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刺牢》 第1章 第一章 “啊啊……” 房间幽暗，一盏灯也没有，嘶哑破碎的呻/吟交织在浓重的喘息中，糜艳气息四散。 “……够了。” 极力忍耐才能吐字清晰，沈轻舟神志恍惚，指甲深深地掐进身上的人肩背的肌肉里，才能不因为汗液打滑而攀不住。 他身上人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停止动作，反而压下去，咬上了他柔软滚烫的唇。 往常还能游刃有余，可此时已经浑身绵软地被人予取予求，顶开牙齿，刺入口腔，勾住舌尖，吮吸，舔舐，啃咬。 他的动作比他的吻还要凶狠。 每当他掌控主动权的时候，总是凶狠地像一头饿了狠久的狼，不止想将他连皮带肉地吞下去，甚至连味道都不想让别人闻到。 还在继续。 沈轻舟受不了了，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似乎都要被榨干，他蓦地瞪大了眼，接连而来的刺激如同被潮汐掀起的巨浪，将他拍打成一片银白破碎的浪花。 身上的人也因为他陡然的紧绷而闷哼出了声，动作停顿了一瞬，但是在他稍稍松懈下来的一瞬间，便又按住他的腰。 “够了……够了。” 沈轻舟像是落在半空中就被人接住，又狠狠地抛起来，在巨大的刺激下神志都已经模糊，胡乱地推着身上的人，想将他推开，但他现在这点力气，连巴掌都像是在撒娇。 双手手腕很快被人抓住，按在头顶，一向温驯听话的人此时像是撕碎了羊皮，露出真面目的狼，双眼都是赤红的。 “啊啊……滚…滚！”沈轻舟胡乱地摇着头，生理性的眼泪不断往外流，声音因为哽咽而断断续续，像是被欺负狠的小猫咪。 好可怜。 身上的人似乎因为他的眼泪而产生了怜惜，冒着热汗的身体缓缓靠近过去，沉默地一点点舔净他的眼泪。 …… 哗啦啦的水声从浴室传出来，房间里没有开灯，从打开的浴室门里透出的冷白的灯光，模模糊糊地落到床上趴着的人身上，一半脸埋在枕头里，只露出小半边脸。 半闭着眼，鸦羽似睫毛，泛着红的眼周，泪痕还未干。 水声停歇，赤/裸的高大身影从浴室走出来，来到床边，他看着床上的人，先是伸手拔了拔因汗湿而黏在脸侧的头发，指尖轻的像是在拂过一片脆弱的羽毛。 然后弯下腰，想要将人抱起来。 “啪！” 床上似乎半睡着的人突然伸手，直接在他靠近过来的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沈轻舟脸色阴沉，看着被他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甩到脸都偏向一边的男人。 整个房间只有浴室透出光，光线昏暗，但因少年的五官轮廓深邃，所以依旧看得很清楚。 浓密的眉，锋利的眼角，坚硬的下颌线，像是刻意拉过对比度的照片，极度分明。 沈轻舟一只胳膊撑在床上，半坐起来，他眼中因为刚流过眼泪还湿润着，有些红肿，嘴唇都撕咬出一片小的破口，还有丝丝血丝往外渗，像是被凌虐过后的破碎的瓷娃娃。 “沈沉辰，我给你脸了是吗？！” 沈沉辰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他慢慢地转回脸，整张脸都背着光，透露出几分阴桀。 他看着面前这张骄傲又刻薄的脸。 想到刚才他在床上哭。 明明在被骂，身体却更加蠢蠢欲动，甚至脸颊上的痛都成为了助燃的催化剂。 滚了滚喉咙，主动道歉：“对不起，哥，我没控制住。” 沈轻舟身上没多少力气，才撑了一会儿，手臂就已经有点酸了，他想翻身下床，可才坐到床边，就感觉腰腹一阵吃人的酸软。 只能先坐下来缓了一缓。 就这缓了一下，沈轻舟的脸色又变得更难看。 沈沉辰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弄了他三个多小时，地上乱扔着用过或用过一半的橡胶制品，床上更是潮湿凌乱一片，而此时，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坐着的那一块布料又在被慢慢洇湿。 “我抱你去，哥。”沈沉辰盯着他赤/裸的身体，眼底的兴奋几乎要压不住。 “滚！”沈轻舟恶声恶气地推开他。 他坐着，沈沉辰被他一推，退了一步，他便刚好能瞧个正着。 沈轻舟看着，都要被气笑了。 他手撑着床单，往后舒展了一下身体，突然仰脸笑了一下。 头发两个月没修了，发尾已经拖到肩上，柔软的发丝蓬乱，将他那张冷白的脸衬得越发精致小巧，眼尾那抹未散去的红更显柔媚。 “过来。” 沈轻舟勾了勾手指。 沈沉辰几乎不用思考地就走了过去。 沈轻舟仰脸对他笑了一下。 沈沉辰低着头站在那里，被那漂亮的笑容几乎迷得勾了魂，可还没等他反应，沈轻舟的笑骤然冷却，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 沈沉辰痛懵了，但也爽懵了。 反手又是一巴掌。 沈沉辰不敢动，任由他对他施加惩罚，但沈轻舟很快就发现这不止没用，反而让被打的东西越加嚣张。 他兴致全无，起身去浴室。 “滚。” 浴室的门被毫不留情地关上。 等沈轻舟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收拾过，床上用品已经全都被换了，干净整洁，屋内的空气循环也已经打开，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 他没什么表情地躺到床上，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半夜三点。 身体的疲累很快侵蚀神志，泡完澡后每一块肌肉都已经放软放松，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然是中午，快十二点了。 沈轻舟从床上爬起来，舒展了一下还泛着酸的四肢，走路时仍然不适，但他习已为常，也没太当回事。 等他从房间出来，倚在二楼的楼梯口往下看，竟然看到楼下的餐桌上坐着人。 佣人正往桌上端汤，楼下坐着两男一女，正是他亲爱的爸爸，二妈，还有昨晚上和他翻云覆雨的弟弟，沈沉辰。 “哟，什么风，把我亲爱的爸爸和妈妈都吹回来了。”沈轻舟打了个哈欠，身上披着件松散的浴袍，弯腰靠在栏杆上：“一家三口真是温馨呢。” 沈庭本来还有点笑意，抬眼看到沈轻舟，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几点了才起，每天无所事事。” 一边的庄如月甚至连头也没抬一下，只是轻轻拍了拍沈庭的手臂：“吃吧，下午还要去见陆总。” 沈轻舟慢悠悠地往下走，直到走到餐桌边坐下，抬手止住了正想给他添饭的佣人，一手支着下巴，身体斜斜地靠在桌边：“小辰，去给哥哥添碗粥。” 沈沉辰听话地放下筷子站起来。 庄如月脸色立刻就变了，她伸手按住沈沉辰的手臂，皱眉斥道：“这里佣人这么多，你干什么非要支使小辰？” 沈庭也放下手里的筷子，看他歪不歪正不正的坐姿本就生气，再一看到他露出的浴袍领口处斑斑红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哥哥，你有哥哥的样子吗？整天就知道和那群狐朋狗友鬼混，一天天像个什么样子！” 庄如月也在后面接腔：“外面现在乱得很，别的不说，万一沾上点什么，身体垮了，沈家的名誉也要被你败坏。” 沈轻舟对于这些话早已免疫，他只是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沈家还有名誉？不早在我妈躺在病床上还没死，我爸就已经在您这焕发第二春的时候败光了吗？” 庄如月一下脸色大变，她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气得双目圆瞪：“我跟你爸是在你妈妈死后才认识的，我就说为什么最近舆论的风向不对，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 沈轻舟拿着汤匙慢慢地搅动着面前碗里的汤，面上笑得温柔妩媚，一双眼却冷如蛇蝎：“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庄女士这是激动什么？心里有鬼？” 庄如月刚打过肉毒素的脸都又被气得生出几根皱纹来，她转头瞪向沈庭：“老沈，这就是你的好儿子，我都说了不回来不回来，你非要回来吃！要吃你自己吃吧！我不吃了！” 说完，她把手里的餐巾往桌上一扔，转身就要走。 “不吃了？”沈轻舟慢条斯理地站起身：“那就都别吃了。” 他猛地一扯桌布，“哗啦啦”“噼里啪啦”，满桌的菜肴全都被扯的摔了下来，在庄如月的尖叫声中，米饭汤汁溅了四人一身。 “你这个混账！” “我的衣服！” “沈轻舟你和你妈一样有病！” 沈轻舟轻松挡住了庄如月挥过来的巴掌，面带讥笑：“庄女士，你想干什么？” 庄如月涨红了脸，感觉她那点玻尿酸都要被烧化了，只能求助看向自己的丈夫。 沈庭一早就被这乱七八糟的弄的气急，冲沈轻舟吼到：“沈轻舟！放开你妈！” 沈轻舟的笑容突然变得神经质起来，眼神也变得阴侧侧的：“我妈？我妈已经死了，爸你是说她现在就在这间屋子里吗？也对，这毕竟是她自己的房子。” 庄如月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够了，哥，你别再吓妈了。”沈沉辰过来掰开沈轻舟的手，又对庄如月说：“爸，妈，你们先上楼换件衣服吧。” 庄如月和沈庭一边说着倒霉一边去楼上房间换衣服去了。 