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我不要当咒术师我要打网球》 第1章 重生 冰冷的地面吸走了身体最后一丝暖意,羽生柊月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被遗弃在暴风雨中的幼兽。 剧烈的咳嗽撕扯着他的胸腔,每一次痉挛都让喉间涌上浓重的血腥气。 他猛地抬手捂住嘴,粘稠温热的液体还是从指缝渗出,在苍白的手掌上绽开刺目的猩红。 他摊开掌心,凝视着手中的鲜红,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一点寒芒骤然凝聚,。 他咬紧牙关,试图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然而仅仅是微小的动作,便牵扯到腰腹间那片火辣辣的钝痛,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皮肉下搅动。 剧烈的痛楚让他眼前瞬间漫上生理性的水雾,模糊了视线。 他重重喘息着,额头抵着冰冷粗糙的墙面,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将自己从平躺的姿态拖拽成倚靠墙角的姿势,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骨节不堪重负的呻吟。 颤抖的手指掀开洗得发白的衣襟一角,暴露在昏暗光线下的肌肤惨不忍睹。 青紫交错的淤斑如同腐烂的霉菌,密密麻麻地覆盖在肋骨和小腹上,边缘泛着陈旧的暗黄,中央则是深得发黑的淤血。新伤叠着旧伤,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景象触目惊心,无声诉说着持续不断的暴行。 少年的眼神穿过翻涌的痛楚水雾,望向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厚重的乌云吞噬了月光,只余下冰冷的黑暗笼罩天地,夜凉似水,寒意刺骨。 晕厥前的记忆碎片般闪回——天已经黑了。女人那张因愤怒和恶意而彻底扭曲的、疯狂丑陋的脸孔。 只要踏进这个被称为“家”的地方,迎接他的永远是伊藤无处发泄的怨毒与暴力。 两年了,每一次那人心情郁结,他就成了最佳的泄愤沙包。恐惧早已刻进了骨髓,形成了本能的条件反射,一听到伊藤的脚步声,身体就会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反抗?那是遥远得不敢奢望的念头,每一次的挣扎只会换来更残忍的报复。 幸好……羽生柊月疲惫地闭上眼,一丝苦涩涌上心头。 幸好这具身体的恢复能力异乎寻常的顽强,是重生后附赠的微小补偿。 否则,恐怕他早已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悄无声息地腐烂了。哪里还能撑到今天? 这次被打晕倒时,后脑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撞击的剧痛仿佛是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撬开了尘封的记忆之门。 前世今生的画面如潮水般汹涌交汇,他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前世一场飞来横祸,羽生柊月便在十六岁的盛年戛然而止。 死……其实并不可怕。只是……羽生柊月磨了磨后槽牙,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他的钱!辛辛苦苦攒下的、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的钱啊!就这么没了? 更荒诞的是,命运并未给他一个安稳的重生。樱花国?还是个充斥着诅咒与怪物的《咒术回战》世界? 危险系数何止是升高,简直是原地爆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似乎也并非普通人。他的父母似乎是里世界的边缘人物,掌握着一些粗浅的术式皮毛和体术,勉强能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挣扎求生。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这是咒术回战的世界,那是因为咒灵?它们总是不识趣地在他眼前晃悠,想不知道身处何世都难。 坏消息是,他对《咒术回战》的剧情几乎一无所知,只记得几个主要人物的名字。好在……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思绪。好在目前看来,他与主角团尚无任何交集。这大概不幸中的万幸。。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逸出唇边。倚靠着冰冷的墙壁休息了片刻,积蓄起一丝微弱的气力。 他扶着粗糙的墙面,如同蹒跚学步的婴孩,艰难地试图站起。 长时间的饥饿早已抽干了四肢的能量,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拖着无形的铅块,身体的每一丝力气都被榨取殆尽。 仅仅是几步通往厨房的距离,却漫长得如同跋涉沙漠。短短几米,他走走停停,喘息声急促而破碎,花了近十分钟才终于挪到厨房门口。