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逃》 第1章 密林偶遇 战争就要来了,但这并不是 Regina 关心的。 她趋马来到一个高坡上极目远眺,目光所及,山脉绵延,层层叠叠的树冠依然无穷无尽,可是远处西沉的落日表明她并没走错方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也许再过两三天就能穿过这片森林了,离开这片森林,就越过了国界。 regina 将手中的羊皮地图折叠好,放进马背上的皮兜子里。低头的那一刻后颈上有一颗细小的汗珠子,顺着她的肌肤滑进了她棕色骑马装的领子里,一阵山风吹来,让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天色已经不早了,浓密的树冠像是会吸纳光线似的,加快了黑夜到来的脚步。谨慎起见,该找个地方歇脚了,不过,急着赶路的她还是决定再往前走一段。忽然,骑乘的马忽然不安地小跳了一步,差点将她从马背上掀翻下来。regina一把抓住马鞍,稳住身子后,机警的目光开始向四周逡巡。 一只野兔从灌木丛里窜了出来,往前疾奔。黑发女人松了口气,一转念,也许可以拿它当晚餐。于是,她双腿轻轻一夹,催促马儿赶紧跟上。“快,追上它!” 兔子跑得飞快,幸好 regina 拥有一匹整个王国数一数二的好马,风声在耳边呼啸,不时有树枝击打在她肩头,眼看着距离兔子越来越近,忽然,一道白色的影子闪电一般横冲过来,坐骑毫无防备,惊吓中发出一声嘶鸣,前蹄人立,这一次,regina 没来得及抓住马鞍,被重重地甩在了地上,她的头撞在一个树墩上,在失去意识的最后几秒钟的时间里,她听到越来越远的马蹄声。她的马儿撇下她,跑了。 当黑发女人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看到了整片天空。没有树叶枝桠的遮挡,璀璨的星空像一幕深蓝色做底的华丽油画,整个呈现在她的眼前。这意想不到的景色,让她愣了几秒钟,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要不是身子下传来的枯草与**落叶的潮湿气息,提醒着她依然是在森林里,黑发女人会以为已经走出了树林。 慢慢地,记忆回潮,落马的画面闪回她脑中时,她转过头,目光投向近处,原来这是一片林中的空地,一匹健壮的黑色骏马拴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当然,那不是她的马。 距离她五六步的地方点着一堆篝火,篝火上正烤着一只被剥了皮的兔子,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Regina 试图坐起身来,可是,一阵晕眩感让她完成这个动作时变得格外困难。她摸了摸脑袋,头顶有个鼓包,头发上还有一坨黏黏的东西,可能是还未凝固的血。 “你撞破头了。”黑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让她差点惊呼出来。 “谁在那儿?”她问,尽力撑起了半边身体,声音因为紧张和恐惧变得特别嘶哑。说话的人走近了几步,走入火光所及之处。这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身上穿着兽皮制成的衣服,皮帽子下露出乱糟糟的金色头发,满脸同样颜色的胡茬,让他看起来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更像是某种野兽。“我检查过你的伤口,只是皮外伤,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一个白影从男人的身后钻了出来,是一匹体型巨大、通体白毛的狼。Regina 吓了一跳,应该就是这匹狼吓跑了她的马。 “别担心,只要你不伤害它,它是不会咬人的。”男人说着,伸出手摸了摸白狼的脑袋。而白狼则收起后腿蹲坐了下来,在这男人的脚边,这匹凶猛的野兽就像一只忠厚的家犬一样温驯。 Regina 说不出一句话,她看着那个男人自顾在篝火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动作利落的把烤兔子从火上取了下来,接着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切下一条后腿,扔到了黑发女人的身边,“快吃吧。”他说着,将另一条兔子腿送进了自己嘴里,而其他部分,则丢给了白狼。 不该吃一个陌生人递来的食物,Regina 提醒自己,可是,她的谨慎在肉香和饥饿感的搏斗中土崩瓦解。她拿起兔腿,尝试性的咬了一小口。味道真不错。接着,又咬了一大口。不得不承认,这是她这几天来吃过最美味的一顿了。 可是,没过多久,她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男人看了她一眼,语调平平的:“看来,你摔得比我想象的要厉害一些。”这话并不代表关心,他只是在描述一个事实。 Regina 捧着疼痛不已的脑袋,羞恼地瞪着他,都是这个人,害的她摔下马,更要命的是,马还跑了,而她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载在马背上,身无分文的自己,要如何穿过这片森林? “你叫什么?”黑发女人让自己尽可能地表现出平静。 “我是个猎人。” “猎人只是职业,而不是名字。”regina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希望夜色可以掩盖住自己的不耐烦。 “你究竟想怎样,小妞。” “你竟敢叫我小妞?”regina 简直要发作起来,但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忍住了:“我的马被你的‘宠物’给吓跑了,你得想办法帮我穿过这片该死的森林。” 猎人像是看着一个笑话似的瞪着她:“你的马弃你不顾,而你摔破脑袋是因为你的骑术不够高明,这些都不是我的错,相反,是我救了你,还给你食物。” Regina 无言以对。不是觉得对方说得多有道理,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对方争吵绝对不是上策。至于食物,空荡荡的胃让黑发女人更加沮丧了。可是,烤野兔已经连骨头都没剩下的了,她气恼地坐在地上,双臂抱着膝盖,支撑着尖尖的下巴。她的这个样子,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一些,也许猎人被她这不自觉流露的无助神情给打动了,他把手伸进一个布包里掏了半天,掏出半个硬邦邦的面包,丢到了黑发女人的脚边:“慢点吃,千万别再吐了,这是我身上最后一点吃的东西了。” Regina 抓起那个颜色可疑的面包,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犹豫,一口就咬了上去。猎人往篝火堆里又扔了几根木棍,把火烧得更旺一些,然后,在火堆边,贴着他 的白狼,翻身躺下了。 黑发女人吃完了面包,望着猎人随着平稳呼吸微微起伏的后背,不敢轻易入睡。她靠坐在一棵树上,双臂抱在胸前,手里紧紧地捏着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巧匕首,她打算就这么坐一夜,可是,受伤的脑袋越来越昏沉,并没有支撑多久,她就坠入了睡眠的海洋。 马儿的嘶鸣惊醒了她沉睡的双眼,这一次醒来,天已经亮了。Regina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透过浓浓的晨雾,她看到猎人早已经起来,这会儿正在坐骑边整理行装,显然已准备启程。 黑发女人赶紧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右脚脚踝在迈步时传来一阵阵胀痛,显然,昨天从马上摔下来时,脑袋不是她唯一受伤的地方。 “你要去哪里?”她顾不得自己的伤痛,焦急地问道。 “打猎。”猎人回答时,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那我怎么办?”regina 看了看四周,她知道,仅凭自己,是没法穿过这片森林的。 猎人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接着,伸手冲东边指了指:“你往这个方向走半天,就能看到一条小路,顺着路走运气好的话,你能遇到采菌菇的村民或者往来的商人,到时候你可以向他们求助。 Regina 几乎不暇思索地拒绝了这个方案:“不,我要往西穿过这片树林。” 