼感受温暖的日光。 “主子!不好了!” 有人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宣告她的好日子要结束。 “老姥从外面带回一个私生子!” “什么?”黎齐腾地一下坐起来。 大堂里,黎齐坐在上位眯着眼盯着底下跪着的人。 这半月,她记忆消化得差不多,有时迷迷糊糊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哪个世界是虚幻的,哪个世界是真实的,她现在到底在哪? 这种合二为一的错觉也让她觉得眼前这人实在碍眼得很。 “母亲,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她语气带着些许气愤。 黎明川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黎齐老实地闭上嘴。 “这是你阿妹…………”母亲放下茶杯,沉缓地叙述当年往事。 据说,这是一个意外。 落崖,少男,相处,意外,失踪。 哦,对了,那小侍好像也是清州人。 黎齐沉默不语:“……”她的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低头的人沉默不语,面色阴影丛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黎明川不着痕迹地打量对比两人,大女儿身体病弱又阴郁沉闷,自幼脑子就不太灵光,总是呆愣地坐在角落里。 虽说这段日子好了不少,可依旧难担大任。当下局势不明,她必须早做打算。 黎明川看向底下的小女儿,她即便跪着,面上也不卑不亢,身直体正。 如此一看,别的不说,至少是不会三天两头昏过去。 “锦然过来。” 黎齐抬起阴郁的眼神看向来人,对方朝她微笑,她也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此后你们便是至亲至爱的姐妹,需得互相扶持……同步青云……”母亲拉着两人的手叠在一起,即亲和又不失威严地叮嘱。 “是。” “哦……” 待黎齐受不了离开时,黎招云还在里面,黎齐出门前回头看了眼,她又跪了下去,像是在乞求母亲什么。 黎齐哼了声,甩袖离去。 “主子。” 她行至半路,一黑衣侍卫不知从哪窜出,拱手跪在她跟前。 看来她要找的人到了。 “带路。” “是。” 一路来到一处院子前,还未靠近就听到兵器噼里啪啦碰撞的声音,里头一群人热闹地比试。 她踏进门口,不免被燥热的空气呛了下,捂着胸口咳了几声。 这些天她身体日渐好转,但无奈之前实在虚弱,直至现在体内还残余着些许病气。 且长年病痛折磨下,体质也好不到哪去,在外人看来就是身虚体弱,迎风即到。 院里因她到来,安分了不少,各样的视线朝她身上涌来,好坏皆有。 “大姐身娇体弱,来这做甚?此地兵器煞气汹涌恐怕冲撞了你,趁早回屋歇息吧。” 黎齐垂下手,抬眼看向来人,是她三弟,对方老早看她不顺眼,仗着以往她听不出话好坏,总要掏些话在众人目光之下诋毁她,看她笑而不觉的模样又施施然得意地离开。 黎齐盯着他没有反应,而黎锦然在这平淡视线中愈发脑热,他攥紧手中的长枪。 早晚得收拾他,不过不是现在。 黎齐漫不经心地从他身旁经过,视线环绕比试台一周,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不敢直视,纷纷低下头。 她一路畅通,穿过庭院,走进一间阴暗的偏房,里头有人正等她。 “在外面等着。”黎齐对侍卫吩咐,顺手拉上门。 门合上瞬间,外面的喧嚣被隔得彻底,就进门一刻,她就确认她找对了人。 