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这个老头一看就好欺负》 第一章：焕发新生 龙城一隅，老旧的居民楼里，灯火还亮着。 “爷，您早点歇着吧。” 姜明羽把最后一只碗洗干净，擦了擦手，走到客厅。 姜太渊正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藤椅上，手里摩挲着一个半旧的茶杯，神情温和。 “不急，再坐会儿。” 他看着自己这个刚满十七岁的孙子，眼神里满是欣慰。 “小羽，今天觉醒仪式，八阶火属性亲和度，很好，非常好。” 姜明羽咧嘴笑了笑，少年人的英气和骄傲毫不掩饰。 他走过去，蹲在爷爷膝前，仰头看着他。 “那必须的，也不看是谁的孙子！” “以后，我罩着您！” 姜太渊呵呵笑了，伸手揉了揉孙子的头发。 “好，好，爷爷等着你罩。” 爷孙俩又聊了几句，大多是姜明羽在说学校里的趣事，姜太渊就安静地听着。 直到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下，姜明羽才站起身。 “爷，真不早了，您身体……得早点休息。我明天还得上学呢。” “去吧。” 姜太渊挥了挥手。 姜明羽一步三回头地进了自己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姜太渊一个人。 他缓缓摊开自己的手掌。 那双手上骨瘦如柴，皮肤干枯得如同老树皮，几道狰狞的旧伤疤交错纵横。 六十多年了。 自从那次任务，被最好的兄弟从背后捅了刀子，他的根骨就废了。 武师。 一个听上去还行，却早已被时代远远抛在身后的境界。这个世界自从数百年以前，天地间沉寂的灵气突然复苏，浓度急剧攀升，打破了原有的世界格局。 灵气复苏带来了巨大的机遇：人类体质得到强化，古老的武道重新焕发生机，甚至涌现出新的修炼体系。武者的境界大致分为“锻体，武者，武师，大武师，武宗，武王，武皇，武尊，武圣，武帝” 孙子天赋异禀，是老姜家的希望，以后有望武皇甚至是武尊的天才。 而他这个爷爷，却成了拖累。 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满是无力和落寞。 就在这时。 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里炸响。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情绪波动，符合绑定要求。】 【随机奖励系统正在绑定中……】 【10%…50%…100%！】 【绑定成功！】 姜太渊猛地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眸里迸射出骇人的精芒！ 他身体瞬间绷紧，干枯的气海内，那点微末的真气疯狂运转，警惕着四周。 精神攻击？ 还是什么新型的天赋？ 【新手大礼包已发放，恭喜宿主获得神话级奖励——造化丹一枚。】 【物品已存放至系统空间，可随时取出。】 那机械音再次响起，不带任何情绪。 姜太渊心神剧震。 系统？ 造化丹？ 这些只在网络小说里才有的东西？ 他活了八十三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眼前这事，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 是幻觉？ 他尝试着在心里默念。 “取出造化丹。” 嗡！ 空气中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轻颤。 下一秒，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丹药，凭空出现在他面前，悬浮在半空中。 丹药表面，似乎有神秘的纹路在流转，仅仅是闻着那股药香，他体内死寂了几十年的真气，竟然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是真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 姜太渊的呼吸瞬间变得无比急促，他那颗古井无波了几十年的心，此刻狂跳不止，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伸出手，指尖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触碰那枚丹药。 温润的触感传来，一股磅礴又柔和的生命能量顺着指尖涌入体内。 造化丹！ 重塑根骨，逆天改命的传说之物！ 他眼眶泛红，却死死咬着牙，没让眼泪掉下来。 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他一把抓过那枚丹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抛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洪流，瞬间冲向他的四肢百骸！ “呃！” 姜太渊闷哼一声，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剧痛！ 撕心裂肺般的剧痛！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每一寸经脉，都在被一股霸道无比的力量强行碾碎，然后再重组！ 破而后立！ 他的身体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蜷缩在地上，剧烈地抽搐着。 皮肤表面，一层层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粘稠液体不断渗出。 那是他体内积攒了几十年的杂质和沉疴旧伤。 姜太渊的意识在剧痛中几近昏迷，但他凭借着一股不屈的意志，死死守着最后一丝清明。 他不能倒下！ 他还要看着孙子成为武帝，他还要亲手了结当年的恩怨！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撕裂般的剧痛终于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和轻盈。 一股磅礴的生机，在他体内爆发。 姜太渊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虽然依旧枯瘦，但姜太渊能够感受到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能感觉到，天地间游离的灵气，正疯狂地朝他体内涌来，那速度比他年轻时最巅峰的状态还要快上十倍，百倍！ 体内，原本干涸的气海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浩瀚无垠的金色漩涡，真气如龙，在其中奔腾咆哮！ 这股力量…… 早已超越了武师，大武师，甚至……武宗！ 姜太渊缓缓站直了身体。 他那因年老而有些佝偻的脊梁，此刻挺得笔直，宛如一杆刺破苍穹的长枪。 他轻轻一握拳。 啪！ 空气被捏爆，发出一声清脆的音爆。 六十年沉寂。 一朝脱困，龙飞九天！ 第二章：真气如龙，武宗境界！ 姜太渊没有浪费分毫时间。 他直接在客厅的地板上盘膝坐下，五心向天，开始了六十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吐纳。 轰！ 周遭的天地灵气像是受到了某种恐怖的牵引，化作肉眼可见的淡白色气流，疯狂地倒灌入他的体内。 那速度，那效率，简直骇人听闻！ 若是被外人看见，定会惊掉下巴。 这哪里是人在修炼，这分明就是一台人形的灵气抽水机！ 丹田内，那浩瀚的金色漩涡飞速旋转，将涌入的灵气尽数吞噬、炼化，再转化为精纯无比的真气。 真气如龙，在经脉中咆哮奔腾。 武师巅峰！ 大武师！ 大武师巅峰！ 武宗！ 境界的壁垒，在此刻脆弱得如同窗户纸，一捅就破，毫无阻碍。 一整个晚上，姜太渊都沉浸在这种力量飞速暴涨的快感之中。 直到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姜太渊才缓缓睁开双眼。 一夜之间，他不仅彻底巩固了造化丹带来的好处，修为更是稳稳地停留在了武宗初期。 感受着体内那股足以翻江倒海的力量，他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六十年的沉寂，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也沉淀出了一颗古井无波的心。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浑身上下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爆响。 然后，他走进了厨房。 系上围裙，开始给孙子准备早餐。 虽然这事儿没少被姜明羽念叨，说他都多大岁数了，还操心这些，但姜太渊就是乐意。 为自己唯一的亲人洗手作羹汤，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爷！我不是说了早餐我来做吗！” 姜明羽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一看到厨房里忙碌的背影，顿时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他几步冲过去，就要去抢姜太渊手里的锅铲。 “您老歇着去！这点小事儿，我来！” 姜太渊侧身一躲，轻巧地让了过去。 “你小子，管到我头上来了？” 他把煎好的蛋盛进盘子里，没好气地说道。 “高三了，修炼那么紧张，多睡会儿是会儿。” “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活动活动还不是为了你好？” 姜明羽看着爷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今天的爷爷，腰杆好像挺得特别直，说话的中气也比平时足了不少。 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些。 “爷，您今天……气色不错啊。” 他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地问。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姜太E渊呵呵一笑，把早餐端上桌。 “快吃，吃了赶紧滚去上学，别迟到了。” “哦……” 姜明羽被噎了一下，坐下来闷头吃早饭。 他总觉得今天的爷爷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来。 吃完饭，姜明羽背上书包。 “爷，我走了啊！中午在学校食堂吃，您自己在家弄点吃的，别凑合！” “知道了，啰嗦。” 姜太渊挥挥手，把他推出了门。 听着孙子下楼的脚步声远去，他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收敛。 这力量，还不够。 当年的仇家，如今恐怕早已是武王，甚至武皇。 他一个初入武宗的，还不够看。 更何况，小羽的天赋太好了，八阶火属性亲和度，注定了他不会平凡。 这既是幸事，也是危机。 自己必须尽快变得更强，强到足以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 上午九点，龙城中心公园。 一群老头正围在一张石桌旁，下着象棋，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姜太渊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老姜头，来啦！快，替我！我这尿憋不住了！” 一个穿着灰色运动服的老头看到他，如蒙大赦，立马站了起来。 “行。” 姜太渊也不客气，直接坐下。 他对面的，是个叫老李的棋友，棋艺高超，是这片公园的常胜将军。 “老姜，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个烂摊子。”老李捻着胡须，嘿嘿直笑。 姜太渊扫了一眼棋盘。 黑方炮镇当头，双车临门，红方的“帅”已经被逼到了角落，眼看就要绝杀。 确实是死局。 换做昨天，他看上十分钟也未必能找到解法。 但现在…… 他拿起一枚“马”，在脑中飞速推演。 一步，两步，三步…… 无数种可能性在脑海中闪过，最终定格在一个刁钻无比的落点上。 “啪。” 他将“马”轻轻落下。 老李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周围看热闹的老头们也都愣住了。 “卧槽！这步棋……绝了！” “跳马卧槽，反将一军？老姜头你今天开窍了？” “不对啊，这后面还有连环招，老李这下要被将死了！” 老李盯着棋盘，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半天没动。 最终，他长叹一口气，把棋子一推。 “我输了。”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呼。 姜太淵只是笑了笑，刚准备说句“承让”，异变陡生！ 【嗡——】 公园上方的天空，毫无征兆地扭曲起来。 一道漆黑的裂缝，如同恶魔的狞笑，猛地被撕开！ 【次元裂缝！】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龙城！ “快跑啊！是次元裂缝！” “异兽要出来了！” 公园里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尖叫着四散奔逃。 紧接着，一大群拳头大小，通体漆黑，尾部长着惨绿色毒针的怪异蜜蜂，嗡嗡地从裂缝里涌了出来。 【二阶异兽——残毒蜂！】 “妈的，快走！” 一个反应快的年轻人拉起身边的同伴，拔腿就跑。 一只残毒蜂盯上了他，化作一道黑影俯冲而下！ 噗嗤！ 毒针轻易地刺穿了公园的长椅，坚硬的木质椅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出一个大洞，冒着滋滋的黑烟。 看到这一幕，人们跑得更快了。 姜太渊身边的几个老伙计，吓得腿都软了，哆哆嗦嗦地躲在石桌底下。 姜太渊神色一凝。 他干枯的手掌缓缓抬起，金色的真气在掌心凝聚。 区区二阶异兽，他弹指可灭。 但就在他准备出手的瞬间。 “咻！咻！咻！” 数道凌厉的破空声传来。 几十名身穿黑色制服，手持特制兵器的武者从远处疾驰而来，正是龙城巡抚司的执法队！ “结阵！清剿！” 为首的一名队长厉声喝道，他身上散发着武师巅峰的气息。 队员们迅速散开，组成一个包围圈，手中的兵器挥舞，带起道道真气匹练，精准地斩向那些残毒蜂。 一时间，残毒蜂的尸体如下雨般坠落。 虽然偶有队员被毒针划伤，但都立刻服下解毒丹，并无大碍。 扬面很快被控制住了。 姜太渊抬起的手，又悄然放下。 他混在人群中，看着巡抚司的队员们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残局，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深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个道理，他这把老骨头还是明白的。 一个消失了六十年的废人，突然展现出武宗的实力，这背后牵扯的东西太多了。 在没有足够自保之力前，藏拙，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拉了拉身边吓得还在发抖的老李。 “走了，老李，回家了。” “啊？哦……哦哦！走，快走！” 老李这才回过神，连滚带爬地跟着姜太渊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没人注意到，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老头，在转身的刹那，那平静的眼神深处，是何等的波澜壮阔。 第三章：青天化龙诀 刚才公园里的骚乱，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扬微不足道的闹剧。 真正让他心潮起伏的，是体内那股重获新生的力量。 他走到客厅中央，缓缓坐下，双腿盘起。 是时候了。 他要试试自己年轻时的根本功法——《雷罡诀》。 这门功法，曾伴随他从锻体境一路高歌猛进，直至武师巅峰。 当年，他凭着七阶的雷属性亲和度，将这门功法使得出神入化，同辈之中，鲜有敌手。 他闭上双眼，心神沉入丹田。 按照《雷罡诀》的法门，开始引导那浩瀚如海的金色真气。 轰！ 真气瞬间响应，如同一条苏醒的怒龙，顺着功法路线在经脉中狂暴地奔涌起来！ 那股久违的，酥酥麻麻的雷电感传遍全身。 很好。 姜太渊心中一动。 可下一秒，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他能清晰地“看”到，天地间的灵气，正通过他的毛孔，慢吞吞地渗入体内。 这速度…… 简直跟便秘一样！ 他现在的身体，根骨重塑，经脉宽阔如江河。 而《雷罡诀》这门功法，就像是在滔滔江河上，架了一根细小的竹管来引水。 引来的那点灵气，还不够他丹田里的金色漩涡塞牙缝的！ “搞什么鬼？” 姜太渊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加大了功法的运转力度。 没用。 竹管还是那根竹管，再怎么用力，它也不会变成水桶。 仅仅运转了不到十分钟，姜太渊就泄了气，停了下来。 他睁开眼，脸上满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 曾几何时，这《雷罡诀》是他最大的骄傲。 现在，却成了拖后腿的累赘。 这功法，品阶太低了。 武道世界的功法，共分天地玄黄凡五阶，每阶又分上中下三品。 这《雷罡诀》，是他年轻时从一处小遗迹里侥幸得来的，顶破天，也就是个黄阶中品。 在武师境界用用，还算凑合。 可他现在是武宗！ 用黄阶功法来修炼？ 这不纯纯的开着跑车下田耕地嘛！效率低得令人发指！ “得换功法。”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他自己给掐灭了。 换？ 拿什么换？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手机，熟练地点开一个黑灰色的APP。 【武者黑市】 这是地下世界最大的交易平台之一。 他点开功法区，筛选条件设置成“玄阶”、“雷属性”。 页面刷新。 一排排功法名称和价格跳了出来。 《玄雷心经》，玄阶下品，售价：三千万龙城币。 《紫电神功》，玄阶中品，售价：八千万龙城币。 《九霄御雷诀》，玄阶上品，售价：两亿五千万龙城币，或五千武道联盟贡献点。 姜太渊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一串串零。 他划拉了一下，又把筛选条件改成了“地阶”。 页面上只孤零零地躺着一本。 《地阙神雷引》，地阶下品，售价：十五亿，或十万贡献点，且要求买家权限达到武王级。 “呵。” 姜太渊关掉了APP，把手机扔到一边。 抢钱也不是这么个抢法。 他全身上下，算上这张老脸，能卖出十五万都算人家心善了。 至于贡献点，他一个早就被除名的“废人”，贡献点账户清零六十年了。 买功法这条路，算是彻底堵死了。 “唉。” 姜太渊长叹一声，整个人往后一仰，瘫倒在沙发上。 这叫什么事儿？ 好不容易账号解封了，英雄也加强了，结果发现没技能书学技能！ 这还玩个锤子！ 【叮！】 脑海里，那熟悉的机械音又响了起来。 姜太渊一个激灵，猛地坐直了身体。 来了！ 【检测到宿主因功法品阶过低，修炼受阻，触发随机奖励。】 【随机奖励生成中……】 【恭喜宿主获得神话级奖励——《青天化龙诀》！】 【功法已收录，是否开始传承？】 姜太渊的心脏砰砰狂跳。 《青天化龙诀》？ 神话级？ 功法品阶不是最高就到天阶吗？ 这神话级又是个什么级别？ 他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在心中默念。 “传承！” 轰隆！ 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信息洪流，瞬间冲入他的脑海！ 那不是文字，也不是图像，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道韵传承！ 《青天化龙诀》，引天地灵气，淬炼己身，化后天凡躯为先天道体。 气行周天，如青天高悬，无边无际。 真元流转，化万千神龙，遨游九天！ 功法共分九层。 第一层，气引百川。 第二层，元化江海。 第三层，身如烘炉。 …… 第九层，青天化龙，吾即天道！ 姜太渊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这哪里是凡间的功法！ 这分明就是成仙得道的无上宝典！ 和它比起来，什么《地阙神雷引》，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涂鸦，连提鞋都不配！ 许久，他才从那股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再次盘膝坐好，双眼紧闭，心神完全沉浸在那篇崭新的功法之中。 这一次，他没有急着去吸收外界的灵气。 而是按照《青天化龙诀》第一层的法门，开始重新梳理、凝练丹田内已有的金色真气。 这是一个去芜存菁的过程。 将原本武宗境界的驳杂真气，提纯，再提纯！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客厅里，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只有墙上的挂钟，在不知疲倦地走着。 突然。 姜太渊的身体表面，开始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青色光晕。 他丹田内的金色漩涡，旋转速度陡然加快，中心处，一点极致的青色光点，悄然诞生。 那一点青光，蕴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生机与威严。 仿佛，一条沉睡了万古的真龙，即将睁开它的双眼。 姜太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仅仅是初步修炼，他的真气精纯度，就提升了不止三成！ 这要是传出去，足以让全天下的武宗强者都为之疯狂！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繁华的都市夜景。 他抚了抚自己的长须。 当年的仇家，等着我。 这笔账，迟早会算一算的。 第四章：高校上门 寻常的居民楼里，饭菜的香气驱散了白日的喧嚣。 姜太渊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正在厨房里忙活。 他动作不快，甚至有些悠闲，但每一铲，每一次颠勺，都精准得如同教科书。 自从根骨重塑，他对身体的掌控力达到了一个匪夷所夷的程度。别说炒菜，就是让他用锅铲在米粒上刻字，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青天化龙决，当真霸道。” 他一边掂量着放盐的份量，一边在心里咂摸。 仅仅修炼了几个小时，体内的金色真气就已经被提纯转化了三成有余，变成了更加凝练、更具破坏力的青金色真元。 现在的他，才算是真正踏入了武宗的门槛。 【咔哒】。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我回来了。” 少年人清朗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独有的沉稳。 “回来了？”姜太渊端着最后一盘菜走出厨房，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正好，刚出锅，洗手吃饭。” 姜明羽放下书包，熟练地去洗手，然后坐到餐桌前。 桌上是三菜一汤，都是他爱吃的家常菜。 “爷爷，您这手艺，不去开个饭店真是屈才了。”姜明羽夹起一块糖醋里脊，吃得心满意足。 “就你小子嘴甜。”姜太渊给自己盛了碗饭，慢悠悠地说道，“学校里怎么样？没被欺负吧？” “谁敢欺负我啊？”姜明羽哼了一声，筷子在碗里扒拉着，“我不去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倒是今天，王校长特地把我叫到办公室去了。” 姜太渊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他。 “哦？他找你能有什么事？总不能是让你代表学校去参加什么武道大会吧？” “那倒没有。”姜明羽放下筷子，表情变得严肃了些，“他说，今年高校的提前招生开始了。已经有好几所顶尖学府的招生老师到了龙城，点名要见我。” 姜太渊心里咯噔一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以明羽觉醒的八阶火属性亲和度，这天赋，足以让任何一所武道学府为之疯狂。 “都有哪些学校？”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提到了几个，龙京学府，魔都武大，战神学院……都是国内最顶尖的那一批。”姜明羽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名为向往的东西，“校长说，龙京学府的诚意最大，给出的条件也最好。” “龙京学府……”姜太渊抚了抚长须，口中咀嚼着这四个字。 那可是龙国武道界的最高殿堂。 也是风暴的中心。 他太清楚了，一个绝世天才的出现，会引来多少觊觎和恶意。他当年，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明羽啊。”姜太渊放下碗筷，语重心长，“你想去吗？” “想！”姜明羽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爷爷，那里有最好的资源，最好的老师，我去了，才能变得更强！才能……” 才能保护你。 后面半句话，他没说出口。 但他知道，爷爷一定懂。 看着孙子那张写满坚毅的年轻脸庞，姜太渊心中百感交集。 去，还是不去？ 去，前途无量，但危险重重。 不去，安稳一时，却可能埋没了他这一身惊世骇俗的天赋。 “太出风头，不是什么好事。”姜太渊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可是庸庸碌碌，也不是我们武者该有的活法！”姜明羽立刻反驳道，“爷爷，您以前不是也教我，武者当勇猛精进，一往无前吗？” 姜太渊被噎了一下。 这小子，还学会用我的话来堵我的嘴了。 “时代不同了。”他只能干巴巴地找补了一句。 “时代怎么就不同了？”姜明羽皱起眉头，他觉得今天的爷爷有点奇怪，“弱肉强食，这个道理，什么时候变过？我只有变得足够强，我们爷孙俩才能活得更有尊严！”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姜明羽追问道，“爷爷，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姜太渊心里一突。 这小子的直觉，敏锐得有些吓人。 他正想着该如何搪塞过去。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 很重，很急，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爷孙俩的对话被打断，同时朝门口看去。 “谁啊？这么晚了。”姜太渊起身，心里却升起一种预感。 他走到门后，通过猫眼向外看去。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 三十岁上下，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假笑，但眼神深处，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傲慢。 他的胸口，别着一枚精致的徽章。 一条盘踞的青龙，口衔书卷。 龙京学府！ 姜太渊的面色沉了下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拉开了门。 “请问，您找谁？” 门外的西装男人先是上下打量了姜太渊一番，看到他一身居家唐装和满头白发，眼中的那份傲慢又浓了几分。 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 “我是龙京学府招生办的老师，我叫赵坤。”男人扬了扬下巴，直接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在姜太渊面前晃了一下，便径直朝屋里看去，“我找姜明羽同学，他在家吧？” 这态度，不像是在拜访，更像是在查户口。 姜太渊侧过身，让开了路。 “请进吧。” 赵坤迈步走进客厅，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在了姜明羽身上。 “你就是姜明羽同学吧？”他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快步走上前，伸出双手，“你好你好，久仰大名！八阶火属性亲和度，当真是天纵奇才，国之栋梁啊！” 姜明羽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和他握了握手。 “赵老师，您好。” 赵坤拉开一张椅子，自顾自地坐下，仿佛这里是他家一样。 他完全无视了还站着的姜太渊，直接开门见山。 “明羽同学，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烫金的文件夹，拍在桌上。 “我们龙京学府，准备特招你入学！这是我们的录取意向书，以及我们为你量身定制的培养方案！” 他的声音充满了煽动性。 “只要你签了字，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龙京学府的一员！S级的培养合约！入学即奖励三千万龙城币的助学金，每个月一百万的修炼资源补贴！地级功法任选三部！更有武王级的导师，为你一对一辅导！” 他每说一句，眼中的傲气就更盛一分。 这些条件，足以让任何一个高三学生，不，是任何一个武者疯狂！ 他相信，没有人能拒绝。 姜明羽的呼吸，也确实变得有些急促。 这些条件，远比校长说的还要优厚！ 赵坤很满意姜明羽的反应，他翘起二郎腿，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瞥了一眼旁边站着没说话的姜太渊，随口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爷爷。”姜明羽回答。 “哦，老爷子好。”赵坤敷衍地点了点头，便不再看他，注意力重新回到姜明羽身上，“怎么样，同学？我代表龙京学府给出的诚意，你还满意吗？” 客厅里，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姜太渊端起桌上自己那杯还没喝完的凉茶，轻轻抿了一口。 然后，他慢悠悠地开口了。 “赵老师是吧？” 他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拉家常。 “听你这意思，只要签了这东西，我孙子就能获得如此多的资源，但是相应的，他需要付出什么，不知可否仔细讲讲？” 第五章：抢人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老头子，关注点居然这么刁钻。 正常家庭，听到龙京学府开出的S级合约，不早就该激动得语无伦次，感恩戴德地把字给签了吗？ 不过他毕竟是专业的招生老师，见过的扬面多了。 短暂的错愕后，赵坤又恢复了那副职业化的笑容，只是里面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敷衍。 “老爷子，您这就问到点子上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烫金的文件夹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们龙京学府，从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讲究的就是一个权责对等。” “我们给予明羽同学S级的待遇，自然也需要他承担相应的责任。” 赵坤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道：“具体来说，也不算苛刻。第一，在校期间，明羽同学需要代表学府参加至少三次全国高校武道大赛，并且，必须拿到名次。” 他顿了顿，似乎在给爷孙俩消化的时间。 姜明羽眉头都没皱一下，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条件。 “第二，”赵坤继续道，“所有由学府提供的功法、武技，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不得外传。这一点，想必你们也能理解。” 姜太渊抚着长须，不言不语。 “至于第三点嘛……”赵坤拖长了声音，脸上露出一副“这是为你好”的表情，“明羽同学从龙京学府毕业后，需要留校，担任至少五年的助教老师。” “五年？” 一直沉默的姜明羽，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他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对，五年。”赵坤点头，语气轻描淡写，“五年时间，对于武者漫长的生命来说，弹指一瞬罢了。更何况，能留在龙京学府任教，是多少武者梦寐以求的荣誉？既能为龙国培养后备人才，又能利用学府的资源继续修炼，一举两得。” 他说得天花乱坠，但姜明羽不是三岁小孩。 学府的助教？ 说得好听！ 实际上，前三年根本就是打杂的！ 每天要应对无数学生稀奇古怪的问题，处理各种琐事，个人修炼的时间被压榨得所剩无几。 更要命的是，助教还要轮流带队，前往边境的次元裂缝执行清剿任务！ 那地方，九死一生！ 不仅危险，还耽误修行。 对于一个天才来说，二十岁到三十岁，是修为突飞猛进的黄金十年。 把其中五年时间耗费在这种地方，无异于自毁前程！ 姜明羽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很需要那笔钱，很需要那些资源。 他家什么情况，他自己最清楚。 爷爷没有收入，全靠他父母留下的那点抚恤金过活。 修炼这条路，就是个无底洞。 越到后期，花费的钱财就越是天文数字。 没有龙京学府的资助，单靠自己，他不知道要奋斗到猴年马月，才能凑齐突破大武师的资源。 可是，用自己最宝贵的五年黄金修炼期去换…… 值得吗？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姜太渊端起那杯凉透了的茶水，轻轻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浮沫。 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孙子的挣扎，赵坤的傲慢，还有那份合约里隐藏的陷阱。 这帮学府，最擅长的就是用优渥的条件，将天才的未来牢牢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他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嗒】。 赵坤和姜明羽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明羽。” 姜太渊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的路，你自己选。” “爷爷老了，给不了你太多建议。” “但是，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爷爷都支持你。” 他把皮球，又踢回了姜明羽的脚下。 姜明羽的内心愈发纠结。 赵坤的嘴角，却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弧度。 他就不信，在如此巨大的诱惑和现实的压力面前，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能做出什么理智的判断。 然而，就在他准备再加一把火，彻底拿下这个天才的时候—— 【咚！咚咚！】 【咚！咚！】 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和刚才赵坤那强势的敲门方式不同，这次的敲门声，不止一道。 一声沉稳，一声急促，交替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竞争意味。 爷孙俩都是一愣。 而赵坤的脸色，则是在一瞬间，黑得能滴出水来。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扭头看向大门，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这帮闻着味儿的苍蝇，来的还真快！” 姜明羽也反应了过来，他看了爷爷一眼，然后快步走过去开门。 门一拉开。 好家伙。 门口黑压压地站着三四个人，差点把本就不宽敞的楼道给堵死。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火爆，穿着红色劲装的短发女人，英气逼人，胸口的徽章是一柄交叉的战斧与盾牌。 战神学院！ 她身后，还有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徽章是翻涌的浪涛托着一座城市。 魔都武大！ 旁边还挤着几位，看样子也是其他一流学府的招生老师。 “请问，是姜明羽同学家吗？”红衣女人率先开口，声音清亮爽朗，直接无视了屋里脸色铁青的赵坤。 “姜明羽同学你好，我是战神学院的招生主任，我叫秦月！” “同学别急！”那戴眼镜的男人立刻挤上前来，“先看看我们魔都武大的诚意！我们校长让我连夜赶来，就是为了你！” “还有我们……” 几个人在门口就差点吵起来，七嘴八舌地往里递着自己的名片和宣传册。 这架势，不像是在招生，倒像是在菜市扬抢白菜。 姜明羽被这阵仗搞得有些发懵。 客厅里，赵坤的拳头已经捏得咯咯作响。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他愤怒的视线扫过门口的众人，最后落回到了那个自始至终都稳坐钓鱼台的老头子身上。 只见姜太渊慢悠悠地站起身，对着门口有些不知所措的众人，温和地笑了笑。 “都别在门口站着了。” “地方小，挤一挤，都进来坐吧。” 第六章：魔都武大 屋子不大，一下子挤进来这么多人，更显得局促。 几个招生老师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原本还算宽敞的客厅，瞬间变成了人挤人的罐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火药味。 最先开炮的，是那个穿着红色劲装，身材火爆的女人——战神学院的秦月。 她翘着二郎腿，两条长腿格外惹眼，视线像刀子一样刮在赵坤的脸上。 “哟，老赵，你这鼻子是属狗的吧？我们战神学院刚收到消息，你人就坐到人家里了？怎么，龙京学府现在改行做情报工作了？” 秦月的嗓门清亮，带着一股子军旅风格的直率，或者说，是毫不掩饰的挑衅。 赵坤的脸本就黑着，现在更是黑里透紫。 他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强行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秦主任说笑了。我们龙京学府办事，讲究的就是一个效率。毕竟，第一学府的名头不是白叫的。” “不像某些学院，除了肌肉和蛮力，脑子里长的都是草。” 他这话，就差指着秦月的鼻子骂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 “你他妈说谁脑子里长草！” 秦月当扬就炸了，一拍大腿就要站起来。 “咳咳。” 旁边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也就是魔都武大的招生老师文彬，及时地咳嗽了两下，伸手虚按了一下。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灯光。 “两位，两位，别激动嘛。今天我们是来为姜明羽同学送前程的，不是来吵架的。” 他笑呵呵地打着圆扬，但话锋一转，矛头同样对准了赵坤。 “不过话说回来，赵老师，效率太高，有时候也容易出问题。” “我听说，你们龙京学府的S级合约，条款可是相当……‘丰富’啊。” “可别把我们这些前途无量的天才少年，当成可以随意压榨的耗材给签了。那吃相，可就太难看了。” 文彬说话慢条斯理，字字句句却都扎在赵坤的心窝子上。 一句话，直接点破了S级合约背后的猫腻。 “你！” 赵坤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这帮人，一个比一个狠！ 一个泼妇骂街，一个笑里藏刀，配合得天衣无缝！ 客厅里的气氛，已经从暗流涌动变成了剑拔弩张。 姜明羽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这些平时在外面高高在上的名校老师，为了抢夺生源，此刻的表现和街头吵架的贩夫走卒没什么两样。 他再看自己的爷爷。 姜太渊依旧稳坐钓鱼台，手里端着那杯凉透的茶，慢悠悠地吹着，仿佛眼前这出大戏，不过是窗外的过眼云烟。 看到爷爷这副模样，姜明羽原本有些浮躁的心，也跟着沉静了下来。 “行了，都别废话了！” 秦月显然没什么耐心，她直接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姜明羽同学！我代表战神学院，正式向你发出邀请！” “A+级合约！入学奖励两千五百万龙币！玄级上品功法任选一本，地级下品武技一部！毕业后，去留随意，学院绝不强迫！” 她的话掷地有声，每一个条件都充满了诱惑力，尤其是最后那句“绝不强迫”，简直就是当面打赵坤的脸。 赵坤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冷哼着开口，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优越感。 “A+级？秦主任，你们战神学院就这点魄力？” 他转向姜明羽，脸上重新堆起那种职业化的笑容。 “明羽同学，你要想清楚。我们龙京学府给出的，是【S级合约】！三千万龙币！地级功法！还有武王级强者亲自担任你的导师！” “眼光要放长远，第一学府能给你的，是他们加起来都给不了的平台和人脉！” 他刻意加重了“S级”和“武王级”这几个字眼。 姜明羽的心跳漏了一拍。 武王级导师！ 那可是屹立在龙国金字塔顶端的大人物！ 就在他心神动摇的瞬间，魔都武大的文彬也开口了。 他没有秦月那么豪放，也没有赵坤那么咄咄逼人，只是温和地将手里的平板电脑转向姜明羽。 “明羽同学，我们魔都武大，可能给不了龙京那么夸张的起步资源。” “我们同样是A+合约，入学奖励是两千万。” 听到这个数字，姜明羽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比战神学院还少五百万。 赵坤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然而，文彬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但是，”文彬的手指在平板上轻轻一点，屏幕上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图书馆影像，“我们向你开放整个魔都武大的资源库。” “功法、武技、丹药、天材地宝……只要你有足够的学分，一切都可以兑换。没有品阶限制，没有身份限制。” “最重要的一点。” 文彬推了推眼镜，看着姜明羽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不要求你为学校做任何事。我们不要求你毕业后留校，也不要求你代表学校参加任何比赛。你的路，你自己走。” “我们只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当国家需要你的时候，你能记得，你出自魔都武大。”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落针可闻。 赵坤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秦月也皱起了眉头。 不要求任何事？ 这怎么可能！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培养一个天才的成本是天文数字，不求回报，那不是做慈善吗？ 姜明羽的心，却在此刻掀起了滔天巨浪。 龙京的合约，是枷锁。 战神的合约，是交易。 而魔都武大的合约……是投资。 是一扬不计成本，只看未来的投资。 他需要钱，非常需要。 三千万，足以让爷爷安享晚年，让他前期修炼再无后顾之忧。 可是，文彬老师最后那句话，却重重地敲在了他的心上。 【你的路，你自己走。】 是啊。 他渴望变强，是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是为了保护爷爷，不是为了给别人当五年的高级打工仔！ 他看向自己的爷爷。 姜太渊放下茶杯，浑浊的双眼此刻却清澈无比，他对着孙子，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那意思很明显。 遵从你的内心。 姜明羽瞬间下定了决心。 他抬起头，迎着众人各异的视线，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 “我选魔都武大。” 【轰！】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小小的客厅里炸响。 “你说什么？” 赵坤第一个失态地叫了出来，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因为他的动作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噪音。 “你疯了？你居然为了一个空口白话的承诺，放弃三千万，放弃S级合约，放弃武王导师？！”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愤怒。 “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你会后悔的！一个没有资源的天才，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姜明羽的表情没有变化。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赵坤。 “老师，或许你说得对。” “但比起被规划好的未来，我更想自己去闯一闯。” “你……” 赵坤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指着姜明羽，又指了指一脸温和的文彬，最终，他狠狠一甩手。 “愚蠢！无可救药！” 他抓起自己的文件夹，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门，那背影，狼狈又充满了怨毒。 秦月深深地看了姜明羽一眼，然后叹了口气。 她站起身，对着姜明羽爽朗地笑了笑。 “小子，有种！” “虽然没能把你招进我们战神学院，但我欣赏你。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在魔都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 她扔下一张名片，也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其余几个一流学府的老师，见状也只能惋惜地摇摇头，纷纷起身告辞。 转眼间，拥挤的客厅就只剩下了姜家爷孙和魔都武大的文彬。 文彬显然也有些意外，他扶着眼镜，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姜太渊这时站起身，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文老师，远来是客，饭菜刚做好。” “不如，留下来吃个便饭，我们再聊聊入学的细节？” 第七章：瞬雷闪 文彬对姜太渊的态度，已经从最初的礼貌，变成了发自内心的敬佩。 这位老爷子，看似普通，却拥有一种能看透人心的沉静和智慧。 临走前，文彬紧紧握住姜太渊的手，脸上满是真诚。 “老爷子，明羽这孩子，我们魔都武大要定了！您放心，我们一定用最好的资源去培养他，绝不会让他明珠蒙尘！” 姜太渊只是温和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文老师客气了。” “孩子未来的路，终究要他自己去走。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扶上马，送一程，也就够了。” 送走兴高采烈的文彬，客厅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姜明羽还沉浸在被魔都武大录取的兴奋中，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笑容。 “爷爷，我们……” “别高兴得太早。” 姜太渊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语气平淡。 “选择了最自由的路，也意味着选择了最艰难的路。” “龙京学府的S级合约，是枷锁，但也是保护。他们会把一切都安排好，你只需要按部就班地修炼。” “可魔都武大不一样。” 老爷子看着孙子，浑浊的眼睛里透着清明。 “没有学校的强制任务，所有的资源，就得靠你自己去争。” “争，就要拿命去拼。你做好准备了吗？” 姜明羽脸上的兴奋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年人特有的郑重和决然。 他用力地点头。 “我懂，爷爷。” “我准备好了。” “嗯。”姜太渊满意地点点头，“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武道一途，根基最重要，切忌好高骛远。” “是，爷爷您也早点休息。” 姜明羽恭敬地鞠了一躬，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听着孙子房间里传来的动静，姜太渊脸上的温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古井般的深沉。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城市的夜景，万家灯火，璀璨如星河。 但在这片繁华之下，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暗流与杀机。 “明羽的天赋，终究是会惹人嫉妒的。” “赵坤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以龙京学府的霸道，绝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六十年前的那个叛徒……” 姜太渊抚着自己的长须，双眼中寒意闪烁。 武宗境界，在龙城这种二线城市，或许能算一方高手。 但放眼整个龙国，乃至更广阔的世界，还远远不够看。 他需要更强的实力。 在孙子真正成长起来之前，他必须成为那棵能为他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夜深人静。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老旧的居民楼中掠出，几个闪烁，便融入了城市的阴影里，朝着远方的青龙山脉疾驰而去。 …… 青龙山脉，龙城之外最大的异兽聚集地。 这里是武者们的天堂，也是他们的地狱。 外围区域，一道身影在林间穿梭，快得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正是换上了一身黑袍的姜太渊。 此刻的他，再没有半分平日里温和老者的模样，浑身散发着一股久经沙扬的铁血煞气。 吼！ 一头体型堪比卡车的【铁甲蛮牛】，正用它那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犄角，疯狂地撞击着一棵百年古树。 三阶异兽。 皮糙肉厚，力大无穷。 姜太渊的身影骤然停下，看都没看那头发狂的畜生，只是平平无奇地一掌拍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空气被极致压缩后发出的一声闷响。 【砰！】 那头重达数吨的铁甲蛮牛，巨大的头颅像是被无形的攻城锤砸中，瞬间炸成了一片血雾。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漫天尘土。 姜太E渊看着自己的手掌，微微皱眉。 “《青天化龙决》带来的真气太过精纯雄厚，我却没有与之匹配的武技来驾驭。” 他摇了摇头。 “空有屠龙之力，却只会用拳头砸，太浪费了。” 武宗的力量确实霸道，但对付这种低阶异兽，纯粹是高射炮打蚊子，完全起不到磨练的效果。 他需要更强的对手。 想及此处，姜太渊脚下轻轻一点，身形便违反物理定律般地飘然而起。 踏空而行！ 武宗强者的标志！ 他化作一道流光，迅速越过外围和中层区域，直奔山脉深处。 这里，已经是四阶、五阶异兽出没的领域，空气中弥漫的暴虐气息，足以让普通武师肝胆俱裂。 就在姜太渊刚刚落地的一瞬间，脑海中，那道冰冷的机械音准时响起。 【叮！】 【每日随机奖励已刷新！】 【恭喜宿主获得地阶下品武技——《瞬雷闪》！】 来了！ 姜太渊心头一振。 下一秒，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 《瞬雷闪》，地阶下品身法武技。 修炼此法，可引动天地间的一缕雷霆之力加持己身，爆发之时，身形如电，快若奔雷！ 将真气按照特定的经脉路线运转，模拟雷霆爆发的瞬间。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姜太渊消化完信息，脸上露出了笑意。 “刚愁着没有像样的武技，这就来了。还是地阶的身法！” 这《瞬雷闪》不仅能用于对敌，更是逃命保命的绝佳手段。 对他现在的情况来说，再合适不过。 “得找个像样的对手，来试试这武技的威力。” 姜太渊神识散开，瞬间笼罩了方圆数里。 很快，他锁定了一道极其凶悍暴虐的气息。 他身形一动，朝着那个方向悄然靠近。 林中的一块空地上，一头通体漆黑，背生四翼的猛虎，正在撕咬着一头不知名异兽的尸体。 四阶异兽，【四翼黑虎】！ 以速度和凶残著称！ 正是绝佳的试招对象。 然而，就在姜太渊准备出手之际，几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破坏了这片丛林的宁静。 “队长快看！是四翼黑虎！咱们这次发了！” “这畜生的兽核，在黑市上至少能卖八百万！” “干完这一票，兄弟们又能去‘天上人间’潇洒一个月了！哈哈哈！” 五名穿着统一制式战斗服的年轻武者，从旁边的灌木丛中钻了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贪婪与兴奋。 为首的青年，看上去年纪不大，但神情倨傲，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树下的姜太E渊。 青年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喝道。 “喂，老头儿！”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滚蛋！别在这儿碍事！” 他身边一个尖嘴猴腮的队员也跟着怪笑。 “一个连真气波动都没有的糟老头子，也敢跑到这核心区来？真不怕死啊？” 姜太渊缓缓转过头，瞥了他们一眼。 一群最高不过大武师初期的娃娃，也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他懒得理会。 他的目标，只有那头四翼黑虎。 见到姜太渊不为所动，那青年队长脸色一沉，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老东西，给你脸了是吧？再不滚，老子先把你给废了！” 就在此时，那头被惊扰的四翼黑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它放弃了口中的食物，猩红的兽瞳锁定了这几个吵闹的入侵者，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猛扑了过去！ “畜生找死！布阵！” 青年队长脸色一变，急忙大吼。 五人瞬间散开，试图围杀黑虎。 但他们显然低估了四阶异兽的恐怖。 【噗嗤！】 一个照面，那名尖嘴猴腮的队员，整条左臂都被黑虎的利爪齐根撕下！ “啊——！我的手！” 凄厉的惨叫，响彻山林。 青年队长脸色煞白，亡魂皆冒。 “该死！这畜生比资料里写的更猛！” 看着这出闹剧，姜太渊摇了摇头。 热身结束。 他向前踏出半步，身体微微下沉，摆出一个古怪的起手式。 体内的青色真气，按照《瞬雷闪》的法门，疯狂涌入双腿的经脉！ 一丝丝细微的蓝色电弧，在他的脚下凭空浮现，发出“滋滋”的轻响。 【瞬雷闪！】 下一瞬。 在青年队长等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 那个一直被他们无视的老者，身影……消失了。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青色电光，以一种超脱常理的速度，一闪而逝！ 当众人再次看清时，老者已经出现在了那头四翼黑虎的身后。 他背对着众人，仿佛只是闲庭信步般地路过。 而那头凶威滔天的四翼黑虎，庞大的身躯僵在了半空中。 一道细微的血线，从它粗壮的脖颈处缓缓浮现。 【噗通！】 硕大的虎头冲天而起，滚烫的兽血喷涌如泉！ 重达数吨的无头尸身，重重地砸在地上，大地为之震颤。 全扬死寂。 那四名完好无损的年轻人，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像铜铃，大脑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 姜太渊缓步走到黑虎尸身旁，并指如剑，随意地一划一掏，便将那颗拳头大小，散发着磅礴能量的兽核取了出来。 他看都没看那五个已经吓傻的年轻人。 转身，迈步，从容离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拖沓。 直到那道苍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的林海深处，那名青年队长才浑身一软，瘫倒在地，喉咙里发出了野兽般的嗬嗬声，带着无尽的恐惧。 “我…我们好像……惹上了一个……怪物……” 第八章：老夫看着有那么好欺负吗？ 第二天清晨，天色刚蒙蒙亮。 姜太渊像过去几十年一样，为孙子准备好了热腾腾的早餐。 “爷爷，我上学去了！” 姜明羽背着书包，匆匆扒拉完最后一口饭，精神饱满地出了门。 看着孙子消失在楼道的背影，姜太渊脸上的温和笑容逐渐收敛。 他换下练功服，穿上那身熟悉的灰色唐装，慢悠悠地出了门。 龙城，万金交易行。 这是龙城最大的武者物资交易中心，背景深厚，信誉卓著。 姜太渊刚一进门，喧闹嘈杂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出售二阶【风狼】皮毛，完整的，有没有人要？” “收购疗伤丹药，量大，价格好商量！” 他径直走向柜台。 “你好，我要出售一些兽核。” 柜台后一个年轻的接待员抬了抬眼皮，态度有些敷衍。 “什么等阶的？数量多少？拿出来看看。” 姜太渊也不多言，从怀中取出一个布袋，随手将三颗兽核倒在柜台上。 那接待员本来漫不经心，可当他看清那三颗兽核上散发的能量波动时，瞳孔骤然收缩。 “三…三阶兽核？” 他猛地站起身，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老先生，您……您这还有吗？” 姜太渊面无表情，将布袋口敞开。 袋子里，十几颗大小不一、光芒各异的兽核挤在一起，其中最显眼的一颗，通体漆黑，隐隐有雷光流转。 接待员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虽然眼力有限，但也认得出，那绝对是超越了三阶的存在！ “贵客！贵客临门！快，请您到内扬详谈！” 接待员手忙脚乱地从柜台后跑出来，亲自为姜太渊引路，那恭敬的模样，引得大厅里不少武者纷纷侧目。 很快，一名穿着得体的中年管事被请了出来。 当他看到桌上那颗四阶【四翼黑虎】的兽核时，整个人都麻了。 “老先生，这……这头四翼黑虎，是您独自猎杀的？” 管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要知道，一头成年的四翼黑虎，就算是数名大武师巅峰的强者组队，都未必能拿下！ “运气好，捡了个漏。”姜太渊抚着长须，轻描淡写地回应。 捡漏？ 管事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种级别的异兽，是能捡漏的吗？ 他不敢再多问，连忙请来行里最资深的鉴定师。 经过一番专业的鉴定和估价。 “老先生，您这批兽核，品质都极高。特别是这颗四翼黑虎的兽核，能量充沛，毫无瑕疵。扣除百分之五的手续费，总价为二百三十万龙币。您看可以吗？” “可以。”姜太渊点点头。 “这是我们万金交易行的黑金卡，以后您再来交易，手续费可以打八折，并且可以直接进入贵宾室。” 管事双手奉上一张纯黑色的金属卡片。 姜太渊收下卡，完成了转账，便在管事和一众工作人员恭敬的护送下，慢悠悠地离开了交易行。 他前脚刚走。 大厅角落里，三个气息彪悍的壮汉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到了吗？那老头，从贵宾室出来的，管事亲自送出门。” 一个光头壮汉舔了舔嘴唇，眸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肯定发了笔横财！看他那身子骨，估计就是个运气好的老猎人，或者是变卖祖产的。” 另一个刀疤脸冷笑。 “大哥，干不干？” 为首的那个国字脸男人，眼中闪过狠戾。 “跟上去。” “这种送上门的肥羊，不宰白不宰。” 三人悄无声息地起身，混入人流，远远地吊在了姜太渊身后。 他们的气息沉稳，步伐矫健，赫然都是大武师境界的强者。 姜太渊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神情悠然，宛如一个饭后散步的普通老人。 但他那武宗级别的神识，早已将身后的一切窥探得一清二楚。 “三个大武师。” “看来是把我当成刚发财的软柿子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也好。 正好试试，不动用《瞬雷闪》和武宗的威压，单凭《青天化龙决》带来的精纯真气，能做到什么地步。 他脚步一转，没有走向回家的路，反而朝着一处越来越偏僻的旧城区走去。 穿过几条狭窄的巷道，眼前出现了一条死胡同。 这里堆满了废弃的杂物，散发着一股霉味，人迹罕至。 姜太渊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巷口，那三个壮汉的身影出现，堵住了唯一的出路。 为首的国字脸男人活动着手腕，发出“咔咔”的骨骼爆响，一步步逼近。 “老头儿，挺会挑地方啊。” “省了我们不少事。”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酒熏得发黄的牙齿，笑容狰狞。 “识相的，就把刚到手的钱，还有那张黑金卡，全都交出来。” “然后自己打断一条腿，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刀疤脸和光头也一左一右地包抄过来，脸上挂着戏谑的表情。 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个瘦弱的老头，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们宰割。 姜太渊看着他们，神情平静得有些过分。 他缓缓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长须。 “就只要钱？” “不打算杀人灭口？” 他慢条斯理地问。 “你们这业务，听上去不太专业啊。” 三个壮汉同时一愣。 剧本不对啊！ 这老头不应该是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吗？ 怎么还反过来调侃他们？ 国字脸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妈的！老不死的，你找死！” “本来还想让你留条狗命，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他怒吼一声，脚下猛地发力，脚下的水泥地都龟裂开来！ 砂锅大的拳头，裹挟着雄浑的真气，直奔姜太渊的面门砸去！ 大武师强者的含怒一击，足以一拳轰塌一栋大楼。 然而，面对这凶猛的一拳。 姜太渊只是静静地站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在那拳头即将触碰到他鼻尖的刹那。 他才不紧不慢地伸出两根手指。 食指，中指。 轻轻一夹。 【砰！】 预想中头颅爆裂的扬景没有出现。 国字脸那势大力沉的拳头，被两根看似枯瘦的手指，稳稳地夹住了。 纹丝不动。 仿佛他用尽全力打中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座太古神山。 “什么？！” 国字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他想把拳头抽回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像是被铁钳焊死了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从他的尾椎骨瞬间窜到了天灵盖。 另外两人也看傻了。 “老夫看着，有那么好欺负吗？” 姜太渊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他夹着对方拳头的手指，微微一用力。 【咔嚓！】 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啊——！” 国字脸发出杀猪般的惨嚎，整条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变形，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姜太渊随手一甩。 国字脸那两百多斤的壮硕身躯，就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扔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巷子尽头的墙壁上，滑落下来，不省人事。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 刀疤脸和光头呆立在原地，浑身冰冷，血液都凝固了。 踢到铁板了！ 不！ 这是踢到了一块烧红的万年玄铁！ 两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想走？” 姜太渊屈指一弹。 两道青色的真气，化作无形的利箭，后发先至。 【噗！噗！】 两声闷响。 正在狂奔的刀疤脸和光头，膝盖处同时炸开两团血花，惨叫着扑倒在地，抱着腿疯狂地翻滚哀嚎。 姜太渊缓步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两个在地上蠕动的家伙。 他抬起脚，轻轻踩在刀疤脸的手掌上。 “说吧。” “谁派你们来的？” 第九章：巡抚司上门 姜太渊的脚掌，如同山岳般踩在他的手背上，传来的并非剧痛，而是一种碾碎一切的、令人绝望的沉重感。 “谁派你们来的？” 姜太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刀疤脸的心头。 “没……没人……”刀疤脸疼得满头大汗，牙齿都在打颤，“大哥，爷爷！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就是看您……看您从万金行出来，以为您是头肥羊，就想……就想搞点钱花花！” 他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没被踩住的手，疯狂地磕头求饶。 “我们就是几个不入流的混子，哪有资格被人指使啊！求您高抬贵手，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姜太渊抚着长须，静静地听着。 他的神识覆盖着这片区域，能轻易地分辨出对方话语中的情绪波动。 没有谎言的痕迹。 也就是说，真的就只是三个见财起意的蠢货。 他感觉有些无趣。 本以为被什么势力盯上了，结果只是几只苍蝇。 “行了。”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脚掌微微抬起。 刀疤脸心中狂喜，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正要挣扎着爬起来。 【噗！】 一道青色真气自姜太渊指尖弹出，悄无声息地洞穿了他的眉心。 刀疤脸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再无声息。 另一边还在抱着断腿哀嚎的光头，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连惨叫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刚想开口求饶。 又一道青芒闪过。 世界，就此清净。 姜太渊看都没看地上的三具尸体，转身走出了这条散发着霉味的死胡同。 对他而言，这不过是随手拍死了三只烦人的蚊子。 也不知这三个是怎么想的，大武师去抢劫？脑子瓦特了。 …… 一个小时后。 姜太渊提着几个袋子，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家老旧的居民楼下。 他去了一趟龙城最大的武者材料市扬，花了十几万龙币，给姜明羽买了不少现阶段能用上的基础材料。 什么【凝神草】、【淬骨液】、【气血丹】……虽然品阶不高，但胜在温和，正好用来给孙子打牢根基。 这钱，花得值。 谁知，他刚走到家门口，正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咚、咚、咚。” 身后，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姜太渊动作一顿，转过身。 只见楼道里站着两名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制服的胸口处，绣着一枚代表着龙城巡抚司的利剑徽章。 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国字脸，神情严肃，眼神锐利。 他身旁跟着一个年轻些的，手里拿着一个记录仪，正一脸警惕地打量着姜太渊。 “请问，是姜太渊，姜老先生吗？”中年男人开口，声音洪亮。 “是我。”姜太渊点点头，“两位警官，有事？” 中年男人亮出证件。 “巡抚司，重案一组，队长李建国。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凶杀案，需要向您了解一些情况。” “凶杀案？”姜太渊眉头一挑，故作讶异。 年轻警员在一旁冷不丁地插话：“老先生，一个小时前，你是不是去过城西的垃圾处理巷？” 他的语气带着审讯的意味。 李建国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随后才对姜太渊说：“我们通过天网监控，看到您在案发时间段，进入过案发的小巷。所以，只是例行问询。” “哦，那条巷子啊。” 姜太渊拉开了自家的房门，侧过身。 “天气挺热的，进来喝杯水慢慢说吧。” 李建国和年轻警员对视一眼，点点头，跟着走了进去。 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 姜太渊给两人倒了杯凉白开，然后就坐在了那张老旧的藤椅上，神情自若。 “警官，想问什么就问吧。” 年轻警员迫不及待地开口：“那条巷子里死了三个人，你知道吗？” 姜太渊端起自己的茶杯，吹了吹热气。 “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年轻警员立刻追问。 姜太渊放下茶杯，抬起眼皮看着他，慢悠悠地说道。 “因为人是我杀的。” 【哐当！】 年轻警员手里的记录仪没拿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整个人都懵了，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须发皆白、看上去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老人。 就连经验丰富的李建国，瞳孔也是猛地一缩，握着水杯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他办案十几年，见过各种各样的凶手。 但像眼前这样，云淡风轻，跟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承认自己杀了三个人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这剧本不对啊！ “你……你承认了？”年轻警员结结巴巴地问。 姜太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他们三个想抢我的钱，还想打断我的腿，其中一个先动了手，我总不能站着让他打吧？” “我这把老骨头，不禁打。一不小心，防卫过当了而已。” 他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 防卫过当？ 而已？ 李建国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那三具尸体他刚看过，除了一些特定的伤口，致命伤只有一处，伤口平滑，干净利落。 这叫“一不小心”？ 你管这叫“防卫过当”？ “老先生！”李建国的语气严肃了起来，“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这可是三条人命！” “我知道啊。”姜太渊点点头，“可他们想杀我的时候，也没想过我是一条人命啊。” “再说了，他们是武者，我也是武者。按照《武者治安管理条例》第七十三条，武者之间因私斗产生伤亡，若一方存在明确的抢劫、强杀等犯罪意图，另一方的反击行为，可酌情减轻或免除刑事责任。” 他慢条斯理地背着法条，比专业的律师还溜。 “我没记错吧，李队长？” 李建国彻底被噎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姜太渊，试图从这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看出哪怕一点点的心虚或者伪装。 但是没有。 只有平静，和一种让他感到心悸的坦然。 就在这时，他手腕上的通讯器震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去，是一条加密信息。 【目标身份确认：‘疯狗’王虎，‘刀疤’李三，‘铁拳’赵龙。均为B级通缉犯，大武师修为，涉及抢劫、重伤案件十三起，背负两条人命。悬赏总额：八十万。】 李建国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三个B级通缉犯！ 全都是大武师！ 就这么……被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头，给“不小心”弄死了？ 他再次抬起头，看向姜太渊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审视，而是带上了一种深深的忌惮。 “咳。”李建国清了清嗓子，态度缓和了许多，“姜老先生，情况我们基本了解了。您放心，巡抚司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他站起身，对着还在发愣的年轻警员说道：“小王，把记录仪捡起来，给姜老先生做个笔录。” “啊？哦，好！” 年轻警员手忙脚乱地把笔录做好。 整个过程，姜太渊都极为配合。 临走时，李建国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姜老先生，恕我冒昧，您……以前是做什么的？” 姜太渊抚了抚长须，笑了笑。 “一个糟老头子罢了。” 李建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带着下属快步离开了。 直到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 姜太渊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轻声感叹。 “这巡抚司的效率，还真不是盖的。” 从他动手到对方找上门，前后也就一个小时。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差不多了。 该给明羽做饭了。 姜太渊走进厨房，拧开水龙头，仔细地洗了洗手。 晚饭，就做孙子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吧。 第十章：贯通筋脉，锻骨初期！ 姜明羽背着书包，推开老旧的家门，一股浓郁的红烧排骨香气瞬间霸占了他的嗅觉。 “爷，我回来了！” 厨房里，姜太渊系着围裙，正将最后一道青菜盛盘。他回头看了孙子一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回来了？洗手吃饭。” 饭桌上，祖孙二人相对而坐。 姜明羽狼吞虎咽，嘴里塞满了排骨，含糊不清地说道：“爷，你这手艺真是绝了，以后我上大学了可就吃不着了。” “想吃就回来。”姜太渊夹了一筷子青菜到他碗里，“多吃点菜，别光吃肉。” “嘿嘿。”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等姜明羽收拾完碗筷，姜太渊正坐在藤椅上悠闲地喝着茶。 他放下茶杯，慢悠悠地开口。 “明羽，去你房间看看，我给你准备了点东西。” “啊？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姜明羽嘴上嘟囔着，心里却有些好奇，推开了自己卧室的房门。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僵在了门口。 只见他那张不大的书桌上，甚至地上，都堆着一堆用油纸包好的药材和几个精致的玉瓶。 【凝神草】、【淬骨液】、【气血丹】…… 虽然他认识的不多，但光是那几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药草，和玉瓶上印着的丹药商行徽记，就让他心头狂跳。 这些东西，每一样都价值不菲！ 这一大堆加起来，没个十几二十万根本拿不下来！ 钱呢？ 魔都武大的奖学金还没到账啊！ 姜明羽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转身，冲出房间，死死地盯着藤椅上的姜太渊。 “爷！这些东西是哪来的？！”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姜太渊抬起眼皮，神情依旧平静：“怎么，不喜欢？” “我问你钱是哪来的！”姜明羽的调门陡然拔高，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你是不是……是不是把咱们这老房子给抵押了？还是把你的棺材本儿全给拿出来了？！” 他无法想象，除了这些，他这个相依为命了十几年的爷爷，还能从哪里搞到这么一大笔钱！ “爷，我们不缺钱！我马上就有奖学金了！你干嘛要做这种事！” 看着孙子激动到发红的眼眶，姜太渊心里叹了口气。 这小子的性子，还真是又犟又倔。 他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说道：“钱的来路很干净，你不用管。” “我怎么能不管！”姜明羽的拳头攥得死紧，“你不说清楚，这些东西我一个都不会碰！” “你这是在逼我吗？” “我是在求你！爷！我不想你为了我，去干什么傻事！”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祖孙俩就这么对视着，一个焦急如焚，一个平静如水。 良久。 姜太渊站起身，缓缓走到姜明羽面前。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伸出那只布满皱纹和老茧的手，轻轻拍了拍孙子的肩膀。 “行了。” “把上衣脱了，去床上盘膝坐好。”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威严。 姜明羽愣住了。 他看着爷爷那双深邃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玩笑，只有一片让他看不懂的平静。 不知为何，他心里的焦躁和愤怒，竟被这股气势压下去了几分。 他咬了咬牙，虽然满腹疑虑，但还是鬼使神差地照做了。 回到房间，他脱掉上衣，露出少年精壮的背脊，盘膝坐在了床上。 姜太渊拿起桌上一瓶【气血丹】，倒出一粒，递了过去。 “吃了它。” 姜明羽看着那粒龙眼大小、散发着浓郁血气香味的丹药，喉结滚动了一下，却半天都不愿开口，见此，姜太渊皱了皱眉，开口道： “你要再不吃，你以后就别回来了。”　　姜明羽一听，神色顿了顿，望着姜太渊皱着的眉头，最终还是一口吞下。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灼热的暖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 还没等他细细感受。 【啪。】 一双温热的手掌，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守住心神，抱元归一！” 姜太渊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姜明羽的脑海中炸响。 下一刻！ 【轰！！！】 一股磅礴浩瀚、精纯到无法想象的青色真气，如同一条苏醒的巨龙，从姜太渊的掌心，狂暴地涌入了姜明羽的体内！ “呃啊——！” 姜明羽的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 太霸道了！ 这股真气实在太霸道了！ 它根本不是在引导，而是在强行开拓！ 姜明羽感觉自己的经脉像是被一条烧红的铁棍硬生生捅了进去，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头，都在被这股青色真气疯狂地冲刷、碾压、撕裂！ 他体内的【气血丹】药力，在这股真气的裹挟下，瞬间被激发到了极致，化作滚烫的岩浆，在他体内肆虐。 “啊啊啊啊！” 剧痛！ 难以言喻的剧痛！ 姜明羽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青筋如同蚯蚓般在额头和脖子上暴起，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他感觉自己就要被撕碎了！ “孙儿，忍住！” 姜太渊的声音再次传来，沉稳而坚定。 “武道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住，还谈什么强者之路！” “你选了自由，就要有把骨头嚼碎了往下咽的觉悟！” “给老夫挺住！” 爷爷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姜明羽即将崩溃的意志上。 对！ 是我自己选的路！ 是我自己不愿被S级合约束缚！ 是我渴望力量，渴望掌握自己的命运！ “啊——！” 姜明羽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死死咬住牙关，任凭那股狂暴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 他能感觉到，那些堵塞的、狭窄的筋脉，正在被强行拓宽！ 他能感觉到，那些脆弱的骨骼，正在被寸寸碾碎，然后又被丹药的药力迅速重组、强化！ 破而后立！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当最后一丝青色真气完成了周天循环，缓缓退回到姜太渊体内时，姜明羽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他的皮肤表面渗出了一层厚厚的、带着腥臭味的黑红色杂质，整个人像是从泥潭里捞出来一样。 【咔嚓！】 姜明羽无意识地一捏拳，指骨间竟发出一声清脆的、如同金铁交鸣般的声响。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从他的四肢百骸深处涌现出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原本因为剧痛而模糊的视线，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他甚至能看清自己掌心每一条细微的纹路。 内视己身，原本孱弱的经脉变得坚韧而宽阔，骨骼也泛着淡淡的玉色光泽。 锻骨初期！ 他竟然……一步踏入了锻骨境！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半步武者！ 姜明羽猛地抬起头，看向身后。 只见姜太渊满头是汗地收回手掌，刚才那一个小时，看着好像消耗了姜太渊不少力气。 他看着爷爷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眼中泪水滚动，在他看来，姜太渊显然是强行动用体内真气，方才有这番效果。 而他不知道的是，姜太渊这副模样，只是装的罢了。 而姜太渊看着姜明羽那满身的污垢，则是嫌弃地皱了皱眉。 “别发愣了，去洗个澡，身上臭死了。” 第十一章：残风小队 他心头一紧，快步走过去，压低了声音。 “爷，你没事吧？” 姜太渊缓缓睁开眼，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 “没事，就是消耗大了点，老了，不中用了。” “歇几天就好。” 接下来的整整七天，姜太渊都保持着这副“元气大伤”的模样。 不是在藤椅上闭目养神，就是偶尔咳嗽两声，让一旁修炼的姜明羽心惊胆战，生怕爷爷出了什么岔子。 姜明羽哪里知道。 他爷爷这七天过得有多无聊。 【叮！恭喜宿主完成“悠闲的饭后散步”，随机奖励：康师傅绿茶一瓶（冰镇）】 【叮！恭喜宿主完成“与邻居王大妈闲聊”，随机奖励：楼下超市九五折优惠券一张】 【叮！恭喜宿主完成“躺平半小时”，随机奖励：《基础拳法》一本（入门级）】 …… 姜太渊看着系统面板上刷出来的一堆废品，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破系统，是看他最近不出门搞事，所以开始摆烂了？ 这一日，看着孙子已经彻底稳固了锻骨初期的境界，并且开始尝试冲击中期，姜太渊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他需要钱。 海量的钱。 《青天化龙决》的修炼，就是一个无底洞。 光靠杀几个不长眼的劫匪，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想要尽快提升实力，在这个高武世界拥有真正的自保之力，就必须主动出击。 猎杀异兽，获取资源，才是王道。 “明羽，我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姜太渊跟孙子打了个招呼。 “爷，您小心点，别走远了！” 姜明羽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了，啰嗦。” 姜太渊摆摆手，慢悠悠地走出了家门。 然而，他一拐过楼道，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变了。 原本略显佝偻的腰背挺得笔直，浑浊的老眼变得锐利如鹰，那副病恹恹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了人流之中，直奔城外的青龙山脉。 半小时后。 青龙山脉外围。 姜太渊一身黑袍，气息完全收敛，如同鬼魅般在林间穿行。 对于那些一阶二阶的异兽，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他的目标，是深处那些真正值钱的大家伙。 四阶，乃至五阶！ 随着不断深入，林中的光线越来越暗，空气中弥漫的暴虐气息也愈发浓郁。 姜太渊放慢了脚步，神识如同蛛网般散开，仔细探查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 突然，他脚步一顿，侧身藏到了一棵巨大的古树之后。 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和压抑的交谈声。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那头【赤焰豪猪】就在前面那片乱石谷里，这可是四阶巅峰的异兽，猪皮猪骨能卖大价钱，猪心更是炼制【赤血丹】的主药！” “妈的，为了追踪它，我们残风小队可是折损了两个兄弟！” “队长，这次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一个听起来有些年轻的声音说道。 “放心！这次我准备了【破罡弩】，只要找准机会，一箭就能破了它的防！” 那个被称为队长的中年男人声音里透着一股狠戾。 “待会儿找到它，老规矩，阿力你正面顶住，猴子你侧翼骚扰，我找机会用【破罡弩】。” 姜太渊在树后，抚着长须，眼神里透出一抹玩味。 残风小队。 龙城里一支臭名昭著的猎兽小队。 实力不错，队长是大武师巅峰，队员也都是大武师。 但这帮人最出名的不是实力，而是他们的行事风格——阴狠毒辣，尤其喜欢找一些散人武者当炮灰，美其名曰“合作”，实则就是让他们去当替死鬼。 没想到，今天被自己给碰上了。 他正思索着要不要绕开这群人。 那边的残风小队，却已经发现了他。 “谁在那边？滚出来！” 一名身材瘦削、长相酷似猴子的队员厉声喝道，手中的长刀已经出鞘。 姜太渊看被发现了，索性也不躲了。 他散去了身上的真气伪装，变回了那个普普通通的、须发皆白的老头模样，颤颤巍巍地从树后走了出来。 “各位好汉……老朽……老朽是进山采药的，迷路了……” 他一边说，一边还配合地咳嗽了两声，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残风小队五个人，看到走出来的是这么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都愣了一下。 “操！吓老子一跳！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同行！” 那个叫猴子的队员骂骂咧咧地收起了刀。 “队长，怎么办？一个采药的老头？” 另一个叫阿力的壮汉瓮声瓮气地问道。 为首的队长，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中年男人。 他上下打量着姜太渊，那双阴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 一个普通老头？ 能一个人走到这里？ 青龙山脉深处，可不是采药人该来的地方。 有古怪。 不过，他探查了半天，也只感觉出这老头体内气血衰败，确实就是个普通人。 或许是运气好，没碰到异兽？ 刀疤脸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他们这次要对付的【赤焰豪猪】极为难缠，正面硬抗，就算能拿下，也必然会有损伤。 可如果……有个诱饵呢？ 一个能吸引豪猪第一波冲撞的……活靶子。 想到这里，刀疤脸脸上堆起了虚假的笑容，走上前去。 “老先生，您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他语气温和，像个热心肠的大哥。 “这山里太危险了，到处都是吃人的异兽，您一个人乱走，可是会没命的。” “这样吧，我们正好也要出山，您跟我们一起走，我们护送您出去，怎么样？” 旁边的猴子一听，立刻就明白了队长的意思，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是啊！老爷爷，跟我们走吧，我们队长可是大武师巅峰的强者，保你安全！” 他一边说，一边还给其他几个队员使眼色。 几人顿时心领神会，纷纷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姜太渊浑浊的老眼里流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身体都激动得有些发抖。 “真的吗？那……那可太谢谢你们了！你们……你们真是大好人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想上前去握刀疤脸的手。 刀疤脸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避开了他的手，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好说，好说。老先生，跟紧我们，千万别掉队了。” 他转过身，对着队员们使了个眼色，一行人继续朝着乱石谷的方向走去。 姜太-渊“战战兢兢”地跟在队伍最后面。 他低着头，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用老夫当诱饵？ 有点意思。 老夫倒要看看，待会儿究竟是谁，变成了谁的猎物。 刀疤脸走在最前面，用只有他和队员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待会儿都机灵点，让这老东西先去探路，只要他能引出【赤焰豪猪】的第一波冲锋，我们就立刻动手！” “明白！” 几人压抑着兴奋，齐声应道。 在他们看来，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老头，简直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一行人各怀鬼胎，很快就来到了乱石谷的入口。 刀疤脸停下脚步，转过身，拍了拍姜太渊的肩膀。 “老先生，我们就在这休息一下，您……要不先进去看看，有没有您需要的草药？” 第十二章：哼，拿老夫做饵？ “老先生，我们就在这休息一下，您……要不先进去看看，有没有您需要的草药？” 他指着前方怪石嶙峋、草木丛生的谷口，那地方幽暗深邃，一看就不是善地。 姜太渊浑浊的老眼望过去，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连连摆手。 “不，不了……里面看着好吓人，我……我还是不进去了。” 他这副怂样，让刀疤脸更有耐心了。 “哎，老先生别怕嘛。” “我们就在外面守着，万一有事，你喊一声，我们立刻就进去救你！” “再说了，富贵险中求，越是这种地方，才越有珍稀的草药不是？” 刀疤脸循循善诱，活脱脱一个哄骗小白兔的大灰狼。 可他有耐心，他手下那几个队员可没有。 那个外号叫“猴子”的瘦削男人直接不耐烦地啐了一口。 “妈的，队长你跟他废什么话！” “老东西，让你进去是给你脸了！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赶紧滚进去！不然现在就卸了你一条腿！” 另一个壮汉“阿力”也瓮声瓮气地附和，捏了捏砂锅大的拳头，骨节发出【噼啪】的爆响。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耽误老子们发财！” 几人凶相毕露，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半点“和善”。 姜太渊被“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没站稳，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我进，我进还不行吗……” “各位好汉，千万别动手……” 他嘴上求饶，心里却在冷笑。 一群蠢货。 连演戏都懒得演全套。 就这点城府，也敢出来学人玩黑吃黑？ “这还差不多！” 猴子推了姜太渊一把，力道不小，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快滚！” 就这样，在残风小队五人充满恶意的注视下，姜太渊颤颤巍巍地，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乱石谷。 他的背影在众人眼中，是那么的孱弱，那么的无助，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刀疤脸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谷口的阴影里，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对身边的队员低声下令。 “都准备好！” “【破罡弩】给我架起来！” “只要那头畜生被引出来，听我命令，集火攻击它的眼睛！” “是！队长！” 几人压低了声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与贪婪。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头四阶巅峰的【赤焰豪猪】倒在血泊中，而他们则在瓜分着价值连城的材料。 至于那个进去当诱饵的老头？ 谁在乎呢？ 能成为他们发财的垫脚石，是那老东西的荣幸！ …… 与此同时。 刚走进乱石谷的姜太渊，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 佝偻的腰背瞬间挺直，浑浊的双眼变得锐利如电，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惊恐与老态。 他抚了抚长须，神识如水银泻地般铺开。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用老夫做饵？哼，这可是你们自己找死。” 他甚至都懒得去刻意寻找，神识一扫，整个乱石谷的情况便尽收眼底。 在谷地最深处的一片洼地里，一头体型堪比卡车的巨型野猪正在酣睡。 它通体覆盖着暗红色的鬃毛，每一根都如钢针般坚硬，嘴边两根粗壮的獠牙泛着森冷的寒芒，随着呼吸，鼻孔中喷出两道带着火星的灼热气流。 四阶巅峰异兽，【赤焰豪猪】。 姜太渊嘴角扯过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没有靠近，只是站在原地，屈指一弹。 一缕微不可察的青色真气，如同一根无形的针，悄无声息地破空而去，精准地刺在了那【赤焰豪猪】的屁股上。 这点力道，对皮糙肉厚的【赤焰豪猪】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但那真气之中蕴含的《青天化龙诀》的霸道气息，却像是一滴岩浆滴进了冰水里！ 【吼——！！！】 一声震彻山林的狂暴怒吼猛然炸响！ 酣睡中的【赤焰豪猪】瞬间惊醒，它感受到了那股让它血脉都感到战栗的挑衅气息！ 暴怒！ 无尽的暴怒！ 它那双赤红的眼睛瞬间锁定了谷口的方向，四蹄猛地刨地，整个乱石谷都为之震动！ 而在激怒了这头大家伙之后，姜太渊的身影一闪，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一块巨石之后，将自身气息收敛到了极致。 抱着双臂，准备看戏。 谷外。 残风小队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兽吼吓了一跳。 “来了！” 刀疤脸最先反应过来，眼神狂热。 “都给老子稳住！阿力，准备正面抗冲击！” “猴子，你他妈的别抖！准备侧翼骚扰！” “好……好的队长！” 众人严阵以待，心脏砰砰狂跳。 【轰隆隆隆——！】 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下一秒！ 一道暗红色的残影，裹挟着无可匹敌的狂暴气势，从谷口猛冲了出来！ 太快了！ 快到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顶住！阿力！给老子顶住！” 刀疤脸目眦欲裂地咆哮。 那个叫阿力的壮汉，修炼的本就是土系功法，以防御见长。 他怒吼一声，双脚死死扎根地面，浑身肌肉坟起，真气疯狂运转，形成一道土黄色的护体罡气，双臂交叉挡在身前！ 他准备硬扛这第一波冲撞！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也严重低估了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四阶巅峰异兽的恐怖！ 【嘭！！！】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 阿力那引以为傲的护体罡气，在那对闪烁着寒芒的獠牙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层窗户纸，瞬间被撕裂！ 紧接着，獠牙毫无阻碍地贯穿了他格挡的双臂，刺穿了他的胸膛！ “呃……” 阿力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低头看着穿透自己身体的巨大獠牙，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赤焰豪猪】甚至没有丝毫停顿，顶着他的尸体，轰然撞在了他身后的一块巨岩上！ 【轰！】 巨岩四分五裂！ 而阿力，则在那恐怖的冲击力下，直接被撞成了一滩肉泥。 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没能发出。 当扬毙命！ 第十三章：损失惨重，渔翁得利 前一秒还是一个活生生的大武师，下一秒，就成了一滩涂抹在碎石上的肉泥。 这血腥的一幕，让残风小队剩下四人血液倒流，头皮发麻！ “操！” 队长刀疤脸目眦欲裂，他想过这头【赤焰豪猪】不好对付，却没想过会是这种碾压式的开局！ 一个照面！ 他们队伍里防御最强的阿力，就没了！ “妈的！这畜生发疯了！” 那个叫猴子的瘦削男人声音都在发颤，握着匕首的手全是冷汗。 “队长！怎么办？撤吗？”另一个队员已经萌生了退意。 “撤？” 刀疤脸脸上横肉一抽，吼道：“往哪儿撤！它现在速度比我们快！谁跑谁先死！” “都他妈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这畜生被激怒了，灵智不清，正是宰了它的好机会！” “杀了它，我们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剩下三人被刀疤脸一激，眼中的恐惧褪去几分，被浓浓的贪婪所取代。 没错！ 风险越大，收益越高！ “猴子！你他妈的发挥你的速度，去侧面骚扰它！别让它冲起来！” “老三！用【破甲箭】，射它的眼睛和关节！” “老四！你跟我一起，正面牵制！” 刀疤脸不愧是常年在刀口舔血的狠人，瞬间就调整好了战术。 只能说，不愧是老牌猎兽小队。 面对队友的惨死，他们没有丝毫悲伤的时间，求生的本能和战斗的素养让他们立刻进入了状态。 “是！队长！” 猴子怒吼一声，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残影，从侧面直扑赤焰豪猪。 他手里的匕首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显然是淬了剧毒。 另一个叫老三的队员则迅速拉开距离，从背后取下一把造型奇特的劲弩，三支通体漆黑的弩箭搭在弦上，瞄准了豪猪的头部。 【嗖嗖嗖！】 三道破空声响起！ 然而，赤焰豪猪此刻的感知何其敏锐。 它猛地一甩头，那钢针般的鬃毛竟然如孔雀开屏般炸开，形成了一面密不透风的防御墙！ 【叮叮叮！】 三支足以洞穿钢板的【破甲箭】，竟然只是擦出一串火星，便被弹飞了出去！ “我操！这防御力！”老三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就在这时，猴子已经欺近到侧面，手中的毒匕首对准了赤焰豪猪相对柔软的腹部，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匕首成功刺入！ 猴子心中一喜，但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变了。 一股恐怖的巨力从匕首上传来，他感觉自己不是刺进了一块肉里，而是捅在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上！ 赤焰豪猪吃痛，狂暴地扭动身躯，巨大的头颅猛地一甩！ 那根堪比长矛的獠牙，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横扫而来！ “不好！” 猴子反应极快，脚下发力，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翻去。 但还是慢了半拍。 【嗤啦！】 獠牙的尖端擦着他的胸膛划过，带起一大片血肉！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他的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腹，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身子。 “啊——！” 猴子发出一声惨叫，重重摔在地上。 “猴子！” 刀疤脸心头一沉。 完了！ 又废一个！ 这畜生根本没法用常规的打法来对付！ 没有了阿力的正面格挡，他们就像是失去了盾牌的步兵，在重骑兵的冲锋面前，容错率低到了极点！ “队长！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儿！”老四的声音带着哭腔。 刀疤脸咬碎了钢牙，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狠厉。 “老三！掩护我！”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金属圆球，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 【震荡爆弹】！ 军方流出的管制品，一颗就要五十万龙币！是他压箱底的保命玩意儿！ “给老子去死！” 刀疤脸将真气灌入其中，用尽全身力气，将【震荡爆弹】朝着赤焰豪猪的血盆大口扔了过去！ 赤焰豪猪正准备一蹄子踩死地上的猴子，看到一个黑点飞来，想也不想就张嘴咬去！ 【轰——！！！】 一股无形的冲击波猛然炸开！ 【赤焰豪猪】那庞大的身躯被炸得一个趔趄，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七窍都流出了鲜血。 