猎人哼笑了一声,依然是那种让 regina 窝火的不以为然的语气,“穿过这片树林至少得三五天时间,这还是在有马的情况下,”他说着,冲 regina 受伤的右脚瞄了一眼,“而且,树林的西边就是国境,那里正在打仗,就算你成功穿过树林,过去也是送死。” “你用不着担心我的安危,只要你帮我穿过树林,找到要我找的人,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regina 倨傲地说道。 猎人裂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就凭你?小妞,你能给我什么呢?除了你身上这套衣服,你什么都没有。” Regina 不理会他的嘲笑:“你为什么要打猎?” “我是个猎人,不打猎难道要去绣花吗?” “反问并不是回答。” “好吧,我告诉你,我跟踪一头猎豹的踪迹已经五天了,这头豹子的皮值不少钱,有了这笔钱,过冬就不愁了。我可不会为了送某个养尊处优,不知死活的小妞去 什么边境,而错失了这头猎物。” “只要你带我穿过边境,我可以给你三倍的豹子皮的钱,不,五倍!” 猎人忽然警觉起来:“你这么急着穿越边境,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两国剑拔弩张,大战随时即将发生,也许是某个奸细急着传递情报,所以才会弃走大路而选择穿越这片人迹罕至的森林。 Regina 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挺了挺身子:“你看我像奸细吗?” “没有人规定美女就不能偷情报,相反,这是她们惯用的手段。”猎人的直白让黑发女人吃惊,但往好的方面想,他觉得自己好看,这可是个有利条件。于是,她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冲着对方嫣然一笑:“放心,除了身上的衣服,我没有夹带任何东西。” 猎人似乎呆了呆,regina 心里更得意了,男人们,不管是出身高贵的王子还是勇武善战的骑士,亦或是这个粗鄙无礼的猎人,都抵抗不了她的美貌。除了,她的丈夫。 想到那个带着王冠的老男人,regina 更坚定了离开的决心,她朝猎人走近了一步,一个近到几乎危险的距离,柔声道,“做我的向导吧,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让自己的声音充满了致命的诱惑,事实上,她也做到了。“任何要求。”她一字一顿地重复着最后四个字,棕色的眸子里闪着冶艳的光,吸引着猎人暗绿的眼眸无法转移视线。为何这双眼睛,让 regina 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她微微一怔。 就在这时,趴在另一处的白狼忽的一下坐了起来,猎人警觉起来,一把推开了挡在跟前的 regina。片刻后,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地传来。 是人,不是猛兽。猎人放松下来,可是,现在轮到黑发女人慌张起来,因为除了马蹄声外,她还听到了盔甲摩擦时发出的清脆的撞击声。是骑兵。 第2章 向导的酬劳 蹄声哒哒,眼看人马将至,regina 一把抓住猎人的胳膊,情急之下,她完全忘了施展自己的魅力,声音因急迫而有些发颤,“别告诉他们你见过我,求你了。”说完,她一下子钻进了附近浓密的灌木丛里。 猎人还未回过神来,马队已经来到他的跟前。果然是身披盔甲的士兵,有四五个人,带头的那个黑瘦却精壮,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猎人,接着马鞭一挥,几乎指上了对方的鼻子,问:“臭小子,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女人经过这片树林?” 透过灌木丛的缝隙,regina 紧紧地盯着猎人,对于他的答案,她从他毫无表情的脸色得不到任何线索,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 她不敢再看,而是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一只手紧紧捏着腰间的匕首,一只手用力压在胸前,似乎这样就可以让心跳的不那么快似的。接着,她听到猎人干巴巴的声音回答道:“女人?能说的再详细点吗?” “黑头发,二十来岁,长得很漂亮,骑着一匹红棕色的母马。” 一个短暂的沉默后,猎人说道:“昨天我倒是见过一个采菌菇的女人,黑头发,二十来岁,漂亮可绝对说不上,也没见她骑马。” 士兵们各自交换了一下意见,统一认定这个女人绝不是他们要找的目标。 “长官,能告诉我这个女人是谁吗,你们为什么找她?” “这你用不着知道,臭小子,总之,要是你见到这个女人,一定要告诉我。”说完,带头的骑士不耐烦地挥了挥马鞭,冲着手下们说道,“我们赶紧继续找吧, 千万不能让她穿过这片森林。” “我们何不分头去找,这样容易点儿。”有人建议。 “她肯定是往西走,要穿过树林越过边境,只有往西一条路可走。”说完这句话,一声鞭响,马蹄声再起,一队人顷刻后就不见了踪影。 等到林子重新恢复了宁静,regina 这才从灌木丛后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谢谢。”她轻声道谢。 猎人疑虑重重地盯着她:“他们说的黑头发的女人,是你没错吧?”Regina 点了点头。 “那些人是国王的护卫队,他们为什么要追你?小妞,你到底捅了多大的篓子?”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国王的护卫队?”regina 忍不住问道。一般人只知道骑马的士兵,但绝对分不出他们具体的编制。 “他们的马上有护卫队的徽章,我认识那个徽章。”猎人简单地解释了一句,接着,便转过身去,继续整理自己的行装。 “你为什么要帮我?”regina 还是忍不住问。 猎人头也没回,哼笑了一声:“不是你求我的吗?” “但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替我隐瞒。” “也不都是因为你,”猎人扭过头匆匆地瞥了她一眼,“我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 Regina 挑挑眉,她不能反驳这一点,事实上也不想反驳。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那些骑士们有多么喜欢打着国王的旗号欺压普通百姓。 猎人跨上了马背,白狼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Regina 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忽然,黑马停了下来,调转方向,猎人在马背上不耐烦地冲她挥了挥手:“还不快跟上,难道要我来抱你上马吗?” Regina 愣了一下,赶紧一瘸一拐地跑了过去,拉住猎人伸出来的胳膊,一使劲,跨上了马背。 “驾!”一声呼啸,黑马开始向前狂奔。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黑发女人在呼啸的风声里问道。 “穿过森林去边境,”猎人大声道,“如你所愿,小妞!” Regina 坐在马背上,双手环在猎人的腰间,以保持平衡,她可不想再摔下马背了。平心而论,对方身上的味道比她想象中要好闻一些。 猎人继续对她的身份表示好奇,regina 便告诉他自己是王后的侍女,偷了王后的东西,所以被护卫队的人追捕。 “你胆子不小啊,偷了什么?”猎人好奇地问。 “珠宝,一个手镯,反正,偷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东西已经跟着我的马跑不见了。” 猎人揶揄地笑了一声:“或许我该撇下你去找你的马。” 黑发女人没吭声,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猎人会忽然改变主意要帮自己,但是,除此之外,她并没有更多的选择。走一步算一步吧,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中午,太阳出来了,气温一下子高了很多。猎人摘了皮帽子,露出一头金色的头发,他的头发又多又长,打着乱糟糟的卷,有几缕头发飘到 regina 的眼前,一 下一下轻轻蹭着她的脸颊。 Regina 侧脸避开了这一个小小的干扰,再想起对方一脸的大胡子,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真是个体毛浓密的家伙。 他们在一个林中的湖泊边停了下来。猎人先下了马,在 regina 跟着下马时,还伸手搀了她一把。 黑发女人蹲在湖边,用手掬着水洗了一把脸,看着猎人将马拴在横卧在湖边的一棵枯树上,接着又取下马背上的弓箭,看样子是想去林子里找找有什么可以用来当午餐。 “你不怕我偷偷把你的马骑走了?”regina 忍不住道。 猎人看都没看她:“你的骑术根本上不了我的马。” 这话让 regina 腾地冒火,她恨恨地瞪着猎人和白狼消失在自己视野中,马上就站了起来,试图靠近正埋首啃着嫩草皮的黑马。Regina 并不真的想偷马,因为,即使有了坐骑,没有地图的她,还是没法走出这片山林。她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骑术。 听到了脚步声,黑马警惕地抬起头来,regina 小心翼翼地靠近,伸出手,试图去抓住缰绳。黑马立刻转身,后腿猛力一蹬,差点踢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黑发女人吓了一跳,赶紧跳远一些。右脚脚踝随着这个动作,疼的更厉害了。要不是我受伤了,她心想,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家伙。她咕哝着,嘴里说的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是指黑马还是它的主人。 Regina 重新在湖边坐下,脱了皮靴,发现右脚脚踝肿的有平时两倍那么粗,她索性将双脚浸泡在冰凉的湖水里,果然,疼痛减轻了几分。正午的太阳晒得她暖洋洋的,头皮有些痒,那是干涸的血块在发丛间作祟。她回头看了一眼密林深处,静悄悄的,猎人应该没那么快回来,或许有时间洗一个快速的澡,毕竟,她可不想苍蝇绕在自己头上转。 念头闪过,regina 立刻付之行动。她飞快地脱掉了身上的衣服,松开了束发的皮绳,除了脖子上的项链,□□的她像一条灵活的鱼儿,跃入了水中。尽管太阳温暖,但冰冷的湖水还是刺激得她不由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黑马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青草,一边望着湖里的女人,似乎有些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Regina 顾不上这个唯一的观众,她张开双臂,让自己漂浮在湖水里,阵阵涟漪,像一只温柔的手,揉擦着她的肌肤。明媚的日光让她闭上了眼睛,湖水淹过她的耳朵,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哪怕是一分钟也好,regina 心想,就这样,暂时忘了所有的一切。就像一个漂浮在母亲子宫里的婴儿,沉浸在虚无中。 也许不止一分钟,当 regina 睁开眼睛时,发现湖边的观众又多了一个。只见猎人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她,手里还提着一只耷拉着脑袋的山鸡——他们的午餐。 黑发女人稍稍有些惊慌,但这感觉很快就过去了,她甚至并不觉得羞耻。既然,自己已经暗示过,会满足对方任何想要的东西,早晚又有什么区别。她这么想着,带着刻意的漫不经心。 “看什么呢,目不转睛的。”她明知故问,一边慢慢地向岸边靠近。水位下移,她越来越多的暴露在日光下,因为冷,粉红色的□□傲然挺立,无数水珠挂在她细腻的肌肤上,闪着耀眼的光,美得让人不敢逼视。 猎人依然愣怔着,目光紧紧盯在她胸前。Regina 能从他起伏的胸膛察觉出他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她不由笑了起来,对于自身魅力的运用,从没让她落空过。但随着她的靠近,她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因为她发现,充斥在猎人眼中的并非蒸腾的**,而是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她站在猎人跟前,依然保持着魅惑的笑容,伸出右手,试探性地落在了猎人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他的胡茬:“听说,体毛浓密的男人,那方面特别厉害,不知是不是这样。” 她的动作终于惊醒了猎人,他如梦乍醒一般,一把推开了她的手,转身捡起黑发女人脱在岸边的衣服,重重地扔进她怀里:“你要是还想跟着我走,以后就管好你的衣服!” Regina 像是被劈头打了个耳光,捧着自己的衣服,一时间愕然地站在那里,羞愧与愤恨齐齐涌上心头。从来没有人能拒绝她,除了她的丈夫,那个,那个心里只装着死去妻子和宝贝女儿的男人,那个从来不正眼看待现任妻子的男人。 猎人很快处理好了山鸡,点火,烤肉,没过多久,浓郁的香味又一次弥漫在了空气里。他将烤鸡一分为三,丢一份在 regina 的腿边,一份给白狼,自己吃剩下的一份。整个过程,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他们再次上路时,猎人忽然说了一句:“五百个金币。” “什么?”黑发女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猎人避开她的注视,“我对睡一个陌生女人没兴趣,等你过了边境,给我五百个金币。” Regina 慢慢地点了点头:“成交。” 第3章 放荡王后 接下来的旅程大部分都在沉默中进行,四周都是看起来都差不多的树木,regina已经完全辨不清东南西北,但猎人则驾着马轻车熟路地穿行在林子里。 终于,赶在黄昏前,他们在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是时候安营扎寨了。Regina一直披散着头发,浓稠的黑发早已被风吹干,但她就这么任由发丝散落在肩头。她坐在一个树墩上,静静地看着猎人收集柴火,用几块石头搭成一个简单的炉灶,接着,从马背上取下一个铁锅,架在石块上面。 就在他专心地用打火石试图点着篝火时,regina 突出扑了过去,猎人一个没注意,一下子被撞倒在地:“你要干什么……”脖子里一凉,他的话被一柄抵在他脖子上的锋利匕首给切断了。 Regina 一个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匕首依然抵住猎人的喉咙:“我还想问你,要干什么!” “什么意思?” “这不是穿越国境的方向,你没有带我往西走!”regina 抬头看了看天,没错,她是不认路,但她至少懂得落日的方向才是她要到达的目的地。“你带着我在林子乱转,到底有何目的?”她大声问道,拿着匕首的手微微一使劲,一丝鲜红的血从猎人细长的脖子上沁了出来。 Regina 呆了一下,有什么不太对劲。她把目光重新投向猎人的眼睛——似曾相识的绿色眸子。接着,滑落到他那满脸的胡茬上,“你……”还没来得及等她把话说出口,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经将她撞飞出去,黑发女人整个人被压在篝火推上,谢天谢地,火还没点着,只是坚硬的石头膈得她的背疼痛不已,但这和压着她的那头面色狰狞的白狼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白狼呲牙咧嘴,露出森森的白牙,一股热烘烘的血腥味从它口中直接喷在 regina的脸色。她吓得不敢说话,而手里那把匕首,也在这突然的袭击中,不知飞到了哪里。 猎人趁着这个机会一咕噜爬了起来,像看笑话似的看着 regina 被白狼制服的样子。 “该死的,快把你的宠物拉开。”黑发女人恨恨地道,但她不敢说得太大声,怕引起白狼的再次攻击。 “拉开它,好让你再一次用匕首威胁我吗?”猎人哼笑了一声,他闲闲地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我没有带你往西走,因为那伙追你的人就在前面等着呢,如果我们跟上去,简直是自投罗网,所以,我带着你绕了个方向,路会远一些,但可以避开追捕你的人。” Regina 怔了怔,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你可以好好问我,而不是动粗。”猎人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 “或者,你该等我的宠物不在身边的时候再动手。” 白狼吐着粉红色的舌头,舌尖上挂着一滴泫然欲滴的口水,几乎要落到 regina的鼻尖:“对不起。”她无奈地道歉,接着,又有点不甘心,“可是你不该向我 隐瞒,你,你是个女人!” 猎人没说什么,吹了个口哨,白狼立刻松开了爪子,乖乖退在一旁。 黑发女人慢慢地坐起身来,整个背痛得厉害,而且,她好像又撞到头了。“你是个女人。”她再次说道,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对方可以抵挡住自己的魅力。 