室内昏暗,她转身,便看到澄黄烛火后戴着漆黑斗篷的神秘人。 她来到桌前坐下,两手放在桌上,直视对方,试图透过斗篷看到对方的真面目。 对方不说话,她也保持安静。 烛火在眼底摇曳,黄光映照脸庞,她敏锐地闻到一丝血腥味。 “世界上当真有妖?”黎齐开口,她先前收到侍卫传来的消息,据说这位老太是位捉妖大师,在某个县城名声远传,那地方临近江河,因有妖孽作怪,常年水灾泛滥。 某年,大师来到此地,夜闯湖心,与那兴风作浪的鱼妖大战三百回合,最终险险获胜。期间,惊醒的百姓目睹整个过程,大呼喝彩,奔走相告。 自那往后十余年,再未发生过大规模水灾,当地人为大师建庙供奉,因此名声远传,传到了她派去打听的侍卫耳里。 “不错。”老太头也没抬应了声,她盯着桌面上的三张竹牌陷入沉思。 此人命格实在古怪,人怎么能半死半活? “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老太闻言并没有出声,不知从哪拿出一只小玉瓶,打开,斜放在烛火上轻敲。 朱红粉末接触焰火瞬间滋滋作响,掺杂着几声痛苦的哀嚎,片刻后,原本橘黄焰火转变成幽蓝色,其中似乎有什么黑影在跳跃。 黎齐俯身凑近一看,竟见一浓绿□□头接着人身的畸形怪物在焰火里四处跳跃,同时发出类人的尖叫。 画面实在怪诞。 黎齐不免觉得离奇。 “现在可见识到了?”老太转着玉瓶看向黎齐。 黎齐盯着渐渐恢复原样的烛火,默默点头。她将一枚玉佩递过去。 “可看出这玉佩有何稀奇之处?” 在老太端详玉佩时黎齐又问:“可知修灵体质是什么?” “……” 老太抚摸着玉佩沉默片刻后,才缓缓道来:“修灵体质便是身魂具有修灵的潜质,人体与天地之间有血肉作为隔阂,天地迸发的灵气难以进入体内。修灵可在周身各处开辟通道,吸取灵气,强身健魂。” “女人孕育生命,生来便与天地万物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均具有修灵的潜质。男子不同,哪怕具有再好的天赋也与修灵无缘。” 这和那破系统说的话矛盾。 黎齐轻叩桌案:“有无特殊案例。” “无。” 很好,估计又被骗了。 半个时辰后,黎齐揣着玉佩出门,怀里还抱着只小黑猫。 这猫就是老太找上她的有求之事,据说这黑猫身藏玄密,引得暗处多方势力觊觎,老太临终,恐身后无人庇护它,便将它托付给黎齐。 作为交换,老太还给了她一本修灵秘籍。 “喵~” 小猫在怀里不安分地爬动,试图挣脱她的怀抱,黎齐揉了揉它的脑袋,抱着的力道更重了些。 行至转角,小黑猫透亮的瞳孔里倒映着门缝后的老太,像是意识到什么,它忽然激烈地挣扎起来,猫叫声格外尖锐。 待出了院子,再也看不到老太时,小猫无力地垂下脑袋,眼眶湿润。 …… 回到她自个的院子时,贤良貌美的夫郎已备好晚膳,端着盆清水跪在地上,等她净手。 他作为府里正夫郎却姿态如此卑微是因为一些事情,在记忆里,她们青梅竹马,自小便定下婚约,两人感情甚好。 变故发生在婚前一年。 那年她们都年轻气盛,他爱上她人,不顾媒妁之言,母父之命硬要与她决裂。 而她自觉没面,两人关系闹得沸沸扬扬,青涩的爱恋转换成刺骨的恨。 婚约最后也没能解除,两人彼此折磨,到后面他家族发生变故,靠着黎齐母亲才勘勘吊住一大家子人的性命。 而他的心上人早离开此地,远赴千里之外。 黎齐从回忆中挣脱,盯着那熟悉的面孔,心中不觉泛出丝丝酸涩的情思,年少时,她是极喜欢他的。 夫郎低着头,腰肢柔软,面上轮廓柔和清冷,姿态恭顺可人。 她将手放入盆中搓洗两下,提起时,手掌水珠连片。 按照以往,她此刻应该将水甩到他脸上,再欣赏他狼狈躲闪,被凉得闭上眼的可怜模样。 只是,她觉得这样的行为太幼稚了,于是黎齐伸出湿润的手贴到他温凉的脸上,期间忍不住揉搓几下。 