沈轻舟穿着的还是那身浴袍，上面也被撒了一身汤水，但他丝毫不在乎，等那对夫妻上了楼，他才转脸看向沈沉辰。 “东西放好了吗？” “嗯。” 对他的答案感到满意，沈轻舟冷硬的眼神软下来，在路过他上楼的时候，手指勾起，指关节擦过他垂在身侧的手背上。 “小辰真乖。” 两个人的性格和心理都有点阴暗面，第一次写这种题材，求个鼓励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 第2章 第二章 七月，太阳已经炙热地吓人，阳光下几乎整片都是炫目的白。 沈轻舟站在镜子前。 他脖子上倒没多少痕迹，主要在锁骨以及身上，这是他和沈沉辰说过的规矩。 昨天有点过了，脖子上有一个小小的红痕。 沈轻舟拿手指摸了一下，换了件衬衣，刚好能把痕迹都遮住。 沈庭来公司时，沈轻舟已经和何慕光把合同已经签完了，何慕光像是没睡好一样，正趴在桌子上和沈轻舟聊天。 听到动静，何慕光转过头来。 柔顺的黑发垂落在肩上，冷白瓷一样的皮肤，面部骨骼的折叠度很高，面中鼻骨如同起伏的山脉，标准的丹凤眼，只是瞳色和他们不一样，日光下可见地微偏蓝，他转脸过来时，眼珠轻转，随即微微眯起，带起唇边一抹浓淡适宜的笑。 雌雄莫辨的漂亮。 连在娱乐圈阅人无数的沈庭都生出惊艳之感来。 何慕光最近在网上很火，事情始于一周前的一段视频，视频是个路人拍的，拍的是何慕光在机场等行李，他穿的很随意，宽松的白色背心，一条登山裤，一顶棒球帽，看到行李时单手便轻松将行李箱提了下来，回头看到有人在拍他，他还报以一个善意的笑容。 纯天然，没有任何包装，但他惊为天人的美貌和提起行李时手臂肌肉线条所爆发出来的荷尔蒙，简直是极致的迷幻剂，一针下去，全网沸腾。 连沈庭也在让人找他的资料，想要把他签下来，只是他的资料似乎被人保密了，没那么容易找，但这两天突然又被人扒出来，而且全是海归留学，品学兼优，提前毕业这些正面消息。 他连人都还没见到，沈轻舟已经把人都签下来了，沈庭虽然面色不愉，但到底沈轻舟也算是在为他工作，他还是收敛了不满的神色，说：“签新人了？” 沈轻舟有单独签艺人的权利，这是沈庭给他的，因为他身边有沈庭想签的人，想利用沈轻舟弄到自己手里来。但沈轻舟知道他的如意算盘，所以他从没用过，何慕光还是他带的第一个艺人。 而他的合同条款和其它艺人的不太一样，其它的他都无所谓，连收入分成什么的都任由沈轻舟安排，只是合作条款和别人的艺人不一样，其中有两条标红的字。 一，所有的合作必需经过何慕光本人的同意。 二，合约期间，沈轻舟必需做为何慕光的经纪人，一切事务都由沈轻舟安排，如果更换经纪人，那么合同直接作废。 除去了这两条，其他问题何慕光都没怎么过问，全都交给了沈轻舟处理。 沈轻舟看到沈庭了，但他没理，伸手挑了挑何慕光已经长过锁骨的头发：“去喝酒，庆祝一下。” 沈庭见过的漂亮男女太多，但仍然被何慕光惊艳到，一听到沈轻舟说去喝酒，立刻皱眉道：“刚签约的艺人就带出去喝酒，是怕后面塌的不够快吗？” 何慕光慢慢坐起来，他打量了一下沈庭，作为聚星娱乐的老板，现在也是他的老板，他自然是认得的，更不用说和沈轻舟父子俩之间的相似，看得出来，沈庭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个美男子，只是时间荏苒，酒色侵体，到底是老了。 但他笑眯眯地装单纯：“这位也是公司的艺人吗？看上去对塌房很有经验，塌过几次？” 沈轻舟对何慕光的好感度再次上升，在沈庭阴沉的脸色下，他笑的更开心了：“那就数不清了，但下次如果遇到公关危机可以找他。” 一直懒洋洋的何慕光在这个时候却显得兴致盎然，比刚才给他讲分成比例还精神。 显然，相比起自己的星途，这哥对他家的八卦更感兴趣。 “沈轻舟！”沈庭刚要发火，但一想到他刚刚给公司签下了何慕光，到底还是立了一功，又压下了火气，对何慕光说：“我是聚星娱乐的老板，沈庭，你是轻舟刚签的艺人吧，叫何慕光是吗？” 作为聚星的老板，他掌握着手中的资源，就是掌握着艺人将来的星途和命运，每一个刚签约进来的艺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希望能留下一个好印象，有一个好前程。 而何慕光坐起来，却没站起来，也没有像之前的那些艺人那样热切地看向他，只是冲他笑了笑：“原来是老板，老板好。” 就在这时，另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沈庭身后走进来。 他穿着一身黑，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将本就墨般浓重的眉目衬的更加深刻分明，本来平静无笑的目光在看到并肩而坐的沈轻舟和何慕光时，瞬间变得阴骜。 何慕光也被沈沉辰吸引，他注意到沈沉辰目光的变化，更加兴味盎然。 沈沉辰看到何慕光时，眼里没有其它人所会有的惊艳，只是在沈轻舟搭在何慕光肩上的那只手臂上扫过，低低叫了一声：“哥。” 何慕光轻笑了一下，两人挨得近，他的气息拂过沈轻舟鬓角的发丝，在沈沉辰几乎盯碎他的目光中终于退开了一点：“哦，原来是弟弟。” 沈庭也看出来了，何慕光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在来的路上也听说何慕光合同里的特殊条款，多年的行业经验告诉他，何慕光背后肯定有人，没摸清楚之前他不打算轻举妄动，而且这个人说不定对他来说有更大的用处。 正好沈沉辰出现，顺势就说：“小辰最近要在公司实习，轻舟，你带他一下。” 沈轻舟嗤了一声：“他是还没断奶吗？我也没奶给他吃。” 沈庭脸色难看，但有个何慕光在，在外人面前他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怒气：“他是你弟弟，不是外人。” “我也没有内人。”沈轻舟碰了碰何慕光的肩：“走吧，喝酒去。” 沈庭对于他的态度非常不满，到到底是在公司，又在新人面前，他还是忍下了，只说：“小辰不去，那就把这个月刚签的几个新人一起叫上……” “爸。”沈轻舟站起来，一脸讽刺：“别什么垃圾都往我这里塞，我不是您，什么都吃的下。” 沈庭脸色瞬间阴沉的吓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但最后居然没发作，只是警告他：“沈轻舟，你要记得你现在吃的是谁锅里的饭，想砸碗，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沈轻舟是个败家子，娱乐圈谁都知道，十八岁刚成年，拿到他妈妈留给他的遗产，就直接全都变现挥霍一空，沈庭虽然被这个儿子气的要死，却还是养着他，让他在公司上班，给他零花钱用，但他吃着沈庭的饭，却想砸沈庭的碗。 像是警告起了作用，沈轻舟虽然面带嘲讽，但瞥了一眼沈沉辰妥协了：“走吧，我亲爱的弟弟。” 他带着何慕光走了，走在最后的沈沉辰却被沈庭拉住。 沈庭的手指钳子一般钳着沈沉辰的手腕：“我给过你好几次机会了，他手里那几个人必需给我弄过来，还有这个何慕光，把他的背景给我查清楚。” 外界都说沈庭到底还顾念着一点血缘亲情，沈轻舟再不像话，也还是养着他，而实际情况是沈轻舟虽不像话，但不管是年纪轻轻就大满贯的影帝，还是包揽国内外各大奖项的知名导演，亦或是已经人气爆棚的武打巨星，都和他私交甚好，甚至在公开场合表示过愿意和他合作。 当然，这个合作目前是单指沈轻舟而非聚星娱乐。 这也是沈庭一直容忍他的原因。 他想要这些人，和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庞大资源。 沈沉辰仍是那张没什么情绪的脸，他点头，在看到沈庭不满的目光后，才开口：“我知道了，爸。” 沈庭重重地出了一口气，看不到沈轻舟的身影了，他好像才慢慢从刚才怒气上头中缓过来，他知道这个半路领来的儿子跟自己不亲，但他理解。毕竟沈轻舟这个从小养在身边的儿子都能养成这样，更何况十二岁才被他领回来的沈沉辰。 但最起码这个儿子听话，好操控，不像沈轻舟一样处处跟他做对。 而且他并不那么在意，比起感情，他更信任利益。 比起儿子利益，他更看重自己的利益。 于是他声音缓了下来，循循道：“小辰，沈轻舟是个白眼狼，他看他对他那些情人有多无情就知道，他之前是对你好过两年，施舍过你一点东西，但是那也只是为了和我作对，故意做给我看的，你看他现在对你还有一分好脸色吗？” 沈沉辰低下了头不说话。 沈沉辰刚到沈家的时候，木讷呆板，十二岁了，连字都还认不全，沈庭出于对这个儿子的失望，并没有对他有太多的关注，直接就交给了庄如月，但庄如月又能对他多好？毕竟是自己老公的私生子，所以对比之下，对他最好的，反而是沈轻舟。 后来眼见沈沉辰和沈轻舟越走越近，沈庭生怕他被沈轻舟带坏，强行让庄如月带沈沉辰在身边培养感情，庄如月因为一直没有孩子心里有愧，加上沈轻舟对她的厌恶简直溢于言表，这才对沈沉辰好起来。 而一直对他尚算关照的沈轻舟在看到他被沈庭关心爱护之后，对他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以前还给他带点零食，现在直接就能在饭桌上摔了他的碗。 “你是个好孩子，上次小婉的事情做的不错，沈轻舟现在还不知道，等他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你。”沈庭一边掐断他的退路，一边循循善诱：“不过你不用怕，有爸在，爸会给你撑腰，将来爸打拼下来的一切，都是你的。” 看到沈沉辰眼里重新燃起光来，他这才说：“那几个人，一定要尽快弄到手上来，知道吗？” 