猎人伸出手,在脸上重重地揉了揉,接着嘶啦一声,满脸的胡茬被揭了下来,露出一张白皙的脸,薄薄的嘴唇,透出一种在女人身上少有的坚毅。“是的,我是个女人,小妞。我叫 emma。” “你要是再叫我小妞,我就,我就……” “你就会怎么样?”emma 眨了眨她那双好看的绿眼睛,带着几分嘲弄。 Regina 一时语塞,她恨恨地扭过脸。 她们在一种略带尴尬的安静气氛中吃着晚餐——一锅浓浓的菌菇炖兔肉。不管黑发女人是否愿意承认,她确实很欣赏女猎人可以利用山林里的任何东西,烹制出 美味的技能。 “你为什么要贴上大胡子装成男人?”regina 终于还是问了。“这并不妨碍你打猎,可是,同样也对你追踪猎豹没什么帮助,不是吗?” “为了出行方便。”emma 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回答道。当一个女人在森林里追捕动物时,人们总会觉得各种不妥当,而她,懒得向人们解释。毕竟,这也不是她真正希望过的生活——如果她有选择的的话。“我的哥哥们都离开了,我必须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养尊处优的女士们是不会了解的。”她说着,眼神里带着点惯有的揶揄,regina 懂得那种目光背后的含义,金发女人看不起像自己这样衣食无忧的人。但,人生的痛苦,并不是有了足够的物质保障后就可以完全避免的。 “你有几个哥哥?” “两个。”emma 靠坐在树上,微微扬起头,望向无尽的星空:“我大哥是军队里的弓箭手,跟着部队出征了。说不定,我能在国境边遇到他呢。”她耸了耸肩膀,没再继续说下去。 Regina 等了一会儿,就问:“那你的另一个哥哥呢?” “他是皇宫里的侍卫。”emma 简短的回答道。 侍卫。黑发女人不由自主挑起了一边的眉毛,难怪她会对女猎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哥哥一定和她长得有点像,而侍卫队里的那些年轻人,她大部分都很熟悉。事实上,熟悉这个词,甚至不够表达出她和他们之间的亲密。 “你偷了王后的东西。” 对于自己编造的理由,Regina 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 emma 重复了一遍,才忙点头:“是的。” “你不怕她杀了你吗?如果你被抓回去的话。”女猎人仔细地端望着她。 Regina 迎着她的目光:“你觉得她会因为被偷了一个手镯或者什么的珠宝,就要杀人?” “我不知道,毕竟,我们两个人中间,你才是那个更了解她的人。” 黑发女人苦笑了一下,接着才回道:“王后有很多坏毛病,但残暴并不是其中之一。” “那什么算是呢,放荡?”emma 说出那个词时语气里的嘲弄,比此前任何时候都重了几分。 Regina 皱了皱眉,但并没有辩驳什么,她没法反驳事实,何况,现在她的身份,只是王后身边的一个畏罪潜逃的侍女。 “皇宫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天知道为什么国王要容忍她的风流成性。天哪,他真是一个好人。” “是啊,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的国王是世界上最仁厚的君主。”regina 幽幽地说道,只有自己才品味得出每个字里的苦涩。 “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emma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黑发女人摇摇头,干脆地道:“没有。”她躺了下来,“我要睡觉了,晚安。”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着金发女人。 Emma 往火堆里又扔了几块木头,接着也躺了下来,两个人之间,比昨晚稍稍靠近了一些,但依然隔着三五步的距离。白狼走了过来,蜷缩在主人身边。金发的女猎人将脑袋靠在白狼的腿上,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那么安静,除了树枝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啵声,整个世界都沉静下来。Regina悄悄地侧过身子,脖子上的项链随着她姿势的改变,从领子里掉了出来。她捏着那个穿在银链子上的小铁环,轻轻地贴在嘴唇边,整个人无法自拔地陷入了回忆。 18 岁,她成了王后。这当然不是她的选择。她甚至不觉得这场婚姻会是国王的选择,因为她实在想不通,国王为什么会选中自己——一个普通的末落贵族的女儿。绝不是因为爱。这是她唯一可以肯定的。 对于国王的求婚,regina 的父母喜出望外,亟不可待地答应下来。这是一个让家族再次焕发生机的绝好机会。至于让女儿嫁给一个足可以当她父亲的老男人,又算得了什么。 国王比她大整整三十岁。每隔三五天,他就会来她的寝宫一次,履行他做丈夫的权利。没有什么亲密的爱抚和温存,有时候,他甚至连衣服都懒得脱,不多说一句,就把她按在床上,胡乱地撩起衣服,一阵发泄似的横冲直撞。 Regina 还记得新婚之夜,“希望你早日诞下子嗣。”他在她身上瘫软后,喃喃地说着,很快便在酒精的催发下,留下因生理上的痛楚和心理上的被遗弃感而哭着缩成一团的黑发女人,沉沉睡去。 对于这毫无感情的结合仪式,在最初几次的苦痛褪去后,只剩下麻木。 国王的临幸似乎只是为了子嗣,他让御医配制了各种助孕的药剂,有些是他自己的,更多的是给妻子的。但他的努力总是不见结果,这让他感到沮丧,越是沮丧,他就在黑发女人身上发泄越多的不满。 每当国王趴在她身上草率而粗暴地动作时,regina 就会盯着那颗半秃的花白脑袋,这个时候,她感觉另一个自己脱离了身体,俯视着这荒唐的交合场面。 更让她难以承受的,是那种完全被忽视的感觉。国王不是没有感情,他深爱着死去的妻子,以及他那个被宠坏了的宝贝女儿,可是对于 regina 而言,除了每隔几天例行公事的探访外,她的存在,就像空气一样,是一种毫无重量的苍白。 她像一朵晒不到太阳的花蕊,还未盛放,便在幽深的宫殿里一点点地枯萎。她整个生命里唯一享受过的一点感情的热度,就是她脖子上挂着的那个银色的铁环——那是初恋的男孩向她求婚时的“戒指”,他是她家中的马夫,在得知她即将嫁给国王后,他们曾经打算私奔,但就在临行前的那个夜晚,他神秘失踪了——她宁可相信这是男孩胆怯的退缩,而不愿想象更不幸的结果。 作为王后,衣食无忧,这是自然的,可没有人会因为吃饱穿暖就能感到完全的满足。面对皇宫如牢笼般的森严四壁,Regina 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她要反抗,但除了王后的空幻头衔外,她一无所有,也许,身体是她唯一可用的武器。 于是,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穿上妖艳的华服,在舞会上公然与年轻的骑士们打情骂俏,和健壮的侍卫们玩着暧昧的游戏。拜倒在她裙下的男人,让她发现自己的美,而这份自信,让她更加冶艳妖娆。几年过去了,很多人惊异的发现,铃兰一般的年轻王后,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朵红得放肆的玫瑰。 对于她的风流韵事,国王仿佛视而不见。他依然隔三差五地临幸妻子,逼她喝下各种难喝的药水。 如果一直如此,Regina 或许还不至于有逃离的勇气,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黑发女人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挥断回忆的蛛丝,她必须睡觉,养足精神,尽早离开这片该死的森林。 第4章 庇护之所 第二天,regina 很早就醒了。篝火早已经熄灭,连丝毫温度也没留下。太阳还没出来,晨雾笼罩着整片树林,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青草的芬芳和落叶的**气息。 “你看起来很糟糕。”emma 也醒了。 “用不着你告诉我。”黑发女人扶着树杆艰难地站起身来,深吸了几口气,把胸口的一阵翻腾强压了下去。 “你不该偷袭我,这样,你就不必再一次撞到脑袋了。”女猎人说着坐了起来,她很快把篝火重新点燃了,去打了水,在铁锅里加了一把新采的松枝,很快,一杯松枝茶端到了 regina 的手里:“喝了它,你会好受些。” 黑发女人看了她一眼,顺从地接过:“谢谢。”淡黄色的茶水散发着松枝特有的清香,和着滚烫的液体滑落腹中,她慢慢恢复了一些精神。“好了,我们出发吧。” 秋天的树林,有些树开始落叶,有些树则四季常青。这些错落有致的树种,将整个森林分成数个不同的色块。她们一路行进,不时有大片大片的枯叶从头顶飘落,像一只只金色的蝴蝶,用这最后的舞姿告别这个世界。