他依旧闭上眼,颤抖湿润的眼睫昭示着心中的慌乱,那生来白皙泛红的肌肤水润得透亮。 黎齐收回手,顺便接过他手里的盆放到桌上,拉起还闭着眼的他抱入怀里。 “以后别跪着端水,坐那等我便是。”说完,她忍不住低头亲上那湿润的眼睫,唇下细腻温凉的肌肤令她流连忘返。 一路向下吻上水嫩饱满的唇瓣,在他错乱的喘息中啃咬,交缠。 …… 人生苦短,何必捏着过去的恨折磨彼此。 两人唇分开,银丝相连。 夫郎羞怯垂目,眼尾泛红。 无论是异世的,现在的,过去的她都爱极了这一幕。 她心里痒痒,两人抱在一块吃完饭,后面仆人上来收拾完后,屋内恢复寂静。 这半月,她还依照着记忆复刻原黎齐的行为,除了刚来那晚没有进行过某个行为。 片刻后,怀中人温凉如玉,衣襟半开,眼神迷离,脖颈上点点红晕。 她将人抱起走向里头的床铺。 红帐飘荡,馨香四溢,时有嘤咛从中传出,起起伏伏,婉转动听。 桌案上的小黑猫蜷缩身子,捂着耳朵,咬牙盯着远如崖底的地面。 它气得抓挠木桌,恨不得跳下去。 第3章 翌日 暖黄日光透过窗棂,洒落在身边人颤抖的眼睫上,往下看,他眼下有片青灰,显然昨夜折腾得太晚,疲劳过度。 他甚少晚起,今早却还睡得香甜。 黎齐起身穿衣,离开时顺手拉起薄被盖上春光一片。 听到动静,小黑猫惊醒,它有气无力地抬起头,还没看清什么情况就被人抱在怀里,带出屋子。 屋门有侍卫在不远处镇守,夜雨后的板石地面湿滑,两侧花圃里的花草茂盛,两三男仆正弯腰修剪。 她路过时,众人俯身行礼。 走出院门,两旁皆有道,她的贴身男侍正巧刚回来,见她出门,便走在前面带路。 母亲给她划了一大片地方用来安置五湖四海收罗而来的美男,其中倚香院里就住着魏青木。 路上经过玉兰湖,她隐约听到湖中心的亭子里传来吵闹,走近一瞧,是她小妹,与她拉扯的人应该是她爹。 黎齐对她们的矛盾不感兴趣,收回视线,正要抬脚走人时,无意间注意到不远处的屋子窗户半开,有一身着群青色衣裳的人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后。 这个方向对着湖心,对方入迷地盯着,直到她推开门时,都还保持原状。 魏青木原本正沉浸在思绪里,猝不及防被突然的开门声吓得手抖,他转身看到笑得诡异的黎齐。 “怎么?小脸都吓白了,在做什么亏心事?” 同是清州的人,他和一个女人究竟是有什么交集,望着远处的小片身影竟入了迷。 黎齐寻思着慢慢走近,在他跟前两三步停下,格外感兴趣地盯着他躲闪的眼睛。 印象中,他有对好看的桃花眼,笑起来时,眼睛弯弯,含情脉脉。 不过,他那是对谁笑来着? 会是她吗?显然不是。 黎齐掏出一把折扇勾起他的下巴,没注意到扇头抵在他喉咙上,压得他难受。 魏青木直视她的眼睛,握住折扇一把推开,眼睛弯起,流露出讥讽的笑意:“人们常说做亏心事引得鬼上门,果真如此。” 什么鬼?她? 见对方不过心虚片刻便理直气壮地骂起她,黎齐笑了声,收回折扇,没有继续追究,转身穿过屏风走到里间。 小黑猫还在外头被男侍抱着,时不时喵喵两声以示不满。 黎齐来找他是想问玉佩的事,却没想到撞上他神思恍惚,她得把这两件事都搞清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魏青木非常懂得这个道理,黎齐问什么说什么。 本就是些陈年往事,她不在意,他又怕什么? “邻居苏家的继子,小时候一起游玩,关系甚好。” “一个邻居好友能让你看得如此入迷?眼睛都快飞到湖里去了。” 魏青木没有反驳,只是语气落寞地道:“见故友思故乡……” 他低头扯开折扇,又合上,漫不经心地回答她的问题,直到她说要带他回清州时,魏青木停下动作,抬头看向黎齐,眼神里尽是不可思议。 