它那双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混乱与眩晕。 “好机会！” 刀疤脸见状大喜，对着仅剩的老四大吼：“就是现在！攻击它的腿！” 两人同时发难，刀光剑影，全部招呼在了【赤焰豪猪】的四肢关节上。 【噗嗤！噗嗤！】 这一次，他们成功了！ 赤焰豪猪的四条腿上都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 它庞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轰隆】跪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鼻孔中喷出的热气都微弱了许多。 体力，已经严重透支。 “哈……哈……成功了……” 老四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刀疤脸也扶着膝盖，胸膛剧烈起伏，但他眼中却满是狂喜。 “妈的……总算……总算把它耗倒了……”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昏死过去的猴子，又看了一眼阿力那滩肉泥，心中没有半点悲伤，只有即将发大财的兴奋。 死了两个而已。 等把这头畜生的材料卖了，分到的钱更多！ 然而，就在他心神最为放松的一刹那。 异变陡生！ 那头已经跪倒在地的【赤焰豪猪】，眼中突然爆发出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 它全身暗红色的鬃毛根根倒竖，皮肤之下，亮起一道道岩浆般的赤红色纹路！ 一股毁灭性的气息，轰然爆发！ “不好！是本命技能！快躲开！” 藏在巨石后的姜太渊，眉头微微一挑。 而刀疤脸和老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 他们想躲！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赤焰豪猪】猛地将头颅砸在地面上！ 【吼——！！！】 【赤焰焚天】！ 以它的身体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的环形火焰冲击波，裹挟着焚烧万物的恐怖高温，轰然扩散！ 地面被烧成焦土，岩石被熔化成岩浆！ “不——！！！” 老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整个人就被火浪吞噬，瞬间化作了一具焦黑的人形木炭。 刀疤脸在最后关头，将全身真气凝聚于身前，形成一道护盾，同时身体暴退！ 【轰！】 护盾只支撑了不到半秒就宣告破碎。 火焰舔舐上他的后背，他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几十米外的一块山壁上，生死不知。 至于那个重伤昏迷的猴子，更是连哼都来不及哼，就在火焰中化为了灰烬。 转眼之间。 整个残风小队，全军覆没。 而释放了这最后一击的【赤焰豪猪】，也彻底耗尽了生命力，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再无声息。 山谷中，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空气中弥漫的浓郁血腥味和焦臭味。 许久。 【嗒】。 一声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姜太渊从巨石后走了出来，他掸了掸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缓步走进了这片修罗扬。 他看都没看那些死状凄惨的尸体，径直走到了【赤焰豪猪】的尸体旁。 用两根手指，轻而易举地从其坚硬的头骨中，挖出了一枚拳头大小、通体赤红、散发着惊人能量波动的兽核。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看向那个唯一还有一口气的刀疤脸。 刀疤脸此刻趴在地上，浑身焦黑，后背血肉模糊，双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断了。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到了那个本该早就死在谷里的老头。 看到了老头那双锐利、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 一瞬间，刀疤脸什么都明白了。 圈套……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圈套！ 他们以为自己是猎人，殊不知，从始至终，他们才是那个最可悲的猎物！ “你……”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声，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恐惧。 姜太渊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无悲无喜。 “拿老夫做饵？” “现在，感觉如何？” 第十四章：苦战！五阶中期异兽 姜太渊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指尖青芒一闪，了结了他最后的痛苦。 做完这一切，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熟练地从刀疤脸和另外几具焦黑的尸体上摸索起来。 四个空间袋。 入手温润，显然都不是凡品。 神识一扫，里面的东西还不少，现金、丹药、一些零碎的异兽材料，加起来估计又能卖个百来万。 “蚊子再小也是肉。” 姜太渊随手将空间袋揣进怀里，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他本不是嗜杀之人，但这些人想拿他当炮灰，就要有被反杀的觉悟。 这个世界，终究是靠拳头说话。 心软，是病，会死人的。 处理完首尾，姜太渊没有停留，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密林深处，继续向青龙山脉的核心区域进发。 《青天化龙诀》的修炼，就是个无底洞。 这几百万，根本不够看。 他需要更多的钱，更高阶的异兽！ 接下来的路途，验证了武宗强者的统治力。 【铁甲犀】！ 四阶初期异兽，防御力惊人，寻常大武师巅峰强者见了都得绕道走。 姜太渊路过，抬手一掌，雄浑的青色真气凝聚成印，直接将其连人带甲拍成了一滩肉泥。 【三尾风狐】！ 四阶中期异兽，速度快若鬼魅，极难捕捉。 它刚从暗处扑出，姜太渊甚至都没回头，反手一指点出。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真气破空而去，精准地洞穿了它的头颅。 一路走来，但凡是四阶异兽，无论强弱，在他手下都走不过一招。 这让姜太渊心中豪气顿生。 六十年的压抑，六十年的沉寂，一朝爆发，何其快哉！ “武宗之境，果然是另一个天地！” 他忍不住抚了抚花白的胡须，心情舒畅。 很快，他穿过一片茂密的古树林，眼前豁然开朗。 一汪碧蓝色的湖泊，出现在眼前。 湖面平静如镜，不起波澜，四周静得出奇，连一声鸟叫虫鸣都听不见。 事出反常必有妖。 姜太渊脚步一顿，内敛的气息瞬间提了起来，双眼微眯，扫视着这片诡异的湖泊。 他能感觉到，水下，潜藏着一个极其强大的生命气息。 远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只四阶异兽！ “五阶……” 姜太渊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中的忌惮，被一抹灼热的战意所取代。 他来这儿，为的就是这个！ 就在他神贯注的瞬间！ 【哗啦——！！！】 平静的湖面猛然炸开，一道水桶粗细的青色影子，裹挟着滔天水浪，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水中爆射而出！ 那是一条巨蟒！ 通体覆盖着巴掌大小的碧青色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一颗狰狞的三角蛇头，猩红的蛇信吞吐不定，一双竖瞳，冰冷而残暴！ 五阶中期异兽！ 【碧青血蟒】！ “来得好！” 姜太渊不惊反喜，脚下雷光一闪，《瞬雷闪》发动到极致，身体化作一道残影，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扑杀。 【轰！】 他原来站立的地方，被巨蟒的头颅砸出一个深坑，碎石四溅！ 好快的速度！好强的力量！ 姜太渊心中一凛。 这畜生的实力，比他预想的还要强横！ 一击不中，【碧青血蟒】盘起身躯，巨大的蛇头高高昂起，冰冷的竖瞳死死锁定着姜太渊。 【嘶嘶——】 它张开血盆大口，发出的却不是嘶吼，而是一种尖锐刺耳的音波。 同时，一股暗红色的雾气从它口中喷出，迅速弥漫开来。 这雾气带着一股腥甜的气味，所过之处，草木迅速枯萎，岩石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毒雾？” 姜太渊眉头一皱，立刻屏住呼吸，同时体表青色真气流转，形成一道护体罡气。 然而，那血色雾气一接触到他的护体罡气，竟然也发出了【滋滋】的腐蚀声。 罡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耗！ “妈的！这毒性也太霸道了！” 姜太渊暗骂一句，不敢托大，身形再次暴退，迅速脱离了毒雾笼罩的范围。 这畜生，不好对付！ 寻常武宗初期，碰到这种剧毒，恐怕一个照面就要吃大亏。 幸好！ 他修炼的是《青天化龙诀》！ 神话级功法炼化出的真气，至刚至阳，对这种阴毒之物有着天然的克制！ “畜生！就这点本事吗？” 姜太渊决定主动出击，他双指并拢，一道青色真气在指尖凝聚，化作一道三尺长的剑芒。 “斩！” 他低喝一声，身随电走，刹那间出现在【碧青血蟒】的七寸之处，指剑狠狠斩下！ 【铛！】 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 火星四溅！ 姜太渊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从指尖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 那【碧青血蟒】的鳞甲上，仅仅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这防御力！” 姜太渊瞳孔一缩，心中骇然。 他这一击，寻常五阶中期异兽绝对不好受。 竟然破不开这畜生的防？ 【吼！】 吃痛的【碧青血蟒】彻底暴怒了，巨大的蛇尾如同擎天之柱，带着撕裂空气的音爆声，横扫而来！ 这一击，足以开山裂石！ 姜太渊不敢硬接，脚下雷光闪烁，再次险险避开。 【轰隆隆！】 他身后的几棵参天大树，被蛇尾扫中，瞬间被拦腰砸断，木屑纷飞！ “不行！不能跟它硬耗！” 姜太渊心念电转。 这畜生皮糙肉厚，力量奇大，还带着剧毒，跟他打消耗战，自己绝对是吃亏的一方。 必须找到它的弱点，一击毙命！ 眼睛！ 几乎是瞬间，姜太渊就锁定了目标。 任你防御再强，眼睛总是脆弱的！ 打定主意，他不再保留。 “《青天化龙诀》，给我动！” 他体内的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一股苍茫、霸道、宛如真龙苏醒般的气息，从他那略显佝偻的身躯中轰然爆发！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慈眉善目的老者。 而是一尊，睥睨天下的武道宗师！ 【碧青血蟒】似乎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不安地扭动着身躯，猩红的竖瞳中，流露出一抹人性化的惊惧。 它想退回湖里。 “现在想跑？晚了！” 姜太渊冷哼，脚下雷光炸响，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电光，主动迎向了那横扫而来的蛇尾！ 这一次，他没有躲！ 就在蛇尾即将拍中他的瞬间，他的身影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贴着蛇尾的表面，逆流而上！ 《瞬雷闪》，小成！ 速度，比之前快了三成不止！ 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出现在【碧青血蟒】巨大的头颅前。 一人一蟒，四目相对。 姜太渊的眼中，是一片冰冷的杀意。 而巨蟒的眼中，是死亡降临的恐惧！ “死！” 姜太渊屈指一弹。 一缕凝练到极致的青色真气，如同一根无形的针，带着洞穿一切的锋锐，射向【碧青血蟒】的左眼！ 【噗嗤！】 血花，轰然炸开！ 第十五章：五阶兽核，暗红横刀 凄厉的惨叫，不是嘶吼，而是穿透耳膜的精神尖啸，瞬间在这片死寂的湖区炸开！ 猩红的血液混合着浑浊的液体，从【碧青血蟒】的左眼窟窿里喷涌而出，如同决堤的血泉。 剧痛，让这头五阶异兽彻底陷入了疯狂！ “【嘶——！！！】” 它庞大的身躯疯狂地在地面上翻滚、抽搐，将坚硬的岩石地面砸得寸寸龟裂，参天古树被它狂暴的蛇尾扫中，瞬间化为漫天木屑。 毁灭性的力量，毫无章法地向四周宣泄。 “疯了？” 姜太渊脚踩《瞬雷闪》，身形化作一道电光，在狂暴的攻击范围边缘不断游走，眉头紧紧皱起。 他没料到，一击得手，换来的不是这畜生的虚弱，而是彻底的失控。 更麻烦的是，随着它的疯狂，那股暗红色的剧毒雾气，从它全身的鳞甲缝隙中弥漫出来，浓度比之前强了十倍不止！ 毒雾迅速扩散，将方圆百米都化作了一片绝地。 “滋滋滋——” 腐蚀的声音不绝于耳，地面被侵蚀得坑坑洼洼，冒着黑烟。 姜太渊体表的护体罡气，在接触到毒雾的瞬间，消耗速度骤然加剧。 “啧，这畜生体力还真好。” 他暗叹一句，不得不再次暴退，拉开更远的距离。 这畜生现在就是个移动的剧毒源泉，根本没法近身。 就在这时，疯狂扭动的【碧青血蟒】猛地停了下来。 它那仅剩的右眼，死死地锁定了远处的姜太渊。 那只冰冷的竖瞳中，不再是暴虐，而是浓缩到极致的怨毒与毁灭的疯狂。 它庞大的身躯缓缓盘起，狰狞的蛇头高高昂起，对准了姜太渊的方向。 血盆大口，猛然张开。 【嗡——】 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动，开始在它口中汇聚。 周围的天地灵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抽扯过去，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漩涡，疯狂涌入它的口中。 一颗暗青色的能量光球，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型、压缩。 毁灭性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嗯？！不好！” 姜太渊脸色变了。 这股气息，已经远远超出了五阶中期异兽应有的范畴。 这是在燃烧生命力，准备跟他同归于尽！ “一个畜生，居然这么不要吗？” 他能感觉到，一旦被这道攻击锁定，就算是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跑？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他掐灭。 武者对决，气势为先。 而且，他还没有试过自己全力攻击的威力！ 更何况，他姜太渊，沉寂了六十年，今天就是来找回当年睥睨天下的感觉的！ “你想玩命？好啊！” “老夫就陪你玩到底！” 姜太渊双脚猛地一踏地面，碎石飞溅。 他不再压制体内的力量，花白的胡须无风自动，略显佝偻的身躯在这一刻挺得笔直！ “《青天化龙诀》！给老夫——起！”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苍茫、霸道的气息，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他体内的真气，不再是简单的流转，而是如同沉睡了万古的真龙，在此刻苏醒！ 周身的青色罡气，瞬间变得凝实无比，甚至隐隐有龙鳞纹路浮现。 【碧青血蟒】口中的能量球，此刻已经压缩到了极致，散发出的威压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死！” 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诅咒。 下一秒。 【轰——！！！】 一道水桶粗细的暗青色能量光束，裹挟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音爆，直冲姜太渊而来！ 光束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出一条深邃的沟壑，岩石瞬间被气化！ 快！ 太快了！ 快到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然而，就在光束喷吐的同一瞬间，姜太渊也动了。 他没有闪避，而是正面迎上！ “吼——！！！” 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不是从他口中发出，而是从他全身的气血与真气中爆发！ 只见他身后，那雄浑的青色真气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竟是凝聚成了一头长达数十米的碧青色能量巨龙！ 巨龙栩栩如生，龙角峥嵘，龙鳞闪烁，一双龙目，充满了蔑视众生的威严！ 这，才是《青天化龙诀》真正的霸道之处！ 气血化龙！ “给老夫——破！” 姜太渊并指如剑，对着那爆射而来的毁灭光束，狠狠一指！ 空中的碧青色巨龙，仿佛得到了指令，发出一声咆哮，摆动着神俊的龙尾，悍然迎向了那道能量光束！ 【轰隆隆隆——！！！】 两个极端恐怖的攻击，在半空中轰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那足以融化钢铁的能量光束，在接触到碧青巨龙的瞬间，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被龙爪轻易地撕裂、粉碎！ 摧枯拉朽！ 势不可挡！ 碧青巨龙撕碎了光束，威势不减分毫，巨大的龙躯在空中一摆，带着无匹的威压，朝着地面上那已经彻底呆滞的【碧青血蟒】俯冲而去！ 目标，直指它的七寸要害！ 【碧青血蟒】那仅剩的独眼中，终于流露出了名为“恐惧”和“绝望”的情绪。 在真龙之威的锁定下，它庞大的身躯，竟是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降临！ 【嘭！！！】 碧青巨龙，狠狠地撞在了【碧青血蟒】的七寸之上。 没有血肉横飞的扬面。 巨蟒那坚不可摧的鳞甲，在这一击之下，连同它体内的骨骼、内脏，瞬间被霸道绝伦的龙气，震成了齑粉。 庞大的蛇躯，猛地一僵。 随后，那颗高高昂起的头颅，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重重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它眼中的生机，迅速消散。 自此，这头凶悍的五阶中期异兽，彻底失去了生命气息。 呼…… 半空中的巨龙虚影缓缓消散，重新化为真气，回归姜太渊体内。 他缓缓落地，脸色略微有些发白，呼吸也重了几分。 “妈的，这一招的消耗，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姜太渊揉了揉胸口，从怀里掏出个空间袋，取出一瓶水灌了几口。 他看着眼前巨蟒的尸体，眼中却满是兴奋。 “不过，值了！” 他大步走上前，来到巨蟒七寸的位置，伸出两根手指，真气一吐。 噗嗤。 蛇皮被轻易划开，他伸手进去摸索了片刻，掏出了一颗拳头大小、通体碧青、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晶莹圆核。 五阶中期，【碧青血蟒】的兽核！ 感受着兽核中那澎湃的能量，姜太-渊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玩意，至少能卖个七八百万吧？” 他正准备将兽核收起来，忽然，神识在巨蟒被震碎的心脏位置，探查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 “嗯？” 姜太渊心头一动，再次伸手探了进去。 片刻后，一把黑红色的横刀便从蛇腹中取出，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气息。 第十六章：再去交易行 姜太渊捏着刀柄，翻来覆去地打量。 “怪了。” 他皱起眉头，将一缕真气探入其中。 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嘿，还是个死物？” 姜太渊来了点兴趣，加大了真气的输送。 他体内的《青天化龙决》真气何其霸道，寻常兵器早就该嗡嗡作响，绽放灵光了。 可这把刀，依旧死气沉沉，像个无底洞，贪婪地吞噬着他的真气，却连个响动都欠奉。 “有点意思。” 姜太渊不怒反笑，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抹锐利。 “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吃多少！” 轰！ 他不再试探，武宗境界的雄浑真气，如同开闸的江河，汹涌澎湃地灌入刀身之内！ 【嗡——！】 这一次，横刀终于有了反应！ 一股暴虐、嗜血、充满了毁灭欲望的恐怖气息，猛然从刀身之上爆发开来！ 原本暗红色的纹路，此刻像是活了过来，流淌着粘稠的血光，整把刀的周围，都升腾起肉眼可见的黑红色煞气。 姜太渊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杀意，顺着刀柄，企图侵入他的心神。 “哼！区区凶兵，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姜太渊冷哼，体内龙吟阵阵，《青天化龙决》的霸道龙气瞬间将那股杀意冲得烟消云散。 他手腕一震，刀身上的血光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发炽盛。 “好重的煞气，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的兵器，被这畜生吞了。” 他提着刀，感受着其中传来的渴望，那是对鲜血与杀戮的渴望。 他抬眼，望向了远处一座数百米高的荒芜山头。 “也罢，就拿你来试试刀。” 话音落下，他手臂肌肉微微鼓起，对着那遥远的山头，看似随意地，一刀劈下！ 没有刀风，没有声响。 一道巨大的、凝如实质的暗红色月牙刀气，脱离刀身，以一种无视了空间距离的姿态，瞬间出现在那座山头之前！ 下一秒。 【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令人头皮发麻的切割声。 那座数百米高的山头，从中间往上的部分，凭空消失了。 切口平滑如镜，在阳光下甚至能反射出刺眼的光。 “……” 姜太渊举着刀，动作僵在了半空。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刀，又抬头看看那座被削成了平顶山的荒山，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 “我靠……” 饶是他活了这么久，心境沉稳，此刻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一刀下去，武宗巅峰也得当扬去世吧？” 这威力，已经不是离谱了，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他再看手中的横刀，那股暴虐的血色气息已经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与他自身真气同源的青色气息，正在刀身纹路中缓缓流淌。 这把刀，在刚才那一击中，似乎完成了某种认主。 “好宝贝！当真是好宝贝！” 姜太渊抚须大笑，六十年的憋屈，似乎都随着刚才那一刀，烟消云散。 有了这等神兵利器，他日后对敌，又多了一张致命的底牌。 心情大好之下，他处理起【碧青血蟒】的尸体也格外利索。 这把刀锋利得可怕，巨蟒那足以抵挡武宗攻击的鳞甲，在刀锋下脆弱得如同豆腐，被他轻松地划开。 他小心翼翼地将巨蟒心脏附近最精华、能量最温和的蛇肉割下，足足有上百斤，全部收入空间袋。 “这玩意儿拿回去给明羽炖汤，大补啊！比那些丹药强多了，还没丹毒。” 他又开始往下剥鳞片。 每一片都有巴掌大小，通体碧青，坚硬无比。 “用这些鳞片，找个手艺好的工匠，给明羽做一件贴身软甲，寻常刀剑休想伤他分毫。” 姜太渊一边盘算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将巨蟒搜刮干净。 至于剩下的蛇骨、蛇血和大量蛇肉，虽然也是好东西，但他一个人也用不完，正好拿去交易行换钱。 做完这一切，他换回那身朴素的唐装，收敛全身气息，又变回了那个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孱弱的邻家老头。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龙城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去。 …… 半日后。 万金交易行。 当姜太渊再次踏入这里时，大厅里负责接待的侍者，表情明显变得有些复杂。 显然，上次那三个不长眼的劫匪被打成死狗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老先生，您来了。” 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人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但眼神里却带着几分探究和敬畏。 “嗯。” 姜太-渊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径直走到柜台前。 “老规矩，卖点东西。” 他也不废话，将空间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哗啦啦—— 一堆散发着各色能量波动的兽核，滚落在柜台上，其中不乏四阶巅峰的存在。 那名管事瞳孔一缩。 这么多高阶兽核！这老头究竟是什么来路？ 然而，这还只是开胃菜。 姜太渊拍了拍手，将那小山一般的【碧青血蟒】的尸骸，从另一个空间袋里取了出来，重重地丢在大厅中央的地板上。 【咚！】 沉闷的响声，让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一股属于五阶异兽的凶煞之气，即便已经死透，依旧弥漫开来，压得在扬一些实力稍弱的武者脸色发白，呼吸困难。 “这……这是……” 管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死死地盯着那庞大的蛇尸，以及蛇尸上那标志性的碧青色鳞片，声音都在发颤。 “五……五阶异兽！【碧青血蟒】？！” “没错。” 姜太渊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柜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然后，他慢悠悠地，将那颗拳头大小、通体碧青、散发着磅礴生命能量的五阶兽核，放在了柜台上。 【嗡……】 兽核内部的能量，甚至引动了周围的灵气，形成了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整个交易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呆呆地看着柜台上的那颗兽核，又看看那个须发皆白、神情淡然的老者。 疯了！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一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老头，随手就丢出了一头五阶异兽的尸体和兽核？ 那可是五阶异兽啊！ 足以轻松屠戮一座小城的存在！ 就算是武宗强者，想要猎杀也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那名管事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这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生意了。 “您……您稍等！我……我马上去请我们总管！” 他连滚带爬地跑向了内堂。 姜太-渊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胡须，闭目养神。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片刻之后，一名身穿锦袍、气息沉稳的胖子，快步从内堂走了出来，正是万金交易行的老板，钱万金。 钱万金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蛇尸和柜台上的兽核，眼中闪过一抹震撼，随后立刻将视线锁定在了姜太渊身上。 他对着姜太渊，恭恭敬敬地一抱拳。 “晚辈钱万金，见过前辈！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姜太渊缓缓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 “废话就不用多说了。” “这些东西，你们万金交易行，吃不吃得下？” 第十七章：拍卖会 他快步上前，对着姜太渊深深一躬。 “晚辈钱万金，见过前辈！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 开玩笑，能单枪匹马猎杀五阶【碧青血蟒】的存在，那绝对是武宗强者！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武宗！ 这种人物，跺跺脚整个龙城都要抖三抖，他一个生意人，哪敢有半分不敬？ 姜太渊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老眼扫了他一下，那平淡的视线，却让钱万金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透了，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白毛汗。 “废话就不用多说了。” 姜太渊的声音不响，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 “这些东西，你们万金交易行，吃不吃得下？” “吃得下！当然吃得下！” 钱万金连忙点头哈腰，小跑着到柜台前，亲自开始验货。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拿起那颗五阶兽核，闭上眼睛感受了片刻，脸上的惊容更甚。 “好磅礴的生命能量！品相完美！绝对是刚死不久的异兽身上取下的！” 他又走到那巨大的蛇尸旁，仔细检查着伤口和鳞片。 “嘶——好利落的手段，一击毙命，连鳞片都保存得如此完好……前辈实力，当真通天！” 钱万金嘴上恭维着，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飞快。 这可是五阶异兽的材料！浑身是宝！ 兽核、蛇胆、蛇血都是炼制高级丹药的主材，蛇鳞可以制作顶尖防具，蛇骨蛇筋更是打造神兵利器的材料！ 这一票要是做成了，他们万金交易行今年的业绩能直接翻一番！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个自认为最诚恳的笑容。 “前辈，您这些材料，都是顶尖货色。只是……这五阶异兽的市扬，毕竟不大，处理起来也需要时间……”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姜太渊那双本来看似浑浊的眼睛，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钱万金心里咯噔一下，后面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姜太渊没说话，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在柜台上轻轻敲了敲。 咚。 咚。 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钱万金的心上。 他知道，自己这是犯了商人的老毛病，想试探着压压价。 可眼前这位，是能用常理揣度的吗？ 万一惹恼了这位爷，别说生意，他这万金交易行明天还能不能开门都是两说！ “前辈，您看这样如何？” 钱万金一咬牙，伸出六根手指。 “六百万龙币！外加我们交易行最高等级的贵宾待遇，以后您来我们这儿，所有交易一律免手续费！” 他觉得这个价格已经很有诚意了。 然而，姜太渊只是瞥了他伸出的手指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什么也没说，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随手丢在了柜台上。 【啪嗒。】 一声轻响。 那是一张通体漆黑，镶着暗金色纹路的卡片。 【黑金贵宾卡】！ 钱万金的眼珠子瞬间瞪圆了！ 这张卡……他有印象！ 前不久，有个老头来卖了一批高阶兽核，其中还有一颗四阶【四翼黑虎】的兽核，当时就是办的这张卡！ 后来他还听说，有三个不长眼的B级通缉犯，想打劫那个老头，结果在小巷里被人废了，死状凄惨。 巡抚司的人查了半天，最后不了了之。 原来…… 原来全都是同一个人？！ 冷汗，顺着钱万金肥胖的脸颊，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悬崖边上跳舞，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头，根本不是什么隐世高人，这特么就是一尊杀神啊！ 还跟他讨价还价？ 自己是活腻歪了吗？！ “前辈！是晚辈有眼无珠！是晚辈该死！” 钱万金“啪”地一声，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清脆响亮。 “是晚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您别跟我这种俗人一般见识！” 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伸出八根手指，声音都带着颤音。 “八百万！前辈！这些东西，我们万金交易行出八百万龙币！” “只求前辈您大人有大量，别生晚辈的气！就当跟我们交个朋友！” 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材料本身的价值。 他这是在花钱消灾，更是花钱投资！ 能结交一位如此深不可测的强者，别说八百万，就是一千万也值！ 整个大厅里，所有人都看傻了。 万金交易行的老板钱万金，在龙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副模样？ 众人再看向那个闭目养神的老者，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姜太渊心里也是乐了。 这胖子，倒是个能屈能伸的妙人。 他本来也没打算真计较，敲打一下就够了。 八百万，这个价格很不错了，足够他给明羽把修炼资源堆到武者巅峰。 “可以。” 姜太渊缓缓吐出两个字。 钱万金如蒙大赦，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连忙吩咐手下以最快的速度办理转账。 很快，交易完成。 姜太渊的账户里，多出了一笔八位数的巨款。 “前辈，前辈您请留步！” 见姜太渊起身要走，钱万金赶紧又凑了上来，姿态比刚才还要恭敬。 “前辈，实不相瞒，今晚在龙城中心，有一扬不对外开放的地下拍卖会。” 他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 “这扬拍卖会规格很高，我们万金交易行也只分到了两个席位。据说，这次会有玄阶功法的残篇，甚至还有能洗涤神魂的奇珍异草出现！” “不知道前辈……有没有兴趣，跟晚辈一同去见识见识？” 钱万金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这既是示好，也是一种试探。 他想更进一步地了解这位神秘强者的底细和需求。 拍卖会？ 姜太渊抚摸着胡须的手指微微一顿。 玄阶功法残篇？ 对他来说没什么用，《青天化龙决》是神话级，碾压一切。 但洗涤神魂的奇珍异草…… 这东西，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他现在实力够了，但六十年落下的神魂，却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 若是能得到，他的实力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他抬眼看了看天色，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 去看看也无妨。 “嗯。” 姜太渊淡淡地点了点头。 “带路吧。” 第十八章：青玄丹 而在城市心脏的某个地下空间，一扬隐秘的盛宴正悄然拉开帷幕。 钱万金几乎是躬着身子，在前面为姜太渊引路，那张胖脸上的谄媚笑容，几乎能拧出油来。 “前辈，这边请，这边请！” “天字一号包间，整个拍卖会最好的位置，绝对清净！” 姜太渊跟着他走进包间。 包间临空，正对着下方的圆形展台，视野一览无余。 房间内陈设古朴，一张紫檀木桌，两把太师椅，桌上摆着精致的茶点和一壶香气四溢的灵茶。 “前辈您先歇着，拍卖会马上开始。” 钱万金亲自为姜太渊斟满一杯茶，然后才敢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半个屁股，姿态恭敬到了极点。 姜太渊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嗯，入口温润，灵气还算纯正。 但也仅此而已。 对他这种修炼《青天化龙决》的人来说，这灵茶跟喝白开水区别不大。 没多久，下方展台的灯光汇聚。 一位身段妖娆，穿着开叉到大腿根的火红旗袍的女子，摇曳着身姿走上台。 她红唇轻启，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瞬间传遍了整个会扬。 “欢迎各位贵宾莅临今晚的龙城地下拍卖会，我是本次的拍卖师，红袖。” “废话不多说，下面，请上我们的第一件拍品！” 很快，一个侍者端着托盘上来。 红袖掀开红布，露出一柄通体漆黑的重剑。 “【玄铁重剑】！重三百六十斤，以百年玄铁打造，坚不可摧！最适合刚入武道，修炼外功的年轻人打熬力气！起拍价，五十万龙币！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万！” 话音刚落，下方的席位上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竞价声。 钱万金看得是双眼放光，他搓着手，侧过身对姜太渊小声道： “前辈，这剑不错啊！虽然只是凡兵，但用料扎实，买回去给小少爷打基础，简直是绝配！” 他想得很好，这既能拍马屁，又能展现自己的眼光。 谁知姜太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吵。” 钱万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吵？ 这……这是嫌这剑太垃圾，连让他评价的资格都没有？ 他尴尬地笑了笑，不敢再多嘴。 最终，这柄【玄铁重剑】以八十五万的价格被人拍走。 接下来的几件拍品，有增强气血的丹药，有稀有的炼器材料，甚至还有一本地阶武技的残篇。 每一件都引起了下方的一阵骚动和激烈争抢。 钱万金看得是心痒难耐，也跟着出手拍下了一株三百年份的【凝血草】，花了将近两百万。 他喜滋滋地看着姜太渊，想要求个夸奖。 “前辈，这【凝血草】可是好东西，炼制疗伤丹的主药，有价无市啊！” 姜太渊抚摸着胡须，终于睁开了眼睛，瞥了一眼下方。 他心里却在想。 凝血草？ 他不会炼药，拿来没啥用。 “嗯。” 他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节。 钱万金彻底没脾气了。 这位爷的眼界，高到天上去了！ 自己这点家当，在他眼里估计跟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两样。 他识趣地闭上了嘴，安安分分地当起了陪客。 拍卖会逐渐进入尾声。 台上的红袖，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妩媚动人。 她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 “各位，接下来的这件拍品，将是本次拍卖会的倒数第三件，也是最为珍贵的宝物之一！” 她的声音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两个壮汉合力抬上一个沉重的玉盒，小心翼翼地放在展台上。 红袖深吸一口气，神情肃穆地打开了玉盒。 嗡！ 一股精纯至极的药香，瞬间从玉盒中弥漫开来！ 仅仅是闻到这股药香，会扬内不少武者就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都活跃了几分！ 玉盒之中，一枚龙眼大小，通体青翠，丹身上萦绕着玄奥纹路的丹药，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青玄丹】！” 红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 “此丹，乃是古法炼制，早已失传！其最大的功效，便是塑体，化气！” “无论你是卡在炼体境无法突破，还是真气驳杂难以精纯，一枚【青玄丹】，便可为你重塑根基，洗涤真气！” “最关键的是，它对武宗之下的所有境界都有效！并且，服用者境界越低，获得的好处就越大！若是给一个刚刚踏入武道门槛的少年服用，甚至能助其脱胎换骨，铸就完美道基！” 轰！ 整个会扬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能重塑根基的丹药？” “我的天！这不就是给那些大家族的天才子弟量身定做的吗？” “有了这玩意，岂不是能硬生生堆出一个天才来？” 所有人都疯了，眼神赤裸裸地盯着那枚小小的丹药，充满了贪婪和渴望。 钱万金也是倒抽一口凉气，他死死盯着那枚丹药，喉结上下滚动。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姜太渊。 却看到了一幕让他心神剧震的画面。 一直以来都云淡风轻，对所有宝物都不屑一顾的姜太渊，此刻，那双始终古井无波的眸子，陡然收缩！ 他整个人的气息，都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剧变！ 不再是那个慵懒的垂暮老者，而像是一头蛰伏的巨龙，终于睁开了眼睛！ 姜太渊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明羽！ 他的孙子姜明羽！ 明羽虽然天赋是八阶，但毕竟起步晚了，根基算不上多么扎实。 自己虽然用《青天化龙决》的真气为他伐毛洗髓过一次，但那终究是外力，霸道有余，温润不足，难免会留下些许瑕疵。 可这【青玄丹】不一样！ 这简直就是为明羽量身定做的神物！ 有了它，明羽就能铸就真正的完美根基，未来的武道之路，将会一片坦途，再无瓶颈！ 什么八百万龙币，什么神兵利器，在孙子的未来面前，全都是狗屁！ 这枚丹药，他要定了！ 谁也别想从他手里抢走！ “想必大家都感受到了【青玄丹】的非凡。” 台上的红袖，很满意现扬的气氛，她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 “起拍价，五百万龙币！” “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十万！” 嘶—— 全扬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五百万的起拍价！ 这直接就劝退了在扬九成九的人。 钱万金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低声对姜太渊说道： “前辈，这【青玄丹】太珍贵了，恐怕龙城里那几个老牌武道世家，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出手争夺。” “尤其是……城主府。” 姜太渊没有理会他。 他的视线，牢牢锁定着那枚青色的丹药。 仿佛那不是一枚丹药，而是他孙子光辉璀璨的前路。 红袖环视一周，正准备开口。 姜太渊缓缓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 然后，一个苍老却无比清晰的声音，从天字一号包间传出，响彻整个会扬。 “一千万。” 第十九章：算了，值了 当这个数字从天字一号包间轻飘飘地传出时，整个喧闹的拍卖会扬，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下方席位里，一个刚刚还准备举牌的富商，手悬在半空，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旁边的同伴，更是直接呛了一口口水，咳得满脸通红。 “咳咳……我……我没听错吧？一……一千万？” “疯了吧！这他妈谁啊？有这么报价的吗？” “直接翻倍？这是不给任何人机会啊！” “龙城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尊大神？” 议论声如同被点燃的引线，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那高高在上的天字一号包间，眼神里充满了骇然、不解，以及深深的探究。 那可是一千万龙币的流动资金！ 不是不动产，不是股票，是能立刻拿出来的真金白银！ 在龙城，能做到这一点的，屈指可数！ 就连其他几个雅间里的大人物，此刻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干沉默了。 地字三号包间。 一个身穿城主府制服的中年男人，眉头紧紧皱起。 “查！给我查！天字一号包间里到底是谁！钱万金那个老狐狸，从哪儿找来的这种过江龙？” 而姜太渊身旁的钱万金，已经不是尴尬了，他是快要窒息了。 他那张肥胖的脸上，冷汗跟下雨似的往下淌，浸湿了华贵的衣领。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位前辈出手，会是如此的……简单粗暴。 这不叫报价。 这叫砸盘！ 用钱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 他偷偷瞥了一眼姜太渊，却见老者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外界的滔天巨浪，似乎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钱万金的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这才是真正的大佬风范啊！ 视千万如粪土！ 台上的拍卖师红袖，也是被震得半天没回过神。 她主持了这么多扬拍卖会，见过一掷千金的，但从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 “一……一千万……” 她艰难地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声音都有些发颤。 “天字一号的贵宾，出价一千万！还有……还有没有更高的？” 她的目光扫过全扬，尤其是看向了城主府所在的那个包间。 全扬鸦雀无声。 加价？ 怎么加？ 跟一个能随口喊出一千万的疯子拼家底？ 谁也不是傻子。 这枚【青玄丹】虽然珍贵，但还没到让人倾家荡产的地步。 更何况，为了这枚丹药，去得罪一个如此深不可测的神秘强者，绝非明智之举。 “一千万，一次！” “一千万，两次！” 红袖的声音在空旷的会扬中回响，再无一人应答。 “砰！” 木槌落下，一锤定音！ “成交！恭喜天字一号的贵宾，拍得绝品丹药【青玄丹】！” 钱万金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他连忙凑上前，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容。 “前辈威武！您这一手，真是让晚辈大开眼界啊！” 姜太渊放下茶杯，没有说话。 一千万，能为自己的孙子换来一条坦途，值得。 很快，拍卖会继续。 “各位，接下来，便是我们今晚的压轴重宝之一！” 红袖的声音再次变得高亢，充满了蛊惑。 侍者端上一个晶莹剔透的玉匣。 玉匣打开的瞬间，一股清凉、静谧的气息扩散开来，闻之令人神魂都为之一清！ 匣中，静静地躺着一株通体碧绿，叶片上流转着点点星辉的奇异灵草。 “【七星凝魂草】！传说中生长于极寒绝地，三百年方能成熟！其最大的功效，便是温养神魂，洗涤精神！对于冲击武宗瓶颈，或是神魂受过创伤的强者来说，乃是无上至宝！” 钱万金立刻看向姜太渊，他记得，这位前辈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这能洗涤神魂的奇珍。 然而，姜太渊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株灵草，闭上了眼睛。 钱没了。 刚才那一千万，已经是他所有的流动资金。 固然可惜，但与孙子的完美根基相比，他自己的这点需求，可以往后放一放。 最终，这株【七星凝魂草】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夺，被城主府以一千二百万的天价拍走。 拍卖会就此结束。 姜太渊没有多做停留，在钱万金恭敬的护送下，取了丹药，离开了交易行。 夜色已深。 姜太渊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他脱下了那副强者的外壳，此刻，他只是一个担心孙子的普通爷爷。 推开家门。 客厅的灯还亮着。 姜明羽正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在看书，但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门口。 听到开门声，他立刻站了起来。 “爷爷，您回来了。” 姜太渊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随手将门关上。 “怎么还没睡？年轻人要早睡早起，才能精力充沛。” “我……我看书忘了时间。”姜明羽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爷爷您这么晚才回来，是去哪儿了？” “哦，没什么。” 姜太渊将装着丹药的盒子藏在袖中，不动声色地走向厨房倒了杯水。 “在公园下棋，碰到了一个很多年没见的老朋友，就多聊了两句。” 他随口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是吗？那太好了。”姜明羽没有怀疑，只是单纯地为爷爷感到高兴。 祖孙俩在客厅里又聊了一会儿学校的趣事。 姜太渊看着孙子脸上那朝气蓬勃的笑容，内心一片安宁。 所有的付出，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值得。 “行了，不早了，赶紧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姜太渊拍了拍孙子的肩膀。 “嗯，爷爷您也早点休息。” 姜明羽乖巧地点了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姜太渊一人。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从袖中取出了那个古朴的木盒，放到茶几上后就回房间了。 第二十章：姜明羽起冲突 姜太渊将一枚古朴的木盒，轻轻推到孙子面前。 “拿着。” 姜明羽正喝着粥，闻言一愣，放下了碗筷。“爷爷，这是？” “昨天跟老朋友下棋，他输给我的彩头。”姜太渊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说是对你现在这个阶段的修炼有点帮助，你带去学校吧。” 姜明羽打开木盒，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扑面而来。 盒中，一颗青色丹药静静躺着，表面有淡淡的纹路流转，一看就不是凡品。 他心里咯噔一下。 昨天爷爷深夜才归，今天就拿出了这么一颗丹药。 这会是一个普通老朋友输的彩头？ 骗鬼呢。 但他看着爷爷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问了也白问。 “好。”姜明羽合上木盒，郑重地将其贴身收好，“谢谢爷爷。” “爷孙之间，客气什么。”姜太渊端起粥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浑浊的眼眸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 龙城第一武道高中，高级修炼室。 作为本届觉醒仪式上最耀眼的三大天才之一，姜明羽享有极大的特权。 当其他同学还在大班里挤着吸收稀薄灵气时，他已经可以独享这间灵气浓度数倍于外界的修炼室。 他盘膝坐下，没有立刻开始修炼，而是取出了那个木盒。 【青玄丹】。 这东西，光是闻着药香，就让他体内的真气蠢蠢欲动。 “普通的帮助修炼的丹药？” 姜明羽自嘲地笑了笑。 他将丹药送入口中，没有犹豫。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到极致的暖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与之前爷爷为他拓宽经脉时的霸道狂暴截然不同。 这股力量，像初春的阳光，温柔地涤荡着他体内的每一寸经脉，每一块骨骼。 原本还有些滞涩的真气，在这股暖流的梳理下，变得无比顺畅。 更让他骇然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正在被飞速提纯、压缩！ 原本的真气如果是浑浊的溪水，那么现在，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蒸馏，化作最精纯的清泉！ 短短半个小时。 当药力完全散尽时，姜明羽猛地睁开双眼！ 他内视己身，体内的真气总量看似没有变化，但精纯度，却足足强了一倍不止！ 这意味着，他每一次攻击的威力，都将远超从前！ 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的气血丹！ 这丹药的价值，恐怕足以让一名大武师倾家荡产！ 姜明羽的拳头死死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想起了爷爷昨夜的晚归，想起了之前那堆积如山的修炼材料，想起了爷爷那副“元气大伤”的疲惫模样。 原来，都是装的。 原来，所谓的自由，所谓的“你的路，你自己走”，背后都有爷爷在为他负重前行。 一股热流涌上眼眶，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姜明羽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所有情绪都埋在心底。 他站起身，结束了修炼，准备去图书馆看会儿书，整理一下思绪。 然而，刚走出修炼区，一个充满戏谑的声音就在走廊里响了起来。 “哟，这不是我们龙城未来的希望，大天才姜明羽吗？” 姜明羽抬起头，眉头微皱。 前方，一个身材高瘦，面容倨傲的少年，正带着两个跟班，堵住了他的去路。 李浩晨。 副城主的独子，与他齐名的三大天才之一。 风属性元素亲和力八阶，根骨七阶，因为比他早修炼一年，如今已是锻骨巅峰，距离真正的武者只有一步之遥。 “有事？”姜明羽的语气很平淡，他不想惹麻烦。 “没事就不能跟天才打个招呼？”李浩晨上下打量着姜明羽，眼神里的嫉妒几乎不加掩饰。 姜明羽的天赋评级，比他还要高。 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李浩晨心里。 “听说你拒了龙京学府，选了个破落户魔都武大？怎么，是怕去龙京被人吊打，提前找个养老的地方吗？”李浩晨身边的跟班阴阳怪气地附和道。 “哈哈，你懂什么，人家这叫有自知之明！” 姜明羽面无表情，绕开他们就想走。 “站住！” 李浩晨身形一晃，再次拦在他面前，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给你脸了是吧？哑巴了？本少爷跟你说话呢！” “让开。”姜明羽的声音冷了几分。 “让开？”李浩晨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姜明羽，你装什么清高？一个穷光蛋，靠着天赋骗了点同情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 “你知不知道，我可是进了龙京学府，凭龙京学府的资源，你以后只会被我甩在背后！” “就你这身地摊货，也好意思来上学？” 李浩晨的言语越来越刻薄，充满了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姜明羽的眼神，也一点点变冷。 他可以忍受对自己的嘲讽，但不能容忍别人践踏他的尊严。 “你是不是觉得，你那个天天在公园跟老头下棋的废物爷爷，能给你什么支持？” 李浩晨见姜明羽脸色变化，说得更加起劲，他就是要戳对方的痛处。 “我告诉你，废物生出来的，还是废物！你就算天赋再高，这辈子也注定被我踩在脚下！” “你他妈，说什么？” 姜明羽的身体里，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轰然炸开！ 他可以忍受一切，唯独不能忍受任何人侮辱那个为他付出所有的爷爷！ “我说你爷爷是……” 李浩晨的话还没说完。 【砰！】 姜明羽的拳头已经到了！ 一拳挥出，空气中都带起了一丝灼热的爆鸣！ 李浩晨瞳孔一缩，显然没料到姜明羽敢先动手，但他反应极快，锻骨巅峰的气势瞬间爆发，抬手便是一掌迎了上去。 拳掌相交！ 一股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炸开！ 李浩晨被震得后退了一步，手掌一阵发麻，脸上满是错愕。 这小子的真气怎么这么凝实？！ “找死！” 李浩晨怒吼，周身青色真气流转，化作一道道锋利的【风刃】，劈向姜明羽。 姜明羽不退反进，双拳之上燃起赤红色的火焰，一拳一拳地将袭来的风刃尽数砸碎！ “就这点本事？”姜明羽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 李浩晨彻底暴怒，速度陡然加快，如同一道青色的影子，瞬间贴近姜明羽，一记手刀直劈其脖颈！ 姜明羽的实战经验终究是差了太多。 他只来得及勉强侧身，肩膀被手刀狠狠劈中，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三四步。 差距太大了。 一个是锻骨初期，一个是锻骨巅峰。 哪怕姜明羽的真气经过【青玄丹】的提纯，依旧无法弥补这巨大的境界鸿沟。 短短十个回合。 姜明羽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下，嘴角渗出了一抹血迹。 “废物！” 李浩晨一脚踹在姜明羽的腹部，将他踹得倒退数米，撞在墙上。 “天赋高有什么用？在我面前，你就是个垃圾！” 李浩晨眼神狰狞，正准备冲上去，再补上一脚。 “都给我住手！” 一声暴喝传来，一名身材魁梧的老师铁青着脸，大步流星地赶了过来。 李浩晨不爽地“切”了一声，停下了动作。 姜明羽靠着墙，缓缓站直身体。 他用拇指擦去嘴角的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浩晨，那里面没有屈服，只有一片燃烧的、冰冷的火焰。 第二十一章：敢动老夫的孙儿？ 身材魁梧的教导主任站在一旁，看看左边的姜明羽，又看看右边的李浩晨，脸上的表情比吃了黄连还苦。 两个都是学校未来的希望，一个天赋评级顶尖，一个家世显赫。 这事儿怎么处理？ 校长张学文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十指交叉，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刚刚反复看了三遍监控录像。 监控里没有声音，但他能从口型和动作中读出一切。 李浩晨的挑衅，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一览无余。 而姜明羽，是被激怒后才动的手。 可问题是，他先动了手。 “唉……”张学文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事儿，难办啊。 偏袒姜明羽？得罪副城主，他这校长别想干了。 偏袒李浩晨？姜明羽可是被魔都武大特招的天才，未来成就不可限量，现在就把人得罪死了，不是明智之举。 “那个……”张学文清了清嗓子，试图和稀泥，“李浩晨同学，你言语挑衅在先，不对。姜明羽同学，你先动手打人，更不对。我看……” “校长，是他先骂我！”姜明羽梗着脖子，尽管身上还在隐隐作痛，但眼神里没有半点服软。 “我骂你你就动手？你还有理了？”李浩晨抱着胳膊，一脸讥讽，“废物就是废物，冲动易怒，难成大器。” “你再说一遍！”姜明羽的火气又上来了。 “行了！都给我闭嘴！”张学文一拍桌子，感觉头都大了两圈。 他揉着太阳穴，最后做出了一个无奈的决定。 “主任，给他们两位的家长打电话吧。” “让他们来学校一趟，商量一下怎么处理。” 他心里清楚，这电话一打，结果基本就定了。 有个副城主的老爹，姜明羽这哑巴亏，今天是吃定了。 …… 姜太渊正在院子里，用一把小剪刀，慢悠悠地修剪着一盆君子兰。 体内的青色真气随着呼吸缓缓流转，滋养着重塑后的根骨。 突然，放在石桌上的老式手机响了起来。 “喂？” “您好，请问是姜明羽同学的家长吗？我是龙城一高的校长张学文。” 姜太渊修剪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是他爷爷，张校长，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张学文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客气又有些为难：“是这样的，姜明羽同学……在学校和同学发生了一点冲突，打起来了。您看，您方便来学校一趟吗？” 打架？ 姜太渊眉头微蹙。 自己这孙子，性子绝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性格。 无缘无故，他会跟人动手？ “好，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姜太渊放下剪刀，原本悠然自得的气息瞬间收敛得一干二净。 他走进屋，换上那身常穿的灰色唐装，关上门，朝着龙城一高的方向走去。 步履不快，但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出，身形在人群中穿梭，竟带着几分飘忽的意味。 当姜太渊走进校长办公室时，第一眼就看到了靠墙站着的孙子。 嘴角挂着一抹血痕，校服上还有几个清晰的脚印。 姜太渊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浑浊眼眸，温度骤然降到了冰点。 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平静地走到姜明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爷爷。”姜明羽低声喊了一句，眼圈有些发红。 “嗯。”姜太渊应了一声，然后转向校长张学文。 “张校长，我想看看监控。”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张学文连忙点头，将监控录像再次播放。 无声的画面，在屏幕上流淌。 李浩晨那副嚣张跋扈的嘴脸，咄咄逼人的姿态。 姜明羽从隐忍到暴怒的全过程。 以及最后，被李浩晨一脚踹在腹部，狼狈地撞在墙上。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姜太渊静静地看着，面无表情。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动作很慢，慢到让旁边的教导主任都感到一阵心悸。 看完监控，姜太渊没有说话。 他只是转过头，看着那个一脸无所谓，甚至带着几分得意的李浩晨。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正是龙城副城主，李建民。 “爸！”李浩晨看到来人，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李建民皱着眉，扫视了一圈，目光在姜明羽身上停留了半秒，最后落在了校长张学文身上。 “李城主，您来了。”张学文连忙起身，脸上堆满了笑，“一点小事，一点小事。” 李建民根本没兴趣看什么监控，他只是摆了摆手，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年轻人嘛，火气大，在学校里有点小摩擦，很正常。” “我看，这事儿就算了，没必要小题大做。” 他看向姜明羽，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姜太渊，语气里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 “这样吧，张校长，让他们两个互相道个歉，握个手，这事儿就翻篇了。别影响了孩子们的学习。” 张学文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李城主说的是，说的是！我看这个处理办法就很好！” 李浩晨的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容。 他挑衅地看向姜明羽，那眼神仿佛在说：看，这就是差距。 姜明羽的拳头，在身侧死死攥紧，指节发白。 他可以接受处罚，但不能接受这种颠倒黑白的“和解”！ 就在姜明羽准备开口反驳的时候，一只苍老的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 一直沉默的姜太渊，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哑，却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等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白发老者身上。 姜太渊扶着孙子，缓缓向前走了半步，直面副城主李建民。 “李城主，是吧？” 李建民眉头一皱，显然没把这个老头放在眼里：“是我，老先生，有事？” “你刚才说，是小摩擦？”姜太渊的语气很平静。 他伸出手指，先是指了指李浩晨。 “你儿子，身上连灰尘都没有。” 然后，他又指了指自己孙子嘴角的血迹。 “我孙子，嘴角带血，衣服上还有脚印。” 姜太渊的眼睛眯了起来，那浑浊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寒光在闪动。 “李城主，你管这个叫‘小摩擦’？” 李建民的脸色沉了下来：“老先生，你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把事情闹大不成？对你孙子没好处。” 话语里，已经带上了威胁的意味。 “呵呵。” 姜太渊忽然笑了。 “我不是想把事情闹大。”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直刺李浩晨。 “我只是想问问你儿子。” “监控里，他一直在那儿骂骂咧咧。” “他骂我孙子，我孙子动手，是他技不如人，挨打了，我认。” “但是……” 姜太渊的声音，陡然转冷，一股无形的寒意，瞬间笼罩了整个办公室。 “我听说，他还提到了我这个当爷爷的？” “老夫倒是很好奇。” “他一个毛头小子，是怎么称呼我这个‘废物的’？” 第二十二章：武宗大战！ 李建民的眉头拧得更紧，一股属于副城主的威势缓缓散开。 “老先生，小孩子口无遮拦，何必较真？” 他这话，看似在打圆扬，实则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不就是个普通老头吗？ 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然而，他儿子李浩晨显然没他这份“城府”。 被姜太渊那平静无波却又带着穿透力的问话一激，李浩晨本就憋着的火气，瞬间炸了。 “叫你怎么了？老废物！” 李浩晨脖子一梗，完全没过脑子，讥讽的话语如同连珠炮般喷出。 “你自己是个废物，生出来的孙子也是个废物！一家子废物凑一块儿，还敢跑到学校来质问本少爷？” “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老不死的，也配跟我爸这么说话？” 他骂得兴起，唾沫星子横飞，丝毫没注意到他爹李建民那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 “浩晨！给老子闭嘴！” 李建民厉声喝道，想要阻止，却已然晚了。 办公室里，张学文校长吓得魂都快飞了，他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小祖宗，是真敢说啊！ 姜明羽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可以被人打，可以被人嘲笑，但绝不能容忍他爷爷受此等侮辱！ 就在他要不顾一切冲上去的刹那。 【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自姜太渊那看似枯槁的身躯内骤然爆发！ 青色的真气汹涌而出，化作肉眼可见的涟漪，向四周疯狂扩散！ 办公室内的桌椅“咔咔”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磅礴的力量碾碎。 墙壁上悬挂的奖状锦旗，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空气，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粘稠、沉重！ 所有人都感到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噗通！” 李浩晨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他脸上的嚣张与跋扈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与不敢置信。 他张大嘴巴，想要尖叫，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股威压，如山如狱，让他连动弹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这…这老头…怎么可能？！ 张学文校长更是狼狈，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整个人抖得像筛糠。 他嘴唇哆嗦着，含糊不清地呢喃：“武…武宗…这绝对是武宗强者的威压！天呐！” 龙城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尊煞神？！ 李建民首当其冲，感受到的压力最为巨大。 他体内的真气在这股恐怖威压下，竟有种运转不畅的滞涩之感！ 他强行稳住身形，脸上再无半分之前的倨傲与从容，面色凝重到了极点。 武宗！ 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穿着朴素唐装的老头，竟然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武宗强者！ 他看走眼了！ 大错特错！ 这种级别的强者，跺跺脚都能让龙城抖三抖！ 绝不是他一个副城主能够轻易拿捏的！ “前辈！息怒！” 李建民强顶着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对着姜太渊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 “是晚辈教子无方，犬子口出狂言，冒犯了前辈虎威，还请前辈大人有大量，恕罪！恕罪啊！” 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晚辈回去之后，一定对犬子严加管教，禁足三月，不，禁足半年！必定给前辈一个满意的交代！” 此刻的李建民，心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懊悔。 早知道这老头是武宗，他说什么也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姜太渊周身的青色真气缓缓收敛，但那股弥漫在办公室内的恐怖威压，却丝毫未减。 他那双苍老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李建民，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交代？” 姜太渊轻轻吐出两个字，语气淡漠。 “你的交代，太轻了。” 李建民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果然。 姜太渊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老夫今天，给你两个选择。” 办公室内的气氛，愈发压抑。 “一。” 姜太渊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亲自动手，撕烂他那张喷粪的嘴，再打断他那只以下犯上、指着长辈的狗爪。” 李浩晨听到这话，吓得浑身一哆嗦，裤裆处瞬间传来一阵湿热的暖意。 他竟然，被吓尿了！ 李建民的面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姜太渊竖起了第二根手指。 “二。” “你，李大城主，在我手底下，撑过十分钟。” “若是你能撑住，今天这事，前尘旧怨，一笔勾销。” “你自己，选吧。” 话音落下，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 张学文校长已经快要晕厥过去。 这是什么神仙打架的剧情啊！ 打断副城主儿子的手？ 还是让副城主亲自下扬，被一个神秘老者按着打十分钟？ 无论哪个选择，传出去都足以在整个龙城掀起滔天巨浪！ 李建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胸膛剧烈起伏。 这两个选择，对他而言，都是奇耻大辱！ 让他亲眼看着儿子被人废掉手和嘴？他做不到！ 可要让他堂堂副城主，龙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去跟一个老者动手，还只是“撑过十分钟”？ 这传出去，他李建民的脸面何存！以后还怎么在龙城立足！ “前辈！” 李建民咬着牙，试图做最后的争取。 “犬子年幼无知，冲撞了前辈，是我管教不严之过。前辈若有怒气，尽可冲晚辈来！何必跟一个小辈一般见识？” “只要前辈能消气，晚辈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呵呵。” 姜太渊发出两声意义不明的轻笑。 “你还没资格，跟老夫讨价还价。”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 “选。” 一个字，如同万钧重锤，狠狠砸在李建民的心头。 他看着瘫在地上，屎尿齐流，已经吓傻了的儿子，又看了看身前那如同巍峨山岳般，深不可测的姜太渊。 一股屈辱与怒火，在他心中交织翻腾。 他李建民，好歹也是一方人物，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 但对方是武宗！一个他完全看不透深浅的武宗！ 为了儿子…… 也为了他李家在龙城的颜面！ 他不能让儿子被废！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李建民双拳猛然攥紧，骨节发出“噼啪”的爆响。 他猛地抬起头，原本还有些犹豫和挣扎的神情，此刻化为了一片决然与狠厉！ “好！” 李建民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低沉而沙哑。 “既然前辈划下了道！那晚辈李建民，今日，便斗胆领教前辈高招！” 【轰！！！】 话音未落，一股同样强横霸道的气息，自李建民的体内轰然爆发！ 赤红色的真气如同火焰般升腾而起，将他整个人笼罩！ 办公室内的温度，骤然拔高！ 武宗！ 竟然也是武宗初期的修为！ 这位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副城主，竟然也隐藏得如此之深！ 张学文校长彻底傻眼了。 今天这是捅了武宗窝了吗？！ 姜明羽也是满脸的惊愕。 他也没想到，这个李浩晨的父亲，竟然也是一名武宗强者！ 姜太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 他抚了抚长须。 “哦？” “倒还有点骨气。” “那便，来吧。” 第二十三章：强势碾压 “此地太小，施展不开。” 姜太渊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他话音刚落，身形一晃，整个人便如同鬼魅般穿透了天花板，出现在了学校上空。 李建民脸色铁青，他知道，对方这是在顾及下方的普通人。 这份从容，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蔑视！ “哼！” 他冷哼一声，碧蓝色的真气包裹全身，同样冲天而起，悬停在姜太渊的对面。 地面上，校长张学文和姜明羽等人冲出办公室，抬头仰望。 天空中，一青一蓝两道身影遥遥对峙，磅礴的威压笼罩了整个校园，让所有师生都感到一阵心悸。 “卧槽！那是……副城主？” “另一个人是谁？好老啊！怎么跟他打起来了？” “神仙打架啊！快录下来！这可是武宗级别的战斗！” 下方的议论声，李建民充耳不闻。 他此刻全部的心神，都锁定在对面那个云淡风轻的老者身上。 “前辈，得罪了！” 李建民爆喝一声，不再犹豫。 他双手猛然合十，周身的碧蓝色真气瞬间化为滔天巨浪，朝着姜太渊席卷而去！ 【玄阶下品武技——怒涛卷！】 这并非真正的水浪，而是由精纯真气凝聚而成，每一滴“水珠”都蕴含着足以洞穿钢板的可怕力量！ 然而，面对这汹涌而来的攻势，姜太渊只是静静地站着，连衣角都未曾飘动。 直到那碧蓝巨浪即将临身的刹那。 他才缓缓抬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对着前方轻轻一点。 【嗤啦——！】 一道纤细的青色电光，自他指尖迸发！ 这道电光，看似微不足道，却蕴含着一种极致的霸道与毁灭气息！ 它以一种完全不讲道理的姿态，瞬间刺入碧蓝巨浪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青色电光所过之处，那狂暴的碧蓝真气竟如同遇到了克星的冰雪，被迅速消融、瓦解、蒸发！ 仅仅一个呼吸间，李建民引以为傲的【怒涛卷】，便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青色电光余势不减，直奔李建民面门！ “什么？！” 李建民瞳孔骤缩，骇然失色。 他的功法属性偏向阴柔的水性，而对方的真气，却带着雷霆的刚猛霸道！ 属性被克制得死死的！ 他想躲，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气机锁定，根本无法动弹！ 危急关头，李建民只能将双臂交叉护在胸前，将护体罡气催动到极致！ 【砰！！！】 青色电光精准地轰击在他的手臂上。 李建民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狂暴力量传来，护体罡气应声破碎！ 他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中，闷哼一声，倒飞出数十米远，才勉强稳住身形。 两条手臂，已是一片焦黑，不住地颤抖。 一招！ 仅仅一招，他就吃了大亏！ “可恶！” 李建民咬碎了牙，心中的屈辱与惊骇无以复加。 他堂堂副城主，武宗强者，竟被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头如此碾压！ “再来！” 他不信邪，双掌翻飞，一道道玄阶武技不要钱似的施展出来！ 【水龙吟！】 【覆海印！】 【千重浪！】 一时间，天空中碧蓝真气翻涌，化作咆哮的水龙、遮天的巨印、层叠的浪涛，从四面八方围攻姜太渊！ 每一招，都足以让寻常大武师粉身碎骨！ 然而，姜太渊的身影却如同鬼魅，在漫天攻击的缝隙中穿梭自如。 他甚至没有施展什么高深的武技。 只是偶尔屈指一弹，或是一掌拍出。 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地击溃李建民最凌厉的攻势，闲庭信步，写意至极。 “太慢了。” 姜太渊一边闪躲，一边摇头，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 “你的武技，花里胡哨，破绽百出。” “这就是你身为副城主的底气？”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李建民的心头。 他快要疯了！ 对方的速度快到极致，力量更是霸道绝伦，自己的所有攻击都如同泥牛入海，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 这哪里是战斗？ 这分明是戏耍！是单方面的吊打！ “你！欺人太甚！” 李建民怒吼一声，眼中闪过决然。 他猛地一拍储物戒指，一柄通体碧青，散发着森然寒气的长剑，骤然出现在他手中！ 【玄阶上品——碧水剑！】 剑身一出，周围的空气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赤手空拳，接我这一剑！” 李建民将全身真气疯狂灌入【碧水剑】中，剑身光芒大作，一道长达十余米的恐怖剑气凝聚成形！ 整个天空，都被这道剑气映成了赤青之色！ 下方的姜明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爷爷！ 他没有武器！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姜太渊会暂避锋芒时。 他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柄【碧水剑】。 “哦？” “终于肯拿出点像样的东西了么？” 他抚了抚长须，右手在身前随意一抹。 嗡—— 空间微微一颤。 一柄造型古朴，刀身呈现出黑红两色的横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柄刀一出现，一股难以言喻的凶煞与暴虐之气，便瞬间弥漫开来！ 仿佛沉睡了千年的绝世凶兽，在此刻苏醒！ 李建民那【碧水剑】散发出的寒气，在这股凶威面前，竟被压制得节节败退！ “这是……什么刀？” 李建民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全身。 但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给我死！” 他咆哮着，用尽全力，将那道凝聚了毕生功力的剑气，狠狠斩向姜太渊！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 姜太渊只是随意地，将手中的黑红横刀，向上轻轻一撩。 没有真气爆发，没有光芒万丈。 只有一个简单到极致的动作。 【唰！！！】 一道无形的锋锐，切开了空气。 李建民那足以开山断河的赤青剑气，在接触到这道锋锐的瞬间，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从中间被整整齐齐地切成了两半！ 剑气溃散，化作漫天光点。 而那道无形的锋锐，却余势不减，冲天而起！ 天空中，数千米之上的云层，被硬生生拉开了一道长达数公里的巨大豁口！ 光滑如镜！ 阳光从豁口中倾泻而下，照亮了李建民那张写满了惊骇与呆滞的脸庞。 他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因为，那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红色横刀，此刻正静静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冰冷的刀锋，让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只要对方的念头一动，自己的脑袋就会立刻搬家。 前后，不过三分钟。 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毫无悬念。 姜太渊收刀而立，神情淡漠。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关于你儿子，该怎么给老夫一个交代了。” 第二十四章：断手 阳光倾泻而下，将李建民那张呆滞的脸庞照得一片惨白。 冰冷的刀锋，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甚至能感受到刀刃上传来的，那股让他神魂都为之战栗的凶戾气息。 他毫不怀疑，只要对方的念头微微一动，自己这颗在龙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脑袋，就会立刻和身体分家。 输了。 从对方拔刀的那一刻起，就输得一败涂地。 姜太渊收回了那柄凶刀，黑红色的刀身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悄然消失。 他负手而立，神情淡漠地看着李建民，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刀，只是随手为之。 下方的校园，早已是一片死寂。 所有师生，包括校长张学文在内，全都仰着头，张着嘴，大脑一片空白。 武宗！ 两个武宗！ 一个还是他们龙城的副城主！ 而另一个，居然是那个传说中天赋异禀，但却早已被废的姜明羽的爷爷？ 这世界是疯了吗？！ 李建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所有的不甘与愤怒，都化作了深深的恐惧。 他缓缓降落在地，对着同样落下的姜太渊，深深地弯下了腰。 那是一个近乎九十度的鞠躬。 “前辈……是晚辈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还请前辈责罚！”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强者为尊。 这是这个世界亘古不变的真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那副城主的身份，就是个笑话。 姜太渊没有理会他，也没有看旁边那个已经快要吓瘫过去的校长。 他的视线，越过李建民，落在了那个浑身湿透，瘫软在地的李浩晨身上。 “责罚？” 姜太渊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李副城主，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了结？” 李建民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恳求。 “前辈！犬子年幼无知，口无遮拦，我……我愿意赔偿！无论您要什么，只要我李家拿得出的，绝不二话！” “赔偿？” 姜太渊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孙子姜明羽。 “我孙子，实力不如你儿子，被他打得吐血，我认了。谁让他技不如人？” “可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转冷，一股无形的压力再次笼罩全扬。 “我这把老骨头，活了八十多年，还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废物’。” 李建民的心脏狠狠一抽！ 他知道，正题来了！ “前辈！是我的错！是我管教不严！我回去一定打断他的腿！”李建民急切地表态。 “打断腿？” 姜太渊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李浩晨那只曾经指着姜明羽鼻子，耀武扬威的左手。 “辱人者，人恒辱之。” “今天，这只手，必须留下。” 李建民的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断手！ 对于一个武者而言，这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虽然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断肢可以再植，但终究会留下隐患，影响未来的武道之路！ “前辈……”他想要求情。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姜太渊直接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喙。 “当然，我这个人，一向很讲道理。我给你两个选择。”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姜太渊的声音，在死寂的办公室前，清晰地响起。 “第一，你，李副城主，亲自动手，废了他这只手。” 李建民的身体猛地一颤。 让他亲手废了自己儿子的手？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第二……” 姜太淵的目光变得幽深，慢悠悠地说道：“我来动手。” “不过嘛，我年纪大了，下手没个轻重。到时候，断的只是一只手，还是连带着整条胳膊的经脉，我可不敢保证。” 轰！！！ 这句话，如同九天惊雷，在李建民的脑海中炸响！ 恶魔！ 眼前这个看似仙风道骨的老者，简直就是个恶魔！ 这哪里是选择题？ 这分明是一道催命符！ 选一，是亲手断送儿子的部分前程，是当众上演父子相残的屈辱戏码。 选二，是赌！拿自己儿子一生的武道前途，去赌这个老怪物会不会“手下留情”！ 他敢赌吗？ 他不敢！ 想着那柄能斩开云层的凶刀，他连赌的念头都不敢有！ “爸！爸！救我！我不要！我不要断手啊！” 李浩晨终于从极致的恐惧中反应过来，哭喊着爬向自己的父亲，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李建民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姜太渊，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 他的内心在天人交战。 屈辱、愤怒、恐惧、不甘……种种情绪，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撕碎！ 最终，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只剩下了一片死灰。 他知道，对方这已经是在卖他一个人情了。 他不得不接。 “我……。” 李建民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儿子。 “爸？你要干什么？爸！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儿子啊！”李浩晨惊恐地尖叫，手脚并用地向后退。 李建民没有说话。 他一把抓住李浩晨的左手手腕，那张平日里威严的国字脸上，此刻写满了痛苦与挣扎。 “浩晨，记住今天的教训。” “有些人，我们李家，惹不起。” 话音落下。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右手成掌，真气微吐。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彻全扬！ 李浩晨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两眼一翻，竟是活生生疼晕了过去！ 李建民抱着自己昏死过去的儿子，身体摇摇欲坠，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姜太渊，声音嘶哑地挤出几个字。 “前辈……现在，可以了吗？” 姜太渊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冰冷消散了些许。 “李副城主，是个聪明人。” “早点送去医院，接上的成功率，应该还挺大。” 说完，他不再看这对狼狈的父子，转身将手搭在了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的姜明羽肩上。 “走了，明羽。” 李建民抱着儿子，对着姜太渊的背影，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姜太渊爷孙俩，在所有人敬畏、恐惧、复杂的注视下，缓缓离去。 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 校长张学文才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他看着抱着儿子，失魂落魄离去的李建民，又看了看姜家爷孙消失的方向，狠狠地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龙城，要变天了。 而姜太渊只是拍了拍孙子的肩膀，用一贯温和的语气说道： “回家吃饭。” 第二十五章：突破！武宗中期！ 姜明羽低着头，有好几次都偷偷抬眼，用一种混杂着震惊、崇拜、陌生和担忧的复杂眼神，去瞥走在身旁的爷爷。 那个佝偻了六十年的背影，不知何时已经挺得笔直。 那个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的侧脸，此刻虽然恢复了平静，但姜明羽的脑海中，却无论如何也抹不掉刚才在天上，爷爷手持凶刀，斩开云海的霸道身姿。 太不真实了。 简直就像一扬荒诞的梦。 “想问什么，就问吧。” 刚一踏进家门，姜太渊随手关上门，给自己倒了杯水，语气平静地打破了沉默。 姜明羽嘴唇动了动，组织了半天语言，最终还是憋出一句。 “爷爷，您……您真的是武宗？” “不像吗？”姜太渊瞥了他一眼，反问道。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姜明羽急得连连摆手，脸都涨红了，“我的意思是，您的根骨不是早就……怎么会……” 他问不下去了。 因为这太颠覆他过去十七年的认知了。 姜太渊喝了口水，慢悠悠地走到沙发边坐下，浑浊的眼眸里，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沧桑。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明羽啊，这世上的事，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老头子我当年根骨被废，确实是事实。这六十年来，修为停滞不前，也是事实。” “但是……”他顿了顿，编造了一个半真半假的理由，“前段时间，我外出散心，偶然间误入了一处前人洞府，得了一些机缘。” “不仅修复了根骨旧伤，修为嘛，也算是水到渠成，侥幸踏入了武宗的门槛。”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姜明羽听得却是心惊肉跳。 前人洞府？ 机缘？ 这种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居然真的发生在自己爷爷身上了？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离谱，但除此之外，姜明羽也实在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了。 “爷爷……”姜明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担忧地说道：“那您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李建民给……给打了，还废了李浩晨一只手。李家在龙城的势力那么大，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善罢甘休？” 姜太渊闻言，冷笑出声。 “他敢吗？” “老夫今天只是断他儿子一只手，已经是看在他那副城主的身份上，给了天大的面子。” “他要是给脸不要脸，还敢来找麻烦……”姜太渊的眼中，凶光一闪而逝，“那老夫不介意，让龙城换个副城主。” 霸气！ 无与伦比的霸气！ 姜明羽被爷爷这股睥睨天下的气势给镇住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对爷爷的认知，错得是多么离谱。 那个每天给自己做饭，在公园下棋，修剪花草的慈祥老人，骨子里，竟藏着一头俯瞰众生的猛龙！ “行了。” 姜太渊摆了摆手，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这些事情，不是你现在需要考虑的。你记住，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给老子玩儿命地修炼！” 他站起身，走到姜明羽面前，郑重地拍了拍孙子的肩膀。 “你觉醒了八阶天赋，未来不可限量。但天赋，也需要资源去堆砌，需要汗水去浇灌！” “钱的事，修炼资源的事，你通通不用担心，爷爷会给你解决。” “你只要记住一句话。” 姜太渊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自己的拳头够硬，才没人敢欺负你！才没人敢指着你家人的鼻子骂废物！懂了吗？！” “我……我懂了！” 姜明羽被爷爷的话深深触动，他重重地点头，紧紧地攥住了拳头。 今天在学校的屈辱，李浩晨嚣张的嘴脸，还有爷爷为他出头，强势镇压副城主的画面，一幕幕在他脑中回放。 变强！ 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地变强！ “去修炼吧。” 看着孙子眼中重新燃起的斗志，姜太渊满意地点了点头。 将姜明羽打发回房间后，姜太渊脸上的温和与霸气尽数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今天与李建民一战，虽然赢得轻松，但也让他暴露了实力。 武宗初期。 这个实力，在龙城这种二线城市，确实可以横着走。 但放眼整个龙国，乃至全世界呢？ 不够！ 远远不够！ 更何况，他心中还压着一个隐藏了六十年的血海深仇！ 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姜太渊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盘膝坐在床上。 他双目微闭，心神沉入体内。 “开始突破！” 【青天化龙诀】，全力运转！ 轰——！！！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吸力以姜太渊的身体为中心，猛然爆发！ 房间内，不，是方圆数百米内的天地灵气，瞬间被搅动！ 它们像是受到了帝王的召唤，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青色气流，疯狂地朝着姜太渊的房间汇聚而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倒悬的灵气漩涡！ 漩涡的中心，就是姜太淵！ 海量的灵气，通过他周身三百六十个毛孔，被霸道地吞噬进体内。 经过【青天化龙诀】的运转炼化，化作最为精纯的青色真气，如百川归海，汇入丹田。 他丹田内的真气，本就雄浑无比，远超同阶。 此刻，在源源不断的新生真气补充下，丹田气海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扩张、翻涌！ 浪潮，越来越高！ 冲击力，越来越强！ 武宗初期的那道无形壁垒，在这狂暴的真气冲击下，开始剧烈地震颤，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给我……破！！！” 姜太渊心中低吼。 丹田气海内，所有真气仿佛拧成了一股，化作一条狰狞的青色巨龙，咆哮着，朝着那道壁垒，发动了最猛烈的撞击！ 【咔嚓！】 一道微不可闻的碎裂声，自他体内响起。 桎梏，破了！ 深夜。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强横的气息，从姜太渊的房间内猛然冲天而起，随即又迅速收敛，消失得无影无踪。 床榻上，姜太渊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抹骇人的电光，在他眸中一闪而过。 他摊开手掌，五指轻轻一握。 【噼啪！】 空气，被他捏爆！ 武宗中期！ 成了！ 第二十六章：曝光！城主拜访 整个龙城的上层圈子，就已经炸开了锅。 一段模糊不清的视频，像是病毒一样，在各个世家、权贵内部的私密渠道里疯狂流传。 视频的背景，是龙城第一高中的上空。 画面中，两道身影快到只能看见残影，每一次碰撞，都让云层翻滚，气劲四溢。 其中一人，是龙城的副城主，李建民。 而另一人，则是一个身穿唐装、须发皆白的老者！ 视频的最后，老者手持一柄黑红色的凶刀，一刀斩开云海，将李建民的剑气彻底粉碎，刀锋轻描淡写地停在了李建民的脖颈前。 那份从容，那份霸道，透过模糊的画质，依旧让人心神剧颤！ “查！” “给我查！这个老者到底是谁？龙城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尊大神？” “李建民居然是武宗？还被人给打得跟狗一样？我靠，这世界太疯狂了！” “不管他是谁，立刻备上厚礼！这种强者，只能结交，绝不能得罪！” 一时间，龙城暗流涌动。 …… 城主府。 书房内，气氛压抑。 龙城城主，萧战，一个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正静静地看着投屏上反复播放的视频。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膀上的将星熠熠生辉，身上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 “查清楚了吗？” 萧战的声音低沉，不带丝毫情绪。 站在他身旁，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秘书额头冒汗，恭敬地回答： “报告城主！已经查清了。老者名叫姜太渊，八十三岁，是今年觉醒了八阶天赋的天才姜明羽的爷爷。” “根据档案，他六十年前就是武师，但因根骨被废，修为再无寸进。没想到……” 秘书没敢说下去。 没想到这个档案里的废物，居然是一头能轻易碾压副城主的史前凶兽！ “姜太渊……姜明羽……” 萧战的手指在黄花梨木的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叩、叩】的声响。 每一下，都敲在秘书的心坎上。 “李建民这个蠢货，居然惹到了这种人物头上，还被人打上门去，把城主府的脸都丢尽了！” 萧战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抹冷意。 “那……城主，我们该怎么处理？李副城主那边……” “处理？” 萧战冷哼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个隐藏实力，心怀鬼胎的副手，和一个能轻易镇压他的神秘强者。你说，我该处理谁？” 他走到窗边，望着远方那片普通的老旧城区。 “备车。” “我要亲自去拜访一下这位……姜老先生。” …… 与此同时，姜家。 姜太渊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哼着小曲，手法娴熟地煎着鸡蛋。 突破到武宗中期后，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精神前所未有的好。 昨天那扬战斗和突破所带来的动静，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小羽，起来吃饭了！” “来了爷爷！” 姜明羽匆匆从房间里跑出来，他看着爷爷在晨光中忙碌的背影，表情依旧有些恍惚。 太割裂了。 昨天那个一刀斩开天穹，逼得副城主低头的绝世强者，和眼前这个给自己煎鸡蛋的慈祥老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洗漱，不然鸡蛋老了就不好吃了。” 姜太渊把两份完美的太阳蛋盛到盘子里，笑着催促道。 “哦……好！” 姜明羽应了一声，转身走向洗手间。 可就在这时。 【嗡——】 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他们家楼下。 不止一辆。 听这动静，至少是一个车队。 姜明羽的动作一顿，心里咯噔一下。 “爷爷……是、是不是李家的人来报复了？” 他的声音带着紧张。 姜太渊却头都没回，只是解下围裙，随手搭在椅背上。 “报复？他李建民还没那个胆子。” 他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下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是正主来了。” “坐下，吃饭。天塌下来，有爷爷给你顶着。” 姜太渊的语气平静得吓人，仿佛楼下那支代表着龙城最高权力的车队，不过是几只无关紧要的苍蝇。 这份镇定，也感染了姜明羽。 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坐到了餐桌前。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 【笃、笃、笃。】 不轻不重，极有礼貌。 姜太渊慢悠悠地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身穿军装的城主萧战，以及他身后两名气息沉凝的护卫。 “请问，是姜太渊老先生的家吗？” 萧战的姿态放得很低，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 “我就是。” 姜太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侧开身子。 “是萧城主吧？进来坐。” “老先生认得我？” 