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瞬间让他本就冰凉的心沉入谷底。 灶台冷清,碗柜空空如也,盘碟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均匀的灰尘,昭示着这里已被主人遗忘多日。绝望的寒气顺着脊椎蔓延。 羽生柊月不死心地翻找着,每一个抽屉,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最终,在最底层一个不起眼的破旧食盒里,他发现了……几块寿司。 米粒已经失去了光泽,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灰败色,表面覆盖着一层黏腻滑溜的、半透明的分泌物,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酸腐气息。 羽生柊月盯着那令人作呕的模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已是一片麻木的决绝。 捏起一块,塞入口中。粘腻的口感伴随着浓烈的酸臭和难以言喻的苦涩在口腔中爆开,几乎冲破忍耐的极限。他强迫自己咀嚼、吞咽。一块、两块……五块下肚,那味道徘徊在“勉强能入口”和“彻底变质”的边缘。 还剩四块。他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回食盒,这是明天的希望……或者说,明天的折磨。 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了左眼的位置,隔着一层粗糙的绷带,指尖清晰地感知到那里……一片平坦。 无需解开,他也知道绷带之下意味着什么。这个认知让他心底最后一丝暖意也消散了。 羽生柊月摸索着回到那个女人的房间,之前他是不敢但是恢复记忆之后嘛。 将身上单薄的衣服裹紧,又拖过唯一一条薄得像纸的旧被,再叠上一层捡来的破布,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躺在女人床上,如果弄脏的话就不好。 羽生柊月想睡的舒服,但不是找死。 即便如此,寒意似乎依旧无孔不入。在这样饥寒交迫的境地下发烧,对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 凌晨五点,天际终于撕开一丝灰白的裂口。 羽生柊月是被胃部一阵阵尖锐的绞痛惊醒的。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半梦半醒间,视线模糊而涣散。 他胡乱挠了挠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艰难地伸了个懒腰,牵扯得全身的淤伤又是一阵闷痛。 呵欠打到一半,他几乎是滚下那张冰冷的“床”。走到唯一一面布满裂纹的污浊镜子前,他熟练地将左眼的绷带重新缠绕整齐,严实地遮住那片异常的平坦。 将床上那堆破布拿目自己的房间,整理回勉强能称之为“床铺”的形状,他走进厨房,拿出那四块散发着可疑气味的剩余寿司。 看着它们,清澈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嫌弃,眉头紧紧蹙起。然而,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屏住呼吸,囫囵吞枣般将它们塞进嘴里,然后冲回水龙头旁,大口大口地灌下冰冷的自来水,试图冲刷掉口腔里的怪味和心中翻涌的恶心。 回到房间,他在角落里翻找,终于找到一件相对干净、没有明显破损的旧T恤换上。 用冷水草草抹了把脸,指尖传来的寒意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必须出门。食物是生死攸关的问题。 他需要一份工作。可是……目光落在镜子里自己苍白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板上,还有脸上那遮住半边面容的显眼绷带,一丝自嘲浮上嘴角。 谁会雇佣这样一个看起来随时会倒下的“小可怜”。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霉烂潮湿、垃圾**以及某种排泄物恶臭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浓郁得几乎令人窒息。 狭窄的巷子阴暗潮湿,墙壁上爬满了深绿色的苔藓。羽生柊月下意识地皱紧眉头,屏住呼吸,加快脚步,只想尽快逃离这片令人作呕的牢笼。 走到相对明亮的街道上,清晨的阳光艰难地穿透薄薄的云层,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街边的小店陆续卸下挡板,开始了新一天的营生,食物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来,勾引着他空空如也的肠胃。 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目光扫过河堤。浑浊的河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两块突出的石头卡住了,随着水流微微晃动。 走近几步,看清了,是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皮质钱包。