黎齐不自在地喝口茶,遮挡对方的视线。原主强行绑人困在府里实在不道德。她稍微有些过意不去,想着若是对方待不下去,送回家也是好事一桩。 这三年,两人见面没有不互骂的,特别是原主在床上还有些折磨人的手段,魏青木承受许多,恨她也是应该。 与其留一个满心恨意的人在身边,不如放过他。之前的事情已经改变不了,她只能后续补偿他。 而老太口中玉佩的神奇让她有必要去清州一趟,随便去查查她为什么会穿越到小说里的原因。 “……” 对方不言不语,又低下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黎齐没说话,让他平复一下心情。 魏青木久久盯着鞋头,眼眶不知从何时起湿润,他轻眨眼,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眼眶中滴落,湿润一小片地面。 他从那晚就察觉到黎齐的古怪,却没想到这古怪的转变终于应允了他日思夜想的事情。 三年的囚禁终于结束。 他心头酸涩。 黎齐面对低头垂泪的人一时无措,她默默看向窗外,似乎觉得外面天格外有看头。 魏青木抬头时就看到她紧抿唇,似乎在愧疚,他没出声,忆起当年的往事。 她忘了很多,也变了很多,只盼她永远记不起来。 魏青木暗暗祈祷。 黎齐扭头过来对上一双水润的桃花眼,那人眨了眨眼,笑得勾人。 这高兴过头,都忘了仇恨。 两人气氛难得缓和,一人品茶,一人摇扇,时而谈起奇闻异事。 直至日头高挂,黎齐也到了离开的时候,魏青木好心送人出门,却没料到正巧遇上熟人。 “呼!”男侍怀里的小黑猫正对着前面的人哈气,十分不满对方摁它脑袋。 那人笑着说猫儿凶恨,并未生气,转身看向刚出门的两人。 “阿姐。”她礼貌问好。 “嗯。”黎齐不咸不淡地回应,她接过炸毛的小猫咪,放在臂弯里随意安抚几下。 她同黎锦然一起离开。 魏青木站在门边,久久注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在之前的谈话中,他没说的是,黎锦然与他心上人有八分相似。 …… 黎齐死死盯着桌前的修炼秘籍,若是疑惑能化形,她的脑袋上将会冒出上百个问号。 什么经脉?什么调动气息?丹田到底在哪里?这些字分开她都认识,合在一起讲的是什么东西? 这么玄妙的吗? 她迫切需要别人指导,奈何老太昨日离府,走前未留只言片语,谁也不知她去哪了。 她攥着玉佩,耐下心来琢磨。 温景玉在旁侍奉,此刻他正要挽袖沏茶,刚抬起水壶倾倒沸水,把手灼热,他不过手抖了下,滚烫的水就溅到手臂上。 他强忍着痛意没出声。 茶水沏好,香味逸散,只可惜品茶的人没把它放心上。 温景玉轻轻转着杯盖,目光落到身边人的脸上,时而闭眼,时而注视。 他眼里倒映朝夕相处的妻主,在心里一点点描绘她的模样,像是想把她的样子永远刻在心里。 日光融融,时光静好。 …… 一个时辰后,黎齐两眼一黑,崩溃地往后仰头,她看不下去,真的看不下去了。 这玩意到底在讲什么? 她闭上眼,艰难地在脑海中勾勒出大致的流程,虽然不完全理解但知道大概步骤。 黎齐头脑正发热焦躁时,后面迎来一股清风,太阳穴处多了两片温凉,轻柔摁压,适时缓解些许疲劳。 她感叹舒畅,将头靠在后面人身上,继续思索秘籍内容。 日头将落,天边弥漫橘黄彩霞,院子里人来来往往,轻声细语,动作轻快。 黎齐思路整理得差不多,这小半天脑中能量消耗过多,肚子饿得不行。 一睁眼,外头已经摆好晚膳,就等着她出门。 出门,抱着美人,吹着小风,再喝两口清茶,望着天边夜色缓缓弥漫,直至明月当空,繁星点点。 入屋,床温暖舒适,人柔软如棉,在馨香环绕中安然入梦。 