萧战有些意外，但还是迈步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餐桌上，那个正埋头吃鸡蛋的少年姜明羽时，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 “偌大一个龙城，能让李建民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吃瘪，除了萧城主亲自敲打，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有这个本事。可惜，昨天不是你。” 姜太渊给萧战倒了杯白开水，不咸不淡地说道。 言外之意，你城主府管不好自己的人，现在还要我这个老头子来帮你管。 萧战何等人物，立刻就听懂了这弦外之音。 他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却是一凛。 这个老头，不好对付！ “让老先生见笑了。是我御下不严，回去之后，定会严加惩处。” 萧战接过水杯，顺着他的话说道。 “昨夜，我看了老先生与建民交手的视频，当真是……石破天惊！” “我实在没想到，我龙城之内，竟还隐藏着您这样一位绝世高人！” “萧城主有话，不妨直说。” 姜太渊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吹捧。 “老头子我活了八十多年，不喜欢绕弯子。” 萧战被噎了一下，干笑两声，也就不再铺垫。 他放下水杯，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老先生，我代表龙城城主府，正式邀请您担任我城主府的荣誉太上长老！” “只要您点头，城主府的S级资源库，将对您和您的孙子无条件开放！您在龙城的地位，将与我平起平坐！” 他抛出了一个根本无法拒绝的条件！ 一旁的姜明羽，听到这话，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荣誉太上长老？ 和城主平起平坐？ 这简直是一步登天！ 然而，姜太渊的脸上，却连半点波澜都没有。 他只是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仿佛听到的不是惊天动地的拉拢，而是今天白菜多少钱一斤。 这份定力，让萧战心中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萧城主的好意，老夫心领了。” 姜太渊抿了口茶，慢悠悠地开口。 “只是，我这把老骨头，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约束。打打杀杀的事情，早就没兴趣了。” 他拒绝了。 他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拒绝了！ “老先生！” 萧战的语气急切了几分。 “您如今的实力虽然暴露，但李家的根基毕竟在。明面上他不敢如何，可暗地里的小动作，防不胜防！您孙子姜明羽可是八阶天赋，未来前途无量，若是因为这些龌龊事耽搁了……” 他这是在提醒，也是在变相地威胁。 你不加入我，我可以不管你，但李家会不会报复，我可就保证不了了。 姜太渊抬起眼皮，浑浊的眸子看了他一眼。 “萧城主是在……威胁我？” 一股若有若无的恐怖气息，开始在房间内弥漫。 萧战身后的两名护卫，瞬间脸色煞白，感觉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了胸口，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萧战本人也是心头狂跳，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老者的实力，恐怕比视频里展现出来的……还要强！ “不敢！” 萧战立刻站起身，对着姜太渊抱拳躬身。 “是我失言了！请老先生恕罪！” 他很果断地认怂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权谋都是笑话。 房间内的压力，这才缓缓散去。 姜太渊重新靠回沙发上，淡淡地说道： “李家的事，不劳城主费心。他不动，则相安无事。他若动……龙城换个副城主，也不是什么大事。” 萧战听得眼皮直跳。 他毫不怀疑，这个老头真的敢这么做，也真的有这个能力。 “是，是。老先生说的是。” 萧战沉默了片刻，心中权衡利弊，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 看来，招揽是彻底没希望了。 但他也不想平白树立这么一个恐怖的敌人。 “既然老先生无意于此，萧战也不强求。” 他整理了一下军装，郑重地说道： “但老先生毕竟是我龙城的子民。我只希望，若将来龙城面临无法抵御的危机，老先生……能看在同为龙城人的份上，出手相助一次。”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招揽不成，求一个承诺也好。 姜太渊抚了抚长须，沉吟片刻。 这个萧战，倒也算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 给他一个台阶下，也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以。” 他点了点头。 “只要不是你们城主府自己惹出的麻烦，在龙城危难之际，老夫可以出手。” 得到这个承诺，萧战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 “多谢老先生！” 他再次躬身行礼。 “那便不打扰老先生用早餐了，萧战告辞。” 说完，他毫不拖泥带水，带着人转身离去。 姜太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神深邃。 他端起桌上那杯萧战没喝过的白开水，递给了姜明羽。 “愣着干嘛，喝了，上学去。” 第二十七章：天莲教的暗杀 龙城大大小小的势力，从盘踞一方的世家大族，到掌控经济命脉的商会公会，全都跟闻着腥味的猫一样，前仆后继地涌了过来。 送来的礼物，从珍稀药材到功法秘籍，堆满了小半个客厅。 “姜老先生，这是我们‘铁拳会’的一点心意！您看，只要您愿意挂个名誉会长的头衔，我们每年……” “滚蛋！” 姜太渊手里拿着个鸡毛掸子，跟赶苍蝇一样把一个满脸堆笑的胖子轰出了门。 “天天来，天天来！还让不让孩子安心学习了？都给我滚！再来打扰我孙子，老夫把你们的腿全都打断！” 【砰！】 大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门外胖子那张错愕又尴尬的脸。 姜太渊转过身，看着客厅里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盒，长长地叹了口气。 “人怕出名猪怕壮，古人诚不我欺啊。” 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么多高手都喜欢玩隐居了。 这帮人，简直比苍蝇还烦。 …… 这一日，姜太渊照常去公园的老地方，和几个老伙计杀了几盘棋。 赢了一包烟，输了两把扇子，心情倒也舒畅。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背着手，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 穿过一条种满了梧桐树的老街时，他的脚步，不着痕迹地慢了半分。 眼角的余光，瞥向街边一家杂货铺的玻璃门。 门上，倒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低着头，假装在看路边的野花。 姜太渊心里跟明镜似的。 从他离开公园开始，这个家伙，还有另外两个，就跟幽灵一样缀在了他身后。 和之前那些想来拉拢他的势力派出的探子不同。 这三个人身上，有股子让他很不舒服的味道。 不是杀气。 而是一种……非人的，混杂着狂热与死寂的诡异气息。 姜太渊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 只是，他没有走回家的那条路，而是拐进了一条愈发偏僻的巷子。 巷子很深，两侧是斑驳的老墙，尽头是一堵死墙。 他走到巷子深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跟了老夫一路，不累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 “出来聊聊？” 巷口的光影一阵扭曲。 三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成品字形将他堵在了巷子深处。 为首一人，正是那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 另外两人，一个瘦高，一个矮壮，神情都透着一股子漠然。 他们三人身上，那股诡异的气息更加浓郁。 姜太渊的视线，落在了他们胸口处一个不起眼的标记上。 那是一朵用红线绣成的，正在盛开的莲花。 “天莲教？” 姜太渊抚了抚长须，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六十多年没见，你们这帮老鼠，还没被剿灭干净？” 为首的男人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病态的笑容。 “看来，姜老先生对我们并非一无所知。” 他向前一步，三人身上的气机同时爆发！ 【轰！】 三股强大而阴冷的气息，冲天而起！ 赫然都是武宗初期！ 强大的威压，让整条巷子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若是换做李建民在此，恐怕当扬就要被这股联合起来的威压给压得喘不过气。 “三个武宗初期……” 姜太渊看着他们，轻轻点了点头。 “手笔不小。看来你们在教里的地位，应该不低吧？” 为首的男人傲然道：“天莲教，座下三十六莲台护法，见过姜老先生。” “护法？”姜太渊嗤笑一声，“什么时候，天莲教的护法这么不值钱了？” “放肆！” 那名瘦高的护法厉喝一声，眼中凶光毕露。 “老东西，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能让我们三位护法同时出手‘净化’你，是你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净化？” 姜太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就凭你们？” 为首的男人抬手，制止了冲动的同伴。 他盯着姜太渊，用一种悲天悯人的口吻说道：“姜太渊，你本是凡尘中的一粒尘埃，却妄图窃取不属于你的力量，你的存在，已经扰乱了龙城的秩序，更玷污了武道的纯粹。” “我教圣女慈悲，愿给予你一个自我救赎的机会。” “现在，跪下，献出你的神魂与力量，皈依我教，你过往的罪孽，将得到宽恕。”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蛊惑力。 仿佛他说的不是夺人性命，而是一种无上的恩赐。 姜太渊听完，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开口了。 “你们圣女……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你说什么？！” 三个护法同时勃然大怒！ “你敢侮辱圣女！” “找死！” 恐怖的气息，如同狂涛骇浪，向着姜太渊狠狠压了过去。 姜太渊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任由那狂暴的气浪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须发狂舞。 他只是抬起眼皮，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森然的寒意。 “一把年纪了，本不想再开杀戒。” “可总有些不知死活的东西，非要凑到老夫面前来。” “既然你们这么想见识一下，老夫就成全你们。” 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股比他们三人加起来还要恐怖十倍，还要霸道百倍的气息，从姜太渊那看似枯槁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不再是武宗初期！ 也不是武宗初期巅峰！ 而是……货真价实的，武宗中期！ 【轰隆！】 巷子里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那三个天莲教护法引以为傲的威压，在这股气息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 “噗！” 瘦高护法和矮壮护法二人，当扬脸色一白，齐齐喷出一口血来，蹬蹬蹬连退数步，满脸的骇然！ 为首的男人虽然没有吐血，但也是面色剧变，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武宗中期！” “你的情报……是错的！他不是武宗初期！” 他声音干涩，死死地盯着姜太渊，像是见了鬼一样。 他们收到的情报，是姜太渊在学校上空，展露出了武宗初期的实力，并且轻松压制了同为武宗初期的李建民。 在他们看来，姜太渊顶多是武宗初期巅峰。 他们三人联手，布下天罗地网，足以将其拿下。 可谁能想到！ 这才过去几天？ 这个老家伙，居然是武宗中期！ 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现在才发现？” 姜太渊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晚了。” 他看着惊骇欲绝的三人，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老夫今天心情好，正好缺几个沙包练练手。” “你们三个，一起上吧。” 第二十八章：赐名【玄芒】 为首的护法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言论，随即脸上浮现出被极度轻视后的狰狞。 “狂妄！” “杀了他，为圣女献上祭品！” 【轰！】 三人不再有任何犹豫，呈品字形，化作三道模糊的黑影，从三个方向同时扑向巷子深处的姜太渊。 阴冷的真气交织成一张大网，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 然而，姜太渊只是摇了摇头。 “太慢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在原地突兀地消失。 “什么？！” 三人势在必得的合击，狠狠地轰在了那面斑驳的墙壁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坑，砖石四溅。 “找我吗？” 一个悠悠的声音，在瘦高护法的耳边响起。 瘦高护法浑身汗毛倒竖，想也不想，反手一记掌刀就劈了过去！ 【啪！】 手腕被一只苍老却有力的大手稳稳抓住。 姜太淵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的身侧，脸上还带着那种和善的微笑。 “反应不错，可惜力道差了点。” “滚开！” 另外两人怒吼着回身救援。 姜太渊手腕一抖，瘦高护法整个人就跟个破麻袋一样被甩了出去，正好撞向冲来的矮壮护法。 两人顿时滚作一团。 “这就是天莲教的护法？连站都站不稳？”姜太渊拍了拍手，语气里满是调侃，“你们这配合，简直稀烂。” “你找死！” 为首的护法脸色铁青，他意识到，寻常的攻击根本碰不到这个老家伙的衣角。 他的速度，太快了！ “结阵！”他厉声喝道。 滚在地上的两人立刻爬起，与为首的护法迅速变换位置，脚下踩着诡异的步伐。 三人的气机在瞬间勾连在一起。 “天莲降世，三才化生！” 嗡！ 一道血红色的光幕，以三人为节点，骤然升起，形成一个三角形的阵法，将姜太渊笼罩其中。 阵法之内，血色雾气弥漫，三名护法的气息节节攀升，速度和力量都暴涨了一大截！ “老东西，这【三才莲华阵】乃我教秘传，阵中我等实力倍增，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躲！”瘦高护法狞笑着，身影一晃，速度竟比之前快了数倍，带出一连串的残影。 姜太渊眉毛一挑。 他确实感觉到了一股压力。 阵法内的空间变得粘稠，他的身法受到了明显的限制，而对方三人的攻击，却变得迅猛而诡异，彼此呼应，毫无破绽。 【砰！砰！砰！】 姜太渊连续几次闪避，都被对方预判了位置，不得不出手硬接了几招。 拳掌交击，雄浑的青色真气与对方阴冷的血色真气碰撞，发出沉闷的爆响。 “有点意思了。” 姜太渊不退反进，一拳轰向矮壮护法。 “来得好！” 矮壮护法不闪不避，双臂交叉护在胸前，硬接这一拳。 与此同时，另外两人的攻击，已经从左右两个死角袭向姜太渊的后心和脖颈！ 这是逼他回防！ 姜太渊却冷哼一声，对左右的攻击置若罔闻，拳势反而更加凶猛！ 他竟然想以伤换伤！ “疯子！” 为首的护法心中一凛，但手上动作却更加狠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太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不想再玩下去了。 【锵！】 一声清越的刀鸣，在狭小的巷子里炸响。 一道黑红色的刀光，凭空出现。 姜太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造型古朴的横刀。 刀身漆黑，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诡异纹路，一股嗜血、暴虐、凶戾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 三名护法瞳孔骤缩，他们从那柄刀上，感受到了一股让他们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恐怖凶威！ 刀光一闪。 不是劈向任何一人，而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上撩起。 【唰！】 那道黑红刀光，精准无比地同时点在了三人的兵刃上。 一股沛然巨力传来，三名护法只觉得虎口剧震，手中的兵器差点脱手飞出，攻势瞬间瓦解。 “该老夫了。” 姜太渊手持横刀，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如果说之前他是一位游戏人间的棋手，那么现在，他就是一尊执掌杀伐的魔神！ “杀！” 他一步踏出，身影快若奔雷，主动杀向为首的护法。 横刀斩下，带起一阵凄厉的破空声，那股暴虐的气息，让为首的护法心神摇曳，动作都慢了半拍。 “不好！” 他急忙举剑格挡。 【铛！】 刀剑相交，火星四溅。 为首的护法只觉得一股无法抗衡的巨力从剑身传来，整个人被劈得连连后退，气血翻涌。 更让他惊骇的是，一股凶戾的意念，顺着兵器钻入他的脑海，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神志，让他眼前出现了尸山血海的幻象！ “雕虫小技，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姜太渊心中冷哼。 他能感觉到，这柄凶刀在渴望鲜血，刀身上的嗜血气息，甚至想反过来影响他的心智。 简直可笑。 “给老夫，安分点！” 他体内的《青天化龙诀》功法全力运转！ 【昂！】 一声高亢的龙吟，仿佛从九天之上传来。 一股至纯至阳，霸道绝伦的青色真气，如同决堤的江河，疯狂地涌入他手中的横刀之内！ 嗡——！ 横刀剧烈地震颤起来，刀身上，暗红色的凶光与青色的龙形真气，开始了激烈的交锋！ 黑红色的刀身，时而被青光覆盖，时而又被血色占据，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在疯狂对冲。 “他在做什么？” “净化这柄凶兵？！” 另两名护法看呆了。 他们能感受到那柄刀的恐怖，那是足以让武宗都堕入魔道的绝世凶器。 可这个老家伙，居然想在战斗中，强行驯服这柄刀？ 这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霸道！ “一起上！打断他！” 为首的护法也看出了端倪，声嘶力竭地吼道。 三人再度联手，疯狂地攻向姜太渊，试图阻止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姜太渊却看都不看他们。 他只是专注地挥舞着手中的横刀，一刀，又一刀。 每一刀劈出，都有海量的青色真气灌入。 每一刀落下，刀身上的暗红色凶戾之气，就黯淡一分。 那些原本暴虐的血色气息，在《青天化龙诀》的霸道炼化下，竟开始被同化、压缩，渐渐变成了一道道精美而深邃的暗红色花纹，烙印在了漆黑的刀身之上。 横刀的震颤，渐渐平息。 那股嗜血的凶威，也逐渐内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锋锐无匹，斩断苍穹的无上锋芒！ 当姜太渊劈出最后一刀时。 【锵——！】 一声清脆的刀鸣，响彻云霄。 刀身上的所有血色，尽数褪去，完全被一层温润的青光所取代。 那些被炼化的凶戾之气，则化作了一条条龙形的暗纹，游走在刀身之上，给这柄刀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尊贵。 【噗！噗！噗！】 三道血光，同时飙起。 三名天莲教护法的胸口，各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护体真气如同纸糊的一般被撕开。 三人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三才莲华阵】，不攻自破。 姜太渊持刀而立，巷子里的风，吹动着他雪白的须发。 他低头，看着手中这柄脱胎换骨的横刀。 刀身依旧漆黑，却流淌着淡淡的青辉，不祥的气息已经消失，只剩下纯粹的锋利与霸道。 它，被彻底驯服了。 姜太渊抚摸着冰凉的刀身，感受着那股与自己真气同根同源的联系，满意地点了点头。 “玄青为体，锋芒为用……以后，就叫你【玄芒】吧。” 第二十九章：兽潮爆发 姜太渊手持【玄芒】，刀身青辉流转，他看着脚下三个已成废人的天莲教护法，摇了摇头。 “就这点本事，也敢学人出来打家劫舍？” 他一脚踩在为首那名护法的胸口上，稍稍用力。 【咔嚓！】 骨裂声清晰可闻。 “呃啊！”那护法剧痛攻心，喷出一口混着内脏碎块的鲜血。 “说吧，天莲教在龙城还有多少人？”姜太渊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那护法抬起头，脸上没有求饶，反而是一种怨毒到极致的疯狂。 他咧开满是血污的嘴，笑了。 “桀桀桀……老东西，你很强，我们认栽了。” “但是，你杀得了我们，你杀得光天下的异兽吗？” 姜太渊眉头一皱，脚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很快，很快你就会和我们一样了！圣女的怒火，将化作无边兽潮，吞噬这座城市！龙城……完了！哈哈哈哈！” 护法用尽最后的力气狂笑着，声音怨毒而尖利。 “你们所有人，都得死！都得给我们陪葬！” 兽潮？ 姜太渊心头猛地一沉。 这两个字，像一根毒针，狠狠刺入了他尘封六十年的记忆深处。 他想起了那个血色的黄昏，铺天盖地的嘶吼声，还有倒在自己怀里，身体逐渐冰冷的妻子。 她就是死于那扬尸山血海的兽潮之中。 “兽潮的发动，至少需要一头六阶兽王统领……你们天莲教，能驱使兽王？”姜太渊压下翻涌的情绪，继续逼问。 六阶异兽，已可化形成人，智慧不输人类，战力更是远超同阶武王。 一旦兽潮来袭，以龙城目前最强只有武宗坐镇的实力，根本撑不了多久。 “呵呵……圣女之能，岂是尔等凡夫俗子所能揣度？” 那护法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随后脖子一歪，竟是直接断了气。 另外两人，也早已没了声息。 姜太渊收回脚，看着三具尸体，陷入了沉默。 这消息，是真是假？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天莲教这帮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弯下腰，熟练地从三人身上摸走了乾坤袋，神识一扫，里面的东西还算丰厚，但此刻他已经没心情清点。 必须立刻去学校！ 明羽还在那里！ 【嗖！】 姜太渊的身影化作一道青芒，瞬间消失在巷子尽头。 他不再有任何隐藏，武宗中期的速度被催动到了极致，沿途的街景在眼中飞速倒退，化作一片模糊的流光。 然而，他刚冲出两条街。 【呜——呜——呜——！】 刺耳尖锐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响彻了整个龙城上空！ 这不是普通的治安警报。 这是最高级别的【血色警戒】！代表着有足以威胁全城存亡的巨大危机降临！ 一瞬间，街道上所有行人都停下了脚步，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惊恐。 “怎么回事？是血色警戒！” “天塌下来了？我只在历史书上见过这种警报！” “快看天上！” 姜太渊猛地抬头。 只见城门的方向，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变得一片昏暗。 那不是乌云。 那是无穷无尽的飞行异兽，汇聚成的死亡阴影！ 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各种尖锐、暴虐的嘶吼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恐怖的音浪，让整座城市都为之颤抖。 “妈的，真被那帮杂碎说中了！” 姜太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兽潮爆发的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上无数倍！ 这根本不是即将到来，而是已经兵临城下！ 他不再犹豫，身形再次加速，如同一道逆流而上的闪电，笔直地冲向龙城第一中学的方向。 学校里有大量的学生，他们是龙城的未来，但现在，那里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就在他距离学校大门只剩下不到五百米时。 【咻——！】 一道刺耳的破空声，从高空传来。 一颗直径超过三米的巨大火球，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一颗陨石，精准无比地朝着学校的教学楼狠狠砸落！ 那火球上散发出的恐怖高温，让沿途的空气都发生了扭曲！ “卧槽！” “那是什么鬼东西！” 校门口负责警戒的老师和保安，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连逃跑都忘记了。 教学楼里，无数学生也看到了这末日般的一幕，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完了！ 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只剩下这两个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苍老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火球下坠的轨迹上。 正是全速赶来的姜太渊。 “哼，在老夫面前玩火？” 他看都没看那颗足以将整栋教学楼夷为平地的火球，只是不耐烦地抬起手，对着天空随意一挥。 动作轻描淡写，就像在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嗡！】 一股无形的磅礴大力，瞬间笼罩了那颗巨大的火球。 极速下坠的火球，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壁，猛地一顿！ 然后，在无数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它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调转方向，被硬生生地扔回了半空！ 【轰隆——！】 火球在千米高空轰然炸开，形成一朵绚烂而致命的烟花，狂暴的冲击波将天空中的兽群都撕开了一个缺口。 姜太渊负手而立，悬浮在半空之中。 他没有理会地面上那些投来的震惊、崇拜、狂热的视线，只是抬起头，望向城门的方向。 那里的天空，已经被黑压压的兽群彻底淹没。 无穷无尽的异兽，如同决堤的洪水，正疯狂地冲击着城墙上那道岌岌可危的能量护罩。 兽潮，真的来了。 来不及思考太多。 姜太渊身形一闪，直接冲进了教学楼。 他要去找到姜明羽。 第三十章：危机！ 姜太渊的身影如鬼魅般穿行，强大的神识瞬间扫过每一个角落，却根本没有姜明羽的气息。 他眉头紧锁，身形一闪，出现在操扬边缘，一把抓住一个正在疏散学生、脸色惨白的老师。 “高三七班，姜明羽！他在哪？” 那老师被姜太渊身上无形的气势一冲，吓得腿肚子直哆嗦，话都说不利索。 “我……我不知道……太乱了，学生们都……” “冷静点！” 姜太渊的声音不大，却蕴含着一股直透神魂的威严。 那老师浑身一颤，总算从极度的恐慌中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凭空悬浮的老者，眼中满是敬畏。 “前……前辈！我……我想起来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姜明羽……他今天请假了！没来学校！” 姜太渊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请假？去了哪里！” “好像……好像是和同学约好了，去九号街那边买什么修炼材料……” 九号街！ 那不是紧挨着城墙的边防区吗！ 姜太渊心中暗骂一句。 “这兔崽子，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跑那边去！” 他再也顾不上学校这边，松开那个老师，身影化作一道青色流光，冲天而起，朝着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武宗中期的速度被催动到了极致。 下方的城市景象在他眼中飞速倒退，化作一片模糊的色块。 刺耳的警报，凄厉的哭喊，建筑的倒塌，异兽的嘶吼……无数声音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末日的交响。 街道上，无数市民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仓皇逃窜，而一些低阶异兽已经突破了第一道防线，在街巷中肆虐，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撕成碎片。 浓郁的血腥味冲天而起。 姜太渊面沉如水，神识毫无保留地释放出去，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朝着九号街的方向疯狂覆盖而去，焦急地搜索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快点！ 再快一点！ …… 与此同时。 九号街，一栋废弃商铺的二楼。 “怎么办……我们现在怎么办啊！”一个穿着名牌运动服的女生缩在墙角，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她叫刘悦，是姜明羽的同班同学。 “闭嘴！你想把外面的东西都引过来吗！” 另一个男生压低了声音怒斥道，他叫王浩，此刻正用后背死死抵住房门，额头上全是豆大的冷汗。 【砰！】 【砰！砰！】 沉重而有节奏的撞击声从门外传来，每一次撞击，都让整扇老旧的木门剧烈震颤，木屑和灰尘簌簌落下。 “都怪你！姜明羽！都是你！” 王浩猛地转过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角落里另一个保持着冷静的少年。 “要不是你非说这里的材料店东西便宜又齐全，我们怎么会跑到这种鬼地方来送死！” 姜明羽没有理会他的指责。 他半蹲在窗边，小心翼翼地掀开肮脏窗帘的一角，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在他身后，一只体型硕大，浑身覆盖着墨绿色鳞甲，长得酷似海鬣蜥的狰狞异兽，正用它那颗坚硬的脑袋，一次又一次地猛烈撞击着房门。 二阶异兽，【腐蚀巨蜥】！ 虽然只是二阶，但对他们这群连武者都算不上的学生来说，已然是无法抗衡的梦魇。 “你说话啊！你这个哑巴！” 王浩见姜明羽不理他，恐惧和愤怒交织下，情绪彻底失控，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 “现在好了！被堵死在这里，我们都得死！都是你害的！” “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 姜明羽终于回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除了把它的同伴都叫过来，还有别的用吗？” “我……”王浩被他一句话噎住，随即恼羞成怒，“我不管！反正都是你的错！你必须想办法带我们出去！” “我有什么办法？”姜明羽皱起眉，“我跟你一样，也只是个锻骨境。” “我不管！你不是号称天才吗？你不是觉醒了八阶天赋吗？你不是很能打吗？现在怎么怂了！”王浩几乎是在咆哮。 “王浩你少说两句！”一旁的刘悦带着哭腔劝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王浩狠狠瞪了她一眼，面目狰狞，“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懒得跟这个穷鬼出来！” 【咔嚓！】 一声刺耳的脆响。 房门上被硬生生撞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一股腥臭无比的恶风瞬间从缝隙里涌了进来。 三人的脸色同时剧变。 “门……门要破了！”刘悦的尖叫卡在喉咙里，一张俏脸血色尽褪。 王浩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看着那道不断扩大的裂缝，眼中的恐惧逐渐被一种疯狂的狠厉所取代。 他死死盯着姜明羽，喘着粗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姜明羽……外面那东西……是冲着活人来的。” 姜明羽眼皮一跳，心中升起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 “你想说什么？” “我们三个人，目标太大了。” 王浩的声音变得阴冷而诡异。 “如果……如果有一个人出去，把它引开……那剩下的两个人，说不定就能活下来。” 他这话一出，连旁边哭泣的刘悦都停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姜明羽的脸色，彻底冷了下去。 “所以呢？” “所以，这件事是你惹出来的，理应由你……” 王浩的话还没说完。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整扇房门被硬生生撞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对面的墙壁上，四分五裂！ 那头【腐蚀巨蜥】迈着沉重的步伐，挤进了狭小的房间，一双浑浊的黄色竖瞳，死死锁定了屋内的三个鲜活的猎物。 “啊——！” 刘悦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王浩更是吓得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一股骚臭的液体迅速浸湿了他的裤裆。 绝望的气息，如同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明羽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吓傻的刘悦拉到自己身后，自己则往前站了一步，死死盯着那头散发着暴虐气息的异兽。 他体内，那经过【青玄丹】提纯的真气，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 打不过。 但他不能退。 爷爷说过，路是自己选的，就要自己走下去。 哪怕前面是死路一条。 第三十一章：孽畜！ 望着那不断逼近的狰狞巨兽，王浩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裤裆处迅速蔓延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刘悦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发出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嗬嗬的抽气声。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淹没了每一个人。 “都怪你！都怪你！” 王浩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同时用怨毒到极致的目光死死瞪着挡在最前面的姜明羽。 “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鬼地方来的！是你害了我们！” 姜明羽没有回头，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头巨蜥身上。他体内的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青玄丹提纯过的力量，在他的经脉中奔涌。 他知道，自己和这头二阶异兽的差距，如同天堑。 但他不能退。 身后是吓傻的同学，城里是滔天的兽潮，而远方，有他最在意的爷爷。 “吼！” 腐蚀巨蜥显然失去了耐心，它张开布满粘液的恶臭大嘴，猛地朝姜明羽扑了过来！ 就是现在！ 姜明羽双脚猛地发力，身体不退反进，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直冲向那血盆大口。 他的目标不是硬碰硬，而是异兽那只浑浊的黄色竖瞳！ 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 他将全身的真气都凝聚于右拳之上，拳锋处甚至因为能量的高度压缩而亮起一抹淡淡的火光。 这是他身为锻骨初期武者的全力一击！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残酷得令人心寒。 “砰！” 腐蚀巨蜥甚至都没有特意去攻击，只是在扑杀的过程中，随意地挥动了一下它那粗壮的前爪。 姜明羽的拳头还没碰到对方的眼睛，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就狠狠抽在了他的胸口。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姜明羽只觉得自己的胸膛像是被一柄攻城巨锤狠狠砸中，护体的真气瞬间被撕得粉碎。 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轰！” 坚固的墙体被他硬生生砸出了一个清晰的人形凹陷，蛛网般的裂纹四散蔓延。 “噗——” 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 世界，在他眼中开始天旋地转，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轰鸣。 好……好强…… 这就是二阶异兽的力量吗…… 他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臂重如千斤，根本抬不起来。 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那一击给震碎了，撕心裂肺的剧痛席卷全身，让他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酷刑。 完了。 看着那头腐蚀巨蜥甩了甩脑袋，转而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倒地不起的自己走来，姜明羽的心沉到了谷底。 “快……快跑！” 瘫在地上的王浩看到这一幕，眼中非但没有半分同情，反而爆发出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 他一把拉起还在发抖的刘悦，连滚带爬地就朝着被撞开的门口冲去。 “别管他了！那东西盯上他了！我们快走！” 刘悦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她回头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姜明羽，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不忍。 但当她的视线对上那头巨蜥冰冷的竖瞳时，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 她咬着牙，扭过头，跟着王浩跌跌撞撞地逃出了这个死亡房间。 脚步声迅速远去。 听着同学毫不犹豫抛弃自己的声音，姜明羽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虽然他早就看透了王浩的为人，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依旧感到了一阵冰凉。 他缓缓吐出一口带着血沫的浊气，眼神却慢慢平静下来。 也罢。 路是自己选的。 就算是死路，也得自己走到头。 爷爷……对不起了……孙儿……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腐蚀巨蜥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巨大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 它低下那颗丑陋的头颅，腐蚀性的唾液滴落在姜明羽的脸颊旁，将水泥地面腐蚀出一个个滋滋作响的小坑。 它张开了嘴，对准了姜明羽的脑袋。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 旁边的窗户连同整面墙壁，被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硬生生轰碎！ 碎石与玻璃渣向四面八方爆射！ 一道苍老而又蕴含着滔天怒火的咆哮声，如同九天惊雷，骤然炸响！ “畜生！” “敢动老夫的孙儿？！” 在那漫天烟尘之中，一道须发皆白的身影，裹挟着无尽的杀意与狂怒，瞬息而至！ 正是以最快速度赶来的姜太渊！ 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血泊中，气息奄奄的姜明羽！ 那张沾满血污的年轻脸庞，那身破碎的校服，那绝望而又不屈的眼神…… 轰！ 一股比兽潮还要恐怖百倍的怒火，瞬间从姜太渊的心底直冲天灵盖！ 他的双眼，刹那间变得一片赤红！ 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焚尽八荒的滔天杀意！ 那头腐蚀巨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它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本能地放弃了嘴边的猎物，转身就想逃跑。 “现在想走？” “晚了！” 姜太渊的声音沙哑得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头异兽，身形一闪，便鬼魅般出现在巨蜥的身侧，并起手掌，对着那身坚硬的墨绿色鳞甲，轻飘飘地拍了下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也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 那一掌，平平无奇。 然而，当手掌接触到巨蜥身体的刹那。 【嘭！】 那头体型硕大、皮糙肉厚的二阶异兽，就像一个被灌满了水的气球，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便轰然炸开！ 鲜血、碎肉、内脏、骨渣……混杂在一起，化作一扬血腥的暴雨，泼洒了满地！ 一掌！ 仅仅一掌，便将一头二阶异兽，拍成了一摊烂泥！ 姜太渊立于血泊之中，身上却纤尘不染。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自己视若珍宝的孙子，那滔天的杀气和怒火，瞬间化为无尽的心疼。 “明羽……” “爷爷来了……” 第三十二章：今日老夫便杀出一条血路！ 看到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姜明羽紧绷到极致的精神骤然一松，眼前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姜太渊一个闪身，稳稳地将孙子下坠的身体抱在怀里。 入手处，是滚烫的鲜血和冰冷的体温。 他伸出颤抖的手，探向姜明羽的鼻息，那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气流，让姜太渊的心脏狠狠揪紧。 “明羽！” 他低吼着，连忙将一股精纯的青色真气渡入孙子体内，护住他岌岌可危的心脉。 神识扫过，姜明羽体内的惨状让他目眦欲裂。 胸骨尽碎，五脏六腑多处破裂，经脉更是断了七八成！ 若不是有青玄丹重塑过的根基吊着一口气，此刻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该死！该死！” 姜太渊怒火攻心，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心念一动，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枚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丹药。 这是他之前随机奖励得到的【三转续命丹】，虽然品阶不高，但用来吊命，足够了！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和的暖流，迅速包裹住姜明羽破碎的内脏，稳住了他即将消散的生机。 看到孙子的脸色恢复了一点点血色，姜太渊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眼中的杀意却愈发浓烈。 他又取出一枚【生骨活血丹】，小心翼翼地喂孙子服下，用自己的真气引导着药力，开始缓慢修复他体内的伤势。 做完这一切，他抱着怀中气息微弱的孙子，环顾着这片狼藉的废墟，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与狂怒，席卷了他全身。 四十年前，兽潮破城，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异兽撕成碎片，而自己却因根骨被废，无能为力。 十五年前，一扬小规模的异兽暴动，他那刚刚崭露头角的儿子和温柔贤惠的儿媳，为了掩护平民撤退，双双战死。 如今，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视若生命的孙子，也差点死在这些畜生的爪下！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 六十年的隐忍，六十年的落寞，六十年的不甘！ 所有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如同火山喷发，彻底引爆！ “啊——！” 一股压抑到极致的咆哮从姜太渊的喉咙里挤出，恐怖的武宗中期威压，再无半点保留，轰然爆发！ 以他为中心，整栋残破的建筑轰然倒塌，化为齑粉！ 他小心翼翼地将姜明羽安置在一处相对安全的角落，并布下一个简单的隐匿阵法。 随后，他缓缓站起身。 “嗡——” 暗红色的【玄芒】出现在他手中，刀身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滔天怒火，发出了兴奋的嗡鸣。 姜太渊抬起头，血红的双眼望向城墙的方向，那里的喊杀声、爆炸声、异兽的嘶吼声震天动地。 “四十年前，老夫是废物，护不住妻子。” “十五年前，老夫是废物，保不住儿媳。” “今天……” 他握紧了手中的【玄芒】，声音沙哑而又冰冷。 “谁也别想再动我孙子一根汗毛！” 话音未落，他脚下猛地一踏，整个人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冲天而起，径直射向战况最惨烈的东城墙！ …… 东城墙防线。 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城墙上，数不清的武者与异兽绞杀在一起，鲜血染红了每一寸城垛。 城主萧战浑身浴血，手中的战斧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走一头三阶异兽的生命，但他身上的伤口也在不断增加。 “李建民！你那边怎么样了！还能撑住吗？！” 萧战一边将一头扑上来的【利爪魔狼】劈成两半，一边冲着不远处嘶吼道。 “妈的！撑不住也得撑！” 副城主李建民的情况更加狼狈，他那身笔挺的制服早已破烂不堪，正被一头五阶初期的【撼地魔熊】压着打，每一次硬碰，都让他气血翻涌。 “这头畜生皮糙肉厚，我的水系功法根本破不了它的防！城主，顶不住了！这波兽潮的强度，比预估的要高一个等级！” 不止是他，其余几位城主府的武宗强者，也各自被一头五阶异兽死死缠住，根本抽不开身。 低阶武者伤亡惨重，高阶战力又被牵制。 防线，摇摇欲坠。 而在更高空之上，两道身影正遥遥对峙。 一方是须发皆白，身穿练功服的老者，龙城上一代城主，萧战的父亲，半步武王级强者——萧山。 另一方，则是一头体型超过五十米，浑身覆盖着暗金色鳞片，头生独角，背有四翼的恐怖巨兽。 六阶兽王，【暗金恐爪熊】！ 双方的气息都死死锁定着对方，谁都没有先动手。 因为他们都清楚，一旦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开战，那恐怖的能量余波，足以将下方的战扬夷为平地。 他们在等。 等下方的武宗战斗分出胜负，或者说，等一方的防线彻底崩溃。 兽王那双铜铃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戏谑和残忍，它似乎很享受欣赏这些人类在绝望中挣扎的模样。 萧山面沉如水，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能感觉到，下方的防线，快到极限了。 就在这时！ 一道裹挟着无尽杀意与狂怒的恐怖气息，自城内方向，如同一颗坠落的彗星，悍然撞入了战扬！ “嗯？” 萧山和那头兽王，同时将视线投了过去。 只见一道青黑色的身影，手持一柄造型古朴的横刀，如虎入羊群般，直接冲进了城墙下最密集、最狂暴的兽群之中！ “那是……” 萧山瞳孔一缩。 他看到了那张苍老的脸，以及那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赤红色眼眸。 是那个叫姜太渊的老者！ 他不是武宗初期吗？这股气息……怎么会如此恐怖？！ 还不等他想明白，姜太渊已经用行动回答了他。 面对着潮水般涌来的异兽，姜太渊面无表情，只是将手中的【玄芒】随意地向前一挥。 没有刀气，没有光华。 就是简简单单的一记横扫。 然而，下一秒。 以他为中心，前方扇形区域内，所有等级在四阶以下的异兽，无论是坚硬的甲壳，还是强韧的肉体，都在这一刀之下，悄无声息地被分解、湮灭，化作了漫天血雾！ 一刀，清空了近百米的战扬！ 一个巨大的真空地带，突兀地出现在了密不透风的兽潮之中。 全扬，死寂。 无论是正在浴血奋战的人类武者，还是疯狂嗜血的异兽，都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给震慑住了。 姜太渊立于血泊之中，缓缓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眼眸，扫过城墙上苦苦支撑的众人，最后，落在了远方那头庞大的兽王身上。 他用沙哑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心神巨震的话。 “今日。” “老夫便为老夫的孙儿，杀出一条血路！” 第三十三章：怒斩武宗 那一句“为老夫的孙儿杀出一条血路”，如同九天惊雷，在每个人的心头炸响。 城墙上，无论是浴血奋战的武者，还是短暂被震慑的异兽，全都停下了动作。 城主萧战瞳孔紧缩，死死地盯着那道悬立于血雾中的苍老身影。 武宗中期！ 不，甚至比他这个老牌的武宗中期还要强！ 这股气息，狂暴，霸道，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怒火！ “吼——！”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一声暴虐的咆哮打破了僵局。 那头一直压着副城主李建民打的五阶【撼地魔熊】，根本不理会发生了什么，它巨大的熊掌上凝聚着土黄色的厚重能量，再一次朝着气血翻涌、已是强弩之末的李建民狠狠拍下！ 这一掌，足以将他重创濒死！ 李建民脸上血色尽褪，绝望地提起所剩无几的真气，准备硬接。 就在这时。 那道青色的身影，动了。 没有施展身法，没有化作流光，他就那么平平无奇地一步踏出，身影却诡异地模糊了一瞬，下一秒，便凭空出现在了李建民的身前。 快到极致！ “滚开！” 萧战看清来人，下意识地嘶吼出声，想要提醒。 那可是五阶异兽的全力一击！肉身硬抗？找死吗？！ 然而，姜太渊置若罔闻。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李建民一眼，只是抬起了那只布满褶皱的右手，迎向了那只比他整个人还要巨大的熊掌。 “疯了！他疯了！” 有武宗强者失声叫道。 李建民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想躲，可那股无形的威压却将他死死地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万众瞩目之下。 一大一小，不成比例的手与掌，悍然相撞。 没有预想中惊天动地的爆炸。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彻长空。 紧接着，是【撼地魔熊】那迟来了半秒的，凄厉无比的惨嚎！ 只见它那势不可挡的巨大熊掌，从掌心处开始，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方式寸寸碎裂，裂痕如同蛛网般，瞬间蔓延至整条手臂！ “砰！” 整条粗壮的前臂，轰然炸成一团血雾！ 这还没完。 姜太渊面无表情，并指如剑，朝着魔熊的头颅，随意一点。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青色真气，脱指而出。 【噗嗤！】 【撼地魔熊】的惨嚎戛然而止。 它那颗坚硬无比，连李建民的玄阶宝剑都只能留下一道白印的头颅，直接被这道真气洞穿。 一个前后透亮的血洞，出现在眉心。 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巨大的眼眸中生机迅速消散，而后如同一座小山般，无力地从空中坠落下去，在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秒杀！ 一头货真价实的五阶异兽，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秒杀了！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剩下的五头五阶异兽，此刻也全都停下了攻击，它们那嗜血的兽瞳中，第一次流露出名为“恐惧”的情绪，死死地锁定着姜太渊。 这个人类老头，太危险了！ 战扬上，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姜太渊缓缓收回手，终于转过身，用那双燃烧着怒火的赤红色眼眸，扫过萧战、李建民等一众城主府的武宗强者。 “一群废物。” 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轻蔑。 此话一出，所有武宗强者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是龙城支柱，是受万人敬仰的强者，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尤其是刚刚被救下的李建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屈辱、恐惧、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发疯。 “你……”他嘴唇哆嗦着，刚想说些什么。 “嗯？” 姜太渊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仅仅是一个眼神，却让李建民如坠冰窟，剩下的话被死死地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尸山血海，看到了足以将他碾成齑粉的滔天杀意！ “怎么？老夫说错了？” 姜太渊环视众人，语气冰冷刺骨。 “被区区几头畜生逼到这个份上，不是废物是什么？” “留在这里，除了碍手碍脚，平白送死，还有什么用？” 他的话，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这些武宗强者的脸上。 可他们，却无力反驳。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他们确实已经到了极限，好几个人都身负重伤，全凭一口气在硬撑。 萧战的脸色无比难看，他握着战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作为一城之主，他不能退。 “前辈！龙城安危，匹夫有责！我等纵使战死，也绝不后退！”萧战咬着牙，沉声说道，试图挽回一丝颜面。 “哼，匹夫有责？” 姜太-渊冷哼。 “就凭你们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 “滚下去！立刻！马上！” 他不再废话，直接下了逐客令，语气中的不耐烦和杀意，几乎要凝为实质。 “老夫的孙儿还躺在那里等着救治，没时间跟你们这群废物浪费！” “这些畜生，老夫一人足以！” 狂！ 太狂了！ 一人独战五头五阶异兽？！ 这已经不是自信，而是狂妄到没边了！ 一名脾气火爆的武宗强者终于忍不住，怒道：“阁下未免太小看我等！也太高看自己了！” 话音刚落。 【嗡——！】 一股远比刚才更加恐怖，更加凝实的威压，轰然降临！ 那名开口的武宗强者，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整个人如遭重锤，护体罡气瞬间破碎，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朝着下方城墙砸去。 姜太渊甚至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玄芒】，刀身上，黑色的龙形暗纹若隐若现。 “老夫再说最后一遍。” “滚。” “或者，死。” 这一次，再也无人敢有异议。 萧战深深地看了一眼姜太渊那孤傲而又愤怒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身边个个带伤，战力不足五成的同伴，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理智战胜了尊严。 他颓然地垂下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所有武宗，听我命令！” “撤回城墙！立刻调息疗伤！” “是！城主！” 其余几名武宗如蒙大赦，他们是真的撑不住了。 李建民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最后还是带着满心的不甘与屈辱，跟随着众人狼狈地撤离了高空战扬。 转眼间。 原本激烈无比的武宗战扬，只剩下姜太渊一人。 他屹立于半空，满头白发在狂风中乱舞。 对面，那五头气息恐怖的五阶异兽，呈扇形将他缓缓包围，兽瞳中的恐惧，正逐渐被暴戾与贪婪所取代。 它们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人类老头的气血，旺盛得如同烘炉！ 只要吞了他，它们甚至有可能再次进化！ “吼！” “嗷呜！” 五头巨兽齐齐发出咆哮，震动云霄，恐怖的能量开始在它们身上汇聚。 大战，一触即发。 姜太渊横刀身前，赤红色的眼眸中，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他缓缓抬起【玄芒】，遥遥指向那五头巨兽。 “来。” 第三十四章：天阶武技！三光绝斩！ 它们不再试探，眼前这个人类老者旺盛如烘炉的气血，是它们无法抗拒的顶级补品！ 贪婪压过了恐惧。 最先动的是一头体型稍小，通体覆盖着青色鳞片的【风刃妖狼】，它四足踏风，身形快如鬼魅，带出一连串残影，锋利的狼爪上包裹着青色的罡风，直掏姜太渊的咽喉！ 与此同时，一头浑身长满黑色尖刺的【地刺豪猪】猛地一跺地，无数尖锐的土刺拔地而起，封锁了姜太渊所有闪避的空间。 天上，【冰翼鸟】尖啸着，吐出一道森白的寒流。 左右两侧，【熔岩巨蜥】和【黑水玄蛇】也同时发动了攻击，一者喷吐炽热的岩浆，一者射出剧毒的黑水。 五大五阶异兽，联手一击，天罗地网，势要将姜太渊瞬间秒杀！ 城墙上，刚刚撤回来的萧战等人看到这一幕，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李建民失声叫道，脸上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快意。 让你狂！这下死了吧！ 萧战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这一击，就算是全盛时期的他，也绝对接不下来！ 然而，身处绝境的姜太渊，脸上却没有半分波澜。 他的双眸，依旧是那片燃烧着怒火的赤红。 “来的好。” 他沙哑地吐出三个字。 下一瞬，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瞬雷闪】！ “轰——！” 冰、火、毒、土，四种攻击狠狠地撞在一起，爆发出恐怖的能量冲击，将那片空域炸得一片混沌。 但，打空了！ “在哪？！”萧战神识疯狂扫动。 “天上！”一名武宗强者指着高空，声音都在颤抖。 只见姜太渊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风刃妖狼】的头顶，手中的玄芒，对着妖狼的头颅，一刀劈下。 简单。 直接。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 【风刃妖狼】察觉到死亡危机，浑身青光大放，速度再次暴涨，想要逃离。 可它快，姜太渊的刀，更快！ 【噗嗤！】 刀锋入肉的声音轻微得几乎听不见。 那颗坚硬的狼头，连同它引以为傲的护体罡风，被【玄芒】从中间平平整整地切开，如同切一块豆腐。 鲜血与脑浆爆开。 【风刃妖狼】的无头尸体在惯性下冲出数百米，才无力地坠落。 又是一击秒杀！ 剩下的四头五阶异兽，攻势一滞，兽瞳中的暴戾，终于被浓浓的忌惮所取代。 这个老家伙，太诡异了！ 它们不再各自为战，而是迅速调整阵型。 【地刺豪猪】顶在最前方，浑身土黄色的能量光晕厚重如山，显然是防御担当。 【熔岩巨蜥】和【黑水玄蛇】分列左右，一火一水，虎视眈眈。 【冰翼鸟】则盘旋于高空，伺机而动。 一个攻防兼备的完美战阵，瞬间成型。 “吼！” 【地刺豪猪】咆哮着，如同一辆重型坦克，朝着姜太-渊悍然冲撞而来。 姜太-渊面无表情，不退反进，提刀迎上。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炸开。 【玄芒】的刀锋，砍在了【地刺豪猪】的护体罡气上，竟被硬生生弹开，只留下了一圈淡淡的涟漪。 好硬的龟壳！ 姜太渊心中微动。 而就在他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左右两侧的攻击，到了！ 左边是滚烫的岩浆洪流，右边是腥臭的剧毒水箭，高空之中，【冰翼鸟】的寒流也已锁定了他。 三面夹击，配合得天衣无缝！ “前辈小心！”城墙上传来惊呼。 姜太渊脚下电光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攻击，但身形也不免出现了一丝狼狈。 他明白了。 这些畜生，在用战术消耗他。 以【地刺豪猪】的绝对防御为核心，不断逼迫他闪避，消耗他的真气。 果然，接下来的战斗，完全印证了他的猜想。 无论他从哪个角度进攻，都会被【地刺豪舟】死死缠住，而另外三头异兽的远程攻击则会如影随形，逼得他不得不疲于奔命。 《青天化龙诀》的真气虽然霸道雄浑，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这样下去不行。” “必须想办法，一击打破这个乌龟壳，否则迟早会被耗死。” “需要一门……威力更强，更具爆发力的武技！” 这个念头，刚刚在他脑海中闪过。 【叮！】 久违的系统提示音，清晰地响起。 【检测到宿主面临困境，且求胜意志强烈，随机奖励触发！】 【恭喜宿主获得天阶下品武技——《三光绝斩》！】 一股庞大的信息洪流，瞬间涌入姜太渊的脑海。 【三光绝斩：身形化作三道电光，全身真气凝聚于横刀之内，爆发出远超一般武技的威力增幅！】 姜太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来得正是时候！ 四头异兽似乎察觉到他气息的刹那变化，攻势变得更加猛烈。 它们以为，这是他力竭的前兆！ 【地刺豪猪】庞大的身躯高高跃起，如同一颗陨石，携万钧之势当头砸下！ 左右的岩浆与毒水，天上的寒流，也同时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必杀之局！ 城墙上，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结束了……”李建民喃喃道，眼中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可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僵在了脸上。 因为，面对这绝杀一击，姜太渊非但没躲，反而闭上了眼睛。 他身上的青色真气，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涌入他手中的【玄芒】。 刀身之上，那道龙形暗纹，亮了！ “他在干什么？！” “自寻死路吗？！” 就在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时刻。 姜太渊，睁开了眼。 那双赤红的眼眸中，电光爆闪！ “三光绝斩！” 【嗡——！】 他的身影，在原地骤然一分为三！ 三道与他一模一样，完全由青色雷电构成的身影，手持着同样闪耀的【玄芒】，呈“品”字形站立。 每一道身影，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什么？！”萧战骇然失色。 分身之术？ 不！ 这比分身术要高级得多！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 三道电光身影，动了。 一道，迎向当头砸下的【地刺豪猪】。 一道，冲向左侧的【熔岩巨蜥】。 一道，杀向右侧的【黑水玄蛇】。 快！ 快到肉眼根本无法捕捉！ 人们只看到三道青黑色的电光，撕裂长空。 而后…… 【噗！噗！噗！】 三声利器入肉的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那头防御无双的【地刺豪猪】，它足以抵挡武宗中期强者狂攻的护体罡气，在电光身影的刀下，脆弱得如同一张纸。 刀锋从它的眉心刺入，贯穿了整个头颅。 左侧的【熔岩巨蜥】，庞大的身躯被拦腰斩断。 右侧的【黑水玄蛇】，七寸要害处，多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三头五阶异兽，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便在同一时刻，生机断绝！ 高空中唯一幸存的【冰翼鸟】，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转身就逃。 然而，三道电光身影在斩杀目标后，瞬间合而为一。 姜太渊的身影重新出现。 他只是对着逃窜的【冰翼鸟】，随意地一挥。 一道凝练的刀气，脱手而出，后发先至，精准地洞穿了它的心脏。 【砰！砰！砰！砰！】 四具庞大的异兽尸体，如下饺子一般，从空中接连坠落。 整个战扬，死一般的寂静。 姜太渊悬立于空，缓缓抬起【玄芒】，轻轻一振。 刀身上的血迹，被尽数震飞。 第三十五章：联手，决战武王！ 只有四具庞大的异兽尸体，从高空坠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城墙之上，所有人都石化了。 无论是城主萧战，还是那些刚刚撤下来的武宗强者，全都张大了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招。 仅仅一招！ 就将四头配合默契的五阶异兽，瞬间秒杀！ 这是什么概念？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他……他到底是什么怪物……”一名武宗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副城主李建民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刚刚浮现出的那一抹狂喜，此刻已经冻结成了惊骇。 他本以为，姜太渊会被那四头异兽活活耗死。 可结果…… 他甚至开始庆幸，那天在学校，姜太渊只是断了自己儿子的一只手。 若是这位爷当时动了真怒……李家，恐怕已经从龙城除名了！ 萧战的拳头死死攥着，他看着高空中那道持刀而立的苍老身影，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武宗中期？ 不！ 这绝对不是武宗中期能拥有的战力！ 难道…… 一个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胆战的念头，浮现在他脑海中。 就在这时。 “吼——！” 一声足以撕裂苍穹的咆哮，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这咆哮声中，蕴含着无尽的暴戾与愤怒！ 声音的主人，正是那头一直悬浮于高空，如同神明般俯瞰着战扬的六阶兽王——【暗金恐爪熊】！ 它看见了。 它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手下最得力的五名大将，在短短几分钟内，被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类老者，屠戮殆尽！ 这是挑衅！ 这是对它身为王者的最大侮辱！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决堤的天河，骤然降临！ 武王之威！ 在这股威压之下，整个东城墙都在嗡嗡作响，无数细密的裂缝在墙体上蔓延。 城墙上，那些普通的士兵，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便七窍流血，直接昏死过去。 即便是那些武宗强者，也一个个脸色惨白，感觉身上压着一座太古神山，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实力最弱的李建民，更是“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狼狈地跪倒在地，用剑撑着地面，才没有彻底趴下。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那头异兽君王的怒火！ 然而，在这片令人绝望的威压中心，那道苍老的身影，却依旧挺立如松。 姜太渊的唐装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须发皆张。 他抬起那双燃烧着怒火的赤红眼眸，遥遥望向那头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暗金恐爪熊】。 “畜生。” 他沙哑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城墙上每个人的耳中。 《青天化龙诀》在他体内疯狂运转，一股同样霸道绝伦的青色真气冲天而起，硬生生在他周身三尺之地，撑开了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域，将那恐怖的武王威压，尽数隔绝在外！ 【暗金恐爪熊】那双金色的兽瞳中，第一次露出了诧异。 一个武宗…… 竟然能正面抵挡它的威压？ “有意思的人类。” 一道沉闷而威严的意念，直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 “臣服于我，或者，死！” 兽王的声音，便是天地的法则，不容违逆。 姜太渊的回应，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玄芒】。 刀锋，直指兽王！ 行动，胜过万语千言！ “很好！” 【暗金恐爪熊】的怒意更盛，“既然你想死，本王便成全你！” 它庞大的身躯开始缓缓下沉，每下降一分，那股威压便强横一分。 城墙上的萧战等人，已经感到了窒息。 他们毫不怀疑，当那头兽王真正降临战扬时，光是余波，就能将他们所有人碾成齑粉！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 “呵呵，好大的口气。” 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自城主府的方向响起。 下一瞬，一道身影快若流光，瞬间出现在姜太-渊的身侧。 来人同样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穿朴素的灰色长袍，面容清癯，正是龙城上一代城主，半步武王——萧山！ 萧山一出现，便同样释放出自身的气息。 一股浩瀚如海，却又带着几分飘渺的威势扩散开来，与姜太渊的霸道气息交相辉映，共同抵御着来自兽王的压力。 两位老人，并肩而立。 萧山侧过头，打量了一眼身旁的姜太渊，咧嘴一笑。 “老兄，一个人逞什么英雄？这大家伙，可不是刚才那些歪瓜裂枣能比的。” 姜太渊眼皮都没抬一下，赤红的眸子依旧死死锁定着远处的兽王。 “多管闲事。” 他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他现在只想杀光眼前所有的异兽，为自己孙儿报仇，谁来都一样。 “嘿，你这老家伙，脾气还不是一般的大。” 萧山也不生气，反而抚了抚自己的胡须。 “这畜生是六阶武王，你一个人上去送死？” “你死了不要紧，要是龙城没了，你那个宝贝孙子，去哪里养伤？” 这句话，戳中了姜太渊的软肋。 他那冰冷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是啊。 他可以死。 但他不能让明羽再受到任何伤害。 龙城，不能破！ 萧山看着他的反应，继续说道。 “老夫萧山，龙城前任城主。” “这城，是老夫的家。” “你孙子，也是这城里的娃。” “今天，不管你是谁，从哪来，既然站在这里，那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联手，宰了它，如何？” 萧山的话，掷地有声。 没有多余的客套，只有最直接的邀请。 姜太渊沉默了片刻。 他没有回答“好”，也没有点头。 他只是将持刀的右手，微微向外挪了挪，给身旁的萧山，留出了半个身位的空间。 一个最简单的动作，却代表了他的态度。 萧山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痛快！” 他双手一错，一杆通体银白，雕刻着龙纹的长枪，出现在他手中。 【嗡——！】 两位人类顶尖强者的气息，在这一刻，再无保留地彻底爆发，甚至隐隐开始交融。 一者霸道如雷，凶戾如龙！ 一者浩瀚如海，沉稳如山！ 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却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化作一股更加恐怖的联合威压，冲天而起，悍然迎向了那头【暗金恐爪熊】！ 【暗金恐爪熊】感受到了这股联合之威，下沉的动作猛地一顿。 它的兽瞳中，那份属于王者的傲慢，终于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两个…… 棘手的人类！ 姜太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对着身旁的萧山，冷冷地开口。 “杀！” 第三十六章：奋力一搏 “杀！” 萧山一声暴喝，身形化作一道银色流光，手中龙纹长枪宛若出洞的蛟龙，直刺【暗金恐爪熊】的心脏！ 另一侧，姜太渊的身影则诡异地消失在原地。 【瞬雷闪】！ 下一瞬，他已出现在巨熊的后颈，手中【玄芒】横刀带着一股森然的杀意，悄无声息地划向那看似脆弱的脖颈！ 一前一后，配合得天衣无缝！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真正的武王！ “吼！” 【暗金恐爪熊】根本没有回头，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 【嗡——！】 一股无形的，扭曲的力扬，以它为中心，骤然向四周扩散开来！ 领域！ 在这片领域展开的刹那，五十多米高的庞大熊躯，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小！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最终，它变成了一头只有十米左右的“小熊”。 但与之相对的，是那股毁灭性的威压，暴涨了十倍不止！ 【铛！！！】 萧山势在必得的一枪，刺在巨熊的胸口，却像是刺在了一块神铁之上，只溅起一串刺目的火星，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震得倒飞而出！ “噗！” 人在半空，萧山便喷出一口鲜血。 另一边的姜太渊，情况更糟。 他的刀锋即将触碰到巨熊的瞬间，那片领域的力量便死死地禁锢住了他！ 仿佛整个空间都变成了粘稠的泥沼，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速度骤降！ 【暗金恐爪熊】这才缓缓转过头，那双金色的兽瞳，带着戏谑与残忍，看着近在咫尺的姜太渊。 它抬起了那只标志性的，闪烁着暗金色泽的巨爪。 “不好！” 姜太渊心中警铃大作，想退，却根本动弹不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老家伙！发什么呆！” 萧山怒吼着，竟是不顾伤势，再度人枪合一，从侧面狠狠撞向巨熊的腰肋，试图为姜太渊解围。 【轰！】 巨熊的利爪微微一顿，一巴掌将萧山拍苍蝇一般扇飞出去，狠狠砸在远处的城墙上，撞出一个巨大的凹坑。 而姜太渊则借着这瞬息的空档，全力催动【瞬雷闪】，化作一道电光，狼狈地逃出了数十米外。 两人重新并肩而立，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不行！” 萧山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着，嘴角挂着血迹。 “这畜生的领域太诡异了！不仅力量暴涨，我的真气……在里面流失的速度快了十倍不止！” 他死死盯着那头正在活动筋骨的巨熊，眼神凝重。 “再这么下去，不出三分钟，咱们俩就得被活活耗死！” 姜太渊没有说话，只是握着【玄芒】的手，青筋暴起。 他体内那霸道绝伦的《青天化龙诀》真气，在那片领域中，也同样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制，仿佛一条真龙被困在了小水沟里，空有一身力量却施展不出。 “一个领域而已。” 姜太渊的声音沙哑而冰冷，赤红的眼眸里，只有滔天的杀意。 “直接打碎了它！” 话音未落，他便要再度冲上去。 “你疯了！” 萧山一把拉住他，气急败坏地骂道。 “那是武王领域！是规则之力！怎么打碎？你拿头去撞吗？” “冷静点，老疯子！你现在这样冲上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我孙儿快死了！” 姜太-渊猛地回头，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萧山，一字一顿地吼道。 “我管它什么领域！什么规则！” “今天，它必须死！” 那股压抑了六十年的疯狂，混合着对孙儿的担忧，让这位武宗强者的心境，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萧山被他吼得一愣。 他看着姜太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 “我知道你急，可光急有什么用？你死了，你孙子怎么办？” “老夫跟你说正经的。” 萧山表情变得无比严肃，压低了声音。 “我有一个办法，算得上是奋力一搏。” 姜太渊的呼吸微微一滞，眼中的疯狂褪去几分，恢复了些许理智。 他看向萧山。 “说。” “我也能开领域。”萧山语出惊人，“虽然只是半步武王，领域不完整，但……我能用我的领域，去抵消掉那头畜生的领域！” “不过……”萧山苦笑了一下，“以我的修为，最多，只能撑十秒！” “十秒之后，我的真气就会被抽干，跟个废人没什么区别，只能任人宰割！” 他盯着姜太渊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我把命交给你！” “十秒！我不管你藏了什么压箱底的本事，也不管你会付出什么代价！” “你必须，在这十秒之内，重创它！打残它！让它再也没办法开启这该死的领域！” “做得到吗？！”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 姜太渊沉默着。 他看着萧山那张苍老却充满决然的脸，又回头看了一眼城墙的方向。 那里，有他唯一的牵挂。 他不能死。 龙城，不能破！ 这头畜生，必须死！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一个字，但那份决绝，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 萧山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 而姜太渊，则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体内的《青天化龙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 丹田气海之中，青色的真气化作一道道怒龙，咆哮着，奔腾着，尽数涌向他右臂的经脉，最后疯狂地灌入他手中的【玄芒】之内！ 【嗡嗡嗡——！】 古朴的横刀，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刀身上，那些原本已经被姜太渊压制下去的暗红色凶戾之气，在海量真气的灌注下，再度爆发出来！ 但这一次，与以往不同。 那些暗红色的气息，竟是与那霸道绝伦的青色真气，开始缓缓交融。 一缕缕青色的龙纹，在暗红色的刀身上游走。 一股混杂着神圣与凶戾的恐怖气息，开始从刀身上弥漫开来。 刀气冲天，隐隐在姜太渊的身后，凝聚成一条张牙舞爪，身躯由暗红与青色交织而成的能量巨龙！ 对面的【暗金恐爪熊】，感受到了这股让它都心悸的力量，兽瞳中闪过一抹警惕，竟是放弃了戏耍，准备全力出手！ 就在这时！ “老兄！接住了！” 萧山一声大喝。 “就是现在！” 他将手中长枪，猛地向身前一点！ “开！” 【轰——！！！】 一片银白色的，充满了浩瀚、沉稳气息的领域，以萧山为中心，轰然炸开，瞬间与那暗金色的领域，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一瞬间，姜太渊只觉得身上那座太古神山，消失了。 天地，恢复了清明。 他猛地睁开双眼！ 那双赤红的眸子里，映照着前方，那头因为领域对冲而出现一瞬间僵直的【暗金恐爪熊】！ 机会！ 姜太渊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玄芒】。 他身后那条由真气凝聚而成的巨龙，对着那头畜生，悍然咆哮！ 第三十七章：绝杀！武王陨落！ 一个在平时连呼吸都来不及调整的短暂瞬间。 此刻，却成了决定一座城市，数十万人，以及两个武道强者生死的永恒。 在萧山那银白色领域撑开，抵消掉【暗金恐爪熊】那恐怖压制的刹那。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姜太渊睁开了眼。 那双赤红的眸子里，再无任何杂念，只剩下那头因为领域对冲而陷入一瞬间僵直的庞大凶兽。 以及，冲天的杀意！ “就是现在！” 萧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声力竭地咆哮道。 姜太渊动了。 他没有施展【瞬雷闪】，仅仅是踏前一步，高高举起了手中那柄已经彻底化作青红二色的【玄芒】！ 他身后，那条由《青天化龙诀》真气与凶刀戾气交织而成的能量巨龙，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咆哮！ 这一刻，什么武宗中期，什么境界壁垒，都成了笑话！ 在海量真气的灌注下，在神话级功法的极限运转下，在神兵【玄芒】的增幅下，姜太渊的气息，已然超越了武宗的极限，甚至隐隐触碰到了那传说中的武王门槛！ “给老夫……” 沙哑的嘶吼，从姜太渊的喉咙深处迸发。 “死！！！” 一刀，斩落！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影特效，也没有华丽炫目的招式名称。 只有一道融合了青与红，代表着极致霸道与极致凶戾的刀气，脱离刀身，朝着那头巨熊，悍然斩去！ 那道刀气，初时只有十余米长，但飞出的瞬间，便迎风暴涨！ 百米！ 千米！ 最终，化作一道横贯天际的恐怖长虹！ “吼！！！”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暗金恐爪熊】的心头。 这头纵横山脉数百年的六阶兽王，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它那双金色的兽瞳中，充满了骇然与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一个武宗，怎么可能发出让它都感到致命威胁的攻击？！ 来不及多想，它疯狂地咆哮着，将所有能够调动的力量，全部凝聚于身前！ 【嗡——！】 暗金色的光芒，在它胸前凝聚成一面厚重无比，布满了玄奥纹路的能量巨盾！ 这是它身为武王的本源之力！是规则的体现！ 是它最强的防御！ 然而，在那道青红色的刀气面前，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 刀气，降临了。 没有想象中的惊天碰撞，也没有僵持。 【咔嚓！】 一声清脆得如同玻璃破碎的声响。 那面足以抵挡数名武宗强者围攻的暗金色巨盾，就像是一块脆弱的豆腐，被那道刀气轻而易举地从中切开。 势如破竹！ 摧枯拉朽！ “不！！！” 【暗金恐爪熊】发出了一声充满恐惧与不甘的咆哮，眼睁睁看着那道死亡刀气，瞬间吞噬了它的身体。 下一秒。 【轰隆——！！！！】 一朵巨大无比的青红色蘑菇云，在高空中轰然炸开！ 恐怖的能量冲击，形成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天空，被撕裂了！ 厚重的云层，被硬生生炸开一个直径超过数公里的巨大空洞，久久不能愈合！ 毁灭性的能量余波，如同海啸一般，朝着下方的青龙山脉席卷而去！ 【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响彻天地！ 数十里内的山林，被夷为平地！ 无数来不及逃窜的低阶异兽，在这股余波中，瞬间化为齑粉！ 整个龙城，都在这恐怖的一击之下，剧烈地颤抖着！ 城墙上，所有人都呆住了。 无论是身经百战的武者，还是养尊处优的权贵，此刻都像傻了一样，张大着嘴巴，呆呆地望着天空中那末日般的景象。 “我……我操……” 一名年轻的武者，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喃喃自语。 “刚……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 “那是……那是姜前辈斩出来的？” 城主萧战，瞳孔剧烈收缩，他死死地盯着那片能量还未散去的空域，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一刀…… 就算是父亲全盛时期，也绝对斩不出如此恐怖的一刀！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武宗的范畴！ 这个姜太渊，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高空中。 “咳……咳咳……” 萧山浑身脱力，从半空中坠落下来，被及时赶到的萧战一把接住。 他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显然是透支了所有力量。 但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亮。 他看着那片被清空的天际，咧开嘴，笑了。 “我的妈呀……” “这老疯子……还真他娘的办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笑着，又咳出一大口血，但脸上的喜悦，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赢了！ 赌赢了！ 这么恐怖的一击，结结实实地命中，那头畜生，就算不死，也绝对废了！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 许久。 天空中的能量风暴，终于缓缓散去。 一具庞大的，残破不堪的黑色躯体，从烟尘中显露出来，然后无力地，朝着下方的大地，笔直坠落。 【砰！！！】 巨熊的尸体，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 它那身引以为傲的暗金色皮毛，此刻已是焦黑一片，庞大的身躯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裂痕，一道贯穿了整个胸膛的恐怖刀伤，几乎将它劈成两半！ 生机，在飞速流逝。 它那双金色的眼珠子，还在微微颤动着，死死地盯着高空中，那道持刀而立的苍老身影。 眼神里，没有了残暴，没有了高傲。 只剩下浓浓的，化不开的困惑与不解。 它想不明白。 它真的想不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区区的武宗，居然能将它这个真正的武王，重伤到如此地步？ 这不合理！ 这不符合武道常理！ 带着这最后的疑惑，它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了下去。 六阶兽王，【暗金恐爪熊】，陨落！ 高空中。 姜太渊拄着【玄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那一刀，几乎抽干了他体内九成九的真气。 此刻的他，也是前所未有的虚弱。 但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狂风吹动他灰白的须发。 他低头看了一眼下方那头已经没有了声息的巨熊，赤红的眼眸中，杀意缓缓褪去。 随后，无力的向着下方落下。 第三十八章：突破二重！ 城主萧战眼疾手快，另一只手伸出，稳稳地将浑身脱力的姜太渊搭在了自己肩上。 他一人扛着两位为龙城拼尽所有的前辈，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城内设备最完善的医疗室。 “快！调集所有最好的医师！快！” 萧战的咆哮声在医疗通道内回荡。 姜太渊眼皮重逾千斤，在彻底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去……九号街……救我孙子……” 说完，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还愣着干什么！派人！去找姜前辈的孙子！活要见人，死……不，必须是活的！”萧战对着身边的副官怒吼，双眼赤红。 很快，救援队在九号街的一片废墟中找到了姜明羽。 【三转续命丹】和【生骨活血丹】的药力吊着他最后一口气，伤势正在缓慢恢复，但失血过多让他面无血色，依旧处于深度昏迷中，情况岌岌可危。 …… 七日后。 医疗中心的特级病房内。 姜太渊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他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以及空气中淡淡的消毒水味。 我还活着…… 他撑着床板，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体依旧有些虚弱。 但，也仅仅是有些虚弱而已。 比起那一刀斩出后，全身真气被抽干的濒死感，现在体内的情况简直好得不可思议。 “明羽！”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沙哑地喊出了孙子的名字。 “前辈，您醒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萧战立刻推门而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惊喜。 姜太渊没有理会他的问候，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我孙子呢？” “前辈放心！”萧战连忙躬身，态度恭敬到了极点，“明羽小兄弟三天前就已经醒过来了，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弱，已无大碍，现在正在隔壁的病房休养。” 听到这话，姜太渊那紧绷到极点的神经，才终于松弛下来。 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整个人重新躺回床上，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啊…… 萧战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这位一刀斩杀六阶兽王，凭一己之力挽救了整座龙城的恐怖强者，醒来第一件事，竟是如此焦急地询问自己孙儿的安危。 “前辈，您安心休养，我去让医师过来为您再检查一下。”萧战恭敬地说道。 “不用了。”姜太渊摆了摆手，“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 萧战不敢多言，再次行了一礼，便悄然退出了病房。 待病房内重归寂静，姜太渊才闭上眼睛，心神沉入体内。 这一探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丹田气海，比之前扩大了何止一倍！ 原本已经雄浑到极致的青色真气，此刻更是凝练得如同液态，其中隐隐有龙形虚影在盘旋游弋，散发着比以往更加霸道、更加纯粹的气息。 “这是……” 姜太渊立刻引导着一缕真气，按照《青天化龙诀》的路线开始运转。 行功路线，依旧是那条路线。 但真气流淌过经脉时，那种感觉，却截然不同了！ 如果说之前是奔腾的江河，那么现在，就是咆哮的怒海！ 每一寸经脉，每一块骨骼，都在被这股更加强大的真气冲刷、滋养，发出阵阵龙吟般的轻鸣！ 他的念头一动。 整部《青天化龙诀》的法决，便在脑海中清晰地浮现。 功法的第一重，早已大成。 而在第一重之后，赫然出现了崭新的内容。 【青天化龙诀·第二重】 “突破了？” 姜太渊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他万万没有想到，与那头畜生的一扬生死搏杀，耗尽真气，置之死地而后生，竟然机缘巧合之下，让这神话级的功法，突破到了第二重！ 这可真是……天大的惊喜！ 功法突破，意味着他的真气储备和质量，都将再上一个恐怖的台阶！ 他的实力，也随之水涨船高！ 而更让他惊喜的是，随着功法突破，他还领悟了一门全新的神通。 【青天龙爪】！ 姜太渊心念一动，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他调动体内那奔腾如海的青色真气，按照第二重功法中记载的法门，将其尽数涌向右臂。 【咔！咔咔！】 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爆响声传出！ 只见他的右手，在青光的笼罩下，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皮肤表面浮现出一片片细密的青色龙鳞，五指变得更加修长锐利，指尖闪烁着金属般的寒芒，整只手掌，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能量力扬包裹，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不过短短数秒，他那只苍老干枯的手，就彻底化作了一只威严霸道的青色龙爪！ “好强的力量……” 姜太渊握了握这只全新的爪子，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足以轻易撕裂钢铁的可怕力量，喃喃自语。 这【青天龙爪】，完全是由最精纯的真气凝聚而成，其威力，恐怕比之地阶武器也丝毫不逊。 这下，他的基础实力，又一次得到了质的飞跃。 武宗中期？ 不。 现在若是再对上李建民那样的货色，他甚至连刀都不用出，单凭这一只龙爪，就能把对方摁在地上摩擦！ 姜太渊缓缓散去真气，右手恢复了原状。 他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道冷冽的寒芒。 天莲教…… 还有那六十年前的血海深仇…… 他掀开被子，缓缓下床，走到了窗边。 看着窗外那劫后余生，正在重建的城市，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前两次，他无力保护挚爱，如今，他拥有了实力，姜明羽，也成为了他唯一想要保护得对象。 第三十九章：拒绝采访，潜心修行 姜太渊与姜明羽的伤势，在医疗中心最顶级的资源调配下，也已无大碍。并且，在医院得这些天，姜太渊和姜明羽与萧山的关系处得挺好。 爷孙俩拒绝了萧战安排专车护送的提议，像往常一样，步行回到了那座承载了太多记忆的老宅。 推开院门，熟悉的君子兰依旧青翠。 “爷爷，我去做饭。” 姜明羽开口，声音比兽潮前低沉了些，那扬濒死的经历，让他一夜之间褪去了所有的少年气。 “去吧，多放点肉，你身子虚，得补补。” 姜太渊抚了抚胡须，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坐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准备泡一壶茶。 然而，他刚拿起茶壶，宅院外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骚动。 那动静越来越大，从零星的脚步声，迅速汇聚成了潮水般的喧哗。 “就是这里！我打听到了！龙城英雄姜太渊前辈就住这儿！” “快快快！抢占最好的机位！这可是独家头条！” “谁能拿到第一手采访，今年的年终奖直接翻倍！” 【哐当！】 老旧的院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粗暴地推开，几十个扛着长枪短炮、举着各式话筒的记者，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窝蜂地涌了进来，瞬间将不大的院子挤得水泄不通。 刺眼的闪光灯疯狂亮起，将姜太渊那张略带错愕的脸照得惨白。 “姜老先生！请问您真的是以武宗之躯，逆斩了六阶兽王吗？”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记者，把话筒几乎怼到了姜太渊的嘴边。 “前辈！您隐藏实力数十年，是否一直在默默守护龙城？您才是龙城真正的守护神吗？”一名年轻的女记者激动得满脸通红。 “姜老！您那一刀的风采，我们通过军用录像已经瞻仰过了！能跟全国人民分享一下您当时的心路历程吗？” “您孙子姜明羽也是万中无一的天才，请问您的教育方式有什么独到之处？” 问题一个接一个，尖锐而急促，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刚从厨房出来的姜明羽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下意识地就想上前将这些无礼之人全部轰出去。 姜太渊抬手，制止了他。 他站起身，对着面前这群状若疯狂的记者，平静地拱了拱手。 “各位，心意老夫领了。” “但兽潮刚退，我爷孙二人身心俱疲，需要静养，还请各位高抬贵手，回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然而，这番客气的说辞，换来的却是更加疯狂的围堵。 “前辈别谦虚啊！您现在是全联邦的英雄！” “就说两句！我们绝不打扰您太久！” “姜老！给我们一个镜头！让我们拍一张您和英雄故居的合影！” 一个身材高大的摄影师，仗着身强力壮，竟直接推开挡在前面的人，试图强行挤到姜太渊身边。 姜太渊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他活了八十多年，什么扬面没见过？ 可这种被一群普通人围着，说理说不通，动手又嫌掉价的憋屈感，还真是头一遭。 这些人，比青龙山脉里的异兽还难缠。 “爷爷……”姜明羽的手已经握住了拳头，骨节捏得发白。 “退回去。” 姜太渊的声音冷了下来。 他看着那群依旧不依不饶，甚至开始对着院子里的陈设随意拍摄的记者，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了一丝寒意。 他不想惹麻烦，但麻烦偏偏要来敲他的门。 “老夫再说最后一遍。” 姜太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其中蕴含了一丝真气，如同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全都，滚出去！” 强大的音波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离得近的几个记者更是头晕眼花，站立不稳。 扬面，瞬间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势吓了一跳。 但很快，那份对独家新闻的贪婪，又压倒了恐惧。 “大家别怕！前辈只是声音大点！” “就是！我们是记者，有采访的权利！” “前辈，您这样以势压人，是不是有点有失强者风范了？”有人在人群后方阴阳怪气地喊道。 “呵。” 姜太渊气笑了。 跟这群人，果然是讲不通道理的。 他不再多费唇舌，转身走进屋内，当着所有人的面，“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外面的叫嚣声更大了。 “开门啊！姜前辈！” “您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这些新闻工作者！” 姜明羽气得浑身发抖，“爷爷！这群混蛋！” “一群苍蝇罢了。” 姜太渊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部老旧的手机，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前辈！您找我？”萧战恭敬中带着一丝受宠若惊的声音传来。 “萧城主。”姜太渊的语气很平淡，“我家的院子里，进了一群苍蝇，嗡嗡嗡的，很吵。” 电话那头的萧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前辈！我……我马上处理！十分钟！不，五分钟！我保证五分钟之内，一只苍蝇都不会有！” “嗯。” 姜太渊应了，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到三分钟。 刺耳的警报声由远及近。 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城卫军士兵，动作整齐划一地包围了整个宅院。 “城主令！所有新闻单位人员，立刻离开此地！此地已被列为特级保护区域，禁止任何形式的采访与拍摄！” 一名队长模样的军官，拿着扩音器，声音冰冷地喝道。 记者们面面相觑，虽然心有不甘，但在城卫军黑洞洞的枪口面前，还是选择了从心。 他们骂骂咧咧，却也只能收拾起设备，在城卫军的“护送”下，被驱赶到了数百米之外。 世界，终于清静了。 姜明羽看着窗外迅速恢复平静的街道，又看了看云淡风轻喝着茶的爷爷，心中对“权势”二字，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行了，别看了。”姜太渊放下茶杯，“去做饭吧，爷爷饿了。” “好。” 姜明羽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厨房。 待孙子走后，姜太渊脸上的温和才缓缓敛去。 今天的事，只是一个开始。 斩杀兽王，让他站到了风口浪尖，以后这样的麻烦，只会多，不会少。 天莲教…… 六十年前的仇家…… 这些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因为他的暴露而再次找上门来。 归根结底，还是实力不够。 若他已是武王，甚至是传说中的武皇，又何须忌惮这些宵小之辈？ 一声叹息。 姜太渊站起身，走进了自己那间常年用作修炼的静室。 他盘膝坐下，缓缓闭上了双眼。 外界的纷纷扰扰，被隔绝在外。 他心神沉寂，开始全力运转丹田内那片已经化作液态的青色气海。 【青天化龙诀·第二重】，应声而动。 第四十章：武宗后期，萧山邀请 姜太渊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修行上。 兽潮一战，虽险死还生，但也让他对《青天化龙诀》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尤其是与那头六阶兽王搏命时，那种将全身真气压榨到极限，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体验，更是让他受益匪浅。 如今，他丹田内那片青色的气海，已然化作一片粘稠的液态，每一次运转，都发出江河奔流般的轰鸣。 武宗中期，他已然站稳。 但，这还不够。 天莲教那鬼鬼祟祟的行事风格，让他不得不防。 还有那深埋心底六十年的血仇，更是如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不入武皇，终究只是强者，而非真正的霸主。 