羽生柊月瞳孔微缩。他迅速脱下那双鞋底几乎磨穿的旧鞋,赤脚踏进冰冷的河水里。 初秋的河水寒意刺骨,让他打了个激灵。他稳住身体,蹚水过去,一把捞起了那个钱包。 回到岸边,顾不上擦脚,他急切地打开湿漉漉的皮夹。里面……塞满了面额不等的钞票!他飞快地清点了一下,足足有3000日元! 一瞬间,巨大的诱惑如同藤蔓般缠绕住心脏——这些钱!足够他支撑好一阵子了!买食物,买药,甚至……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念头如同野火燎原。 然而,另一个冰冷的、根植于骨子里的声音同时在脑海中响起:不行!这是失物!是不义之财!应该交给警察!强烈的道德感拉扯着他。一边是唾手可得的生存希望,一边是恪守的良知底线。 羽生柊月紧锁着眉头,像个雕像般立在河边,内心天人交战。冰冷的河水顺着裤脚滴落,带来阵阵寒意,却无法冷却他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生存的**艰难地压过了道德的旗帜。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在这里等一个小时。如果没有人焦急地沿河寻找失物,那么,这笔钱就是命运给予他的一线生机!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他靠在河堤的栏杆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影。 心跳在希望与罪恶感之间剧烈起伏。一个小时,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当预定的时间耗尽,河岸依旧空旷无人。 羽生柊月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心头那块巨石似乎略微松动。他将钱包小心收好,只从里面抽出几张小额纸币攥在手里。 他走进街角一家规模不大的便利店。饥饿让他感到眩晕,琳琅满目的食物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彩。他强迫自己冷静,精打细算地挑选着最便宜、最能填饱肚子的东西:打折的饭团,最便宜的袋装面包。足足徘徊了十几分钟,才最终抱着几样走向收银台。 “姐姐,请问这些……多少钱?”他踮起脚尖,努力将手中的商品举高,才能勉强让自己的脸出现在收银台的高度之上。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冽,却掩饰不住一丝虚弱。 收银台后是一位年轻的女店员。她闻声低头,目光触及羽生柊月那张即使在苍白和绷带遮掩下,依然难掩精致轮廓的脸庞,尤其是那双露在外面的、清澈却透着疲惫的冰蓝色眼眸。再注意到他瘦小的身板和破旧单薄的衣物,特别是脸上那道缠绕的绷带……一种强烈的怜悯瞬间攫住了她。 这看起来不过是个和自家弟弟差不多大的孩子啊!怎么弄成这样?心头一软,她几乎没有犹豫,手指在收银机上快速敲击几下,报出了一个远低于实际的价格:“嗯……这些啊,一共200日元。” 羽生柊月微微一怔,这个价格低得离谱。他瞬间明白了这位陌生姐姐的好意。心头涌过一丝久违的、酸涩的暖流。他努力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符合年龄的、带着感激和一点羞涩的甜美笑容:“谢谢姐姐!” 然而,就在他抬眼想再道谢时,目光却越过女店员温柔的脸庞,落在了她的背后——一团蠕动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丑陋阴影,正像水蛭般吸附在她纤细的脖颈与肩背上。 那是一只低级咒灵!它贪婪地吮吸着少女日常积累的微小负面情绪,让她无意识地感到疲倦和肩颈酸痛。 羽生柊月眼神一凝,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抬起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拢了拢自己额前的碎发。指尖微不可察地划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咒力波动,如同阳光穿透云隙般迅疾而隐秘。 术式【曦和】发动!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纯净净化之力的微光精准地击中了那团黏稠的阴影。咒灵连一声哀嚎都未能发出,便在无声无息中如冰雪般消融殆尽。 女店员突然感觉肩背一松,仿佛卸下了一副无形的重担,连日来的莫名疲惫感和肩颈的僵硬酸痛奇迹般地消失了。她有些困惑地动了动脖子,只当是心理作用或是休息不够的错觉,并未深想。 “姐姐你真好!”羽生柊月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真诚的感激,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姐姐你不仅人长得漂亮,心地也这么善良!声音也特别好听!”赞美的话语如同清澈的溪流,自然而真诚地流淌出来。 女店员被他这番直白又真挚的夸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看着眼前少年瘦弱却努力挺直腰板的样子,还有那无比真诚的眼神,心头那点小小的犹豫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来,她豪气地一挥手:“哎呀,看你这么乖,姐姐今天请你吃!