黎齐知道她现在正在梦里,身处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中,几颗五彩斑斓的亮光从旁边窜过。 她追上去,正要捉到亮光时,被远处明亮的光刺得闭眼,再次睁开眼时,周围绿意盎然,湖面随风荡漾,杨柳依依。 她低头,看着两只小巧的手。 这是做梦还是又穿越了? “黎齐!”身后有小童喊她,黎齐转身,便看见小童跑过来,满心欢喜地朝她展示一木盒。 “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小黎齐不知因为什么此时心情格外不爽,她转身回避对方视线,语气不屑地道:“什么好东西本小姐需要你带?我才不稀罕。” “你!”温景玉瞪圆眼睛, 盒里是他还不容易编织出来的手串,他从比他人高的箱子里一颗颗挑出最漂亮的珠子,换来换去才勉强闯出。 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稀罕。 小温景玉气急了,哆嗦地打开木盒,掏出手串丢了过去,转头就跑。 “不要你就扔了!” 手串砸到她身上的力道不重,沿着衣裳滑倒地上,小黎齐蹲下去捡起来,用衣摆擦拭干净。 “我不稀罕又没说不要……”谁让你这几天都不理我。小黎齐极其不满地嘟囔,等抬头看到人影不见就开始着急,赶紧追上去。 “诶,你等我!” 两个小屁孩在青草蓝天下你追我赶,闹别扭完又和好,坐树下紧紧相依。 黎齐好似一缕飘魂,盯着这幼稚的一幕,她记得在现代时,小时候做梦好像梦到过这场景。 “黎姐姐。”少男清脆的嗓音在后头响起。 黎齐回头,发现周围的场景不知从何时转变,绿草蓝天缓缓消失,光线变得昏暗,夜空的繁星逐渐明亮。 观星楼上,两道交缠的人影影影绰绰,她眼神极好地看出其中一人是她的夫郎温景玉。 被背叛的愤怒还没涌起,另一人转身时,露出一张熟悉至极的脸。 哦,是她自己呀。 没事没事,黎齐做梦混乱颠倒,不知什么时候被挤到第三视角,她轻飘飘地飞上去,站在两人之间。 夜风清凉,唯有眼前人手心温热,少年黎齐紧紧扣着对方的手,再靠近一点,两人眉目相对。 温景玉低下头,耳尖红润。 许是夜晚的气氛易燃易燥,她不知何时闭眼,鼓足勇气贴近他的额头。 两人静静相依,没有过线的动作出,周身的暧昧却如拉丝般黏稠。 第三视角的黎齐也做过这个梦,她记得两人在前几刻互诉情思,年少黎齐承诺要护他一生。 原是一段佳话,只是…… 黎齐视线下移,在年少黎齐未曾注意到的地方,温景玉不知何时早就往后挪了一小步。 哪怕两人还紧密相依,那一小步终究会成为两人之间难以消磨的隔阂。 温馨的画面如纷飞的蝴蝶群般破碎,几颗亮点在黑暗中闪烁,这一次,黎齐伸手终于抓住亮点。 第4章 粉衣男仆 翌日清晨,黎齐醒来时,周围只有她一个人,她抹了把脸正要起身,却突然顿住。 她感觉身体轻快了不少。 不知哪来的感觉,她玄而又玄地闭上眼睛,在一片黑暗中看到十几颗飘荡的光点。 按照记忆中复刻无数次的模型运行功法,很快,她“看到”灵气受到某种吸引朝她飘过来。 等身体传达出充盈感,她才睁开眼,轻舒了口气。 “喵~”小黑猫趴在窝里,饿得有气无力,脑袋恹恹地垂下。 黎齐笑了声,她起身,突然反应过来,她竟然只凭借一声猫叫就判断出小黑猫饿了? 这难道就是修灵的妙处吗? 黎齐兴致冲冲出门,安排侍从给她搜罗府里各式各样的动物,没多会,她盯着笼子里的百灵鸟静心感受。 “吱吱……吱吱……”鸟声清脆悦耳,宛若婉转乐声,就是听不出它到底在表达什么意思。 接连尝试听取各种动物声音,她还是没什么收获,直到侍从把倚香院里不知哪个美人圈养的赤狐呈上前。 那狐狸静静趴在笼子里,毛色艳丽富有光泽,水润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向黎齐。 