沈沉辰温驯而坚定地点头：“好。” 沈庭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去吧。” 第3章 第三章 他们倒真是去喝酒了，去的是沈轻舟常去的一个私人清吧，沈轻舟有入股，因为私密性很好，所以进去的人几乎都是圈内人，也算是让何慕光在出道前露了个脸。 沈轻舟进去时，里面的人对他都很熟悉，在看到他身后跟着的沈沉辰和何慕光之后，更是个个都被惊艳的张大了嘴。 “知道沈公子的眼光一向高，这次的也太极品了。” “这是聚星的新人？” “能不能认识一下？” 沈轻舟游刃有余地应付，然后就去了顶楼。 这里不对外开放，是沈轻舟的私人场所。 顶楼有分为两个区域，一面是开放区，一面是玻璃房，今天天气热，他们直接去了玻璃房，整个房间也就只有两百来个平方，布置的极其简单，三面都是单面玻璃，一排靠着玻璃大沙发，前面一张透明的玻璃茶几，就什么都没有了。 酒水很快被送上来，顶楼只有他们三个，沈轻舟坐到何慕光身侧，给他倒上酒：“第一杯先庆祝我们合作。” 何慕光熟练的拿杯姿势一看就是酒场老手，他仰头一杯喝尽，自己动手倒了第二杯，还拨过杯子，给坐在对面一语不发的沈沉辰也倒了一杯：“沈哥准备怎么包装我啊。” 沈轻舟拿起酒杯，微微眯眼：“编剧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能看到剧本。” 何慕光轻挑了下眉，笑出了声：“沈哥对我这么有信心，剧本都给我选好了？” 剧本多的是，只是看怎么演，谁来演，当知道何慕光愿意签的时候，沈轻舟就已经想好了要给他配什么剧本了。 从小混在圈子让他对看人很有一套，何慕光这身皮囊，天生应该生活在聚光灯之下，更何况他还看出来，何慕光从一开始就没摘下过面具，对谁都有演的成分。 最有意思的是，他演的不让人讨厌，甚至还看出他和沈庭不对付，所以故意在公司演了那么一出，就是为了让他痛快。 这混成天然的演技，简直连培训费都给他省了。 沈轻舟确实真的找了编剧来，是个戴着黑框眼睛的女生，看上去也很年轻，二十多岁，背着笔记本就过来了。 沈沉辰默不作声地站起来，从他们对面的沙发移到了沈轻舟身边，像是把座位让出去，顺势坐到沈轻舟身边，主动给他倒酒。 但他没给何慕光倒。 沈轻舟瞥了他一眼，自己伸手准备给何慕光倒酒。 沈沉辰装作才看到，拨过何慕光的杯子，给他也倒上了酒。 “沈少，这是您电话里说的那个本子。”女编剧从包里拿出一个剧本，放到桌上。 剧本的名字叫《一千次回眸》。 标配现偶，少年少女在学生时代便相互暗恋，因为误会分开，又在成年后相遇，最后误会解除在一起。 何慕光在三分钟内便看完了，只是笑：“看不出沈哥喜欢这个。” 沈轻舟笑了笑，没辩驳，只是对编剧说：“把男二的戏分改一下，结局别活着。” 男二就是那个制造误会并且追求女主的角色，原剧里他最后大彻大悟远走海外成全了男女主。 本来那女编剧还沉浸在何慕光的美貌里，一边觉得他漂亮的惊为天人如果能演戏简直是造福大众，一边又觉得这个男主角人设太阳光有点单薄不太适合。 听到沈轻舟这句话，她立刻明白过来，眼睛一亮：“沈少你是想要男二这个角色？” 这个剧本是沈庭给他刚签进来的那几个新人准备的，二十岁上下，最适合演这种本子来立个漂亮人设出道，沈轻舟没打算让何慕光去演男主，同质化太严重。 沈轻舟的手指点在本子上：“让他够坏，够深情，然后去死。” 这样的人设配上何慕光这张脸，沈轻舟几乎都能预料市场的反应。 女生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着重点，最后走的时候提了个小小要求，就是能不能和何慕光合张影，写的时候看着照片会更有灵感。 何慕光今天没有任何妆造，可即使是这样，女生拍的时候还是激动到差点拿不稳手机。 等女生走后，沈轻舟拿起桌上的烟盒，抽了一只烟递给何慕光，何慕光也没装，直接就接了过来。沈轻舟把烟盒扔回桌上，拿起打火机才擦亮火苗，何慕光就已经凑过来准备借火了。 两人脸孔瞬间挨的极近。 这时，沈沉辰突然说：“我也要，哥。” 沈轻舟侧头看他，两颗靠近的头自然就分开了。 沈沉辰不知什么时候嘴里也咬上了一根烟，正直直地盯着他。 沈轻舟第一反应是小孩子抽什么烟，但随即就想到，自己和沈沉辰做过的事，早就已经不止十八禁了。 “呼。” 何慕光越看这兄弟俩越有趣，他自己凑到火苗上点了烟，熟练地吐出一口烟圈，正好落在沈轻舟的侧脸。 他是故意的。 沈沉辰冷冷地盯着他，幽闪的眼，像头龇牙咧嘴的狼。 何慕光笑着抬手，用手背推了推沈轻舟拿着打火机的手：“沈哥，也给弟弟点上呗。” 沈轻舟那只那拿着打火机的手迅速被沈沉辰拢过去，像是为了护住火苗，实际上整个手掌却是几乎将沈轻舟的手全包裹进去。 沈沉辰垂眸点烟，星星点点的火光很快就燃了起来。 沈轻舟察觉到何慕光在看笑话，他不喜欢沈沉辰这个样子，关了打火机，连自己的烟都没点，就直接抽出来一起扔到了桌上。 很明显，他不高兴。 何慕光吐着烟，笑的肩头乱颤，直接把自己那只烟送到沈轻舟面前：“沈哥，抽我的。” 那边的沈沉辰显然又被他的动作刺激了，好像只要沈轻舟接了那只烟，他就能跳起来把何慕光从顶楼扔下去。 沈轻舟只扫了一眼他递过来的烟，伸手把沈沉辰嘴里的烟夺了过来，咬到嘴里：“滚去抽你爸的烟，别抽我的。” 被骂了，沈沉辰却像只被喂食过的大狗一样，眼神都变得纯良了。 何慕光在一边笑：“没想到沈总还有个哥宝弟弟。” 沈轻舟拿脚踢了沈沉辰的小腿一下：“下去拿两瓶酒上来。” 沈沉辰听话地下去拿酒，只是走之前警告似地看了何慕光一眼。 何慕光却笑的更开心了。 等沈沉辰走了，沈轻舟这才对何慕光说：“我不会太管你，但有些事情，你最好给我交个底。” “嗯。”谈到自己的事，何慕光却漫不经心：“例如？” “你的雷点。” 何慕光仰头靠在沙发上，叼着烟笑：“我身上的雷可多了，如果哪天爆了，沈哥记得躲远点。” 有人要保他，很多事情就不必他去担心，沈轻舟在烟灰缸里敲掉多余的烟灰：“我是说你自己的雷，你忌讳什么。” 这个问题反而让何慕光愣了一下，他看过去，沈轻舟脸上的表情没多少变化，仿佛只是一个很寻常的问题。 何慕光的愣怔只有一瞬，很快就恢复了那幅嬉皮笑脸的样子，他吐着烟，在缭绕的烟雾中语调暧昧：“我啊，百无禁忌。” 沈沉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何慕光倒在他哥身上，脑袋靠在他肩头，一看到他，还举起酒杯冲他叫：“弟弟，你哥要潜规则我。” 沈沉辰阴沉着脸就冲过来直接一把将他拉开，何慕光一八二，却被沈沉辰一只手就提开，甩到了一边的沙发上，他完全没收力道，何慕光身上衬衣扣子被扯散，坦露出胸口一片雪白的薄肌。 沈轻舟见状，伸手把沈沉辰掀开：“滚。” 何慕光不知是不是喝了酒，兴致很高，还在笑：“看来沈哥有前科啊，弟弟一听就信了，沈哥，没关系，我愿意被你潜，想怎么潜怎么潜。” 沈沉辰被推到一边，脸色更难看，手里的酒瓶似乎都要被他捏碎。 何慕光像个拿恶作剧当好玩的顽劣孩童，明明看出来沈沉辰不喜欢他碰沈轻舟，却仍然夹在中间一直逗他，这场酒，最后只有何慕光喝的最高兴。 一路扶着何慕光下去，何慕光都要靠在沈轻舟身上，清醒时像条美人蛇，蛰伏于草丛中的克制地观察，醉酒后像条赖皮蛇，缠人的很。 他不止要靠，他还得寸进尺想伸手搂沈轻舟的脖子。 沈沉辰在他手缠上去之前动了手，粗鲁地将人拉过来，甩到背上，正好电梯到了，他一弯腰直接将何慕光背了起来，阴沉着脸走进去。 何慕光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他去揉沈沉辰的脑袋，把他的头发弄得的一团乱，沈沉辰没反应，他又伸手去掰沈沉辰的下巴，沈沉辰还没反应，他就笑，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听完这句话，沈沉辰脸色更难看，想直接把他扔下去。 但到底没扔。 不然他一定又会去找他哥。 何慕光还得寸进尺，吧唧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沈沉辰很是厌恶地扭开了头。 “沈哥，拜拜~” 何慕光是有私人司机的，他靠在车窗上，醉醺醺地又冲沈沉辰笑：“弟弟，拜~” 可车才开出一点远，刚才还醉得站不稳的人就拿出了手机，神色清醒地打了电话出去。 “这兄弟俩比电视剧有意思多了。”他靠在车窗上，像是发现新玩具的小孩儿，满脸兴致盎然：“他们真是亲兄弟吗？” 那边的人笑了两声。 “同父异母，沈沉辰是九年前沈庭从外面领回去的私生子，当时还做过DNA鉴定，沈轻舟出柜之后，沈庭就把他领回去了。” 听到这里，何慕光笑的更加恶劣：“哦~那看来我老板想当爷爷的心，可以死的更彻底了，你说，如果我老板知道他们搞在一起了……想想就觉得好精彩，好期待。” 第4章 第四章 沈沉辰跟在沈轻舟身后一起回去。 还是那栋早上刚发生过争吵的别墅。 这栋别墅其实是杨丛星的遗产，也就是沈轻舟的妈妈。杨丛星死前在神志清醒的时候做了公证，把她名下所有能留给沈轻舟的东西都留给了沈轻舟，作为丈夫的沈庭只有使用权，而在沈轻舟成年后，将全都交给沈轻舟处置。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上了这个房子，这些年沈庭一直不肯搬出去，庄如月刚开始的时候闹过一段时间要搬出去，但沈庭怎么也不肯，说这栋房子虽然在杨丛星名下，但是是他买的，要搬出让沈轻舟搬出去，他决不搬。 沈轻舟更是和他杠上了，吵的再凶也决不搬走，近年来，父子之间的关系闹的越发难堪，几乎是每次见面几吵，吵完沈庭就会出去住几天，但仍然又会回来。 