不用付钱了!”说完,她飞快地扫码,直接用自己的卡刷了过去。 付完款,看着小票上的数字,一丝小小的肉痛感才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但这个细微的情绪波动还没来得及蔓延,羽生柊月那带着无比真诚和敬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真的吗?!谢谢姐姐!姐姐你真是天使下凡!像你这么善良又漂亮的人,以后一定会超级超级幸福的!我觉得今天能遇到姐姐,是我最大的幸运!”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纯粹的感激和信赖,没有丝毫作伪。 这一连串糖衣炮弹般的真挚赞美,精准地击中了女店员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方才那点小小的后悔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帮助了他人后的满足和愉悦感,心花怒放。 第2章 找工作 咽下最后一口干硬的面包,喉咙传来粗糙的摩擦感。 羽生柊月低头看着手中空瘪的包装袋和那个沉甸甸的钱包,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安全……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简陋的住所几乎无处可藏,羽生柊月的目光缓缓扫过冰冷的墙壁和剥落的墙角,最终停留在自己单薄的胸膛上。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毫不犹豫地将钱包和剩下的食物塞进贴身的衣服里,隔着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它们的存在感和冰凉的触感。 他仔细地整理好衣襟,确保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凸起。 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残阳被厚重的云层吞噬殆尽,天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深邃的墨蓝。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门,一股浓郁的酒气和某种残暴的气息扑面而来。 羽生柊月脚步瞬间凝固,如同被无形的绳索捆在原地。几乎是同时,眼角余光瞥见一道模糊的暗影裹挟着风声,朝着他的面门呼啸而来!瞳孔在千分之一秒内骤缩成针尖大小,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思考,他猛地向侧面扑倒! “哐啷——哗啦!” 尖锐刺耳的碎裂声在身后炸响!冰冷的玻璃碎片如同炸开的冰晶,溅射到他的脚踝和裸露的手臂上,留下几道细微的血痕。 羽生柊月撑起身体,冰冷的目光扫过脚边那摊闪烁着危险寒光的碎玻璃渣,眼中没有丝毫后怕,只有一片凝结的寒潭般的冷冽。 他抬起头,视线穿透昏暗的光线,精准地锁定了屋里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 看清那张被酒精和恶意浸泡得浮肿变形的脸时,身体深处,那刻入骨髓的恐惧如同附骨之疽般瞬间苏醒,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双手在身侧死死握紧,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才勉强压下那股源自生理性的战栗。 然而,与之形成极致反差的,是他脸上瞬间绽放的、甚至称得上灿烂的微笑,嘴角勾起一个过分甜美的弧度,仿佛刚才致命的袭击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意外。 只有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在这一刻攀上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小崽子,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伊藤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着骨头,充满了暴躁和不耐,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我……我去找吃的。”羽生柊月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带着颤抖,仿佛受惊过度的小动物。 他下意识地抬手,轻轻地、讨好般地摸了摸自己凹陷的肚子,将饥饿和怯懦演绎得淋漓尽致。 伊藤看着他那副瑟缩恐惧的样子,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昨晚的宿醉让她头痛欲裂,只睡了几个小时就被吵醒,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施虐的兴致。 