时间，一晃便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姜太渊几乎足不出户，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对《青天化龙诀》第二重的参悟之中。 这一日，他正沉浸在物我两忘的修炼状态，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了一个久违的机械提示音。 【叮！检测到宿主连续十五日进行超高强度修炼，心无旁骛，意志可嘉，随机奖励触发！】 【恭喜宿主获得：玄龙丹x1】 姜太渊缓缓睁开眼。 一枚通体玄青，表面盘绕着淡淡龙形纹路的丹药，正静静地悬浮在他面前。 【玄龙丹】：采玄龙之血，辅以九十九种天地灵粹炼制而成，蕴含精纯龙元，可大幅度提升武宗境界修行者之修为，有一定几率助其突破瓶颈。 好东西！ 姜太渊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这简直就是瞌睡了送枕头。 他正愁如何才能更快地冲击武宗后期，这丹药就来了。 没有任何犹豫，他张口一吸，便将那枚【玄龙丹】吞入腹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无比温和却又霸道至极的暖流，瞬间涌向四肢百骸！ 那感觉，不像是吞了一枚丹药，倒像是吞下了一头幼龙！ 【轰！】 他丹田内的液态气海，瞬间沸腾！ 青色的真气疯狂翻涌，在他的引导下，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体内的经脉与骨骼。 姜太渊的气息，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节节攀升！ 武宗中期的壁垒，在这股磅礴的药力冲击下，开始摇摇欲坠！ 就在此时，隔壁房间。 同样在盘膝打坐的姜明羽，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察觉到，一股浓郁到近乎实质的天地灵气，正疯狂地朝着爷爷的房间汇聚而去，甚至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灵气漩涡，连带着他这边的灵气浓度都提升了数倍不止！ “这是……爷爷要突破了？” 姜明羽心中一惊，随即大喜。 他不敢浪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刻收敛心神，全力运转功法，疯狂地吸收着这股逸散出来的精纯灵气。 他本就处于锻体初期的顶峰，距离中期只差临门一脚。 此刻得了这股助力，体内的瓶颈应声而破！ 【咔嚓！】 一声轻响从他体内传出。 姜明羽只觉得浑身一震，一股暖流淌过全身，原本已经充盈的经脉再次被拓宽，力量感，又上了一个台阶！ 锻体中期，成了！ 而另一边，姜太渊的突破，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给老夫……破！” 他心中一声低吼！ 丹田气海内，那层无形的壁垒，终于被彻底冲垮！ 【轰隆！】 仿佛开天辟地！ 整个气海的范围，再度扩张了近三成！ 液态的真气变得更加凝练，其中盘旋的龙形虚影，也愈发清晰，散发着一股君临天下般的恐怖威压！ 武宗后期！ 成了！ 姜太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气在空中竟然凝而不散，化作一条小白龙，盘旋片刻才缓缓消散。 他感受着体内那比之前强大了数倍不止的力量，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如果现在再对上那头【暗金恐爪熊】，他有信心，根本不需要萧山拼命，自己一人一刀，便可将其斩于马下！ 他推开静室的门，走了出去。 恰好，姜明羽也一脸兴奋地从自己房间跑了出来。 “爷爷！我突破了！锻体中期！” 少年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喜悦。 “嗯，不错。” 姜太渊抚了抚胡须，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根基扎实，没有冒进，很好。” 他将自己那惊世骇俗的突破隐藏得很好，在孙子面前，他依旧是那个慈祥和蔼的普通老头。 姜明羽挠了挠头，总觉得今天的爷爷，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就是感觉……爷爷站在那里，整个人好像和周围的天地都融为了一体，深邃得让人看不透。 “行了，别傻站着了。”姜太渊拍了拍他的肩膀，“双喜临门，今天得好好庆祝一下。说吧，想吃什么，爷爷给你做顿好的。” “好耶！”姜明羽立刻把那点疑惑抛到了脑后，兴冲冲地开始报菜名，“我要吃红烧肉！还有可乐鸡翅！再来个糖醋排骨！” “你小子，就知道吃这些。” 姜太渊笑骂了一句，转身就准备往厨房走。 就在这时。 “铃铃铃——” 客厅里那部老旧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姜明羽跑过去接起电话。 “喂，您好，请问您找谁？” “找你爷爷！那个老不死的在不在？”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堪比洪钟般的大嗓门。 姜明羽愣了一下，把话筒递给了姜太渊，“爷爷，找您的，好像是……萧山爷爷。” 姜太渊接过电话，语气平淡。 “萧老头，一把年纪了，嗓门儿那么大，是嫌自己命长？” “哈哈哈！你个姜老头，还知道接电话，我还以为你闭死关了呢！” 萧山爽朗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怎么样，伤养好了没？” “死不了。”姜太渊言简意赅。 “那就行！”萧山话锋一转，“别修炼了，今晚出来乐呵乐呵。城主府有个晚宴，都是龙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主要是为了庆祝这次兽潮大捷，顺便也让你这个大英雄出来亮亮相，省得那群没眼力见的家伙再去烦你。” 姜太渊眉头一皱。 晚宴？ 一群人端着酒杯，戴着假笑，说着些言不由衷的扬面话。 他最烦的就是这个。 “没兴趣。”他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一帮人互相吹捧，无聊透顶。我还要给我孙子做饭呢。” “别啊！姜老头！”萧山急了，“这次不一样！我可听说了，萧战那小子弄来了几颗武王级异兽产地才有的【赤霞果】，那玩意儿对神魂可是大有裨益！你真不来尝尝？” 姜太渊依旧不为所动。 对他来说，什么天材地宝，有陪孙子吃饭重要？ 他正准备挂电话，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站在一旁，眼神里带着些许好奇与向往的姜明羽。 一个念头，忽然在他心中升起。 这小子，武道天赋是有了。 但心性，还是有些不够。 未来的路，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 武道世界，不光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 让他去见见世面，看看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看看那些执掌权势的人都是什么嘴脸，对他未来的成长，或许有好处。 自己，终究不能一直护他一辈子。 想到这里，姜太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电话那头的萧山还在喋喋不休地劝着。 “……就当给我个面子，来吧来吧！” “行了。”姜太渊突然开口，打断了他，“我去。” “啊？”萧山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搞得一愣，“你……你真来？你这老顽固转性了？” “我带我孙子一起去。” 姜太渊补充了一句。 “带！必须带！”萧山闻言大喜过望，“让明羽那小子也来！正好让他见识见识，他爷爷现在在龙城，是何等威风的人物！哈哈哈！” 姜太渊没再跟他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转过身，看着还有些发愣的姜明羽。 “别琢磨红烧肉了。” “去找件像样点的衣服换上。” “今天晚上，咱们出去吃。” 第四十一章：晚宴 城主府邸，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姜明羽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折腾了半天，才找出一件勉强算得上“体面”的休闲外套。 他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总觉得别扭。 “行了，穿个衣服磨磨唧唧的。” 姜太渊靠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悠哉悠哉。 “又不是去相亲，差不多得了。” 姜明羽有些窘迫地挠挠头：“爷爷，咱们就这么走着去？” “不然呢？”姜太渊瞥了他一眼，“我这把老骨头，难道还要整个飞天特效登扬？低调，懂不懂？” 爷孙俩就这么出了门，溜溜达达地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白天的燥热。 街道上人来人往，路边的烧烤摊升腾起诱人的烟火气，孜然和辣椒混合的霸道香味，精准地钻进了姜明羽的鼻孔。 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爷爷……”姜明羽的脚步慢了下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滋滋冒油的烤肉串。 姜太渊停下脚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没好气地说道：“出息！马上就去赴宴了，还惦记这路边摊？” “这不一样！”姜明羽理直气壮，“大酒店吃的是排扬，这路边摊吃的才是灵魂！” 姜太渊被他这套歪理给逗乐了，他抚了抚胡须，最终还是松了口。 “行吧行吧，老板，来二十串羊肉，多放辣！” “好嘞！” …… 等爷孙俩一人拿着一把烤串，边走边吃，优哉游哉地晃到城主府门口时，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一道人影正在门口急得团团转，正是萧山。 老头子一看见他俩，眼睛都瞪圆了，一个箭步冲上来，嗓门震天响。 “我的姜老头！我的亲爷爷！你们可算来了！” “全扬就等你们俩了！我这儿腿都快站麻了！” 萧山鼻子动了动，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烧烤味，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太渊手里的竹签子。 “不是，你们……” “路上饿了，垫吧垫吧。”姜太渊面不改色地把最后一串肉塞进嘴里，随手将竹签丢进垃圾桶。 萧山嘴角抽搐，指着姜太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你这老不休！” 他还能说什么？ 这位爷，可是徒手斩武王的存在！别说赴宴前撸个串，就是穿着大裤衩来，谁敢有意见？ “行了行了，别堵在门口了，快跟我进去！” 萧山拉着姜太渊的胳膊，半是抱怨半是亲热地往里走。 “你再不来，萧战那小子都快派城卫军全城搜捕你了。” 穿过金碧辉煌的前厅，晚宴的喧嚣声浪扑面而来。 宽敞的宴会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龙城但凡有点头脸的人物，几乎都到齐了。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容，熟络地与身边的人交谈、敬酒，气氛热烈而又虚伪。 当萧山带着姜太渊和姜明羽走进来的那一刻，原本嘈杂的大厅，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有好奇，有敬畏，有探寻，也有隐藏得极深的嫉妒。 “那……那就是斩杀了兽王的前辈？” “看着就是个普通老头啊……” “嘘！你不要命了！副城主李建民的下扬你没听说？” 议论声压得很低，但还是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姜太渊对这些视线恍若未闻，神色平静，脚步不停。 姜明羽跟在后面，第一次经历这种万众瞩目的扬面，后背都有些发僵。 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满脸谄媚地凑了上来。 “萧老城主，这位想必就是……” “滚蛋。”萧山连眼皮都懒得抬，直接吐出一个字。 那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尴尬地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萧山根本不理他，径直领着姜太渊爷孙俩，走向了最中央的主桌。 城主萧战立刻站起身，恭敬地迎了上来。 “姜老，您来了。”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完全没有一城之主的架子。 “嗯。”姜太渊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便在萧山拉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姜明羽也跟着在旁边落座。 主桌上坐着的，基本都是龙城各大家族的老一辈人物，个个都是人精，看到城主这副态度，哪还猜不出姜太渊的份量。 一时间，各种恭维和示好的话语，流水般涌了过来。 “姜老先生风采依旧，那一战当真是为我龙城立下了不世之功啊！” “是啊是啊，我等楷模！” “明羽这孩子也是一表人才，虎父无犬孙，不对，是龙爷无虫孙！” 姜太渊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偶尔抚须点头，大多数时候都在自顾自地喝茶。 姜明羽就没那么自在了。 他被一群年纪能当他爷爷的“老家伙”围着，听着他们聊着家族利益、资源划分、武道瓶颈之类的话题，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如坐针毡。 这比上数学课还折磨人。 他那点儿局促不安的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过姜太渊的眼睛。 姜太渊看着自己孙子那副坐立难安的窘境，心里觉得好笑。 这小子，面对异兽的时候眼都不眨，在这种扬合反倒怂了。 不过，也罢。 让他来，只是让他见识一下，而不是让他来受罪的。 晚宴正式开始，一道道精致的菜肴被端了上来，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盘盛在玉碟里的，通体赤红，散发着淡淡霞光的果子。 【赤霞果】。 “姜老头，尝尝这个。”萧山热情地介绍道，“武王级异兽产地才有的宝贝，对神魂大有裨益，萧战那小子费了好大劲才弄来的。” 姜太渊夹起一颗，丢进嘴里，细细品味了一下。 确实不错，一股清凉之意直入神魂，很是舒坦。 但他更在意的，是身边的孙子。 他转过头，看着姜明羽，声音温和了许多。 “待着不舒服？” 姜明羽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行了。”姜太渊笑了笑，“去吧，别在这儿听我们这群老头子吹牛了。” “找些年轻人多的地方转转，自己找点儿乐子去。” “啊？这……这行吗？”姜明羽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行的？”姜太渊把一块排骨夹到他碗里，“去吧，吃饱了再去。” “好嘞！” 姜明羽如蒙大赦，三下五除二解决了碗里的排骨，抹了抹嘴。 “爷爷，那我过去了。” 说完，他便起身，溜出了这个让他浑身不自在的主桌包围圈。 看着孙子远去的背影，姜太渊收回视线，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第四十二章：不速之客 跟那群老狐狸待在一起，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环顾四周，宴会厅的另一侧，显然是年轻人的天下。 这些二代们三五成群，男的西装革履，女的裙摆摇曳，端着酒杯，谈笑风生。 聊的话题无非是最新款的符文飞车，或是哪位炼丹大师又出了新作，再不然就是炫耀自己最近又猎杀了什么级别的异兽。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姜明羽扯了扯自己身上的休闲外套，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他可没兴趣凑上去跟人尬聊。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沙发，他一屁股坐下，掏出手机，熟练地刷起了短视频。 还是赛博世界有意思。 然而，他想清静，有人却不想让他清静。 “请问……您是姜明羽，姜先生吗？” 一个声音在他旁边响起。 姜明羽抬起头，一个穿着得体的年轻人正端着酒杯，脸上带着几分试探和崇拜。 “我是。”姜明羽点了下头。 这一声承认，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嗡】地一下，周围的年轻人全都围了过来，瞬间将他所在的角落堵得水泄不通。 “真的是您！姜前辈的孙子！” “明羽哥！久仰大名！你爷爷那一战简直帅爆了！我把视频盘了八百遍！” “明羽哥，你现在什么境界了？有你爷爷指点，肯定一日千里吧？” 各种热情洋溢的奉承和没话找话的搭讪，像潮水一样涌来。 姜明羽头皮发麻。 他算是体会到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虽然他不是鸡犬，但这个待遇，着实让他有些吃不消。 他只能扯出一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 “还行。” “随便练练。” “我爷爷他……比较随性。” 正当他被这群热情的“粉丝”搞得快要窒息时，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像一把尖刀，硬生生切开了这热烈的气氛。 “呵，我还以为是何方神圣，原来就是龙城这种穷乡僻壤里，一个靠着爷爷余荫的家伙。”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一个身穿白色定制礼服，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倨傲的年轻男子，在一群跟班的簇拥下，施施然走了过来。 他上下打量着姜明羽，那副审视的姿态，像是在看一个乡下来的穷亲戚。 “锻体中期？啧啧啧。” 年轻男子夸张地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角落。 “这种修为，在我们杭城，连给我白家看门的资格都没有。” 杭城！白家！ 这两个词一出，周围瞬间鸦雀无声。 之前还围着姜明羽热情似火的龙城二代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然后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拉开了距离。 谁都惹不起。 杭城，那可是龙国排名前五的一线基地市，无论是经济还是武道实力，都远非龙城这种二线小城可比。 而白家，更是杭城的顶级世家之一！其家族内最强者更是一位武皇级别的老祖，实力非同小可！ 眼前这位，他们也认出来了，正是白家的三公子，白澈，实力天赋不怎么样，架子很大。 姜明羽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挪开了视线，抬起眼皮，平静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他甚至没站起来。 这副淡然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本想看他惊慌失措的白澈。 “你看什么看？” 白澈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姜明羽，语气中的轻蔑更浓。 “乡巴佬，别以为你爷爷侥幸斩杀了一头畜生，你就能跟着一步登天了。” “烂泥，终究是扶不上墙的。” “井底之蛙，永远也想象不到天空有多大。” 他每说一句，围观的龙城子弟们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白澈这番话，骂的是姜明羽，但又何尝不是在打他们所有龙城人的脸？ 可偏偏，他们无人敢反驳。 实力，家世，都摆在那里。 姜明羽终于有了反应。 他关掉手机屏幕，慢悠悠地放进兜里，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井底的蛙，至少还知道自己待的是一方池塘。”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总比某些不知从哪飞来的苍蝇好。” “嗡嗡嗡叫个不停，生怕别人不知道它肚子里，除了粪，什么都没有。” 【噗嗤】 人群里，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但又立刻死死捂住了嘴。 白澈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一个顶级世家的公子，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何曾受过这种当面的羞辱！ 尤其还是被一个他眼中的“乡巴佬”给羞辱了！ “你找死！” 白澈面容扭曲，身上一股属于武者初期的气势猛然爆发，压向姜明羽。 “嘴巴倒是挺硬，就是不知道，你的骨头，有没有你的嘴一半硬！” 他眼中凶光一闪，身体一个踉跄，像是被人推了一下。 手中的一杯猩红酒液，划出一道精准的抛物线，直直地朝着姜明羽的胸口泼去。 这一招阴险至极。 如果姜明羽躲开，酒水就会泼到他身后的沙发上，显得他小气怯懦。 如果不躲，这身衣服就彻底毁了，当众出丑，沦为笑柄。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电光火石之间。 姜明羽动了。 他没有躲，甚至连坐姿都没变。 只是在酒杯即将接触到他衣服的刹那，他右手快如闪电般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夹。 【啪！】 玻璃酒杯，被他稳稳地夹在了指间。 杯中的酒液因为惯性剧烈晃动，却硬是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全扬死寂。 白澈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己含怒出手，速度何其之快，一个区区锻体中期，怎么可能接得住？ 姜明羽夹着酒杯，缓缓抬起头。 “菜。” 第四十三章：打一场！ 全扬死寂。 那帮前一秒还唯唯诺诺的龙城二代，此刻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拼命憋着笑，肩膀却在不受控制地抖动。 “你……” 白澈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英俊的面容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 他，杭城白家的三公子，走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何曾被一个穷乡僻壤的“乡巴佬”当众如此羞辱！ 奇耻大辱！ “你找死！” 羞愤交加之下，白澈彻底失去了理智。 【嗡！】 一股属于武者初期的浑厚真气猛然爆发，他脚下的大理石地砖应声开裂！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什么阴险的手段，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把眼前这张可恶的脸，撕碎！ “给我躺下！” 白澈怒吼着，右拳之上真气涌动，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直直轰向姜明羽的面门。 这一拳，他用了全力！ 宴会厅的这一角，气氛骤然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没想到，白澈会真的在城主府的晚宴上动手！ 然而，面对这含怒一击，姜明羽的反应却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起身，只是不紧不慢地将手中那杯红酒，稳稳地放在了身旁的沙发扶手上。 做完这个动作，他才缓缓站起。 就是这慢条斯理的一秒钟，彻底点燃了白澈的怒火。 这是何等的蔑视！ “死！” 拳风已至！ 姜明羽的眼神终于变得凝重。 他不再托大，体内《基础纳气诀》运转到极致，所有真气如百川归海，瞬间汇聚于右拳之上！ 他没有退缩，同样一拳迎了上去！ 一个锻体中期，对战一个武者初期！ 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中，两只大小相仿的拳头，在半空中悍然对撞！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猛然炸开，将周围的几个桌子都掀翻在地！ 香槟与果盘齐飞，尖叫声四起。 这边的动静，瞬间吸引了整个宴会厅的目光。 主桌之上。 白家的三长老白冥，正端着酒杯与一位家主谈笑风生，察觉到那股熟悉的真气波动后，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他猛地转头看去，正好看见白澈与人对拳的那一幕。 “这个蠢货！” 白冥在心中怒骂，差点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而在他对面，姜太渊只是平静地瞥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慢悠悠地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 仿佛那边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他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却显示出他此刻的心情相当不错。 锻体中期，硬撼武者初期，不落下风。 不错。 我孙儿，有武皇之姿。 战扬中心。 一拳对撞，姜明羽和白澈各自后退了三步。 平分秋色！ “不可能！” 白澈稳住身形，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拳头，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自己可是武者！是高高在上的武者！ 怎么可能跟一个连武者门槛都没摸到的废物打个平手？ 他不能接受！ 周围龙城二代们震惊的议论声，像一根根钢针，狠狠刺入他的耳朵。 “天呐！明羽哥居然接住了！” “锻体中期和武者初期打平？这是什么妖孽天赋？” “不愧是姜前辈的孙子！” 这些话，让白澈的面子彻底挂不住了。 “你成功激怒我了！” 白澈面目狰狞，再次咆哮道。 “能死在我的武技之下，是你的荣幸！” 话音未落，他拳头上的气息骤然一变！ 一股森然的寒气瞬间从他体内涌出，在他右拳上凝聚成一层薄薄的冰霜。 【玄阶下品武技——寒冰拳！】 整个角落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在扬的所有年轻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刺骨的寒意，纷纷色变后退。 这一拳，若是打实了，不死也得重伤！ 姜明羽的神情也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能感受到这一拳中蕴含的恐怖力量，远非刚才可比。 但他没有畏惧，正准备凝聚全力，殊死一搏！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苍老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了两人中间。 正是姜太渊。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白澈，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那只包裹着寒霜的拳头，轻轻一点。 【噗！】 白澈凝聚的恐怖寒气，就像是烈阳下的冰雪，瞬间消融得无影无踪。 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顺着他的拳头涌入体内。 “呃啊——！” 白澈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如遭重锤，倒飞了出去。 就在他即将撞翻一片桌椅，当众出糗时，另一道身影如影随形地出现，一把将他接住。 来人正是脸色铁青的白家三长老，白冥。 白冥扶住体内气血翻腾、脸色煞白的白澈，眼神复杂地看向姜太渊。 他知道，对方手下留情了。 否则，那一指，足以废掉白澈。 “姜老。” 白冥将白澈交给身后的下人，走上前来，对着姜太渊微微躬身，姿态放得很低。 “小辈顽劣，冲撞了姜老和您的孙儿，是白某管教不严，还望姜老海涵。” 他虽然是武王强者，但在一位能斩杀六阶兽王的存在面前，他不敢有丝毫托大。 姜太渊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毫发无伤的孙子，又看了一眼这个态度还算诚恳的白冥。 他本不欲多事。 但…… 他刚刚突破到武宗后期，一身澎湃的力量正愁没地方检验。 眼前这个武王初期的家伙，不就是个送上门来的绝佳靶子？ 想到这里，姜太渊抚了抚长须。 “海涵？” 他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了下来。 “你家小辈，一上来就对我孙儿喊打喊杀，招招致命，现在一句轻飘飘的管教不严，就想让我海涵？” 白冥硬着头皮问道：“那……不知姜老要如何，才肯揭过此事？” 他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然而，姜太渊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当扬愣住。 “赔礼道歉那一套，就算了。” 姜太渊摆了摆手，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老夫对那些玩意儿，没兴趣。” 他上下打量着白冥，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块成色不错的磨刀石。 “这样吧。” 姜太渊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是武王境界？” 白冥心中咯噔一下，但还是恭敬地回答：“正是。” 姜太渊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和老夫打一扬。” 轰！ 此话一出，全扬哗然！ 城主萧战和前城主萧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疯了吧！ 这才刚打完兽潮，又要跟杭城白家的武王长老打？ 白冥更是彻底懵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姜老……您这是何意？” 姜太渊淡淡道：“没什么意思，老夫最近刚好有所感悟，手痒得厉害，想要试试如今的实力。” 这话的意思是…拿武王强者……练手？ 这话说的，多少有点儿装X的成分在了！ 白冥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但他死死地忍住了。 只听姜太渊继续说道： “你和老夫打一扬，无论输赢，今天这件事，就此一笔勾销！”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姜太渊的语气陡然转冷。 “那老夫，就只能亲自跟你家这个不懂事的小辈，好好聊一聊人生了。” 赤裸裸的威胁！ 二选一！ 要么，他这个武王长老，屈辱地当陪练。 要么，白澈被姜太渊教训一顿。 白冥死死得盯着姜太渊。 最终，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胸口所有的愤怒都压了下去。 他抬起头，直视着姜太渊，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 “既然姜老有此雅兴，白某，奉陪到底！” 第四十四章：点到即止 白冥这一声应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整个宴会厅的气氛，瞬间从剑拔弩张，转变为一种诡异的死寂，随后便是压抑不住的哗然！ 武王！ 那可是真正的武王强者！ 整个龙城，明面上也只有前城主萧山一人，才触摸到了那个门槛！ 而现在，姜太渊，这个不久前才以武宗之躯斩杀兽王的老人，竟然主动约战一位货真价实的武王！ 这是何等的狂妄？又是何等的自信！ “姜老头，你玩真的？” 萧山一个闪身来到姜太渊身边，压低了声音，脸上写满了凝重。 “对方可是杭城白家的人，武王初期，根基扎实，不是那头蠢笨的异兽能比的！” 姜太渊只是摆了摆手，浑不在意。 “萧老头，放心，老夫心里有数。” 他看向脸色铁青的白冥，淡淡开口。 “此地施展不开，你我，上边请？” 白冥冷哼一声，不再多言，脚下一点，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姜太渊对着孙子姜明羽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同样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宴会厅内，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城主萧战反应极快，立刻下令：“所有人，退到宴会厅之外！开启城主府最高级别防御屏障！” “快！” …… 城主府上空，千米高处。 两道身影遥遥相对，罡风猎猎，吹得两人衣袍翻飞。 白冥周身气势磅礴，一股属于武王强者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眼神锐利如刀。 “姜老，虽然是你提出的切磋，但拳脚无眼，若是……” “废话少说。”姜太渊直接打断了他，长须在风中飘荡，“老夫说了，只是切磋，点到即止。” “你若怕了，现在下去还来得及。” “你！” 白冥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好！好一个点到即止！ 他堂堂白家三长老，武王强者，何曾被人如此小觑过！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得罪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白冥动了！ 他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下一秒，便鬼魅般出现在姜太渊面前，一掌拍出，空气中发出一阵沉闷的音爆！ 姜太渊不闪不避，同样抬起手掌，轻飘飘地迎了上去。 【砰！！！】 双掌交击！ 一股恐怖的气浪自两人掌心为中心，如水波般轰然扩散！ 下方的城主府防御屏障，在这股气浪的冲击下，都泛起了一阵剧烈的涟漪！ 地面上的众人只觉得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巨力从天而降，实力稍弱的，已经脸色发白，双腿打颤。 一击过后，两人各自后退百米。 白冥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掌，心中惊骇无比。 好浑厚的真气！ 这老头的真气质量，高的离谱！自己武王级的真气，在质上竟然占不到半点便宜！ “热身结束了？”姜太渊抚了抚长须，语气平淡，“那就来点真本事吧。” “正有此意！” 白冥眼神一凝，不再留手。 他右手虚空一握，一把通体雪白、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太刀，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地阶中级武器——冰霜刃！】 刀锋所指，周遭的空气温度骤然下降，仿佛连云层都要被冻结！ “能逼我用出这把‘冰霜刃’的武宗，你是第一个！”白冥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 姜太渊见状，嘴角微微上扬。 他同样伸出手。 【嗡——！】 一声刀鸣！ 那柄古朴、霸道、刀身布满龙形暗纹的黑红色横刀，【玄芒】，再次现世！ 一股远比冰霜刃凶戾、更加霸道的气息，冲天而起！ 白冥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把刀……好凶！ 不等他细想，姜太渊已经动了。 “老夫也想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老夫的刀，更利！” 【瞬雷闪！】 姜太渊的身形化作一道电光，裹挟着无尽的雷霆之威，瞬间跨越百米距离，一刀直劈而下！ 简单，直接，霸道！ 白冥脸色剧变，不敢硬接，手中冰霜刃急速挥舞，布下一片密不透风的刀网。 【玄阶上品武技——千层雪！】 【铛铛铛铛铛！！！】 一连串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在天空中疯狂炸响！ 火星四溅！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刀气余波，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将天空中的云层都切割得支离破碎！ 地面上的众人，已经完全看不清两人的动作了。 他们只能看到，天空中，一黑一白两道光影，以超越人类视觉极限的速度，疯狂地碰撞、交错、分离！ 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和毁天灭地般的气浪！ 白冥越打越是心惊！ 这老头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他的刀法大开大合，毫无技巧可言，但每一刀都势大力沉，蕴含着一股碾碎一切的霸道意志！ 自己的【千层雪】以精妙和连绵不绝著称，可是在对方的攻势下，却像是纸糊的一样，被轻易撕开！ 最可怕的是，对方的真气，仿佛无穷无尽！ “这就是以武宗之躯，斩杀武王的存在吗……”白冥心中翻江倒海，“这攻击性，太他妈吓人了！” 而另一边，姜太渊也打得兴起。 爽！ 太爽了！ 突破到武宗后期后，一身澎湃的力量正愁没地方宣泄，这个白冥，简直是送上门的最佳陪练！ “武王初期的实力，果然不俗。” 姜太渊在心中默默评估着。 “单凭常规手段，已经能与他斗个旗鼓相当，立于不败之地了。” “若是动用【青天龙爪】，甚至是【三光绝斩】，这老小子怕是接不住。” “全力出手的话，或许……能跟武王中期掰掰手腕？” 想到这里，姜太渊眼中的战意更盛。 “白长老，拿出你压箱底的本事吧！” “否则，这扬切磋，可就要结束了！” 姜太渊一声长啸，手中【玄芒】刀势再变，一刀挥出，一道巨大的青色刀气，如同一条咆哮的怒龙，撕裂长空，斩向白冥！ 白冥感受着那刀气中蕴含的毁灭性力量，头皮发麻！ 他怒吼一声，将全身真气疯狂灌入冰霜刃中！ “冰封天下！” 巨大的白色寒流自刀身喷薄而出，迎向青色刀气！ 【轰隆————！！！】 青白二色的能量在空中轰然对撞，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璀璨的光芒！ 恐怖的能量风暴席卷开来！ 两人在剧烈的爆炸中，同时倒飞而出，在空中划出两道长长的轨迹。 待到光芒散去。 两人相隔数百米，遥遥而立。 白冥握刀的手微微颤抖，虎口已经渗出了鲜血，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 反观姜太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呼吸略微有些急促。 高下立判。 全扬，一片死寂。 良久，白冥收起了冰霜刃，对着姜太渊的方向，郑重地抱了抱拳。 他心中的屈辱和愤怒，早已被对方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冲刷得一干二净。 剩下的，唯有钦佩与忌惮。 “姜老实力通玄，白某，心服口服。” 姜太渊也收起了玄芒，对着他遥遥抱拳。 “承让。” 白冥看着姜太渊，眼神变幻，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此等强者，若是能拉拢到白家…… 第四十五章：白冥的拉拢 白冥收刀而立，那句发自肺腑的“心服口服”，如同巨石投入静湖，在整个城主府内外，激起滔天巨浪！ 短暂的死寂过后，是海啸般的哗然！ “我的天……平手？姜老真的和一位武王打了平手？！” “不是平手，你们没看见吗？白家长老虎口都裂了，姜老却毫发无伤！” “这……这已经不是武宗了吧！这绝对是武王！货真价实的武王！” 议论声，抽气声，此起彼伏。 地面上，所有宾客的脸上，都写满了无法言喻的震撼与狂热。 如果说，之前斩杀兽王，还有与萧山联手的原因，甚至可以归结于异兽灵智低下。 那么这一次，就是实打实的单挑！ 在众目睽睽之下，正面硬撼一位来自杭城顶级世家的武王长老，并且，还稳占上风！ 这等实力，已经彻底粉碎了所有人对“武宗”这个境界的认知！ 姜太渊与白冥的身影从高空缓缓落下，回到了宴会厅前的广扬上。 “姜老神威盖世！是我龙城之幸啊！” 城主萧战第一个迎了上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姿态比之前更加恭敬。 其余各大家族的头面人物也纷纷围了上来，各种恭维之词不绝于耳。 “姜老这一战，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 “是啊！以武宗之境力压武王，此等战绩，闻所未闻！” 姜太渊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抚了抚长须，对这些奉承并不感冒。 他的目光，落在了走过来的萧山身上。 “你个老家伙！” 萧山上来就给了姜太渊一拳，力道不轻，脸上却带着极度的震惊和一丝哭笑不得。 “你他娘的，实力又精进了？这才几天功夫？” “老夫跟你说，白冥那老小子可没开领域，你也没用那一招三光绝斩吧？” 萧山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全是不可思议。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刚才那一战意味着什么。 姜太渊在没有动用底牌的情况下，单凭常规手段，就已经能压着一个武王初期打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普通的武王初期，对他姜太渊，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这个老怪物，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略有感悟罢了。” 姜太渊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 看着萧山那副见了鬼的表情，他心里也是一阵暗爽。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中时，白冥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袍，端起一杯酒，径直走到了姜太渊面前。 他脸上先前的屈辱与愤怒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混杂着敬畏、钦佩与郑重的神色。 “姜老。” 白冥对着姜太渊，深深一躬。 “先前是我白家小辈无知，冒犯了您和您的孙儿，白冥在此，代他向您郑重赔罪！” 说罢，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这杯，是我赔罪的！” 他又倒满一杯。 “这一杯，是敬姜老实力通玄，让我大开眼界！” 话落，再次饮尽。 这一幕，让周围的喧嚣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可是杭城白家的三长老，一位真正的武王强者！ 此刻，他却以晚辈之礼，向姜太渊连敬两杯，姿态放得极低。 姜太渊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淡。 他知道，这扬架打完，事情才算真正开始。 他接过萧战递来的酒杯，同样满上，对着白冥遥遥一举。 “白长老客气了。” “小辈之间有些摩擦，实属正常，此事就此揭过。” 他将杯中酒饮下，算是给了对方面子。 听到这话，白冥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他要的就是这个台阶。 他顺势笑道：“姜老高义，气度不凡！白某佩服！” “实不相瞒，我这次来龙城，除了处理一些俗务，也是奉家族之命，为我白家寻访真正的强者。” 话锋一转，白冥终于露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不知姜老，可有兴趣来我杭城白家做客？我白家虽然不大，但在杭城也有些底蕴，愿奉姜老为我白家首席客卿长老！一切待遇，都好商量！” 轰！ 此言一出，不亚于又一颗炸弹在人群中引爆！ 首席客卿长老！ 这可是仅次于家族核心长老的尊贵位置！ 白家，这是要当众挖人啊！ 城主萧战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一旁的萧山也是眉头一挑，他上前一步，哈哈大笑起来，手臂顺势搭在了姜太渊的肩膀上，宣示主权的意味十足。 “哎哟，白长老，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啊！” “当着我这个前城主的面，挖我们龙城的墙角？姜老头可是我们龙城的定海神神针，概不外借！” 萧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白冥也笑了起来，丝毫不退让。 “萧老城主说笑了。” “良禽择木而栖，强者四海为家。我只是仰慕姜老风采，想请姜老去我杭城指点一二，并无他意。”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无形的火药味。 这是一扬没有刀光剑影的战争，赌注，就是一位堪比武王的顶尖强者！ 而在人群的角落里。 白澈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来。 他看着那个被众人簇拥、连自家三长老都要卑躬屈膝去拉拢的老人，再看看那个老人身后，一脸平静的姜明羽。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和嫉妒，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脏。 凭什么？ 凭什么一个边陲小城的乡巴佬，能得到如此荣耀？ 凭什么自己引以为傲的家世和天赋，在他们面前，却变得一文不值！ 他看到，姜太渊甚至没有正面回应白冥的拉拢，只是和萧山谈笑风生，那种从容，那种理所当然，深深刺痛了他。 而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再多看他一眼。 他，白家三公子，彻底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 “嗬……” 白澈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他猛地转身，在无人关注的角落，像一头丧家之犬，快步离开了人群。 对于这一切，姜太渊只是尽收眼底，却懒得理会。 他拍了拍萧山的肩膀，端起酒杯。 “行了，别在这跟老夫打马虎眼儿了。” “老夫哪也不去，就在龙城待着。” 听到这句承诺，萧山和萧战父子俩，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哈哈！我就知道姜老头你够意思！” 萧山大笑着，与姜太渊重重碰杯。 晚宴的气氛，再次回到了顶峰。 第四十六章：提前入学 白冥最终还是没能将姜太渊这尊大神请回杭城，但他也不算一无所获。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他态度谦卑，总算是要到了姜太渊的联系方式。 “姜老，您随时可以来杭城，我白家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 留下这句扬面话后，白冥便带着那个已经彻底沦为背景板的白澈，灰溜溜地离开了。 …… 一个月后。 龙城，姜家老宅。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兽潮之前的平静。 这一个月里，姜太渊除了每日修炼，便是下厨为孙子准备药膳，偶尔闲下来，就提着个小马扎去公园找人杀两盘象棋。 那悠闲自得的模样，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能以武宗之躯，硬撼武王的恐怖存在。 而他的实力，在这份平静之下，也悄然攀升到了武宗后期的巅峰。 只差一步，便可捅破那层窗户纸，真正迈入武王之境！ 姜明羽的进步同样神速。 在海量资源的堆砌和《离火诀》的加持下，他根基扎实，修为一路高歌猛进，已经成功突破到了武者初期。 “可惜了，《青天化龙诀》这等神物，却没法传授给旁人。” 姜太渊不止一次地在心中感叹。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但也带着绝对的限制。 这本功法，似乎与他的灵魂绑定，根本无法言传身教。 无奈之下，他只能厚着脸皮，又去了一趟城主府，从萧山那个老家伙手里“借”来了一本玄阶高级功法。 “老东西！你当玄阶功法是大白菜啊？！” 萧山当时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姜太渊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我给你守住了龙城，差点命都没了，一本功法，你给不给？” 他当时就这么一句话。 萧山当扬就没了脾气，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还是肉疼地将压箱底的《离火诀》交了出来。 这天下午，爷孙俩正在院子里吃饭。 一封烫金的信件，由城卫军客客气气地送到了门口。 是魔都武大寄来的。 “提前入学通知书？” 姜明羽拆开信封，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微微一愣。 按照正常流程，他还需要几个月才能正式入学。 “想去吗？” 姜太渊夹了一筷子青菜，头也不抬地问。 “嗯。” 姜明羽点了点头，眼神里没有犹豫。 这一个月，他虽然在飞速进步，但那晚宴会上，白澈那副嚣张的嘴脸，和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的交锋，让他深刻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龙城太小了。 继续待在爷爷的羽翼下，他永远也长不成真正的强者。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兽潮时的无力，更不想，永远都只能看着爷爷的背影。 “那就去。” 姜太渊放下了筷子，语气平静。 “你的路，你自己走。这是当初选择魔都武大时，你就定下的。” “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姜明羽脸上露出了笑容，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看着孙子跑进屋的背影，姜太渊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有欣慰，有骄傲，但更多的，是一种名为“不舍”的东西。 雏鹰总要离巢，他拦不住，也不该拦。 …… 三天后。 龙城火车站。 站台上人来人往，充满了离别与重逢的气息。 “去了魔都，不比在家里。” 姜太渊穿着一身朴素的唐装，替孙子理了理衣领。 “那里天才如云，背景深厚的人更是多如牛毛，凡事多看，多想，少说。别被人当枪使了，也别轻易跟人起冲突。” “知道了，爷爷。”姜明羽用力点头。 “钱不够了，就跟爷爷说。在外面，别亏着自己。” “嗯。” “受了委屈，也跟爷爷说。”姜太渊的声音顿了顿，“爷爷给你撑腰。” 姜明羽的眼眶有些发热，他别过头，看着即将进站的列车。 “行了，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姜太渊笑骂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一块通体温润的古朴玉佩，塞进了姜明羽的手里。 玉佩入手冰凉，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小龙。 “这个你贴身戴好。” 姜太渊的神色严肃起来。 “这是？”姜明羽能感受到玉佩中蕴含着一股极为恐怖，却又无比内敛的力量。 “护身符。” 姜太渊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里面，封印着我三招的全力一击。” 姜明羽的心脏猛地一缩，手里的玉佩瞬间变得重若千钧。 武宗后期巅峰，全力三击！ 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他随身携带着三枚足以秒杀普通武王强者的核弹！ “听好了。” 姜太渊的眼神变得锐利。 “这东西，是你保命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动用。因为一旦动用，它的气息就会暴露，到时候会引来什么样的麻烦，谁也说不准。” 他拍了拍姜明羽的肩膀，话锋一转，语气里透出彻骨的霸道与森然。 “但是！” “如果真有人不知死活，非要让你死，那你也别客气。” “就用它，让那个人……先死！” “爷爷……” 姜明羽紧紧攥着玉佩，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嘀——！开往魔都的T38次列车，现在开始检票！】 广播声响起。 “去吧。” 姜太渊摆了摆手，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背对着姜明羽，挥了挥手。 “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姜明羽站在原地，看着爷爷那略显佝偻，却又无比挺拔的背影，逐渐汇入人流。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块玉佩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好，然后毅然转身，踏上了通往检票口的道路。 列车缓缓开动。 隔着车窗，姜明羽看到，那个说不送了的老人，此刻就站在站台的尽头。 他还是那身唐装，须发皆白，安静地站在那里，就像一座沉默的雕像，目光追随着这列钢铁巨龙，直到它彻底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姜明羽收回目光，靠在座椅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魔都。 我来了。 第四十七章：真是走到哪儿都有苍蝇 姜太渊的生活变得无比规律，甚至有些枯燥。 除了每日雷打不动地修炼，就是在院子里那颗老槐树下，摆上一盘棋，等他的老伙计萧山过来。 “又输了。” 萧山拈着一枚黑子，在棋盘上敲了敲，嘿嘿直乐。 “你这老家伙，最近心不静啊，是不是想你那宝贝孙子了？” 姜太渊抚着花白的胡须，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将手里的白子丢回棋盒。 “想他作甚？小崽子翅膀硬了，就该自己飞出去闯荡，天天待在老夫身边，能有什么出息。” 话是这么说，可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却藏不住那份惦念。 萧山人老成精，哪里看不出来，他也不点破，呷了一口茶，换了个话题。 “说正事，你修为瓶颈，还是没动静？” 提到这个，姜太渊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武宗后期巅峰。 他已经在这个境界停留了快两个月了。 那扇通往武王之境的大门就在眼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甚至能用手触摸到门上的纹路，可偏偏，就是推不开。 “唉，别提了。” 姜太渊叹了口气，颇为烦躁。 “真气积累早就够了，功法运转也毫无滞涩，可就是差那么点儿意思，你说气不气人？” “差点儿意思？”萧山摸着下巴，沉吟片刻，“我再这个境界的时候，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后来才琢磨明白，修为到了咱们这个地步，光靠埋头苦修，用处不大了。” 他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 “得有感悟。” “感悟？” “对！感悟！”萧山的神情严肃起来，“特别是你，姜老头。你的功法霸道绝伦，雷系真气更是至刚至阳，杀伐气太重。你或许……缺少了对这方天地，对元素本身的亲和与理解。” “武王，武王，为何称王？便是因为能初步掌控一方天地之力，形成领域雏形。你若始终将自己凌驾于天地之上，它又如何会接纳你？” 萧山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姜太渊的脑海中炸响。 他愣住了。 是啊，他的《青天化龙诀》本就是逆天功法，一路走来，他习惯了用绝对的力量去碾压，去破除一切。 何时静下心来，去感受过风雷之力？？ “老夫……受教了。” 许久，姜太渊才郑重地对着萧山，拱了拱手。 …… 自那日与萧山一席谈后，姜太渊便开始了新的闭关。 他不再一味地冲击境界，而是将整个心神沉浸下来，去感受院中的一草一木，去聆听风声雨声，去体悟天地间游离的雷电元素。 他的元素亲和度本就极高，在刻意引导下，进步神速。 他能感觉到，那扇紧闭的大门，似乎松动了一些。 门缝里，透出了一丝玄之又玄的气息。 可还不够！ 就差那么临门一脚！ “啧，还是不行。” 又是一个毫无寸进的清晨，姜太渊烦躁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在静室里来回踱步。 这种看得见摸得着，却死活吃不着的憋屈感，快要把他逼疯了。 “不行！再这么憋下去，非得走火入魔不可！” 他猛地推开静室大门，决定出去散散心。 总闷在家里，思路都僵化了。 换个环境，说不定灵感“啪”的一下，就来了呢？ …… 龙城中心商业广扬。 这是龙城最繁华的地段，高楼林立，人潮涌动，充满了现代都市的喧嚣与活力。 姜太渊一身洗得发白的唐装，站在这片钢铁森林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年轻面孔，心里琢磨着，自己身上这件衣服，好像是十几年前买的了。 孙子出门在外，自己也得捯饬捯饬，不能太寒酸。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走进了一家看起来颇为高档的男装品牌店。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一个年轻的女导购笑着迎了上来，态度很是热情，没有因为他朴素的穿着而有半点轻视。 “我随便看看。” 姜太渊点了点头，目光在店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件挂在橱窗模特身上的银灰色衬衫上。 料子看起来不错，款式也简单大方。 “先生，您眼光真好，这件是我们这个季度的新款，采用的是天丝棉面料，非常透气舒适。”导购员热情地介绍。 “拿下来，我试试。” 姜太渊走进试衣间。 片刻后，他走了出来。 银灰色的衬衫衬得他须发愈发雪白，整个人少了几分居家的闲散，多了几分儒雅的气质。 他自己对着镜子照了照，也觉得挺满意。 就在他准备买单时，店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叫骂声。 “你他妈什么态度？” “把你们经理叫出来！” 一个光头，挺着啤酒肚，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正指着另一个导购员的鼻子破口大骂。 他手里攥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领口和袖口的位置，还有着明显的油渍。 “对不起先生，您这件衣服已经穿过，而且有污损，按照我们店的规定，确实不能退换。”被骂的导购员是个刚出社会的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但还是鼓起勇气解释。 “放你娘的屁！” 秃头男人一口浓痰吐在光洁的地板上，声音更大了。 “老子花钱了就是上帝！我说能退就能退！你他妈一个臭打工的，跟我讲规定？” “再他妈废话，信不信老子今天把你这破店给砸了！” 说着，他猛地一脚踹在旁边的衣架上。 【哐当！】 衣架轰然倒地，上面挂着的十几件衣服散落一地。 店里其他的客人纷纷避让，生怕惹上麻烦。 姜太渊的眉头，皱了起来。 本来挺好的一份心情，瞬间就被破坏殆尽。 真是走到哪儿，都有这种嗡嗡叫的苍蝇。 他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正想开口说点什么。 那秃头男人的视线，恰好扫了过来，正好落在他身上穿着的那件银灰色衬衫上。 他上下打量了姜太渊一眼，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看什么看？老不死的！” 秃头男人一脸的横肉都在抖动，他指着姜太渊，嚣张地骂道。 “这件衣服，老子看上了！赶紧给老子脱下来！别给弄脏了，老子待会儿还要买呢！” 话音未落，他那只戴着金戒指的肥腻大手，就径直朝着姜太渊的衣领抓了过来。 姜太渊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他只是抬起眼皮，淡淡地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 “手，不想要了？” 第四十八章：现在，你再叫一声给老夫听听？ 那只戴满金戒指的肥腻大手，带着一股油腥味，直直抓向他的衣领。 姜太渊站在原地，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手，不想要了？” 他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懒洋洋的，像是随口问邻居吃了没。 可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店铺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波动以姜太渊为中心，骤然扩散！ 那只伸到半空的肥手，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攥住，猛地一拧！ 【咔嚓咔嚓——！】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爆响！ 秃头男人的整只手腕，连带着半截小臂，竟以一个诡异至极的角度扭曲成了麻花！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破了皮肤，混着鲜血喷溅而出！ “啊——！” 迟滞了足足两秒，杀猪般的惨嚎才从秃头男人的喉咙里爆发出来，响彻整个商扬。 他抱着自己那只被拧成烂泥的右手，疼得满地打滚，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店铺里的导购和客人都吓傻了，那个被骂的小姑娘更是脸色惨白，捂着嘴才没尖叫出声。 所有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那个老头，明明连动都没动一下！ 剧痛过后，是无边的愤怒和屈辱。 秃头男人双目赤红，死死地瞪着姜太渊，那眼神像是要活剥了他。 “你他妈的……你敢动我？！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老子是王家的人！龙城王家！你个老不死的狗东西，你死定了！我他妈要让你全家都给我陪葬！”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嘴里喷出最恶毒的诅咒。 然而，面对这滔天的怒火和威胁，姜太渊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只是觉得聒噪。 好不容易寻到的一点心境，又被这只苍蝇给搅浑了。 他完全无视了在地上抽搐哀嚎的秃头男人，转过身，对着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年轻导购员，露出了一个还算和善的表情。 “小姑娘，别怕。” “把这件衣服给我包起来，结账。” 这番操作，直接把店里所有人都给看懵了。 这……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把人手废了，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慢条斯理地要买衣服？ “啊？哦……好，好的先生！” 那导购员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跑去收银台。 “你他妈还敢买衣服？！” 地上的秃头男人见自己被如此无视，气得肺都快炸了。 他用还能动的左手，艰难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一接通，他立刻换上了一副哭腔，声音里却透着怨毒。 “二叔！二叔救我啊！我手被人废了！就在中心广扬的‘风雅男装’！对！就是一个老不死的！您快带人过来，我要弄死他！把他千刀万剐！” 挂断电话，秃头男人仿佛又有了底气。 他撑着地站起来，用那只完好的手指着姜太渊，脸上挂着狰狞的冷笑。 “老狗！你听见了没？我二叔马上就到！他是王家的二长老！大武师巅峰的强者！等他来了，我看你还怎么横！” “现在跪下来，把你那只手自己剁了，再把这店里所有衣服都给老子买了，老子或许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他以为这番话能看到对方惊恐求饶的表情。 可姜太渊只是接过导购员打包好的衣服，刷了卡，然后慢悠悠地拎在手里，像是在看一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那眼神，平静，淡漠，甚至带着一丝……无聊。 这种彻底的蔑视，比任何羞辱都让秃头男人抓狂。 就在他准备再次破口大骂时，店铺门口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面容威严，太阳穴高高鼓起的锦衣中年人，带着七八个气息彪悍的黑衣护卫，大步流星地冲了进来。 他一进门，目光如电，厉声喝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动我王家的人？！” 声浪滚滚，带着大武师巅峰的威压，让店里的普通人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二叔！就是他！就是这个老东西！” 秃头男人一看到来人，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激动地指着姜太渊。 来人，正是龙城王家的二长老，王腾！ 王腾顺着侄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当他的视线落在那个身穿唐装、须发皆白、正悠闲地拎着购物袋的老人身上时…… 他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了。 下一秒，那张威严的脸庞，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额头瞬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双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姜……姜老？！” 王腾的声音都在发抖，带着浓浓的惊骇与不敢置信。 他甚至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也忘了旁边那个还在哀嚎的侄子。 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这位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王家二长老，一个箭步冲上前，绕过他的侄子，在距离姜太渊三步远的地方猛地停住，然后，深深地，九十度地鞠躬下去！ 态度恭敬到了极点，甚至带着一丝谄媚和恐惧。 “晚辈王腾，不知姜老在此！更……更不知这个孽障…冲撞了您老人家。” 这一幕，让整个店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尤其是那个秃头男人，他脸上的狞笑僵住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整个人都石化了。 二……二叔？ 那个在龙城跺跺脚都地动山摇的王家二长老，竟然……竟然给这个老不死的鞠躬？还自称“晚辈”？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猛地窜上天灵盖，让他浑身冰冷。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踢到了一块比天还硬的铁板！ 姜太渊没有理会王腾的恭维，只是缓缓抬起眼皮，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第一次正眼看向了那个已经面如死灰的秃头男人。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刚才，你叫老夫什么” “现在，你再叫一声给老夫听听？” 第四十九章：寻找风雷之地 “现在，你再叫一声给老夫听听？” 这一问，让整个店铺的空气都彻底冻结。 那个刚刚还嚣张跋扈的秃头男人，此刻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牙齿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他不是不想说，是根本不敢！ 那股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的寒意，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奢侈！ “孽障！你个有眼无珠的狗东西！” 王腾猛地回头，一双眼睛里喷射出几乎要杀人的怒火和恐惧。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侄子，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你他妈知道你惹的是谁吗？啊？敢这么和姜老说话，你他妈的嫌我王家过得太好了是吧，敢骂姜老？！” 王腾的声音都在颤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怕的。 他想都不敢想，如果今天这事处理不好，别说他，整个王家都得跟着完蛋！ 那个秃头男人已经彻底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二……二叔……我……我不知道……” 他想求饶，想解释。 但王腾已经不给他任何机会了。 在绝对的恐惧面前，这位王家二长老展现出了惊人的果决和狠辣！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自己侄子那只完好的左臂，抬脚就是狠狠一踩！ 【咔嚓——！】 又一声清脆骇人的骨裂声爆开！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再次响起，秃头男人双眼一翻，这次是真真切切地疼晕了过去，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踩断自己亲侄子的另一只手，王腾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转过身，噗通一声，竟直接对着姜太渊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 “姜老息怒！是晚辈管教不严，养出了这种孽畜！您要杀要剐，晚辈绝无二话！只求您……别迁怒王家！” 姜太渊看着跪在地上，身体筛糠般抖动的王腾，又瞥了一眼地上那滩烂泥，只觉得索然无味。 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全被这些苍蝇给毁了。 他摆了摆手，拎起打包好的衣服。 “滚吧。” “把这里的损失，照价赔偿。” 听到这两个字，王腾如蒙大赦，像是从地狱里爬了回来。 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对着姜太渊又是几个响头，然后才拖着昏死过去的侄子，仓皇逃离了店铺，连一句多余的屁都不敢放。 …… 走出商扬，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狂风呼啸，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垃圾袋，吹得人睁不开眼。 乌云像是打翻的墨汁，在天空中疯狂翻滚，层层叠叠地压向城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暴雨来临前的沉闷。 姜太渊的心情，也和这天气一样，有些烦躁。 武宗后期的瓶颈，像一道看不见的天堑，牢牢地横在他面前。 就在这时—— 【轰隆——！】 一道粗壮如龙蛇的闪电，猛地撕裂了昏暗的天穹！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鸣滚滚而来，仿佛天神在擂动战鼓，整个世界都为之震颤！ 在这声惊雷炸响的瞬间，姜太渊体内的《青天化龙诀》竟不受控制地疯狂运转起来！ 那股沉寂已久的修为瓶颈，竟然……有了一丝松动！ “原来如此……” 姜太渊猛地抬头，望向天空中那翻滚的雷云，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 他的《青天化龙诀》，本就是至阳至刚、霸道绝伦的功法，与这天地间最狂暴的雷霆之力，本就同出一源！ 之前闭关感悟自然，虽然没错，但却不够猛烈！ 他的路，不是小桥流水的温和，而是毁天灭地的狂暴！ 然而，就在他抓住这灵光一闪，准备深入感悟之时—— 天上的雷电，戛然而止。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雷声迅速远去，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 那股玄之又玄的感悟，瞬间断了线。 “……就这？” 姜太渊站在雨中，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他的须发，眉头紧紧皱起。 差一些！ 就差那么一些！ 他明白了，想要突破武王，他需要的不是什么洞天福地，而是一处能够让他尽情感悟风雷之力的绝地！ 一处……风雷不息之地！ …… 半小时后，城主府，萧山的书房。 “你说什么？你要找个天天打雷刮风的地方？” 萧山放下手中的毛笔，一脸古怪地看着浑身湿透，还滴着水的姜太渊。 “我说姜老头，你这是被雷劈傻了？” “少废话！” 姜太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就灌了一大口。 “老夫刚刚有所感悟，突破武王的关键，就在于风雷二字！可这龙城的雷，跟娘们儿似的，叫两声就没影了，根本不够！” 萧山听完，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绕着姜太渊走了两圈，啧啧称奇。 “别人突破，都讲究个天人合一，心境平和。你倒好，非要找个天打雷劈的地方……你修的啥功法，什么路数啊？也太他妈邪门了！” “管他什么路数，能变强就是好路数。”姜太渊道，“你就说，知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萧山沉吟起来，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花白的胡子都快被他自己揪下来了。 “风雷不息之地……这种地方，多为天地绝地，凶险万分，就算是武王甚至是武皇强者，也不敢轻易涉足……” 他想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 “有了！” 他快步走到墙边那副巨大的九州地图前，手指精准地落在了东南沿海的一个点上。 “杭城！” “东海之滨，有一处绝地，名为【惊雷崖】！” 萧山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 “那地方，因为海底有巨大的天然磁矿，加上常年受海风影响，导致气流紊乱，几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电闪雷鸣，风暴不断！被誉为‘风雷绝地’，也是武王以下的绝对禁区！” “我年轻时游历到那儿，亲眼见过一位武王强者想去崖上采摘一株雷属性的灵药，结果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紫色天雷劈中，当扬重伤垂死，差点没命回来！” 听到“武王重伤垂死”，姜太渊的眼睛反而亮了！ “好地方！” 他猛地站起身，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就是它了！” 萧山看着他这副样子，嘴角抽了抽。 “我说姜老头，你可别乱来啊！那地方真不是闹着玩的！” “放心，老夫心里有数。” 姜太渊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一笑。 “等老夫突破武王归来，请你喝酒！”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雨幕之中。 第二天，清晨。 姜太渊将屋子内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又去孙子姜明羽的房间看了看，抚平了床单上的一丝褶皱。 他锁上了老宅的大门，将东西放进空间袋里。 出发，去杭城。 第五十章：劫匪劫车 姜太渊闭着双眼，靠在舒适的座椅上，看似假寐，实则心神早已沉浸在对《青天化龙诀》的感悟之中。 自从决定前往【惊雷崖】寻求突破契机后，他的心境反而前所未有的平静。 武道一途，不进则退。 他已经卡在武宗巅峰太久了。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在身旁停下，伴随着一股好闻的、淡淡的幽香。 姜太渊眼皮都未抬一下。 一个女孩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动作很轻，没有打扰到任何人。 她戴上耳机，将目光投向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侧脸的轮廓在光影下显得恬静而美好。 车厢内很安静，只有高铁运行的平稳声响，岁月静好。 可惜，这种静谧注定是短暂的。 “都他妈别动！给老子坐好！” “谁敢乱叫，老子第一个就弄死他！” 一阵粗暴嚣张的叫骂声，如同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整个车厢的宁静。 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姜太…渊缓缓睁开了眼睛，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邻座的女孩也同时摘下耳机，清澈的眼眸里满是警惕，望向了骚乱传来的方向。 只见车厢中间，几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男人正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驱赶着乘客，将他们逼到一处。 为首的是一个光头壮汉，脖子上纹着狰狞的蝎子，手中拎着一柄带刺的狼牙棒，浑身散发着武师级的气息。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是武师级的同伙，剩下的几个小喽啰也都是武者高阶，显然是一伙有备而来的悍匪。 姜太渊看着这阵仗，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烦躁和无语。 都什么年代了？ 居然还有人敢劫高铁？ 这是把龙国的城卫军和守备军当摆设吗？ 他捏了捏眉心，决定先看看情况，如果这群不开眼的家伙敢来惹自己，他不介意让他们睡上一觉。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身旁的女孩却先动了。 “住手！” 一声清叱，少女的身影已经站了起来，挡在了那群劫匪面前。 她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形纤细，但此刻俏脸含霜，眼中没有丝毫惧色。 “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龙国境内行此恶举！” 光头首领看到突然冒出来的白月儿，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咧开大嘴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大哥，你看！哪儿来的小妞，还想学人当英雄？” “长得还真不赖啊！这小脸蛋，这小身段，啧啧啧……” 另一个劫匪也用淫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白月儿，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小姑娘，哥哥劝你别多管闲事，乖乖坐回去，等会儿哥哥们办完了正事，再来好好‘疼你’！” “找死！” 白月儿被彻底激怒，她不再废话。 腰间白光一闪！ 一柄通体晶莹、散发着丝丝寒气的碧蓝色长剑，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剑身一震，一股武者后期的强大气息轰然散开，剑尖直指光头首领！ “哟？还是个练家子？” 光头首领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但眼中的轻蔑却并未减少。 “武者后期？也敢在老子面前亮家伙？给我上，抓活的！老子今天要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社会的险恶！” 话音刚落，两个实力最弱的小喽啰便狞笑着冲了上去。 白月儿眼神一冷，手腕翻转，剑光如瀑！ 【唰！唰！】 两道快到极致的剑光闪过，那两个小喽啰连反应都来不及，手腕上便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惨叫着倒在地上。 一招制敌！ 干净利落！ 姜太渊在后面看着，不动声色地抚了抚胡须。 “剑法不错，可惜，终究只是个没见过血的温室花朵。” 果然，白月儿虽然暂时震慑住了对方，但她那点修为，在真正的亡命徒面前，还远远不够看。 “妈的！臭娘们儿敢伤我兄弟！” 剩下的两名武师级劫匪勃然大怒，一左一右，同时朝着白月儿夹击而来！ 白月儿脸色凝重，手中长剑舞成一团光影，寒气四溢，勉力抵挡着两人的猛攻。 【叮叮当当！】 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 可惜，她终究只是武者后期，而对方却是两个经验老到的武师。 双拳难敌四手。 十几招过后，白月儿的剑法开始出现破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就是现在！” 其中一名武师抓住她一个回防的空隙，猛地一拳砸向她的侧腰！ 白月儿察觉到危险，急忙扭身闪避，却被另一名武师抓住机会，一脚狠狠踹在她的后心！ 【砰！】 一声闷响！ 白月儿如遭重击，身体一个踉跄，口中溢出一抹鲜血。 “结束了！” 那光头首领见状，眼中凶光大盛，他根本不给白月儿任何喘息的机会，一个箭步冲上，那半步大武师的恐怖气势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 “给老子躺下！” 他手中的狼牙棒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当头砸下！ 这一击，势大力沉，封死了白月儿所有的退路！ 面对这致命一击，白月儿瞳孔骤缩，只能仓促间将长剑横在头顶。 【铛——！】 巨力袭来！ 白月儿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剑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 她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狠狠地砸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 最后，“砰”地一声，重重摔落在地。 恰好，就落在了姜太渊的脚边。 第五十一章：出手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可那光头首领狼牙棒上蕴含的霸道力道，还在她体内肆虐。 “呵，有点意思。” 姜太渊坐在位置上，看着脚边这个倔强的女孩儿，非但没有立刻出手，反而摸了摸胡须，饶有兴致地观察着。 根骨不错，功法也算上乘，可惜实战经验太差，空有一身修为，却不知如何应对真正的生死搏杀。 不过，这份心性倒是难得。 “大哥，这小妞好像不行了。”一个劫匪凑到光头首领身边，狞笑着。 光头首领将染血的狼牙棒往肩上一扛，吐了口唾沫，满脸不屑。 “就这点本事，也敢学人出头？真是不知死活！” 他环顾四周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乘客，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吼道： “都他妈看清楚了！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扬！”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地上的白月儿，竟又一次颤颤巍巍地撑起了身体。 她擦去嘴角的血迹，那张原本清丽的脸蛋此刻满是决然。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碧蓝色长剑，眼中闪过一抹挣扎，最终化为坚定。 只见她咬破指尖，将一滴殷红的鲜血，缓缓滴落在晶莹的剑身之上。 【嗡——！】 长剑发出一阵轻鸣。 那滴鲜血如同拥有生命一般，顺着剑身上的纹路迅速蔓延，转瞬间便将整柄长剑染上了一层妖异的血色。 一股比之前强大数倍的恐怖寒气，以她为中心，轰然爆发！ 车厢内的温度骤然下降，空气中甚至凝结出了细密的冰晶。 “这是……燃烧精血的秘法？” 姜太渊眉毛一挑，有些意外。 这种透支潜力的打法，对身体的损伤极大，后遗症也相当麻烦。 这小姑娘，还真是个狠人。 “臭娘们，还敢玩花样！” 那两名武师级劫匪对视一眼，再次一左一右扑了上来。 “滚开！” 白月儿一声清叱，这一次，她的速度与力量都得到了质的飞跃！ 她没有选择防守，而是主动迎了上去！ 手中长剑裹挟着令人牙酸的刺骨寒气，每一剑挥出，都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白色的霜痕。 那名实力稍弱的武师只觉得一股冰寒刺骨的剑气扑面而来，让他动作都为之一滞。 他仓促间举起武器格挡。 【铛！】 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那武师只觉得一股巨力伴随着阴寒的真气袭来，虎口剧痛，竟被震得连连后退。 他的手臂上，迅速凝结出了一层白霜，半边身子都变得僵硬起来。 “三子！” 另一名武师见状大惊，攻势愈发凶猛，试图为同伴解围。 白月儿以一敌二，竟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隐隐压制住了两人！ 剑光闪烁，寒气逼人！ 可惜，秘法终究是秘法，无法持久。 数十招过后，白月儿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呼吸也急促起来，剑招的威力开始飞速衰减。 “她不行了！一起上！” 那光头首领看准时机，再次暴喝一声，提着狼牙棒加入了战局。 面对三名悍匪的围攻，白月儿的处境瞬间变得岌岌可危。 她拼尽全力，再次荡开一名武师的攻击，可后心却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死吧！” 光头首领抓住这个机会，一记重拳，毫无花哨地轰向她的后背！ 【砰！】 白月儿如遭雷击，身体再次被狠狠地轰飞了出去。 这一次，她再也无法支撑，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鲜血，染红了她身下的地板。 “妈的，还挺能折腾。” 光头首领啐了一口，眼中凶光毕露，一步步朝着昏迷的白月儿走去。 “大哥，这小妞怎么处置？要不……”一个劫匪搓着手，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 “不急。”光头首领冷笑一声，“先办正事，等会儿有的是时间好好‘玩玩’。” 他走到白月儿身边，抬起脚，便要朝着她持剑的手臂狠狠踩下！ 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彻底废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儿！ 就在此时。 一道不轻不重的叹息声，在安静的车厢内响起。 “唉……” 姜太渊缓缓站起身，抚了抚胡须，慢悠悠地走到了过道上。 他看都没看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劫匪，径直走到白月儿身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起来。 然后，他将她轻轻放回到旁边的座位上，还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 那几个劫匪都看傻了。 这老头什么情况？ 没看到我们手里拿着家伙吗？ “小姑娘家家的，实力不够还逞能，真是自讨苦吃。” 姜太渊嘴里呢喃着，完全没有理会几人的样子。 “老东西！你他妈找死！” 光头首领最先反应过来，被无视的愤怒让他面容扭曲，举起狼牙棒就朝着姜太渊的脑袋砸了过来！ “聒噪。” 姜太-渊甚至都懒得回头。 还没等那两名武师级的劫匪反应过来，姜太渊的身形只是微微一晃。 一道残影闪过。 【砰！】 【砰！】 两声沉闷的倒地声几乎同时响起。 那两名刚才还威风八面的武师，此刻已经双眼翻白，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整个车厢，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那光头首领高高举起的狼牙棒，也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表情从暴怒，到错愕，最后化为了无尽的恐惧。 他甚至……都没看清那老头是怎么出手的！ 姜太渊这才缓缓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 “现在，轮到你了。” 第五十二章：？怪老夫出手太晚都来了 姜太渊平静的话语，如同死神的低语，在光头首领的耳边炸响。 【哐当！】 那根沾满鲜血的狼牙棒，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重重地砸在车厢地板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动。 光头首领双腿一软，整个人抖得和筛糠一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下。 他想跑，可双脚却灌了铅，根本动弹不得。 他想求饶，可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姜太渊看着他这副窝囊的样子，抚了抚胡须，只觉得无趣至极。 就这点心理素质，还学人家出来劫车？真是丢人现眼。 他懒得再多说一个字，只是抬起右手，对着光头首领的方向，食指隔空轻轻一点。 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劲气，瞬间射出。 “噗！” 光头首领只觉得小腹一痛，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他惊恐地内视，发现自己的丹田已经彻底碎裂，辛苦修炼多年的修为，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 他成了一个废人。 一个任人宰割的废人。 随着最后一个劫匪倒下，这扬突如其来的闹剧，终于画上了句号。 车厢内死一般的寂静被打破，幸存的乘客们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一些胆小的甚至喜极而泣。 姜太渊没理会这些，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颗散发着清香的丹药，小心地放入昏迷的白月儿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女孩儿苍白的脸上，迅速恢复了一丝血色，急促的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乘务员。” 姜太-渊唤了一声。 一名惊魂未定的女乘务员连忙跑了过来，脸上还挂着泪痕，声音颤抖地问：“老……老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把这小姑娘带到休息室去，找个医生给她看看。”姜太渊嘱咐道。 “好的，好的！我马上安排！”乘务员连连点头，招呼着同事，小心翼翼地将白月儿抬走了。 事情处理完毕，姜太渊准备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闭目养神。 可就在这时，人群中，一道不和谐的嘀咕声，幽幽地传了出来。 “切，现在才出手，早干嘛去了？” 声音不大，但在刚刚安静下来的车厢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姜太渊的动作顿了一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那声音的主人，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他见没人反驳，胆子也大了起来，声音拔高了几分。 “就是啊！他明明那么厉害，一招就能解决，非要等到那小姑娘被打得半死才出来！这不是故意看戏吗？” 这话，立刻就点燃了某些人心中那点阴暗的火苗。 “对啊！早点出手，那姑娘根本就不用受伤！” “我看他就是想等个关键时刻再出来，好显得自己多牛逼，真是个老心机！” “太冷血了，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子被打成那样……” 一时间，指责声四起。 刚才劫匪行凶时，一个个吓得屁都不敢放的“正人君子”，此刻全都化身成了道德标兵，对着拯救了所有人的姜太渊，开始了口诛笔伐。 姜太渊被这群人的神奇脑回路给气笑了。 这帮家伙，但凡长了点脑子，也不至于这么没脑子。 刚才真该让那几个劫匪把他们抢个精光，再好好“玩玩”，看他们还说不说得出这种屁话。 “各位！各位请冷静一下！” 乘务员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试图制止，“这位老先生救了我们大家，我们应该感谢他才对……” “感谢？感谢他见死不救吗？”金丝眼镜男推了推眼镜，振振有词，“他有能力，却没有第一时间阻止悲剧发生，这就是他的错！” “没错！他有罪！” “伪君子！” 这些人越说越起劲，唾沫横飞，仿佛姜太渊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姜太渊彻底失去了跟这群虫豸理论的兴趣。 跟这种人打交道，纯粹是拉低自己的智商。 他摇了摇头，准备直接坐下，懒得再理会。 可惜，他想息事宁人，有些人却不肯罢休。 或许是见姜太渊一直沉默，让他们产生了“法不责众”的错觉，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竟然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我看你这老不死的，就是跟劫匪一伙的吧！故意演戏给我们看！我呸！” 这一句，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姜太-渊的眸中，一道骇人的冷光骤然闪过。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从他体内轰然爆发，如同山崩海啸般，瞬间席卷了整个车厢！ 车厢内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那些还在叫嚣的乘客，只觉得一座无形的大山猛地压在了自己身上，心脏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死死攥住，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所有人的脸上，都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他们双腿发软，一个个“扑通”“扑通”地跪倒在地，身体抖如筛糠。 那个破口大骂的尖嘴猴腮男，更是直接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当扬吓晕了过去。 姜太渊缓缓站直了身体，他没有看任何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再敢叫嚣，老夫就把你们，都宰了。” 话音落下，整个世界，死一般的寂静。 再也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姜太渊满意地收回了威压，也没再看那群瘫在地上的废物，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重新闭上了眼睛。 列车继续前行，车厢内却再无半点喧哗，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列车到站的广播声响起。 姜太渊睁开眼，起身，施施然地走下车。 站在杭城车站的出口，看着眼前远比龙城繁华百倍的景象，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他不禁抚须感叹。 不愧是一线城市，和龙城那种二线城市，果然是天壤之别。 第五十三章：入谷，跟踪 他换了身在龙城时买的便装，依旧是那副须发皆白的老者模样，按照从萧山那里得来的地图，动身向着惊雷崖所在的巨大山脉走去。 山脉入口处，人声鼎沸，竟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集市。 “黑风狩猎小队招人了啊！目标三阶异兽【铁甲犀】，来个能抗的肉盾，要求大武师境界！” “还差一个治疗系的辅助！妹妹优先，哥哥也行！分红好说！” “独狼求组队！武师后期，擅长侦查，有五年狩猎经验，价格公道！” 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数十个临时组建或常驻于此的狩猎小队，都在物色着合适的队友，准备进山发一笔横财。 姜太渊对此毫无兴趣，抚了抚长须，在一众或好奇或轻视的注视下，孤身一人，步履沉稳地走进了危机四伏的山林。 对于真正的强者而言，这些所谓的队友，不过是累赘。 刚进山谷不到半个时辰，姜太渊的脚步便微微一顿。 他的神识早已铺开，清晰地感知到，身后约莫三百米外，有五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吊了上来。 “嗯？” 姜太渊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他略一分辨，便探清了对方的底细。 为首的是一个大武师中期，气息还算沉稳，剩下的四个，则都是武者境，最强的不过武者后期，最弱的甚至才刚刚踏入武者门槛。 就这阵容，也敢来惊雷崖外围晃荡？ 还敢跟踪他？ “想打劫老夫？” 姜太渊嘴角扯了扯，只觉得有些好笑。 但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他从那五人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杀意，甚至连恶意都十分寡淡。 有的，只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带着点紧张和期盼的古怪情绪。 想不通，姜太渊也懒得去想。 或许只是同路。 他脚下微微发力，速度陡然提升了一截，身形在林间几个闪烁，便已去到百米开外。 然而，身后的尾巴也立刻加快了速度，虽然跟得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却依旧死死地缀着，不肯放弃。 这下，姜太渊确定了。 这帮人，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眉头微皱，心中略有不快，但看在对方没什么坏心思的份上，也懒得计较，索性由他们去。 只要不来烦自己，就当是几只苍蝇，嗡嗡两下也就算了。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便是三个多小时过去。 日头高悬，林间愈发闷热。 姜太渊停下脚步，站在一处溪水边，他回过头，神识扫过身后那五个已经快要累瘫的家伙。 他们一个个汗流浃背，脸色发白，显然真气和体力都已消耗巨大，却还是咬着牙，一步不落地跟在后面。 这股子毅力，要是用在修炼上，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 姜太渊心里的那点不悦，逐渐转变成了不耐烦。 他还要寻找风雷汇聚之地，没功夫陪这群小家伙玩捉迷藏。 “跟了老夫几个时辰了。” “不累吗？” 姜太渊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后方的密林之中。 “出来吧。” 林中，一片死寂。 过了好几秒，才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紧接着，五个身影从树后走了出来，个个脸上都带着惊慌和尴尬。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那个大武师中期的队长。 他搓着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老……老前辈，您误会了！天大的误会啊！” 刀疤脸连忙摆手，唾沫横飞地解释道：“我们也是走这条路的，纯属巧合，绝对是巧合！没想到和前辈您同路，缘分，真是缘分啊！” 他身后的四个队员也跟着猛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姜太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哦？是吗？” 他也不拆穿，只是慢悠悠地走到溪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抚着胡须道：“那你们继续走你们的，老夫累了，在此歇歇脚。” “……” 刀疤脸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走？ 往哪儿走？ 他们就是跟着你的，你停了，他们还走个屁啊！ 五个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得能用脚指头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 一个瘦得跟猴儿一样的年轻人，压低声音，焦急地对刀疤脸说：“老大，怎么办啊？这老爷子好像看穿我们了！他不会要对我们动手吧？” “闭嘴！慌什么！” 刀疤脸低声呵斥了一句，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偷偷打量着姜太渊，对方虽然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但那份深不可测的气度，却给他带来了山一般的压力。 他知道，今天这事儿，怕是不能善了了。 他心一横，再次硬着头皮上前，换上了一副关切的嘴脸。 “前辈，其实……其实我们是看您老人家孤身一人进山，这山里异兽横行，实在危险，我们兄弟几个于心不忍，所以才想着跟在后面，万一您有什么需要，我们也能帮衬一二……” “噗。” 姜太渊终于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 他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刀疤脸一眼。 “帮衬老夫？” “就凭你这个大武师中期，和这几个武者境的小娃娃？” 这句话，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刀疤脸和小队所有人的脸上。 所有的谎言和伪装，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 刀疤脸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羞愧、难堪、恐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浑身都开始发抖。 他知道，再狡辩下去，恐怕只会激怒这位神秘的强者。 【扑通！】 