好像在撒娇求饶。 黎齐脑中莫名冒出这个念头,她不确定是自己的臆想还是捕捉到的狐狸情绪,于是她打开笼子,将它抱入怀中。 狐狸没有半分挣扎,很是乖巧趴在她臂弯里,两只毛茸茸耳朵耷拉,半眯着眼。 懒惰又狐媚,好像在似有如无地勾引她。 黎齐安抚地揉弄它的脑袋,觉得手感很好,顺着背部一路揉捏到尾巴,不知触碰到哪个地方,怀中的狐狸颤抖两下。 她没察觉出什么,对那蓬松的大尾巴很是感兴趣,只不过她刚捏上去,明显感觉到狐狸跳了一下。 “哟哟~”狐狸貌似极其难受地嘤咛几声,它在怀里不安分地挣扎起来,试图把尾巴藏起来远离她的触碰。 “哟哟——”嘤嘤的狐狸声绵长,前端尖锐似乎在控诉她,可那婉转尾音又似乎在勾引她。 得到反馈的黎齐兴奋不已,她好学之心茂盛,想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通晓与自然交流的秘术。 她想,只要狐狸的情绪激烈,得到的反馈必定更精确,于是黎齐带着对秘籍的虔诚,伸手摸向狐狸毛绒绒的大尾巴。 不仅摸它还压着它的身体狠狠蹂躏它。 “哟哟——唔——”狐狸果然激烈地挣扎起来,毛绒耳朵立刻竖起,嘤嘤声一阵比一阵尖锐,直到—— 放开!求求你放开…… 听到声音的刹那,黎齐震惊得瞪大眼,手下动作不自觉停下。狐狸瑟瑟地往她怀里缩,两只竖起的耳朵颤抖不已。 呜呜呜,它好丢脸…… 这句黎齐没有感应到,她顺着狐狸的毛安抚它,心中喜悦不已。 她竟然真的能听懂动物表达的意思,这也太神奇了。才修炼一天就能有如此成效,要是把这本秘籍都修炼到巅峰,那将会发生什么? 只不过……黎齐视线下落,看着地上堆叠的数十个笼子陷入沉思。 笼子里各有鸟儿,猴子,白猫,鸡鸭鹅等等,她为什么只能“听到”到狐狸和小黑猫心声,却感受不到它们表达的意思? 如果问题不在她身上,那么狐狸,小黑猫与这些动物究竟有什么不同? “你难不成是妖精?”黎齐低声道,自以为声音很小,却没注意到狐狸的耳朵悄悄弹了下。 等她抱起狐狸,面对面直视时,狐狸伪装得极好,已经诈问不出什么。 黎齐把空出的西厢房供给狐狸作屋,安排仆人照顾它。这时她突然想起被她遗忘在角落里,快饿晕过去的小黑猫。 “喵~”小黑猫蜷缩在窝里,声音低如蚊蝇,可怜得不行。 “哎呀,可怜的家伙。”黎齐赶忙抱起它,匆匆出门,去找有经验的仆人给它喂食。 出门走了一通,没想到这个有经验的人不是仆人,而是她温柔贤惠的夫郎。 屋里,她抱着猫坐在椅子上,温景玉弯腰逗弄小猫,桌上摆着一小碗羊奶。 黑猫实在幼小,看着刚满月,嗷嗷的声声猫叫不断勾起人心中的怜惜。 温景玉端起羊奶,用小勺小心翼翼地喂食,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小猫。而黎齐未曾看猫一眼,而盯着他温柔的眉眼恍惚出神。 她们之前似乎一起养过只猫。 后来那只猫……好像死了。 怎么死的来着?她皱眉回忆,脑中泛起顿痛实在想不起来,她想,那应该是什么痛苦的回忆。 “喵!”它喝不下了! 时间不知不觉过得很快,怀里的小黑猫喝饱了,不断扭头拒绝伸过来的小勺。 温景玉像是沉浸在思绪中才反应过来,他匆忙收回勺,站起身,端着羊奶连招呼都不打慌忙离开。 向来稳重的人此时却连碗奶都端不好,地上湿润小片。 黎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琢磨。 结果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就无意间看到窗外有个熟悉但不讨喜的家伙正在走来。 