她不耐烦地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浓重的酒气喷薄而出。“没用的东西……去给我准备吃的!”她粗暴地挥了挥手,仿佛驱赶一只苍蝇,脚步虚浮地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连多看他一眼都嫌麻烦。 羽生柊月什么也没说,默默地低下头,顺从地走向厨房。当他打开冰箱,看到里面竟然摆放着一些新鲜的蔬菜和肉类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诧异。 看来这个疯女人今天心情不错?或者只是忘记了挥霍?他熟练地清洗、切配,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然而思绪却在冰冷的刀刃上飞速旋转。怎样处理掉她?这个念头如同毒藤,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目光无意间扫过客厅的方向——即使隔着墙壁,他仿佛也能“看”到伊藤身上那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不断扭曲膨胀的恶意。 那是滋养咒灵的绝佳温床!一个大胆得近乎疯狂的计划雏形,猛地撞入脑海。 饲养咒灵? 不,更准确地说……是催化!是加速!是引导一只潜藏在她身边的诅咒,疯狂汲取她那取之不尽的怨恨、痛苦和疯狂,让它以指数级的速度成长、蜕变! 众所周知,咒灵源于世间弥漫的负面情绪,它们以此为食粮,不断壮大。而更强大的咒灵,往往是通过吞噬同类诞生……那么,眼前不正是一个天然的、能量充沛的“培养皿”吗?羽生柊月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彻骨的弧度。 饭菜的香气在狭小的厨房弥漫开,他面无表情地将热气腾腾的食物端上客厅油腻的餐桌。走到伊藤紧闭的房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敛去眼中所有的冰冷,换上惯有的怯懦和小心翼翼,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门板。 “哪……哪个,饭做好了。”声音细小如蚊蚋,带着恰到好处的迟疑和畏惧。 门被粗暴地拉开!伊藤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在看到羽生柊月那张脸的瞬间,扭曲的脚掌已经带着风声踹了过来! 羽生柊月心中早有防备,看似慌张地后退,身体巧妙地配合着对方的力道向后踉跄,“噗通”一声跌坐在地板上,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大部分的冲击力。 他立刻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寒芒,声音越发颤抖:“饭……做好了。” 伊藤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跌倒时露出的那抹真实的恐惧,一股难以言喻的、扭曲至极的愉悦感瞬间冲上她的颅顶。 她讨厌孩子!尤其讨厌这种看起来纯洁、脆弱、似乎理应拥有美好童年的生物!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能活在阳光下?而我……我却像一摊腐烂在地沟里的烂泥,被所有人唾弃、抛弃?! 每一次看到羽生柊月那双清澈的冰蓝色眼眸因为她的暴力而染上惊惶和痛苦,她内心的空洞仿佛就能被短暂的快意填满。 然而此刻,当她的目光对上那双眼睛时,一种更深层的、令她毛骨悚然的感觉攫住了她。 那双眼睛……太冷了!冷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不像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精心伪装的暴躁外表,直抵她内心深处最肮脏、最不堪、最脆弱的角落——那个被男人抛弃、被世界背叛、腐烂发臭的内在! 那个男人……那张曾经柔情蜜意、信誓旦旦的脸庞在记忆中闪现——“无论贫穷富贵,无论疾病健康,我都会永远爱你,不离不弃……”多么动听的谎言! 当她撕下面具,暴露出灵魂深处的疯狂和黑暗时,他脸上的迷恋瞬间变成了惊恐和厌恶,像躲避瘟疫一样逃离了她!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背叛你的誓言?! 黑暗的潮水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伊藤残存的理智。黑色的瞳孔因极致的疯狂而扩散,整张脸扭曲变形,狰狞如地狱爬出的恶鬼。 一股强烈的毁灭欲让她死死盯住了地上的羽生柊月,仿佛他就是那个负心人的化身! 羽生柊月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中那急剧攀升、近乎失控的疯狂杀意。他不再伪装,敏捷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像个无声的幽灵,迅速地退后,隐入厨房的阴影之中,彻底消失在伊藤那狂乱的视线里。 厨房冰冷的空气让灼热的杀意稍稍降温。羽生柊月沉默地端起自己的那份晚餐,坐到角落里的小凳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终于……能吃上一口正常的、热乎的食物了。