进门换鞋，沈轻舟直接上二楼，全程压根就没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拍的沈沉辰一眼。 就在他关上房门前，沈沉辰强行撑开门挤了进去。 “滚出去。”沈轻舟没什么好脸色，比力气他比不过沈辰沉，但一脸冷比拳头还硬。 沈沉辰一手按在门上，一手撑在沈轻舟脸侧，强硬地关上了门。 屋外的灯光被隔绝，窗帘没关，冷冷的月光透进来，霜雪一样覆在沈轻舟冷硬的面孔上。 “我说了。”沈轻舟被他以禁锢的姿势困在怀里，却昂着下巴吐字：“滚！” “对不起，哥。” 他嘴里认着错，可眼里却没半分松动，显然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沈轻舟了解他，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不耐烦跟他耗，拿脚踢他：“滚开！” 沈沉辰任他踢，不说话，也不动。 只是眼底腥红越盛，像只渴血的狼。 沈轻舟意有所感，目光往下瞥去，鼓囔囔一团。 气笑了。 今天闹成这样，他还敢！ 他早就警告过沈沉辰，不许在外面暴露两人的关系，可沈沉辰今天却格外的不听话，演了这么久的戏，今天却在何慕光面前频繁穿帮。 甚至是故意的。 他知道何慕光肯定已经看出点什么来，不然不会一直在试探。 沈轻舟觉得自己最近确实太放纵他了。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一分钟。沈轻舟面上没什么表情，仍然冷着一张脸，却抬手，拇指和食指捻了一下那只被何慕光亲过的耳朵。 耳朵是沈沉辰的敏感点。 沈沉辰肩膀轻轻一颤，呼吸明显变重，头偏了一下，像是躲。 “躲什么？”沈轻舟冷冷地勾了勾唇：“不是被亲的挺开心的吗？” 沈沉辰眼底似有血色涌现，想亲他，可没等他动作，沈轻舟那只玩弄他耳垂的手就按到了他的肩上：“跪下。” 那只按在他肩上的手不容拒绝，另只手“咔哒”一声解开了腰间的皮带。 扣子，拉链。 沈沉辰被按下去，单膝跪地，后脑勺被控住，纤长的手指伸进他的头发里，头顶是沈轻舟冷漠的声音。 “我教的忘了吗？” 没忘。 沈沉辰用实际行动证明这一点。 本意是惩罚，但沈轻舟靠在门板上的身体却很快变的滚烫。 他克制不住地仰起头，喉结滚了几个来回，把涌到喉头声音吞了回去，可在沈沉辰的手按上他的腰时，还是忍不住哼出了声。 他们第一次上床是在沈沉辰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 沈轻舟早就发现这个弟弟对自己心思不纯，好几次他彻夜未归回来时，沈庭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脏，骂他是败类，庄如月坐在一边跟讲相声似的附和，做为乖儿子的沈沉辰却总是会盯着他身上那些欢好过后的痕迹。 他很清楚那种神情，在他很多情人眼里他都看到过。 那是嫉妒。 只是沈沉辰藏的更好些。 而那天，是沈沉辰的生日，或者说，是他被领回沈家的日子，沈庭特地去改了他的身份证，将这一天定为他的生日。 他不止没出席未来继承人的生日宴，没有准备礼物，甚至还被拍到在夜店狂欢，画面里说沈沉辰不过是沈家捡回来的一条狗。 半夜两点，从来不管他的沈庭让人把他从夜店里拖回来，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他嘴角磕破了，满嘴血腥地倒在地上，被沈庭的唾沫喷了满身。 沈沉辰被庄如月拉着，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厌恶，让沈沉辰别碰他，说他脏，说他恶心，别脏了他的手。 然后，他看到站在庄如月身后的沈沉辰撰成拳的双手。 想打谁？ 他不知道。 那天晚上，他洗完澡，只穿了件裕袍，给沈沉辰发消息，说要给他生日礼物，让他来他房间拿。 沈沉辰来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拉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裕袍上，像是水鬼缠住了少年的脚踝。 “拆开看看，喜欢吗？” 少年毫无经验，急躁又勇猛，像头初识血腥味的狼，吃了一口生肉，就再也咽不下给狗吃的熟粮，狼吞虎咽，兴奋异常。 他故意没有做任何准备，报复一样地感受着疼痛，结束时床单上的血迹让少年红了眼，慌张无措地抱他去浴室清洗，他却看着他身上沾上自己的血，有种奇异的兴奋。 脏吗？ 他就一起脏到底。 谁也别想干净。 事后，少年趴在他身上，温驯地像只被驯服的小狼崽。 “哥，你教教我吧，我想让你舒服。” 像是感觉到了他的分心，沈轻舟被疼痛逼回现实，他低头，手抓着沈沉辰的头发将他拉开，欢娱被疼痛掐断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他拍了拍沈沉辰的脸，手伸进去卡住他的牙齿，胸膛起伏，整个人都冒着汗，透着欲的粉，声音却仍然是冷的：“不做就滚。” 沈沉辰忍的眼中一片猩红，恨不能将他一口直接吞进肚子里去。 沈轻舟却只是轻佻一笑，再次扣住他的头，狠狠压了下去。 …… 打掉那只想剥他裤子的手，沈轻舟伸脚将面前的人踹开，裤子卡在胯骨上，将掉未掉，他喘息未平，声音却冷淡到近乎刻薄：“你可以滚了。” 到这个地步了他不想继续，就是真的不想继续，哪怕他憋死，他也不会继续。 他是故意的。 沈沉辰知道。 曾经有一次沈轻舟也这么管教过他，论体力沈轻舟当然打不过他，很快就被他扔到床上，沈轻舟也没再反抗，任他为所欲为。 但是从第二天起，他就不再回来，每一次，每一次他找到他的时候，他身边都会跟着不同的男人。 他跟他们喝酒，跳舞，**，当着他的面。 他能阻止一次，两次，但他没法二十四小时都跟他在一起，他控制不了沈轻舟。甚至他背后还有一个盯着他的沈庭，他连行动都无法自由。 最后他跪在他床前向他认错，沈轻舟咬着烟，抬脚，苍白的脚背抵在他因为接连失眠冒着青色胡茬的下巴上。 “小辰，乖孩子才有糖吃。” 很快，何慕光的剧本定了，而且只要了男二的角色，沈庭也欣然接受，筹备开机。 地点选在厦大，沿着海岸线蜿蜒的公路，碧水蓝天的海景，热带风情的树木，最适合拍这样的青春偶像剧。 “不用了，陆总，有需要我不会跟您客气。” 面对主动送钱的投资人，沈轻舟却拒绝了，这样的剧拍摄周期短，对技术要求不高，帅哥美女往这里一站，就是拍成PPT都有人看，而且用的都是新人，没什么太大成本。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何慕光的背景这么快被沈庭知道。 沈轻舟坐在沙滩椅上挂完电话，叼着烟问旁边的何慕光：“你和陆总什么关系，他还上赶着给我送钱。” 何慕光穿着件白色的无袖T，下半身一条蓝色条纹的沙滩裤，头发修短了一点，但仍留到脖子，比之刚见的时候晒黑了一点点，皮肤不再那么瓷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蜜色，将他身上女性的阴柔冲淡，多了几分阳光，也更加漂亮和性感。 沈轻舟也是从小被人夸大的，更不用说娱乐圈里种美女帅哥多到眼花，但每次看他都还是会被惊艳。 前面在拍男女主的戏份，他在等戏，听到他问，他漫不经心地回答：“嗯……算前男友？” 沈轻舟怀疑过这两人有暧昧关系，毕竟有人给他保关系送资源，连拍个剧都直接想让他带资进组，但听到这个答案有点啼笑皆非：“什么叫算？” 何慕光露出遗憾又苦恼的神色，但沈轻舟看出来他是装的。 “没上过床，甚至没接过吻，他是我的集邮册里最难搞的一个。” 若是半个月前，他可能还会信几分，但现在是一点都不信的，何慕光嘴里没几句实话。 这时何慕光却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向他：“沈哥要不你帮我补上这个空？沈哥你是喜欢男人的吧，我上次都问小辰了。” 他的性向在圈子里不算秘密，沈轻舟对他前一句话也懒得回应，毕竟这家伙看见跟边的狗都要撩两句。对他后一句话更是莫名其妙：“问什么？” 何慕光眼角余光瞥见去买水的沈沉辰从那边回来，他伸手搭上沈轻舟的肩，靠过去耳语：“我问他，沈哥你是不是0。” 第5章 第五章 何慕光还算好带，起码到现在为止就是喜欢撩拨撩拨他，或者说撩拨万物，看到路边的狗在撒尿他都想上去看看人家的丁丁，但除此以外也没给他惹什么大麻烦，只是沈沉辰不待见他，所以两人几乎没有独处的时候，基本上他都在，什么时候问的？ 沈轻舟迅速地定位到了他们签约那一天，何慕光喝醉之后在沈沉辰耳朵说的话。 怪不得那天晚上沈沉辰堵着他。 敢情这家伙那个时候不止看出来了，还在里面拱火。 那边沈沉辰手里拿两瓶功能饮料和一杯鲜榨果汁，一看何慕光又搂上了沈轻舟，瞬间就感觉他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快步就朝他们走过来。 何慕光在他走到一个刚好能听到的距离时，吧唧在沈轻舟脸上亲了一口：“沈哥，你想让我躺平还是出力，只要是你，我都可以。” 在沈沉辰过来掐死他之前，何慕光站起来跑导演那边去了。 沈沉辰快把何慕光的背影瞪出窟窿来了，阴沉着脸坐到沈轻舟身边，把手里的西瓜汁递给他，然后从塑料袋里拿出何慕光刚才让他买的饮料，一口气直接把整瓶都喝完了。 瓶子被他捏的瘪成一团，抬手，直接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真准。”沈轻舟夸了一句，吸了一口西瓜汁，里面加了冰沙，在这样的天气，海滩边喝上一口，从口腔凉爽到全身。 