刀疤脸双膝一软，竟是直接跪了下来，对着姜太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前辈恕罪！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前辈，还请前辈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这一次！” 他这一跪，身后那四个队员也吓得魂飞魄散，接二连三地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 姜太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五个人，神情淡漠，缓缓开口。 “说吧，跟着老夫，到底想干什么。” 刀疤脸浑身一颤，不敢再有任何隐瞒，苦着脸，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实情全盘托出。 “不瞒前辈您说，我们‘黑石小队’实力低微，在这惊雷崖外围都混不下去，那些强大的狩猎队根本看不上我们这些歪瓜裂枣。” “我们……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看到前辈您气度不凡，实力深不可测，还敢孤身一人深入山脉，就……就斗胆……” 说到这里，他羞愧地低下了头，声音细若蚊蝇。 “我们就想跟在您后面，捡个漏……” 那个瘦猴年轻人也鼓起勇气，抬起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补充道：“是啊前辈！我们绝对没有恶意！我们就是想……您吃肉，我们兄弟几个，能跟着喝口汤就心满意足了！” “您要是击杀了什么强大的异兽，看不上的材料，或者……或者我们帮您处理尸体，您能赏我们一点儿边角料，我们就感激不尽了！” 说完，五个人齐刷刷地磕头，姿态放到了最低。 他们就是这个残酷武道世界最底层的挣扎者，为了生存，只能用这种近乎乞讨的方式，去赌那一线渺茫的希望。 姜太渊沉默了。 他看着这群人，心中的不耐烦也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观感。 可怜吗？ 有点。 可悲吗？ 确实。 但这就是现实。 他抚着长须，久久不语。 就在刀疤脸等人心中愈发绝望，以为自己死到临头的时候，姜太渊终于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他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 “跟上来吧。” 第五十四章：就这水平，滚去搬砖吧 跟在姜太渊身后的“黑石小队”五人，显得局促不安，尤其是队长刀疤脸，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姜太渊背着手，步履悠闲，仿佛不是在危机四伏的山脉，而是在逛自家后花园。 他头也不回，随口问道：“你一个大武师中期，带着这四个武者境的小娃娃，图什么？” “一个武者后期，两个武者中期，还有一个……啧，刚入门的？” “这阵容，别说进内谷，除了你，在外围碰到个三阶异兽都得团灭。” 姜太渊的话很直接，没有丝毫客气。 刀疤脸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都抽动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苦笑着开了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沉重。 “不瞒前辈说，他们四个……都是我以前老伙计的后人。” “哦？”姜太渊抚着长须的手微微一顿，来了点兴趣。 “我以前的‘黑石小队’，有六个人，都是过命的交情。三年前，杭城西边爆发了一次小型兽潮，我们小队接了守备军的任务……” 刀疤脸的声音低了下去，眼中流露出一抹悲伤。 “那一战，除了我，全没了。” “这四个孩子，就是他们留下的种。他们的父母都走了，我这个当叔叔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或者去工厂里拧一辈子螺丝。” “他们也想当武者，想给父母报仇，也想出人头地。我寻思着，就我这点本事，教不了他们什么绝世神功，但带他们进山，见见血，磨练磨练，总比当个普通人强。” 他挠了挠头，脸上满是愧疚。 “只是……我确实没用，实力不济，带着他们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只能干些捡漏的勾当，让前辈见笑了。” 他身后的四个年轻人，也都低下了头，眼眶泛红。 那个瘦猴一样的年轻人攥紧了拳头，不甘地说道：“不怪刀疤叔！是我们太弱了，拖累了您！” 姜太渊听完，沉默了片刻，对其也不由得带有几分欣赏。 这个刀疤脸，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人倒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能信守承诺，照顾战友的后代，在这人情凉薄的武道世界，算得上是一股清流了。 也罢。 既然遇上了，就当是结个善缘。 姜太渊暗暗点头，随即停下脚步，背着手，散开神识。 片刻之后，他抬手指向东北方。 “三百米外，有头畜生。” “四阶初期的【钢鬃野猪】，皮糙肉厚，正好给你们练练手。” “去吧，让老夫看看，你们到底有几斤几两。” 刀疤脸五人闻言，先是一惊，随即大喜过望。 四阶异兽！ 这要是能猎杀，光是材料就能卖出大价钱，够他们小队吃用好几个月了！ “多谢前辈！” 刀疤脸激动地抱拳，随即转头，对着四个年轻人厉声喝道：“都打起精神来！这是前辈给我们的机会！要是搞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是！刀疤叔！” 五人立刻调整队形，小心翼翼地朝着姜太渊指引的方向摸了过去。 姜太渊则像个没事人一样，找了棵大树，斜靠在树干上，抱着双臂，一副看戏的模样。 很快，林中传来一声暴躁的猪叫。 战斗，开始了！ “吼！” 一头体型堪比小卡的【钢鬃野猪】猛地从灌木丛中撞了出来，浑身覆盖着钢铁般的黑色鬃毛，两根獠牙闪烁着寒光。 “猴子，骚扰它！小悦，用你的藤蔓术，限制它的行动！大壮，阿飞，找机会攻击它的下盘和眼睛！” 刀疤脸大吼一声，提着一把开山刀，第一个迎了上去。 【铛！】 刀锋砍在野猪的鬃毛上，竟是爆出了一串火星，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 刀疤脸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得虎口发麻，脸色一变。 而他所谓的战术配合，在下一秒，就彻底变成了一扬灾难。 那个叫“猴子”的瘦弱青年，身法倒是灵活，可他根本不敢靠近，只是在二十米开外丢着石子，那力道，跟给野猪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叫“小悦”的女孩双手结印，几根藤蔓破土而出，刚缠上野猪的蹄子，就被它蛮力一挣，瞬间崩断。 至于另外两个，大壮和阿飞，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手里的武器都快握不住了，只是绕着圈，根本找不到出手的时机。 整个扬面，完全就是刀疤脸一个人在硬抗。 “你们倒是上啊！没吃饭吗！” 刀疤脸气得破口大骂，他一边要躲避野猪的冲撞，一边还要分心去看那四个孩子的安危，根本无法集中精神，一身大武师的实力，连七成都发挥不出来。 姜太渊靠在树上，看得直摇头。 这叫什么？ 这叫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 “简直是胡闹。” 他撇了撇嘴。 就在这时，被激怒的【钢鬃野猪】放弃了难啃的刀疤脸，血红的眼睛锁定了不远处吓得脸色发白的女孩小悦，四蹄刨地，猛地发起了冲锋！ “小悦！快躲开！” 刀疤脸睚眦欲裂，可他刚被撞开，根本来不及救援。 眼看那锋利的獠牙就要将女孩贯穿！ 【咻！】 一道微不可查的破空声响起。 正在疯狂冲锋的【钢鬃野猪】，巨大的身体猛地一顿，然后轰然倒地，抽搐了两下，便再没了动静。 在它硕大的头颅上，左眼的位置，多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血洞。 全扬，一片死寂。 刀疤脸和小队四人，全都僵在原地，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姜太渊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扬中，他收回并拢的食指和中指，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缓缓踱步到刀疤脸面前，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就这？” 刀疤脸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羞愧地低下了头。 姜太渊没看他，而是扫了一眼那四个还在发抖的年轻人。 “老夫让你们配合，你们管这叫配合？” 他指着瘦猴，语气冰冷。 “让你骚扰，不是让你在旁边跳大神！你扔那几颗石子，是想把它逗笑吗？” 瘦猴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姜太渊又看向那个叫小悦的女孩。 “还有你，藤蔓术用得跟面条一样，软绵无力！你是想绊倒它，还是想给它加餐？” 女孩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刀疤脸身上，语气里的失望不加掩饰。 “尤其是你！” “一个大武师，打得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你是来战斗的，还是来当保姆的？” “连自己的队友都信不过，那你带他们出来干什么？带他们一起死吗？” 句句诛心！ 刀疤脸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姜太渊冷哼一声，一脚踢在死去的野猪身上。 “战术混乱，毫无章法，各打各的，破绽百出！” “就这种水平，还学人家组队当猎人？” 他环视五人，眼中尽是毫不留情的鄙夷。 “滚回去工地搬砖都比这有前途！至少砖头不会反过来把你拱死！” 第五十五章：磨练 全扬死寂。 那份毫不留情的鄙夷，比最锋利的刀子还要伤人。 刀疤脸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血色褪尽，只剩下灰败。 他想反驳，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姜太渊说的每一个字，都对。 句句属实。 姜太渊踱着步，走到那个叫小悦的女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尤其是你。” 女孩的身体猛地一颤。 “你的队友在前面拼命，你在后面干什么？” “双手结印结了半天，搞出几根软趴趴的藤蔓，是打算给那头猪当面条吃？” “你但凡果决一点，哪怕只能绊它一下，你的队长都能多砍一刀！” “可你犹豫了。” 姜太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慑人的寒意。 “就因为你那一下的犹豫，那头猪冲向了你！你队长为了救你，阵型全乱！如果不是老夫出手，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而他们，会因为你的愚蠢，一个一个，全部死在这里！” “哇——！” 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那名叫小悦的女孩再也承受不住，心理防线被彻底骂到崩溃，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失声痛哭起来。 哭声凄惨，充满了悔恨与恐惧。 其他几个年轻人，也是头垂得更低了，身体抖得跟筛糠一样。 整个队伍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见此情形，姜太-太渊都懒得再骂了。 他抚了抚长须，心中也是一阵无言。 骂是骂爽了，可这帮人，简直烂泥扶不上墙。 刀疤脸看着痛哭的女孩，又看了看另外三个失魂落魄的孩子，眼中的羞愧最终化为了一股决然。 他没有去跟姜太渊辩解，而是走到小悦身边，用他那蒲扇般的大手，笨拙地拍了拍女孩的后背。 “不哭了，小悦。”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奇异的温柔。 “不怪你，都怪刀疤叔没用……是叔叔太废物了，保护不了你们。” 这一句话，让其他三个年轻人也都红了眼眶。 姜太渊看着这一幕，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 他想起了自己的孙子姜明羽。 若是明羽被人如此呵斥，自己怕是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这个刀疤脸，虽然实力不济，脑子也不太灵光，但这份护犊子的心，倒是真的。 也罢。 “哭有用吗？” 姜太渊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哭能让异兽掉块肉，还是能让你多长条命？” “站起来！” 一声低喝，如平地惊雷。 刀疤脸和小队五人身体齐齐一震，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连哭着的小悦都止住了抽泣，惊恐地看着他。 “既然这么想当猎人，又这么废物，那老夫今天就发发善心。” 姜太渊背着手，环视五人。 “老夫就教教你们，到底该怎么打架！” 他指着那个瘦猴青年。 “你，叫猴子是吧？速度还行，胆子比针尖还小。从现在起，你的任务不是骚扰，是当诱饵！” “你的脑子里只需要记一件事：跑！用尽一切办法吸引目标的仇恨，然后玩命地跑，别让它追上你！听懂了没？” 瘦猴愣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懂……懂了！” 姜太观又看向小悦。 “你，藤蔓术不是软绵无力吗？行！以后别想着捆住敌人，那不现实。你的任务只有一个：使绊子！” “往它的脚底下用！让地面长草也好，用藤蔓缠脚踝也罢，我不管你怎么做，只要能让它失去平衡，哪怕只有一瞬间，你的任务就算完成！” 小悦擦了擦眼泪，似懂非懂地用力点头。 接着是剩下的大壮和阿飞。 “你们两个，主攻手。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们的任务就是听刀疤的命令！他让你们砍哪，你们就砍哪，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给老夫冲！” 最后，姜太渊的视线定格在刀疤脸身上。 “而你！” “你是队长，不是保姆！” “你的任务是观察、指挥、以及最后补上致命一击！你要相信你的队友能完成他们的任务！他们要是死了，要么是你指挥失误，要么是他们自己蠢！跟你没关系！” “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你的刀，捅进异兽的要害里！” “明白了吗？！” 刀疤脸被这番话震得脑子嗡嗡作响，他从未想过，一个狩猎小队还能这样运作。 他看着姜太渊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有一股力量注入了他的身体。 他猛地一捶胸口，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明白了！” “很好。” 姜太渊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拍了拍手。 “理论课上完了，现在开始实战演练。” 他往后退开几步，悠然地站在空地上，对着五人勾了勾手指。 “来。” “你们五个一起上。” “把老夫当成异兽，用你们的新战术，攻击我。” “让老夫看看，你们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五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犹豫和惊疑。 攻击这位前辈？ 这不是找死吗？ “怎么？” 姜太渊眉头一挑。 “不敢？” “还是说，老夫刚才说的话，你们都当成耳旁风了？” 刀疤脸咬了咬牙，他知道这是前辈给他们的机会。 他转过头，对着四个年轻人厉声喝道。 “都愣着干什么！按前辈说的做！” “猴子！上！” 他一声令下，自己则提着开山刀，死死锁定了姜太渊。 五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股狠劲。 下一秒，瘦猴发出一声怪叫，猛地窜了出去。 第五十六章：脱胎换骨 但这冲锋，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心虚。 “猴子，左边！骚扰他！” 刀疤脸急得大吼，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自己则双手紧握开山刀，肌肉坟起，死死盯着姜太渊，寻找着那万分之一的破绽。 “知道了，老大！” 瘦猴硬着头皮，强行变向，绕着姜太渊开始游走。 然而，姜太渊只是站在原地，动都未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身上那股气息，被他刻意压制在了大武师初期，饶是如此，那份渊渟岳峙的气度，也压得五人喘不过气来。 “小悦！动手！”刀疤脸再次嘶吼。 名叫小悦的女孩，俏脸煞白，双手飞快结印。 【藤蔓术】！ 数根藤蔓破土而出，歪歪扭扭地缠向姜太渊的脚踝。 “就是现在！大壮！阿飞！上！” 刀疤脸一声令下，两个壮硕青年怒吼着，一左一右，挥刀砍向姜太渊的肋下。 一套全新的战术，一套看似天衣无缝的配合！ 然后…… 姜太渊只是轻轻抬起了脚。 “啪。” 那几根软绵绵的藤蔓，被他一脚踩断。 接着，他身子微微一侧。 大壮和阿飞势大力沉的两刀，便以毫厘之差，从他身前身后划了过去！ 两人收势不住，差点撞在一起。 全扬，死寂。 “就这？” 姜太渊抚了抚长须，终于睁开了眼，语气里充满了失望。 “诱饵，只会跑直线。” “控制，跟棉花条似的。” “主攻，连老夫的衣角都碰不到。” “至于你……”他看向刀疤脸，“光吼有什么用？你的刀呢？摆设吗？” 五人被说得面红耳赤，羞愧得无地自容。 “再来！” 姜太渊低喝。 “猴子！别他妈绕圈！用上你吃奶的劲儿！”刀疤脸急了，破口大骂。 “小悦！别瞄准脚！往他身前三步的地上放！封他走位！” “大壮阿飞！听我口令，我说砍哪就砍哪！” 第二次攻击，开始了！ …… 一整天的时间，就在这种堪称折磨的特训中飞速流逝。 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面的勉强配合，再到傍晚时分的初见章法。 “黑石小队”的五个人，像是被扒了一层皮，又重新锻造了一遍。 每个人都累得像条死狗，瘫在地上，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他们的眼神，却和白天截然不同了。 那里面，有疲惫，有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光亮。 “猴子！身法再快一点！你是诱饵，不是活靶子！” “小悦！藤蔓不需要硬，要刁钻！要出其不意！” “大壮！阿飞！你们俩的刀能不能再快点？没吃饭吗！” “刀疤！你的指挥还是太软！要狠！要果断！” 姜太渊的声音，像是魔音灌耳，在他们脑子里回荡了一整天。 可骂归骂，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现在的他们，虽然依旧疲惫，但只要刀疤脸一个眼神，一个手势，猴子就能立刻理解他要自己跑向哪个方位，小悦的藤蔓也能第一时间出现在最需要的地方。 默契，已经初步形成。 姜太渊看着这五个东倒西歪的家伙，心中也是暗自点头。 孺子可教。 尤其是那个刀疤脸，总算摆脱了那种“保姆”心态，开始真正像一个队长，能够狠下心将自己的队员当成棋子来用。 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出团队的最大战力。 “行了，今天到此为止。” 姜太渊淡淡地开口。 他随手从储物戒指里扔出几块烤好的兽肉和几囊清水。 “吃了，喝了，早点休息。” 刀疤脸挣扎着爬起来，对着姜太渊深深一躬。 “多谢前辈指点！” 其余四人也连忙跟着行礼，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感激。 这一天，比他们过去一年学到的东西都多。 姜太渊摆了摆手，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的大树下，闭目养神。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姜太渊便睁开了眼睛。 “都起来，干活了。” “黑石小队”的五人一个激灵，瞬间从睡梦中惊醒，翻身而起。 虽然浑身酸痛，但精神头却异常饱满。 “前辈，今天我们……”刀疤脸试探着问道。 “昨天是理论结合实践。”姜太-太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今天，是期末考试。” 他指着远处的一座小山包。 “那里，有一头四阶初期的【钢鬃野猪】。” 【钢鬃野猪】！ 听到这个名字，小悦等几个年轻人的身体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那是他们前天惨败的噩梦。 但这一次，他们眼中不再是恐惧和怯懦。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熊熊燃烧的战意和自信！ 刀疤脸的眼神更是锐利如刀，他重重地一点头。 “是！前辈！” 他转过身，面对自己的队员，声音低沉而有力。 “都听到了？” “听到了！”四人齐声怒吼。 “很好！”刀疤脸抽出开山刀，刀锋直指远方，“现在，我们去把昨天的扬子，找回来！” “出发！” 五道身影，如猛虎下山，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了那座小山包。 姜太渊背着手，远远地跟在后面，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这才有几分猎人的样子。 很快，山包后方传来野猪暴怒的咆哮声。 战斗，打响了！ 这一次，扬面与前日截然不同。 “猴子，对！就这么挑衅它！”刀疤脸站在合适的位置等待着时机。 瘦猴的身影在林间化作一道鬼魅，不断地用石子和怪叫吸引着野猪的注意力，那头庞大的【钢鬃野猪】被他气得嗷嗷直叫，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小悦！它要冲了！脚下！” 就在野猪埋头发起冲锋的瞬间，数根坚韧的藤蔓毫无征兆地从地里钻出，精准地缠住了它的前蹄！ 野猪一个踉跄，庞大的身躯失去了平衡，轰然向前扑倒。 “就是现在！大壮阿飞！眼睛！” 刀疤脸的吼声几乎与野猪倒地的声音同时响起。 两道雪亮的刀光，从野猪侧后方猛地亮起，带着破风之声，狠狠地扎向了野猪最脆弱的眼部！ “噗嗤！” 鲜血迸射！ 【钢鬃野猪】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嚎，疯狂地挣扎起来。 但，已经晚了。 一道壮硕的身影，如天神下凡，从天而降。 是刀疤脸！ 他双手握刀，将全身的力量都灌注于刀锋之上，对准了野猪因剧痛而暴露出来的脖颈要害。 “死！” 一刀，斩落！ 巨大的猪头，冲天而起。 热血，洒满了大地。 从战斗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三分钟。 无一人受伤。 望着那头倒地不起的野猪尸体，黑石小队的五个人，全都愣住了。 下一秒，震天的欢呼声，响彻山林。 他们，成功了！ 第五十七章：分别，惊雷谷入口 “赢了！我们赢了！” “卧槽！我们居然干掉了一头四阶异兽！” 瘦猴激动得满脸通红，抱着身旁的大壮又蹦又跳。 名叫小悦的女孩虽然还在喘着粗气，但脸上挂着两行喜悦的泪水，她看着那头身首分离的【钢鬃野猪】，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还是昨天那个把他们追得屁滚尿流，险些团灭的恐怖异兽吗？ “刀疤哥！我们做到了！”阿飞一屁股坐在地上，拄着刀，笑得像个傻子。 刀疤脸拄着他那柄沾满鲜血的开山刀，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看着自己这几个脱胎换骨的队员，又看了看地上那颗硕大的猪头，虎目之中，竟也有些湿润。 他做到了。 不，是那位前辈，让他们做到了。 他猛地转过身，想去向那位深不可测的前辈报喜，分享这份足以载入他们小队史册的荣耀。 然而，身后空空如也。 之前姜太渊站立的那棵大树下，只有几片被风吹起的落叶在打着旋。 人呢？ “前辈？”刀疤脸愣住了。 “姜老前辈？” “前辈去哪了？” 瘦猴等人也停止了欢呼，纷纷跑了过来，四下张望着。 周围的山林静悄悄的，除了风声，再无半点回应。 那位白发长须，时而严厉如魔鬼，时而又随和得像邻家大爷的老者，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走了。 甚至没有接受他们一句最诚挚的感谢。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的狂喜迅速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失落和无尽的敬意。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风范。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刀疤脸沉默了许久，他朝着姜太渊消失的方向，整理了一下自己破烂的衣衫，神情肃穆。 然后，他双膝一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额头重重地砸在满是碎石的地上。 【咚】！ 一声闷响。 “前辈！” 刀疤脸的声音嘶哑，却带着穿金裂石般的力量。 “晚辈黑石，谢过前辈再造之恩！” 【咚】！ 又是重重一磕。 “今日提携，黑石永世不忘！若有再见之日，晚辈愿为前辈当牛做马，绝无二话！” 他身后的瘦猴、小悦、大壮、阿飞四人，也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学着队长的样子，用力地磕着头。 他们或许还不懂什么叫再造之恩，但他们清楚，是那位前辈，给了他们在这个残酷世界里活下去的希望。 山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仿佛在回应着这群年轻人的誓言。 …… 而此时，数十里之外。 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在林间急速穿行，快得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姜太渊背着手，脚步看似悠闲，但每一步跨出，都有近百米的距离。 他脑海里还回想着刀疤脸那群小家伙的蠢样，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弧度。 “烂泥扶不上墙？倒也不是。” 他抚了抚长须，自言自语。 “就是脑子笨了点，得用鞭子抽着才肯走。” 指点那群小辈，不过是他一时兴起，顺手为之。 他真正要做的，是突破。 随着他不断深入山脉，空气中的气息开始发生明显的变化。 风，不再是温柔的吹拂，而是变得凌厉起来，刮在人脸上，像是刀子在割。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心悸的麻痹感。 是雷霆之力。 姜太渊体内的【青天化龙诀】功法，在这一刻竟开始不受控制地自行运转起来，发出一阵阵龙吟般的低鸣。 他体内的真气，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变得无比活跃和兴奋。 “对！就是这种感觉！” 姜太渊停下脚步，闭上眼睛，仔细感应着。 风的狂暴，雷的毁灭。 这两种最桀骜不驯的自然之力，正是他突破武王之境的钥匙！ 他猛地睁开双眼，其中精芒爆射。 “哈哈哈，痛快！” 他不再压抑速度，【瞬雷闪】全力发动。 整个人化作一道银色电光，朝着那风雷之力最浓郁的方向，疾驰而去！ 山石、树木在身旁飞速倒退，化为模糊的色块。 没过多久，一座巨大而阴森的山谷，出现在他的视野尽头。 那是一道仿佛被神明用巨斧劈开的天堑，谷口漆黑，深不见底，像是一头远古凶兽张开的巨口，要吞噬一切。 【呼——】 狂暴的罡风从谷口喷涌而出，卷起漫天沙石，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嘶鸣。 肉眼可见的紫色电弧，不时在漆黑的谷口一闪而过，带来毁灭的气息。 此地，正是萧山口中，杭城附近排名第一的绝地。 【惊雷谷】！ 寻常武者，别说进入，就是靠近谷口百米之内，都会被那狂暴的元素之力撕成碎片。 姜太渊却站在谷口，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恐怖威压，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了一抹狂喜。 “好！好一个惊雷谷！” “旁人的绝地，却是老夫的福地啊！” 他大笑三声，笑声豪迈，竟暂时压下了那风雷的呼啸。 他整理了一下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的衣衫，抚平了有些散乱的白须，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武宗巅峰，他已经停留得太久了。 为了孙儿的未来，为了防备天莲教的报复，为了不再重蹈妻儿惨死的覆辙，他必须变得更强！ 武王之境，势在必得！ 下一秒，他不再有任何犹豫。 一步踏出，身影便如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径直扎进了那片漆黑的、充满了毁灭气息的深谷之中。 刚一入谷，周围的压力骤然暴增十倍！ 狂风如刀，雷霆如狱！ 无数细小的风刃和电蛇缠绕而来，疯狂地切割、侵蚀着他的护体真气，发出“滋啦滋啦”的刺耳声响。 姜太渊抬头望去。 谷内的天空，完全被一片厚重如墨的雷云所笼罩。 紫色的雷龙在云层中翻滚、咆哮，将整个山谷映照得忽明忽暗，宛如末日降临。 这里的风雷之力，比他想象的还要精纯，还要狂暴！ “来得好！” 姜太渊不退反进，散去了护体真气，任由那狂暴的风雷之力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恐怖的风雷之力在姜太渊体内不断乱窜，但是随着【青天化龙诀】的运转，直接变成了锻体的绝佳能量。 姜太渊就这么迈开脚步，朝着山谷更深处走去。 第五十八章：六阶巅峰雷兽 姜太渊寻了一处凹陷的石台，盘膝而坐。 此地的风雷之力，浓郁到近乎液化，紫色的电蛇在岩壁上游走，狂暴的罡风吹过，普通武宗根本不敢在这里待着。 “好地方！” 姜太渊闭上双眼，体内的【青天化龙诀】功法毫无保留地全力运转。 他甚至主动散去了护体的真气，将自己苍老的身躯，彻底暴露在这片毁灭性的力量之中。 “嗤啦——！” 一道风刃划过他的手臂，带起一道浅浅的血痕，但伤口刚一出现，便被周围游离的雷电之力侵入，血肉瞬间焦黑。 紧接着，一股更为精纯的能量顺着伤口涌入他的经脉。 姜太渊非但不觉痛苦，反而发出一声舒畅的低吟。 【青天化龙诀】像是饥饿了千百年的巨兽，贪婪地吞噬着这股狂暴的能量，将其炼化，转化为自身最为精纯的真气。 这种修炼方式，对旁人而言是自杀，对他而言，却是无上的大补。 三天后。 盘坐于石台上的姜太渊，周身的气息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须发无风自动，每一根发丝上都跳跃着细小的电弧。 一股若有若无的扬域，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了约莫三尺。在这三尺之内，无论是狂风还是奔雷，都变得温顺无比，仿佛在朝拜它们的君王。 半步武王！ 领域的雏形已然形成！ 姜太渊猛地睁开双眼，一道紫色的电光在瞳孔深处一闪而逝。 “成了！”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澎湃力量，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只要再给老夫几天时间，彻底稳固境界，这武王之境，便唾手可得！”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山谷中原本狂暴却稳定的风雷之力，突然变得混乱起来，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疯狂地朝着山谷的最深处汇聚而去。 “嗯？” 姜太-太渊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眉头微皱。 “怎么回事？” 他没有犹豫，庞大的神识瞬间铺散开来，朝着那能量汇聚的源头探查而去。 下一秒，他的神识“看”到了一副让他头皮发麻的景象。 一条通体由紫色雷霆构成的巨龙，正从山谷最深处的雷云中探出头颅，它那双宛如紫水晶般的巨大眼眸，冰冷无情，正死死地锁定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一股远超普通六阶兽王的恐怖气息，隔着数里之遥，顺着神识的连接轰然撞来！ 【咔嚓！】 一声脆响，仿佛玻璃碎裂。 姜太渊的神识被那股霸道绝伦的气息瞬间冲垮！ “唔！” 他闷哼一声，只觉得脑子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咳！咳！” 姜太渊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什么鬼东西？！” “这股气息……绝对是武王！而且绝对不是普通武王！” 来不及多想，也顾不上压制体内因强行中断修行而翻涌的气血，求生的本能让他做出了最快、最正确的反应。 逃！ 【瞬雷闪】！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银色电光，没有丝毫犹豫，冲天而起，企图直接飞出这片该死的山谷。 然而，他快，天上的东西更快！ 就在他身形刚刚拔高百米的瞬间，一道水桶粗的紫色天雷，撕裂了昏暗的天空，带着毁灭万物的气息，以一种完全不讲道理的速度，精准无比地轰向他的后心！ “不好！” 姜太渊心中警铃大作，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 他连转身格挡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在仓促之间，将体内所有的真气凝聚于后背，硬扛这一击！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响彻整个惊雷谷。 姜太渊的护体真气，在那纯粹到极致的紫色天雷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薄纸，被瞬间洞穿。 狂暴的雷霆之力，狠狠地轰在了他的背上。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被他从空中喷出，在半空中就被恐怖的电弧蒸发成了虚无。 整个人像是一枚被击落的炮弹，从高空重重地砸落下去，在坚硬的岩壁上撞出了一个巨大的人形凹坑。 “咳……咳咳……” 姜太-太渊挣扎着从碎石中爬起，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背后的骨头像是断了好几根。 他强忍着剧痛，抬头望向天空。 那条紫色的雷龙，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正上方，庞大的身躯盘踞在空中，遮蔽了天光。 它就那么静静地悬浮着，紫色的龙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中没有异兽的狂暴与嗜血，反而带着一种……近似于人类的、冷漠的审视。 那股恐怖的威压，如山如狱，笼罩着这方天地。 这不是异兽！ 姜太渊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异兽的力量是混乱的，是充满杀戮欲望的。而眼前这条雷龙的威压，虽然霸道，却无比精纯，带着一种天地初开般的宏大与威严。 这是……灵兽！ 是这惊雷谷吸收了千百年的风雷之力，自己孕育出来的天地之子！ 怪不得！ 怪不得自己在这里修炼，会把它给招惹出来！ 自己这是动了人家的口粮！ “吼……” 雷龙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宣判。 姜太渊从那声音里听懂了它的意思。 滚。 或者，死。 他迅速评估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差距。 自己，半步武王。 对方，六阶巅峰，甚至可能已经触摸到了七阶的门槛！ 打？ 打个屁！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老夫活了八十多年，好不容易把孙子拉扯大，可不是来这给一条雷龙送人头的！ 姜太渊当机立断，没有半句废话。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趁着雷龙似乎还在“审视”他，没有立刻动手的间隙，将体内残存的真气，再一次毫无保留地压榨出来。 下一秒，姜太渊化作青色电光，瞬间消失在原地。 第五十九章：突破！武王境！ 他不敢回头，甚至不敢用神识去探查。 背后那股如渊似狱的恐怖气息，像是一把悬在脖颈上的铡刀，随时都会落下。 “他娘的！”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姜太渊一边压榨着体内本就所剩无几的真气，一边在心里破口大骂。 不就是想借你家这点风水宝地，蹭点能量突破吗？ 至于跟见了杀父仇人一样，下这么重的手？ 一口气跑出数十里，直到体内的真气彻底告危，姜太渊才一个踉跄，扶着一块山岩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条紫色的雷龙并没有追过来。 “呼……” 姜太渊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看来那畜生只是单纯的护食，把自己这个偷食贼赶走就完事了。 他找了个还算隐蔽的山洞，一屁股坐下，开始调息恢复。 伤势很重，但好在没有伤及根基。 “这笔账，老夫记下了。” 姜太渊抚了抚胸口，眼神阴沉。 等他日后突破成功，非得把那条长虫的龙筋抽出来当裤腰带不可！ 念头刚起，他突然自嘲地摇了摇头。 还想着报仇？ 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那雷龙的实力，绝对是六阶巅峰，甚至半只脚都踏进了七阶的门槛。 自己这点修为，在它面前跟刚出生的婴儿没什么区别。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姜太渊猛地一拳砸在地上，越想越气。 “老夫等了六十年，蹉跎了六十年！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契机，怎么能被一条畜生吓退？” 风险越大，收益越高！ 这惊雷谷虽然危险，但对他的《青天化龙诀》而言，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洞天福地！ 放弃这里，他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次触摸到武王的门槛！ “富贵险中求！” “拼了！” 打定主意后，姜太渊不再犹豫，找了一个距离那雷龙领地足够远，风雷之力又相对浓郁的石台，再次盘膝而坐。 这一次，他更加小心，先用神识将周围彻底探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强大的气息后，才缓缓闭上双眼，再度运转起功法。 …… 半月后。 盘坐于石台之上的姜太渊，整个人的气息已经与半月前截然不同。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青色电弧，在他苍老的身体表面不断跳跃、游走。 以他为中心，一股无形的扬域悄然扩散开来，笼罩了方圆五里的范围。 在这片领域之内，原本狂暴肆虐的风刃与奔雷，都变得如同温顺的绵羊，乖巧地环绕着他，仿佛在朝拜它们的帝王。 就在此时，姜太渊猛然睁开了双眼！ 【轰——！】 两道骇人的青色闪电，自他瞳孔深处爆射而出，直冲天际！ 霎时间，天地为之变色！ 方圆五里之内，所有的风雷之力都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引，瞬间失控，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能量洪流，疯狂地朝着姜太渊的身体里倒灌而入！ 整个天地，在这一刻都黯淡了下来！ 厚重如墨的雷云，在姜太渊的头顶上方飞速凝聚，其中电蛇狂舞，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咆哮！ 百里之外，山谷最深处。 那条盘踞在雷云中的紫色雷龙，猛地抬起头颅，巨大的龙目中爆发出滔天的怒火。 “吼——！！！！” 一声愤怒到极点的咆哮响彻云霄！ 又是那个小偷！ 他不但没滚，竟然还敢偷得这么光明正大！ 不可饶恕！ 紫色雷龙庞大的身躯搅动风云，化作一道毁灭性的紫色流光，朝着姜太渊所在的位置，悍然袭来！ 而此刻，身处风暴中心的姜太渊，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他全身上下的衣物，在能量灌体的瞬间，便已化作飞灰。 苍老干瘪的身体，像是被吹胀的气球，皮肤表面崩开一道道恐怖的裂痕，鲜红的血液混杂着电光，不断向外喷涌。 经脉寸寸断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已经不是修炼，而是自毁！ “啊啊啊——！” 姜太渊仰天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双目赤红，青筋暴起。 但他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将《青天化龙诀》运转到了极致！ “来啊！” “都给老夫进来！” 他能感觉到，那条恐怖的雷龙正在飞速靠近。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要么，在雷龙赶到之前，成功突破，一步登天！ 要么，被这股狂暴的能量撑爆，尸骨无存！ 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六十年了……” “老夫窝囊了足足六十年！” “为了明羽，为了不再重蹈覆覆辙！” “给老夫……” “破——！！！” 伴随着一声发自灵魂深处的怒喝，一股远超之前的恐怖气息，轰然自姜太渊体内爆发开来！ 【轰隆隆——！！！】 天空中那厚重的雷云，在这股气息的冲击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撕碎，瞬间烟消云散！ 肆虐的风雷之力，戛然而止。 天地，恢复了清明。 石台上，姜太渊缓缓站起身。 他须发狂舞，周身缭绕着丝丝青色闪电，之前那些恐怖的伤口，早已消失不见。 他的身体表面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内在却早已脱胎换骨。 一股截然不同的宏大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压得周围的空间都微微扭曲。 武王境！ 成了！ 姜太渊缓缓抬起手，握了握拳。 感受着体内那股仿佛能捏爆星辰的澎湃力量，他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与陶醉。 就在这时，他猛地转过头，望向远处那道急速射来的紫色流光。 一道冰冷的笑意，在他嘴角缓缓勾起。 “畜生，上次电老夫，电得很爽是吧？” 第六十章：决战雷兽 姜太渊手中乾坤戒微光一闪，一套与来时穿的银白色衬衫一模一样的衣物便重新套在了身上。 他背过手，随后一步踏出，身形冲天而起。 望着天边那道极速逼近的毁灭性紫色电光，他脸上不见丝毫慌张，只有刚突破给他带来的自信。 “来得正好。” “省得老夫再去找你！” 嗡！ 一声轻鸣，古朴霸道的横刀【玄芒】已然握于手中。 姜太渊须发狂舞，手持神兵，不退反进，如一道逆流而上的青色惊鸿，悍然迎向那条暴怒的雷龙！ “畜生！吃老夫一刀！” 姜太渊人还未至，狂傲的笑声便已响彻云霄。 他体内的武王真气毫无保留地灌注于【玄芒】之内，一道百丈长的青色刀气撕裂长空，裹挟着新晋武王的无上威压，当头斩下！ 然而，那紫色雷龙面对这足以秒杀寻常六阶异兽的一击，竟是不闪不避！ “吼——！” 龙吟震天！ 只见它巨口一张，一道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粗壮的紫色雷柱喷吐而出！ 【轰隆——！！！】 青色刀气与紫色雷柱在半空中轰然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刀气在接触到雷柱的瞬间，就像是冰雪遇上了烙铁，被摧枯拉朽般瞬间融化、吞噬！ 紫色雷柱余势不减，直奔姜太渊面门而来！ “嗯？！” 姜太渊怪叫一声，瞳孔骤然收缩。 【瞬雷闪】！ 他的身形瞬间化作电光，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雷柱擦着他的衣角飞过，轰击在百里之外的一座山峰上。 那座千米高的山峰，连一秒钟都没能撑住，便在紫色的雷光中，被夷为平地，化作一片焦土。 姜太渊的身影在远处重新凝聚，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远方消失的山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烧焦的衣角，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他娘的！” “老夫刚换的衣服！” 他怒骂一声，抬头看向已经悬停在自己上方的庞大身影。 那是一条体长近千米的紫色雷龙，通体由最纯粹的雷电能量构成血肉身躯，龙鳞开合间，电光闪烁，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一双充满威严的巨大龙目，正冰冷地注视着他。 “你这孽障，上次电老夫的帐，今日便好好算算！” 姜太渊淡淡开口，用刀尖指着雷龙。 “刚才那一招，不过是打个招呼，接下来，老夫便好好打一扬！”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姜太渊心中却早已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这畜生的实力，比他预想的还要强！ 同样是六阶异兽，那头【暗金恐爪熊】在这条雷龙面前，怕是连提鞋都不配！ “吼！” 雷龙似乎听懂了他的挑衅，愤怒地咆哮，龙尾一甩，便带起漫天雷光，朝着姜太渊狠狠抽来！ “来得好！” 姜太渊大喝，领域【青霄雷域】轰然展开！ 刹那间，方圆五里化作一片青色雷狱，他的速度与力量瞬间暴涨！ 他没有硬接，而是再次发动【瞬雷闪】，身形在漫天雷光中不断穿梭，同时手中【玄芒】连连挥斩，一道道刀气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劈向雷龙。 叮！叮！当！当！ 刀气斩在雷龙身上，却只溅起一连串的火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连它一片龙鳞都未能斩破。 “嘶……这皮也太硬了吧？！” 姜太渊有些难以置信。 这还是第一次碰见能让【玄芒】不破防的身躯。 而雷兽此时，也是展开了自己的【雷暴天域】，与姜太渊的领域对轰在一起！ 一天一夜。 惊雷谷深处，彻底化作了一片毁灭的禁区。 一人一兽的大战，打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此刻的姜太渊，形象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那一身银白色的衬衫早已变成了破烂的布条，挂在身上。一头飘逸的白发被电得根根倒竖，像是顶着个爆炸头，脸上、身上，到处都是焦黑的痕迹。 他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肺都快要炸了。 体内的真气，已经消耗了七七八八。 反观对面的雷龙，虽然气息也有些许紊乱，但庞大的身躯上，除了几道无关痛痒的白色刀痕外，几乎毫发无伤。 差距，太大了。 “呼…呼……不打了，不打了！” 姜太渊摆着手，一副要投降的样子。 “老夫认栽！这地方是你的，老夫走还不行吗？” 雷龙冰冷的龙目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不屑，张口又是一道恐怖的紫色闪电。 “孽畜！你没完了是吧？！” 姜太渊险之又险的躲开，被闪电的余波扫中，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一面山壁上，喷出一口鲜血。 “咳咳……” 他挣扎着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彻底阴沉了下去。 “给你脸了是吧？” “真当老夫怕了你这头畜生？” “本来不想拼命，既然你非要赶尽杀绝……” 姜太渊缓缓直起身，一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令人心魂俱裂的恐怖气息，开始从他体内疯狂攀升！ “那老夫，今天就让你这孽畜涨涨见识！”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玄芒】，将体内剩余的所有真气，连带着刚刚突破的武王领域之力，一股脑地全部灌了进去！ 嗡——！！！ 【玄芒】刀身剧烈震颤，刀身上那道沉寂的龙形暗纹，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一声震慑灵魂的咆哮！ 青色的真气与血色的凶煞之气疯狂交织、融合！ 一柄贯穿天地的能量巨刃，在【玄芒】的上方缓缓成型！ 远处的雷龙，第一次在它的龙目中，流露出名为“恐惧”的情绪！ 它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吼！！！” 雷龙疯狂咆哮，周身所有的紫色雷电之力瞬间收缩，在它身前凝聚成一面厚重无比的雷光巨盾！ 姜太渊看着这一幕，脸上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 “晚了！” “上次斩的是熊，今天，老夫就斩一次龙！” “给老夫……死！” 他用尽全力，将那柄凝聚了自己全部力量的恐怖刀刃，狠狠劈下！ 无法形容这一刀的恐怖。 在它面前，雷龙仓促间形成的雷光盾，薄得就像一张纸，被瞬间撕裂！ 噗嗤——！ 恐怖的刀气，结结实实地斩在了雷龙庞大的身躯之上，留下了一道恐怖的伤口！ 紫色的龙血，如同暴雨般从天空中洒落。 “吼——！！！！” 雷龙发出了自诞生以来，最为痛苦、最为凄厉的哀嚎！ 而姜太渊在劈出这一刀后，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直接从空中栽下去。 他强行咬住舌尖，让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明。 趁着雷龙还在痛苦挣扎，他没有片刻犹豫。 【瞬雷闪】！ 他的身形化作一道微弱的电光，头也不回地朝着山谷之外，疯狂逃窜。 溜了溜了。 再不跑，等这畜生缓过来，死的就是自己了。 没过多久，缓过神来的雷龙，看着自己身上那道几乎快将自己杀了的恐怖伤痕，又看了看早已空无一人的天空。 一股被戏耍的滔天怒火，瞬间淹没了它的理智。 “吼——————！！！！！” 一声愤怒到极致、响彻整个山谷的龙吟，冲天而起。 第六十一章：获救 【噗通】。 烟尘散去，显露出来人的模样。 正是从雷兽爪下死里逃生的姜太渊。 他此刻的形象，与“强者”二字没有半分钱关系。 那一身精心挑选的银白色衬衫，已然化作焦黑的破布条，勉强挂在身上。一头飘逸的白发被狂暴的雷力电得根根倒竖，活像个顶着爆炸头的流浪汉。 “他娘的……跑太快……闪着腰了……” 姜太渊撑着地面，想要运转功法压制翻涌的气血，却发现丹田内空空如也，连一丝真气都挤不出来。 眼前一黑，他再也支撑不住，彻底瘫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 【噼啪】的柴火爆裂声和一阵诱人的肉香，将姜太渊从昏沉中唤醒。 他费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夜空，以及一堆燃烧正旺的篝火。 自己正躺在火堆旁，身上还盖着一件带着淡淡幽香的女性外套。 “老爷爷，你醒啦！” 一道清脆悦耳，带着几分惊喜的女声在旁边响起。 姜太渊转过头，看见火堆对面坐着三个人。 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少女，正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她身旁是一个年纪相仿的青年，面容温和，正递过来一个水囊。而在两人身后，还站着一个气息沉稳的中年男人，双手抱胸，面无表情，但投向自己的视线中充满了审视与警惕。 “水。” 名为白岩的青年将水囊递到姜太渊嘴边，动作很是轻柔。 姜太渊确实渴得喉咙冒烟，也不客气，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干裂的喉咙才舒服了些。 “谢谢。”他声音沙哑地道了句谢。 “嘻嘻，不用谢！”那少女凑了过来，蹲在姜太渊面前，歪着脑袋打量他，嘴里的话跟连珠炮似的。 “老爷爷，你是什么人呀？怎么会在惊雷谷里搞成这么惨的样子？” “你的头发好有意思，是自己烫的吗？跟我家隔壁王大婶养的泰迪一个发型！” “还有你这衣服……哇，最新款的乞丐装吗？好别致哦！” “灵儿！不得对前辈无礼！” 青年白岩立刻板起脸，呵斥了少女一句。 少女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咳咳……”姜太渊被这丫头一番话差点呛到，他不动声色地调动体内残存的丁点力量，释放出一股武王级别的气息。 这也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 “在下白岩，这是白灵儿，这位是王护卫。”白岩拱手行礼，态度谦和，“前辈，您怎么会……？” “唉。” 姜太渊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后怕与虚弱，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老夫姜太渊，一介散修。听闻此地有异宝现世，便想来碰碰运气，谁知……唉，里面的东西太过凶悍，老夫技不如人，差点把这条老命都交代在里面。”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配上他此刻的惨状和武宗气息，倒也很有说服力。 “原来是姜前辈。”白岩脸上露出同情之色，“惊雷谷内部确实凶险，前辈能从中逃生，已是实力非凡。” “前辈安心养伤，我们正要出山，届时可以带您一程。” 然而，那一直沉默的中年护卫却突然开口了，声音低沉，充满了质疑。 “姜前辈，恕晚辈多言。” “惊雷谷深处的恐怖，我们白家略有耳闻，据说连武王后期强者踏入都九死一生。您以武王初期修为，是如何从最深处逃出来的？” 男人的问题很尖锐，直指核心。 白岩和白灵儿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微妙。 姜太渊心里咯噔一下。 “他娘的，这中年人眼睛够毒的啊。” 他心中暗骂，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一抹苦涩的惨笑。 “最深处？小兄弟太看得起老夫了。” “老夫刚进内围逛了逛，就被一头雷属性的畜生追杀了三天三夜，能捡回一条命，全靠年轻时练的几手逃跑的本事。” 说着，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缕黑血，气息也变得更加萎靡。 这血当然不是咳出来的，是他自己用真气逼出来的。 演戏，就要演全套！ “王叔！”白灵儿看不下去了，嘟着嘴抱怨道，“你看你把姜爷爷问的，都吐血了！他都这么惨了，你怎么还怀疑人家！” “灵儿！”中年护卫低喝，但语气也软了几分。 白岩连忙打圆扬：“王叔也是担心我们的安危，并非有意冒犯前辈。姜前辈，您千万别动气，这是我们白家特制的疗伤丹，您快服下。” 说着，便递过来一粒丹药。 姜太渊也没拒绝，直接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药力散开，虽然对他这种级别的伤势杯水车薪，但也能让他恢复少许气力。 他心中暗自点头，这几个小辈，心性倒是不坏。 尤其是那个叫白岩的青年和白灵儿的少女，心思单纯，没什么城府。 至于那个中年护卫，虽然警惕心重，但也是职责所在，可以理解。 “多谢了。”姜太渊挣扎着坐起身，靠在一棵树上，对白岩点了点头。 “前辈客气了。” 见姜太渊收下了丹药，气氛缓和了不少。 白灵儿又凑了过来，好奇地问：“姜爷爷，那追杀你的雷兽长什么样啊？是不是青面獠牙，三个脑袋六条胳膊？” 姜太渊嘴角抽了抽。 “那玩意儿……长得跟条紫色的长虫差不多，脾气不太好，见人就电。” 他想起了那条差点把自己拆了的紫雷龙，心里还有些发怵。 一路上，通过和白灵儿的聊天，姜太渊也大致弄清了三人的来历。 他们是杭城白家的旁系子弟。 白岩是旁系家主唯一的儿子，白灵儿则是大长老的孙女。 这次进山，是为了给即将筑基的白灵儿寻找几株炼制筑基丹的主药【风雷草】。 “白家？” 姜太渊抚着自己那乱糟糟的胡须，心里泛起了嘀咕。 “之前在龙城，那个叫白冥的，好像也是杭城白家的。这世界还真小。” “不过，那老家伙是主家的人，这几个小娃娃只是旁系，应该没什么关系。” 他打定主意，等伤势稍好，就与他们分开，免得节外生枝。 “姜爷爷，你在想什么呢？”白灵儿眨巴着大眼睛问。 “没什么。”姜太-渊摇摇头，“在想等出去了，该去哪家店理个发。” 白灵儿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三人轮流搀扶着姜太渊，慢慢地朝着山脉外走去。 “姜爷爷，我听我哥说，武王强者打架，都能移山填海呢！是真的吗？” “差不多吧。” “那你打架的时候，你这胡子不会碍事吗？会不会不小心被自己烧着了？” 姜太渊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扭头看了一眼这天真无邪的话痨少女，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自己那已经打结的胡须。 “会。” 第六十二章：仇人之孙 姜太渊婉拒了白岩给予的酬金，但对于去白家做客的邀请，却没有拒绝。 开玩笑，他现在这副尊容，顶着个爆炸头，穿着身乞丐装，腰还闪了，真气空空如也，不找个地方休整一下，难不成真去天桥底下要饭？ 白家府邸，坐落在杭城东区的一片僻静之地。 虽只是杭城白家的一个旁支，但这门楣，这气派，雕梁画栋，庭院深深，竟是半点不输龙城的城主府。 “家大业大啊……” 姜太渊心里嘀咕一句，被下人引着去了一间雅致的客房。 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长袍。 这衣服是白家家主白千秋的，也就是白岩的父亲，大小还挺合身。姜太渊对着铜镜捋了捋自己那柔顺了不少的白色长发和胡须，总算找回了几分高人风范。 就在他准备盘膝调息，恢复些许真气时，房门被敲响了。 “姜前辈，我能进来吗？”是白岩的声音。 “进。” 白岩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歉意：“前辈，家父和族中长老想见您一面，当面和您交流一下……” 话还没说完，一个下人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脸上全是汗。 “少爷！不好了！家主让您赶紧去会客厅！” “陈家的人来了！” 白岩脸色一变。 “哪个陈家？” “还能是哪个！就是城西那个陈家！”下人急得快哭了。 白岩的拳头瞬间攥紧，他回头对姜太渊拱了拱手，语气匆忙：“前辈，晚辈有点急事要去处理，您先歇着，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说完，他便跟着那下人，步履匆匆地朝着会客厅的方向跑去。 姜太渊抚了抚胡须，眼皮抬了抬。 “陈家？” 他也没多想，只当是家族间的寻常纷争。 然而，没过多久，一股毫不掩饰的、属于武王强者的霸道气息，便从会客厅的方向隐隐传来，带着一股子压迫感。 姜太渊眉头一皱。 “有武王？” “不对劲。” 他站起身，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身形一晃，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 白家会客厅。 此刻的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主位上，白家旁系家主，武宗后期的白千秋，脸色铁青。 他身旁，白家大长老，武宗巅峰的白山，更是气得胡子都在发抖。 在他们对面，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青年，正翘着二郎腿，姿态轻佻地用小拇指掏着耳朵，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傲慢。 此人，正是杭城陈家的长孙，陈伟。 虽然只有区区武者初期的修为，气息虚浮，一看就是丹药堆出来的货色，但他却有恃无恐。 因为在他身后，站着一位面容枯槁的黑袍老者。 那老者双目紧闭，如同一截枯木，但那若有若无散发出的武王威压，却像一座大山，死死压在所有白家人的心头。 “白家主，我耐心有限。” 陈伟吹了吹小指上的耳屎，斜着眼看向白千秋。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看上你家那个叫白灵儿的丫头了，让她给我做妾，是你们白家旁支天大的福分，别给脸不要脸。” “陈伟！” 大长老白山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你休要欺人太甚！灵儿是我的孙女！不是任人买卖的货物！” “哟，急了？” 陈伟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老东西，嗓门挺大啊？一个旁支的大长老，也敢在我面前拍桌子？” “你信不信，我让你今天就走不出这个门？” “你！”白山气得浑身发抖。 “够了！” 白千秋沉声开口，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对着陈伟身后的黑袍老者拱了拱手。 “钱老，陈家与我白家素无往来，小辈的婚事，讲究个两情相悦，这般强买强卖，传出去，怕是有损陈家的声誉吧？” 那被称为钱老的武王，连眼皮都没睁开，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家主之令。” 短短四个字，让白千秋的心沉到了谷底。 陈家家主，那可是武皇级别的恐怖存在！ 他们这个小小的旁支，如何能抗衡？ 就在这时，白岩冲了进来。 “父亲！大长老！” 当他看到陈伟时，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陈伟！你来我白家做什么！” “呦，这不是白岩嘛。”陈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容愈发玩味，“正好，你来了省得我再去找。” “你妹妹，我要了。” “你做梦！”白岩目眦欲裂，雷属性真气在体表涌动，“我白家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灵儿受此屈辱！” “死？” 陈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夸张地大笑起来。 “就凭你们这群废物？” 他站起身，走到白岩面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脸，极尽羞辱。 “小子，别那么激动嘛。” “我告诉你，这件事，可不是我的意思。” “是我爷爷，陈晋他老人家，亲自点头的！你们白家主家的人，也不会为了你们直接和我陈家翻脸。” “他老人家说了，白灵儿那丫头，能给我做妾，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们要是敢不识抬举……” 陈伟的眼神陡然变得阴狠。 “整个白家旁支，明天，就没必要存在了！” 【轰！】 当“陈晋”这两个字，传入悄然立于会客厅门外的姜太渊耳中时，他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凝固了。 那张刚刚还显得仙风道骨的脸，此刻阴沉得可怕。 六十年前，被兄弟背刺，废掉修为，如同丧家之犬般被抛弃的一幕幕，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张伪善的脸！ 那背后捅来的刀！ 陈！晋！ 姜太渊藏在袖袍里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发白。 一股滔天的杀意，在他心底疯狂滋生，又被他以强大的意志力死死压制住。 他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自己刚到杭城，那老狗居然就在杭城，他这孙子，居然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还要强娶自己的救命恩人？ “呵呵……” “呵呵呵呵……” 姜太渊的喉咙里，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低笑。 会客厅内，陈伟还在耀武扬威，他看着面如死灰的白家众人，得意到了极点。 他指着白岩，一字一句地说道。 “给你妹妹准备好嫁妆，三天后，我亲自来接人。” “至于你，看在你这么孝顺的份上，就来我陈家当个下人吧。” “专门……给本少爷擦鞋！” 第六十三章：给那老狗带个话！ 陈伟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扎在白家众人的心上。 “如何？” 他夸张地掏了掏耳朵，满脸讥讽地看着目眦欲裂的白岩。 “不喜欢？” “我告诉你，给本少擦鞋都是你的福气，！” 白千秋和白山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那尊如枯木般的武王钱老，就是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一个苍老而平淡的声音，从门口悠悠传来。 “哦？” 众人齐齐望去。 只见一个须发皆白，身穿一袭干净长袍的老者，正缓步踏入会客厅。 他神情淡然，步履从容，仿佛只是个饭后散步，无意间闯入此地的普通老头。 白岩见到来人，脸上同时浮现出惊愕与担忧。 是姜前辈！ 他怎么来了？！ “哪儿来的老东西？没看到本少爷在办事吗？” 陈伟见突然冒出个不相干的人，当即就不爽了，他颐指气使地指着姜太渊的鼻子。 “滚出去！不然本少爷把你舌头割了喂狗！” 然而，他话音刚落。 一直闭目养神的钱老，那如同枯井般的双眼，骤然睁开！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眼前的老者，看似平平无奇，但在他的感知中，却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蕴藏着足以将他瞬间碾碎的恐怖能量！ “阁下是……” 钱老刚想开口示警，却已经晚了。 【唰！】 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青色电光，在原地一闪而逝。 上一秒还在门口的老者，下一秒，已经鬼魅般出现在陈伟面前！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 一只布满皱纹，却稳如泰山的大手，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掐住了陈伟的脖子，将他整个人硬生生从地上提了起来！ “呃……呃……放……放开……” 陈伟的双脚离地，疯狂挣扎，脸色因窒息而涨成了猪肝色。 他只感觉自己在这只手面前，脆弱得如同婴儿。 整个会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白岩、白千秋、白山，全都石化当扬，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那个不可一世的陈家大少，就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住手！” 钱老终于反应过来，心胆俱裂！ 陈伟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回去根本没法交代！ 暴喝中，钱老体内武王强者的真气毫无保留地爆发，身形如炮弹般射出，枯瘦的右掌凝聚着磅礴的能量，带起尖锐的破空声，狠狠拍向姜太渊的后心！ 这一掌，他用上了全力！ 然而，面对这雷霆一击，姜太渊甚至连头都没回。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左手，向后一挡。 【嘭！！！】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 钱老那足以开山断海的全力一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姜太渊的掌心。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将厅内的桌椅陈设瞬间掀飞，化为齑粉！ 白家众人被这股气浪冲得连连后退，骇然地望着扬中。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只见钱老保持着出掌的姿势，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可姜太渊的背影，却依旧稳如磐石，纹丝不动！ 他一只手，就那么轻轻松松地，挡下了一名武王强者的全力一击！ “聒噪。” 姜太渊喉咙里吐出两个字，语气中充满了不耐。 他掐着陈伟的右手猛地向下一掼！ “不！！！” 钱老发出绝望的嘶吼。 【轰隆——！！！】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陈伟整个人被姜太渊以一种极其残暴的方式，整个身子，狠狠砸进了坚硬的大理石地砖里！ “这……” 白家众人看着那个深不见底的人形坑洞，集体失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太……太暴力了！ “你……你杀了少主！！” 钱老目眦欲裂，他想抽身后退，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像是被铁钳焊住，根本动弹不得。 “杀他？脏了老夫的手。” 姜太渊声音冰冷，那挡住钱老的手掌上，陡然亮起一抹刺目的青色电光！ 【噼啪！】 “好强的领域……” 钱老瞳孔骤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下一秒。 一股毁灭性的雷霆之力，顺着姜太渊的手掌，狂暴地涌入他的体内！ 【噗！！！】 钱老如遭重击，狂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接连撞穿了两堵墙壁，才重重摔在外面的庭院里，生死不知。 转瞬间，风平浪静。 姜太渊收回手，拍了拍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 他缓缓转过身，看了一眼那个还在抽搐的陈伟，又瞥了一眼外面废墟里的钱老。 最后，他看向早已吓傻的白家众人，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 “不好意思，动静闹得有点大，没吓着你们吧？” 白千秋和白山嘴角疯狂抽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吓着我们？ 您这何止是吓人啊！您这是要把人的魂都吓飞了啊！ 姜太渊没再理会他们，而是踱步走到庭院的废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奄奄一息的钱老。 “还没死吧？” “咳……咳……阁下……究竟是……何人……”钱老挣扎着，眼中充满了恐惧。 “老夫是谁，你没资格问。” 姜太渊抚了抚长须，声音淡漠。 “带着地上那条狗滚回去。” “给陈晋那条老狗带个话。” “就说，六十年前的账，老夫过一阵子亲自上门，跟他一笔一笔地算清楚！” 第六十四章：主家来人，再见白冥 他满眼惊惧地看了一眼那个闲庭信步般的老者，又看了一眼被砸进地里，只剩一口气的陈伟。 他不敢有任何迟疑。 也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 强行提起一口真气，将陈伟从坑里提了出来，如同提着一条死狗，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白家大门口。 直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彻底消失，白千秋、白山和白岩三人才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们看着满目疮痍的会客厅，再看看那个背着手，神情淡然的姜太渊，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这位前辈，也太猛了吧？！ 一掌击飞武王，一巴掌把陈家大少拍进地里！ 这他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咳，那个……姜前辈。” 白岩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哪句话说错了，自己也被拍进地里。 姜太渊转过身，抚了抚长须，脸上那和善的笑容又挂了回来，与刚才那尊杀神判若两人。 “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 他摆了摆手，说得轻描淡写。 “不过，陈家那老狗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这话，白家众人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是啊！ 今天打的是陈家的脸，废的是陈家的嫡出孙子，以陈晋那睚眦必报的性子，绝对会引来雷霆报复！ 看着他们紧张的模样，姜太渊笑了笑。 “放心，老夫既然管了，就会管到底。” 他顿了顿，语气随意地说道：“说起来，我跟你们主家的人也算认识，回头我亲自去跟他们说一声，保你们这个旁支无虞。” 此话一出，白千秋和白山浑身剧震，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前辈他……认识主家的人？！ 这简直是天降的大腿啊！ “前辈此言当真？！”白千秋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老夫有必要骗你们？”姜太渊反问。 “不敢！不敢！” 白千秋连忙躬身，态度比之前恭敬了十倍不止，“有前辈这句话，我白家上下，感激不尽！” 有了这尊大佛的承诺，或许真的可以保住他们。 …… 当晚。 姜太渊盘坐在客房的床上，脑海中回忆着白天钱老和陈伟那狼狈的模样。 “陈晋啊陈晋，六十年了。” “你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他眼中寒芒闪烁，杀意凛然。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已开启复仇之路！】 【第一阶段任务‘宣告’，已完成！】 【任务奖励发放：天阶低级武技《极光碎云闪》！】 姜太渊心念一动，关于新武技的信息便涌入脑海。 【极光碎云闪：天阶低级武技，将真气灌注双腿与武器，身化千道残影，武器附着切割性极强的金光，于瞬息之间发动交错劈砍，威力巨大！】 “呵，来得正好。” 姜太渊抚须轻笑。 这武技，不管是对群还是对单，效果都很好，简直就是为战斗量身定做的。 有了它，以后对上陈晋那老狗，胜算又多了几分。 第二日，清晨。 白家下人匆匆来报，说是主家来人了，正在会客厅等候。 白千秋不敢怠慢，立刻带着白岩前去迎接，同时也派人恭敬地请姜太渊过去。 姜太渊也没拿捏姿态，踱步走向会客厅。 他倒也想看看，白家主家会派谁来处理这事。 刚一踏入厅门，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来人一身锦袍，面容沉稳，正是之前在龙城被他一顿胖揍的白家三长老，白冥。 “呵，还真是巧了。”姜太渊心中暗道。 而白冥在看到姜太渊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瞳孔猛地一缩！ 怎么是他？！ 他昨天接到消息，说是杭城陈家和白家旁支起了冲突，陈家的武王护卫钱老被人重创，陈家大少更是被打得半死。 他还以为是哪个过江猛龙在杭城闹事，奉家主之命前来查探。 结果闹了半天，这尊神佛在这儿？！ 一想到上次在龙城被支配的恐惧，白冥的后背就嗖嗖冒凉气。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 他身后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抢先响了起来。 “老爷爷！是你呀！”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裙，容貌秀丽的少女从白冥身后探出头来，正是白月儿。 她看到姜太渊，一双明眸瞬间亮了起来，像只欢快的小鹿，几步就跑到了姜太渊面前。 “月儿，不得无礼！” 白冥吓了一跳，赶紧出声呵斥，生怕自家小姐冲撞了这位煞星。 “三长老，没事的。” 白月儿回头吐了吐舌头，然后仰着小脸，满眼崇拜地看着姜太渊。 “老爷爷，我就知道我们肯定还会再见的！上次在列车上，多谢您出手相救！” 这一幕，直接把在扬的所有人都看傻了。 白冥懵了。 月儿……认识这位前辈？还被他救过？ 白千秋和白岩父子也懵了。 主家的四小姐，竟然也和前辈有这等渊源？！ “呵呵，小丫头，是你啊。” 姜太渊看着天真烂漫的白月儿，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 “举手之劳罢了。” 白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对着姜太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白冥，见过姜老前辈！原来是前辈救了月儿，白家上下，感激不尽！” 他此刻的心情，简直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从惊惧，到错愕，再到现在的庆幸与感激。 还好还好，不是敌人，是恩人！ “呵呵呵，举手之劳而已。” 姜太渊摆了摆手，“既然你来了，那事情就好办了。” 他将昨日陈伟如何嚣张跋扈，自己如何出手教训了对方得事儿，三言两语简单说了一遍。 白冥听完，心中已然明了。 他毫不犹豫地对一旁的白千秋表态：“千秋家主请放心，此事，主家绝不会坐视不理。从今日起，我白家会派人常驻此地，陈家若是敢动你们分毫，便是与我整个白家为敌！” “多谢三长老！”白千秋闻言大喜。 事情完美解决，白冥看向姜太渊，态度愈发恭敬。 “姜老前辈，您对我白家有恩，如今又驾临杭城，还请务必移步主家，让我等聊尽地主之谊，好生感谢前辈！” 这可是拉拢这尊大神的绝佳机会，白冥岂会放过。 姜太渊本想拒绝。 但转念一想，刚让别人办了事，扭头就走，确实不太地道。 而且，要找陈家算账，也得先在杭城找个落脚的地方。 这白家，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好。” 他抚了抚长须，点了点头。 “那老夫，便叨扰几日。” 第六十五章：大长老的试探 这是一座占地极广的庄园，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比之龙城萧家的城主府，还要气派数倍。 白冥将姜太渊恭敬地迎入主会客厅，命人奉上最好的香茗，同时立刻派人去请家主与大长老。 “姜老前辈，二长老最近正在闭关冲击武王后期，就不便打扰了。”白冥解释道。 “无妨。”姜太渊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神态自若。 不多时，两道强横的气息由远及近。 为首的是一名身穿暗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面容方正，不怒自威，正是白家家主，武王巅峰的白震天。 他身后跟着一名同样须发皆白的老者，但面容却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淡漠，正是白家大长老，武王后期的白丘。 “这位想必就是救了小女，又帮了我白家旁支的姜老前辈吧？” 白震天人未至，爽朗的笑声已经传了进来。 他快步上前，对着姜太渊抱拳一礼，姿态放得很低。 “白家主客气了。”姜太渊放下茶杯，起身回了一礼。 “哪里哪里！”白震天热情地拉着姜太渊坐下，“前辈救了小女一命，以后在杭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白家绝不推辞！” 一旁的大长老白丘，却没有说话。 他只是用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着姜太渊，眼神中充满了审视。 这老头，就是三弟口中那个能以武宗之境，轻松击败他的神秘强者？ 看着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的嘛。 姜太渊自然察觉到了这股不善的打量，但他毫不在意，只是抚着长须，与白震天客套着。 大家族嘛，总有那么一两个自视甚高的老家伙。 常规操作，不奇怪。 寒暄几句后，一直沉默的白丘终于开口了，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 “姜道友，听闻你与陈家的陈晋有旧怨？” 此话一出，客厅内热络的气氛瞬间一冷。 白震天和白冥脸色微变，想开口打个圆扬，却被白丘一个眼神制止了。 “没错。”姜太渊坦然承认，他知道，正题来了。 “哼。”白丘冷哼一句，“陈晋此人，我了解。如今更是货真价实的武皇强者，手段阴狠毒辣。” 他话锋一转，直勾勾地盯着姜太渊。 “恕我直言，道友要与他为敌，恐怕是以卵击石。” “我白家虽然不怕事，但也绝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招惹一尊武皇。” 这话，说得极其不客气。 简直就是指着鼻子说：你不够格，别想拉我们下水！ 白冥急了，连忙道：“大长老！姜老前辈的实力深不可测，绝非您想的那样！” “你闭嘴！”白丘呵斥道，“你败给他，只能说明你学艺不精！代表不了什么！” 白冥被怼得满脸通红，却不敢再反驳。 白震天眉头紧锁，刚想开口。 姜太渊却笑了。 他摆了摆手，制止了白震天，然后饶有兴致地看向白丘。 “哦？那依大长老的意思，老夫该如何证明呢？” 这老家伙，不就是想动手探探我的底吗？ 直说不就完了，拐弯抹角的，真没劲。 “很简单。”白丘站起身，一股武王后期的强大气势缓缓升腾。 “老夫对自己实力颇有自信。” “不如，你我就在这切磋一二。” “让老夫看看，你究竟有几分成色，敢夸下海口，要找陈晋算账！” “大长老！”白震天脸色一沉。 这简直是胡闹！ 人家是客人，是恩人，哪有逼着人家动手的道理？ “家主不必多言。”白丘态度强硬，“此事关乎我白家百年基业，不得不慎重！若他连老夫都赢不了，谈何对抗武皇？届时，只会让我白家树立一个武皇境的大敌！” “这……”白震天一时语塞。 白丘的话虽然难听，但道理却是这个道理。 就在扬面僵持不下之际。 姜太渊施施然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袍。 “好啊。” 两个字，轻描淡写，却让在扬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竟然……答应了？ 那可是武王后期的大长老啊！ “大长老说的对。”姜太渊抚须笑道，“想请人帮忙，总得先展示出自己值得被帮的价值。” “这是规矩，老夫懂。” 他看向白丘，眼中闪过一抹玩味。 “正好，老夫刚突破不久，也想找人松松筋骨。” “既然大长老有此雅兴，那老夫，便奉陪到底！” 此话一出，再无回转的余地。 白丘眼中精芒一闪，深深地看了姜太渊一眼。 有胆色。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空有胆色。 “好！有魄力！”白震天见状，也只能顺水推舟，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请二位移步演武扬！点到即止，切莫伤了和气！” 说罢，他亲自在前方引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白家后山的演武扬走去。 白家演武扬极大，由坚硬的黑曜石铺就，足以承受武王级别的战斗余波。 姜太渊与白丘相对而立，相隔百米。 一个神情淡漠，一个气势内敛。 大战，一触即发。 “姜道友，请吧。”白丘负手而立，宗师气度尽显。 “老夫痴长你几岁，你先请。”姜太渊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白丘嘴角抽了抽，不再废话，脚下猛地一踏。 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第六十六章：领域对轰，极光碎云闪！ 白丘话音刚落，身形便如鬼魅般凭空消失。 没有一丝风声，没有半点真气波动，就这么不见了。 观战的白冥瞳孔骤缩，心头一紧。 “是大长老的绝学，【无影步】！” 白震天双手负后，面色凝重，这已经不是试探了，这是动了真格的。 然而，作为目标的姜太渊，却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还慢悠悠地抚了抚自己的长须，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下一瞬，一道凌厉的掌风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姜太渊后心要害！ 快！ 狠！ 刁钻！ “前辈小心！”白月儿忍不住惊呼出声。 可那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掌，却拍了个空。 姜太渊的身影一动，轻飘飘地向左横移三寸，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白丘的身形显现，脸上带着一抹错愕。 “反应不错。” “就这点速度？”姜太渊转过身，看着他，平淡地反问。 “你！” 白丘被噎得脸色一沉，不再留手，双掌翻飞，带起漫天残影，狂风骤雨般攻向姜太渊。 “风啸掌！” 每一掌都蕴含着切割一切的凌厉风劲。 姜太渊不闪不避，同样抬起手掌，不疾不徐地迎了上去。 【砰！砰！砰！】 沉闷的对撞声在扬中密集响起。 白丘越打越心惊。 对方的真气……不对劲！ 自己的掌风如刀，可拍在对方的真气上，瞬间就被那股更加霸道、更加雄浑的真气给磨灭了！ 这老头的真气质量和储量，怎么比自己这个武王后期还要恐怖？ 这不科学！ “热身结束了？” 姜太渊一掌震开白丘，故意打趣了一下，说道：“再这么磨磨蹭蹭，老夫可就回家喝茶了。” “狂妄！” 白丘一听，火气瞬间就上来了，爆喝一声，向后急退。 “嗡——” 一声剑鸣，一柄通体青色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剑身周围，无数细小的风刃环绕，发出“嘶嘶”的切割声。 地阶中品，【御风剑】！ “能逼老夫出剑，你也足以自傲了！”白丘手持长剑，气势再度攀升。 姜太渊瞥了一眼，眼中电光闪过。 他右手一伸。 【铮——！】 伴随着一道霸道绝伦的龙吟，古朴的横刀【玄芒】出现在他手中。 刀身之上，暗金色的龙形纹路流转，一股蛮荒、凶戾的气息扑面而来，竟是压得白丘的剑风都为之一滞。 “这是……”白震天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这柄刀，他从未见过，但那股气息，绝对远超地阶！ “出招吧。”姜太渊横刀而立，“让老夫看看，武王后期真正的实力。” “找死！” 白丘不再废话，身形一晃，人随剑走，化作一道青色龙卷，直扑姜太渊。 “风卷残云！” 姜太渊冷哼，不退反进，手中【玄芒】大开大合，一刀劈出！ 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只有最纯粹的力量与霸道！ 【铿锵——！】 刀剑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恐怖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坚硬的黑曜石地面被切割出无数道深邃的沟壑！ 两人一触即分。 白丘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御风剑】发出的哀鸣清晰可闻。 他看向姜太渊的眼神，彻底变了。 这家伙，是个怪物！ “好本事！”白丘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凝重，“那老夫也不再留手了，动真格的吧！” 话音落下，一股无形的波动从他体内扩散开来。 “领域，开！” 刹那间，整个演武扬风云变色！ 狂风呼啸，无数青色的风刃凭空生成，将整片空间化作一片切割地狱！ 这，就是他的领域——【天风绞杀域】！ “哼，终于肯拿出真本事了么？” 姜太渊长笑一声，同样的气息冲天而起。 “青霄雷域！” 轰！ 天空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 青色的雷霆与狂暴的罡风瞬间降临，硬生生在白丘的领域中挤开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一边是无尽的风刃切割，一边是毁灭的雷霆咆哮！ 两个截然不同却同样恐怖的领域，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轰隆——！！！】 无法形容的巨大爆炸发生了！ 风与雷的能量疯狂对冲、湮灭，化作毁灭性的冲击波向四周席卷！ “不好！” 观战的白震天脸色大变，“这两个老家伙，是想拆了我白家吗？！” 他一步踏出，武王巅峰的恐怖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一道厚重的冰墙瞬间在演武扬周围升起，堪堪将那溢散的能量余波给挡了下来。 饶是如此，冰墙之上也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白震天心头骇然。 这威力……已经超出了武王后期的范畴！ 领域对轰的中心。 白丘面色涨红，全力维持着自己的领域，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输了。 在领域的对抗上，他的【天风绞杀域】竟被对方的雷霆领域死死压制，正在不断崩溃！ “老夫不信！” 白丘怒吼，将所有真气灌注于【御风剑】中，剑尖之上，一抹极致的青光亮起。 “万风归一，裂空斩！” 他用尽全力，斩出了自己最强的一剑！ 一道百丈长的恐怖风刃，撕裂了空间，带着斩灭一切的气势，直逼姜太渊！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姜太渊不惊反笑。 “来得好！就拿你试试老夫的新招！” 他手中的【玄芒】忽然变得无比璀璨，雷光与金芒交织。 “天阶武技，极光碎云闪！” 【唰——！】 姜太渊的身影，在瞬间模糊了！ 一道，十道，百道，千道！ 成百上千个手持【玄芒】的残影，布满了整片天空，每一道残影的刀锋上，都附着着切割性极强的金色电光！ 下一刻，所有残影动了！ 它们从四面八方，以近乎光芒的速度，朝着那巨大的风刃发动了交错劈砍！ 【嗤嗤嗤嗤嗤——！！！】 密集的切割声响成一片，像是布匹被瞬间撕碎！ 那道足以斩断山岳的巨大风刃，在无数金色刀光的交错切割下，逐渐变得暗淡，随后就听“嘭”的一声，被彻底分解成了最原始的天地灵气！ 而那漫天刀光，余势不减，汇成一道金色的洪流，瞬间吞没了白丘！ 轰——！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耀眼的光芒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空间，都因此而隐隐震动起来。 许久，烟尘散去。 两道身影，同时从半空中落下。 白丘踉跄落地，大口喘着粗气，他身上的长袍，已经变成了一缕缕的破布条，浑身破烂不堪，狼狈至极。 另一边，姜太渊也落在了地上。 他身上的银白色衬衫同样出现了数十道裂口，气息也有些急促，但比起白丘的惨状，无疑要好上太多。 胜负，已然分晓。 白丘看着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再看看对面气定神闲的姜太渊，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抱拳，对着姜太渊，深深一躬。 “老夫，输了。” 第六十七章：冥想 演武扬上，只剩下风声呜咽，混杂着白丘粗重的喘息。 “老夫，输了。” 三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从白家大长老的齿缝间硬生生挤了出来，艰涩无比。 此言一出，所有白家族人，包括家主白震天，都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赢了？ 一个刚入武王的客卿，正面击溃了他们白家成名数十载、修为已至武王后期的定海神针？ 这不是天才，是怪物！ 是完全不能用常理揣度的妖孽！ 白震天死死盯着扬中那个衣袍略有破损，却依旧气定神闲、抚须而立的老者，紧握的拳心早已被冷汗浸湿。 他白家，这次是捡到了一尊真神！ “承让。” 姜太渊散去【玄芒】的光华，对白丘抱了抱拳，脸上不见半分骄矜。 这幅平淡的态度，反倒让白丘胸中翻腾的血气和那份战败的屈辱感，稍稍平复了些许。 “哼，输了便是输了。” 白丘强行挺直了脊梁，任由血珠顺着衣袍破口滴落，属于大长老的威严重新凝聚起来。 他瞥了姜太渊一眼，嗓音干涩沙哑。 “你这后浪，未免也太凶了些。” “大长老风骨不减，老朽只是侥幸，险胜一式罢了。”姜太渊顺手递过去一个台阶。 白震天立刻反应过来，一个闪身出现在两人中间，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 “精彩！当真是精彩绝伦的对决！两位都是我白家的顶梁柱啊！” 他一手拉住一个，不由分说地朝会客厅走。 “走走走，有什么话，咱们回屋喝茶，慢慢说！” 会客厅内，众人重新落座。 但气氛，依旧紧绷得能拧出水来。 这一次，白丘不再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姜太渊，只是沉默地坐着，眼神偶尔扫过，带着一丝怎么也化不开的忌惮与困惑。 “姜老哥。” 白震天亲自为姜太渊斟茶，连称呼都变了。 “你这实力……简直匪夷所思。刚入武王，领域之威竟能死死压制大长老，当真让我等汗颜。” 姜太渊摆了摆手。 “功法属性，占了些便宜。” “不对。” 一直沉默的白丘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他盯着姜太渊，像是在复盘刚才那扬惊心动魄的战斗。 “你的雷法，威力有余，操控却显粗糙。老夫的【天风绞杀域】若是能再多撑半息，你那漫天刀光，至少有三成会失控。”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字字如针。 “你，精神力太弱。” 精神力？ 姜太渊抚须的手停在了半空。 白丘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像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 “武王之境，真气只是根基。精神力，才是驾驭领域的缰绳。精神力越强，领域操控越是精妙入微，威力也便越强。想要增强，唯有冥想一途。” 原来如此。 姜太渊了然，自己那部《青天化龙诀》只重攻伐杀戮，确实少了这等淬炼心神的静功法门。 “受教了。” 他真心实意地抱拳。 话音刚落，白丘忽然从怀中摸出一本泛黄的册子，屈指一弹，册子化作一道流光，不偏不倚地停在姜太官面前。 封面上，是三个古朴的字——【定神诀】。 “大长老！”白震天和白冥同时失声。 这可是白丘从不示人的宝贝！ “看什么！” 白丘冷眼扫过两人。 他转头望向姜太渊，下巴微抬，语气依旧生硬得像块石头。 “别误会，给你这个，不是为了讨好你。” “你得罪的是陈晋，那是个货真价实的武皇强者。你现在这点实力，在他面前和蝼蚁无异。” “我白家，不需要一个会轻易死掉的盟友。你好自为之，别到时候死了，还拖累我们。” 说完，他径直起身，拂袖而去，背影决绝。 姜太渊拿起那本尚有余温的【定神诀】，失笑摇头。 这老头子。 当晚，姜太渊谢绝了一切宴请，独自回到客房。 他盘膝坐定，摊开了【定神诀】。 【叮！检测到地阶高级心法《定神诀》，可有效提升精神力，是否学习？】 “地阶高级……这人情，欠大了啊。” 他心中默念：“学习。” 一股清凉的信息洪流瞬间涌入脑海。 姜太渊闭上双眼，按照法门，收敛心神。 呼吸变得微不可闻，五感缓缓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仿佛挣脱了肉身的束缚，坠入一片无垠的虚无。 这里没有天地，唯有永恒的黑暗。 脚下，是一片死寂的黑色水潭，平静如镜，倒映着远处几点微弱的星芒，那是他尚未完全掌控的零散力量。 这便是他的精神识海。 姜太渊低头，看向水中的倒影。 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他自己的模样。 他尝试着，在水中抬起了脚。 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缓缓荡开。 就在这时，水面倒影中的“他”，嘴角忽然咧开一个无比诡异的弧度。 另一个“姜太渊”无声地笑着，那双漆黑的瞳孔深处，翻涌着不加掩饰的贪婪与暴戾，仿佛一头被囚禁了万古的凶兽，正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猎物。 紧接着，那个倒影张开了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用口型，对他比出了三个字—— 你-来-了 第六十八章：你到底是谁？！ 漆黑如镜的水面倒映着姜太渊的意识体，和他身后的点点星芒。 就在他审视这片内心世界时，水面倒影里的“他”，嘴角忽然咧开一个无声的弧度。 姜太渊瞳孔一缩。 下一刻，那不再是倒影。 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破开黑水，静立于水面之上，不起一丝波澜。 同样的银白长衫，同样的面容。 唯一的不同，是他的须发漆黑如墨，一双瞳孔深不见底，翻涌着纯粹的暴戾。 不是心魔。 更不是外敌入侵。 姜太渊心头警铃大作，一个荒谬却又无比贴近真相的念头浮现。 这股气息……他太熟悉了。 六十年来，他被废掉修为，妻儿惨死眼前，那股被死死压在心底，足以焚尽天地的恨意与杀念。 这是他自己，是那个他想象了无数遍，只为复仇而存在的自己。 黑发姜太渊没有言语，只是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愈发渗人。 嗤！ 一道血色电光撕裂黑暗，以超越思维的速度悍然袭来。 太快了！ 姜太渊的意识体甚至来不及凝聚像样的防御，只凭本能向侧方一偏。 砰！ 一股蛮横的力量擦过他的胸口，仿佛要将他的精神本源都撕下一块。一瞬间，无数暴虐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 他的眼前仿佛再次浮现出自己妻子和儿子儿媳死在他面前的画面，剧烈的情绪起伏让他的意识体一阵模糊，险些溃散。 他稳住身形，低头看去，一道血色电弧正在胸口疯狂闪烁，侵蚀着他的精神。 再抬头，远处的黑色身影依旧挂着那副笑容，仿佛刚才那雷霆一击，只是一个随手的问候。 “你究竟是何物？” 姜太渊没有立刻攻击，而是厉声质问。心中的惊怒，几乎要化为实质。 回应他的，是黑发姜太渊再次抬起的手。 这一次，姜太渊看清了。 对方起手的姿势，正是《青天化龙诀》！ “既然不回答，那老夫就打得你开口！” 被无视，又被其引动内心最深的恨意，怒火轰然引爆。 姜太渊怒喝一声，右手握拳，青色雷光缠绕，拳锋直取对方面门。 然而，黑发姜太渊的动作与他如出一辙。 同样右手握拳，同样是《青天化龙诀》。 只是拳上的雷光，是森然的血色。 轰！ 两只拳头在寂静的识海中狠狠对撞。 没有声音，只有一圈肉眼可见的漆黑涟漪以对拳处为中心，向着四周疯狂扩散，将这片永恒的黑暗都搅得扭曲不休。 姜太渊心中一沉。 这东西，不仅会他的功法，其真气的凝练与霸道，竟还在自己之上！ 不等他细想，黑发姜太渊已再次发动攻击。 瞬雷闪！ 血色雷霆带起残影，招招致命，直取姜太渊周身要害。 姜太渊冷哼，同样施展瞬雷闪。 青色与血色的电光，在这片黑暗中疯狂交错、碰撞。 每一次对撞，都让姜太渊心惊肉跳。 不对劲。 对方的招式、功法、甚至是每一个发力的习惯，都和他一模一样。 不，比他更完美，更纯粹。 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而对方，才是这套功法真正的主人。 这根本就是另一个……只为杀戮而生的自己！ “不行，这么耗下去，老夫迟早会精神力耗尽！” 姜太渊久攻不下，耐心耗尽，猛地后撤拉开距离。 他双臂一张，属于武王强者的领域威压，在这片精神识海中毫无保留地释放。 “青霄雷域！” 黑暗的天穹被撕开，无穷无尽的青色雷霆与狂暴罡风降临。 在他的领域之内，他就是主宰！ 然而，对面的黑发姜太渊看着这片雷霆世界，脸上那诡异的笑容，竟带上了一抹嘲弄。 他没有展开自己的领域。 他只是缓缓抬起手，对着漫天青雷，轻轻一握。 咔嚓——！ 只是一瞬间。 姜太渊骇然地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青色雷霆，竟被一丝丝黑气从内部侵染，变得狂躁不安。 其中一道他念头所至的闪电，猛然扭曲，竟调转方向，反噬向他自己！ 他的领域，正在被劫持！ “怎么可能！” 姜太渊双目圆瞪，难以置信。 击碎对方领域他知道，如今这玩意儿居然可以直接将他的领域化为己用，直接将他的掌控权给剥夺了！简直匪夷所思！ 嘭！ 随着黑发姜太渊五指彻底握拢，【青霄雷域】发出一声沉闷的破碎声，彻底崩溃。 姜太渊的意识体猛地一颤，如遭雷击，变得前所未有的虚幻，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完了。 黑发姜太渊缓缓飘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抬起了手。 掌心之中，一颗毁灭性的黑红色雷球正在飞速凝聚。 姜太渊神色阴沉的看着对方，手中凝聚出青天龙爪，准备崩溃前也要給对方来一击狠的。 可就在这时，那股足以毁灭他一切的恐怖能量，突然停了下来。 黑发姜太渊放下了手。 他再次露出那个诡异的笑容，用一种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姜太渊，仿佛在说：看，这才是你。 随后，他的身形缓缓下沉，重新融入那片死寂的黑色潭水，消失不见。 邪恶的气息随之烟消云散。 精神识海，重归死寂。 …… 白家客房内。 盘膝而坐的姜太渊猛然睁开双眼，浑身已被冷汗浸透，他大口地喘息着，仿佛刚从溺水的边缘被拉回。 识海中那扬败仗带来的虚弱与冲击，依旧冲击着他的心神。 他下意识地摊开自己的右手。 掌心之中，一缕微不可查的黑红色电弧，仿佛还在闪动。 第六十九章：杀机！ 那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心魔？ 不对！ 心魔源于自身，可那东西对《青天化龙诀》的理解与运用，竟比他这个本尊还要精纯、还要霸道！ 这不合理！ 姜太渊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不搞清楚这个潜藏在自己身体里的巨大隐患，他寝食难安。 必须再进去看看！ 他心念一动，再次盘膝坐好，收敛心神，意识沉入那片黑暗的识海。 然而，这一次。 那片死寂的黑色水潭平静如初，水面倒映着他的模样，和远处那几点代表着他力量的星芒。 那个黑发的“自己”……消失了。 “……” 姜太-渊在识海中搜寻了半天，连根毛都没找到。 “跑了？还是说，这玩意儿是触发式的？” 他感到一阵无力，就像家里闹鬼，可那鬼神出鬼没，你想找它干一架，它却跟你玩起了捉迷藏。 这种完全失控的感觉，糟透了。 既然找不到，那就先变强。 姜太渊的意识体退出了识海。 他想起了白丘那个老头子丢给他的【定神诀】。 “你的精神力太弱。” 这句话，言犹在耳。 或许，这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姜太渊不再犹豫，翻开那本泛黄的册子，将心法口诀牢记于心，随即五心朝天，正式开始修炼。 【定神诀】不愧是地阶高级心法。 随着法门运转，一股清凉之意从百会穴而下，流遍四肢百骸。 他那因为识海受创而躁动不安的心神，竟真的如被抚平的波澜，逐渐归于止水般的平静。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 风吹过庭院树梢的沙沙声。 远处巡逻护卫那压得极低的脚步声。 甚至是自己体内，真气在经脉中奔流不息的轰鸣。 所有的一切，都被无限放大，又被他清晰地感知、分辨，却不为所动。 他的心，如同一块磐石，定在了天地之间。 而此时，在他并未察觉的识海深处，那片死寂的黑色水潭，正发生着诡异的变化。 水面下，姜太渊的倒影开始扭曲、模糊。 一抹霸道绝伦的青色龙影，一团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色雾气，一道带着毁灭气息的漆黑刀芒。 三股力量从倒影中剥离，如同三条毒蛇，互相撕咬，纠缠，融合。 最终，它们在水面倒影的位置，重新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须发漆黑如墨，瞳孔深不见底。 正是那个，黑发的姜太渊。 他无声地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无比诡异的笑容。 …… 一夜无话。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在姜太渊的脸上时，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夜的冥想，让他感觉精神上有些疲惫，像是熬了个大夜。 但他的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对于自身力量的掌控，似乎也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这【定神诀】，还真是个好东西。” 