每当这个时候,就连一向不怎么喜欢野外生活的 Regina 也不得不承认,这片森林拥有一股神秘而独特的魅力。 两人在林子里行进了大半天,下午时分,到了一条特别窄小的路。显然平时几乎鲜少有人经过这里,路上草木横生,举步维艰。 女猎人下了马,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挥舞着佩剑,劈断横生的枝桠。白狼耐心地跟在她们身后。 “跟我说说王后。”emma 像是在找一个打发时间的话题。 “没什么好说的。”坐在马背上的黑发女人本能地拒绝。“为什么你要听这个‘□□’的事?” Emma 不答反问:“都是真的吗,她把整个皇宫里只要她看得上眼的年轻男人都勾引了个遍?” 夸张了点儿,但,也称不上完全的无中生有。Regina 心想。“她并不以此为乐。”她还是替自己稍微地辩驳了一下,“国王不爱她,只是把她当做生育子嗣的工具。”然而就连这一点,她也没能做到。 “可是他容忍了她的背叛。” 是这样没错,Regina 也不知道丈夫为何能忍受自己一次次的红杏出墙。或许他明白,那些男人与她不过是单纯的□□上的刺激,纯粹的□□交换,她始终都只是他的一件附属品。 “也许王后是个□□,可她并不是个恶人,”黑发女人苦笑了一下,“当然,也许在有些人眼里,风流成性已然是滔天大罪了。” “如果没人因此送命的话,这确实算不上邪恶。”Emma 说着,发狠似的劈断了一棵横在跟前的树叉。 “不,利奥波德,你放开他!”Regina 大叫着,她颤抖的手扯着身上被撕裂的睡袍,尽量遮挡住胸口。而他的丈夫,正怒气冲冲地揪着一个年轻人的头发,愤怒让他的脸几乎变了形。 年轻人满脸是血,被两个全副武装的侍卫一人拽着一只胳膊按着跪在地上,他身上穿着和他们一样的制服。 “利奥波德,他不是有意伤害你,你放了他吧!”黑发女人试图去抓丈夫的手,却被对方粗暴地推开了。 “也许他在出手前该仔细想清楚是和谁作对。”利奥波德冷笑道,他是个仁慈的国王,但这不代表他会纵容他人对自己的不敬。 “拖出去,处死!”他对那两个站着的侍卫下达命令。他的怒火已经平息,声音的冷静让这个指令听起来尤其冷酷。 没有人能改变一个国王的旨意,Regina 跌坐在地上,她的泪眼与那年轻人绝望的眼神相遇,“对不起。”她轻声地啜泣,可是,一句对不起在生死面前,连一 片羽毛的分量都抵不上。 “这不怪你,王后殿下,”年轻人咳嗽了一声,嘴角淌出了更多的血。 “你太傻了。”黑发女人伸出手,轻轻地替他擦拭血迹,可是怎么也抹不干净。 “我知道……”年轻人凄然一笑。没有更多的时间,侍卫将他拖了出去,执行命令。 Regina 哭倒在地,国王站在屋子中央,不带任何感情地下令,“好了,把你的脸擦干,到床上去。” 片刻的静默后,黑发女人木然地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她垂着手站起身,衣服滑落在脚边,她看也没看一眼,默默地走到了床边。她趴在床沿边,她不想看到他的脸,一眼也不想。 国王走了过来,什么也没说,奋力无情。 Regina 咬着嘴唇没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可眼泪却又一次流了下来。 国王一只手抓住她的后腰,一只手重重地按住她的脖子,黑发女人往前倾倒在自己的臂弯里,脸颊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床单。 并没有坚持多久……他随即整理好衣服,不待平稳呼吸,就丢下妻子回了自己的寝宫。 Regina 几乎没怎么动,就那么蜷缩在床上,哭了整整一夜。 “嗨,小妞,嗨!” 女猎人的声音把 regina 拉回到现实中。“恩,怎么了?” “快下大雨了,我们得找个地方躲一躲。”emma 抬头瞅了瞅笼罩在树林上空的厚重乌云。 “能找到这样的地方吗?”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前面不远应该有个木屋,是专门给打猎的人落脚休息的,我们可以去那里试试,运气好的话,我们今晚就可以睡在真正的床上了。” “希望你没有记错。”regina 由衷地表示。 半个小时后,她们终于找到了木屋,不过,那时候雨已经下了有一会儿了。当她们跌跌撞撞地进入屋内时,身上已经差不多湿透了。 这是猎人们为方便自己以及同行们而修建的一个棚屋,房子很简陋,里面有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约定俗成,每个人都可以在这里休憩,消耗必备的生活物资,离开时,留下适量的物品,以便下一批到来者使用。 Emma 趴在壁炉前,用被雨水打湿了的火绒艰难地点火。Regina 双臂紧紧抱在胸前,试图最大限度地保存体温,冰冷的湿衣服让她不由自主浑身打颤。湿漉漉的黑头发垂在她苍白的脸颊上,鼻尖却冻得发红。 女猎人看了一眼她狼狈的模样,笑了一声:“这就是真实的生活。” “也许我对森林并不熟悉,但我也不是生活在粉红泡泡里的。”黑发女人回道。 “恩,粉红泡泡里人应该不懂嘲讽。”Emma 耸耸肩,与此同时,终于把火给点着了。 她往壁炉里丢了几块木头,希望能尽快升高屋子里的温度。借着壁炉的火光,她在各处翻找了一番,找出了一块腊肉和一瓶蜂蜜以及一些茶包。“看来,我们可以喝上一杯真正的茶水了。”她说着来到黑发女人跟前,伸手就要去脱对方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regina 本能地后退一步,差点撞在壁炉前的铁栏杆上。 “如果你不想得肺炎,就赶紧把湿衣服脱下来,”女猎人很好笑似的看着她, “紧张什么,难道你忘了,我早就见过你没穿衣服的样子了?” 如果不是炉火的掩映,emma 一定会发现对方脸颊上的红晕。“这并不好笑。”黑发女人咕哝了一句,“我自己会脱。”说着,用冻僵的手指慢慢地解开了胸前的衣扣。 金发女人也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挂在了火前烘烤,接着,从床上捡起两条破毯子,用力抖了抖上面的灰尘,一条披在自己身上,另一条则丢给了同伴。后者嫌弃却又无可奈的接过了。 雨滴击打在木棚顶上,发出杂乱的劈啪声,雨势越来越大。她们两个并排坐在炉火前取暖。Emma 拿着一根木棍,拨松柴火让火烧得更旺一些,她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黑发女人,目光最后落在她胸前的那个吊坠上:“这是什么?” Regina 垂下眼帘,用手捏住那个圆环,轻轻地摩挲着:“是一个马鞍上的小铁环。” “用这个东西当饰品的人还真不多。” 黑发女人点点头。对别人来说这个铁环不值一文,对她来说,却是最珍贵的东西了。 “希望你从王后那偷的不是这个,否则,你就是我见过的最笨的小偷。” “这是我自己的项链,”regina 语气不佳地申明,“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摘下过。” Emma 没说什么,扭过脸去,表情复杂地望着炉火。 “战争快来了。”过了很久,她忽然说了一句。Regina 感觉到对方语气里有一种奇怪的冷淡,只是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于是,她重复了一遍这个事实,“是的,战争快来了。” “战争来的很突然,利奥波德国王和乔治国王明明一直相处和谐。”两国实力相当,若干年前还一同发兵抵御过食人怪的攻击,并获得了最终的胜利,此后两国一直互通贸易,相安无事。为了维系和平,国王还打算把自己心爱的女儿白雪嫁给乔治唯一的儿子——James。 对于女猎人的这句话,regina 并没有立刻做出回应,她沉默地望着壁炉里跳跃的火焰,火光映着她的侧脸,令她笼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像一个脆弱而极美的幻象,经不起轻轻一碰。“我知道有很多关于战争起因的流言。”她吸了一口气,“你一定也听说过什么吧?”她问道。 “是有一些传言,但你是皇宫里的侍女,不该比我更清楚吗?” “我想听听你怎么说。”regina 坚持道。 金发女人便说了:“因为王后。”她裹了裹肩头的毯子,平平的调子继续说道,“她趁 James 王子来求婚的机会,勾引了他,破坏了两国的联姻,多年的和平,毁于一旦。” “恭喜你,王子陛下,你将娶到我们国家最美的女人为妻。”皇宫的御花园里,regina 和 james 在她的苹果树下不期而遇。 和煦的午后日光落在王子柔软的金发上,他蔚蓝色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未婚妻的年轻继母,他听得出她祝贺的话语里,绝无半点真心:“我并不这么认为。”他笑眯眯地道,一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条好看的弧线。 “你不认为这场婚姻值得庆贺?”黑发女人有些小小的惊讶。 “不,”王子摇摇头,“我的意思是,白雪当然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但我不觉得她是这个国家里最美的女人。” Regina 莞尔一笑,她用不着问对方“那你认为哪个女人最美”这样愚蠢且不解风情的问题,她用不着问,即使问了也未必会相信得到的答案。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优雅地侧过肩膀,几乎贴着王子的衣角,擦身而过,留给对方一个充满遐想的背影。 “战争总是比人们想象的要复杂。”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的 regina,喃喃地说道,像是在和女猎人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只知道士兵们被派上战场,成千上万的人将因此流血甚至送命,活着的人也将遭遇战争引发的各种不幸。” Emma 语调中的不以为然刺痛了 regina,她忽然扭过头来,紧紧地盯着对方,“所以,都是王后的错?” “如果流言属实,好像是这么回事,”金发女人迎着她的目光,“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一些不为人知的宫廷秘密?” Regina 咬了咬嘴唇:“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那就算是吧。”她忽然站了起来,朝那张用木板搭起来的简陋的床走了过去,床上铺着厚厚的兽皮,显然很不干净,但对已经连续几晚都睡在潮湿的泥地上的人来说,实在没什么可抱怨的。她踢了鞋爬上床,挪到靠里一些的地方,抱着双膝坐在角落里。 她们谁也没再说话,除了杂沓的雨声,没有其他声响。Regina 有些饿,但是女猎人坐在暖烘烘的火堆旁,显然并没有冒雨去打猎的打算,于是她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毯子,也就没提起,不知过了多久,她在饥饿中睡着了。 第5章 情场高手 当黑发女人醒来时,雨已经停了。她眨了眨眼睛,看到床的另一边堆着一条毯子,显然昨晚女猎人就睡在她身旁,只是现在她已经起床了,不知去了哪里。 Regina 爬下床,抓过壁炉前已经烤干的衣服,飞快地穿好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Emma 就站在屋檐下,正在检查她的那匹黑马。“马蹄铁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个,照这样,我们没法骑着它穿越森林。”她抓了抓乱糟糟的金发。 “那怎么办?”黑发女人沮丧极了,感觉自己快被接二连三的坏运气给击倒了。 “我知道有个小村子,离这里来回只有一天的路程,我可以去哪里重新处理好马蹄铁,而且,我还可以给我们买点路上用的必备物品。”emma 很快给出了解决的方案,“如果我现在就出发,晚上就能回来,你只需要在这儿多呆一天。” Regina 不怎么放心:“我怎么知道你还会回来?” “我还想要你答应过的五百个金币呢,”女猎人停顿了一下,忽然哼笑了一声: “怎么,害怕了?不敢一个人呆在这里?” 黑发女人抱着胳膊:“没有遇到你之前,我就是一个人赶路。” “这样吧,我把我的老伙计留下给你做个伴,它会保护你。”emma 说着吹了个口哨,很快,白狼就从树林里钻了出来,嘴里还咬着一只折断了翅膀的山鸡,“瞧,它连早餐都帮你搞定了。”金发女人蹲下身,摸了摸白狼的脑袋。 Regina 就这样看着女猎人牵着黑马消失在了视野里。 这一天平平稳稳地度过了,如果不算那只被她烤焦了的山鸡外,基本没发生任何意外。虽然 emma 临走前嘱咐她不要出去,但傍晚时分,黑发女人还是决定去附近的林子转一转,她希望找一些浆果当晚饭,至少,她不会把浆果给烤焦。白狼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眼神片刻不离她左右。Regina 一开始被盯得心里有些发毛,慢慢地,也就习惯了这奇怪的陪伴。 天色擦黑时,黑发女人用衣服兜着一小堆野果正准备往回走,忽然,前方传来“呜哇噢”一声沙哑的嘶吼,吓得她双手一哆嗦,浆果滚了一地。白狼随即竖起了耳朵,呲着牙,口中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在警告着什么。Regina 并不确定究竟是什么野兽发出的嘶吼声,但她想起女猎人说过林子里有猎豹,于是她赶紧往回跑,上气不接下气地扑进木屋,关上门的那一刻,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她给自己做了一杯蜂蜜茶,而那块味道怪异的腊肉,则决定轻易不要去碰。想起那些落在林子里的浆果,这让她的胃更不好受了。Regina 心想,如果没有女猎人这种在野外生存能力极佳的旅伴,即使她的马没跑掉,即使她揣着世界上最详尽的地图,恐怕也穿越不了这片林子。 她想起对方揶揄她的那句“粉红泡泡里的人”,事实上,粉红泡泡是她自己说的,但 emma 显然对此不能同意更多。接着,她又想起那些关于“王后”的流言。她知道宫廷里那些贵妇们是如何在她身后嚼舌根的,但她们可不敢当着她的面嘀咕什么,亲耳听到关于自己的一些传言所带来的触动,还是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 黑发女人烦闷地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之间,往事的阴影避无可避地向她袭来。 “哦,他比我想象中还要英俊的多。”regina 站在宫殿的露台上,俯视着邻国远道而来的马队缓缓地进入城堡。和她并肩而立的,是她 18 岁的继女——白雪。此刻,她的脸因为继母的这句玩笑话而涨得通红。 谁都知道,这次 James 王子出使本国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将那桩两国国王早就默许的婚事给确定下来。 黑发女人继续打趣:“想象一下吧,你们将来的孩子一定非常可爱。” “哦,regina,你别再说了。”白雪的脸已经比继母心爱的苹果树上的果实更鲜艳了,“他还没有正式求婚,一切都还没定下呢,你竟然已经说到了孩子。”她口中责怪着,可是脸上难以掩饰的笑意,已经出卖了她萌动的春心。 “可是,只要他一开口求婚,你一定会马上说‘是’,对吗?” “天哪,regina,我没法再跟你说下去了。”白雪捂着发烫的脸,一扭身子,跑进了屋内。 Regina 望着她的背影笑得花枝乱颤,可是,捉弄小女孩带来的短暂的快感并不能令她满足太久,于是,她重新将目光投向那个稳稳坐在白马上的王子殿下。他比白雪大几岁,二十五六的样子,仪表堂堂,举止得体,盔甲下的肌肉充满了男性的力量。她这是第一次见到他,可是关于他的传闻,黑发女人并不陌生,人们口中的 James 王子骁勇善战,风趣机智,唯一的缺点是,他是个喜欢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可是,风流多情对于男人来说,显然不像放荡的女人那样,是个让人无法原谅的过失。他依然受臣民爱戴,是很多年轻女人的梦中情人。 也许关注的凝视有着特别的重量,王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忽然抬起头来,朝这边看来。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不期而遇。王子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惯有的风度,微笑着在马背上朝王后行了一个礼。还没等 regina 做出反应,迎接的大臣已经赶到马队前,王子不得不专心应对,等他再次抬头向露台望去时,那个妖娆的黑发女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但是,两个棋逢对手的情场高手,注定是要发生什么的。 在那天晚上,国王特意举行了一个盛大的接风酒宴,整个晚宴,白雪的脸颊几乎都没有褪去过红晕。王子得体的谈吐,翩翩的风度,倾倒了在场的所有人。可是,在那些客套寒暄以及推杯换盏之间,他会与坐在主桌上的王后交换一个微妙的、彼此才懂的眼神。 “国王陛下,这杯酒是我替我父亲敬您的。”他举起酒杯,来到国王的座前,眼睛的余光掠过王后含笑的嘴角。 利奥波德满意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这一杯,是敬您的,王后殿下。”他重新斟上一杯酒,举到 regina 的跟前,笑得饶有深意。 黑发女人波澜不惊地迎着他的目光,这是他们第一次有机会直接的对话。“我酒量并不好。”她故意推辞道。 “James 是尊贵的远客,regina,不必推辞。”利奥波德给妻子下达了指示。 黑发女人便伸出手,接过王子手中的那杯酒。那一刻,两个人的手指,有了一次难以察觉的轻微触碰。她低头抿了一口甘甜的醇酒,酒液滑过舌尖,她充满挑逗意味地飞快地舔了舔嘴唇。 她很确定,James 看清了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一阵马蹄声惊醒了 regina。她开门向外探望,只见 emma 正骑着黑马穿过浓浓夜色,一路小跑着过来。 白狼见到主人,立刻奔跑着迎了上去。 “啊,你总算回来了,一切还顺利吗?”显然,见到女猎人的兴奋比 regina 自己预期的还要多几分。 “挺顺利。”emma 跳下马,摸了摸白狼的脑袋,然后将马儿拴在屋檐下,接着,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大口袋,“饿了吧?”她问和自己一同迈进木屋的黑发女人。 口袋里装着新鲜的面包和一些肉干,还有一个扁扁的水壶,一股浓香的酒味从壶口传了出来。 食物让 Regina 的眼神更亮了几分,她迫不及待地撕了一角面包塞进嘴里,emma拿出匕首切了一大块肉干丢给她。“光吃这些太干了,要不要再来一杯酒润润口?”她问,举起那个酒壶晃了晃,更浓郁的酒香飘荡出来,“这是刚酿好的大麦酒,你在宫里可喝不到。” 黑发女人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了,我酒量并不好。” Emma 也不再坚持,拧开酒壶盖子,仰头就喝了一大口,接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这个动作触动了 regina 的回忆,她一时间有些愣神。 “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等我喝完可就晚了。”女猎人道。 “不了,谢谢。”regina 调转目光。说实话,酒精是一个打发无聊夜晚的好方法,但是,并不适合现在的她。她一边吃着迟来的晚餐,一边看着金发女人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火光掩映下,她的脸看似心事重重。 “发生什么事了?”黑发女人试探着问。也许事态并没有对方说的那么顺利。 “没什么。”emma 脱口而出,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又加了一句,“我听村民说,更多的军队派往边境了,也许还没等我们赶到那里,双方就会开战。你确定还要去边境?” Regina 犯愁地皱了皱眉,但是她并没有丝毫的犹豫:“没错,我必须去。” “你要去找谁吗?那个人知道你冒险找他吗?” Regina 没吭声,第一个问题她不能回答,第二个问题则是完完全全的否定。于是,她扯开话题,“我遇到猎豹了。” “什么,”果然,女猎人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你看到它了?” “不,但我听到它的叫声了。” “你确定?以前听过猎豹的叫声吗?”emma 充满了怀疑。 黑发女人摇摇头。 Emma 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或许只是只山猫而已。” Regina 也笑了起来,她想,今晚的气氛显然比昨晚要轻松一些。女猎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她忽然收起了笑容,重新转过脸去,继续沉默着喝起了她的大麦酒。 第6章 豹爪逃生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准备继续赶路。 Emma 将包袱里的肉干留下一些在木屋里,以备下一批落脚者享用。就在她们整理行装的时候,忽然,一声突如其来的嘶吼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Regina 对这声音记忆犹新:“就是这叫声!”她跨出门,对着林子张望道。 这一次,女猎人并没有取笑她,因为她听的真真切切,果真是猎豹的叫声。她快步走到 regina 身边,一把将她拉进屋子,“你待在屋子里,别乱跑!”说着,拿起挂在马鞍上的一把铁弩,向林子里跑去。 “你要干什么?”黑发女人试图拉住她。 “这头猎豹我追了它好几天。”这次好不容易遇到,她怎么能轻易放过。emma脸上散发着一种捕猎者独有的光芒,说着,头也不回地奔向树林里。白狼默契地跟在主人的身后,一同消失在了树荫中。 循着声音的方向,金发女人一路寻去,却什么也没发现,她有些气馁,这种你追我逐的游戏,她和猎豹已经玩过好几次了,每一次都被这狡猾的家伙溜走了。前面有条岔路,她想了想,低头对白狼道:“伙计,我们俩分头找吧。”说着,朝左边一指。 白狼心领神会,钻进了左边的灌木丛。 女猎人则朝右边的小径慢慢找去,就在她以为注定又一次失望时,忽然,就在枝桠掩映中,一头毛色乌黑发亮的猎豹趴在一棵松树下,正用它那血红的舌头悠闲地舔着爪子。 Emma 悄悄举起铁弩,屏息瞄准。铁弩比弓箭杀伤力大得多,但猎豹体格强健,若一击不中,很可能反被猎物伺机反扑,为了确保一击毙命,emma 将箭头对准了猎豹的眉心。 就在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草丛里窜出一只田鼠,猎豹机警地一抬身子,利箭也就在这一刻飞出,错过了猎豹的脑袋,射中了它的脖子。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猎豹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声,它扭过头,前爪伏地,后腿一蹬,朝着弓箭射来的方向疾奔而去。 Emma 已经摸到了背后的箭囊,迅速重装铁弩,可她还是晚了一步,就在她扣动扳机时,猎豹已经到了跟前,纵身一跃,扑了过来。金发女人打了个滚,避开这致命的一扑,但铁弩已经完全失去了目标,第二枝箭斜飞出去,夺的一声,钉在了旁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上。 猎豹嘶吼一声,调转身子紧紧盯着攻击自己的猎人。距离太近,铁弩已无施展之处,女猎人只得丢下铁弩,拔出身上的佩剑准备贴身肉搏。可是,剑未出鞘,猎豹的第二次攻击已经发动,这一次,她没能幸运地躲开,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手里的佩剑也飞了出去。 情急之下,她一把捏住猎豹脖子上的那支箭,使劲一捅,更多的鲜血顺着伤口不停往外冒,猎豹吃痛地连连大叫,血盆大口中喷出阵阵腥臭味,和着口水一起喷在 emma 脸上,尖利的白牙距离她头顶只剩下两三公分的距离……这是金发女人第一次如此接近猎物,如此接近生死,一时间,倒也忘了恐惧。就在猎人和猎物最胶着的一刻,有人捡起落在地上的佩剑,剑光一闪,刺进了猎豹的后背。 猎豹负痛地一挺身,爪子狠狠一挠,将刺伤它的人拍倒在地,但那把剑依然插在豹子的背脊。也就是这么一分神,emma 已经从地上迅速地爬起,她绕到猎豹身后,抓住剑柄使劲向下插去,噗地一声,锋利的剑身穿透了猎豹的胸膛,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后,猎豹轰然倒地,不再动弹。 盯着地上这巨大的猎物,女猎人不停地喘着粗气,恐惧这才慢慢回潮,她扭头去找那个关键时刻救了自己的人,却发现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黑发女人。她右肩的衣服在猎豹的利爪下已碎成了破布,鲜血将她的半边身子染得通红…… James 已经在利奥波德的皇宫里待了近两个月了。白雪早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终于有一晚,他在明朗的圆月下向她求婚,即使淑女的矜持让白雪没有立刻脱口而出“我愿意”,第二天,她还是兴奋几乎向每一个遇到的人,展示着王子求婚时送给她的硕大的蓝宝石戒指。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James 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偷偷地溜进王后的寝宫与其幽会。他派人做了一条长长的软梯,一头藏在宫殿顶的钟楼里,每到夜晚,他将软梯放下,然后顺着梯子爬进王后房间的窗口。 “我知道这绝不是你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曾经打开窗子迎接你的到来。”regina 穿着薄如蝉翼的睡袍,横躺在挂满了幔帐的大床上,细长的手指捏着一颗鲜红欲滴的樱桃,笑眯眯的看着情人从窗台上跃入屋内。