他舒服地眯了眯眼：“舒服。” 只有他心情好，自己才能得到奖励。 沈沉辰盯着他舔着唇的舌尖，眼神里带着幽怨和渴望。 自从那次后，这半个月，他都没能进他的房门。他每天都会在12点敲响他的房门，锲而不舍地一直敲到沈轻舟打电话来叫他滚。 但好在这次沈轻舟没有出去找别人。 沈沉辰心中焦躁稍缓，见他目光又看向了那边拍戏的何慕光，声音低低的，带着些危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 沈轻舟咬着吸管，听到这话，眼波一横，似笑非笑：“这不正是你要的效果吗？” 沈沉辰闭了嘴，他知道他哥会生气，可是他非常非常非常讨厌这个完全没有边界感的何慕光。 别人最多只敢拿眼神瞅瞅，暗示暗示，这个何慕光，不光动手动脚，还动嘴！ 沈轻舟因为这个事已经惩罚他半个月了，还天天和何慕光混在一起，要不是怕再他哥生气，他可能已经把这人直接扔进太平洋了。 沈沉辰想到刚才的画面，已经在心里给何慕光安排到了第一千零一种死法。 “生日快乐。”沈轻舟却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说：“小骗子。” 沈沉辰一怔，倒不是因为生日快乐，是因为后面那三个字。 他哥已经很久没这么叫过他了。 九年前。 十六岁的沈轻舟在家里和沈庭出柜，沈庭大受打击要把他关进精神病院治病，他跑到车库直接开了一红色的跑车就飞了出去。 阴雨天，天色脏的仿佛一块发霉的蛋糕，空气粘稠又沉闷，雨丝在飞速的行驶中仿佛变成了细小的针，他没有关上跑车的敞篷，任由那些针穿透他的身体。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市区人多，最烦，于是往郊区开，而在一个转弯的路口，一个小男孩突然从旁边茂密树木草丛中跑了出来，沈轻舟想也不想就下意识地猛打了方向盘，踩刹车，车子一头撞到旁边的树上，他被安全气囊护住，在晕眩之后回神，踉跄地爬出车子，就看前面五六个人围在那里，中间一个男人正抱着一个男孩坐在地上哭。 雨水混着灰尘的泥腥气，还有地上被冲开的一片红色的血腥气，他在脑子嗡嗡的声音里听到周围的议论声。 里面混着一个男孩嘶哑虚弱的哭声。 “哎呀，我看着一片红嗖就窜过去了，车也开的太快了。” “看这车不便宜，我刚搜了一下，好像要五百多万呢，啧啧，现在的有钱人。” “这司机还是个小孩子吧，成年了吗？就飙车。” 那男人抱着孩子过来抓住他的胳膊：“你撞了我儿子，你要死了，你要负责！你撞了我儿子！” 他被他扯得晕，视线里模模糊糊看到的是男人皱巴的像咸菜一样的衣服，嘴里的酒气，怀里孩子的血腥气，雨水的土腥味儿还有男人身上沤过许久的汗味儿混在一起朝他扑来。 熏的他想吐。 他伸手想推开那只一直晃他的手。可手才伸出去，就被一只冰凉滑腻的手抓住了。 耳朵里耳鸣未消，晕眩感在持续的推拉和摇晃里加重，他恍惚视线里对上一双眼睛，混在肮脏的泥水和血腥里，笑的狡猾又阴沉。 “啊——”他看到男孩的眼睛一瞬间变成无辜又恐惧：“哥哥不要打我，爸爸，我怕！” …… 这是他和沈沉辰的初遇。 两周后，这个孩子被沈庭牵着走进了他的家门。 “轻舟，这是你的弟弟，沉辰。” 那天是7月18。 沈轻舟站起身，将手里喝空的杯子放到沈沉辰手里，笑得柔媚又好看：“要不要生日礼物？” 一辆亮蓝色的跑车疾驰在沿海公路上，一边是茂密的热带树林，一边是碧水蓝天的浪潮，在飞逝而过的景色中，一个人从副驾站了起来，身上是绿橘印花的沙滩风花衬衣，被风吹的像一朵盛开在热带雨林的花，他戴着墨镜，举起双手像是要去抓指尖流过的风。 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车速就慢了下来。 沈轻舟吹风吹舒服了才坐回去，看了后视镜一眼：“甩掉了吗？” 这车太显眼，有点麻烦，沈沉辰提醒他：“系好安全带。” 他们的车停在一处水泥路段，比起刚才拍摄的地方，因为还未开发，连个买水的商店都看不到，显得原始，有些荒凉，但好处是四下无人，除了海浪的声音，听不到其它。 沈沉辰从车里摸出烟，他咬了一根在嘴里，拿出打火机点燃，然后才从嘴里拿出来，递到沈轻舟嘴边。 沈轻舟看了那支烟一眼，问他：“什么时候学的？” 沈沉辰如实回答：“前几天，沈庭让我学的。” 原话是生意场上不会抽烟喝酒，什么事都办不成。 沈轻舟不明意味地笑了笑，咬过烟，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过肺的烟雾又缓缓从双唇间吐出来，很快就被海风吹散。 他突然直起身体，从副驾的位置爬了起来，长腿一伸，直接跨过去，坐到了沈沉辰身上。 背后有方向盘，他只能尽量往前坐，甚至坐到了沈沉辰的腹肌上，沈沉辰叼着烟，皱眉“啧”了一声。 沈沉辰在他跨过来的时候手就已经搂住了他的腰，一双眼睛像是要放出光来。 沈轻舟一只手将烟夹在指尖，撑在了沈沉辰脸侧柔软的皮革上，勾着柔媚的笑俯身对着沈沉辰的脸吐了一口烟，另只手摸索下去，直接放倒座椅。 跑车本身就只有两个位置，空间并不大，更何况还是两个一米八几的两人挤在一个座位上，他们必需要紧紧挤在一起，才能腾出一点活动的空间。 敞篷关上了，沈轻舟的身高也有一米八，他坐在他身上，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弓着腰，垂着头才不会撞到。 那只烟已经咬到了沈沉辰的嘴里，烟嘴完全洇湿，被咬的变了形，沈轻舟非要在上面，此时像一只在海浪中颠簸的小船，船舵已经完全失去作用，仅靠掐在他腰间的那双手的力量，才让他不至于被掀翻。 “好爽。”沈轻舟额发已经全都汗湿，眼尾是一片深陷情潮的红，媚眼如丝。明明自己坐不住了，却还伸出手指，指尖慢慢地一点点地，顺着腹肌的轮廓把他湿透的T恤往上推，画起了圈圈：“小辰好棒。” 沈轻舟在床上是很放得开的，每到这种时候，沈沉辰觉得自己都愿意死在他身上。 但是一想到还有人看到过他这个样子，他又恨不能把那些人的眼珠子都挖出来，再一口一口把身上的人吃掉。 吞到肚子里，就完全属于他了。 沈轻舟撑在沈沉辰脸侧的手臂终于使不上力，整个人都倒在了沈沉辰身上。 沈沉辰一手仍掐着他的腰，另只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掰过来，急切地找到他的唇，一口咬住，舌尖凶狠地侵占进去。 唇齿交缠的暧昧声响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被放大无数倍，沈轻舟张着唇，半闭着眼，全然接纳他的唇舌，任他掠夺一般地搜刮，吻到舌根都痛了，才从鼻腔里发出吃痛的哼哼声。 …… 等跑车的敞篷再次打开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慢慢往海水里沉落，阳光没有了来时的灼热，被海风一吹，很快就将身上的汗意吹干。 沈轻舟闭着眼睛躺在副驾的位置上，脸上还有些未褪去的潮红，两片唇瓣鲜艳地如同两片红玫瑰花瓣。 沈沉辰收拾好一切，下车去扔了垃圾。 再回来的时候，沈轻舟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他静静地看着海天交接处正慢慢变成金色的晚霞，侧脸柔美的线条被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光芒。沈沉辰看着，忍不住探过身体，含住他的嘴唇，温柔地吮吻起来。 沈轻舟发出一点愉悦的笑声，伸出一只胳膊懒散地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带着激情过后的余韵，回应起这个事后吻。 但很快就被打断。 沈沉辰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不想理会，甚至连看都没看，但沈轻舟却是从他裤子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撇开脸看了一眼，直接替他点了接通。 是沈庭的电话。 沈沉辰其实一向没什么表情，放在普通人身上就是木讷，甚至在刚被带回沈家后转学去贵族学校上学，还被人嘲笑是呆子，可他其实生的很好，只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加上环境影响，佝肩驼背，看上去懦弱又胆小。 后来在家里营养师的调理下终于是养好了一点，沈庭还特地给他请了老师调整他的仪态，慢慢就没了那身穷酸气，长大后骨骼发育，五官长开，天生的好底子就显露出来，额骨饱满，浓眉俊目，薄薄的嘴唇在不高兴时微微一抿，会变成一条冷硬的直线，英气又冷峻。 平日里许多时候都一幅听话乖巧的样子，像一条被驯服的大型犬，沈庭每次带他出去，虚荣心都能被大大的满足。 这可是他沈庭的种，是他的儿子。 最重要的是，有了沈轻舟这个对照组，沈沉辰的乖巧听话更是让他重新体会到了做父亲的权威感，还能满足他的操控欲。 沈沉辰一如既往地话少，能用一个字回答的就不会用两个字，今天犹甚。 电话很快就挂断了，但当他扔下手机时，刚才还和他热吻的哥哥显然已经没了继续兴致，这让沈沉辰眉宇间的烦躁和厌恶更重。 “找你了？”沈轻舟问。 沈沉辰没出声，沈庭最近已经让他在接触公司的核心事务，这个时候想取得他的信任，听话是最好的选择。 但他不想走，他哥还在这里。 沈轻舟点了一只烟，拿出自己的手机，点下了一段录音的播放键。 第6章 第六章 “当时要不是他，我的孩子会没吗？