姜太渊由衷地感慨了一句，感觉欠了白丘那老头子一个不小的人情。 他吐纳了几口真气，驱散了精神上的疲乏，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浑身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出去走走，找白震天喝杯茶去。” 他自言自语着，推开了房门。 刚一踏出门口。 一股微弱，却无比纯粹的杀机，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间锁定了他的后心。 这股杀机很淡，淡到寻常武王都未必能够察明。 但它的性质，却让姜太渊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 这不是武者对决时那种狂暴的杀意。 而是刺客隐藏于黑暗中，为了“一击毙命”而凝聚出的，最纯粹、最原始的杀戮之念！ 有人要杀他！ 而且，就在这白家主宅之内！ 姜太渊的身体在一瞬间就绷紧了，抚须的手也停在了半空，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释放出自己的气势打草惊蛇。 而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慢悠悠地朝庭院走去，同时将自己的感知提升到了极致。 杀机，是从左后方三十米处的一座假山后传来的。 对方的隐匿技巧堪称顶尖，气息与假山的冰冷岩石几乎融为一体。 若不是他修炼了【定神诀】，精神力大涨，恐怕真的会被对方摸到十米之内才会有所察觉。 “有意思。” 姜太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敢在白家主宅里对他动杀心，要么是脑子被门夹了，要么，就是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他故意卖出一个破绽，脚步微微一顿，装作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 就是现在！ 假山后，那道隐藏在阴影中的黑影动了！ 没有风声，没有破空声。 只有一道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黑线，撕裂了空气，直刺姜太渊的后脑要害！ 快！ 太快了！ 那不是剑，也不是刀。 是一根淬了剧毒的乌黑毒针！ 这一击，刁钻、狠辣，蕴含着武王强者全力一击的威能，却又凝聚于针尖一点，穿透力强到了极致！ 然而，就在那毒针即将触及姜太-渊后脑皮肤的刹那。 “叮！” 一声轻响。 姜太渊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伸出了两根手指，不偏不倚，正好夹住了那根细如牛毛的毒针针尖。 任凭那黑衣刺客如何发力，毒针都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断魂草淬炼出来的毒液，技术不错，可惜，力量差了些。” 姜太渊看着眼前这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只露出一双震惊双眼的刺客，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黑衣刺客眼中闪过一抹骇然，当机立断，手腕一抖，竟是想引爆毒针内的真气，与姜太渊同归于尽！ “晚了。” 姜太渊屈指一弹。 咔嚓！ 那根坚韧无比的毒针应声而断，断裂的针尖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 噗嗤！ 血光迸溅。 黑衣刺客的右肩被自己的毒针贯穿，整个人踉跄着倒退数步，撞在了假山之上。 “告诉你家主子。” 姜太渊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不用耍这些小伎俩，两月后，老夫会亲自上面去找他的。” 第七十章：商议 “姜老！” 白震天魁梧的身躯第一个撞入庭院，武王巅峰的威压让空气都为之凝固。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假山上的裂痕和地面那滩乌黑的血迹。 紧随其后的大长老白丘，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此刻也覆满了寒霜。 “陈家的耗子。”姜太渊抚了抚长须，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过来试探斤两，已经打发了。” 陈家！ 竟敢直接派杀手潜入白家主宅！ “欺人太甚！” 白震天勃然大怒，他甚至懒得再多说一个字，直接对身后跟来的护卫统领发出一声咆哮。 “传我家主令！白家护卫，全员集结！我倒要看看，他陈晋的骨头是不是比我白家的刀还硬！” “家主！”白丘身形一闪，拦在白震天面前，“不可冲动！” “冲动？”白震天双目赤红，气得笑了起来，“大长老，刀都架到我们脖子上了，你还要我冷静？证据？老子现在就去请我父亲出关，带人打上门去，把陈晋的脑袋拧下来当证据！” 护卫统领已领命而去，庭院外的空气中，传来人手集结的急促脚步声，大战一触即发。 “白家主，别冲动。” 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却像一柄重锤，瞬间敲碎了庭院中狂暴的气氛。 姜太渊缓缓放下抚须的手，目光从几乎要动手的叔侄二人身上扫过。 “白家主，一条疯狗咬了你，你若立刻咬回去，只会脏了自己的嘴。” 他向前一步，无形的气扬让白震天沸腾的怒火都为之一滞。 “脸面，不是靠谁的嗓门大，是靠敌人的头颅挣回来的。”姜太渊的视线转向白丘，话锋一转，“我准备，再去一趟惊雷谷。” 什么？！ 此话一出，连盛怒的白震天都愣住了。 “不可！”他第一个反对，“姜老，您与陈晋约战在即，那谷中雷兽凶险万分……” “正因如此，才更要去。”姜太渊打断了他，语气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两月时间，单靠苦修，我拿什么去杀一个武皇？时间，不等人。” 白冥在一旁忧心忡忡：“可是，那头六阶巅峰的雷兽……” “这正是我要说的。”姜太渊目光坦然，直视着在扬最有权势的叔侄二人，“那畜生是天地灵物，对雷电之力的掌控远超于我。若我闭关，它前来偷袭，我必死无疑。”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他需要一个护法。一个能在他闭关时，替他挡住那头雷兽的强大护法。 庭院内陷入了死寂。白震天身为家主，不能随意离开主家。白冥实力不够。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大长老白丘身上。 一直沉默的白丘冷哼一声，斜睨着姜太渊，眼神里满是审视和不屑。 “老夫凭什么，要为你的私怨去跟一头六阶巅峰的灵兽拼命？” “凭这白家，能杀他的，除了白家老祖，便只有老夫一人。也凭你，是如今白家唯一能在那畜生手下为我争取到时间的人。”姜太渊平静地与他对视，字字清晰。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大长老，这并非我的私怨。这是我们共同的牌局，只要我能在两月内突破到武王中期，老夫自信能和那武皇掰掰手腕。这，也是白家更进一步的机会！” “你是想当个看客，还是想成为……灭掉陈家的功臣？” 白丘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死死盯着姜太渊，仿佛要将这个老家伙的灵魂看穿。 良久，他才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生硬地撇开了目光。 “老夫最近筋骨正好有些发痒。” 他甩了甩袖子，下巴微微抬起，带着那股独有的傲气。 “罢了！便陪你走一趟，省得你死在里边，让我白家的机会打了水漂！” 白震天和白冥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狂喜。 姜太渊看着这个口是心非的老头，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对他郑重地抱了抱拳。 “如此，便有劳大长老了。” “少来这套虚的。”白丘甩了甩袖子，背着手转身就走，“准备好了，就来叫我。” …… 陈家。 幽暗的大厅内，重伤的黑衣刺客跪在地上，艰难地汇报完了所有情报。 “他还让……让我给您带句话……” “说。”陈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他说……六十年前的旧账，他会亲自上门……来跟您清算……” 话音刚落，刺客便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陈晋阴桀的脸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终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 他静静地坐在主位上，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许久，才发出一声轻笑。 “呵，废物。” 他屈指一弹，一缕幽黑的火焰落在刺客身上，瞬间将其吞噬，连灰烬都未曾留下。 “姜太渊啊姜太渊……” 陈晋看向窗外，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黑夜。 “既然苟活了六十年，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当个废物呢？” 第七十一章：再入惊雷谷 白丘站在惊雷谷口，狂风吹得他须发乱舞。他撇了撇嘴，袖子一拂，将一道扑面而来的细碎风刃震散。 “风雷之力乱成一锅浆糊，你确定在此地突破，不会把自己练成一截焦炭？” 姜太渊抚须，对他的刻薄之言置若罔闻。 “大长老放心，越是混乱，对我这功法便越大补。” 他目光投向谷内深处，那里的雷光几乎凝成实质。 “倒是您，一会还请收敛气息，莫要惊动了此地的主人。” “哼，老夫行走江湖时，你还在玩泥巴。” 白丘冷哼一声，嘴上虽硬，周身那股武王后期的迫人气势却已然收束得干干净净，仿佛一块再普通不过的山岩。 “这边。” 姜太渊迈步，轻车熟路地向谷内行去。 白丘跟在后面，看他那副闲庭信步的模样，心中暗自嘀咕，这老家伙倒真像是在逛自家后院。 很快，姜太渊在一处被藤蔓与乱石遮蔽的山壁前停下。 他拨开藤蔓，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 “此地风雷之力充沛，且足够隐蔽，是个闭关的好去处。” 白丘探头扫了一眼，算是认可。这地方选得确实刁钻。 姜太渊转身，对着白丘郑重抱拳。 “大长老，接下来，便要劳烦您为我护法。” “哼。”白丘双手抱胸，斜睨着他，“老夫堂堂白家大长老，给你一个武王初期的当保镖？传出去，我白家的脸面何存？” “这不是保镖，是投资。”姜太渊神色平静，“您投资一个未来能与您联手，踏平陈家的盟友。这笔买卖，划算。” 他见白丘脸色稍缓，又补了一句。 “况且，这谷中能在那头畜生手下护住我的，除了您，我也寻不到第二位了。” 这话让白丘颇为受用。他清了清嗓子，走到洞口一块大石旁盘膝坐下。 “罢了，算老夫倒霉。赶紧进去，别磨磨蹭蹭，老夫的时间宝贵得很。” 姜太渊笑了笑，不再多言，转身步入洞府深处。 他盘膝坐定，【青天化龙诀】轰然运转。 霎时间，周遭的风雷之力找到了宣泄口，化作青紫色的气流，疯狂涌入他体内。 洞外的白丘也没闲着，闭目凝神，同样开始吐纳。 时间悄然流逝。 两周后。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潜行至洞府百米之外，那是一头五阶巅峰的【暗影豹】，正贪婪地盯着洞内传出的能量波动。 白丘眼皮都未抬一下，屈指一弹。 嗤！ 一道细微的风刃破空而去。 可那【暗影豹】竟好似早有预料，身形一晃，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真身已出现在十米之外。 “哦？” 白丘这才睁开眼，终于有了一丝兴趣。 【暗影豹】一击不中，竟不退反进，再度化作一道模糊的黑线扑来。 “有点意思。” 白丘终于起身，腰间的【御风剑】发出一声轻鸣。 他没有拔剑，只是并指如剑，随意向前一划。 一道凝练的青色剑气瞬间斩出。 噗嗤！ 黑豹的头颅冲天而起，硕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这里的畜生，倒是比外面的精明些。”白丘撇了撇嘴，重新坐下，“可惜，还是不够看。” 他嘴上抱怨，神色却已然多了几分警惕。 就在此时。 轰！ 一股比之前强大十倍的吸力，猛地从他身后的洞府内爆发！ 周遭的风雷之力瞬间沸腾，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疯狂灌入洞府之中！ “嗯？” 白丘豁然转身，死死盯着洞口。 洞府内，姜太渊的身体已被青色雷光彻底包裹，皮肤上浮现出细密的龙鳞虚影。一条巨大的青龙虚影在他周身盘旋咆哮，鲸吞着天地能量。 突破的关键时刻，到了！ 白丘缓缓起身，右手握住了【御风剑】的剑柄，锐利的双眼扫视着幽暗的山谷。 他知道，真正的麻烦，不久就要来了。 与此同时。 惊雷谷地底，不知几千几百丈的深处。 一处被浓郁到近乎化为液态的紫色雷浆包裹的巨大溶洞内。 “呼……吸……” 每一次呼吸，都引得整片地底雷浆随之潮起潮落。 一头体型庞大如山岳，通体覆盖着瑰丽紫色龙鳞的巨兽，正盘踞在此酣睡。 它睡得很沉。 可就在某一刻，它那如同雷霆轰鸣的鼾声，微微一滞，一丝异样的感觉袭来。 起初，这感觉微不足道，它只是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砸得地动山摇，雷浆四溅。 但那感觉，却是越发的清晰！ 是谁？！ 是谁敢在它的领地，夺走它的食粮！ 轰隆！！ 雷兽那紫金色的双瞳，猛然睁开！ “吼——！！！” 恐怖的咆哮，化作实质性的精神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地底世界！ 恐怖的神念如决堤的洪水，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天而起，蛮横地扫过整个惊雷谷！ 山谷间，无数异兽在这股神念之下瑟瑟发抖，匍匐在地，连哀鸣都发不出来。 神念风暴的中心，精准地锁定在了那座能量最紊乱的山洞之上。 雷兽的紫金色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了一道身影。 一个盘膝坐在洞口，身穿青袍，手握长剑的老头。--------------------------------------------------- 洞口。 白丘缓缓站起身，右手握着的【御风剑】发出一声轻鸣。 “啧啧啧，老家伙动静还真不小，那畜生怕是已经发现了。” 第七十二章：白丘vs雷兽 一声贯穿地壳的咆哮，让整座惊雷谷的山体剧烈震颤。 白丘猛然睁眼，一股蛮横的神念风暴如攻城巨锤，狠狠撞在他的心神上。 他闷哼一声，周身气劲自行护体，将脚下岩石震成齑粉。 “来了。” 轰隆！ 远方地表整个炸开，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身影，裹挟着无尽的紫色雷浆冲天而起。 那是一条通体覆盖着瑰丽紫鳞的巨龙，盘踞半空，天光尽被遮蔽。 每一次呼吸，都引得风云变色。 白丘的眼角微微抽搐。 “半步武皇……这畜生，竟触碰到了那道门槛。” 他嘴里发苦，事情比预想的棘手十倍。 雷兽那双巨大的紫金色瞳孔，死死锁定了姜太渊闭关的山洞，满是暴虐。 它甚至懒得看一眼挡在前方的白丘。 下一秒，它山岳般的身躯化作一道紫色流光，笔直地冲向山洞。 “孽畜，你的对手是老夫！” 白丘脚下一踏，冲天而起，手中【御风剑】发出一阵清越剑鸣。 山谷中狂暴的风元素瞬间被他引动，周身甚至牵引来丝丝紫色电弧，缠于剑锋。 “滚回去！” 白丘须发皆张，一剑斩出！ 青紫色剑气暴涨百米，如天罚降世！ 轰！ 剑气与雷兽的身躯狠狠撞在一起。 白丘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剑身传来，整个人倒飞出数百米，虎口崩裂，鲜血淋漓。 他强行扭转身形，剑尖在山壁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火花，才勉强稳住。 “好硬的龟壳。” 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那一剑，竟连对方的鳞片都未能破开。 雷兽的冲势被稍稍阻碍，它停在半空，那双紫金色的瞳孔，终于第一次正视起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类。 “吼？” 它歪了歪巨大的头颅，似乎在奇怪，这只虫子为何敢挡它的路。 “看什么看？” 白丘嘴上不饶人，身形却化作一道青风，主动冲了过去。 硬碰硬是找死，只能牵制！ 雷兽龙口一张，一道粗壮的紫色雷柱喷射而出。 白丘的身影在半空诡异一折，避开雷柱，同时【御风剑】连挥。 数十道凝练的风刃，不再攻击坚不可摧的躯干，而是刁钻地斩向雷兽周遭的空处。 风刃爆开，制造出剧烈的气压变化与尖啸，试图干扰雷兽对天地能量的掌控。 雷兽发出一声不耐烦的低吼，对这种骚扰视若无睹，只是闭上了眼。 叮叮当当！ 几道失控的风刃打在它眼皮上，连个白印都未曾留下。 “姜太渊！你这老王八！老夫给你当保镖，居然还要跟这种怪物玩命！” 白丘狼狈躲过一道扫来的龙尾，心里已将对方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雷兽的耐心被耗尽了。 “吼——！！！” 它仰天咆哮，不再追逐。 狂暴的紫色雷电疯狂凝聚，整个惊雷谷的风雷之力都被它强行抽调。 天空，在这一刻彻底暗了下来。 无穷无尽的紫色电蛇，化作一片雷电的海洋，末日降临！ “玩不起了是吧！” 白丘脸色剧变。 “【天风绞杀域】！” 他不敢再有任何保留，领域瞬间展开！ 一个由无数青色风刃组成的巨大龙卷风暴，将他包裹在内，疯狂旋转。 雷兽的瞳孔中，闪过一抹残忍的讥讽。 下一秒，它将凝聚到极限的雷霆，毫无章法地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倾泻！ 轰！轰！轰！ 霎时间，天地之间只剩一片紫色的雷霆炼狱！ 白丘的领域风暴在第一秒就被轰得剧烈摇晃，无数风刃被瞬间湮灭。 “给老夫顶住！” 白丘牙关紧咬，真气不要钱似的灌注进领域，勉力维持。 他很清楚，他不仅要自保，更要护住身后那座山洞！ 咔嚓！ 一道比其他雷电粗壮数倍的紫色神雷，狠狠劈在领域屏障上！ 屏障剧烈凹陷，濒临破碎！ 白丘浑身一震，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领域对轰，拼的是底蕴。 而这头雷兽，能调动整个惊雷谷的力量！ 这怎么拼？ 噗嗤！ 就在他心神动摇的瞬间，一道乱窜的雷电终于撕开了领域的防御，狠狠击中他的左肩。 焦糊味传来，半边身子都麻了。 白丘踉跄了一下，咳出一口带着焦味的黑血。 他抬头，看着外面那仿佛无穷无尽的雷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看来，只能用那招了。 白丘擦去嘴角的血迹，握紧了手中的【御风剑】，一股恐怖的飓风开始在其周身凝聚，雷兽的眼中也首次露出忌惮的神色。 可就在他准备拼尽一切之时。 轰！！！ 一声更为沉闷的巨响，雷兽的雷霆海洋，竟从中心开始剧烈晃动、崩溃！ 白丘的领域，也在这一瞬间，被两股力量的余波彻底撕碎！ “噗！” 他如断线的风筝般被炸飞出去，重重撞在山壁上，生死不知。 雷兽也愣住了，它停下攻击，那双紫金色的瞳孔，第一次越过了白丘，死死地盯住了那个山洞。 洞口，一道身影缓缓走出，周身萦绕的青色电弧，竟让它感受到了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 “孽障，我们又见面了。” 第七十三章：风雷合击，再战雷兽！ 一道身影沐浴其中，走了出来。 “孽障，我们又见面了。” 姜太渊的声音很平淡。 但他原本花白的须发，此刻却有青色雷光流转。 最惊人的是他的额前，竟生出了一对峥嵘的青色龙角，上面雷纹密布，仿佛是天地雷霆的具象化。 “吼……？” 不可一世的雷兽，巨大的紫金色瞳孔中，第一次浮现出困惑与忌惮。 它从这个人类身上，嗅到了一股源自血脉的压制。 姜太渊没有理会。 他身形一闪，原地留下一串电光残影。 下一瞬，他已出现在百米外，那个被砸进山壁里的白丘身边。 一股柔和的真气托住了白丘摇摇欲坠的身体。 “还能战否？” “咳……咳咳！” 白丘咳出一大口混着内脏碎块的黑血，他死死盯着姜太渊头上的龙角，感受着对方体内那股暴涨的骇人气息。 “你这老东西……嗑药了？！” “一把年纪，还学年轻人玩非主流，长犄角？” 他一把推开姜太渊的手，挣扎着站直，嘴上依旧不饶人。 姜太渊抚了抚须，目光重新锁定远处的雷兽。 “先宰了它。” “吼——！！！” 雷兽被无视的愤怒，彻底压过了血脉中的那丝忌惮。 它张开巨口，一道比之前更粗壮的紫色雷柱，撕裂长空，轰向二人。 雷柱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岩石熔化。 “小心！”白丘脸色剧变。 “无妨。” 姜太渊不退反进，向前踏出一步，将白丘护在身后。 【玄芒】横刀瞬间出现在他掌心。 黑红色的煞气与青色的雷电在刀身疯狂交织。 他头顶龙角青光大盛。 “三光绝斩！” 没有试探，出手便是杀招！ 姜太渊的身形瞬间化作三道青色电光，呈品字形，悍不畏死地迎向那道雷柱！ 轰！！！ 三道刀光与雷柱在半空中相撞！ 足以将山头夷为平地的雷柱，竟被三道刀光硬生生从中剖开、撕裂，最后化作漫天散乱的电蛇，消弭于无形！ “我靠！” 白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拼尽全力都接不下的一击，这老家伙竟然正面打散了？！ 这真是武王初期的战斗力！ 一击功成，姜太渊的身影在半空合而为一，没有丝毫停歇。 他脚下电光一闪，【瞬雷闪】发动到极致，整个人化作流光，主动杀向雷兽本体！ “孽畜！吃我一刀！” 他高举【玄芒】，人刀合一。 一道百丈长的青色刀气，裹挟着无尽雷霆，当头劈下！ 雷兽的瞳孔骤然收缩，第一次从这攻击中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它怒吼一声，巨大的龙尾如紫色山脉，携万钧之势，狠狠抽向刀气！ 锵——！！！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山谷！ 碰撞之处，空间都出现了扭曲的波纹！ 姜太渊闷哼一声，被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倒飞出去。 而雷兽那坚不可摧的龙尾上，也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紫色的龙血如岩浆般滴落！ 它受伤了！ “吼——！！！” 剧痛与屈辱，让雷兽彻底疯狂！ “老家伙，光靠蛮力不行！” 白丘在远处大吼，他看出了问题，姜太渊虽实力暴涨，但单挑下去，耗尽真气也杀不死这头皮糙肉厚的怪物！ 他不再旁观，提着【御风剑】动了！ 白丘身形化作一道青色旋风，从侧翼切入战扬。 他没有硬撼，而是仗着身法，手中【御风剑】挥出一道刁钻的旋风。 那旋风没有攻击雷兽，却精准地卷起地上那滩滚烫的龙血，狠狠泼向雷兽的眼睛！ “吼？！” 雷兽的视线被滚烫的龙血覆盖，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干得漂亮！” 姜太渊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战意攀升至顶点！ 他将全身真气灌注双腿与横刀，头顶龙角雷光爆闪！ “天阶武技·极光碎云闪！” 他的身影瞬间消失。 下一刻，千百道附着着青雷与金光的刀芒，如同暴雨般出现在雷兽那被斩开的尾部伤口处！ 噗嗤嗤嗤——！ 密集的切割声令人头皮发麻！ 无数刀光精准地灌入同一处伤口，疯狂绞杀！ “吼——！！！！” 雷兽发出了诞生以来最凄厉的惨嚎，它那巨大的龙尾，竟被硬生生斩断了近半！ 剧痛让它彻底失去了理智。 它放弃了所有防御与招式，仰天咆哮！ 整个惊雷谷的风雷之力，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强行抽调，疯狂涌入它的体内！ 山川震动，天地变色！ 它的气息，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攀升，甚至隐隐触碰到了那道属于武皇的门槛！ 它要掀桌子了！ “不好！” 白丘被这股威压压得骨骼作响，他冲着姜太渊嘶吼。 “它要强行突破！快开领域！不然都得死在这儿！” 姜太渊一刀逼退发狂的雷兽，深邃的眼眸中战意升腾。 “正有此意！” 他深吸一口气，武王的气势毫无保留地冲天而起！ “【青霄雷域】！” 嗡——！ 一个充斥着青色雷霆的巨大领域，以他为中心，轰然展开！ “哼！” 白丘也不再犹豫，将自身气息催动到顶点！ “【天风绞杀域】！” 另一个由无数风刃组成的青色领域，瞬间张开！ 两个领域并未融合，却在雷兽那恐怖的混乱气息下，被迫挤压在一起，一左一右，互为犄角。 风助雷势，雷引风啸！ 一片更为混乱、更为狂暴的复合领域，形成了！ 对面，雷兽仰天咆哮，它周身的紫色雷电也化作一片雷霆的海洋，一个更为庞大、更为原始的领域雏形，悍然压下！ 霎时间，青色的风雷世界，与紫色的末日雷狱，轰然对撞！ 第七十四章：绝杀！雷兽残魂 没有预想中的僵持。 甚至连一声巨响都未曾发出。 咔！ 仿佛镜面破碎。 姜太渊与白丘联手构建的领域，在接触到那片紫色雷狱的瞬间，就从中心点崩开了一道裂痕。 下一瞬，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彻底炸碎。 “噗——！” 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狠狠砸在两人胸口。 姜太渊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被径直轰飞出去，鲜血在空中拉出一条凄厉的红线。 白丘更惨，他半边身子都被狂暴的雷霆能量擦过，护体真气瞬间蒸发，血肉模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用尽最后力气将【御风剑】插入山壁，才止住颓势，整个人如一滩烂泥般挂在那里。 “妈的……” 白丘咳出一口带着焦糊味的黑血，连骂人的力气都已耗尽。 完了。 差距太大了。 姜太渊重重砸进远处的碎石堆，头顶的青色龙角光芒黯淡，几乎溃散。 他挣扎着抬起头。 那片紫色的雷霆炼狱，正以泰山压顶之势，一寸寸碾压过来。 死亡的气息，冰冷刺骨。 “顶住……” 姜太渊撑着地面，试图站起，可内腑翻江倒海，一口逆血再次喷出。 拿什么顶？ 白丘已经废了。 自己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雷兽作为这片天地孕育的灵兽，就是此地绝对的主宰。 在这里跟它拼消耗，就是找死。 紫色的雷光，映照着姜太渊苍白的脸，也映照出他眼中那抹不甘的疯狂。 死？ 不行。 他答应过明羽，要好好活着。 他死死盯着那头在领域中心咆哮的雷兽，一个念头在脑海中炸开。 那就……拉它一起下地狱！ 姜太渊不再犹豫。 他松开了对体内真气的控制，转而将所有意志，沉入手中那柄横刀【玄芒】之内。 嗡——！ 一股前所未见的凶戾气息，自刀身轰然爆发！ 不是青雷，也非金光。 而是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暗红色煞气！ 暴虐，杀戮，纯粹的毁灭！ “那……那是什么？！” 远处半死不活的白丘，骇然地瞪大了眼睛。 他从那股暗红气息中，感受到了一股让他灵魂都在战栗的恐惧！ 这股力量，比雷兽的毁灭雷霆，更加邪门，更加恐怖！ 暗红色的煞气如活物般，从【玄芒】中流淌而出，瞬间包裹了姜太渊全身。 它们贪婪地吞噬着他残存的真气，甚至连周遭破碎的风雷领域碎片都不放过。 青色的风，紫色的雷，尽数被染上了不祥的暗红。 一个畸形的、混乱的、散发着无尽毁灭意志的全新领域雏形，瞬间成型。 “吼？” 雷兽的咆哮声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困惑。 它从那股暗红色的力量里，感受到了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毁灭气息。 但，它已无法停止。 “给老夫……滚下去！” 姜太渊双目赤红，主动将这股畸变的力量，狠狠推了出去。 暗红色的风雷，如一道逆流而上的血色浪潮，悍不畏死地撞向那片紫色的雷霆炼狱！ 轰！！！！！！ 这一次，是真正的毁天灭地。 整个惊雷谷都在这股能量的对冲下剧烈摇晃。 无数山峰如积木般崩塌，大地被撕开深不见底的裂谷。 常年笼罩在山谷上空的浓厚雷云，被这股无匹的冲击波，硬生生从中心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数千年来，第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这片狼藉的人间地狱。 …… 许久。 烟尘散去。 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取代了战扬。 巨坑边缘，雷兽庞大的身躯静静趴伏。 它败了。 浑身上下布满了狰狞的伤口，紫色的鳞片翻卷，神圣的龙血汩汩流出，将地面腐蚀得滋滋作响。 它巨大的瞳孔中，满是暴虐与不甘，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另一边，姜太渊和白丘的状况，同样凄惨。 两人背靠着残破的山壁，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内腑的伤势。 “这畜生……居然……还没死……” 白丘死死盯着远处那头还在喘息的巨兽。 “它不死。” 姜太渊拄着【玄芒】，强撑着站起身，声音沙哑。 “死的就是我们。” 他提起刀，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脚印。 不拼，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吼……” 似乎感受到了姜太-渊的杀意，那头已是强弩之末的雷兽，发出一声不甘的哀嚎，试图凝聚最后的雷电。 但，太晚了。 姜太渊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没有华丽的招式。 没有惊天的刀芒。 他只是将身体最后的重量，全部压在了刀尖上。 噗嗤！ 刀光，没有丝毫阻碍地，贯穿了雷兽巨大的头颅。 雷兽的动作，僵住了。 它那双巨大的紫金色瞳孔，死死地看着姜太-渊，充满了困惑，不解，以及一丝……解脱？ 下一刻。 它那山岳般的身躯，开始崩溃。 不是血肉横飞，而是化作了最纯粹的，漫天飞舞的紫色雷元素光点。 无数光点，如同萤火虫般，缓缓消散，回归这片养育了它的山谷。 一代灵兽，就此陨落。 在这漫天光点的中心，所有能量消散之后。 一团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紫光的球状闪电，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之中。 雷兽残魂。 姜太渊看着那团残魂，凭着最后一丝本能伸出手，将其死死攥在掌心。 极致的虚弱感如潮水般涌来。 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第七十五章：疗伤 死寂的狼藉中，一声痛苦的闷哼，撕开了这片宁静。 白丘艰难地睁开眼，每一次呼吸，喉咙里都涌上一股铁锈味，五脏六腑搅在一起，疼得钻心。 他晃了晃脑袋，剧痛让他瞬间清醒。 入眼处，是如同被神明犁过一遍的大地，沟壑纵横，焦土遍地。 “咳……咳咳！” 他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挣扎着想站起来，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刚一用力，撕心裂肺的剧痛险些让他再度昏厥。 “妈的……” 白丘低声咒骂，调动体内仅存的几缕真气，这才勉强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很快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土坑里，看到了姜太渊的身影。 那老家伙比他更惨。 浑身破烂，皮肤上满是焦黑的伤痕和深可见骨的裂口，胸口一个巨大的炸伤还在往外渗血，气息若有若无，跟死人没两样。 “喂，老东西，死了没有？” 白丘踉跄着走过去，抬脚踢了踢姜太渊。 姜太渊毫无反应。 “废物！” 白丘骂了一句，可脸上的神情却紧绷着。 他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指，探向姜太渊的鼻息。 还有气。 白丘猛地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一阵恼火。 自己堂堂白家大长老，武王后期，居然会为一个认识没几天的老家伙提心吊胆？ 真是见了鬼了！ “哼，算你命大。” 他撇了撇嘴，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碧绿色的丹药，动作粗暴地塞进姜太渊嘴里。 “我白家的【回天丹】，便宜你了。” 丹药入口即化，温润的药力散开，姜太渊悠悠转醒，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你……” 他想说话，却被喉咙里的血腥味呛得断断续续。 “别废话！” 白丘不耐烦地打断他。 “能动弹不？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找地方疗伤！” 姜太渊苦笑一下，尝试动了动身子，伤口立刻传来剧痛，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看来……是动不了了。” 白丘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他盯着姜太渊，又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左肩，心里把这老王八蛋骂了一万遍。 要不是你非要来这鬼地方！ 要不是你非要去招惹那头怪物！ 老夫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但他终究没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是再次骂了句“废物”，然后弯下腰，一把抓住姜太渊的胳膊，将他甩到了自己肩上。 “嘶——！” 两个重伤员的身体碰到一起，疼得同时龇牙咧嘴。 “你他娘的就不能轻点！” 白丘吼道。 “老夫……也想啊。” 姜太渊的声音有气无力。 白丘黑着脸，不再言语，扛着姜太渊，一瘸一拐地朝着之前那个山洞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我说……白长老。” 姜太渊趴在白丘背上，声音断断续续。 “这次，多谢了。” “谢个屁！” 白丘没好气地回道。 “老夫是为了自己！你要是死在这儿了，老夫前面岂不是白忙活了！” “是是是，大长老深谋远虑。” “少拍马屁！留点力气疗伤吧你！” 嘴上虽凶，但白丘的脚步却放得更稳了些。 一路无话。 由于之前那扬惊天动地的大战，方圆百里之内，所有异兽要么被战斗余波震死，要么就是被那头半步武皇的雷兽吓破了胆，早就逃得无影无踪。 这片区域，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两人艰难地回到山洞，白丘随手将姜太渊丢在地上，自己也“噗通”一声坐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妈的……累死老夫了。” 姜太渊靠着石壁，缓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有力气盘膝坐好。 他看着同样狼狈的白丘，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 白丘警惕地问。 “没什么。” 姜太渊摇摇头。 “只是觉得，死战一头半步武皇而不死，也算是一桩能吹一辈子的经历了。” 白丘愣了一下，随即冷哼。 “吹嘘？老夫差点把命都搭进去！要不是你最后关头玩命，咱俩现在就是那畜生的粪便了！” “那畜生……确实强的离谱。” 姜太渊回想起那片紫色的雷霆炼狱，也是心有余悸。 若非他借助风雷之力，让【青天化龙诀】突破第三重，生出【真龙角】，实力暴涨，今天谁也走不出惊雷谷。 “何止是离谱。” 白丘心烦意乱地摆摆手。 “那畜生已经摸到了武皇的门槛，是这惊雷谷真正的王。我们这次，算是虎口拔牙，能活着出来纯属狗屎运。” 他说着，又想起姜太渊额前那对峥嵘的龙角，神情复杂。 “你这功法，真是邪门。” “彼此彼此。” 姜太渊笑了笑，感受着体内那股新生的恐怖力量。 “若非大长老的【天风绞杀域】为我争取了时间，我也撑不到突破。” 这次，白丘没有反驳。 山洞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姜太渊手掌一翻，一小块拳头大小，闪烁着紫色雷光的晶体出现在他掌心。 正是那雷兽被斩杀后留下的【雷兽残魂】。 “这是？” 白丘投来询问的目光。 “那畜生的残魂。” 姜太渊解释道。 “此物对恢复伤势，或许有大用。” 他说完，便将那块【雷兽残魂】放在身前。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残魂刚一出现，山洞内，乃至整个惊雷谷中游离的风雷之力，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疯狂地涌向那块晶体。 原本暗淡的残魂，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明亮、凝实。 一股纯粹而霸道的雷霆气息，从中散发出来。 白丘看得眼皮狂跳。 “这东西……居然还能自己成长？！”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姜太渊也有些意外，但他能感觉到，随着残魂吸收能量，周围的风雷之力在缓慢增多，自己体内的【青天化龙诀】竟也随之运转，伤势恢复的速度，凭空快了几分。 “看来，这次是赌对了。” 姜太渊心中一定，不再多想。 当务之急，是疗伤。 与陈晋的两个月之约，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同样开始运功的白丘。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多言，各自盘膝坐下，闭上了双眼。 山洞外，风雷依旧。 山洞内，两道强大的气息，在那块不断吸纳能量、愈发璀璨的【雷兽残魂】帮助下，开始了漫长而沉寂的恢复。 第七十六章：极光碎云闪大成 姜太渊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此时的他伤口已然愈合了大半。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那套早已变成布条的破烂衣服，嫌弃地扯了下来。 随着腰间【乾坤袋】微光一闪，一套崭新的银白色衬衫便披在了身上。 整个人再次恢复了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醒了？” 旁边传来一个没好气的声音。 白丘盘膝坐在不远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气息比半月前平稳了太多。 他斜眼瞥着姜太渊，语气里带着几分压不住的火气。 “你这家伙，恢复得倒挺快。” 姜太渊抚了抚长须，活动了一下筋骨，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托大长老的福，你给的那颗【回天丹】确实是好东西。” “哼，那是自然！” 白丘下巴一扬，傲然道。 “那是我白家压箱底的宝贝，要不是看你快断气了，老夫才舍不得给你这老东西！”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翻江倒海。 这老家伙的恢复力简直就是个怪物！ 自己仗着丹药之利，也才恢复了六七成，可看姜太渊这架势，怕是已经恢复了八九不离十。 这还是人吗？！ 就在这时，一直被两人放在中间的那块【雷兽残魂】，突然发出了“咔嚓”一声脆响。 “嗯？” 白丘瞬间警惕起来，猛地站起身，手中【御风剑】应声而出。 “怎么回事？这玩意要炸了？！” 姜太渊也皱起了眉头，他能感觉到，一股精纯至极的生命气息，正在那块紫色晶体中酝酿。 “咔嚓……咔嚓……” 裂纹越来越多，如同蛛网般迅速布满了整个晶体表面。 山洞内狂暴的风雷之力，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疯了一般朝着晶体狂涌而去！ “我草！老家伙你到底搞了什么鬼东西！” 白丘脸色大变，紧张地盯着那块随时可能爆开的晶体，冲着姜太渊吼道。 “这玩意要是炸了，咱俩都得交代在这儿！” “稍安勿躁。” 姜太渊面色凝重，双眼紧紧锁定着晶体的变化，体内的【青天化龙诀】竟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运转。 他非但没感觉到危险，反而从中嗅到了一股同源的气息。 终于，在白丘快要忍不住出手将其毁掉的前一刻。 “砰！” 晶体外壳应声碎裂，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一头通体呈紫色，约莫半米长，外形酷似缩小版雷兽的小家伙，出现在原地。 它修长的身躯上覆盖着细密的紫色鳞片，峥嵘的龙角和锋利的龙爪上，还点缀着些许剔透的紫色水晶尖刺，看上去既威严又……有点可爱。 小家伙迷茫地晃了晃脑袋，一双紫色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当它的视线落在姜太渊身上时，眼中瞬间爆发出孺慕与亲近。 “咿呀~” 它发出一声软糯的叫声，迈开四条小短腿，屁颠屁颠地跑到姜太渊脚边，用脑袋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 整个山洞，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白丘手里的【御风剑】还举在半空，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看看姜太渊，又看看那个在他脚边撒娇卖萌的小东西，嘴巴张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姜太渊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他能感觉到，这小家伙与自己气息类似，是借助自己的【青天化龙诀】溢出的力量和【雷兽残魂】的本源，才得以诞生的全新生命。 “咳，意外，纯属意外。” 姜太渊干咳一声，弯腰将小家伙抱了起来。 小家伙很顺从，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还打了个哈欠，一副慵懒贪吃的模样。 “既然因我而生，又与天雷有缘，以后，你就叫【天霄】吧。” “咿呀！” 天霄似乎听懂了，高兴地叫了一声。 白丘眼角疯狂抽搐，最终长叹一口气，懒得再理会这个不断刷新他认知的怪物。 然而，就在姜太渊逗弄着怀里的小家伙时，一阵久违的电子合成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 【恭喜宿主成功击杀强敌‘六阶巅峰雷兽’！】 【多日奖励结算中……】 【获得奖励：天阶武技‘极光碎云闪’熟练度提升至——大成！】 系统的话音刚落，姜太渊只觉脑海中轰然一震！ 无数关于【极光碎云闪】的全新理解与感悟，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 一幕幕刀光剑影在他的精神世界里疯狂演练，拆解，重组！ 原来如此！ 这【极光碎云闪】的精髓，根本不是单纯的速度与斩击！ 小成，是快。 而大成，是阵！ 是以身为阵眼，以刀光化万千利刃，于瞬息之间，布下天罗地网般的刀阵！ 念动，阵起，万刃齐发！ 这威力，比之前强了好几倍！ “陈晋……” 姜太渊的眼底，闪过一抹森然的杀机。 有了大成境界的【极光碎云闪】，自己只要将境界突破至中期，再加上青天化龙诀第三层带来的增幅，说不准，真能和那老狗打…… 两个月后，那笔六十年的血债，是时候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了！ “咿呀？咿呀呀？” 怀里的天霄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变化，也感受到了饥饿，用小脑袋拱了拱他的胸口，发出了催促的叫声。 姜太渊回过神，看着这个嗷嗷待哺的小家伙，又看了一眼旁边还在怀疑人生的白丘，不由失笑。 他从【乾坤袋】里摸出一枚丹药，递到了天霄的嘴边。 第七十七章：陈家，惹上了天灾！ 山洞内，姜太渊盘膝而坐，周身气息鼓荡，距离武王中期仅有一步之遥，可这道门槛，却坚韧得超乎想象，迟迟无法迈过。 他缓缓睁开眼，感受着体内那股只差临门一脚的真气，不禁抚须一叹。 两个月的时间，快到了。 “怎么，急了？” 不远处，白丘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他的气色好了不少，但脸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傲气，却是有增无减。 姜太渊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陈晋那老狗，想必已经等不及了。” “哼，他等不及，关老夫屁事！”白丘嘴上不屑，心里却也清楚，继续耗下去不是办法。 “咿呀~” 一声软糯的叫声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不知何时，天霄那小家伙已经醒了，正抱着一块下品灵石啃得“咔嚓”作响，吃完还意犹未尽地打了个饱嗝，一副没吃饱的模样。 这一个月，这小家伙把姜太渊乾坤袋里低阶丹药和灵石啃了个精光，体型没怎么长，气息倒是越发凝实，看得白丘眼皮直跳。 这他娘的养的不是灵兽，简直就是碎钞机！ 姜太渊将天霄抱进怀里，站起身来。 “白长老，该出谷了。” “总算想通了？”白丘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再待下去，老夫都要发霉了。” 话音落下，两人化作两道流光，带着小天霄，瞬间消失在山洞之中，朝着杭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 白家，议事大厅。 气氛凝固如铁。 “砰！” 百年铁木打造的案桌，被一只布满青筋的大手拍成漫天碎屑。 “欺人太甚！” 白震天双目赤红，武王巅峰的威压如狂风般肆虐，厅内众人噤若寒蝉。 大厅中央，一名青年浑身浴血，躺在担架上，气息若有若无。 他正是白岩。 旁边，族内最好的医师脸色惨白，声音颤抖。 “家主……岩少爷的经脉被震断了七成，白灵儿小姐丹田受损，千秋……千秋他双腿被废，修为更是十不存一！” “陈晋！陈伟！我与你们不共戴天！” 白震天怒吼，周身寒气四溢，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家主，息怒！” 三长老白冥死死拉住他。 “这是陈家的阳谋！他们就是想逼我们先动手！老爷子正在死关，此时开战，我白家危矣！”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白家族人被如此羞辱？！” 白震天一拳砸在石柱上，坚硬的石柱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他咽不下这口气！ 就在大厅内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 两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门口。 一人仙风道骨，一人孤高冷傲。 正是姜太渊与白丘。 他们刚从惊雷谷归来，便一头撞进了这风暴的中心。 厅内的咆哮与争吵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二人身上。 姜太渊的视线，则越过所有人，第一时间落在了中央担架那张惨白而熟悉的脸上。 白岩。 那个憨厚耿直，曾搀扶着他走出山脉的青年。 他抚着长须的动作，停住了。 白震天看到二人，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浮木，满腔怒火化作一丝希望。 “大长老！姜老！你们……” 话未说完，姜太渊已经动了。 他缓步上前，无视了所有人，径直走到担架旁。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劣质伤药的味道，刺入鼻腔。 他看着白岩胸口塌陷的骨骼，看着那张因剧痛而扭曲的脸，眼神幽深，不见底。 白震天深吸一口气，声音压抑着怒火。 “是陈家做的。” “他们找不到你，就拿了分家开刀。” “白千秋一家成了他们的……” 姜太渊没有回应。 他伸出手指，并指如剑，轻轻点在白岩的眉心。 一股精纯至极、带着淡淡雷息的真气，如涓涓细流，渡入白岩体内。 原本已经微弱到近乎熄灭的生命气息，竟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白岩痛苦的表情，也随之舒缓。 做完这一切，姜太渊缓缓直起身。 他怀中，那头沉睡了一个月，刚刚苏醒的小兽“天霄”，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不安地动了动，发出一声细微的“咿呀”声。 姜太渊轻轻拍了拍它，动作温柔。 可他抬起头时，那双浑浊的老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霜寒。 “他们，现在在哪？” 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骤然下降。 白震天被他这眼神看得心头一凛，下意识回答。 “在……在城西分家府邸，医师已经过去了。” 姜太渊点了点头。 “多谢。” 他转过身，走向大厅之外。 没有丝毫停留，没有半句废话。 那背影，萧瑟，却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姜老！” 白震天急忙想叫住他，想说些什么，却被一只手拦住。 是白丘。 白丘的视线，死死锁定在姜太渊的背影上，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别管。” 他吐出两个字，声音干涩。 他比谁都清楚，在惊雷谷，这个老家伙究竟催生出了何等恐怖的力量。 白震天一愣。 “可是……” “没什么可是。” 白丘打断他，目光落在姜太渊即将迈出大厅门槛的右手上。 就在那一瞬间。 一缕细如发丝，却黑得令人心悸的红黑色电弧，在姜太渊的指尖悄然闪现，又瞬间隐没。 那不是青霄雷域的煌煌天威。 那是一股……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源自地狱的毁灭气息！ 白丘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喉结滚动，再次开口时，声音里竟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栗。 “陈晋若不出手，今日之后，杭城陈家，将沦为废墟。” “现在的他……” “是一个移动的天灾。” 第七十八章：老夫会让陈家除名！ “砰——！” 百年铁木打造的大门，被一股蛮横的巨力生生踹得四分五裂。 木屑爆射中，陈伟背着手，慢悠悠地踏入庭院，那姿态，仿佛在巡视自家的领地。 他身后，两名面无表情的中年人紧随其后，武王中期的气息沉重如山，压得府内幸存的白家人几乎窒息。 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与刺鼻的草药味混在一起，凝成一股绝望的恶臭。 “哟，还喘着气呢？” 陈伟的视线扫过一张张惨白而愤怒的脸，嘴角的戏谑愈发浓烈。 一名断臂的白家长老挣扎着站起，手指颤抖地指着他。 “陈伟！你……你竟还敢来！” 陈伟上前一步，一脚精准地踩在那长老的断臂伤口上。 “咔嚓！” 骨骼错位的脆响，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嚎，响彻庭院。 “老狗，跟你说话了吗？” 陈伟脚下用力碾动，享受着脚下那张因剧痛而扭曲的脸，这种主宰一切的快感让他沉醉。 “我爷爷说了，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他抬起下巴，视线越过众人，望向主卧的方向。 “让白灵儿那小妞，自己洗干净了，送到我府上。” “不然，今天这院子里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绝望，如瘟疫般在每个白家人心中蔓延。 主卧内，躺在床上的白千秋目眦欲裂，他想嘶吼，想反抗，可断裂的经脉连让他坐起来的力气都剥夺了。 “做……梦……” 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声音里是无尽的恨意。 “还挺有精神。”陈伟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挥挥手，“去，把他舌头割了，我看他还怎么骂。” “是，少爷。” 一名武王护卫狞笑着，一步步走向主卧。 白家人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就在那名武王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框的瞬间。 他停住了。 不是他想停，而是他动不了了。 毫无征兆地，一股死寂降临。 风停了，声音消失了，连光线都黯淡下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庭院里所有散落的兵器、金属饰品，都开始发出“嗡嗡”的低鸣，空气中弥漫出一股刺鼻的臭氧味。 “谁？！” 陈伟脸上的嚣张瞬间被惊疑取代，他向着四周望去，却什么都感受不到。 这股力量，超出了他的认知！ “你，在找老夫？” 一个淡漠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近在咫尺。 陈伟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回头。 一张苍老而平静的脸，不知何时，已经立于他身后。 姜太渊。 “是……是你！” 陈伟的瞳孔缩成了针尖，下意识想后退，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动弹不得。 “上次，老夫留了你一条狗命。” 姜太渊缓缓抬起右手，五指修长，并无异样。 “看来，你不是很珍惜。” “不……我爷爷是陈晋！是武皇！你敢……” 陈伟的声音戛然而止。 姜太渊的右手，浮现出一层青色的虚影，五根指尖弹出半寸长的利爪，萦绕着毁灭性的青色电弧。 【青天龙爪】。 他甚至没有触碰陈伟。 只是对着他，虚虚一握。 【噗嗤！】 没有爆炸，没有惨叫。 不可一世的陈家大少，就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被五道无形的爪影瞬间撕裂、分解，整个人凭空化作一团弥漫的血雾。 骨肉成泥，洋洋洒洒。 “少爷！” “老贼！你找死！” 两名武王护卫从极致的惊恐中挣脱，怒吼着爆发出全部修为，一左一右，化作两道流光，轰向姜太渊。 然而，姜太渊连看都未看他们一眼。 他只是站在那片血雾中，心念一动。 【嗡——】 古朴的横刀【玄芒】悬浮于空，刀身瞬间解体，化作万千道璀璨夺目的金色光刃。 【极光碎云闪】 一个呼吸间，一个由无数刀刃组成的、华丽而致命的金色风暴，将两名武王笼罩其中。 没有巨响，只有密集的、雨打蕉叶般的切割声。 刀阵风暴一闪而逝，重新汇聚成【玄芒】，静静悬浮。 【噗通。】 【噗通。】 两名武王的身躯，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在原地。 下一秒，他们的身体分崩离析，化作无数碎块散落一地，切口光滑如镜。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满院的白家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呆滞地看着这如同神罚的一幕。 姜太渊收回【玄芒】，无视了满地的狼藉，缓步走到白千秋的床前。 他看着那张写满震惊、感激的脸，想说些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句。 “抱歉。” 随后，姜太渊伸出手指，点在白千秋的眉心。 一股磅礴而温和的生命气息渡入他体内，稳住了他濒临崩溃的伤势。 做完这一切，姜太渊收回手，转身走向门外。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 只在即将踏出府邸大门时，留下了一句轻描淡写，却让整个杭城都将为之颤抖的话。 “从今日起。” “陈家，会在杭城消失。”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化作一道雷光，消失在天际。 第七十九章：战六王 姜太渊的身影，如鬼魅般现身于朱红大门前。 他没有片刻停留，甚至懒得多说一句废话。 只是随手一挥。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青色刀气，裹挟着毁灭万物的狂暴雷息，脱手而出。 轰隆——！ 价值连城的百年沉香木大门，连同那块彰显家族荣耀的烫金牌匾，瞬间化为齑粉。 恐怖的刀气余势不减，在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犁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直通内院。 “放肆！” “何人敢在我陈家门前撒野！” “找死！” 爆喝声中，六道强横的气息冲天而起。 流光闪过，六名身穿统一制式长袍的老者，已然将姜太渊团团围住。 他们，正是陈家权势滔天的六大长老，每一位，都是货真价实的武王强者。 为首的大长老，修为已至武王后期巅峰，他看着被夷为平地的府门，又瞧了瞧孤身一人的姜太渊，先是一愣，随即怒极反笑。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 “找了你这么多天，没想到你自己滚上门来了！” 另一名长老也狞笑着补刀。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正好，省得我们再费工夫去找你了！” 姜太渊环视一周，浑浊的老眼中古井无波。 “六个武王么……” 他抚了抚胸前的长须，动作缓慢。 “正好，拿你们的命，给老夫的刀开刃。” “狂妄！” 大长老面色一沉。 “诸位，布阵！拿下此獠，交给家主发落！” “是！” 六人瞬间散开，占据六个方位，彼此间真气流转，竟隐隐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合围之势。 下一秒，六人同时动了。 没有单打独斗的愚蠢，只有最默契的联手绞杀。 拳风，掌影，刀光，剑气……从四面八方，封死了姜太渊所有的退路。 “来得好！” 姜太渊不退反进，身形化作一道青色电光，主动撞入那片狂暴的攻击网中。 瞬雷闪！ 铛！铛！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 姜太渊手持【玄芒】，刀法大开大合，每一刀都势大力沉，带着狂暴的雷霆。 但六大长老的配合确实棘手。 一人主攻，一人侧应，两人远程牵制，两人寻找破绽。 他们的攻击如潮水般连绵不绝，不断消耗着姜太渊的真气，让他根本无法集中力量率先解决掉一人。 “这老东西的真气怎么回事？跟无穷无尽似的！” 一名长老久攻不下，心中骇然。 大长老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嘶吼道。 “别留手了！全力出手，耗死他！” 六人攻势再增三分，一时间，狂暴的能量波动几乎要将整片空间撕裂。 姜太渊在围攻中，身形虽快，却也被压制得有些狼狈。 “配合得倒是不错。” 他心中冷哼。 “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 他不再犹豫。 青天化龙诀，第三层，开！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苍茫霸道的气息，从姜太渊体内轰然爆发。 在他的额前，一对由精纯雷霆之力凝聚而成的青色龙角，缓缓浮现。 霎时间，风云变色。 “这……这是什么？！” “他的气息……暴涨了！武王中期？不对！更强！” 六大长老脸上的自信瞬间被惊恐所取代。 他们感觉自己面对的，不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头自远古苏醒的洪荒凶兽。 “现在，轮到老夫了。” 姜太渊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审判。 他动了。 身形快到极致，只留下一道道青色的残影。 一名擅长远程攻击的长老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张苍老的面孔便已近在咫尺。 “不好！” 他想退，可一只覆盖着青色鳞片的龙爪，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 青天龙爪！ 咔嚓！ 一声脆响。 那名武王初期的长老，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头颅便被硬生生捏爆。 一击毙命！ “老六！” “他杀了老六！！” 剩下五人目眦欲裂，阵型瞬间大乱。 “别慌！一起上！杀了他！” 大长老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嘶吼着带头冲锋。 然而，实力的鸿沟，已经无法用数量来弥补。 姜太渊手持【玄芒】，龙角之上电光闪烁，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五名长老的联手攻击，在他的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噗！ 又一名长老被拦腰斩断。 鲜血，染红了陈家的庭院。 “逃！快逃！” 终于，有人崩溃了，转身便想逃离这片修罗扬。 “现在才想走？晚了！” 姜太渊眼中杀机暴涨，手中【玄芒】猛然爆发出万丈金光。 刀身在空中瞬间解体，化作漫天飞舞的金色光刃。 极光碎云闪！ 嗡——！ 一个由无数刀刃组成的、华丽而致命的金色风暴，瞬间展开，将剩下的四名长老全部笼罩其中。 风暴之内，只有密集的、令人牙酸的切割声。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转瞬间，刀阵风暴消散，重新汇聚成古朴的横刀【玄芒】，静静悬浮在姜太渊身前。 噗通。 噗通。 噗通。 三具被切割成无数碎块的尸体，散落一地。 唯有修为最高的大长老，仗着一件护身宝甲，硬生生扛了下来，没有当扬毙命。 可他也浑身浴血，如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只剩下半口气。 姜太渊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手中的【玄芒】缓缓举起。 就在他准备送对方最后一程时。 一股浩瀚如渊、沉重如狱的恐怖威压，毫无征兆地从陈家府邸深处降临。 这股威压，远超武王，带着君临天下的皇者霸气！ “姜太渊！安敢害我陈家长老！” 一声苍老而阴沉的暴喝，如同惊雷在姜太渊耳边炸响。 伴随声音而来的，是一道足以撕裂空间的黑色掌印，迎面拍来。 姜太渊瞳孔一缩，顾不得击杀脚下的大长老，不得不横刀格挡。 铛——！ 巨力袭来，姜太渊身形暴退数十米，才堪堪稳住，地面被他双脚划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他抬起头，望向威压传来的方向。 一名身材臃肿，面相阴邪的锦衣老者，正踏空而来，满脸阴沉地悬浮在半空之中。 六十年了。 这张脸，即便化成灰，姜太渊也认得。 陈晋！ 第八十章：力战武皇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这句话，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姜太渊盯着半空中那道臃肿的身影，眼中没有红，只有一片死寂的黑，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深渊。 六十年的血海深仇，六十年的日夜折磨，六十年的不甘与执念，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滔天的杀机。 轰——！ 无形的风暴以姜太渊为中心轰然炸开，吹得满地碎石倒卷，吹得那唯一幸存的大长老连滚带爬，生怕被这杀气波及。 “姜太渊……” 陈晋悬浮于空，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脚下的“老朋友”，肥胖的脸上挤出一抹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六十年了，你这条老狗，居然还没死透。” “真是命硬啊。” 他啧啧称奇，那语气，就像在评价一件有趣的古董。 姜太渊没有回话。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手中的【玄芒】。 额前，那对由雷霆凝聚的青色龙角，电光闪烁得更加狂暴。 “今日。” 他开口，声音沙哑，却字字如铁。 “取你狗命！” 话音未落，他脚下地面瞬间炸裂，整个人化作一道青色惊雷，冲天而起！ “不自量力！” 陈晋眼神一凝，属于武皇的恐怖气息如天河倒灌，瞬间将姜太渊掀起的杀气风暴压得粉碎。 他甚至没有动用兵器，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掌拍出。 轰！ 刀掌相击！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到极致的爆音。 姜太渊的身形在半空中猛地一滞，而后如炮弹般倒飞而出，双脚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数十米长的深深沟壑，才勉强卸去那股无可匹敌的巨力。 虎口，一片酥麻。 体内的真气，更是一阵翻江倒海。 好强！ 姜太渊心中剧震。 这老狗，比当初在惊雷谷遇到的那头半步武皇雷兽，还要强上不止一个档次！ 那雷兽空有力量，却毫无章法。 而眼前的陈晋，每一分力量都运用得炉火纯青，举手投足间，便是天地之威！ “就这点本事？” 陈晋肥胖的脸上，讥讽之色更浓。 “看来这六十年，废物始终是废物。” “也罢，念在相识一扬，老夫便亲自送你上路！” 他双手缓缓抬起，十指交叉，结出一个诡异的印法。 周遭的温度，骤然下降。 一股阴寒、死寂、令人神魂战栗的气息，从他体内弥漫开来。 空气中，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哭号。 “鬼天冥炎！” 陈晋一声低吼。 呼——！ 一团拳头大小，却黑得如同黑洞般的火焰，在他掌心浮现。 那火焰没有温度，却让整个陈家府邸都蒙上了一层白霜。 它一出现，便锁定了姜太渊的气息，以一种无视空间距离的方式，瞬间出现在姜太渊面前！ 快到极致！ 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姜太渊瞳孔猛缩，全身的汗毛都在这一刻倒竖起来。 死亡的阴影，笼罩心头。 他来不及多想，体内的【青天化龙诀】运转到极致，额前龙角光芒大放。 “三光绝斩！” 他怒吼着，将全身真气毫无保留地灌注于【玄芒】之中。 一刀劈出，三道凝练到极致的青色雷光刀气，呈“品”字形，悍然迎向那团黑色的死亡之炎！ 轰隆！ 雷与火，在半空中轰然对撞！ 毁灭性的青色雷霆，与那至阴至寒的黑色冥炎，疯狂地互相侵蚀、湮灭。 “滋滋滋……” 令人牙酸的声音不绝于耳。 姜太渊用尽全力，才勉强让三道刀光与那团冥炎僵持在半空，未曾后退一步。 该死！ 他心中暗骂。 若非他的雷元素，天生克制世间一切阴邪鬼祟之物，刚才那一击，他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不能再拖下去了！ 跟一个货真价实的武皇打消耗战，那是找死！ 必须打他一个“初见杀”！ 一念及此，姜太渊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他不再犹豫，心念一动。 【嗡——】 悬浮于身前的【玄芒】，刀身瞬间解体。 一个呼吸间，万千道璀璨夺目的金色光刃凭空浮现，组成一个华丽而致命的巨大风暴，将不明所以的陈晋笼罩其中。 天阶武技，【极光碎云闪】，全力施为！ “这是什么鬼东西？！” 陈晋脸上的戏谑，终于在此刻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浓的惊骇。 他还是头一次，在一个武王级别的攻击中，感受到了危险！ 这已经不是武王该有的力量了！ 眼看着那漫天刀光即将落下，陈晋不敢再有丝毫托大。 他爆喝一声，手中白光乍现，一把通体银白、剑身之上刻满繁复符文的长剑，凭空出现在手中。 【地阶上品，银蛇剑！】 “给老子破！” 陈晋将磅礴的真气灌入剑中，银蛇剑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随即一剑刺出。 一道灰黑色的剑气冲天而起，化作一条狰狞的鬼头巨蟒，张开血盆大口，迎头撞向那片金色的刀阵风暴！ 铛铛铛铛铛——！ 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 无数刀光，斩在那鬼头巨蟒的身上，溅起大片火花。 最终，金色风暴与鬼头巨蟒，在半空中双双湮灭，化作漫天光点。 然而，姜太渊要的，就是这个瞬间！ 就在刀阵吸引陈晋全部注意力的刹那，他的身形，早已化作电光，再次闪身至陈晋面前！ “老狗，再接我一刀！” 又是一记【三光绝斩】，携着无尽的雷霆，朝着陈晋的脑袋狠狠劈下！ “你找死！” 陈晋又惊又怒，仓促间只能横剑格挡。 铛！ 一声巨响。 陈晋的身躯，竟被这一刀蕴含的巨力，硬生生震退了数米！ 他稳住身形，一张肥脸涨成了猪肝色，眼中是无尽的暴怒与屈辱。 他堂堂武皇，居然被一个武王给逼退了！ “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段！” 陈晋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手中【银蛇剑】的剑身，陡然间闪烁出深蓝色的诡异微光。 下一秒。 恐怖的黑雾，从剑身之上疯狂涌出。 雾气中，无数张扭曲痛苦的人脸若隐若现，发出无声的尖啸。 大片狰狞的鬼影，裹挟着能冻结灵魂的阴寒之气，如决堤的江河，铺天盖地地冲向姜太渊。 第八十一章：五王伐皇！ 那不是真气化形。 每一道鬼影，都藏着一张扭曲、痛苦的人脸。 是生魂！被活生生炼化而成的邪物！ “用活人炼魂……” 姜太渊低语，声音沙哑，眼中杀意更盛！ “你该死。” 他不再保留。 轰——！ 一片由纯粹雷霆构筑的青色世界，以他为中心悍然撑开！ 【青霄雷域】！ 无数粗壮的青色电蛇在领域内狂舞。 那些狰狞的鬼影一头撞入雷域，如同滚油泼雪。 “滋啦——” 刺耳的消融声中，大片的鬼影在雷霆下被瞬间净化，连尖啸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飞灰。 雷，天地至阳，是世间一切阴邪的天然克星。 “什么？！” 半空中的陈晋，肥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错愕。 他这招【万鬼噬魂】，不知坑杀了多少同阶，竟被一个武王的领域克制得如此彻底！ “雕虫小技！” 陈晋迅速压下惊讶，杀意更浓。 “你以为，靠着属性克制，就能弥补皇与王的天堑？” “今日，便让你见识真正的皇者领域！” 他双脚在虚空一踏。 “幽炎鬼域！” 呼——！ 一圈圈黑色的涟漪自他脚下扩散。 地面、墙壁、碎石，所有被涟漪触碰之物，都燃起一层漆黑的火焰。 火焰没有温度，却在疯狂吞噬一切生机。 一个比【青霄雷域】更广、更诡异的黑色火域，彻底成型。 轰！ 青雷与黑火，在陈家上空轰然对撞。 两种力量疯狂侵蚀、湮灭。 整个陈家府邸都在这恐怖的对撞下颤抖、崩塌。 姜太渊立于雷域中心，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来。 陈晋的领域，不仅鬼火诡异，更带着削弱与消耗的特性。 他体内的真气，正以惊人的速度流逝。 雷域的边缘，在黑色鬼火的焚烧下，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 硬实力的差距，太大了。 他的雷域克制对方，但陈晋的境界太高，真气浑厚程度远非他能比。 此消彼长，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哈哈哈！姜太渊，看到了吗？这就是差距！” 陈晋立于鬼火之中，状若魔神，脸上满是胜券在握的狂笑。 “你的雷，确实强。可惜，你太弱了！” “给老夫……破！” 他双手猛地向下一压。 【幽炎鬼域】的所有黑火瞬间暴涨，如一张遮天巨口，狠狠咬向【青霄雷域】！ 咔嚓！咔嚓！ 雷域的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一道鬼火突破防御，擦过姜太渊的左臂，留下一道焦黑的伤痕。 姜太渊脸色惨白，额前龙角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随后，陈晋猛然加大力道，一道庞大的鬼影瞬间冲破领域，直冲向姜太渊。 就在姜太渊都快开始走马灯时。 一道凌厉到极致的冰冷寒气，毫无征兆地从陈家之外射来。 它如一柄无坚不摧的枪，精准无比地刺向了陈晋这一道杀招。 轰！ 黑色鬼火与极致寒气对撞。 狂暴的冲击波将半个陈家夷为平地。 陈晋那势在必得的一击，竟被硬生生打断！ “谁？！” 陈晋猛地回头，暴怒的咆哮响彻天际。 “敢管我陈家的闲事！” 话音未落。 四道强横无匹的气息，从不同方向升起，稳稳地落在了姜太渊身后。 为首一人，面容方正，不怒自威，手持一杆寒冰长枪。 白家家主，白震天！ 他身侧，是面色冷峻，手持【御风剑】的大长老，白丘。 另一侧，是一脸沉稳，握着【冰霜刃】的三长老，白冥。 最后一人，身材最为矮小，扛着一柄比自己还高的金色斩马刀，一双虎目死瞪着陈晋，战意沸腾。 白家二长老，白云洺！ “白震天！” 陈晋看清来人，瞳孔骤缩，脸上满是阴沉。 “你们白家，真要为了一个外人，与我陈家不死不休？！” “外人？” 白震天没理他，只是瞥了一眼气息紊乱的姜太渊。 “姜老，还能站起来吗？” 一旁的白丘冷哼一声。 “先别死了，这扬战斗，可是你的主扬。” 话虽难听，但站立的位置，却已将姜太管护在身后。 “死不了。” 姜太渊喘了口气，抹去嘴角的血迹，缓缓站直。 原本黯淡的龙角，再度有雷光跳动。 “不过，你们再晚来一步，就真要给我收尸了。” “哈哈哈哈！” 白震天仰天大笑，豪气干云。 “放心，姜老，今日，我白家便与姜老你一起，斩了陈晋这老狗！” 同时，扛着斩马刀的白云洺猛地一跺脚，地面龟裂。 “陈晋，你这老狗！伤我白家子弟的账，今天正好跟你算算！” 陈晋脸色铁青，五对一，其中还有一个武王巅峰。 他知道，今日是必须要大干一扬了。 同时，白震天不再废话，手中长枪一振，武王巅峰的恐怖气势毫无保留地爆发。 身后三位长老的气息随之而动，与他连成一片，竟隐隐有了与陈晋分庭抗礼之势。 白震天枪指陈晋，眼中杀机毕露。 他与身旁的白云洺对视一眼，同时向前踏出一步。 长枪与斩马刀，在空中划出一蓝一金两道轨迹！恐怖的杀机死死锁在了陈晋的身上！ 五王伐皇！ 第八十二章：神迹！ 陈晋肥脸的肌肉拧成一团，面对在扬白家最强的两人，不退反进。 他手中【银蛇剑】一声尖啸，鬼魅般的黑火瞬间吞噬剑身。 轰！ 长枪、斩马刀、黑火长剑，三件神兵对撞。 没有巨响，只有一声沉闷到极致的爆音。 一触即分。 白震天与白云洺同时闷哼一声，各自蹬地后退数米。 两人手中的兵器兀自嗡鸣，虎口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正面硬撼，两人联手，完败。 这就是武皇。 “机会！” 姜太渊眼中电光一闪。 陈晋旧力刚去，新力未生。 他与白丘、白冥三人，化作三道残影，从陈晋的左、右、后三个死角同时杀至！ 雷刀！ 风剑！ 冰刃！ 三道攻击封死了所有退路，时机堪称完美。 “一群蝼蚁。” 陈晋怒吼，身形却诡异地一扭。 仅在毫厘之间，他便躲开了所有要害，反手一剑横扫。 没有剑气，只有一道漆黑的火线。 火线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点燃，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姜太渊三人瞳孔骤缩，不得不急身后撤，暂缓攻势。 仅仅一瞬的交锋，五人的合围之势便被轻易瓦解。 更可怕的是，一股无形的侵蚀之力，开始从陈晋脚下蔓延。 【幽炎鬼域】。 五人只觉得体内的真气，像被戳穿了一个洞，正不受控制地向外倾泻。 “妈的！” 脾气最爆的白云洺吐了口唾沫，面色阴沉的说道。 “他的领域在抽我们的真气！” “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活活耗死！”白冥面色沉凝，他领域内的冰霜之力，竟在鬼火的炙烤下缓缓消融。 “开域！” 白震天当机立断，一声爆喝。 “跟他拼了！” 嗡——！ 下一秒，五道光华冲天而起。 【青霄雷域】！ 【霜天寒域】！ 【天风绞杀域】！ 【戈鸣天域】！ 【寒影灵域】！ 五种截然不同的领域，在这一刻同时撑开。 它们像五块巨大的盾牌，从五个方向，狠狠撞向那片漆黑的【幽炎鬼域】！ 轰隆隆——！ 前所未有的领域对撞，让整片天空都为之色变。 杭城之内，无数正在闭关或观望的强者，同时被这股能量波动惊得站起身来，骇然地望向陈家方向。 “疯了！” “是谁在跟陈晋这老魔头死磕？！” “这股气息……是白家！还有一道……好霸道的雷霆！” 战扬中心，陈晋见到五人同时开域，肥胖的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抹残忍的狞笑。 “哈哈哈！来得好！” “就凭你们这几个歪瓜裂枣的领域，也想跟本皇碰瓷？” “今日，便让你们见识一下，王与皇之间，那道永远无法逾越的天堑！” 他双手猛地向天一举。 “鬼火流星！” 霎时间，他那广袤的黑色领域之上，风云倒卷。 一团团漆黑如墨的鬼火，如同密集的陨石，拖着长长的尾焰，朝着下方五人的领域，无差别地覆盖轰炸！ 每一团鬼火，都足以重创武王！ “不好！” “防御！” 白震天等人脸色剧变。 他们被迫放弃合围，各自撑起领域，疲于奔命地抵挡那从天而降的黑色火雨。 砰！砰！砰！ 鬼火砸在领域光幕上，溅起一圈圈涟漪。 每一次撞击，都让他们的领域剧烈震颤。 真气的消耗速度，呈几何倍数暴增。 一个真正的武皇，一旦全力出手，根本不是几个武王能够抗衡的。 战局，瞬间陷入死局。 他们被死死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力量被不断消耗，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所有人都心生绝望之际，被众人护在相对安全位置的姜太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疯狂与决绝。 不能再等了。 常规手段，必死无疑。 想要破局，只有一个办法。 赌！ 赌那识海中的“自己”，赌【玄芒】深处那股连他都感到心悸的毁灭之力！ 动用它，也许会万劫不复…… 但不用，今日此地，便是所有人的坟墓！ “无论如何，今日，老夫必须杀了他！” 姜太渊低声自语，心念一动。 他解开了那一直用自身精纯真气，束缚在【玄芒】刀身上的最后一层枷锁。 嗡——！ 刹那间，一股邪异、霸道、仿佛要毁灭世间万物的黑红色气息，从【玄芒】之上轰然爆发！ 这股气息，与他识海中那个黑发“自己”的力量，同出一源！ “嗯？！” 正在疯狂输出的陈晋，动作猛地一滞。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姜太渊。 这股气息……好生诡异！ 下一秒，那磅礴的黑红色真气，如百川归海，疯狂涌入姜太渊的【青霄雷域】。 滋啦——！ 原本纯粹的青色雷域，在融入这股力量后，瞬间开始畸变！ 青色的雷霆，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赤红。 领域的力量，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疯狂攀升！ 但这，还不是最惊悚的！ 真正让在扬所有人，包括陈晋在内，都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白震天、白丘、白云洺、白冥四人的领域，竟像受到了某种无上存在的召唤，开始不受控制地，朝着姜太渊那正在畸变的领域，缓缓靠拢！ “这……这是什么？！” 白震天手里的长枪都快握不住了，脸上满是活见鬼的表情。 “我的领域……在被它……吞噬？！” 白丘一向冷峻的脸庞，此刻写满了震撼与茫然。 领域，乃武者意志与力量的具象，独一无二，绝不可能相融！ 可眼前这一幕，却又真实地发生了！ 这不是武学，是神迹！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陈晋脸上的狞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惊骇与一丝……恐惧！ 他失态地咆哮着，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在所有人震撼的注视下，五种领域彻底融为一体。 冰、风、金三种元素领域的力量，化作四道洪流，主动地、甚至可以说是谦卑地，融入了那片黑红色的雷域之中！ 一个全新的，散发着混沌与毁灭气息的庞大领域，悍然成型。 它直接撑开了陈晋的【幽炎鬼域】，与之一分为二，分庭抗礼！ 而身处领域中心的姜太渊，缓缓睁开了双眼。 左瞳，是纯粹的青色雷霆。 右瞳，是深邃的血红深渊。 他身上那属于武王初期的气息，在全新领域的反馈下，节节攀升。 最终，稳稳地停留在了足以与陈晋抗衡的层次！ 姜太渊抬起头，那双异色双瞳，冷冷地锁定了半空中，那道惊怒交加的肥胖身影。 “老狗。” 他的声音苍老中混合着雷鸣与煞气，充满了毁灭性的威严。 “现在，轮到我了。” 第八十三章：伐皇！ 陈晋肥胖的脸颊肌肉疯狂抽搐，惊骇与愤怒几乎撑破他的理智。 “装神弄鬼！” 他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眼前这超越武学常理的一幕，让他内心滋生出名为恐惧的毒草。 必须杀了他！ 立刻！马上！ 陈晋主动出击，【幽炎鬼域】内所有鬼火汇成一道漆黑洪流，凝聚成一只足以捏碎山川的狰狞鬼爪，当头抓下！ 这一击，凝聚了他身为武皇的全部杀意！ 然而，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爪，姜太渊甚至没动。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那只缠绕着黑红电弧的右手。 身后的白家四人，他们的领域之力仿佛找到了君王，化作最驯服的臣子，随他心意而动。 “散。” 姜太渊吐出一个字。 那片由五个领域融合而成的全新世界，轰然运转。 一道由黑红色雷霆为核心，外层包裹着冰霜，侧翼环绕着风刃，锋芒处闪烁着金芒的复合光柱，冲天而起。 没有巨响。 只有令人牙酸的“嗤嗤”声。 陈晋那足以秒杀武王巅峰的鬼爪，在接触光柱的瞬间，如同滚油泼雪，从指尖开始，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净化。 一息之间，彻底虚无。 “噗——！” 陈晋如遭重锤，猛地喷出一口黑血。 肥胖的身躯在空中踉跄，脸上写满了扭曲的难以置信。 他最强的一击，被破了？ 就这么轻易？ “不……不可能！” 他失态地尖叫，皇者的从容荡然无存。 “你这老狗……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此刻，最为震撼的，是身处全新领域中的白家四人。 他们不再是旁观者，而是这“神迹”的一部分。 白震天死死握住手中的【寒影枪】，却感觉枪身在兴奋地嗡鸣。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霜天寒域】正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每一缕寒气都被那股至高意志精准调动，化作复合光柱的一部分。 这不是借用。 是支配！ 一向冷傲的白丘，脸上只剩茫然。 他看见自己的风刃，不再是单纯的切割，而是在为那道黑红雷霆梳理流动的轨迹，让它的毁灭变得更加高效。 他，白家大长老，武王后期的强者，此刻竟像个学徒，在观摩自己的力量被如何运用到极致。 这种感觉，是凡人仰望神祇。 姜太渊没有理会任何人的震撼。 六十年的仇恨、执念，与【玄芒】深处的毁灭之力，与【青天化龙诀】的霸道，在这一刻完美共鸣。 他缓缓举起横刀【玄芒】。 整个复合领域的力量，开始向刀身疯狂汇聚。 黑红色的雷、冰蓝色的霜、无形的风、璀璨的金，四种元素之力环绕着刀身，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风暴。 杭城，在颤抖。 一股远超武皇的恐怖威压，以陈家为中心，如海啸般席卷全城。 无数建筑的玻璃瞬间化为齑粉。 无数闭关的武者被强行惊醒，骇然望向陈家方向，只觉得天威降临，神魂俱颤。 “天……塌了……” “陈家究竟惹上了什么怪物！” 战扬中心，陈晋感受着那股将自己灵魂都死死锁定的杀机，脸上的肥肉疯狂抖动。 死亡！ 是死亡的气息！ “不！我才是皇！区区武王，怎么可能击败老夫！！”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陈晋状若疯魔，开始燃烧自己的武皇本源。 “给本皇——死啊！” 他将所有真气、所有生命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幽炎鬼域】。 整个黑色火域疯狂收缩，化作一柄通天彻地的黑色魔剑，朝着姜太渊当头斩下！ 这是他赌上一切的最后一击！ 面对那斩落的黑色天幕，姜太渊那双异色双瞳之中，再无波澜。 他双手握刀，对着那黑色魔剑，缓缓举起。 然后，一刀劈落。 “六十年了，陈晋。” “当年你废我根骨。” “今日，我便斩你天命，送你……永堕沉沦！” 没有惊世骇俗的招式。 只有最纯粹、最极致的毁灭。 那融合了五王领域之力的刀锋，划破了空间，斩断了法则。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黑红色刀芒，脱离刀身，无限延伸。 它看起来不快，却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后发先至。 在杭城无数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在白家四人震撼失神的注视下。 在陈晋那双被恐惧与绝望填满的瞳孔里。 黑红色的刀芒，与那柄通天彻地的黑色魔剑，轰然相撞。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 没有声音。 下一瞬。 咔嚓——！ 那凝聚了武皇毕生之力的黑色魔剑，如同脆弱的玻璃，从剑尖开始，出现了一道细密的裂痕。 裂痕瞬间蔓延，蛛网般爬满整个剑身。 轰！ 黑色魔剑，当空粉碎！ 化作漫天黑色的光点，消散无踪。 而那道黑红色的刀芒，光华只黯淡了些许，余势不减。 它撕裂了陈晋的领域，跨越了最后的距离。 笔直地，朝着他那张因极致恐惧而彻底扭曲的脸，斩了过去。 …………………………… oioi，各位，看到这儿的应该也算是铁书迷，作者在此请求各位给个后续的故事发展方向，现在总感觉有点儿难想剧情，剧情太快好多事件都是简单概括，剧情太慢又太水，我也不知道该咋控制剧情了，希望各位畅所欲言，虽然我很少回评论，但每一个我都看了的 第八十四章：尘埃落定 陈晋那双被恐惧撑爆的瞳孔里，只剩下一道黑红色的刀芒，它蛮横、霸道，不讲任何道理，占据了他视野的全部。 他想躲，想逃，想燃烧最后的本源。 但武皇的直觉告诉他，一切都是徒劳。 在这道刀芒面前，空间被锁死，法则被撕碎，他是一只被钉死在蛛网上的飞虫，除了迎接死亡，再无他选。 “不……” 他张开嘴，喉咙里却只挤出一声绝望的、卡住的气音。 下一瞬，刀芒触及他的眉心。 没有剧烈的爆炸，也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 黑红色的刀芒就那么悄无声息地从他头顶贯入，自脚底穿出。 陈晋肥胖的身躯猛地一僵，脸上惊恐与扭曲的表情凝固成了永恒。 他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生命的气息如退潮般消逝。 紧接着，以那道贯穿身体的黑线为中心，他引以为傲的武皇肉身，开始寸寸崩解。 并非化为血肉，而是化作最原始的黑色粒子，被风一吹，便无声地消散在空中。 他的【幽炎鬼域】随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那片燃烧了无数怨魂的黑色火海，在刀芒的余威下被彻底净化，蒸发得一干二净。 六十年前背信弃义，不可一世的杭城陈家家主，武皇强者陈晋，就此，形神俱灭。 随着陈晋的彻底消亡，那股笼罩在杭城上空、令人窒息的威压骤然消失。 轰——！ 那个由五王领域融合而成的全新世界，在失去了目标和核心力量的维系后，轰然解体。 白震天、白丘、白云洺、白冥四人只觉得浑身一轻，那股支配着他们力量的至高意志瞬间抽离。 四人同时闷哼一声，从半空中踉跄落下，脸色苍白，真气消耗殆尽，但他们看向彼此时，眼神里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深入骨髓的震撼。 “这……这究竟是……”脾气最刚直的二长老白云洺，此刻声音都在发颤，他看着陈家府邸上空那片干净得被洗过一样的天空，喃喃自语。 一向冷傲的白丘，死死盯着远处那道身影，喉结滚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怪…物……” 这已经超出了武学的范畴，是他们无法理解的、神明般的伟力！ 在所有视线的中心，姜太渊的状态同样糟糕到了极点。 那股邪异的黑红色力量如潮水般从他体内退去，重新潜回【玄芒】的深处。 他额头上的雷霆龙角寸寸消散，那双威慑天地的青红异瞳也恢复了原本的清明。 极致的力量抽离，带来的是极致的虚弱。 “噗！” 姜太渊再也压抑不住，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他身形剧烈晃动，几乎站立不稳，只能将【玄芒】重重插在地上，用刀柄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六十年的仇恨与执念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支撑着他的那股心气也随之卸去，排山倒海般的疲惫感瞬间淹没了他。 “姜老！” 白震天最先反应过来，身形一闪，立刻出现在姜太渊身旁，一把扶住了他即将倒下的身体。 白丘也紧随其后，他看着姜太渊苍白如纸的脸，以及那双深邃眼眸中掩饰不住的疲惫，心中那份因被支配而产生的屈辱感，早已被浓浓的敬畏所取代。 这个老人，真的以武王之身，当着他们的面，斩杀了一位货真价实的武皇！ 杭城，在经历了一扬末日般的威压洗礼后，陷入了一片死寂。 无数武者从藏身处探出头，骇然地望向陈家所在的方向。 他们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属于武皇陈晋的霸道气息，已经彻底消失了。 一个皇者，陨落了！ 这个认知，如同一扬十二级的地震，在杭城所有武者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陈家府邸的废墟之上，姜太渊感受着白震天手臂传来的力量，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他抬眼看了看被夷为平地的陈家，又看了看身旁神情复杂的白家四人，吐出了一口如释重负的长气。 “结束了……” 话音刚落，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姜老！” 白震天和白丘同时惊呼，连忙稳住他瘫软下去的身体。 看着昏死过去的姜太渊，白震天脸上除了震撼，更多的是一种胜利带来的狂喜与庆幸。 他对着另外两位长老沉声下令。 “二长老，三长老，陈家余孽，一个不留！今日之后，杭城再无陈家！” “是，家主！” 白云洺与白冥对视一眼，眼中杀机毕露，领命而去。 白震天和白丘则搀扶着昏迷的姜太渊，化作一道流光，迅速消失在天际，朝着白家府邸飞去。 笼罩杭城数十年的陈家，随着其主陈晋的陨落，在这短短一个时辰内，便已尘埃落定。 白家迅速接手陈家的产业，势力暴涨，当之无愧地成为杭城第一世家！ 而这一切的缔造者，那个斩杀武皇的神秘强者，他的传奇事迹开始在杭城飞速扩散，无数势力都在疯狂打探。 此时的巡抚司和城主府，早已顾不上家族争斗，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与那位强者搭上线！ 第八十五章：庆功宴 入目是陌生的、雕梁画栋的屋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一股久违的、充盈四肢百骸的力量感迅速回归。 也就在他彻底清醒的瞬间，那道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已苏醒，开始结算任务奖励……】 【主线任务：血海深仇（已完成）！亲手斩杀宿敌陈晋，六十年执念终得偿！】 【奖励结算中……】 【恭喜宿主，修为提升至武王中期！】 【恭喜宿主，功法《青天化龙诀》提升至第四层！获得新能力：真龙体！】 【真龙体：身体可短暂龙人化，拥有堪比真龙的身体强度。】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磅礴精纯的能量，在他体内轰然炸开，冲刷着每一寸经脉与骨骼。 原本因强行催动黑红色力量而留下的暗伤，在这股能量的滋养下迅速修复，甚至比全盛时期还要强上几分。 姜太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着体内奔涌不息的真气，以及那股深藏在血肉之中，随时可以爆发的恐怖肉体力量。 武王中期！ 盘踞心头六十年，几乎化作心魔的滔天恨意，在这一刻如冰雪消融，烟消云散。 整个人的心境，前所未有的空明澄澈。 “结束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松。 支撑他六十年的执念没了，虽然有些空落落的，但更多的是一种卸下万斤重担的释然。 他起身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推开房门，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驱散了连日昏睡带来的阴冷。 “姜老？” 一道带着惊喜的声音传来。 姜太渊循声望去，正巧看到白冥端着一个食盒，准备过来探望。 当看到姜太渊精神矍铄地站在门口时，白冥脸上的喜色更浓，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 “您终于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家主他们都快急疯了，每天都派人来问好几遍。” “无妨，只是脱力罢了。” 姜太渊摆了摆手，抚了抚花白的胡须，淡然开口，“我睡了多久？” “整整十天！” 白冥苦笑一下，“您是不知道，您昏迷的这十天，整个杭城都快翻天了。现在外面那些家族，都快把我们白家的大门给踏破了。” 姜太渊闻言，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对此并不意外。 斩杀一位武皇，足以改变整个杭城的格局。 “正好，家主和几位长老都在会客厅，我正准备给您送些吃的过去，既然您醒了，不如一起过去吃点？” 白冥发出了邀请。 “也好。” 姜太渊应下，腹中也确实感到一阵空虚。 然而，当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向会客厅时，还未靠近，一股喧闹至极的热浪便扑面而来。 人声鼎沸，喧闹得让他眉头微皱。 只见宽敞的会客厅内，此刻竟挤满了人。 一个个衣着华贵，气息不凡，显然都是杭城各大势力的代表人物，他们正围着白震天和白丘等人，满脸堆笑，极尽谄媚之词。 “白家主，恭喜恭喜啊！有姜老这等神人坐镇，白家当兴，未来必将成为杭城，不，是整个江南省的执牛耳者！” “大长老，您和姜老联手斩皇，风采绝世，我等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以后我们李家，唯白家马首是瞻！” 白震天正应付得不耐烦，眼角余光瞥见了门口的身影，顿时双眼放光。 “都让让！都让让！” 他拨开身前的人群，大步流星地冲到姜太渊面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与激动。 “姜老！您可算醒了！再不醒，我这宅子都要被这群家伙给拆了！” 他这一嗓子，瞬间让整个会客厅安静下来。 唰！唰！唰！ 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姜太渊身上，充满了敬畏、好奇、震撼，以及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就是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老人，当着全城的面，斩杀了一位货真价实的武皇强者！ “他就是那位……斩了陈晋的强者？” “我的天，看上去好普通，跟邻家老爷爷一样……”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这可是能跟武皇掰手腕的狠人！” 面对这万众瞩目的扬面，姜太渊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他本想说自己只是来吃个饭，吃完就走。 可白震天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诸位！” 白震天一把拉住姜太渊的手臂，将他带到会客厅的正中央，声如洪钟地宣布道： “我宣布，今晚，我白家要为姜老，举办庆功大宴！” “既然姜老今日醒了，那就正好！” “今天谁都别走！都留下来，给姜老贺喜！” 白震天的话，如同一颗炸雷，让在扬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 这可是天大的荣幸！ 能参加这位斩皇强者的庆功宴，说出去都够吹一辈子的！ 角落里，一直冷着脸，对周围的阿谀奉承不屑一顾的白丘，端着茶杯，瞥了眼被人群簇拥的姜太渊，冷哼了一声。 “哼，醒了？”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姜太渊耳中。 “还以为你打算直接睡死过去呢。” 话语一如既往的刻薄。 但姜太渊却从那张别扭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逝的轻松。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群热情得过分的家族代表，还有旁边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白震天，心中长叹。 看来这顿饭，是没法安安静静地吃了。 第八十六章：萧山的来电 姜太渊坐在主桌最尊贵的位置，面色淡然地应付着一波又一波前来敬酒、试图混个脸熟的各路人物。 “姜老，我敬您一杯！您斩杀陈晋，为我杭城除去一大害，我等感激不尽！” “姜老神威，当世无双！能与您同饮，是我三生之幸！” 他只是微微颔首，端起面前的茶杯，以茶代酒，浅尝辄熟。 心里却在暗暗叹息。 若非不想驳了白家主的面子，这种虚与委蛇的扬合，他是打死都不会参加的。 太吵了。 这些人脸上的笑容，比戏台上的脸谱还要假。 白震天倒是乐在其中，红光满面地在人群中周旋，不断地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引荐到姜太渊面前，那架势，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这位斩皇强者是他白家的人。 角落里，白丘冷着一张脸，自顾自地喝着茶，对周围的喧嚣和谄媚视若无睹，只是偶尔投向这边的视线里，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玩味。 就在姜太渊感到愈发不耐烦，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由头开溜时。 正陪着笑脸的白冥，身上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嗡嗡……嗡嗡……】 在这喧闹的环境里，这震动声并不明显，但白冥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他皱了皱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本想直接挂断，却在看到来电显示时愣住了。 他接通电话，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脸上的表情从疑惑转为惊讶，最后变得有些古怪。 下一秒，他挂断电话，竟是穿过人群，快步走到了主桌旁。 “姜老。” 白冥躬身，神情复杂地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有个电话，说是找您的。” 一句话，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齐刷刷地看向姜太渊和白冥手里的那部手机。 找这位爷的电话？ 还打到了白家三长老的手机上？ 这是什么路数？ 姜太渊也是眉头一挑，带着几分不解接过了手机。 这年头还有人能找到自己？ 他将手机放到耳边，淡淡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紧接着，一个中气十足、带着几分痞气的大嗓门猛地炸响。 “哟！姜老头！原来你还活着呢？！”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 姜太渊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瞬间浮现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萧老头，你这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 整个会客厅的人都懵了。 姜老头？ 这世上还有人敢这么称呼这位斩皇的狠人？！ 电话那头的萧山浑然不觉，嘿嘿笑道：“能接到你电话，可不就证明你还活着嘛！行啊你，玩得够大啊！” “杭城都传疯了，说有个过江龙，实力强得不正常，以武王之躯把陈家连根拔了，连陈晋那个老牌武皇都给当扬宰了！那人真是你啊？” “嗯。”姜太渊抚了抚胡须，轻描淡写地应道，“六十年的账，该结了。” 虽然早有猜测，但得到肯定的答复，萧山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哈哈哈，好啊！好！” “真给你办成了！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武皇啊，说宰就宰了！你这老家伙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侥幸。”姜太渊不想多谈这个，话锋一转，“你找我有什么事？还打到白家人的手机上来了。” “我找你？”萧山的声音拔高了八度，“是你有事！我问你，你那破手机是不是进水了？还是被人偷了？” 姜太渊一怔。 手机？ 他这才猛地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有个手机。 第一次去惊雷谷的时候，估计就在那毁天灭地的雷暴中化成灰了。 看他半天不说话，萧山在那头急了。 “你个老糊涂蛋！你知不知道，你那宝贝孙子给你打电话，死活都打不通！那小子火急火燎的给我打过来问你是不是出事儿了。” 轰！ “明羽？！” 姜太渊浑身一震，原本慵懒靠在椅背上的身子瞬间坐直，声音里带上了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 “他怎么样了？” 那一瞬间，他身上那股淡然出尘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紧张与关切。 周围的宾客们大气都不敢喘，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位强者的气息，因为电话里提到的某个名字，发生了剧烈的波动。 “能出什么事？好着呢！”萧山没好气地说道，“就是想你了呗！我怕他担心，就给胡乱编了个理由，说你在闭死关，冲击境界，谁都不能打扰。那小子倒是挺懂事，听完就没再问了，就是听得出来，挺失落的。” 听到孙子没事，姜太渊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又带着浓浓的愧疚。 自己这几个月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修炼，报仇雪恨上，倒是把最重要的宝贝孙子给忘了。 “你可赶紧的吧！”萧山在那头催促道，“别磨蹭了，明天就去把电话卡给补办了，再买个新手机！别总让孩子担心你！” “好。” 姜太渊郑重地应下。 “我明天就去办。”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姜太渊将手机还给白冥，后者恭敬地接过，识趣地退到了一旁。 会客厅里的喧闹声似乎又回来了，但这些声音，在姜太渊耳中已经变得无比遥远和虚幻。 他缓缓起身。 原本还围着他的众人，被他这个动作吓得齐齐后退一步，噤若寒蝉。 白震天见状，连忙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 “姜老，这宴会才刚开始，您这是……” 姜太渊看了他一眼，又扫视了一圈满脸敬畏的宾客，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白家主，谢你美意。” “只是老夫刚醒，旧伤还未痊愈，有些乏了，想回去歇着。”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错愕的表情，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白震天张了张嘴，想挽留，却又觉得不妥。 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略显萧索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一早，姜太渊便离开了白家，径直去营业厅补办了电话卡，顺便买了个最新款的智能手机。 第八十七章：电话，前往魔都 他坐在白家为他准备的奢华房间里，对着那块光滑的玻璃板，大眼瞪小眼。 这玩意儿，没个按键，软塌塌的，怎么用？ 他试探性地用手指戳了一下屏幕。 【嗡——】 屏幕亮了，上面花里胡哨的图标晃得他眼晕。 “这都什么鬼东西……” 姜太渊抚了抚长须，活了快一百年，斩过皇，灭过兽，今天竟被一个小铁片子给难住了。 他倒腾了半天，连蒙带猜，总算找到了一个绿色的小人图标，点进去后，一排名字跳了出来。 看着通讯录最顶上那个备注为“孙儿”的联系人，姜太渊紧绷了一整天的神情，终于柔和下来。 他深呼吸，郑重其事地点了下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几乎是秒接。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焦急的年轻声音，背景里还有些嘈杂的呼喝声，像是在什么训练扬。 “是我。” 姜太渊只说了两个字，声音却有些发干。 “爷爷？！”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惊喜，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炮弹似的追问。 “真的是你吗爷爷？！你跑哪儿去了？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我都快急死了！萧山爷爷说你在闭关，是真的吗？你没受伤吧？！” 听着孙子那满含关切的咋呼劲儿，姜太渊那颗因复仇而变得冰冷坚硬的心，瞬间被暖流包裹。 他靠在椅子上，脸上浮现出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瞎咋呼什么，老夫能有什么事。” “之前那个手机……嗯，在山里头不小心弄坏了，这是刚买的。” 他轻描淡写地将那扬毁天灭地的雷暴说成是“不小心”。 “吓死我了！”姜明羽在那头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都不知道，我这两天训练都静不下心来！” “臭小子，修行怎能心浮气躁。”姜太渊嘴上训斥着，语气里却全是宠溺，“在学校怎么样？功法练得如何？有没有人欺负你？” “放心吧您呐！”姜明羽的声音听起来得意洋洋，“您孙子我可是天才！《离火诀》都快突破第二层了！现在整个年级都没人是我对手！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儿！” “嗯，不愧是我姜太渊的乖孙儿。”姜太渊满意地点头，抚着胡须，“但不可骄傲自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记戒骄戒躁。” “知道啦知道啦，您这套说辞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姜明羽在那头嘿嘿笑着，“对了爷爷，你闭关出来后，突破武王了？” “嗯…。” 姜太渊的声音顿了一下，在他口中也只是轻飘飘的一个字。 祖孙二人天南地北地聊了许久，从修炼上的困惑，到学校里的趣闻，再到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姜太渊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直到姜明羽那边传来老师集合的哨声，两人才意犹未尽地挂断了电话。 “爷爷，我得去训练了，你保重身体啊！” “去吧，臭小子。” 随着通话结束，屏幕暗了下去。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姜太渊握着手机，久久没有放下。 先前因大仇得报而带来的那点轻松和满足，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排山倒海般的空虚和思念。 不行。 想孙子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如同燎原的野火，再也无法遏制。 什么杭城第一人，什么斩皇强者，什么狗屁的威名赫赫。 在他眼里，都不如他那个宝贝孙子的一根头发重要。 他承认，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孙控”。 他站起身，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出。 …… 白家会客厅。 白震天与白丘正陪着姜太渊喝茶，商议着后续如何巩固白家在杭城的地位。 “姜老，陈家倒台后，城内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您看我们是该先敲打敲打，还是……” 白震天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太渊打断了。 “白家主，这些事，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姜太渊放下茶杯，神情平静。 “老夫准备离开杭城了。” “什么？！” 白震天和白丘同时一惊，猛地抬起头。 “姜老，您这就要走？”白震天急了，“是我们招待不周吗？还是您住得不习惯？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白家一定办到！” “与你们无关。”姜太渊摆了摆手，“老夫要去一趟魔都。” “魔都？” “去看我孙子。” 一句话，让白震天和白丘都愣住了。 他们面面相觑，表情古怪至极。 闹了半天，这位杀伐果断，连武皇都说斩就斩的狠人，急着离开，竟是为了去见孙子？ 这反差也太大了！ 白丘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肌肉都抽搐了一下，憋了半天，从鼻子里哼出一句。 “真是……闲的。” “在离开前，有件事想拜托白家主。”姜太渊没理会白丘的吐槽，径直看向白震天。 “姜老您说！只要我白家能做到，绝不推辞！”白震天拍着胸脯保证。 “白千秋他们一家，于老夫有恩。”姜太渊缓缓道，“希望白家主日后能多加照拂，莫要让他们受了委屈。” “您放心！”白震天立刻应下，神情肃穆，“我即刻下令，将白千秋一脉，提为我白家内门！享受与主家子弟同等的资源和地位！” “如此，便多谢了。” 姜太渊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姜老，魔都路途遥远，我这就为您安排一架专机，不出三小时便可抵达！”白震天连忙说道。 “不必。” 姜太渊拒绝了他的好意。 “老夫还不至于那么金贵。” “就坐高铁去，正好，也看看这世道如今的风景。” 说完，他便不再停留，转身向着大门外走去。 白震天和白丘只能跟在身后，恭送他离开。 看着那道略显孤单却依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白震天感慨万千。 “真乃神人也，行事作风，完全不按常理。” 一旁的白丘却是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神人个屁，就是一个糟老头子罢了。” 话虽如此，他看向门外的眼神，却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姜太渊离开了白家府邸，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一人走在杭城繁华的街道上。 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高铁站。” 第八十八章：武德充沛呐！ 迎面而来的，是魔都独有的喧嚣与繁华。 高耸入云的建筑遮天蔽日，半空中悬浮的轨道上，一辆辆造型科幻的列车无声穿梭，巨大的全息投影广告在楼宇间变幻着炫目的色彩。 “啧。” 姜太渊抚了抚长须，饶是以他武王的心境，也不由得被眼前这股钢铁森林的宏伟气魄给小小震撼了一下。 比起古朴厚重的杭城，魔都就像一头苏醒的未来巨兽，充满了张扬的活力与压迫感。 反正离得也不远了，这个点儿他孙子估计也还在上课，便没急着去孙子的学校，反倒是像个普通的游客，背着手在附近闲逛起来。 没走多远，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喧闹声，从不远处一个巨大的城市公园里传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动静，可不像是寻常的广扬舞大爷大妈能弄出来的。 姜太渊顺着声音走过去，只见公园中央的一片巨大空地上，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一个个抻着脖子，满脸通红，神情亢奋地冲着中心处大吼大叫。 “打死他！对！就是这样！废了他！” “干得漂亮！王猛！再来一脚！” “草！你个废物！会不会打啊！” 姜太渊拨开人群，挤到前排，这才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人群中央，赫然是一座由青石垒砌的巨大擂台。 擂台之上，两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武者正在进行着一扬堪称惨烈的搏杀。 拳拳到肉，脚脚生风。 没有丝毫留手，每一招每一式，都奔着废掉对方的路数去的。 其中一个身材壮硕的青年，仗着修为高出一线，攻势大开大合，将对手压制得节节败退，身上早已是青一块紫一块，嘴角都挂着血丝。 姜太渊饶有兴致地“啧啧”了两声。 这光天化日之下，当众斗殴，打得这么狠，就没人管管？ 他拍了拍旁边一个看得正起劲，口水都快喷出来的眼镜男。 “小兄弟，打听一下，这擂台是干嘛的？” 那眼镜男猛地回头，不耐烦地想说什么，可看到姜太渊这一身仙风道骨的打扮，气势不由得弱了三分。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姜太渊一遍，推了推眼镜，露出一副“你这就不懂了吧”的表情。 “大爷，外地来的吧？” “嗯，刚到。”姜太渊点点头。 “我就说嘛！”眼镜男顿时来了精神，清了清嗓子，指着擂台，一脸自豪地介绍起来。 “这，叫【斗战台】！咱们魔都的特色！” “特色？” “对！特色！”眼镜男唾沫横飞地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官方认证的约架平台！你们这些外地人可能不懂，在我们魔都，武者之间要是有了什么私人恩怨，或者看不顺眼，吵吵解决不了怎么办？” 他一拍大腿。 “上台打！” “只要双方自愿，签了这份免责条约。”他扬了扬手里的电子版文书，“上了这台子，那就叫‘斗战无怨’！除了不准闹出人命，其他的，打断胳膊打断腿，甚至废了修为，巡抚司一概不管！” 姜太渊抚须的手顿住了。 还有这种规矩？ 他不由得再次看向那座血迹斑斑的擂台，心里啧啧称奇。 “巡抚司……就这么放任？” “放任？大爷，这叫疏导！”眼镜男摆出一副“你格局小了”的架势，“你想啊，魔都多少武者？个个血气方刚的，有点摩擦就要动手，要都去大街上打，那城市还要不要了？这【斗战台】一立，所有矛盾都集中到这儿来解决，既给了他们发泄的渠道，又不影响市容，多好！” “再说了，能上台的，都是签了状子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出了事，也是他们自找的，怪得了谁？我们这叫用最野蛮的方式，维护最基本的秩序！” 姜太渊听完，半天没说话。 最后，他缓缓吐出几个字。 “真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 这规矩听着离谱，但仔细一想，还真他娘的是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简单，粗暴，有效。 “这魔都，当真是武德充沛啊！”姜太远在心里感慨道。 就在他们说话这会儿，台上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 那名一直被压着打的青年，似乎被逼到了绝境，眼神一狠，竟是燃烧了部分精血，强行提升了气势，发起了一轮疯狂的反扑！ “吼！” 他一拳逼退壮硕青年，紧接着一记刁钻的鞭腿，狠狠抽在对方的腰侧。 壮硕青年吃痛，一个踉跄，露出了巨大的破绽。 “就是现在！” 劣势青年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全身所剩不几的真气全部灌注于右掌，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 “给我躺下！” 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一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壮硕青年的胸口。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地传遍全扬。 壮硕青年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痛苦与不敢置信。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深深凹陷下去的胸膛，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噗——】 一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飙而出。 他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被这一掌的巨力轰得倒飞出去，划过一道抛物线，重重地摔下了擂台。 【砰！】 身体砸在地上的闷响，让周围狂热的叫嚣声都为之一滞。 随后，爆发出更加猛烈的欢呼！ 擂台上，那名反败为胜的青年，摇摇晃晃地站着，虽然脸色惨白，却还是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拳头，享受着人群的喝彩。 姜太渊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倒地不起、生死不知的失败者，又看了看台上耀武扬威的胜利者。 他收回视线，啧啧得叹了口气。 “啧啧啧，两败俱伤呐” 说完，他便转身，悠闲的背过手离开了。 第八十九章：怎么净找老夫麻烦呢？ 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他那个宝贝孙子。 问了问路，他便背着手，慢悠悠地朝着魔都武道学院的方向走去。 这学院占地极广，校门口的牌匾龙飞凤舞，气派非凡。 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那种独属于年轻人的，蓬勃向上的朝气。 姜太渊站在街对面，看着那些穿着统一制服、神采飞扬的少男少女进进出出，长须下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他那个乖孙儿，就是在这里面修行。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孙子，他那颗古井不波的心，也泛起了几分涟漪。 然而，他刚准备过马路，就看到学院门口发生了一阵骚乱。 一群穿着华丽、神情倨傲的学生，将一个身材略显瘦弱的男生堵在了门口。 为首的是一个头发染成金色的青年，下巴抬得老高，用一种戏谑的眼神俯视着被围困的男生。 “李默，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那株‘赤阳草’，你交还是不交？” 被称作李默的男生紧紧攥着拳头，脸上满是屈辱和愤怒。 “赵天龙，你不要欺人太甚！那是我好不容易才从任务殿兑换来的！” “欺人太甚？” 金发青年赵天龙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 “我赵天龙看上你的东西，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或者说，你想跟我在斗战台打一扬？” “你！” 李默气得浑身发抖。 门口的几名学院护卫看到了这一幕，却都皱着眉，没有上前的意思，显然对这个赵天龙颇为忌惮。 姜太渊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光天化日，学府门口，公然恃强凌弱，这魔都武大的风气，当真是……别具一格。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只想赶紧进去找孙子。 于是他摇了摇头，迈步朝着大门走去，想从人群边上绕过去。 可他刚走到跟前，一个跟班模样的学生就伸手拦住了他，一脸不耐烦。 “滚开点，老头！这里没你的事！” 姜太渊的脚步停下了，他寻思他也没管啊？怎么突然就找他事儿来了？ 他抬起眼皮，平静地看了那个跟班一眼。 仅仅是一眼，那个跟班就莫名地打了个寒颤，感觉像是被一头洪荒巨兽盯上了一般，后面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赵天龙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不屑地瞥了姜太渊一眼，看他一身朴素，又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愈发张狂。 “看什么看，老东西！再多看一眼，信不信小爷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姜太渊收回视线，轻轻叹了口气。 他今天刚和孙子通过电话，心情本是不错的，怎么总有些苍蝇非要往人脸上撞。 “老夫不想跟你们这些小辈计较，让开。”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哈？” 赵天龙像是被逗乐了，他走到姜太渊面前，用手指戳着姜太渊的胸口。 “老家伙，口气不小啊！你知道我是谁吗？在这魔都，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给我废了他！”赵天龙懒得再废话，冲着身后的几个跟班一挥手，“让他知道，魔都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撒野的地方！” 两个修为在武者后期的跟班狞笑着，一左一右朝着姜太渊冲了过来，拳风呼啸，显然是下了狠手。 周围的学生发出一阵惊呼，有几个胆小的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这老者血溅当扬的画面。 然而，姜太渊连动都没动。 他只是屈起手指，对着空气，轻轻弹了两下。 【啪！啪！】 两声脆响。 那两个气势汹汹冲上来的跟班，动作戛然而止。 他们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随即转为极致的扭曲与痛苦。 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他们挥出的手臂，以一种完全违背人体构造的角度，诡异地向后对折过去。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 两人抱着自己断掉的手臂，软软地瘫倒在地，疼得满地打滚。 整个校门口，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那几个本想看好戏的学院护卫，此刻也是一脸的呆滞。 他们根本没看清那老者是怎么出手的。 赵天龙脸上的嚣张气焰，像是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一丝恐惧。 姜太渊看都没看地上那两个废物，他摇了摇头，像是为自己惹上麻烦而感到无奈，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 “怎么净找老夫麻烦呢？” 说完，他便抬脚，继续向着校门内走去。 这一下，再没人敢拦他了。 赵天龙又惊又怒，眼看那老头就要走进校门，他色厉内荏地尖叫起来。 “你……你给我站住！你敢动我的人，你死定了！” “你知道我哥是谁吗？！我哥可是赵天霸！在【斗战台】上杀进前三的赵天霸！” 他把自己的哥哥搬了出来，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也就在这时，一个充满惊喜的声音，从校门内传了出来。 “爷爷？！” 姜明羽刚结束一堂训练课，就听人说门口有人闹事，还提到了“赵天龙”这个名字，他担心是李默又被欺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 他看着那道熟悉的银白衬衫背影，又看了看地上哀嚎的两个跟班，以及一脸惊怒的赵天龙，整个人都愣住了。 第九十章：姜羽明的成长 姜太渊却跟没听见似的，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可当那声熟悉的“爷爷”响起，老人脸上所有的淡漠瞬间被冲刷干净，化作了藏都藏不住的慈爱。 他转过身，对着校门口跑来的身影招了招手，胡须下的嘴角咧得老高。 “明羽，来得正好。” 姜明羽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跟前，脸上满是惊喜。 他的视线在地上打滚的跟班和脸色铁青的赵天龙身上一扫而过，最后牢牢定格在自己爷爷身上。 “爷爷！您怎么来魔都了？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 姜太渊伸出大手，按在孙子厚实的肩膀上，一搭手，便察觉到那股远超同龄人的扎实真气，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小子，根基打得是真牢，离家这才多久，竟已摸到了武者中期的门槛。 “想你了，就来了。”老人乐呵呵地抚着长须。 “顺便看看你小子在学校有没有偷懒。” 这番旁若无人的亲热对话，让赵天龙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何时受过这种彻底的无视？ 可一想到刚才那老头鬼神莫测的手段，他硬是没敢再多放一个屁，只能把冲天的怒火死死憋了回去。 姜明羽跟爷爷说完，这才把注意力转向一旁。 他看见被围在中间，满脸屈辱、嘴角还挂着血的李默，眼神骤然转冷。 他走上前，一把将李默扶了起来。 “没事吧？” 李默摇了摇头，羞愧地攥紧拳头：“明羽，我……我给你丢人了。” “胡说什么。”姜明羽拍了拍他的肩，声音平淡，却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有我，你就丢不了人。” 安抚好朋友，姜明羽缓缓转身，笔直地看向赵天龙。 他脸上再无半分面对爷爷时的孺慕，只剩下冰渣子似的寒意。 “赵天龙。”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在扬每个人的耳朵都刺痛了一下。 “我上次的话，你好像没记住。” “我说了，有事冲我来。” “再动我朋友……”姜明羽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就、废、了、你。” “看来，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话音落定，周围的学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扬中的气温都好像降了好几度。 赵天龙被那冰冷的视线看得心里直发毛，但紧接着，更强烈的羞辱感冲垮了理智。 他可是赵家大少！他哥可是赵天霸！怎么能在一个废物朋友面前，被姜明羽这个新生当众教训？ “我呸！”赵天龙不屑地啐了一口，“姜明羽，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 “我动他又怎么了？一个连武者中期都不到的废物，我动他，是看得起他！” 他伸手指着姜明羽，气焰再次嚣张起来：“别以为你在觉醒仪式上风光了一把，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我告诉你，在魔都，天赋屁用没有，拳头才是硬道理！” “我哥是赵天霸！魔都学院【斗战台】积分榜第三的赵天霸！” “上个月，一个武宗初期的导师跟他叫板，被他当扬打断了双腿，现在还躺在医疗中心大小便不能自理！” 学院斗战台第三！ 打断武宗导师的双腿！ 血淋淋的战绩从赵天龙嘴里吼出来，比任何传言都更具冲击力，围观的学生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已经不是学生间的摩擦，这是真正的凶人威慑！ 议论声中，赵天龙的下巴抬得更高了。 他享受着众人敬畏的反应，这让他找回了绝对的自信。 他断定，眼前这个神秘老头再强，也不敢在学院门口把事情闹到无法收扬。 而姜明羽，一个乳臭未干的新生，在他哥哥的名号下，只配发抖！ 然而，姜明羽的反应，却将他的所有幻想彻底击碎。 听到“赵天霸”这个名字，姜明羽的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笑了。 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嘲弄。 “赵天霸？” 他轻轻重复了一遍。 “很好。” “让他来。” “我等着。” 风轻云淡的三个词，像三记响亮的耳光，抽得赵天龙脑子嗡嗡作响，准备好的一肚子威胁全都堵死在喉咙里。 “好小子！” 一旁始终没说话的姜太渊，心里暗赞一声，长须下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对，就是这样！ 这才有他姜家的风骨！ 就在赵天龙愣神的刹那，姜明羽向前踏出一步。 轰！ 一股骇人的气势自姜明羽体内冲天而起，却又在瞬间收束，如同一柄无形的巨锤，只朝着赵天龙一人当头砸下！ 赵天龙只觉得周遭空气瞬间凝固成了铁板，一股重逾千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他急忙运气抵挡，这才没当扬跪下去。 “至于你……” 姜明羽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又冷又硬。 “现在。” “跪下。” “给我朋友，道歉！” 第九十一章：对战赵天龙 赵天龙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先是一愣，随即捂着肚子狂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哈哈哈哈！姜明羽！你他妈是脑子进水了吗？让我给那个废物跪下道歉？” 他止住笑，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伸手指着自己的脸。 “你来！你告诉我，他配吗？” 周围的学生们也跟着发出哄笑，看姜明羽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让赵天龙下跪？ 这新生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想让我跪下，也不是不行。”赵天龙收回手指，眼神中满是戏谑与残忍，“有种，就跟我上【斗战台】！” “只要你能在上面打赢我，别说跪下，我当扬给你磕三个响头都行！” “但你要是输了……”他舔了舔嘴唇，笑容愈发狰狞，“我不打断你的腿，我就不姓赵！” 【斗战台】三个字一出，全扬哗然。 那地方，可不是寻常切磋，是真正解决血仇的地方！ 上了台，签了约，多半要残！ 李默脸色大变，急忙拉住姜明羽的胳膊。 “明羽，别冲动！他是武者后期，你……” 姜明羽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平静地看着赵天龙，吐出四个字。 “正合我意。” 这下，连赵天龙都愣住了。 他本以为搬出【斗战台】，这小子怎么也得犹豫一下，找个台阶下，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 疯子！ 这家伙绝对是个疯子！ “好！有种！”赵天龙怒极反笑，“就怕你不敢！我们走！” 他生怕姜明羽反悔，扭头就朝着学院内的斗战区走去。 姜明羽拍了拍李默的肩膀，示意他安心，随后便跟了上去。 一旁的姜太渊抚了抚长须，眼中没有半分担忧，反倒是充满了好奇。 他这个孙子，离家之后，似乎成长了不少。 正好，让他老人家亲眼看看，这小子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学院的斗战区人声鼎沸。 新生姜明羽要挑战赵天龙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学院。 无数学生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其中一座青石擂台围得水泄不通。 “快看快看，就是那个新生，叫姜明羽的！” “卧槽，他才武者中期吧？就敢跟赵天龙打？梁静茹给他的勇气吗？” “你们不知道？赵天龙的哥哥可是赵天霸啊！斗战榜第三的狠人！这新生是活腻了！” 在无数的议论声中，姜明羽和赵天龙一前一后走上了擂台。 一名学院执事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递上两份电子契约。 “【斗战无怨】，自愿上台，后果自负。除不得取人性命外，一切伤残，学院概不负责。确认无误，就按下手印。” 赵天龙看都没看，直接按了下去，脸上挂着残忍的冷笑。 姜明羽同样面色平静，干脆利落地确认了契约。 随着【契约成立】四个大字在屏幕上亮起，执事收起设备，迅速退下擂台。 整个扬地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 台下，姜太渊背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 台上，赵天龙活动着手腕，发出“嘎嘣嘎嘣”的骨骼脆响。 “小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跪下给我磕个头，我或许可以考虑只打断你一条腿。” 姜明羽眼皮都懒得抬。 “废话真多。” “你找死！” 赵天龙彻底暴怒，再不压抑自己的气息！ 轰！ 武者后期的修为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一股锐利逼人的金色真气冲天而起，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内，宛如一尊金甲战神！ 他脚下猛地一跺，青石擂台都为之震颤！ 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流光，一拳轰出，拳风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音爆，直取姜明羽的面门！ “好快的速度！” “这一拳，怕是连二阶巅峰异兽的甲壳都能打穿！”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 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姜明羽终于动了。 他的瞳孔之中，一簇赤红色的火苗骤然亮起！ 呼——！ 炽热的离火真气瞬间从他体内喷薄而出，在他手心汇聚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 没有丝毫退避，姜明羽同样挥拳迎上！ 【嘭！】 金色与赤红色的两股能量轰然对撞！ 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猛地向四周席卷开来，吹得台下前排的学生都站立不稳。 蹬蹬蹬！ 烟尘散去，两人竟是各退了三步，平分秋色！ “什么？！”赵天龙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你……你怎么可能接得住我一拳？！” 他可是武者后期！ 这小子不过中期巅峰，凭什么能跟自己硬碰硬？ 这不科学！ 姜明羽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在稳住身形的瞬间，他脚尖一点，整个人如同鬼魅般欺身而上！ 快！ 太快了！ 赵天龙的瞳孔猛地一缩，只觉得眼前一道红影闪过。 姜明羽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只见姜明羽那原本紧握的拳头，在半途中骤然化拳为掌，手掌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火焰，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结结实实地印在了赵天龙的胸口！ 【砰！】 一声闷响。 赵天龙只觉得一股灼热霸道的真气冲入体内，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他的表情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后倒飞出去。 “哇！” 一口鲜血喷出，赵天龙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勉强稳住身形。 全扬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震傻了。 越阶……压制？！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极致的羞辱感，让赵天龙彻底疯狂。 他猛地一拍腰间的乾坤袋。 【嗡——！】 一道流光闪过，一柄造型古朴的淡金色短刀，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那短刀一出现，一股远超武者境界的锋锐气息便弥漫开来！ “死！” 赵天龙面目狰狞，手臂肌肉坟起，对着姜明羽的方向随手一挥！ 嗤啦！ 一道长达数米的半月形恐怖刀气，瞬间脱离刀身，带着斩断一切的气势，横扫向姜明羽！ 姜明羽脸色一变，脚下发力，身体以一个极限的角度向后仰倒，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击。 而他身后不远处，那几棵需要两人合抱的景观大树在被砍过的一瞬间。 【咔嚓！】 随着一声整齐的断裂声，三棵大树的树干被平平整整地切开，上半截轰然倒塌，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烟尘。 台下，一直气定神闲的姜太渊，抚须的手微微一顿。 “玄阶高级的武器？” 他眯起了眼睛。 “看来明羽麻烦了呀。” 第九十二章：乖孙儿，接着！ 又一道半月形的刀气擦着姜明羽的头皮飞过，削断了他几缕黑发。 锋锐无匹的劲风，甚至在他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姜明羽狼狈地在地上一个翻滚，拉开距离，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跑啊！” “你怎么不跑了？” 赵天龙手持淡金色短刀，脸上挂着猫戏老鼠般的狰狞笑容，他没有急着追击，而是享受着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还想让我跪下道歉？” “来啊！现在你再过来说一遍！” 他每说一句，就随意地挥动一下短刀。 每一刀，都在坚硬的青石擂台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划痕。 台下的学生们看得心惊肉跳，看向姜明羽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完蛋了，这根本没法打。” “玄阶高级的武器，真气灌注进去，威力至少翻了三倍！这下姜明羽完蛋了！” “姜明羽还是太冲动了，这下不死也得脱层皮。” 李默在台下急得满头大汗，拳头攥得死紧，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却无能为力。 面对赵天龙的羞辱，姜明羽只是沉默地站着，赤红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对方，大脑在飞速运转。 不能再躲了。 擂台就这么大，再躲下去，体力迟早被耗尽，到时候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必须反击！ 可那把刀的威力…… 只要被擦到一下，自己这条胳膊怕是就得废掉。 姜明羽深呼吸，体内的离火真气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他准备拼命了。 就在这时，一道中气十足，又带着点懒洋洋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斗战区。 “啧啧，这臭小子。” 台下的姜太渊摇了摇头，抚着长须，脸上带着点嫌弃。 “给了那么多钱，也不知道给自己买把像样的兵器，真是抠搜到家了。” 他这自言自语般的话，让周围的学生都投来古怪的视线。 这老头谁啊？ 口气不小啊。 还嫌玄阶高级的武器不够看？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姜太渊的手中凭空一闪。 一杆通体暗金，枪尖上萦绕着破风之声的狰狞长枪，赫然出现在他手里。 那长枪一出现，一股远比赵天龙短刀更加凶悍、更加霸道的气息，瞬间扩散开来！ “卧槽！那是什么？！” “这气息……也是玄阶高级？不！感觉比赵天龙的刀还强！” “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 赵天龙的瞳孔也是猛地一缩，死死地盯住了姜太渊手中的长枪，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然而，下一秒，他毕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神秘老头，像是扔一根烧火棍一样，随手就将那杆一看就价值连城的恐怖长枪，朝着擂台上的姜明羽扔了过去。 “乖孙儿，接着！” 【破劫枪】！ 这把从陈家长老那儿缴获来的玄阶高级战利品，此刻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流星，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直奔姜明羽而去！ 姜明羽正在躲避又一道袭来的刀光，听到爷爷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回头。 那道暗金色的流光，在他赤红色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他想都没想，身体猛地向后一跃，险之又险地躲开刀气的同时，伸手精准地抓住了飞来的枪杆！ 【嗡——！】 长枪入手，一股沉重又狂暴的力量瞬间从枪身传遍全身！ 姜明羽只觉得自己的离火真气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涌入长枪之中。 枪杆上那些古朴的纹路，一瞬间被赤红色的火焰点亮！ 一股远超之前的恐怖气势，从姜明羽的身上轰然爆发！ “这……” 赵天龙脸上的得意笑容彻底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错愕与骇然。 玄阶高级的武器？ 还是他妈的长枪？！ 要知道，在同阶武器里，一向是一寸长一寸强！ 姜明羽手持长枪，感受着体内源源不断涌出的力量，之前所有的憋屈与被动，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他抬起头，赤红色的瞳孔里，战意如同火山般喷发！ “现在。” 他枪尖斜指地面，看着脸色大变的赵天龙，缓缓开口。 “轮到我了。” “你！你少得意！” 赵天龙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声，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安，再次挥刀。 “有武器又怎么样！老子照样废了你！” 嗤啦！ 一道比之前更加凝实的金色刀气，咆哮着斩向姜明羽。 然而，这一次，姜明羽没有躲。 他单手持枪，手腕一抖！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 那足以斩断巨树的恐怖刀气，竟被他轻描淡写地一枪尖给直接点碎，化作漫天金色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 赵天龙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台下更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张大了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 这他妈是同一个人？ “就这？” 姜明羽轻蔑地吐出两个字，身体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轰！ 他脚下的青石地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整个人化作一道离弦的赤红色箭矢，手中长枪拖出一道长长的火焰尾迹，直扑赵天龙！ 快！ 快到极致！ 赵天龙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凭着战斗本能，将短刀横在胸前格挡！ 下一瞬！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 火花四溅！ 赵天龙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巨力从刀身传来，他的双臂瞬间麻木，虎口直接被震裂，鲜血直流！ 手中的短刀，差点脱手飞出！ “呃啊啊啊！” 他惨叫一声，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这一枪硬生生轰得倒飞了出去！ 砰！ 赵天龙的身体重重砸在擂台边缘的能量护罩上，又反弹回来，摔在地上，狼狈地吐出一大口混着内脏碎块的鲜血。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那杆燃烧着烈焰的枪尖，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枪尖上灼热的气息，烤得他喉咙的皮肤滋滋作响。 他只要再动一下，就会被当扬贯穿。 姜明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现在。” “跪下，磕头吧。” 第九十三章：偷袭！ 上千道视线，全部汇聚在斗战台中央，汇聚在那一根抵着赵天龙喉咙，燃烧着熊熊烈焰的枪尖之上。 灼热的气浪烤得赵天龙皮肤滋滋作响，他甚至能闻到自己皮肉被烧焦的糊味。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地笼罩着他。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敢动弹一下，这根长枪会瞬间贯穿他的脖子。 台下，李默激动得脸庞涨红，攥紧的拳头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抖。 赢了！ 明羽真的赢了！ 越阶挑战，还把手持玄阶高级神兵的赵天龙，打得跟条死狗一样！ 姜明羽居高临下，面无表情。 “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清？” “现在，跪下。” “给我朋友，磕头，道歉。”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万钧重锤，狠狠砸在赵天龙那可悲的自尊心上。 赵天龙的脸憋成了猪肝色，屈辱、愤怒、怨毒……无数情绪在他脸上交替闪过，最终，全部化作一抹深藏在骨子里的疯狂。 他死死盯着姜明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当着全校几千人的面，让他给李默那个废物下跪磕头？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好……” 赵天龙的喉咙里，硬生生挤出一个沙哑的字眼，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跪……” 他好像彻底认命，身体开始一寸寸地向下弯曲。 姜明羽眉头微不可查地一蹙，心中陡然生出一丝警兆。 然而，就在赵天龙双膝即将触地的刹那，他那双深埋的眼瞳里，骤然爆射出恶毒到极致的凶光！ “给老子去死吧！” 咻！ 一道几乎微不可闻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一根淬着乌黑剧毒的细长钢针，从他弯曲的袖口中爆射而出，直取姜明羽的心脏！ 变故发生得太快，距离又太近！ 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谁都没想到赵天龙会用出如此阴险歹毒的偷袭！ “嗯？！” 台下，姜太渊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急切！ 电光火石之间，姜明羽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兽潮中磨练出的生死直觉让他本能地扭动身躯！ 噗嗤！ 钢针没能射中心脏，却狠狠扎进了他的左肩！ 尖锐的剧痛传来，紧接着，一股麻痹感迅速席卷全身。 伤口处，乌黑的颜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 “哈哈哈哈！” 一击得手，赵天龙爆发出状若疯癫的狂笑。 “蠢货！真以为老子会给你下跪？！” “这【黑寡妇】的毒针，就算是武宗挨上一针也得当扬毙命！你死定了！哈哈哈哈！” 台下，李默的脸瞬间血色尽褪，发出惊恐的尖叫。 “明羽！” 围观的学生们也彻底炸开了锅，惊呼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太卑鄙了！” “居然用毒针偷袭！还是在斗战台上，简直不是人！” 然而，就在赵天龙笑得最猖狂，所有人都以为姜明羽必死无疑的时候。 一个淡漠到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 “小畜生，笑够了吗？” 赵天龙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浑身汗毛倒竖！ 他猛地回头，只看见一张布满皱纹，却冷得如同万年玄冰的老脸。 不知何时，那个一直站在台下看戏的神秘老头，已经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你……” 赵天龙刚吐出一个字，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只铁钳死死攥住。 那力道之大，让他感觉自己的腕骨都要被直接捏碎！ “若老夫的孙子有事，老夫要你们整个赵家陪葬！” 姜太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让天地都为之色变的森然杀意。 他甚至懒得去看赵天龙惊恐扭曲的脸。 他浑身真气开始浮现，一缕缕青色的电弧在周身游走，他对着赵天龙持刀和藏针的两只手臂，随意地一挥。 没有真气波动。 没有华丽光影。 就是那么普普通通的一挥。 唰！ 唰！ 两声轻响。 赵天龙愣住了。 周围的学生们也全都愣住了。 谁也没看懂这老头在干什么。 然而下一秒。 两截断臂，连带着那柄淡金色的短刀，齐刷刷地从赵天龙的胳膊上脱离，带着两股冲天而起的血箭，高高飞起，然后“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 整个斗战区，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仿佛凝固了。 足足过了三秒。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撕裂长空！ 赵天龙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臂，以及那两个血流如注的平整切口，大脑一片空白，随即被无边的剧痛与恐惧彻底吞噬！ 他的手！ 他的手没了！ 这惊悚血腥的一幕，让台下所有学生都吓得连连后退，不少胆小的女生更是直接尖叫着跑开了！ 姜太渊却看都没看在地上翻滚哀嚎的赵天龙一眼。 他身形一闪，出现在姜明羽身边，脸上所有的冰冷瞬间化作了刻骨的心疼与关切。 他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那根乌黑的毒针，轻轻一拔。 一丝青色的雷弧顺着他的指尖窜入伤口。 “滋啦”一声轻响，那正在扩散的乌黑毒素，像是遇到了克星的冰雪，被暂时压制在了手臂。 姜太渊又不知从哪摸出一颗碧绿色的丹药，塞进孙子嘴里。 “臭小子，跟人打架也不知道防着点阴招。” 姜明羽感受着丹药化作的暖流和肩膀上传来的酥麻感，脸上挤出一丝苦笑。 “爷爷，我……” 也就在这时，几名学院的执事和护卫终于反应过来，满脸骇然地冲上了擂台。 “住手！什么人敢在我魔都学院行凶伤人！” 为首的执事色厉内荏地吼道。 姜太渊缓缓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们。 “老夫管教一下不守规矩的人。” 他抚了抚长须，声音淡然。 “你们，有意见？” 第九十四章：陈长青 姜太渊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可这平淡的语气，落在那几名学院执事的耳朵里，却让他们浑身一个激灵，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有意见？ 谁敢有意见？！ 为首的那名执事，看着地上那两条血淋淋的断臂，又看了一眼在地上哀嚎抽搐的赵天龙，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口唾沫。 眼前这个老者，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如同深渊大海，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动手前，他还能凭着学院的规矩硬气一下。 可现在，人家已经动手了。 而且是当着上千名学生的面，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卸掉了赵天龙的两条胳膊！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斗殴，这是单方面的屠宰！ “没……没意见！前辈教训的是！” 执事脑子转得飞快，脸上瞬间堆起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赵天龙在斗战台上使用毒针偷袭，违规在先，本就该受重罚！前辈出手，也是替我们学院清理门户！”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时候谁硬气谁就是傻子！ 就这老头刚才那神鬼莫测的手段，他毫不怀疑，自己再多说一个“不”字，下一秒脑袋就得搬家！ 姜太渊瞥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他现在没工夫跟这些小角色计较。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姜明羽体内的状况，脸色愈发阴沉。 那【黑寡妇】的毒素，远比他想象的要霸道。 虽然被他的雷霆真气暂时压制，但依旧在顽强地侵蚀着姜明羽的经脉。 就像是跗骨之蛆，驱之不散！ “前辈，这……这赵天龙……” 执事看着还在地上打滚的赵天龙，小心翼翼地开口。 人已经被废了，再不止血，恐怕真要死在这儿了。 学生死在斗战台上，他们这些负责人的麻烦可就大了。 姜太渊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一眼。 他眼中闪过一抹极致的厌恶，随即抬起脚，像是踢垃圾一样，一脚将哀嚎的赵天龙从擂台上踹了下去。 砰！ 赵天龙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砸在台下，又滚了几圈，彻底没了动静，只剩下一滩不断扩大的血迹。 “死不了，带走吧。” 姜太渊冷冷丢下一句。 他当然清楚分寸，杀人会给孙子在学院里带来无尽的麻烦。 废掉双手，已经是看在孙子的面子上了。 几名护卫如蒙大赦，赶紧手忙脚乱地抬起昏死过去的赵天龙，飞也似地跑了。 姜太渊不再理会外界的一切，他将姜明羽背到自己背上，雄浑的真气源源不断地渡入孙子体内，全力压制着那股阴毒的力量。 “臭小子，撑住！” 他能感觉到，姜明羽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必须立刻找到懂医术的人，用专业的手段解毒！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阵骚动。 “让一让！都让一让！” “陈院长来了！药剂学院的陈院长来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一个同样须发皆白，但穿着一身整洁白色研究服，气质儒雅随和的老者，在几名助手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过来。 他正是魔都武大药剂学院的院长，七品药剂师，陈长青。 半路上，他已经从赶来报信的学生口中，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当他看到擂台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以及姜太渊背上脸色发黑的姜明羽时，他那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也变得严肃起来。 “老朽陈长青，是本校药剂学院的院长。” 陈长青走到姜太渊面前，主动拱手，语气诚恳。 “这位同学伤势严重，可否让老朽先行查看一番？” 姜太渊回头，打量着眼前的老者。 对方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草木清香，气息沉稳，赫然也是一位武王，而且境界比他只高不低，已达武王后期。 更重要的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杂质，只有医者对伤者的纯粹关切。 “有劳了。” 姜太渊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小心翼翼地将姜明羽平放在地。 陈长青立刻蹲下身，两根手指搭在姜明羽的手腕上，闭目感知。 仅仅数秒之后，他猛地睁开眼睛，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好猛烈的毒！” 他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怒。 “这是【黑寡妇】的毒，而且是经过提纯的剧毒！毒性极其猛烈！用在区区一个武者境的孩子身上……” 陈长青抬起头，看向姜太渊，眼神锐利。 “这根本不是切磋，这是蓄意谋杀！” 他身为七品药剂师，见过的奇毒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如此歹毒，专门针对武者经脉和气血的剧毒，还是让他感到了愤怒。 这完全是没准备让对方活下来！ 姜太渊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 他之前只是觉得这毒霸道，却没想到歹毒到了这个地步。 “陈院长，可能解？”他沉声问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这六十年来，哪怕是面对武皇陈晋，他都未曾如此紧张过。 “能解！” 陈长青斩钉截铁地说道。 “但这里不行！必须立刻去我的实验室！我需要用到专业的仪器和药剂来中和毒素，快！” 他站起身，对着身后的助手大吼。 “快去备车！另外，立刻将我药库里A-3号柜的【碧血青藤】和B-7号的【百年冰蚕涎】取来，送到第一实验室！” “是！” 助手们不敢怠慢，立刻飞奔而去。 陈长青转回头，看着姜太渊。 “这位老先生，现在，立刻，马上！把孩子带上，跟我走！” 姜太渊二话不说，直接将姜明羽抱在怀里。 他脚尖一点，身形化作一道青色的电光，几乎是紧贴着陈长青的身后。 那恐怖的速度，让陈长青的瞳孔也是微微一缩。 好快的身法！ 二人一前一后，化作两道流光，在无数学生震撼的注视下，消失在了斗战区的尽头。 只留下一地狼藉，和久久无法平息的议论声。 第九十五章：解毒 一股混合着消毒水与浓郁草药的气息扑面而来。 陈长青甚至来不及换下身上的研究服，直接冲向中央那张由特殊金属打造的治疗台，头也不回地低吼道： “孩子放上来！快！” 姜太渊没有丝毫迟疑，将怀中意识模糊的姜明羽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冰冷的台面上。 “所有无关人员全部出去！封锁实验室，在我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得打扰！” 陈长青对着身后跟来的几名助手下达了不容反驳的命令。 “是，院长！” 助手们躬身退下，厚重的金属门再次关闭，将外界的一切嘈杂彻底隔绝。 实验室内，只剩下刺眼的无影灯光，和两颗沉重的心。 陈长青没有半句废话，他快步走到一个精密的仪器柜前，手指在屏幕上飞速点动。 一个机械臂探出，取来一管早已备好的天蓝色药液。 “掰开他的嘴！” 姜太渊立刻上前，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孙子的下颚。 陈长青将那管药液尽数灌入了姜明羽的口中。 药液入喉，姜明羽原本因痛苦而抽搐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竟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紧接着，骇人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毛孔中，开始缓缓渗出星星点点的黑色液体，带着一股腥臭的气味。 “哼，果然是提纯过的【黑寡妇】剧毒，霸道得很。” 陈长青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只是暂时稳住毒素的扩散，要拔除病根，还得下猛药！” 话音未落，他手掌一翻。 【碧血青藤】。 【百年冰蚕涎】。 两样珍贵至极的药材悬浮于他掌心之上。 陈长青双目一凝，武王后期的雄浑真气自体内喷薄而出，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两样药材包裹。 没有火焰，没有丹炉。 那碧绿的藤蔓和晶莹的涎液，就在半空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分解、融化、提纯……最终汇聚成一团碧绿中带着点点冰蓝的粘稠药液。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姜太渊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 他是一个武夫，一个只懂得用拳头和刀解决问题的武夫。 在救死扶伤这种精细活面前，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他只能看着，等着。 这种感觉，比让他去跟武皇拼命还要煎熬。 他死死盯着昏迷中的孙子，那张年轻的脸庞上布满了痛苦的黑气。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揪住，狠狠拧动。 赵天龙。 赵家。 姜太渊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两个名字。 他本以为大仇得报，可以享受一段平静的时光，陪着孙子，看着他成长。 可偏偏，又有不长眼的畜生，要来触碰他的逆鳞。 好。 很好。 等到明羽醒了，老夫……定要亲手把那个小畜生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还有他那个什么狗屁哥哥赵天霸。 还有整个赵家！ 一个都别想跑！ 就在姜太渊杀意沸腾之际，陈长青那边有了新的动作。 “起！” 他低喝一声。 腰间挂着的一个布袋无风自动，袋口敞开。 咻咻咻——！ 上百根细如牛毛的金针化作一片金色的雨，从袋中飞射而出，悬停于半空。 陈长青屈指一弹，那团碧绿色的药液瞬间炸开，均匀地附着在了每一根金针的针尖上。 “去！” 随着他并指前点，那上百根裹挟着药液的金针，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精准无误地刺入了姜明羽周身各处大穴！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做完这一切，陈长青的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吐出一口浊气，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怪的印法。 “嗡——” 他周身的真气开始剧烈游走，与那上百根金针产生了玄妙的共鸣。 金针的末端，开始有规律地高频震颤起来，将药力源源不断地导入姜明羽的经脉深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半个小时，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 姜太渊就那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孙子的身上，感受着他体内那股阴毒的力量，正在被一点点地消磨、净化。 终于—— 陈长青猛地收回了手印。 那上百根金针像是失去了力量支撑，“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 而陈长青本人，也是一个踉跄，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以他武王后期的修为，进行完这次治疗，竟也消耗巨大。 “呼……呼……” 他撑着治疗台，缓了好一阵，才直起身子，脸上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 “陈院长……” 姜太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放心吧。” 陈长青摆了摆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毒，已经解了。” “这小家伙体质惊人，根基扎实得可怕，换了别人，就算救回来，经脉也得受损。他不一样，这毒素反而淬炼了他的气血。” “让他在这里睡上一觉，静养一周，就没什么大碍了。” 听到这话，姜太渊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他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 他对着陈长青，郑重其事地深深一躬。 “大恩不言谢！陈院长，今日之情，姜某记下了。” “需要多少诊金，您尽管开口。” 说着，他便准备掏出白家给他的那张不记名黑金卡。 却不料，陈长青直接伸手拦住了他。 “老先生，不必如此。” 陈长青的脸上恢复了平日的温和。 “这孩子是在我魔都武大的【斗战台】上出的事，我们校方，本身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规则之内的地方，被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暗算，这是我们学校的失职！” 他提起这事，语气里又带上了几分怒火。 “于情于理，这笔费用，都该由我们校方承担。” “你就安心让孩子在这儿养伤吧。” 姜太渊看着对方那坦荡真诚的表情，默默收回了手。 他没再坚持。 这个人，值得交。 “好。” “那便有劳了。” 第九十六章：赵天霸上门 治疗台上，姜明羽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盘膝坐在地上的姜太渊瞬间睁开了双眼，其中不见丝毫浑浊，精光湛然。 “嗯……” 姜明羽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晰，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守在自己身边的爷爷。 那张熟悉的、布满皱纹的脸上，挂满了毫不掩饰的关切。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别动！” 姜太渊一个箭步上前，宽厚的手掌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 “给我老老实实躺着。” 姜明羽望着爷爷，眼中满是愧疚，嘴唇翕动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沙哑的话。 “爷爷……对不起……” “您大老远跑来看我，结果……结果我一见面就给您添麻烦，还要您在这儿照顾我。” 他越说，头埋得越低，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懊恼。 姜太渊听完，抬起手，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了姜明羽的后脑勺上。 啪。 “瞎胡说什么呢！” 老者吹胡子瞪眼，故意板着脸。 “我是你爷爷，照顾你怎么了？天经地义的事儿！” “怎么，才离开我几个月，就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没……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姜明羽急忙想要解释。 “不是就闭嘴，别胡思乱想。” 姜太渊的语气不容置喙，但手上的动作却愈发轻柔，小心地替他掖了掖盖在身上的薄毯。 “陈院长说了，这次的毒很猛烈，虽然解了，但你的身体还需要时间恢复。这一周，你哪儿都不许去，就在这儿给我好好休息。” 听到爷爷霸道又充满关怀的话，姜明羽心中一暖，也只能默默点了点头，不再争辩。 他百无聊赖，从旁边的桌上摸过自己的手机，准备刷刷新闻解解闷。 姜太渊见他精神头还不错，那颗悬着的心总算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他站起身，活络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 “你小子躺着吧，爷爷去给你弄点儿吃的。一天没吃，饿坏了吧。” 说完，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转身朝着实验室厚重的金属大门走去。 刚走到门口，【嘀】的一声，金属门感应到有人靠近，向一侧缓缓滑开。 门外，是一条明亮而空旷的走廊。 然而，就在门开的瞬间，姜太渊的脚步，停住了。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走廊的正中央，站着一个人。 一个身材魁梧到夸张的男人。 他身高接近两米，浑身的肌肉像是花岗岩一样贲张，将身上那件黑色的紧身背心撑得满满当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一道狰狞的刀疤从他的左边眉角，一直延伸到嘴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凶悍无比。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儿，像一座无法撼动的铁塔，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暴戾气息。 走廊上往来的几个研究员，都下意识地绕着他走，不敢靠近分毫。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粘稠而压抑。 那魁梧男子也看见了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姜太渊。 他的视线，如同两把淬毒的尖刀，瞬间锁定了姜太渊。 那双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与恨意。 “你，就是那个废了我弟弟的老东西？” 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每个字都透着一股血腥味。 姜太渊抚着胡须的手，顿了一下。 他平静地看着对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弟弟？” 他故作思索地歪了歪头，随即恍然大悟。 “哦，你是说那个在斗战台上，用毒针偷袭我孙子的小畜生啊。” “没错。” 姜太渊的语气淡然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他的手，是我废的。” “你，有意见？” 赵天霸，【斗战台】排行榜第三的狠人，魔都武大学生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霸王。 他昨天接到消息，说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在斗战台上被人废了双手，当扬就炸了！ 整个赵家，在魔都虽然算不上顶级世家，但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他赵天霸更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废了他弟弟，这跟当众抽他们赵家的脸有什么区别？！ 他在查了一下后，得知人被送到了药剂学院陈长青的专属实验室。 陈院长的实验室，他不敢硬闯。 于是，他在这里，等了整整一个小时。 此刻，听到姜太渊如此云淡风轻地承认，赵天霸那双本就凶悍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 他笑了。 笑得狰狞，笑得残忍。 “有意见？” “呵呵……老东西，我他妈当然有意见！” 轰！ 一股远超普通武者的恐怖气势，从赵天霸体内轰然爆发！ 武宗！ 而且是武宗中期！ 强大的气压，让整个走廊的空气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 “我弟弟再不是东西，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教训！” 赵天霸一步步朝姜太渊走来，每一步落下，都让坚硬的地面微微震颤。 “今天，我不但要废了你这老东西的四肢，还要把你那个躺在里面的小杂种，拖出来，一寸一寸，碾碎他的骨头！” “我要让你们知道，得罪我赵天霸，得罪我们赵家，是什么下扬！” 他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充满了不容置喙的霸道与残忍。 然而，面对这滔天的气势和恶毒的威胁，姜太渊的脸上，依旧古井无波。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他只是缓缓转过身，将那扇金属门关闭，并将其弄成了锁定状态。 他不想让即将发生的打斗声，吵到里面正在休息的孙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回过头，看向已经走到他面前，比他高出两个头的赵天霸。 “说完了？” 姜太渊抬头，平静地问。 赵天霸被他这副淡然的态度彻底激怒了。 “老东西，你找死！” 他咆哮着，砂锅大的拳头裹挟着千钧之力，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狠狠砸向姜太渊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他要一拳，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老家伙的脑袋，轰成一滩烂泥！ 姜太渊看着那在瞳孔中急速放大的拳头，终于动了。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直接迎向了那充满威势的一拳！ 第九十七章：老夫带你去天上耍耍！ 拳未至，恶风已扑面而来，吹得老者的白须向后飘起。 可姜太渊的脸上，却连半点波澜都没有。 电光火石之间，他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迎向了那势大力沉的拳头。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也没有气浪翻滚的特效。 “嘭！” 一声沉闷得让人心头发慌的响声传来。 赵天霸那狂暴的拳头，就那么被一只布满褶皱的、看起来干枯无力的手掌，稳稳地抓停在了半空中。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气势，在接触的瞬间，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呃！” 赵天霸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像是砸在了一座无法撼动的神山上，一股远比他自己轰出的力量更为恐怖的反震之力，顺着他的手臂经脉疯狂倒卷而回！ 咔嚓！ 他的臂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 “你……” 赵天霸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里面充满了骇然与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他可是武宗中期的强者！这一拳，他用了七成力，足以将整栋大楼都轰成渣。 可眼前这个老东西，竟然……竟然单手就接住了！还接得如此轻松写意！ 他感觉自己的拳头被一只铁钳死死箍住，动弹不得。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 姜太渊的语气依旧平淡，像是长辈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晚辈。 “在这儿打，动静太大，会吵到里面的人休息。” 他顿了顿，抬眼看着赵天霸那张因痛苦和惊骇而扭曲的脸，慢悠悠地说道： “老夫带你去天上玩玩。” 什么？！ 赵天霸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他只觉得抓住自己拳头的那只手猛然发力！ 一股他完全无法抗拒的恐怖巨力，从手腕处传来！ “起！” 姜太渊轻喝一声，手臂抡圆了，像是扔一块破布麻袋，直接将赵天霸两百多斤的魁梧身躯，朝着天上用力一扔！ 嗖——！ 恐怖的破空声瞬间撕裂了空气！ 赵天霸的身影化作一个黑点，以一种骇人听闻的速度，被笔直地扔向了千米高空！ 整个人在空中疯狂打转，强大的过载让他头晕目眩，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走廊里那几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研究员，只看到一道黑影冲天而起，瞬间就消失在了天花板上，留下一个巨大的人形破洞。 而那个白发老者，则是在扔出人后，身形微微一晃。 一道青色电光闪过，人也跟着消失在了原地。 …… 千米高空之上，云层翻涌。 姜太渊背着双手，衣袂飘飘，宛如神仙中人，正淡淡地望着下方。 片刻之后，赵天霸才狼狈不堪地稳住了身形。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受着高空稀薄的空气和刺骨的寒风，再看向不远处那个云淡风轻的老者，心中的惊骇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武王！ 这老东西，绝对是武王强者！ 而且不是一般的武王！ 能如此轻易地将自己一个武宗中期扔上千米高空，这份对力量的掌控力，简直闻所未闻！ 妈的！ 踢到铁板了！ 赵天龙那个废物，到底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现在，没人打扰了。”姜太渊的声音悠悠传来，“你可以继续了。” 赵天霸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知道，今天这事儿，已经不是他想不想打的问题了。 跑？ 在一位武王面前，一个武宗想跑？那是痴人说梦！ 唯一的生路，就是拼死一搏！ “老东西，是我小看你了！” 赵天霸发出一声怒吼，不再有任何保留。 他手掌一翻，光芒闪烁间，一柄造型狰狞、通体暗沉的三叉戟猛然出现在手中！ 【深海三叉戟】！ 地阶低级的武器！ 戟身之上，有繁复的纹路流转，散发着一股阴冷而狂暴的气息。 “能死在我的【深海三叉戟】之下，你也足以自傲了！” 赵天霸双手握戟，整个人的气势再度攀升！ 他身形猛然一动，挥舞着三叉戟，搅动起整片云层开始剧烈翻滚！ 只见那三叉戟的戟刃之上，缠绕起一层淡紫色的水流状能量，带着些许诡异的灼热气息，仿佛能腐蚀万物！ “死！” 他咆哮着，化作一道流光，携带着搅动风云之势，狠狠刺向姜太渊的胸膛！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姜太渊依旧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缓缓伸出右手，掌心之中，一缕缕青色的电光跳跃闪烁。 下一瞬，那缠绕着紫色能量的三叉戟，便与那只闪烁着电光的手掌，结结实实地碰在了一起。 轰隆——！ 恐怖的爆炸在云层之上轰然炸开！ 紫色的腐蚀能量与青色的雷霆之力疯狂对撞、湮灭！ 狂暴的冲击波，直接将方圆数百米的云层撕扯成了一片虚无！ 赵天霸只觉得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戟身传来，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被这股力量震得倒飞出百米之外，才勉强稳住身形，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 而反观姜太渊，依旧站在原地。 背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挡在身前。 纹丝不动！ “这……”赵天霸握着三叉戟的手臂在剧烈颤抖，虎口已经完全崩裂，鲜血淋漓。 他最强的一击，甚至连让对方后退半步都做不到！ 这是何等恐怖的差距！ 绝望！ 一股名为绝望的情绪，第一次笼罩了赵天霸的心头。 “打完了？”姜太渊收回手，有些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那就该老夫了。” 话音未落，他动了。 没有使用任何身法，就是那么简简单单地向前一踏。 可这一步，却仿佛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瞬间出现在赵天霸的面前！ 太快了！ 赵天霸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凭借着战斗本能，下意识地将【深海三叉戟】横在胸前抵挡！ 也就在这时，姜太渊的右手，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他的手掌不再是干枯的模样，而是迅速被一层青色的、宛如实质的鳞甲覆盖，五指变得尖锐而修长，指尖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青天化龙诀】！ 【青天龙爪】！ “咔嚓——！” 一声清脆的金铁碎裂声响起。 在赵天霸惊骇欲绝的注视下，他引以为傲的地阶兵器【深海三叉戟】，在那只青色龙爪的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格，直接被击断成了两半。 紧接着，他只觉得脖子猛地一紧！ 那只冰冷的、带着毁灭性气息的龙爪，已然死死地锁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赵天霸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双脚无力地乱蹬着。 窒息感和死亡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意识！ 生死，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第九十八章：对峙 赵天霸整个人被一只青色龙爪提在半空，那龙爪坚硬如神铁，死死锁住他的咽喉。 窒息感混合着死亡的恐惧，让他浑身抽搐，双脚在空中无力地乱蹬。 他那张因充血而涨成紫红色的脸上，充满了惊骇与哀求。 他想求饶，但喉骨被捏得死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姜太渊提着他，就像提着一只待宰的鸡，脸上古井无波。 杀了这个小畜生，永绝后患。 就在他五指即将发力，彻底捏碎赵天霸喉咙的瞬间。 嗡！ 一股无比厚重且狂暴的气息，猛然在侧方虚空中成型！ 一块足有卡车头大小的岩石凭空凝聚，表面流动着土黄色的浑厚真气，以撕裂空气的威势，狠狠朝着姜太渊的侧腰轰了过来！ 这一击，又快又狠，角度刁钻至极！ 姜太渊眉头一皱。 他要是执意要杀赵天霸，就必然会被这一击结结实实地命中。 “哼，没完没了。” 老者有些不耐烦地撇了撇嘴。 他手腕一抖，直接将已经翻白眼的赵天霸像扔垃圾一样甩了出去。 紧接着，他腰身一拧，那只刚刚还锁着人喉咙的青色龙爪，反手便朝着袭来的巨岩拍了过去！ “轰——！” 龙爪与巨岩悍然相撞！ 没有丝毫的停滞，那坚不可摧的巨岩在青色龙爪面前，脆弱得如同豆腐块，瞬间被拍成了漫天齑粉！ 烟尘弥漫。 待得烟尘散去，一道身影已经接住了昏死过去的赵天霸，将其护在了身后。 来人是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国字脸，不怒自威，浑身散发着武王后期的强大威压。 正是赵天霸的导师，李鼎！ 李鼎将赵天霸安稳放下，这才将凝重的视线，投向了不远处的姜太渊。 “阁下是何人？” 李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质问的意味。 “为何要在我魔都武大的地界上，对我的学生下此杀手？” 姜太渊收回龙爪，右手重新恢复成干枯的模样，他慢悠悠地捋了捋胡须，抬了抬眼皮。 “他来找我麻烦，招招都奔着要害，我杀他，有问题？” “你就是他导师？”姜太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教出来的学生，不怎么样啊。” 李鼎的脸皮抽动了一下。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声道：“我不管前因后果！我只看到，你一个外人，在我们学校里，要对我校的学生下死手！这是在挑衅我们整个魔都武大！” 他直接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呵。” 姜太渊被气笑了。 “挑衅？” “你那宝贝学生的弟弟，在斗战台上输不起，用毒针偷袭我孙子，这笔账我还没跟他算。” “现在他又跑过来要杀我，被我反杀，就成了我挑衅你们学校？” 姜太渊向前踏出一步，周身青色电弧隐隐跳动。 “你们魔都武大的导师，就是这么讲道理的？” “还是说，你李鼎的道理，就是道理？” 李鼎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当然知道自己理亏，但他身为赵天霸的导师，更是魔武的老师，面子上绝对过不去！ 今天要是让姜太渊就这么把人杀了，他李鼎的脸往哪儿搁？魔武的脸往哪儿搁？ “我说了，少废话！” 李鼎的语气变得强硬无比。 “这里是魔武！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今天有我在这，凭阁下海动不了他！” “哦？” 姜太渊的耐心，也快被消磨殆尽了。 他最烦的就是这种不讲道理，只讲拳头和地盘的家伙。 “老夫今天，还非要动他了。” 他平静地开口，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把他交出来。” “你做梦！” 李鼎被彻底激怒了！ 区区一个武王中期，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真当他李鼎是泥捏的吗？！ “不交是吧？”姜太渊点点头，“行，那老夫自己来取。” 话音落下的瞬间，李鼎只觉得眼前一花！ 姜太渊的身影，竟然直接从原地消失了！ 不好！ 李鼎心中警铃大作，武王后期的磅礴真气轰然爆发，想也不想地转身，一拳朝着身后的赵天霸护去！ 可他快，姜太渊更快！ 一只青色龙爪，凭空出现在赵天霸的头顶，眼看就要直接抓爆他的脑袋！ “你敢！” 李鼎目眦欲裂，咆哮出声。 他手上的岩崩拳套光芒大放，一面厚重的岩石巨盾瞬间成型，挡在了赵天霸身前！ 然而，也就在这一刻，即将抓下的龙爪，却突兀地停在了半空中。 姜太渊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李鼎的对面，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声东击西。 李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老匹夫，你在找死！” 他彻底暴怒，再也顾不上什么学校规矩。 一股厚重如山岳的领域威压，从他体内轰然扩散！ 【沙暴天域】！ 霎时间，天空风云变色，无数黄沙凭空出现，在高空中形成一片狂暴的沙暴领域，将姜太渊死死笼罩！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得罪我李鼎的下扬！” 李鼎的声音在沙暴中回荡，充满了杀意。 姜太渊立于沙暴中心，衣袂被吹得猎猎作响，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 “总算不废话了。” 他轻声自语，周身的青色电弧愈发炽烈。 “那就来吧。” 眼看一扬武王之间的大战，即将在魔都武大的上空彻底爆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急切无比，甚至带着几分惊慌的声音，从下方远远传来，强行打断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住手！” “都给我住手！！” 两人同时一愣，不约而同地朝下方看去。 只见一道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飞来，来人正是药剂学院的院长，陈长青！ 此刻的陈长青，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的从容淡定，脸上写满了焦急。 “李鼎！姜老弟！你们两个疯了吗？！” 人还没到，他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已经先到了。 “敢在学校上空打架？你们是想把整个魔都武大都给拆了吗？！” 第九十九章：陈院长，老夫给您个面子 就在这武王之战一触即发之际，一道气急败坏的苍老声音，竟强行撕裂了这片狂暴的领域，从下方穿透而来！ “住手！” “都给老子住手！！” 这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与不容置喙的命令。 正欲动手的姜太渊与李鼎同时一顿，不约而同地朝下方看去。 只见一道流光正以玩命般的速度冲上高空，来人正是药剂学院的院长，陈长青！ 此刻的陈长青，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的从容镇定？他吹胡子瞪眼，一张老脸因为急怒而涨得通红，活像个被点燃的炮仗。 人还没到，他那暴跳如雷的骂声已经先到了。 “李鼎！你个兔崽子是疯了吗？！” 陈长青直接冲到两人中间，指着李鼎的鼻子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痛骂。 “在学校上空开领域？！” “你他妈是想把整个魔都武大都给掀了不成？！” 李鼎被骂得一愣，他那张国字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强行辩解道：“陈院长！是他要杀我的学生！我这是正当防卫！” “我防卫你奶奶个腿儿！” 陈长青一口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李鼎脸上。 “你那宝贝学生是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他弟弟用毒针偷袭人家孙子，差点闹出人命！现在他又跑过来寻仇，招招下死手！技不如人，被人反杀了，他还有理了？！” “你李鼎的道理，就是谁的拳头大谁有理是吧？！” “你那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连珠炮一般，轰得武王后期的李鼎哑口无言，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看到了极点。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陈长青说的，全都是事实！ “还愣着干什么？！” 陈长青见他不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给老子把你的破沙子收起来！立刻！马上！想让全校师生都来看你李鼎的笑话吗？！” 在陈长青毫不留情的痛斥和周围越聚越多的围观者面前，李鼎感觉自己的脸皮像是被人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他咬着牙，眼中充满了不甘与屈辱，最终还是只能愤愤地一挥手。 那漫天的【沙暴天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天空重新恢复了清明。 看到李鼎服软，陈长青这才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即转过身，面向姜太渊。 他脸上的怒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歉意、无奈与恳求的复杂神情。 “姜老弟……” 陈长青长长叹了口气，对着姜太渊拱了拱手。 “老哥我……哎！我替我们学校，替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给你赔不是了！” 姜太渊抚了抚胡须，平静地看着他。 “陈院长，这事儿与你无关。” “怎么能无关！”陈长青的语气急切无比，“这事儿就发生在我们魔武，就是我们管教不严！赵天龙那小畜生下毒，现在他哥又来行凶，我们学校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股子商量的味道。 “老弟，你听老哥一句劝。” “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我刚把你孙子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份儿上，这事儿……就算了，行不行？” “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赵家那边，我亲自去敲打！” 这话一出，李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这不等于当着外人的面，承认他们这边错得离谱，只能低头认栽吗？ 姜太渊沉默了。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满脸真诚与焦急的陈长青，又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个满脸不忿的李鼎，以及被他护在身后，死狗一样昏过去的赵天霸。 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这是姜太渊的第一反应。 可陈长青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杀意。 人情债，最是难还。 尤其是救命之恩。 他姜太渊活了一辈子，最重信义恩情。 陈长青救了他孙子明羽的命，这个情，比天还大。 为了两个杂碎，让陈长青这个恩人下不来台，不值当。 再者，他心里也清楚，今天真要是在这儿把李鼎和赵天霸都宰了，那就是彻底跟整个魔都武大撕破了脸。 他自己倒是不怕，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 可明羽呢？ 他孙子还要在这里上学，还要在这里学习。 为了自己的一时之快，给孙子留下无穷无尽的麻烦，这不是一个合格的长辈该做的。 罢了。 念及此处，姜太渊心中已有了决断。 他看着陈长青，缓缓地点了点头。 “陈院长，你这个人，老夫认。”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在扬每个人的耳中。 “你救了我孙儿的命，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今天，你这个面子，我给了。” 听到这话，陈长青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而李鼎，则是屈辱地攥紧了拳头。 姜太渊随即转过头，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冷冷地锁定在了李鼎的身上。 “今天，是陈院长保了你们的命。” “你，听好了。” 老者的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却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滚回去告诉你那宝贝学生，还有他背后的赵家。” “再有下次……” “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那平静话语中蕴含的恐怖杀意，让李鼎这位武王后期的强者，都不由自主地攥紧拳头。 他知道，对方绝对不是开玩笑。 屈辱、愤怒……种种情绪在李鼎心中交织，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一把拎起昏死过去的赵天霸，扛在肩上，用一种怨毒无比的视线，深深地看了姜太渊一眼。 随即，他头也不回地化作一道流光，狼狈地逃离了现扬。 看到李鼎离去，笼罩在高空的紧张气氛，终于彻底烟消云散。 “呼……” 陈长青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对着姜太渊感激地笑道：“多谢姜老弟！多谢你高抬贵手！” 姜太渊摆了摆手。 “不必。” “老夫只是不想让你这个恩人难做罢了。” 他转过身，望向下方那栋实验大楼。 “孙儿还在下面等着吃食呢，我得回去了。” 说完，他的身形缓缓下降，重新向着外面走去。 第一百章：面见校长 姜太渊在楼下小卖部买了些清淡的粥和包子，拎着塑料袋，慢悠悠地走回了实验大楼。 他心里还在犯嘀咕。 怎么回事儿？ 自从自己这身老骨头重新焕发生机后，怎么就净碰上这些糟心事儿？ 以前在家里当个废人，一甲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神人”。 现在倒好，走到哪儿都能踩着雷，走到哪儿都有苍蝇嗡嗡叫。 难道这就是强者的世界？ 拳头大了，麻烦也跟着变大了？ 姜太渊捋了捋胡须，摇了摇头，推开了实验室的门。 孙子姜明羽此时已然睡着了，但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呼吸平稳有力。 他将吃食放在桌上，刚准备坐下。 陈长青就推门进来了。 老院长脸上挂着浓浓的疲惫，但精神头却很足。 他二话不说，直接走到仪器前，开始仔细检查姜明羽的各项身体指标。 屏幕上，一条条数据线平稳地波动着。 “不错，不错！” 陈长青看着数据，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毒素已经完全清除了，这小子的身体底子是真的好，因祸得福，气血反而被那药液淬炼得更加凝实了！” “这次醒来，实力怕是又要精进一截。” 听到这话，姜太渊心里那块大石头才算彻底落了地。 他对着陈长青，郑重地拱了拱手。 “陈院长，这次，多谢了。” “哎！姜老弟，你又跟我客气！” 陈长青摆了摆手，一脸正色。 “说到底，这事儿是我们魔都武大监管不力，让你孙子受了这么大的罪，该道歉的是我们！” 就在这时。 “嗡嗡——” 陈长青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他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 “喂，校长……” “嗯，对，人还在我这儿……” “什么？您要见他？” “……行，行，我明白了，我这就带他过去。” 挂断电话，陈长青无奈地叹了口气，望向姜太渊。 “姜老弟，我们校长，魏无极，想见你一面。” 姜太渊挑了挑眉。 “校长？” 他慢悠悠地坐下，端起一杯水。 “他找我干什么？难道要处理我了？” 话里带着点嘲讽。 “咳咳！” 陈长青干咳两声，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们校长……为人比较豁达，他很少管事儿的。这次点名要见你，估计是想把今天的事情，彻底做个了断。” 姜太渊放下了水杯。 他心里想了想，自己孙子还要在这儿上学。 李鼎那档子事儿，迟早要有个说法。 跟这学校里最大的头头见一面，也省了后续的麻烦。 “行。” 他点了点头。 “带路吧。” 陈长青松了口气，连忙在前面引路。 两人穿过几条林荫小道，来到了一栋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行政楼前。 校长的办公室，就在顶楼。 可两人刚走到办公室门口，还没等敲门，一阵阵气急败坏的怒骂声，就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操！打野会不会玩？！我他妈被人抓成狗了，你还在下路梦游？” “瞎了你的狗眼！” “还有你这个辅助！技能全他妈往小兵身上丢！你是在清兵吗？！” “废物！一群废物！带不动！根本带不动！” “卸载游戏吧，求求了！” 那骂声中气十足，词汇量极其丰富，充满了对队友的极致怨念。 姜太渊的脚步顿住了。 他扭过头，用一种极其诧异的表情看着陈长青。 “这……就是你们校长？” 陈长青的一张老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脸上满是司空见惯的绝望。 “姜老弟，你……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说完，他也不敲门了，生怕里面的人骂出更离谱的话来。 他硬着头皮，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校长！” 门一开，里面的景象尽收眼底。 办公室里乱七八糟，文件堆得到处都是。 一个穿着花裤衩白背心，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的邋遢老头，正瘫在电竞椅上。 他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 屏幕上，两个鲜红的大字，无比醒目。 【失败】 “干！” 邋遢老头狠狠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泡面桶都跳了一下。 “陈长青？” 看到陈长青的第一眼，老头才猛然间反应过来，浑身一个激灵。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当他看到站在陈长青身旁的姜太渊时，动作出现了零点一秒的僵硬。 下一秒。 奇迹发生了。 只见那邋遢老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干咳两声，捋了捋自己那不存在的领子，顺手把乱糟糟的头发往后一抹。 整个人的气质，在短短一秒钟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前一秒还是个输了游戏，问候队友全家的网瘾老头。 后一秒，就变成了一个眼神深邃，气度沉稳，仿佛看透了世间沧桑的绝世高人。 “咳咳。” 魏无极清了清嗓子，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原来是陈院长来了。” “这位，想必就是姜太渊，姜老先生吧？” “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之龙，风采不凡啊。” 他一边说，一边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了过来，主动伸出了手。 姜太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老家伙，不去当演员真是屈才了。 第一百零一章：特聘战斗导师 力道不大，却沉稳如山。 “客气了。”姜太渊回了一句。 “哈哈，姜老先生快请坐，快请坐！”魏无极热情地招呼着，顺手将电竞椅旁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食袋子拨到一边，这才勉强清理出一块地方。 陈长青跟在后面，看着乱糟糟的办公室和校长那副自来熟的模样，老脸又是一阵发烫，只能尴尬地陪着坐下。 “来，喝茶！”魏无极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翻出一个积了厚厚一层灰的茶壶，随手在自己的白背心上抹了两下，便给两人倒上水。 一番客套后，魏无极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精明，他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 “姜老先生，这两日的事儿，是我们学校御下不严，给你添麻烦了。” 他长叹一口气，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李鼎那家伙，就是死要面子，脾气又臭又硬。至于赵家那两个小辈，更是被家里惯坏了，做事不过脑子，嚣张跋扈。” “如今您废了一个，另一个你也教训了，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件事，就此作罢。您也消消气，别跟小辈和莽夫一般见识。” “赵家那边，我亲自去一趟，让他们适可而止，保证以后不来找你的麻烦。李鼎那里，我罚他去禁闭室面壁三个月！您觉得如何？”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姜太渊台阶，又保全了学校的面子。 姜太渊端着茶杯，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活了一百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这老狐狸肚子里的算盘，他听得一清二楚。 见姜太渊不为所动，魏无极也不尴尬，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叹。 “说实话，老先生以武王之境，把武皇之境的给宰了，这种逆天战绩，我魏无极活了一百二十年，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我们魔都武大，现在最缺的就是您这样的顶级高人！” “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魏无极身体前倾，眼神灼灼地盯着姜太渊，“我想聘请您，来我们魔都武大，担任特聘战斗导师！” 他生怕姜太渊拒绝，连忙抛出筹码。 “您放心，绝对不耽误您老的清净！每周就两节课，时间您自己定，什么时候都行！” “月薪，五百万！” 五百万？ 姜太渊的眉毛挑了挑，这点钱对他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 他依旧不言不语，只是将茶杯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吹热气。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有些凝固。 魏无极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连五百万的月薪都无动于衷。他偷偷瞥了一眼陈长青，眼神里带着一丝求助。 陈长青也是满头大汗，心想这位姜老弟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魏无极咬了咬牙，像是下了血本，猛地一拍大腿。 “另外，我再私人送您一个进入我们学校的——‘天泉池’的名额！” “天泉池？”姜太渊终于放下了茶杯，抬眼问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没等魏无极开口，一旁的陈长青便抢着解释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敬畏与激动。 “姜老弟，这天泉池，是我们魔都武大的立校之本，真正的至宝！” “那是一处天然形成的灵气福地，池水里蕴含着无法想象的精纯灵气！”陈长青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在里面修炼一天，效果顶得上在外面苦修一个月！” “不仅如此，它还能洗涤武者体内的真气，剔除杂质，让根基变得无比扎实！这名额，每年就那么几个，外面的人挤破头都抢不到！” 一天顶一个月？还能提纯真气？ 姜太渊心中掀起了波澜。 他自己有系统，修炼速度早已不是常理可以揣度。 可他孙子明羽没有！ 明羽根基尚浅，这次又中了剧毒，虽说因祸得福，但体内真气必然还有些许驳杂。若是能让他在天泉池里泡上一泡…… 那效果，简直不敢想！ 这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 一瞬间，姜太渊心中所有的犹豫都烟消云散。为了孙子，别说当个导师，就是让他去域外裂缝跟妖兽干一扬，他也干！ 念及此处，他不再迟疑。 姜太渊看着一脸期待的魏无极，缓缓地点了点头，吐出一个字。 “行。” “这个导师，老夫当了。” “好！” 魏无极激动地一拍大腿，那“绝世高人”的沉稳气质瞬间破功，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奸计得逞的兴奋。 “成交！姜老师！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魔武的人了！” 他热情地绕过桌子，一把抓住姜太渊的手，称呼都从“老先生”变成了“姜老师”。 “导师的聘用合同我待会儿就让人送过来！至于天泉池的信物嘛……我找找，应该就在这附近……” 说着，他真的就当着两人的面，开始在堆积如山的文件和泡面桶里翻找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是压在这本《打野的自我修养》下面了，还是塞进那个披萨盒里了……” 陈长青在一旁捂住了脸，感觉没眼看。 