粗糙的米饭落入空瘪的胃袋,带来一丝暖意。 他抬起手背,用力擦过眼角,那里有一丝被热气熏出来的、微不足道的湿润,很快就被冰冷的指尖抹去。 快速吃完,将厨房清理得一丝不苟,不留任何可能成为借口的痕迹。他瞥了一眼客厅餐桌上那丝毫未动的饭菜,屏住呼吸,踮起脚尖,像一道轻烟般无声无息地穿过客厅,溜回了自己那间冰冷窄小的“储藏室”。 躺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他拉过那床薄得像纸、散发着霉味的旧被子盖在身上。 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无声地数着绵羊,试图将翻腾的杀机和冰冷的算计暂时驱逐。疲惫如同黑色的潮水,终于渐渐漫过头顶,沉重的困意包裹而来,呼吸也随之变得悠长而平缓……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将整个世界撕裂!房门被狂暴的力量猛地撞开,狠狠砸在墙壁上! 羽生柊月如同被电击般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眼前一片模糊的黑暗,意识如同沉船般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 一股被强行打断睡眠、粗暴侵犯领地的、从未有过的暴戾怒火,如同岩浆般从心底最深处轰然喷发!这股怒火瞬间压倒了恐惧,甚至暂时驱散了寒冷! 当模糊的视线聚焦,看清门口那张被怒火和疯狂扭曲的、属于伊藤的脸时,羽生柊月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点! 他用尽毕生的意志力,死死压制住下一秒就想扑上去拧断对方脖子的冲动,牙关紧咬到几乎渗血。拼尽全力,才在脸上挤出一个极度牵强、甚至带着一丝狰狞的微笑,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 “阿……阿姨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心底却在疯狂咆哮:‘千刀万剐!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双手藏在被子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他拼命压抑着调动术式、让这个女人即刻化为飞灰的疯狂念头! ‘我只是想好好睡一觉!哪怕只是一晚!为什么连这点卑微的要求都这么难?!’被打断深度睡眠的怨气,此刻比缠绕在伊藤身上的低级咒灵还要浓稠百倍! “你还敢瞪我?!”伊藤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死死钉在羽生柊月那张即使在昏暗中也难掩精致的脸上。 她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发泄口。那只布满疤痕和老茧的粗糙手掌,带着风声狠狠地朝着羽生柊月的脸颊扇了过来! 明白了。这就是纯粹的、毫无道理的找茬!所有的忍耐和伪装在这一刻达到了极限值! 羽生柊月眼底最后一丝属于“孩子”的软弱彻底消失,只剩下无机质般的冰冷和决绝。 他的术式【曦和】,源于血脉的控制光芒之力——无论是窗外冰冷的月光,还是门缝隙透进来的微光,在这一刻都成为了他意志的延伸! 意念微动!空气中流淌的稀薄光线仿佛瞬间凝固、扭曲,化作无数根无形的绊绳,精准地缠绕上伊藤猛然抬起、正要向前踏出的那只脚踝! “嗯?!”伊藤只觉脚下猛地一滑,仿佛踩在了最光滑的冰面上!那股向前的冲力瞬间变成了向下的坠力!她肥胖的身躯完全失去了平衡,像个笨重的沙袋,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就带着巨大的惯性,头朝下狠狠砸向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 “咚!!!”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巨响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伊藤的身体抽搐了两下,翻着白眼,彻底失去了意识。鲜血从她的额角和鼻腔缓缓渗出,在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羽生柊月冷漠地从地上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这摊失去意识的肉块,眼中没有丝毫涟漪。 他走到角落,拿起一根不知何时放在那里的、手腕粗的结实木棍。没有丝毫犹豫,对准伊藤的后脑勺,用足以再次确保她深度昏迷、却又不至于立刻致命的力道,狠狠地敲了下去!一声闷响。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找出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动作熟练地将昏迷的伊藤捆了个结实,如同在屠宰场处理一头待宰的牲畜。 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甚至没有在伊藤身上多停留一秒,径直穿过客厅,推开了伊藤那间相对宽敞、铺着床褥的房门。 