我们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庄如月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怨恨，隐约还有哭腔：“是他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的！他就是个恶魔！” 沈轻舟抽着烟，脸上没什么表情。 沈家有一家名为聚星的娱乐公司，是沈庭一手创办，本身就是演员出身的他在自己二十八岁那年和大自己六岁的杨丛星结婚，同年沈轻舟出生，次年便创办聚星娱乐，自己入局成为资本，只是好景不长，沈轻舟六岁时，杨丛星因产后抑郁自杀，一年后，他就和现在的妻子庄如月结婚。 沈庭和庄如月在外面有其它房产，最常住的是庄如月在他们婚后买的一栋别墅，那栋别墅写在庄如月名下，自然是不欢迎沈轻舟的，而沈轻舟上次让沈沉辰放的窃听器，就放在那栋别墅的主卧和书房。 庄如月婚后受孕艰难，在沈轻舟十二岁时怀过一次，但可惜，那个孩子没能生下来，也是在那次之后，庄如月一定要让沈庭和他搬出去住，两人搬出去住了两年，但也一直没再有怀上，不知道为什么，又搬回来了。 而沈沉辰，不过是沈庭年轻风流时流落在外面的种，十二岁时被沈庭偶遇，认回了沈家，给庄如月当儿子。 庄如月也疑神疑鬼了一段时间，生怕沈庭再找出几个私生子回来，后来没找到，加上沈轻舟出柜让沈庭死了心，一心把沈沉辰当继承人培养，庄如月这才放心。 当然，前提是这个儿子得和她一条心。 所以她一直都告诉沈沉辰，只要没了沈轻舟，他就是沈庭唯一的儿子，沈庭所有的一切都他的。 她相信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之下，沈沉辰一定会死心塌地站在她这边。 “你以为我就想看到他？如果有得选，我宁愿不要这个儿子！”沈庭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很不耐烦：“我是为了他手上的资源，林述白，程遥，贺章那几个人现在还都只认他，这几个人身上又牵涉到多少资源你不知道吗？这个时候把他踢出去，就是便宜了前欢娱乐。” “这几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为什么只认沈轻舟？还不是因为沈轻舟在床上把他们哄的高兴……行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听，我不说了。我已经让小辰加快动作了，但你也要给他点时间，难不成让他也和沈轻舟一样去爬男人的床吗？” “不可能！小辰不是同性恋！” “是嘛，唉，话又说回来，我们对他那么好，也总感觉这孩子还是和我们隔着心，毕竟不是我们自己生自己养的。” “他是我的儿子！” “知道了，你儿子不就是我儿子吗？我对他不好吗？我看你就是嫌弃我不能给你生儿子，这段时间才对我没什么好脸色。” “我嫌你？我要不是为了早点娶你，也不至于让那个女人那么早死。” 前面那些话沈沉辰本来只是冷淡地听着，但听到这句时，神情倏地一动，看向沈轻舟。 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只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去了，油腻的声音和对话从里面传出来，沈轻舟直接按下了停止键。 这段录音他已经听过了，现在再听，脸上只剩一片麻木。 “哥是想让我查……”沈沉辰停了一下：“阿姨的死因？” 杨丛星出道很早，怀孕的时候身体状况其实不好，又在生沈轻舟的时候大出血，差一点没抢救回来，在大量药物的作用下，产后身材严重走形，甚至无法恢复，作为一个以美艳闻名的女星，她无法接受自己的样子，很快就产生了抑郁情绪，而抑郁症状在沈轻舟三岁时再也瞒不住，在沈轻舟三岁的生日上，她当场情绪失控，把巨大的蛋糕直接推倒在了小小的沈轻舟身上。 三年后，她在家中吞服大量安眠药自杀身亡。 杨丛星失眠的症状是一直都有，后期一度到达非常严重的程度，所以她日常要靠安眠药入睡，而后来在检查中发现，她将日常份量的安眠药偷藏，在当天一次性吃下了一个月份量的安眠药，并且嘱咐所有人不要打扰她睡觉，直到被人发现时已经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当年也所有人都在感慨红颜易逝，不婚不育保平安。 一年后沈庭就娶了庄如月，开始的时候有人骂他薄情，但庄如月自己本身就是半个圈内人，有自己的手段，而且又有沈庭让公司的公关引导舆论，网络上很快就讨论起抑郁症亲人到底受了多少折磨，杨丛星亲手推倒蛋糕差点闷死沈轻舟的视频被人重新扒了出来，还有沈家不知名佣人说曾经遭受过她的毒打。 仗着死人无口辩驳，杨丛星在死后的第二年还被网友断言有躁郁症，说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可想而知沈庭这些年受了多少罪。 沈庭则是借着这股热度推出了几部关于抑郁症的片子，都是些浮于表面无病呻吟内容，却借着热度小赚了一笔。 自已前妻的人血馒头也能开开心心地吃。 “我去调了她过往的病历。”沈轻舟的声音已经完全冷下来了，像是潮汐退掉之后的沙滩，在阳光下慢慢变得干涸粗糙：“我找到两份，其中一份显示她生产时心理状态正常，抑郁症，是在产后第三年才有的。” 沈庭一直盯着他，他现在陪着何慕光拍戏，如果贸然回去肯定会引起沈庭的怀疑，但杨丛星的资料都在J市。 看到沈沉辰不语，沈轻舟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抽出嘴里的烟，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将人拉到近前，媚眼如丝，笑的诱惑，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今晚到我房间来，走之前，陪你玩个够。” 每次只要他听话，沈轻舟就会用这种方式奖励他。 他很想说，即使没有这种奖励，他也会听话，但是每次他都说不出口。 沈轻舟的身体对他来说诱惑力太大，每次与他深深结合，他就有种即使死在当下也可以的感觉。 晚上，沈轻舟说到做到，一直到最后体力不支，泡进浴缸里时整个人都是昏沉的，浴缸里雪白的泡沫包裹着沈轻舟仍然泛着红的身体，他闭着眼睛漂浮在里面，没了清醒时的傲慢，像一朵被拔掉了刺的玫瑰，每一片花瓣都湿哒哒，蔫哒哒，惹人怜，又勾起人的凌虐欲。 沈沉辰踩进去抱他，手才刚碰到他的腰，他就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狠狠打了个抖。 沈沉辰把他抱到自己怀里，替他清洗身体，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恨不得连头发丝都一根根给他洗干净，仔细到令人发指。 替他擦干身体，抱回床上，又拿来吹风机给他把头发吹干，沈轻舟不耐烦地翻身，说吵，让他停。 沈沉辰看吹的差不多了，把吹风放回去，拿出药膏，掀开他的浴袍给他涂药。 沈轻舟体力透支的太厉害，本来已经陷入沉睡，但在睡梦中身体都下意识地配合他的动作，给与回应。 涂完药，沈沉辰这才开始收拾自己。 收拾完一切，关灯，房间内陷入沉默的黑暗。 沈轻舟从来不让沈沉辰和他一起睡，不管他们做到多晚，都会被他踹下床，让他滚出去。 昨晚他的体力也耗尽了，但此时他坐在床上，看着沈轻舟半埋在枕头里的睡脸，却不想闭眼，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目光里全是深深的迷恋和狂热。 他没睡，就不算违背他的规矩。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细细的光透过窗帘中间未完全拉上的缝隙落到了床上。 从暗淡的黑灰慢慢变亮，蓝灰，银白，淡金。 丁达尔效应出现，灰尘在光线里发着光跳舞，只这一线光，便将整个屋子的黑暗都破除，整个房间似乎都随之亮了起来。 手机震动，沈沉辰瞥了一眼，是沈庭给他配的助理，他接了电话，那边一个热情的声音提醒他要出发去机场了。 沈沉辰没说一句话，只是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 这个房间里除了睡死过去的沈轻舟，没有任何人，他不需要再做任何伪装。 沈沉辰抬腿跨过去，双膝分开跪在沈轻舟身上，注视着陷入昏沉睡眠中的人，伸手将趴着的人翻了过来。 解开他昨晚亲手系上的裕袍，将一切都摊开在自己面前。 雪白的，殷红的，柔软的。 手指一点点拂过昨晚碰过无数次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印记。 他注视着，目光无比专注，直至胸膛中涌出一阵不可抑制的，狂烈到令他颤抖的欲/望，几乎像是饥饿的兽类看到食物时，那种进食欲般的强烈渴望。 属于我的。 他俯下身，亲了亲他仍然红肿的眼睛，隔着眼皮舔了舔鼓起的眼球，然后是鼻尖，下巴，耳朵，直至埋进脖颈间，迷醉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哥。” 沈轻舟确实彻底睡死过去了，没有任何反应，如果他还有一丝神志，如果他现在睁眼，就会看到趴在他身上的弟弟，双眼猩红，浑身颤抖，像一个被魔鬼控制的教徒。 他供奉着心中的邪神，宁愿接受鞭笞与炮烙，也不愿回头，唯有焚身而死，才能得以解脱。 