她在院子里游荡半响,四处张望,就是没靠近主屋,不知为什么,她最终转身离开。 黎齐被她这番操作整得一头雾水,等她出门时,对方身影早就消失了。 院门口的四季桂树枝摇曳,男仆垂目而入,端着应季的鲜花,屈膝弯腰正要向她行礼。 “嘭——”花盆落地即碎。 男仆惊慌失措地跪下,瞪着眼睛看向她身后,嗓音颤抖不已:“世子……后面……” 黎齐回头一看。 乐了。 院子平日里来客稀少,今天真是奇了怪,有人来而不入,有人不走寻常路竟躲在屋顶后面。 “下来!”黎齐大喝。 听到指令,暗处侍卫接连封锁对方的去路,屋顶贼人只得显露身形,翻身,跳跃,动作极其轻盈地落到院子里。 “见过世子。”她自知冒犯,单膝跪地行礼。 黎齐打量跟前人,对方明显是府里的人,且地位不低,武功高强,类似母亲身边的侍卫,只是她为什么没见过她? “起来,你是何人?来此做甚?” 顾连筠刚要起身,正琢磨着怎么回复,却不料腰带处悬挂的小葫芦瓶突然开始不停震动。 注意到这怪异动静的黎齐眯起眼,开口就要询问,结果她刚出声,对方就直接打断她。 “师傅有命,先行告退,明日再来向殿下告罪。”说完她就转身离开,无视黎齐的命令,很快消失不见。离奇的是,暗处的侍卫竟无人阻拦她,任她离去。 “哟嚯,有点意思。”黎齐不恼,反而兴致勃勃跟上去想要一探究竟。 湖心亭处,清风徐徐。 “昨晚丑时,你可真看到了?”粉裳男仆有意压低的声音止不住上扬。 另一男仆见状赶紧捂上他的嘴,轻声说:“是看到了,你别跳起来啊,管家可离咱不远。” 湖边草丛茂盛处,两男仆躲着偷闲,他们不知道后面高处的亭子里也藏着个人。 此地静得仅有鸟声,黎齐能清楚听到他们的谈话,她默不作声,光明正大地偷听。 被捂住嘴的俏男仆点点头,绿裳男仆见状松开手,低声道:“我那日没入睡,恍惚感觉到屋里有细微的动静,一想到你说的黑影,我整个人都清醒了。” “果然有妖怪!”粉裳男仆惊呼。 “嘘!哪有什么妖怪,不过是只畜牲……” 他的话音越来越低,粉裳男仆凑近听,两人距离极靠近,绿裳男仆受不了贴近产生的闷热,把人推开,同时暗自掐了对方一下。 “嘶!”粉裳男仆痛呼,他不理解地推旁边的人:“你干什么?” 绿裳男仆盯着对方秀气的脸,没解释,转移话题。 “那晚,我假装翻身,眼咪出条缝看到……是只狐狸。”他最后两字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触及什么危险。 “狐狸?哪能啊?狐狸能有人高?”粉裳男摇头质疑,他心有余悸地讲述起之前见到的黑影: “我看到的那绝不是狐狸,虽像狐狸般手腿往一个方向伸,但那玩意立起来,像人一样高!” 绿裳男仆翻了个白眼:“你也说了是黑影,指不定是狐狸站起来的影子呢?” “不可能……”粉裳男仆固执己见地嘟囔。 “我估摸着是府里哪个贵人养的畜牲,你不是想了解清楚吗?到处打听一番不就知道了……”绿裳男仆说着说着,心思渐歪。 他不自觉垂下眼,揪着小草轻声说:“那畜牲生性狡诈,不止我们两,多少人被它惊吓过?说不定府里的一些贵人也深受其害。 也没听到府里主子养过狐狸,那畜牲估摸只是哪个美人私自驯养。你打听清楚,禀告上去也是功劳一件。” 粉裳男仆闻言,脑中冒出某个隐秘的念头,他迟疑地开口:“这能行吗……” 当然不行。 绿裳男仆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他没有直视对方,想起今早与同侍的交谈,他一不留神用力过头拔出簇带土的草。 在粉裳男仆凑过来时,绿裳男仆毫不在乎地丢掉杂草:“行不行由你说才对。” “哦……”粉裳男仆心中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