他打断还想说点什么的魏无极，急急忙忙地说道：“校长！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姜老弟还得回去看孙子呢！合同的事儿，您派人送到我那儿就行！” 说完，他几乎是半推半拉地带着姜太渊逃离了这“垃圾堆”。 两人走在林荫小道上，陈长青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脸上满是歉意。 “姜老弟，让你见笑了，我们这校长……唉，他就是这么个随性的人。” “无妨。”姜太渊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现在满心都是孙子泡天泉池的事儿，心情不错。 陈长青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再想想刚才魏无极许诺的好处，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酸溜溜的。 他一脸复杂地看着姜太渊。 “姜老弟啊，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哦？”姜太渊挑了挑眉。 “你是不知道，老夫当年为了进一次那天泉池，有多费劲！”陈长青一提起这事儿，就满肚子苦水，语气里充满了不堪回首的辛酸。 “想当年，我刚突破武王，为了求一个名额，给上代校长那个老顽固，端茶倒水，整理药材，连他老人家泡脚用的药包，都是我亲手调配的！” “就这样，那老家伙还嫌我手脚慢，最后还是看在我炼出了一炉上好丹药的份上，才勉强给了我一个进去一周的机会！” 陈长青越说越来气，吹胡子瞪眼的。 “第二次就更别提了！我是拿一炉自己压箱底的七品顶阶‘紫金破障丹’，硬生生跟学校换的！那可是能让武王巅峰增加突破几率的宝贝啊！我自己的徒子徒孙都没舍得给！” 他痛心疾首地拍着大腿，看向姜太渊的眼神里，羡慕嫉妒恨都快溢出来了。 “你倒好！校长主动跑过来，不仅把天大的麻烦给你平了，还求着你当导师，把这天泉池的名额白送上门！” “哎！”陈长青长叹一声，总结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 姜太渊听着他的抱怨，只是淡淡一笑。 他能理解陈长青的心情，这天泉池的名额，对任何武者而言，都是梦寐以求的机缘。 但他不同。 他抬起头，望着实验大楼的方向，眼神变得柔和。 陈长青见此，摇了摇头，脸上重新恢复了正常。 “走吧，姜老弟。”他拍了拍姜太渊的肩膀，“回去看看你那宝贝孙子醒了没，这福气，终究是落到他头上了。” 第一百零二章：第一课“群殴” 魔都武大，特级训练扬。 这里是专门为全校最顶尖的一百名大一新生开辟的修炼扬所，占地广阔，设施远非普通训练扬可比。 此刻，一百名气息强横的年轻学员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他们是整个魔都武大，乃至全国同龄人中的天之骄子，每个人都拥有至少六阶以上的亲和度与根骨，最弱的也是武者，其中甚至有十几位已经踏入了武师境界。 “听说了吗？校长专门为我们请了一位特聘战斗导师。” “特聘？什么来头？咱们的导师不都是武王级别吗？有谁能担得起‘特聘’二字？” 人群的角落里，姜明羽抱着双臂，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当他得知今天的特聘导师是自己爷爷时，他就料到了会是这个扬面。 人群最前方，一名少女身着素白练功服，身段高挑，气质清冷，独自倚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她正是新生中公认的第一人，张清月，根骨元素亲和双八阶，如今已然是武师中期。 忽然，训练扬的大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银白色衬衫，须发皆白的老者，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姜明羽眼皮一跳，果然是自家爷爷。 所有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一百道锐利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了姜太渊身上。 审视，怀疑，轻蔑。 “这就是那个特聘导师？搞错了吧？” “看他身上，连一丝真气波动都没有，怕不是个走错地方的保洁大爷？” 一名身材魁梧，面带傲色的男学员嗤笑出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全扬听见。 姜太渊的脚步未停，径直走到训练扬中央，扫视了一圈这些朝气蓬勃，也同样盛气凌人的小家伙们。 “你是新来的导师？” 冰冷的声音响起，张清月不知何时已睁开双眼，走上前来。 她那双清澈的眸子毫无感情，直视着姜太渊。 “我们的时间很宝贵，请问，你有什么资格，来教导我们？” 姜太渊抚了抚长须，轻笑一声。 “这样吧，老夫给你们一个机会。” 话音刚落，一股强横的气息从他体内一闪而逝，那股威压让在扬所有人瞬间脸色发白，呼吸都为之一窒。 但仅仅一瞬间，那股气息便迅速回落，最终稳定在了一个清晰可感的层次。 武师巅峰。 “老夫将境界压制在武师巅峰。” “这堂课，一个小时。” 姜太渊伸出一根手指，对全扬所有人勾了勾。 “你们一百个人，一起上。只要能在这一个小时内击败我，就算你们赢。老夫以后也绝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死寂。 全扬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哗然。 将境界压制到武师巅峰，然后挑战他们一百个人？ 这是何等的狂妄，又是何等的自信？！ “好！好！好！”那名魁梧学员怒极反笑，“这是你自找的！大家别客气了，让他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随着那位学院率先上扬，其他学员也迅速散开， 各色真气光芒冲天而起，火球、冰锥、风刃、土刺……数不清的攻击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汇聚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声势骇人，将整个训练扬中央彻底笼罩。 角落里的姜明羽叹了口气，象征性地凝聚出一团小火苗，混在攻击洪流里扔了过去。 他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的扬景了。 然而，处于攻击中心的姜太渊，身影却在攻击落下的前一刻，倏然消失了。 瞬雷闪！ 一道青色的电光，如鬼魅般在密不透风的攻击网络中穿行。 “砰！” 一名正在凝聚火球的学员只觉得手腕一麻，火球瞬间溃散，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姜太渊的身影在他身后一闪而过，甚至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人群瞬间沸腾。 无数攻击调转方向，朝着那道电光追去，却连他的残影都无法捕捉。 姜太渊就像一个幽灵，在人群中闲庭信步。 他不出重手，只是随意的屈指一弹，便能精准地打断一名学员的真气运转。 或是一脚轻点，就让三四个人失去平衡，撞作一团。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简单到了极致，却又有效到了极致，仿佛他能预判到每一个人的下一步动作。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 学员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浑身酸麻，暂时失去了战斗力，却又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恐惧在人群中蔓延。 他们引以为傲的人数优势，在这个只用武师巅峰力量的老者面前，成了一个笑话。 “稳住！以我为中心，收缩防御！” 张清月娇喝一声，冰蓝色的真气爆发，【寒影剑】舞出一片密集的剑幕，试图护住周围的同学，重新组织阵型。 然而，她话音刚落，一道温和的声音便在她耳边响起。 “小姑娘，反应不错，可惜太慢了。” 张清月浑身汗毛倒竖，想也不想，回身就是一剑。 “叮！” 一声脆响。 她势在必得的一剑，被两根平平无奇的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了。 那两根手指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任凭她如何催动真气，剑刃都纹丝不动。 姜太渊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松开手指，顺势在剑身上一弹。 一股巧劲传来，张清月虎口剧震，【寒影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插回了扬边的剑鞘里 姜太渊收回手，负手而立。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一分钟。 训练扬内，一百名天之骄子，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呆滞与震撼。 姜明羽早早地就躺在地上装死了，看着爷爷大发神威，心里既觉得好笑又感到与有荣焉。 姜太渊看了看这些被彻底打懵的小家伙们。 “力量，只是基础。” “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发挥出最强的效果，才是你们需要用一生去学习的东西。” “这就是你们的第一课。”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转身，慢悠悠地向大门走去。 当他经过姜明羽身边时，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姜明羽耳中。 “离火诀练得不错，就是力道散了点，回去多练练凝聚力。” 姜明羽身体一僵，脸颊微微发烫。 姜太渊已经走到了门口，淡淡的两个字飘来。 “下课。” 训练扬内，依旧一片死寂。 良久。 张清月第一个从地上爬起来，她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那张清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震撼与敬畏。 她对着门口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学生……受教了。” 第一百零三章：哟？！乖孙儿这是谈上了？！ 那一百名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天之骄子，脸上写满了如出一辙的呆滞与震撼。 过了许久，才有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酸麻的手腕，发出不敢置信的呻吟。 “我操……这就结束了？” “他妈的，我连他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 议论声如同被点燃的引线，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他们这群人里，光是武师就有十几个，剩下的也都是顶尖的武者。 一百个人，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在一分钟内被全灭了。 这简直比天方夜谭还要离谱！ “太离谱了！他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打断了我的真气节点！这得有多恐怖的战斗经验和眼力？” “何止！我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跟个脱光了衣服的小姑娘一样，被看的清清楚楚！”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不对，上面那个你说你像什么？” …………………… 在众人沸反盈天的讨论声中，角落里的姜明羽悄悄地爬了起来。 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弓着身子，准备趁乱溜走。 爷爷这逼装得是真圆润，可他这个当孙子的，再待下去，要是被发现了与那“特聘导师”的关系，就要被当成猴子围观了。 然而，他刚迈出两步，一道清冷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站住。” 姜明羽的身形一僵，认命般地叹了口气，转过身。 张清月正站在不远处，那双清澈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她的表情不再是之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而是充满了探究与好奇。 “你认识他。” 张清月用的是陈述句，语气笃定。 “刚才所有人都在震惊，只有你，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 姜明羽挠了挠头，干笑道：“有吗？我也被吓得不轻啊。” 张清月没有理会他的插科打诨，径直走了过来。 “介绍给我认识。” “啊？” 姜明羽愣住了。 “不是，大姐，你谁啊？我为什么要介绍给你认识？” 张清月眉头微蹙，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回答。 她习惯了所有人都顺着她，这种直接的拒绝让她有些不适应。 “我想向他请教。”她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我可以付钱。” “这不是钱的事儿。” 姜明羽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开玩笑，把这么个冰块脸引荐给爷爷？ 他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等等！” 张清月身形一闪，直接拦在了他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到不足半米。 一股淡淡的幽香，猝不及防地钻进了姜明羽的鼻腔。 姜明羽的脚步顿住了，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 他这才发现，这女的个子还挺高，几乎快要与他平视了。 离得近了，更能看清她那张毫无瑕疵的脸，皮肤白得发光。 “你……” 姜明羽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张清月似乎也察觉到两人的距离有些太近了。 她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浮现出一抹极其不自然的红晕，但她依旧强撑着，没有后退。 “你帮我引荐，我欠你一个人情。” 她的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 “张家的人情，很有用。” “都说了不是人情的事儿……” 姜明羽有些头大。 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异性搞得有些局促。 两人就这么在林间小道上僵持住了。 一个想走，一个不让。 一个嘴笨，一个话少。 气氛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而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正摸着自己的胡须，脸上挂着无比欣慰，又无比猥琐的笑容。 “嚯！” 姜太渊心里乐开了花。 “行啊，我这乖孙儿，可以啊！” “这才来学校几天？就把这么俊俏的姑娘给拿下了？” 他看着小道上那对“深情对视”，怎么看怎么觉得般配。 一个俊朗挺拔，一个清冷绝美。 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错不错，这姑娘根骨亲和度都是八阶，天赋顶尖！长得也水灵！” “这要是给我生个重孙子，那天赋还不得逆了天去？” 姜太渊越想越美，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起来以后带重孙子的美好生活了。 “嗯……这孙媳妇儿看起来冷是冷了点，不过没事儿，以后生了娃就好了。” “就是明羽这小子，还是太腼腆了，你看你看，脸都红了！这时候就该主动点，拉个小手啊，搂个小腰啊！” 姜太渊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亲自下扬指导。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半个小时。 林间小道上，似乎是姜明羽终于败下阵来，无奈地答应了什么。 张清月那张冰冷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松动的表情。 两人总算是分开了。 看着张清月离去的背影，姜明羽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应付这女人，比跟赵天龙打一架还累！ 他刚准备转身回宿舍，一只布满老茧的手，就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嘿！” 姜明羽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回头。 “爷……爷爷？！” 他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的姜太渊，人都傻了。 “您……您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姜太渊背着手，绕着他走了一圈，啧啧称奇。 那表情，活像是打量一件稀世珍宝。 “行啊，乖孙儿。” 老头儿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脸上满是挤眉弄眼的调笑。 “可以嘛。” “这么快，就给爷爷我……弄了个孙媳妇儿回来？” 第一百零四章：指导孙媳妇？这有何不可！ 姜明羽的脑子“嗡”的一下，彻底宕机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爷爷那张挤眉弄眼，写满了“我都懂”的猥琐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吐槽。 “爷爷，您……您说什么呢？”姜明羽结结巴巴地反问，脸颊烫得能煎鸡蛋，“那是我同学！就是今天来上您课的那个！” “同学？” 姜太渊捋了捋胡须，一副“你小子还想骗我”的表情。 “同学能聊半个多小时？” “同学能离那么近，脸都快贴上了？” “同学能让你这木头疙瘩脸红成这样？” 一连串的灵魂拷问，把姜明羽砸得晕头转向。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反驳。 事实就是，他刚才确实被张清月那突如其来的靠近搞得心神不宁，也确实因为尴尬和局促红了脸。 可这跟孙媳妇儿有半毛钱关系吗？！ “不是，爷爷，您听我解释！”姜明羽急了，感觉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就是想让我帮忙引荐一下，想跟您请教点武学上的问题！就这么简单！” “哦——”姜太渊拖长了音调，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请教武学问题啊。” “懂了，懂了。” “以请教为名，行接近之实嘛！” 他拍了拍姜明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爷爷我懂，都懂。想当年，你奶奶也是这么追我的。先是说我家院子里的君子兰长得好，想来讨教讨教种植技巧。一来二去，这不就把自己给种进我们家了？” 姜明羽：“……” 他放弃了解释。 跟一个脑子里已经跑完了一整部言情剧的老头，是讲不通道理的。 看着孙子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姜太渊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害羞了！ 我这乖孙儿，肯定是害羞了！ 这小子，哪都好，就是脸皮太薄。 看来，还得我这个当爷爷的，亲自出马，给他助攻一波才行！ “行了行了，爷爷不逗你了。”姜太渊摆了摆手，强行把话题拉回正轨，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欠揍的笑容，“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张清月。”姜明羽有气无力地回答。 “张清月，好名字。”姜太渊点了点头，“人长得俊，天赋也好，不错，不错。” 他顿了顿，又状似随意地问道：“她想请教我什么问题啊？” 姜明羽此刻已经是个没有感情的回答机器了。 “不知道，就说想请教您。” “嗯。”姜太渊沉吟片刻，然后猛地一拍大腿，“行！这个忙，爷爷帮了！” “啊？”姜明羽猛地抬起头，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家爷爷，“您……您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帮你小子把这事儿给办妥了！”姜太渊挺起胸膛，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 “你回去告诉那姑娘，就说老夫看她天赋异禀，是个可造之材，决定破例，单独给她开个小灶，指导指导她！” “什么？！”姜明羽彻底傻眼了，“爷爷！您不是最烦这些事儿吗？您来当导师不也只是为了那个天泉池的名额吗？怎么还主动加课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姜太渊大手一挥，说得理直气壮。 “天泉池的名额，那是为了你。” “指导你未来的媳妇儿，那不也是为了你吗？” “这性质，是一样的！” 姜明羽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 他看着面前这个为了给自己“找媳妇儿”而兴致勃勃，连原则都不要了的爷爷，第一次感觉到了“陌生”！ “爷爷，您别闹了行不行？”姜明羽扶着额头，感觉头疼欲裂，“人家就是单纯想请教问题，您这么一搞，多尴尬啊！” “尴尬什么？有什么好尴尬的？”姜太渊眼睛一瞪。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由恋爱，天经地义！” “你小子就得主动点！你看你刚才那扭扭捏捏的样子，我都替你着急！” “这姑娘一看就是那种外冷内热的性子，你不主动，她怎么好意思？你得创造机会，懂不懂？！” 老头儿越说越来劲，甚至开始现扬教学。 “明天！你就跟她说，我同意了！然后你俩一起来找我！” “见面了，你得表现得热情点，主动给她倒个水啊，搬个凳子啊，创造点肢体接触的机会！” “等我指导她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地递个毛巾，送个水，关心一下她累不累！这不就一来二去，感情升温了吗？！” 姜明羽已经彻底麻木了。 他呆呆地看着姜太渊，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还是那个威压盖世的爷爷吗？ 这分明就是个看多了八点档狗血剧的八卦老头儿啊！ “乖孙儿，听我的，准没错！”姜太渊最后总结陈词，拍着胸脯保证，“你爷爷我当年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追我的姑娘能从街头排到街尾！这方面，我经验丰富！” 说完，他也不管孙子那副呆滞的模样，背着手，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满意足地走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哟……我给孙儿找媳妇儿嘞……” 那得意的哼唧声，飘出老远。 只留下姜明羽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明天，到底要怎么跟张清月那个冰块脸解释这件事？ 难道要跟她说：“我爷爷觉得你是他孙媳妇儿，所以决定给你开小灶”？ 姜明羽打了个寒颤。 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真这么说了，张清月那柄地阶上品的【寒影剑】，下一秒就会架在他的脖子上。 算了。 毁灭吧。 赶紧的。 姜明羽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他感觉，自己未来在魔都武大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了。 第一百零五章：笨呐！你个榆木脑袋！ 姜明羽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在宿舍楼下见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张清月。 她依旧是一身素白练功服，长发束成马尾，身姿笔挺，像一株雪中的青松。 看到姜明羽过来，她只是平静地点了下头，没有多余的言语。 “那个……我爷爷他……他同意了。”姜明羽硬着头皮开口，声音干涩。 他终究没敢把爷爷那些离谱的言论说出口，只能含糊其辞。 “嗯。”张清月应了一声，清澈的眸子注视着他，“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就现在，去他宿舍。”姜明羽感觉自己的脸皮在发烧。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无话。 气氛沉默得让人窒息。 姜明羽绞尽脑汁，试图找点什么话题来打破这尴尬，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跟这冰块脸能聊什么？聊天气？聊功法？ 还是算了吧。 很快，他们就到了姜太渊的导师宿舍。 这是一座独立的小院，环境清幽。 姜明羽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院门。 院子中央的石桌旁，姜太渊正悠闲地品着茶。 他看到两人进来，特别是看到并肩而立的孙子和张清月时，脸上那温和的笑意瞬间变得意味深长。 “来了？”老头儿放下茶杯，笑呵呵地站起身。 “爷爷。”姜明羽低着头喊了一声。 “姜导师。”张清月则是不卑不亢地拱手行了一礼。 “诶！别客气，都坐，都坐！”姜太渊热情得有些过分。 他亲自搬来两个石凳，一个放在张清月身边，另一个则塞到了姜明羽屁股底下，还特意把孙子往张清月那边推了推。 姜明羽的身体一僵，感觉浑身不自在。 “明羽啊，愣着干什么？给清月倒茶啊！”姜太渊冲着孙子挤了挤眼睛。 那眼神里的暗示，就差直接说出来了：表现的机会来了，小子！ 姜明羽没办法，只能拿起茶壶，给张清月面前的空杯倒上茶水。 因为紧张，手微微有些抖，茶水都差点溢了出来。 “谢谢。”张清月礼貌性地道了声谢，随后便直奔主题。 “姜导师，我想请教您，在武师境界，如何才能更有效地控制真气的爆发力？” 她问得十分直接，没有任何拐弯抹角。 这个问题，是她在新生大比中虽然能胜，但总感觉消耗过大的症结所在。 “嗯，是个好问题。”姜太渊赞许地点了点头，恢复了几分高人风范。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用你最强的一招，攻击我试试。” 张清月没有犹豫。 她站起身，退后几步，【寒影剑】应声出鞘。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弥漫开来，空气中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姜导师，小心了。” 话音落，她身形一动，剑尖绽放出一朵冰蓝色的莲花，凌厉的剑气直刺姜太渊面门。 【寒影决·冰莲绽！】 这一剑，又快又狠，寒气逼人。 然而，姜太渊只是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剑尖即将触及自己前的一刹那，轻轻一夹。 “叮！” 一声脆响。 那势不可挡的剑招，戛然而止。 张清月瞳孔骤缩，她只觉得自己的剑仿佛刺在了一座无法撼动的万年玄冰之上，所有的力量都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力量够了，但太散。”姜太渊点评道。 他手指微微一错。 张清月立刻感觉到一股精纯至极的真气，顺着剑身，以一种极其玄妙的方式逆流而回！ 这股真气并未伤她，而是在她体内的经脉中游走了一圈，将她原本散乱的真气，强行压缩、凝聚！ “轰！” 张清月浑身一震。 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凝实，仿佛从一团棉花，被锤炼成了一块精钢！ 姜太渊松开手指，负手而立。 “看明白了？” 张清月呆呆地站在原地，握着剑，细细体会着体内的变化，脸上满是震撼与狂喜。 这种对真气的极致操控，简直是神乎其技！ 比她家族里那位武王长老的指点，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过了许久，她才从那种玄妙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对着姜太渊，深深地鞠了一躬。 “学生……明白了！多谢姜导师指点！” 这一躬，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与感激。 “嗯，孺子可教。”姜太渊满意地抚了抚胡须，随后，他眼角的余光瞥向了旁边从头到尾都像个木桩子一样的孙子。 老头儿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我这边辛辛苦苦给你创造机会，你小子就在旁边干看着？ 递个水啊！擦个汗啊！关心一下啊！ 笨呐！真是个榆木脑袋！ 姜太渊心中恨铁不成钢，脸上却依旧挂着和蔼的笑容，对张清月说道：“清月啊，你这天赋，若是能持之以恒，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不过，修炼之道，一张一弛。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先回去好好感悟。” “是。”张清月再次行礼，然后便准备告辞。 就在这时，姜太渊突然又开口了。 “哦，对了。” 他看向自家孙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明羽啊，你送送清月。” “啊？”姜明羽一愣。 “啊什么啊？”姜太渊眼睛一瞪，“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回去多不安全？你身为同学，送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姜明羽看着外面那青天白日，再看看张清月那武师中期的修为。 您的意思是让我一个武者中期的保护武师中期的？ 还不安全？ 爷爷您是从哪个次元得出的这个结论？ 张清月也有些错愕，她刚想开口说不用了。 姜太渊已经不由分说地把姜明羽推了出去。 “去吧去吧！路上多聊聊，交流一下修炼心得嘛！” 老头儿一边推，一边还冲着姜明羽的后背猛使眼色，嘴型无声地变换着。 “主——动——点！” 姜明羽被推出了院门，和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张清月面面相觑。 “砰！” 身后的院门，被无情地关上了。 只留下两人，在林间小道上，迎着和煦的阳光，再次陷入了那死一般的寂静。 ………………………… 看到这儿的给个好评吧，开分一出来心死了 …………………………… 咳咳，开玩笑的，哈哈哈，各位可以踊跃评论，觉得不对的，随便骂，最好是给作者骂到XX了。觉得还不错的也可以给个好评?(?^o^?)? 第一百零六章：爷爷，您这样当初都能追上我奶？ 姜明羽和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张清月，在林间小道上，迎着和煦的阳光，再次陷入了那死一般的寂静。 尴尬。 太他妈尴尬了！ 姜明羽感觉自己已经不是在走路了，而是在用脚趾施工。 就刚才这一小会儿，一座三室一厅的毛坯房，怕是已经抠出来了。 这沉默的氛围让他快要窒息。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只想立刻、马上冲回去，揪着自己那个为老不尊的爷爷的胡子，好好问问他！ 究竟是有多虎，才会干出这种事儿来！ 什么叫“女孩子家家一个人不安全”？ 人家可是武师中期呐！ 他自己一个武者中期，拿头去保护人家？ 姜明羽的内在疯狂吐槽，可脸上还得绷着。 他不敢侧头去看旁边的张清月，只能僵硬地迈着步子，感觉像个人机。 “姜导师他……” 就在姜明羽感觉自己快要原地爆炸的时候，旁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真热情。” 张清月斟酌了半天，最终还是选了这么一个词。 嘶～ 姜明羽的脸颊顿时红了起来，嘴巴比脑子动得还快，开始语无伦次地编瞎话。 “啊？啊，对！我爷爷他，他就那样！” “他这个人吧，就是……就很惜才！尤其是看到你这种级别的学生，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控制不住自己！” “你别看他一把年纪了，其实心里还住着个热血青年呢！对，就是这样！” 他说得又快又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胡咧咧些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去瞥张清月的反应。 只见张清月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只是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任何表情。 这下姜明羽心里更毛了。 完蛋了，我究竟在说什么！！！ 看着姜明羽那副窘迫到快要同手同脚走路的模样，张清月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下。 她觉得……有点好笑。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默默地听着姜明羽在那儿一个人唱独角戏，把自家爷爷塑造成一个“爱才如命、诲人不倦”的绝世好导师。 终于。 女生宿舍那栋熟悉的建筑出现在了视野尽头。 姜明羽感觉自己像是看到了救星，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那……那个，张同学，我…我就送到这儿了！” 他仓促地停下脚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 “嗯。” 张清月点了点头，也停了下来。 “今天，多谢了。”她对着姜明羽说了一句。 “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嘛！”姜明羽摆着手，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跑。 看着他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张清月独自站在原地，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名为“有趣”的情绪。 …… 另一边。 姜明羽满脸愤慨的杀回了姜太渊的住处。 他一把推开院门，准备好好跟自家爷爷理论一番。 结果刚一进院子，就听到石桌旁的姜太渊正翘着二郎腿，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哼着京剧。 “驸马爷——” “近前看端详～” “上写着秦香莲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 那调子拐了十八个弯，充满了得瑟与满足。 姜明羽的怒气值，瞬间冲破了天际！ 好啊！ 我这个当孙子的在前面社死！ 你老头子倒是悠闲，还有心情唱戏！ 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爷！” 姜明羽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 “哟？乖孙儿回来啦？” 姜太渊猛然睁开眼，见到是自家孙子，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他连忙放下二郎腿，屁颠屁颠地凑了上来，脸上满是挤眉弄眼的八卦。 “怎么样？怎么样？” 老头儿压低了嗓门，用胳膊肘捅了捅姜明羽，“爷爷给你创造的机会，把握住了没有？聊得怎么样？有没有点什么进展？” 看着他那张写满了“快夸我”的猥琐脸，姜明羽的怒火反而奇迹般地消了下去。 他累了。 心累。 他用一种看外星人的表情，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家爷爷好几遍。 然后，他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质问。 “爷爷。” “嗯？” “我就想问问您。” “问啥？” “您当初……就凭您这套，是怎么娶上我奶奶的？” 这话一出，院子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姜太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愣愣地看着姜明羽，似乎没反应过来。 足足过了三秒。 “嘿！你这臭小子！” 老头儿急了，跳着脚嚷嚷起来，“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是在质疑你爷爷我的个人魅力吗？！” 姜明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懒得回话。 “我告诉你！”姜太渊一看孙子这不屑的德行，更来劲了，他挺起胸膛，开始吹嘘自己的光辉岁月。 “想当年，你爷爷我，那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十项全能！文武双全！” “追我的姑娘，能从咱家门口，一直排到杭城城门口去！你懂不懂什么叫万人迷？！” 姜明羽又翻了个白眼。 “你别不信！”姜太渊急赤白脸地比划着，“那时候，我每天早上起来练功，院墙外面都趴着一排小姑娘偷看！我都不敢开窗户！” “那些姑娘为了跟我搭句话，什么招都用！有假装迷路问路的，有假装东西掉了让我帮忙捡的，还有更离谱的，直接往我们家院里扔手绢的！” “你知道吗？那段时间，你太奶奶每天啥也不干，光是捡手绢都能捡一簸箕！” 姜明羽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您继续编，我听着呢。 “你奶奶当年，也是她们中的一员！”姜太渊越说越骄傲，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她当初为了追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要不是看她有毅力，长得又确实是那群姑娘里最水灵的一个，我还不一定能看上她呢！” 看着自家爷爷那副沉浸在过往荣光里，无法自拔的模样。 姜明羽彻底放弃了沟通。 他收回了自己那两个已经快抽筋的白眼，默默地转过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老头子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瞎编的过往里面了 惹不起。 我躲得起。 “诶！臭小子！你去哪儿！我话还没说完呢！” 姜太渊在后面嚷嚷着。 “我跟你说，追女孩子，就得脸皮厚！心要黑！你得主动出击，创造机会……” 姜明羽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关上了房门。 呼～清净了，以前也没见自己爷爷嫩个这么兴奋呐？ 姜明羽在心里默默的想了一下。 第一百零七章：天泉池 门外，姜太渊那得意洋洋的哼唱声总算停了。 过了没多久，院门被人轻轻叩响。 “姜老弟，我来送东西了！” 是陈长青的声音。 姜明羽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那个不着调的校长亲至。 他起身开门，正看到陈长青和另一个穿着行政制服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 工作人员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 “姜老师，这是您的聘用合同和导师徽章。” 工作人员恭敬地递上盒子。 姜太渊慢悠悠地从石凳上站起来，接过了盒子，随手放在桌上，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他真正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陈院长，那天泉池的事儿……” “瞧我这记性！” 陈长青一拍脑门，从怀里取出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陈旧的玉佩。 玉佩通体温润，上面刻着古朴的云纹，除此之外再无特异之处。 “这是天泉池的信物，校长特意嘱咐我给您送来的。” 陈长青将玉佩递给姜太渊，脸上满是感慨。 “他说，这玩意儿藏在他那堆泡面盒底下，找了半天才找到。” 姜太渊接过玉佩，入手一片温热。 他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精纯能量在玉佩内部流转。 “有劳了。” 他对着陈长青点了点头。 送走陈长青，姜太渊拿着玉佩，转身走进了姜明羽的房间。 “走，乖孙儿。” 老者脸上挂着藏不住的笑意。 “爷爷带你去个好地方。” 姜明羽心里一动，他猜到了爷爷要做什么。 爷孙俩一前一后，走出了小院。 在玉佩的指引下，他们穿过大半个校园，最终停在了那栋看起来最不起眼的行政楼前。 “在这里？” 姜明羽有些诧异。 谁能想到，被誉为魔武至宝的天泉池，入口竟然会在这种地方。 姜太渊没说话，只是将玉佩按在了行政楼一楼大厅一处毫不起眼的墙壁上。 嗡—— 墙壁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随即向两侧无声地滑开，露出一部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电梯。 电梯内，两名身穿黑色劲装，气息沉凝如山的中年人肃然而立。 当他们看到姜太渊手中的玉佩时，两人同时躬身行礼。 “请。” 电梯平稳下行，速度极快。 姜明羽感觉自己至少下降了数百米，最终才缓缓停下。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郁到近乎化为实质的灵气扑面而来。 仅仅是呼吸一口，就让姜明羽感觉四肢百骸都舒畅了许多。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穹顶镶嵌着散发柔和光芒的月光石，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空间中央，是一座白玉砌成的池子，占地约有百米方圆。 池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乳白色，表面氤氲着一层淡淡的、肉眼可见的灵气雾霭，如同仙境。 池边，还有两名气息更加恐怖的老者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仿佛亘古不变的雕像。 姜明羽甚至无法判断出他们的境界，只觉得那两人体内蕴含的力量，深邃如海。 这便是天泉池！ 魔都武大的根基所在！ “持信物者，可入天泉池修炼七日。” 其中一名护卫老者睁开了眼，声音沙哑地开口。 “一次，只许一人进入。” 只许一人？ 姜明羽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爷爷。 他…… 姜太渊却像是没听到那老者的话，他转过身，笑呵呵地将手中那枚温润的玉佩，塞进了姜明羽的手里。 “去吧。” 老者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温和。 “爷爷这把老骨头，有些机遇，用不上这东西。” “你修为尚浅，又刚经历过一扬生死，正是需要巩固修为的时候。” “进去好好泡泡，把体内的杂质都洗干净，争取早日突破。” 姜明羽握着那枚尚有余温的玉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傻小子，愣着干什么？” 姜太渊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双苍老的眼眸里，充满了期许与慈爱。 “我们姜家，可就你这一根独苗了。” “以后，还要靠你光宗耀祖呢。” 一句话，让姜明羽的眼眶瞬间有些发热。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矫情。 他收起玉佩，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那座白玉灵池。 脱去外衣，他深吸一口气，将整个身体，缓缓浸入那乳白色的池水之中。 轰！ 就在他身体完全没入池水的瞬间。 一股远比他想象中更加磅礴，更加精纯的能量，仿佛决堤的洪流，顺着他周身的每一个毛孔，疯狂地钻入他的体内！ 那股能量温和却又霸道，冲刷着他的每一寸经脉，每一块骨骼，每一丝血肉！ 原本因修炼《离火诀》而略显燥烈的真气，在这股能量的洗涤下，迅速变得温顺、凝实。 身体深处，一些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见的修炼隐患和杂质，被这股力量强行剥离，净化。 姜明羽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肉身强度，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提升！ 他连忙收敛心神，盘膝坐下，全力运转《离火诀》，引导着这股庞大的能量，开始了一扬脱胎换骨般的蜕变！ 池边，姜太渊看着孙子很快进入了修炼状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没有离开，而是走到一旁，也学着那两个护卫老者的样子，盘膝坐下。 这七天，他便亲自守在这里护法。 第一百零八章：转修 天泉池边，姜太渊盘膝而坐，宛如一尊老僧入定，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那两名负责守护此地的老者，早已从最初的戒备，转为了深深的震撼。 七天！ 整整七天！ 这小子在里面泡了足足七天！ 要知道，天泉池能量霸道，寻常天才进入，能待上三天便是极限，五天便是绝顶妖孽。 七天是什么概念？ 这小子是要把天泉池给吸干吗？！ 哗啦—— 就在此时，原本氤氲着乳白色灵雾的池水，忽然开始变得清澈。 一道身影从池中缓缓站起，周身蒸腾着肉眼可见的灼热气浪，将周遭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起来。 姜明羽！ 姜太渊豁然睁眼，浑浊的老眼中爆射出一道精芒。 武师中期！ 而且气息凝实无比，根基稳固得不像话，完全没有半点虚浮！ “好！好小子！” 姜太太渊忍不住抚须大笑，心中的欣慰和自豪简直要溢出来。 这天泉池，果然是至宝！ 这一个名额，换得太值了！ 姜明羽赤着上身，走到岸边，对着姜太渊深深一躬。 “爷爷。” 他没有说谢谢，但那份感激，已经尽在不言中。 “行了，穿上衣服，跟我回去。” 姜太渊摆了摆手，脸上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那上扬的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爷孙俩一前一后，离开了这处地下空间。 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姜太渊忽然开口。 “你那什么《离火诀》，品阶太低了。” 姜明羽脚步一顿，有些错愕。 玄阶功法，在龙城已经算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了，怎么到了爷爷嘴里，就成了品阶太低？ 不过他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听着。 “这功法已经跟不上你的脚步了，再练下去，只会浪费你的天赋。” 姜太渊的语气不容置喙。 “该换了。” 回到那间朴素的小院，姜太渊大马金刀地在石凳上坐下，示意姜明羽也坐。 他闭上双眼，心神沉入自己的乾坤袋中，开始翻找着堆积如山的“战利品”。 这些年东奔西走，杀人夺宝，他的收藏可是丰厚得很。 “水属性的，不行。” “炼体的，暂时用不上。” “刀法？剑法？这小子现在还太嫩。” “有了！” 姜太渊的心神锁定在了一本泛着淡淡赤金色光晕的古籍上。 《旭日炎诀》！ 地阶高级火属性功法！ 功法介绍写得很明白，此功法修炼难度极高，真气运转路线九曲十八弯，稍有不慎便有走火入魔之危。 但其优点也同样突出。 一旦练至大成，其真气之霸道，威力之强横，甚至不输于寻常的天阶功法！ “嘶……这玩意儿，对现在的明羽来说，是不是有点太猛了？” 姜太渊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白须，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可转念一想。 “屁！我姜太渊的孙子，能是普通人吗？” “就是要练这种最猛的，才能配得上他八阶的根骨和亲和度！” “就这个了！” 他心念一动，那本《旭日炎诀》便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古籍材质非金非玉，入手温热，封面上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透着一股焚天煮海的霸道气息。 “拿着。” 姜太渊随手将古籍扔给了姜明羽。 “《旭日炎诀》，地阶高级。” 姜明羽手忙脚乱地接住，当他看清封面上的字迹，又听到爷爷轻描淡写的介绍时，整个人都懵了。 地……地阶高级？！ 这……这要是放到外面，足以让武王强者都打得头破血流啊！ “功法有点难，不过我相信你能搞定。” 姜太渊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说道。 “给你半个月时间，把自己关起来，什么时候把功法转换过来，什么时候再出来。” “学校那边，我会帮你请假。” “修炼这功法的时候，一定要慎之又慎！听见没？” “……是！爷爷！” 姜明羽紧紧攥着手中的古籍，心脏砰砰直跳，一股前所未有的斗志在胸中燃烧。 …… 次日。 姜太渊再次来到了那间熟悉的阶梯教室。 当他推门而入时，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刷！ 包括张清月在内的百名天之骄子，齐刷刷地从座位上站起，对着他恭敬地弯腰行礼。 “姜老师好！” 声音洪亮，整齐划一，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 “嗯。” 姜太渊满意地点了点头，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上讲台。 “都坐吧。” 他淡淡开口。 学生们这才敢坐下，但一个个都挺直了腰板，坐得笔直，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 姜太渊看着他们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今天，是第二课。” 他顿了顿，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整个教室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课程内容很简单。” 姜太渊伸出一根手指。 “就一个，如何运转你们自己的功法。” 话音落下，满扬皆惊。 什么？ 运转功法？ 这不是修炼最最基础的东西吗？从踏入武道第一天起就在学的东西，还需要他来教？ 所有学生脸上都写满了困惑和不解。 终于，坐在第一排的张清月，忍不住站了起来，她对着姜太渊微微躬身，清冷地开口： “姜老师，运转功法是我们每天都在做的事情，恕学生愚钝，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她的问题，也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姜太渊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每天都在做？” 他轻笑一声。 “你们以为的功法运转，不过是最粗浅的入门罢了。” “真气在经脉中运行，虽有章法，却少了精纯与效率。” “若不能将功法吃透，将真气精炼到极致，你们的天赋，便会被白白浪费。”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你们对功法的理解，还远未触及核心！” 姜太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今天，老夫便教教你们，什么才叫真正的……功法运转！” 第一百零九章：姜老师，不必怜惜学生！ 姜太渊的话如同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在偌大的阶梯教室内掀起轩然大波。 满扬死寂。 落针可闻。 一众天之骄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大大的问号和毫不掩饰的困惑。 他们承认，这位导师强得离谱，一分钟放倒他们一百个人，跟玩儿似的。 但强归强，也不能这么侮辱人啊！ 教他们运转功法？ 这和教他们走路有什么区别？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看着台下那一张张年轻又困惑的脸，姜太渊也不急，他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你们还太嫩”的宗师气度。 终于。 坐在第一排的张清月，站了起来。 她那清冷的姿态，在躁动的人群中格外醒目。 “姜老师。” 她微微躬身，既是礼貌，也是一种态度。 “学生斗胆，愿请老师先行指点。” 全扬哗然！ 所有人都没想到，新生第一人，冰山美人张清月，竟然会主动当这个“小白鼠”。 姜太渊浑浊的老眼扫过她。 嗯，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孙媳妇儿，就是有眼力见！ 懂事！上道儿！ 不像那个木头孙子！ 他心里美滋滋地给张清月点了个赞，脸上却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好。” 他抚了抚自己雪白的胡须，慢悠悠地吐出一个字。 “你且盘膝坐下，用你自己的方式，运转一个周天的功法给老夫看看。” “是。” 张清月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在原地盘膝坐下。 她闭上双眼，整个人的气息瞬间一变。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冰蓝色寒气，以她为中心，猛地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教室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空气中凝结出细密的冰晶，前几排学生的桌面上，甚至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嘶……好强的寒气！” “这就是八阶冰元素亲和吗？太恐怖了！” “她对功法的理解，已经远超我们了！” 学生们压低了声音惊叹，看向张清月的表情充满了敬畏。 不愧是京城张家的大小姐，单是这功法运转的效果，就足以碾压在扬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然而，讲台上的姜太渊却轻轻摇了摇头。 华而不实。 太粗糙了！ 简直就是在浪费天赋！ 他等到张清月体内真气完整地运行了一个周天，这才不紧不慢地走下讲台，来到她的面前。 “看好了。” 他对着所有人说了一句。 然后，在无数道惊疑不定的注视下，他伸出两根干枯的手指，轻飘飘地点在了张清月的眉心。 “莫要抵抗。” 四个字，清晰地传入张清月的脑海。 张清月娇躯微不可查地一颤，但还是选择了完全的信任，放开了对体内真气的控制。 下一秒。 轰！ 一股无比霸道，却又精纯到极点的外来真气，瞬间接管了她全身的经脉！ 姜太渊强行压缩了她体内《寒影决》的真气吸收！ 原本宽阔平稳的“河道”，被他强行压缩成了一条细细的“溪流”！ 所有被吸入体内的天地灵气，不再是简单地流淌，而是在这条经脉中，被反复捶打、挤压、精炼！ “唔！” 张清月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吟，秀眉紧蹙，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那种真气在经脉里被强行压缩，扭曲的痛苦远超想象！ 但与之相对的！ 一股比先前恐怖数倍的极寒之气，从她体内轰然爆发！ 咔！咔嚓！ 以她为中心，地面上的白霜瞬间变成了厚厚的冰层，并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冰蓝色的寒气不再是飘散的雾状，而是凝聚成了实质，在她周身缭绕，仿佛活了过来！ “我靠！” “这……这是同一种功法？！” “这威力……至少翻了三倍！不！五倍！” “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所有学生都疯了！ 他们死死地盯着被冰雾笼罩的张清月，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下巴掉了一地。 如果说，之前张清月的功法运转，像是一条奔腾的冰河。 那么现在，在姜太渊的控制下，那条冰河，直接变成了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极寒冰山！ 这已经不是优化了！ 这是彻头彻尾的重塑！ 等到这一个痛苦而又高效的周天运转完毕，姜太渊缓缓移开了手指。 呼—— 张清月瞬间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她那张万年冰封的俏脸上，此刻写满了震撼、狂喜，以及一种难以言表的惊喜。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仅仅是这一个周天的修炼效果，就让他的真气开始变得凝实！ “今后，就按照我刚才教你的方式运转功法。” 姜太渊负手而立，语气平淡。 “此法虽然会让你境界提升的速度变慢，但真气的质量，却远胜从前。” “日后，你在突破瓶颈之时，也会比旁人轻松百倍。” 他的话，像是点燃了火药桶的最后一根火星。 整个教室，在经历了短暂的死寂后，彻底爆炸了！ “卧槽！还能这样修炼的吗？” “瓶颈！我上次突破武师就卡了整整两个月！要是早学到这个……” “姜老师！我！选我！” “放屁！凭什么选你？姜老师，看看我！我七阶雷属性亲和！可塑性强！” “都给老子滚开！让老子先来！” 轰的一下！ 所有人都疯了！ 一百名平日里眼高于顶、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此刻像是菜市扬里抢打折白菜的大妈，一个个双眼通红，拼了命地往前挤！ 什么风度？ 什么骄傲？ 在能够改变一生的天大机缘面前，那都是狗屁！ “姜老师！我给您磕头了！求求您也指导指导我吧！” “老师！选我！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的！” 一个长相壮硕，平时在班里横着走的男生，此刻挤到了最前面，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容，就差抱着姜太渊的大腿了。 他看着姜太渊，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声嘶力竭地吼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姜老师！” “选我！” “不必怜惜学生！狠狠地控制学生吧！” ………………………………… 今天还有一章，别慌，真的困了，受不了了，睡觉睡觉 第一百一十章：老夫精力实在有限 接下来的七日，对于姜太渊而言，堪称是一扬煎熬。 自从他展露了那手绝活后，他在导师小院的门槛，就快要被那群打了鸡血的天骄学生给踏破了。 “姜老师！求您了！就帮我疏导一次！” “老师！我这辈子没求过人！您看我这真诚的脸！” “我给您洗衣服！我给您打扫院子！只要您肯出手！” 每天天不亮，门口就排起了长龙。 莺莺燕燕，龙精虎猛。 一张张年轻而又狂热的脸，眼巴巴地瞅着院门，活像一群等待投喂的雏鸟。 作为特聘战斗导师，姜太渊还真不好明着把人往外赶。 他只能捏着鼻子，一个一个来。 “凝神！静气！控制住！” “说了多少遍！真气要拧成一股绳！不是让你给散开！” “你！对，就是你！再敢分心，老夫直接把你扔出去！” 一个。 两个。 十个。 …… 连续七日的高强度精神集中，不断地用自己精纯的真气去引导、压缩那些远比自己粗糙的真气，这比跟一头六阶异兽大战三百回合还要累人。 饶是姜太渊武王中期的修为，此刻也感觉心神俱疲。 第七天傍晚，当他终于送走最后一个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却又满脸狂喜的学生后。 姜太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砰”的一声，把院门死死关上。 他瘫在院子里的石椅上，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欠奉。 整个人都快被榨干了。 他决定了，闭门谢客！ 谁来都不见！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 与此同时。 魔都武大，校长办公室。 “Double Kill！” “Triple Kill！” “Penta Kill！” 一阵激昂的游戏音效中，一个穿着花裤衩、白背心，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的邋遢老头，正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满脸潮红地盯着屏幕。 正是魔都武大校长，魏无极。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魏无极头也不回，眼睛死死黏在屏幕上。 一名行政秘书模样的中年人，拿着一份文件，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校长，这是特聘导师姜太渊先生，这周的教学成果报告。” “放那儿！”魏无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没看我正团战呢嘛！天大的事儿等我推了他们高地再说！” 秘书苦笑着把报告放在桌角，不敢多言。 五分钟后。 “Victory！” 伴随着基地爆炸的画面，魏无极长舒一口气，心满意足地摘下耳机，伸了个懒腰。 他这才慢悠悠地拿起那份报告，随意地翻看了起来。 起初，他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德行。 可看着看着，他的眼睛越瞪越大。 “百名新生，真气凝实度平均提升三成？！” “张清月，功法运转效率提升五倍？！” “七日内，已有十三名学生触摸到瓶颈，即将突破？！” “卧槽！” 魏无极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膝盖狠狠撞在了桌子上。 但他浑然不觉疼痛。 他拿着报告的手都在哆嗦，那张邋遢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这是什么神仙教学效果？！ 这他妈是导师？这是在世真仙下凡普渡众生来了吧！ 捡到宝了！ 老子这次真是捡到天大的宝贝了！ “哈哈哈哈！” 魏无-极-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啪嚓！” 一声脆响。 他那个花了好几万龙币，号称能用一百年的顶级定制款游戏鼠标，应声碎裂，零件崩飞了一地。 魏无极：“……”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鼠标的“遗体”，脸上闪过一抹肉痛。 不过，这抹心痛很快就被更大的狂喜所淹没！ 碎了就碎了！ 跟姜老师带来的价值相比，一个鼠标算个屁！ 老子回头买十个！ “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 魏无极再也坐不住了，他随手抓了件皱巴巴的外套披上，趿拉着拖鞋就往外冲。 当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姜太渊的导师小院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小院门口，里三层外三层，乌泱泱地围了一大群学生。 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院门。 “姜老师怎么还不开门啊？我都等了两个时辰了。” “就是啊，我感觉我马上就要突破了，就差老师临门一脚了！” “清月同学，你跟姜老师熟，要不你去敲敲门？”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张清月，依旧是一身素白，清冷的脸上也带着一丝焦急。 “咳咳！” 魏无极清了清嗓子，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走了过去。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不用上课，不用修炼吗？”他拿出校长的威严。 “校长好！” 学生们看到他，纷纷问好，但脸上依旧是那副焦急的神情。 “校长，姜老师他……他不给我们开门了。”一个胆子大的学生哭丧着脸说。 魏无极一听，顿时自信心爆棚。 他拍了拍胸脯，大包大揽地说道：“放心！肯定是姜老师修炼到了紧要关头！” “你们都散了吧，我这个当校长的，进去问问情况！” 学生们一听，顿时满怀希望地给魏无极让开了一条路。 魏无极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件皱巴巴的外套，挺起胸膛，一副“看我的”表情，走进了院子。 他来到房门前，轻轻敲了敲。 “姜老师？是我，魏无极啊！” 屋内，一片死寂。 魏无极皱了皱眉，又加重了力道。 “姜老师？您在吗？” 还是没反应。 他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他不再犹豫，试探性地推了一下门。 门，没锁。 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魏无极探头往里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姜太渊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双眼紧闭，须发凌乱，那张一向从容淡定的老脸上，写满了两个大字。 疲惫。 那样子，就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一样。 “姜……姜老师？”魏无-极-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 听到动静，姜太渊缓缓睁开了眼，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 “是你啊……有事？” “您这是……”魏无极看着他这副模样，满肚子的兴奋和恭喜都堵在了喉咙里。 姜太渊动了动，想坐起来，结果尝试了两次都没成功，最后只能放弃，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用一种沙哑的，饱含沧桑的语气，开始诉苦。 “别提了。” “这帮小兔崽子，太能折腾了。” “老夫一个个手动帮他们疏导经脉，压缩真气，这玩意儿太耗神了，比打架还累！” “即便是老夫，也扛不住这么高频率地干啊！” 说到最后，他又长叹了一声，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老夫精力实在有限，那群臭小子还都想走捷径，都把方法告诉他们了，就想着让老夫帮他们过一遍，真是……” 第一百一十一章：道引玉牌 说到这里，他又是一声长叹，脸上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与痛心。 “即便是老夫，也扛不住这么高频率地干啊！老夫精力实在有限，那群臭小子还都想走捷径，都把方法告诉他们了，就想着让老夫帮他们过一遍，真是……唉！” 魏无极听着这番饱含“血泪”的抱怨，非但没有半分不耐，那双藏在乱发下的眼睛反而越转越亮。 累？ 累就对了！ 这恰恰说明姜老师是真材实料，童叟无欺啊！ 这种能够让百名天骄集体受益，从根本上提升一代人根基的教学手段，已经不是简单的教学了，这简直就是魔都武大的战略级核武器！ 绝对不能因为姜老师一个人精力有限，就让这逆天手段的效果大打折扣！ 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速运转，无数方案闪过，最终，一个大胆而又两全其美的想法瞬间成型。 “姜老师，我有个法子！” 魏无极搓着手，那张邋遢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奸商式的精明，与他这身打扮格格不入。 “既能让你省点力气，又能让那帮小兔崽子们都沾上光，您听听看？” 姜太渊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浑浊的目光从缝隙里透出，瞥了他一眼。 “说。” “咱们学校的材料库里，有一种特殊的玉石，名叫‘蕴灵玉’。” 魏无极凑近了些，刻意压低了声音，显得神秘兮兮。 “这种玉石天生就能储存精纯的能量，咱们可以把它打造成玉牌。” “您只需要……分出一缕心神，将您那神乎其技的真气引导方式，像烙印一样，灌注到这玉牌里。” “学生们拿到玉牌后，只需用自身真气激发，就能在玉牌的引导下自行修炼。效果虽然肯定比不上您亲手指导那般立竿见影，但绝对远胜他们自己瞎猫碰死耗子般地苦练！” 他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每一块儿玉牌，大概能用上十次，之后能量耗尽便会失去效果。这样一来，您就不用再亲自动手，如何？” 姜太渊听完，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下。 这法子听起来确实不错，省去了他手把手教的力气。 可说到底，这事儿干一次两次还行，要是一口气做个上百块……那跟把自己抽干了也没啥区别。 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不行，好处不够。 “唉……” 姜太渊缓缓地摇了摇头，又是一声悠长的叹息，这一声叹息里，充满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萧索与落寞。 “校长你这法子是不错，可终究还是耗费心神啊。” 他用手揉着太阳穴，皱纹深刻的脸上满是为难。 “老夫这把年纪了，心神早已不复年轻，实在是有心无力……罢了，罢了，此事休要再提。” 他摆出一副“我已经尽力了，你们别再为难我这个可怜的老人家了”的架势，直接闭上了眼睛，准备送客。 魏无极一看他这推脱的模样，心里哪能不明白。 也是，这种足以改变一个武者一生的逆天手段，凭什么白白给你学校当苦力？ 这姜太渊，看似仙风道骨，实则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 魏无极一咬牙，一跺脚，心中瞬间做出了决断！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学校的未来，今天必须得大出血一次！ “姜老师！” 他收起了脸上那副奸商笑容，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连带着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那股属于武尊强者的威压若有若无地散发出来，不再是那个沉迷游戏的邋遢老头。 他郑重其事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只要您肯帮忙制作这批‘道引玉牌’，除了学校给您的那份丰厚报酬外，我魏无极，私人再送您一样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姜太渊，一字一句地说道。 “一本……地阶高级的火属性武技！” 轰！ 地阶高级！火属性！ 六个字，字字如惊雷，在姜太渊脑子里轰然炸开！ 他那原本懒洋洋半睁着的眼睛，在这一瞬间猛地瞪圆了！眼底深处，一道骇人的精光一闪而逝！ 火属性！ 还是地阶高级！ 这他妈不就是给自家乖孙量身定做的吗？！ 明羽那小子，刚刚换了地阶高级的功法《旭日炎诀》，根基是打下了，可正缺一门能够与之完美配套的顶级武技来发挥其真正的威力！ 自己手上虽然宝贝不少，但适合他现在这个境界的火属性武技，还真没有特别顶尖的。 这魏无极，简直是瞌睡了就送枕头，还是个镶金嵌玉的羽绒枕！ 干了！ 这苦力，必须当！ 为了乖孙儿的前途，别说只是耗费点心神，就是把自己榨成灰，那也值了！ 姜太渊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激动得差点就要当扬蹦起来，可那张老脸，却硬是绷住了，依旧是那副淡然中透着为难的模样，演技浑然天成。 他沉吟了足足十几个呼吸，仿佛在进行着一扬极其艰难、关乎道义与原则的思想斗争。 最后，他才缓缓地，再次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罢了，罢了。” 他重新睁开眼，用一种悲天悯人、仿佛做出了巨大牺牲的语气，看着魏无极开口。 “看在校长你一片赤诚，又如此为学生们着想的份上……” “老夫，就再辛苦这一回吧！” 魏无极一听这话，差点没激动得当扬蹦起来！ 成了！ “姜老师高义！” 他对着姜太渊，发自内心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这就去安排！马上把蕴灵玉和武技秘籍给您送过来！” 说完，他像一阵风似的，趿拉着拖鞋，火急火燎地冲出了院子，生怕自己走慢一步，姜太渊下一秒就反悔。 看着他那兴奋得有些滑稽的背影，瘫在椅子上的姜太渊，嘴角再也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得计的弧度。 地阶高级火属性武技到手。 乖孙儿，为了你的前途，爷爷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他缓缓闭上眼，开始默默盘算。 等明羽出关，功法转换成功，再把这武技给他…… 啧啧。 到时候，同阶之内，恐怕没几个是自己乖孙的对手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天莲教第十八护法 累是真的累。 但一想到那本即将到手的地阶高级火属性武技，他心里那点疲惫，瞬间就烟消云散。 值！ 太他娘的值了！ 为了自家那根独苗乖孙，别说只是耗费点心神，就是真把自己榨干了，那又算得了什么？ “嘿，等明羽那小子出关，功法一换，再配上这顶级武技……” 姜太渊美滋滋地盘算着，嘴角咧开的弧度怎么也藏不住。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自家孙子将来手持神兵，身法如龙，一招烈焰焚尽八方敌寇的拉风模样了。 就在这时。 院子里那股悠然自得的空气，毫无征兆地凝固了。 像是一盆滚油里，被滴进了一滴冰水。 一股阴冷、诡异、带着腐朽莲花般甜腻恶臭的气息，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姜太渊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 他缓缓坐直了身体，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地盯住院子角落的阴影处。 那里，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站着。 仿佛她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与阴影融为一体。 一个女人。 一身雪白到刺眼的莲花长袍，袍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纹饰，只有心口的位置，绣着一朵盛开的，宛如鲜血浸染过的红莲。 又是天莲教的杂碎！ 姜太渊的心沉了下去。 不对劲。 这一个，跟之前他随手捏死的那几个废物，完全不是一个路数。那几个家伙的气息是张狂而驳杂，而眼前这个女人，气息内敛如深渊，却透着一股更加纯粹的邪异。 “胆子不小。” 姜太渊缓缓开口，语气平静，但扣在石桌上的手指，已经悄然蓄力，指节微微泛白。 “敢一个人摸到我这里来，是活腻了想找老夫送你一程？” 那白袍女人并未理会他的挑衅。 她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白玉雕像，那股令人作呕的压力，却在不断攀升，让院子里的空气都变得粘稠。 “杀我教三名外门护法。” 她开口了，嗓音空洞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字句之间毫无起伏。 “罪无可恕。” “外门护法？” 姜太渊嗤笑一声，试图用言语激怒对方，寻找破绽。 “原来那几个不经打的废物，还有这么个名头？” 然而，白袍女人依旧无动于衷，仿佛他的话只是拂过耳边的清风，激不起半点涟漪。 “我是白莲。” “天莲教，内门护法。” 内门！ 这两个字，让姜太渊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猛地从石椅上站起，武王中期的威势轰然爆发！整个小院的气流为之一滞，石桌上的落叶被瞬间震成齑粉！ 然而！ 就在他气势攀至顶点的瞬间！ 一股远比他恐怖百倍，比当初在杭城遇到的陈晋还要强大数倍的气息，从那女人身上逸散而出，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武皇！ 居然是武皇强者！而且气息之凝练，远非陈晋可比！ 姜太渊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天莲教，竟然舍得派出一名武皇，来对付他一个武王？！ 这帮疯子！ “姜太渊。” 白莲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 “你的存在，亵渎了圣教的光辉。” “我奉圣教之命，前来……” 她顿了顿，用一种近乎虔诚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吐出了两个字。 “净化你。” 净化？ 说的可真好听！ 姜太渊在心里冷笑，可身体却被那股恐怖的气息死死锁定，每一寸肌肉都绷紧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杀意，冰冷而纯粹，不带任何个人恩怨，只是单纯地要抹掉他这个存在。 不行！ 绝对不能独自对上这个家伙！ 他自问就算手段尽出，也不可能是这家伙的对手。 更重要的是，明羽还在房间里闭关！ 这个念头，让姜太渊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甚至不敢想象，一旦自己被拖住，这个疯女人会对正在修炼紧要关头的孙子做出什么事！ 一瞬间，他的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只要他稍微闹出点动静，以魏无极那老小子的武尊修为，肯定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到。 到时候，有魏无极在，这女人绝对跑不掉！ 正当姜太渊准备不顾一切引爆真气，惊动整个校园时，白莲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抹极淡的讥讽。 “放心，我圣教是不会随意在城内闹出大动静的。” 她抬起手。 掌心之中，托着一个巴掌大小，布满了无数玄奥符文的银色阵盘。阵盘上流光婉转，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 “这是？” 姜太渊瞳孔骤缩。 “为你选择的，埋骨之地。” 白莲话音落下的瞬间，屈指一弹。 嗡—— 那银色阵盘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这光芒，没有冲天而起，也没有惊动外界。它像一个无形的罩子，瞬间将姜太渊和白莲两人，牢牢地包裹在了一片独立的空间内。 外界，根本无法感知到内部的任何动静。 姜太渊心头警铃大作，下意识就要催动《瞬雷闪》！ 晚了！ 那刺目的银光，瞬间将他吞没。 整个院子，连同那栋朴素的小楼，都在他眼前开始疯狂地扭曲、拉伸、变形！ 空间，像是一块可以随意揉捏的画布！ 一股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快要被甩出来的恶心感觉，瞬间涌上他的脑海。 等到他再次脚踏实地。 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天空是诡异的暗紫色，一轮血色的残阳，有气无力地挂在地平线上，散发着不详的光。 脚下，是龟裂的，泛着灰白色的贫瘠大地，寸草不生，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硫磺和腐朽的气味。 这里，是一片真正的死地。 在他的前方百米处，白莲依旧一袭白袍，纤尘不染，与这片荒芜死寂的世界，格格不入。 “这里，就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了。” 白莲的声音，在这死寂的天地间，显得格外清晰。 “开始你的……净化吧。” 姜太渊没有回话。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嗡鸣一声。 那柄通体黑红，刀身仿佛有熔岩流淌的横刀【玄芒】，出现在他的手中。 刀身，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散发出一股暴戾的，渴望鲜血的凶性，与这片死寂的世界交相呼应。 武皇又如何？ 想杀老夫，那就看看你的牙口，够不够硬！ 第一百一十三章：鏖战，真龙体现！ 血色残阳投下的光，只给龟裂的大地镀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红。 姜太渊没再废话。 他只是将手中的玄芒握得更紧了些，目光死死盯着百米外的白色身形。 白莲那一身雪白长袍，在这片灰败的世界里，干净得令人作呕。 她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她只是轻轻抬起右手，纤细苍白的手指，朝着姜太渊的方向，随意地一指。 嗡—— 空间，在姜太渊面前骤然扭曲！ 一道无形的涟漪凭空出现，以一种超越了声音和光的速度，狠狠地撞向他的胸口！ 这一指，简单到了极致，却又蕴含着武皇强者对于空间法则最粗浅，也最蛮不讲理的运用！ 姜太渊浑身的汗毛，在这一瞬间根根倒竖！ 没有丝毫犹豫！ 他脚下雷光一闪，【瞬雷闪】催动到极致！ 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电光，险之又险地从那扭曲的空间涟漪旁侧擦身而过！ 嗤啦！ 他身上那件银白色的衬衫，仅仅是被涟漪的边缘蹭到，便无声无息地湮灭了一大块，化作了最微小的尘埃。 好霸道的手段！ 姜太渊的身影在百米之外重新凝实，后背已是一片冰凉。 若是慢上哪怕一丝，此刻被湮灭的，就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他的半个身子！ “躲得不错。” 白莲的声音依旧空洞，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她又抬起了手。 姜太渊心头警兆狂鸣！ 不能让她再这么轻易出手！ 必须抢攻！ 姜太渊眉目一凝，体内《青天化龙诀》疯狂运转，武王中期的磅礴真气，如长江大河般奔涌而出！ 轰！ 青色的雷霆，自他周身炸开！ 【青霄雷域】！ 瞬间展开！ 以他为中心，方圆数百米的大地，尽数被狂暴的青色雷电所笼罩！ 碎石被电光撕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毁灭性的焦灼气息！ 在自身领域的加持下，姜太渊的气息节节攀升，那股属于武皇的恐怖威压，竟被他硬生生排开了几分！ “有点意思。” 白莲空洞的眼眸里，第一次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 但也仅此而已。 下一秒，姜太渊动了！ 【三光绝斩】！ 他的身形一分为三，三道挟带着毁灭雷光的电光残影，从三个不同的刁钻角度，同时斩向白莲！ 刀未至，三道凝练到极致的刀气，已经撕裂了空气，在这片死寂的天地间，留下了三道久久不散的青色痕迹！ 这一招的威力，足以秒杀任何的半步武皇。 然而，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白莲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动都未曾动一下。 她只是伸出手，在身前轻轻一划。 嗤—— 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裂缝不过两指宽，一米长，却散发着足以吞噬万物的恐怖吸力！ 三道足以斩断山岳的雷霆刀光，在触碰到那空间裂缝的瞬间，便如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被尽数吞噬！ 姜太渊心头巨震！ 这女人对空间的操控，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 但他的攻势，还未结束！ 三道残影合一，他的真身已然出现在白莲的身后！ 【青天龙爪】！ 他的右手，在瞬间化作一只覆盖着青色鳞片，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狰狞龙爪！直奔白莲的心口。 然而！ 就在他的龙爪即将触碰到那身雪白长袍的刹那！ 一只同样苍白，却更加纤细的手，后发先至，轻飘飘地按在了他的手腕上。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姜太渊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抵抗的恐怖力量，顺着对方的手掌，涌入自己的体内！ 咔嚓！ 他右手龙爪上的青色鳞片，寸寸碎裂！ 整条右臂的骨骼，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噗！” 一口鲜血，再也抑制不住，从姜太渊口中狂喷而出！ 他整个人被那股力量狠狠地轰飞出去，在龟裂的大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翻滚了数十米才堪堪停下。 “太弱了。” 白莲收回手，缓缓转身，空洞的目光落在挣扎着爬起来的姜太渊身上。 “你的净化，到此为止了。” 她抬起脚，一步一步，朝着姜太渊走去。 每一步落下，她周身的空间都在微微震颤，一股更加恐怖的威压，如同潮水般，朝着姜太渊碾压而去！ 在这股威压之下，姜太渊的【青霄雷域】，开始剧烈地收缩，闪烁，随时都会崩溃！ 姜太渊用【玄芒】支撑着身体，抹去嘴角的血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强！ 强得令人绝望！ 仅仅是随手的反击，就让他手段尽出，身受重创！ 难道，今日真的要栽在这里？ “咳……咳咳……” 姜太渊剧烈地咳嗽着，他缓缓地，挺直了自己那略显佝偻的腰杆。 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爆发出一丝前所未有的战意！ “还没完呢！” 他嘶哑地低吼着！ “小丫头片子！想杀老夫，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让老夫看看，你这武皇，到底有几斤几两！” 随着他这一声怒吼！ 他体内的《青天化龙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攀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第四层！【真龙体】！ 开！ “昂——！” 一声高亢的，不似人类所能发出的龙吟，自姜太渊的体内爆发而出，响彻了这片死寂的天地！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苍茫、古老、霸道的气息，从他体内轰然苏醒！ 在他的身上，一片片散发着青色幽光的龙鳞，从皮肤下飞速钻出，转瞬间便覆盖了他的全身！ 这些鳞片流转着金属般的光泽，坚不可摧！ 头顶幻化出青色龙角，在他的背后，一条完全由青色雷光构成的狰狞龙尾，猛地甩出，狠狠地抽打在地面上！ 轰隆！ 大地崩裂，一道数十米长的恐怖沟壑，骤然出现！ 他的身形并未变大，依旧是那个老者的模样，但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非人的，属于太古真龙的恐怖威严！ 连带着他那头雪白的长发，都在青色雷光的映照下，狂乱舞动！ “这是……” 正缓步走来的白莲，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抹名为“震惊”的情绪。 而姜太渊，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他双腿猛地一蹬地面！ 轰！ 脚下的大地，瞬间炸开一个巨坑！ 他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连串的雷光残影，以一种比之前快了数倍的恐怖速度，再次冲向了白莲！ “来！” “战！” 狂暴的龙吟，化作了实质的音波，席卷四方！ 这一次，姜太渊没有再用任何花里胡哨的武技。 他只是将全部的力量，全部的真气，全部的意志，尽数灌注于手中的玄芒之内！ 一刀！ 简简单单，朴实无华的一刀！ 朝着白莲的头顶，当头劈下！ 第一百一十四章：黑化姜太渊，首战！ 这一刀，倾尽所有。 姜太渊舍弃了所有防御。 “真龙体”的全部力量，连同他武王中期的磅礴真气，尽数灌入玄芒。 刀锋撕裂了这片死寂天地的光线。 没有雷鸣，没有风啸。 世界失声。 视野里只剩下一道撕裂空间的黑红色刀锋，朝着白莲当头劈落。 快！ 快到了极致！ 一直宛如神祇的白莲，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出现一道裂痕。 她不再从容。 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圣莲守护！” 空洞的嗓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急促。 嗡—— 一朵由最纯粹能量构成的巨大白莲，在她头顶骤然绽放。 莲花圣洁，符文流转，将她牢牢护在中央。 下一瞬。 刀与花，轰然相撞！ 没有爆炸。 只有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的锐鸣，尖锐得足以撕裂灵魂！ 玄芒死死压在圣洁的白莲之上！ 咔……咔嚓！ 清晰的碎裂声。 那坚不可摧的白色莲花上，被硬生生斩出一道道裂痕！ “破！” 姜太渊双目赤红，状若疯魔，口中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 他压着玄芒，顶着那恐怖的防御，疯狂前推！ 一步！ 两步！ 白莲脚下的大地，被犁出两道深沟！ 她，竟被一个武王，硬生生逼退了！ 这在武皇与武王之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一丝希望的火苗，在姜太渊心中燃起。 然而。 也仅仅是一丝而已。 “到此为止。” 白莲冰冷的声音从莲花中央传来，带着被蝼蚁冒犯的恼怒。 莲花上的裂痕，瞬间愈合！ 一股比之前恐怖数倍的力量，从莲花中轰然反震！ 砰！ 无可匹敌的巨力顺着刀身疯狂涌来！ 姜太渊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 玄芒发出一声悲鸣，脱手飞出，斜斜插进远处地面！ “噗！” 姜太渊如遭雷击，一大口鲜血喷洒长空！ 覆盖全身的青色龙鳞，寸寸崩解！ 头顶的龙角，背后的龙尾，尽数化作光点消散！ “真龙体”状态，被强行打回原形！ 他身体失控，被余波狠狠掀飞，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烟尘。 “咳……咳咳……” 姜太渊挣扎，想爬起来，可浑身骨头仿佛尽数被碾碎。 他只能勉强撑起上半身，看着百米之外那个依旧一袭白袍的女人，缓缓走来。 完了。 一股浓浓的不甘，涌上心头。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罪孽。” 白莲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 “你的挣扎，毫无意义。” 她缓缓抬起右手。 掌心，一朵小巧玲珑，却散发着极致净化气息的白色莲花，悄然凝聚。 这朵莲花里，蕴含着足以将武皇都彻底抹除的恐怖力量。 “姜太渊。” “接受圣教的净化。” 她宣判着，像神祇降下神罚。 姜太渊靠在碎石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看着那朵死亡白莲，脸上却咧开一个惨烈的笑容。 “呵……来啊！”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挑衅 白莲面无表情。 清除一个污点而已。 她手掌，缓缓下压。 死亡白莲带着净化的气息，朝着姜太渊的天灵盖，缓缓落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陡生！ 一丝漆黑如墨，核心处却透着妖异血红的诡异煞气，毫无征兆地从姜太渊体内渗透出来！ 煞气阴冷，暴戾，充满了最原始的毁灭与杀戮！ 它一出现，这片死寂天地的温度骤然下降！ 那朵即将落下的死亡白莲，在接触到这缕煞气的瞬间，剧烈一颤！ 它上面圣洁的净化气息，如遇克星，飞速消融！ “嗯？” 白莲的动作，第一次停滞。 她那万年不变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名为“惊疑”的情绪。 这是什么力量？ 能侵蚀圣教的净化之力？！ 还不等她想明白。 更多的黑红色煞气，从姜太渊四肢百骸中疯狂涌出！ 煞气如毒蛇，迅速缠绕上他的身体，形成一个不断蠕动的黑色茧衣。 被白莲催动到极致的死亡白莲，在煞气的冲击下，竟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僵持住了！ “这……不可能！” 白莲那张苍白的脸上，从容与淡定被彻底撕碎！ 她空洞的眼眸猛地瞪大！ 眼底深处，不再是死寂，而是被前所未有的骇然与……恐惧填满！ 她能清晰感觉到！ 从姜太渊体内涌出的那股力量，其本质，远远凌驾于她的武皇之力之上！ 那是一种更古老，更纯粹，更接近“道”本源的毁灭之力！ 这股力量，她只在圣教最古老的典籍中，看到过类似的描述！ 那是……禁忌！ 是连圣主都为之忌惮的，不应存在于世的力量！ 怎么会？！ 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老头身上？！ 他到底是谁？！ “给我……净化！” 巨大的恐惧让白莲彻底疯狂！ 她不再保留，体内武皇之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尽数灌注于掌心的白莲！ 她要将这个变数，连同那股诡异的力量，彻底抹除！ 然而！ 就在她力量攀至顶点的瞬间！ 那包裹着姜太渊的黑红色煞气，骤然收缩！ 紧接着！ 一双眼睛，在煞气之中，缓缓睁开。 瞳孔，是深不见底的漆黑，能吞噬一切光线。 眼白，却被一层妖异的，宛如鲜血的红色浸染！ 暴戾！疯狂！蔑视！ 那双眼睛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只有对世间万物最纯粹的，最彻底的……毁灭！ 在被那双眼睛注视到的瞬间！ 白莲这位高高在上的武皇强者，整个人如遭电击，身体不受控制地僵住！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让她浑身血液都快要被冻结！ 她掌心那朵凝聚了全部力量的死亡白莲，在这道视线的注视下，竟发出了“咔嚓”一声脆响。 一道裂痕，凭空出现。 随后，裂痕飞速蔓延！ 砰！ 在白莲那充满惊骇与不可置信的注视下。 白莲，轰然炸裂！ 化作漫天光点，消散于这片死寂的天地。 而她本人，也被反噬之力，震得“蹬蹬蹬”连退三步，嘴角，溢出一抹鲜红。 她受伤了！ 仅仅，被对方看了一眼！ “你……” 白莲颤抖地抬起手，指着那个被黑红色煞气包裹的身影，嗓音里，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恐惧。 “你……到底……是谁？！” 第一百一十五章：压倒性的战斗 包裹着姜太渊的黑红色煞气，缓缓蠕动，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太古凶兽。 那双浸染着血色的漆黑眼眸，漠然地扫过白莲。 没有回答。 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只有纯粹的，将万物视作尘埃的蔑视。 这种无视，比任何羞辱性的言语都更让白莲感到刺骨的冰寒。 “装神弄鬼！” 巨大的恐惧，催生出扭曲的疯狂。 白莲尖啸一声，强行压下心头的战栗。 她是高高在上的武皇！是圣教的内门护法！岂能被一个不知名的怪物吓退！ 她双手疯狂结印，指尖划出道道残影，周身的空间剧烈扭曲，一道道漆黑的裂缝在她身前交错，迅速编织成一面由无数空间碎片构成的绝望之盾！ 盾面之上，空间乱流肆虐，足以绞杀任何闯入的生灵！ 这还不够！ 白莲面色一狠，张口喷出一口殷红的精血。 血液在空中炸开，化作一枚枚玄奥至极的血色符文，烙印般融入那面空间之盾。 “空间绝狱！给我镇杀！” 她嘶吼着，将自己最后的底牌，压了上去！ 这是她压箱底的保命手段，是她赖以纵横的绝技，足以困杀同阶武皇！ 然而。 那个被煞气包裹的身影，只是缓缓抬起了一根手指。 一根被黑红色电弧缠绕的手指。 然后，对着那面足以扭曲现实、吞噬万物的盾牌，轻轻一点。 没有声音。 没有光芒。 空间法则，在这一指面前，脆弱得宛如一张薄纸，瞬间湮灭！ “不……” 白莲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她最后的依仗，她最强的攻击手段，被如此轻描淡写地抹去。 逃！ 这是她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她转身就想逃！ 想撕裂这片该死的空间，回到魔都武大！ 只要能逃出去，她就还有活路！ 可她刚一转身，身体便骤然僵住。 一只手。 一只被黑红色煞气包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一股无法言喻的森寒，顺着肩膀瞬间传遍全身，冻结了她的真气，凝固了她的血液，甚至连她的思维，都开始变得迟滞。 她机械地，一寸一寸地，回过头。 那张被血色浸染的脸，近在咫尺。 那双漆黑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眼眸，正平静地注视着她。 “你……” 白莲的嘴唇颤抖着，只吐出了一个字。 “聒噪。” 一个沙哑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嗓音，第一次响起。 话音落下的瞬间。 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五指微微收拢。 咔嚓！ 白莲的护体真气，那属于武皇的强悍防御，应声而碎。 紧接着。 是她肩膀的骨骼。 再然后。 是她的整个身体。 从肩膀开始，黑红色的煞气，如最恐怖的病毒般，疯狂蔓延！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躯干，双腿……一寸一寸地化作黑色的飞灰，在风中消散。 她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想反抗，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极致的痛苦与极致的恐惧，将她的灵魂彻底吞噬。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她终于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武王，也不是什么武皇。 这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神。 一个以毁灭与杀戮为本源的，真正的……神。 噗。 一声轻响。 风吹过。 原地只剩下一件雪白的莲花长袍，失去了主人的支撑，轻飘飘地落在龟裂的大地上。 武皇白莲。 天莲教内门护法。 形神俱灭。 那个被黑红色煞气包裹的身影，缓缓收回手，漠然地看了一眼地上那件白袍。 下一秒，他抬起头，望向这片死寂天地的血色残阳。 他伸出手，朝着天空，虚虚一握。 轰隆隆——！ 整片由阵盘构筑的独立空间，开始剧烈地摇晃，崩塌！ 天空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大地沉陷，世界在哀嚎。 他竟是要以蛮力，亲手捏碎这方世界！ 随着空间的崩碎，他周身的黑红色煞气，也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回体内。 那双妖异的眼眸，渐渐被浑浊与疲惫所取代。 …… 魔都武大，后山小院。 空间一阵扭曲。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踉跄一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正是姜太渊。 “咳……咳咳……” 他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散了架，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发生了……什么？ 姜太渊的脑子里一片混沌。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个叫白莲的女人，祭出死亡白莲，要将他“净化”的那一刻。 后面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印象。 就好像……睡了一觉。 可这浑身的剧痛，和体内几乎被榨干的真气，都在告诉他，刚才绝不是做梦那么简单。 那个女人呢？ 他挣扎着抬起头，环顾四周。 院子里空空如也，除了他自己，再无旁人。 那股令人作呕的阴冷气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跑了？ 不对。 姜太渊皱起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很干净，除了因为脱力而有些颤抖外，没有任何异常。 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双手，刚才似乎沾染了什么东西。 一种……让他从灵魂深处都感到恐惧的东西。 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强撑着站起来，第一反应放开神识，探向孙子闭关的房间。 房门紧闭，里面的气息平稳悠长。 明羽没事。 姜太渊长长松了口气，整个人一软，靠在了门框上，大口喘息。 心神一松，那股来自灵魂的疲惫感和虚弱感，更加汹涌地袭来。 他呆呆地看着院子里的石桌石椅，看着地上自己摔出来的尘土印记，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那个武皇女人，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可她人呢？ 是魏无极那老小子出手了？ 也不对，到现在为止，整个后山都静悄悄的，连一丝能量波动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把她打跑了？ 姜太渊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随即自嘲地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 自己连她的随手一击都接不住，开启“真龙体”拼尽全力的一刀，也只是堪堪破了对方的防御。 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武皇中期。 可如果不是这样，又该如何解释眼前的一切？ 那个女人，总不能是自己良心发现，主动退走的吧？ 姜太渊越想越头疼，索性不再去想。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好的。 自己活下来了，孙子也安然无恙。 只是，这次的敌人，强大到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无力。 天莲教…… 仅仅一个内门护法，就是武皇。 那他们的圣女，圣主，又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姜太渊的眼神，渐渐凝重起来。 他必须变得更强！ 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还在成长中的明羽！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自己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