第7章 第七章 沈轻舟醒来的时候，房间中仍一片黑暗，窗帘被拉的紧紧的，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他没看时间，只半闭着眼睛去摸床头柜，一杯已经冷掉的水放在那里，他抓过来灌进嘴里，又埋进枕头里睡死过去。 再次睁眼时，这才感觉神志慢慢地归位，他双目无神地躺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去摸手机，最终在他枕头边上摸到了。 20：12 他的目光移到日期上。 7月19日 也就是说他们做了一晚，然后他睡了一天，现在是第二天晚上。 他划开手机，最上面是消息给他发的最多的何慕光。 他扫了一眼，没什么重要的消息，何慕光身边跟着两个小助理，他本来就不用一直跟着。再往下看，翻到沈沉辰给他发的消息，说自己到了。 中午十二点多发的。 没必要回了。 沈轻舟翻了个身，下半身几乎还没有知觉。 但身上很干净，也很舒爽，沈轻舟动了动，知道他给他上过药，桌上还留下了半支药膏。 打了酒店的电话点餐，送了点清淡的食物过来，沈轻舟吃了东西，又头一蒙直接睡过去。 一觉又睡到了第二天，他被何慕光的电话吵醒。 他一开口，休息了一天一夜了嗓子还是嘶哑的，那边的何慕光却听的笑起来。 “我看出来弟弟很猛，没想到这么猛，沈哥，你这是叫的啊，还是磨的。” 叫的，沈沉辰不敢让他给他咬。 其实沈轻舟无所谓。 论起床上功夫，他以前那些男友，情人，没人比得上沈沉辰，既不会只顾自己爽，也不会因为太顾及他而过于温吞，他是他按自己的喜好一手调教出来的，他们熟悉彼此身上每一个敏感点，契合到不需要语言就能轻而易举地让对方陷入疯狂。 而沈轻舟也有察觉，沈沉辰虽然在平时还是一如既往地听话，但陷入情/欲里时，就像是露出本性的野兽，越来越不受他控制。 但他并没有多想，也可能是他并不在乎，只要沈沉辰能听话地帮他完成他的目地，不过上个床而已，他无所谓。 何慕光下午没有戏，过来酒店找他。 他本来就是个男二号，而沈轻舟给编剧的要求又是少而精，那些陈词滥调都给男主，何慕光只需要通过这个剧惊艳的亮相，让人一眼难忘但留有遗憾，这才足够吊人胃口。 沈轻舟换好衣服，给他开了门就懒散地坐到沙发上去了。 “沈哥，下午去玩水吧，来了半个月都没找到机会玩，好不容易我的戏告一段落了，一起去玩玩？”何慕光完全没有所谓的边界感，靠过来就要伸手搂他。 沈轻舟消耗过度，还不想动弹，结果何慕光直接搂着他举手就来了个自拍。 “干什么。” “我无聊，逗狗玩。” 沈轻舟虽然听他说这些莫名其妙话听多了，但还是疑惑地转头，还没来得急问逗什么狗，就看他已经把刚才拍的亲密合照发给了沈沉辰。 沈轻舟：“……” 夺过手机直接撤回。 何慕光也没阻止，笑眯眯地勾他的脖子：“走吧，沈哥，一起去玩。” 正午的太阳太大，直到四点多，两人才开车出去，找了个地方吃饭，海边自然是吃海鲜，何慕光悠闲地剥着虾，略带不满：“沈哥，其实我晒黑一点也无所谓，我很快就能白回来，这一点我很多国外的朋友都能作证。” 何慕光想去玩水上项目，被沈轻舟阻止。 他剧里是个带着点阴郁的美男子，他可不想到时候剧宣和线下活动的时候带去一个黑皮大汉，粉丝多幻灭。 何慕光吮吸了一下手指上的酱汁，凑过来，暧昧地提议：“下次我们出国玩玩？找片沙滩日光裕？就我俩，想干什么都行。” 国内是不可能的了，更何况何慕光出道还是走偶像路线，被人拍到在沙滩上遛鸟，那直接会被当成裸露癖，以后就别混了。 沈轻舟剥了一只虾塞进他嘴里：“别想了，真忍不住你关上门来怎么着都行，在外面安份点。” 何慕光咽下虾，拧眉，作幽怨状：“沈哥，我都明示的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懂吗？我到底是哪里让你看不上？你放心，我的硬件肯定不比弟弟差，你试试就知道了。” 沈轻舟好笑，但心如止水。 如果放在前几年，何慕光的邀请他不会拒绝，高中的时候他就敢和男同学在厕所里互摸，十八岁生日的当晚就跑到了男朋友家里留宿，和人上床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他不在乎自己声名狼藉，看沈庭暴怒的样子反而让他有报复的快感。 可是人总会习惯，沈庭慢慢也不再管他，他便也觉得无趣，后来有了沈沉辰，他就更没有精力去应付其它人。 但是有些事他还是要和何慕光说清楚的。 “我和小辰的事，你想拿来给自己想点找乐子我无所谓。”沈轻舟喝了口冰啤酒：“但别坏我的事，别越线。” 不管是沈沉辰过界的占有欲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让何慕光知道了，他无所谓，事情已经发生，他要想的是怎么解决，然后走下一步，何慕光如果看出来了，那陆笙那边多半也知道，所以这件事他直接找了陆笙，而他答应了会搞定何慕光这边，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彼此交往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要多管闲事。 何慕光拿湿纸巾擦手，舔了舔嘴唇：“真可惜，我没有兄弟，不然我也想试试这么刺激的，和自己的弟弟做会更爽吗？” 沈轻舟对他的轻浮已经习惯：“要泄火就去泄，别让人拍到就行。” 何慕光却是笑了两声，故意往他身边凑，甚至还偏头找了个角度：“这样看，我们好像在接吻。” 沈轻舟动也没动，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淡定地回应：“是吗？” “要不真接一个，让他们拍？”何慕光眨眨眼。 沈轻舟勾唇笑了笑：“你先去刷个牙，都是海鲜味儿。” 何慕光哈哈笑着靠回自己的椅子上，眼睛的余光不动声色地瞥了一处：“应该拍够了吧。” 沈轻舟拿起酒杯淡定地喝了一口啤酒，目光投向远处的海面，海滨城市总是自带浪漫，此时光线已经柔和下来，沙滩上一对对穿着婚纱的新人正在拍照，映着身后的海浪和晚霞，十分美好：“这几天够他们回去交差了。” 他本身就有前科，而沈庭对何慕光也有不一样关注，所以这次出来拍戏，他一早就知道有人在偷拍他们，一开始他担心是狗仔，后来发现是沈庭的人就没管了。 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他和何慕光身上，反而能更好地把沈沉辰掩盖下去。 “沈哥你就不怕这些照片被不该看到的人看到？”何慕光问。 沈轻舟调回目光看他：“正好给你造个势，有我给你当cp不好吗？” 何慕光哈哈笑起来，他很喜欢和沈轻舟聊天，当然，如果这个时候沈沉辰在就更好玩了：“我是乐意，但我怕有人不乐意啊，弟弟现在可能正看着刚才拍的那些照片呢，分别炮就玩成这样，我怕到时候沈哥吃不消啊。” 沈轻舟对于他的这些带颜色的调侃完全不当回事，他玩的最花的时候，何慕光可能才学会打飞机。他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我允许你羡慕。” 何慕光笑的仰倒在椅子上。 “沈哥！” 一个惊喜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背后传出来。 沈轻舟和何慕光同时回头，就看到一个年轻的男生正兴奋地冲他们挥手。 “慕光，你也在啊！”男生拉着身边一个中年男人跑了过来。 沈轻舟有点印象，是剧里一个男配，合作公司的艺人，名字他记不起来了。至于他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他更没印象。 何慕光笑得一脸阳光：“真巧，阿正，你也来这里玩了？” 沈轻舟有时候觉得，何慕光真的太适合混娱乐圈，顶着一张美人皮，装什么像什么，变脸甚至都不需要准备，以后如果有机会，说不定可以往大荧幕发展。 这几天集中在拍男女主的戏，他们这些配角没什么戏，几乎都是自由活动。 阿正很兴奋，和何慕光聊了几句后，才想起介绍他身边的男人：“这是我舅舅，导演说要找几个本地人客串一下，我舅舅就住在附近，之前也演过戏，我就介绍他来了。” 阿正读大四，入圈四年了，但都一直是小透明，公司也没那么重视他，现在有机会认识沈轻舟，自然是想抓住机会，一直在试图调动气氛。 而中年男人的脸色却没那么好看，看自己外甥那讨好的样子，明显隐忍着怒气。 沈轻舟却只是坐在那里抽烟，不管是阿正还是什么舅舅，他都没兴趣，应付都懒得应付。 终于在沈轻舟冷漠的应付中，他拉住了阿正：“阿正，人家在吃饭，可能还有事要谈，我们先走吧。” 阿正不想错过机会，拿出手机打了微信递过去：“沈哥，能在一个组都是缘分，我们加个微信吧。” 沈轻舟看也没看，甚至借口都懒得找：“不加。” 这时，刚好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他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只显示了一个白字。 沈轻舟脸上的轻浮微收，拿起了电话却没接通，只是看着阿正，阿正立刻识相地闭上了嘴。 “舟舟。” 电话里的声音像是在温水里浸润过一样温柔，叠字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时候，总是特别好听。 沈轻舟靠到椅背上，勾唇笑了笑：“大影帝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那头的人听到他的声音也笑了笑：“我听说你在厦大那边拍戏，我有个工作也要去那边，明天就到，想约你见一面。” 