一股混杂着香水、酒精和体味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 羽生柊月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掀开那床虽然也显旧、却比自己那床厚实许多的被褥,将自己瘦小的身体深深地埋了进去。 陌生而柔软的触感包裹住他,驱散了地面的冰冷。疲惫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几乎是立刻就陷入了无梦的沉睡。 窗外,浓墨般的夜色开始褪去,天边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太阳,正极其缓慢地、无可阻挡地从地平线下升起。 生物钟让羽生柊月准时睁开眼。短暂的茫然之后,昨夜的记忆瞬间回笼。他揉了揉眼睛,伸了个舒适的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下床,走到客厅。伊藤依旧如同死猪般瘫在地上,被捆得结结实实,头上凝结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深褐色。 探了探她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羽生柊月面无表情地蹲下身,动作利落地解开了绳索。 想了想,又走进伊藤的房间,把她床上那床相对厚实点的被子扯出来,随意地盖在她身上。 羽生柊月很清楚,现阶段他还需要这个名义上的“栖身之所”。撕破脸皮,流落街头,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维持表面上的“正常”,哪怕是虚伪至极的正常,都是必要的生存策略。 走进厨房,他毫不客气地拿出冰箱里剩余的食材,为自己做了一份简单却营养得多的早餐。 慢条斯理地吃完,洗净碗碟。出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个裹着被子、毫无知觉的身影,眼神平静得如同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具。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推开门,走进了熹微的晨光里。 接下来的一整个上午,羽生柊月穿梭在清晨逐渐喧嚣起来的街道上。他走进一家家店铺询问,从便利店到小餐馆,从书店到花店。无一例外地,迎接他的都是摇头、怀疑的目光和略带怜悯的叹息。 “小朋友,你太小了,我们这里不收童工。” “你家人呢?让你家长来吧……” “看看你瘦的,你能搬得动货吗?回去吧孩子。” 他9岁的年龄本就尴尬,长期的营养不良更是让他看起来只有7岁左右,纤细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脸上那惹眼的白色绷带,更是无声地诉说着某种危险或不幸。足以让任何雇佣者望而却步。没有人会雇佣这样一个看上去随时可能倒下、仿佛背负着沉重秘密的小男孩。 羽生柊月平静地接受着每一次拒绝。他脸上没有失落,眼中也没有哀求。对这个结果,他心中早有 羽生柊月站在树阴下,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蓝天上,白云如绵羊般悠闲地漫步,轻盈地飘浮在空中,仿佛是被风轻轻吹拂的羽毛。 一位看着有27、28岁的女生走到树下。 羽生柊月扫了一眼,女生看上去有些不舒服,脸色发白,全身微微颤抖。 “头好晕”没走几步两眼一黑,昏了过去。“你没事吧?”羽生柊月走近一看,检查了一下好像是低血糖。 翻了翻女生身上的口袋,从口袋掏出钱走到便利店,买了块巧克力和水,将糖塞到女人嘴里又喂了口水。 过了一会女生才缓缓醒来,睁开眼便对上了羽生柊月那只蓝色眼睛,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小孩。 羽生柊月见人醒了便解释她低血糖晕倒了,说着将手上的钱还给女生“我用了你的钱,花了几百日元买了水和巧克力” “谢谢你,我叫樱井杏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天早上她太忙了,一时间忘记了吃早餐,没有想到低血糖昏倒了,幸好有眼前的小朋友帮助了她否则。 “我叫羽生柊月”“你家人呢,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目光在羽生柊月身上扫了扫,眼前的小朋友,明显营养不良,身材瘦小,看着也就7岁左右。 樱井杏子想着弟弟7岁的时候,都比他壮。羽生柊月低头不语,樱井杏子见羽生柊月不想说也没有多问。 “那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樱井杏子柔声询问,羽生柊月低声说“我想找份工作”樱井杏子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 “为什么”羽生柊月怯怯地抬头“这样我就不会饿肚子”说着眼睛亮亮的 “阿姨也不用那么辛苦了,都是因为我,阿姨才这么辛苦”边说边不露痕迹的露出,手臂的伤痕。 樱井杏子看着羽生柊月手臂上的伤双眼瞪大“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阿姨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