那边停了一下，又带着几分恳求缓缓道：“已经快半年没见面了，这次别拒绝我。” 那边的何慕光又用那种蛰伏观察的眼神在看他，沈轻舟垂眼想了想，松了口：“好。” 第8章 第八章 沈轻舟和何慕光走远了，阿正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行了，那种人不是什么好人，少和他接触。”舅舅拉了拉阿正：“要拍戏就正戏拍戏，找好一点的公司和剧组。” “我知道了舅舅。”阿正不耐烦地说：“我这不正在找吗？现在国内红的那些人多少都是聚星捧起来的？连小婉姐最近都签了聚星。你看到刚才那个电话了吗？白，现在还有哪个叫白的影帝？那可是林述白！” 舅舅在听到林述白的名字时也无法克制地羡慕。 林述白，今年三十六岁，为人俊秀儒雅，至今未婚，爷爷和父亲都是电影人，八岁入行，十八岁便摘得第一痤影帝奖杯，目前为止，是国内最年轻的大满贯得主，大荧幕的常客，票房的保证，三年前刚凭借一部电影获得全球级别的重量奖项，真正的名利双收。 入这行的人没有不羡慕的。 而曾经在一档节目里，有人问他，如果有个人找他演一部电影，在没看剧本，没看片酬，没看制作班底的情况下，他会答应谁？ 当时许多人猜会不会是哪个知名大导或者亲戚之类的，他却没有犹豫地说出一个名字。 “沈轻舟，只要是他开口，我都会答应。” 当时的沈轻舟只有二十一岁，更知名的身份还是沈庭不成气的儿子，于是被大众解读为林述白有意去聚星，连沈庭都想借此机会炒作一翻，结果被沈轻舟打了脸。 因为有记者去堵沈轻舟，问他林述白是不是马上会签约聚星，沈轻舟直接否认：“不会。” “那你跟林述白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关你屁事。”沈轻舟毫不客气，直接怼到了镜头前：“林述白，请你以后说话过过脑子，真烦。” 林述白当然没来聚星，但后来有人追问，他也没有否认那句话的真实性，林述白的粉丝从一开始的不明所以到被CP后的愤怒，还骂过沈轻舟，而一向不理会这些的林述白亲自下场，直接解散了粉丝后援会，脱粉骂战闹过一阵，但现在都过去了。 阿正脸上羡慕和向往交织，捏着手机喃喃：“我要是能搭上沈轻舟，说不定有机会和林述白合作，那我就能演电影，能和林述白一样……” 舅舅却是眼里闪过一抹厌恶，直接打断了他的幻想：“走吧，微信都没加上，别想了。” “舅舅，你能不能别打击我，你没成功不代表我不能成功。” 两人唠叨着走了，而另一边，何慕光则是缠着沈轻舟在问：“刚才是林述白吧。” “是。” “你们什么关系，那段采访我也看过，啧啧，不会你们真有一腿吧。” 沈轻舟横了他一眼：“你不应该当演员，应该去当狗仔。” “你没否认。”何慕光比了个大拇指：“沈哥牛逼。” 沈轻舟冲他一笑：“没有，我否认了。” “晚了，我不相信。” 沈轻舟没和他继续争辩：“明天去见他的时候，收一收，别这么浪。” 何慕光嬉皮笑脸：“放心，我嘴很严，绝不会告诉弟弟你约会旧情人的事，嗯，要不今晚你先过去，我明天再过去也可以。” 沈轻舟没理他。 林述白来是为了拍一个体验生活的慢综，拍摄地点是当地的一个小渔村改造的度假村，但还没开始拍，他是提前一天来的，住的还是高级度假酒店。 门打开，林述白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服，在看到沈轻舟身后跟着的何慕光时，惊喜兴奋之色一僵，很快就调整了表情，侧身让他们进来了。 这是个大套房，何慕光不动声色地迅速观察了一圈，但没有显露，礼貌而客气地跟在沈轻舟身后。 “述白哥，这是我刚签的人，何慕光。”沈轻舟介绍了一下：“这是林述白，林大影帝。” 何慕光伸手过去，一脸谦卑又激动地伸出双手握住林述白的手：“林前辈，久仰大名，我是您的粉丝，您一会儿能给我签个名吗？” 沈轻舟觉得他装的有点过了，但没当面戳穿，只笑着说：“没想到林大影帝也有接综艺的一天。” 当今娱乐至死的年代，林述白身上却有一种老牌电影人才有的纯粹，因为起点高，没什么经济方面的压力，这些年除了拍戏，很少会露面，这还是他第一次接综艺。 林述白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他脸上，看得很仔细，他的长相是那种温和俊秀的类型，气质斯文儒雅，相处起来非常舒服。 听到沈轻舟的话，他轻轻地笑了笑：“老朋友的邀请，拒绝不了，而且时代在变，我也不能一直不变，我也想……”他停了一下，才说：“多了解一些年轻人喜欢的东西。” 沈轻舟明白他的意思，但没接他的话茬，只是玩笑道：“别这么说，男人三十一支花，更何况是我们林大影帝，可是在想嫁排行榜上长年霸榜前三的。” 说完，他递了个眼神给何慕光，何慕光立刻说道：“对啊，男人真正的魅力不是年龄能决定的，您才是现在年轻人真正的偶像。” 林述白面对他们的一唱一和，面上客气，眼里却有丝落寞。 他早就不是毛头小子了，但沈轻舟答应见他时那一刻时，那种久违的惊喜和兴奋还是让他一整晚都没睡着，但这种期待一直延续到开门看到何慕光那一刻，瞬间消散殆尽。 沈轻舟还是沈轻舟。 从第一次见到他，他望着他说“述白哥，我是你的粉丝”到离开他时，说“因为我不爱你了，我爱上别人了”。 他一直都那么任性又果断。 何慕光的眼光何等好，开门第一眼他就看出这两人之间有纠葛，聊了这十几分钟林述白一直心不在焉，沈轻舟带他来多半就是为了找个电灯泡的。但他识趣儿，说：“林前辈，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可以借用一下洗手间吗？” 他窜去了洗手间，客厅里只剩下林述白和沈轻舟。 林述白不再掩饰，眼里是再多演技都无法演绎的深情，声音温柔到近乎恳求：“最近还好吗？” 沈轻舟想抽烟，他摸了一下口袋，但又停了手。 “没关系，你抽。” 林述白会抽烟，是为了演戏学的，但他平时并不抽烟。 沈轻舟却没跟他客气，摸出烟来点了一支，轻佻地笑了一下，目光看向洗手间的方向：“你不是看到了吗？挺好的。” “舟舟。” “别TM这么叫我。” “你以前最喜欢听我这么叫你。” 沈轻舟皱眉，有丝烦躁涌现：“林述白，大家都是成年人，体面的分开有什么不好，名利场上见面还能再互相有句寒暄，如果你一定要这样，那以后就别见了。” 林述白再也无法克制地低头皱眉，像是忍着巨大的痛苦，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声音都有丝嘶哑：“那你答应来见我是为什么。” 给他希望，又让他亲眼看着绝望？ 沈轻舟把一切看在眼里，但没半分动容，反而拿那只夹着烟的手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我签的第一个艺人，带给你认识一下，以后有机会，可以提拔一下他。” 真是太残忍了。 他以前见识过的，而沈轻舟现在又给他重现一遍，只是现在角色不一样了。 林述白紧抿着唇，手指交握，手背上青筋凸起，被冷白的灯光一晃，脸色更是苍白。 他笑了一下：“你还真是平等地对待每个情人。” 沈轻舟咬着烟“嗯”了一声：“有好处大家分。” 这场会面没多久，沈轻舟踢着洗手间的门把里面玩手机的何慕光叫了出来，何慕光走的时候还真从口袋里摸出了只笔让林述白在他衣服上签了个名。 “看我准备的多充分。”坐上车后，何慕光还在看胸口那个签名：“字挺好看，我是不是也要练个好看的签名。” 沈轻舟开着车，漫不经心：“等剧拍完了再练也不迟。” 林述白从出道到现在没传过什么绯闻，每拍一部戏总有人想要给他组个CP，他一般不会理，传的太离谱了他自己都会下场拆，但唯独和沈轻舟那段，他没承认但也没否认，只是因为两人本来就没同框机会，狗仔们拍不到什么，也就很快烟消尘止，但在外人看来两条完全不相交的平等线，私底下还真有过一段。 而且林述白看上去还是那个求而不得的，这让何慕光对沈轻舟更是越来越好奇。 “沈哥，咱们什么时候和林影帝合作？”何慕光问。 沈轻舟哪里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却不想满足他的好奇心：“不该问的别问。” 何慕光知道自己和沈轻舟的交情还远没有到知无不言的地步，他也不意外，靠到一边玩手机去了。 刚进房间，沈轻舟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沈沉辰。 沈轻舟接了电话，那边沈沉辰的声音有点急燥。 “哥，你去见林述白了？” 沈轻舟皱眉：“你找人监视我。” “我没有。”沈沉辰的呼吸有点急促：“你在那里呆了多久，你们说了什么？” 沈轻舟没理会：“那是谁告诉你的。” “你回来了吗？你现在在哪？” 沈轻舟直接把电话挂了。 沈沉辰的电话又打过来，沈轻舟没接，直到第三次，他才接起来。 “哥，我是看到了何慕光的朋友圈才知道的，哥，我过来找你，我现在就去机场。” 沈轻舟点开何慕光的朋友圈，就看到他发了一张图，就是今晚林述白给他签名的那件T恤，发朋友圈的时间就是在回来的路上。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沈轻舟磨了下牙，压下了直接去找他的冲动，先安抚电话那头的人。 “没聊什么，而且我已经回酒店了，你好好在J市呆着。” “哥……” 沈轻舟知道沈沉辰对自己的感情已经超过了一开始的肉/体关系，但他现在要需要沈沉辰为他做一些事，所以一直在纵容。 他知道自己很卑鄙，但是没关系，他马上会结束这一切。 “开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