“小心点儿,总有一天,你会为此摔断脖子的。”她用丰满的嘴唇衔住那颗樱桃,舌尖一卷,吞进了口中。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流泪吗?”James 笑着问,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向床边。 “不知道,但我确信白雪会为此伤心欲绝的。”黑发女人耸了耸好看的肩头。 James 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推开了床上的果盘。他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用一种无声的方式表明,此刻他只想专注于她。两人在宽大的床上紧紧相拥,彼此的身体被深深吸引,仿佛每一次的亲密接触都是最后一次,他们都在努力感受对方的温暖与存在。 他将脸轻轻贴近她,温柔地安抚着她。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身体微微起伏,他知道她即将沉浸在这份温暖之中。她的身体微微绷紧,发出一声轻叹,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他经历过许多女人,但没有一个像她这样,让他如此渴望一次次靠近她,给予她温暖。 当激情退却,每一次,james 都像恋栈的马儿留恋着黑发女人温暖的身体,不肯轻易离开。“天知道我多想留在这儿过夜。”他埋在她的颈窝间咕哝着。 “再不走,天都快亮了。”regina 笑着催促道,“如果能让你感到好受些,我不妨告诉你,没有人在我这儿过过夜。” “即使国王?” 黑发女人眼睛里的笑意瞬间黯淡了几分,她点点头:“即使是他。” “这算是什么见鬼的皇家婚姻,”james 一边抱怨着,一边飞快地穿上衣服, “我希望自己的生活不会这么可悲。”一扭头,他发现 regina 的脸色更加落寞, “对不起,我说错了什么?” “没什么,”黑发女人无力地笑了笑:“你放心,虽然白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但她本性不坏,做她的丈夫,绝对称不上可悲。” James 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反正,即使结了婚,他照样可以去其他女人那里寻找安慰。他来到窗边,一脚跨在窗台上,一脚踩住软梯,身子往里探着:“再给我最后一个吻吧。” Regina 笑着走过去,捧住他的脸颊,双唇紧紧地贴了上去。“好了,该走了,小心点。” “这比我来这儿时难多了,你知道吗,你让我的腿都发软了。”james 竭力拖延着那个吻。 黑发女人挑了挑眉:“你这是在抱怨吗,那你明天可以不用再来了。” “想都别想。”王子笑着钻出窗台,利落地顺着梯子向屋顶爬去。 Regina 依在窗口,看着他消失在了黎明前最浓郁的黑暗里,一时间忘了收回目光。十月的风已经带着秋夜的寒凉,吹得她宽大的白色睡袍四下纷飞,她还是懒得动,右肩贴在冰冷的石墙上,时间一长,冷到有些发痛。 黑发女人觉得浑身都快要散架似的,特别是右侧肩膀,稍稍一动,就引发一阵剧痛。她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发现自己光着上半身,唯一的布料是包扎在右肩的白色棉布,布料上沁出红色的血迹。 “幸好只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女猎人就坐在不远处的一把椅子上,她没穿外套,身上那条白色棉布衬衣明显短了一大截。“我提醒过你的,呆在屋子里不要乱跑。” “我要是听你的话,这会儿恐怕就没人能带我走出这片该死的树林了。” “我一个人能搞定它。”emma 踢了一脚堆在地上的一张乌黑发亮的猎豹皮——她们的手下败将。 “好吧,你是最出色的猎人,算我多管闲事。”regina 说着咬了咬牙,从床上坐起身来。“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就从答应给你的五百个金币里克扣一些,所以,你用不着不愿承认是我帮了你这个事实。”她的衣服就在旁边,抓过了慢慢穿上。受伤的肩膀还是让她疼的吸了几口冷气。 “不管怎么样,谢谢。”Emma 低声说道,她永远是一副复杂的表情,黑发女人已经不再试图花精力去弄懂对方到底在想什么了,她只是急着赶路。“趁天还没黑,我们可以出发了。” “你流了很多血,我们,我们可以休息一天再走。”女猎人的语调里似乎带着点儿不忍。 “我没事。”regina 声音不大却透着坚定,她们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而她必须尽早穿越国境。 Emma 垂首不语,犹豫了片刻后,她终于还是站了起来:“那就,出发吧。” 还是二人一骑,白狼跟在后面。这一次,坐在马鞍前的是 regina,虽然她口中要强,但毕竟失血不少,浑身软绵绵的,一大半身子都依靠在身后金发女人的怀里。 女猎人刻意放慢了速度,黑马一路闲闲的小跑,她低头看一眼神色委顿的黑发女人,道:“像你这样的女人,一开始就不该闯进林子。” “虽然我不粘假胡子,但不代表我就得对森林敬而远之。” “这么爱讽刺人,怎么能好好伺候王后。”Emma 哼笑了一声,因为贴的近,那笑声在 regina 听来格外低沉。 “她并没你想象中那么难应付。”事实上 regina 觉得奇怪,“为什么你这么恨她?你甚至都没见过她。”一个人怎么可以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如此怀恨在心? “即使她对你和蔼可亲,即使她有着世界上最迷人的微笑,恐怕也不能把这场战争一笔勾销,更不能把因她而死的人复活。”emma 的语气透着刻意的冷淡和不以为然,她像是说给怀里的黑发女人听,更像是在提醒自己——王后,无疑是一个可恶至极的女人。末了,她又加了一句:“我不恨她,我甚至也不讨厌她,我只是觉得,任何人做任何事都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黑发女人在心里默默体味着这句似乎别有深意的话,与此同时,眼皮却不听使唤地越来越重。 第7章 背叛 James 王子和白雪公主订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国,为了庆祝这个好消息,一场盛大的舞会毫无悬念地被搬上了议事日程。 而王子也决定,舞会结束的第二天,他就将踏上回国的旅程,准备来年春暖花开时,带着丰厚的聘礼前来迎娶新娘。 欢快的乐曲一首接着一首,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的灿烂的笑容,为一桩与他们毫无关系的婚姻而兴奋莫名。舞池里,James 拉着白雪正在翩翩起舞,两个年轻人踩着轻盈的舞步,配合默契。Regina 望着他们,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悲戚。她并不是嫉妒,她只是想到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肆意机会。她看了一眼身边已经喝得半醺的利奥波德,她知道他讨厌跳舞,除非是和女儿,否则,谁也不能拉他进舞池。他的头发和胡子都已经花白,这两年,衰老的节奏似乎特别快。 趁着没人注意,黑发女人悄悄退出了人群,来到二楼的议事厅。这儿是平时利奥波德召开大臣议会的地方,现在,谁也不会想起来这里,黄铜烛台上的蜡烛并没有将屋子照得通亮,但这点光线对 Regina 来说刚刚好。隐隐约约能听到从楼下传来的乐曲声,除此之外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正好有着她迫切需要的安宁。 她选了一张靠窗的椅子坐了下来,遥望着窗外无尽的夜色。忽然,门被推开了,一串脚步声由远而近地走来。她转身望去,稍稍有些意外:“你不是应该在楼下陪着你的未婚妻跳舞吗?” James 穿着一身贴身的白制服,肩膀上镶着神气的金色肩章,这让他看起来格外挺拔魁梧,他走到黑发女人跟前,蹲了下来,两人保持视线的平行:“我以为你舍不得我,于是躲到这里来偷偷地哭呢。”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他们都知道这只是一句玩笑。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身体的高度契合并不意味着灵魂也会有相同的共鸣。 可是,偏偏笑声过后,James 又不合时宜地加了一句:“如果能由我决定,Regina,我更愿意娶你做我的妻子。”他的语声中有着难得的审慎,几乎让人忘了他就是那个猎艳无数的风流王子。 Regina 的心微微一阵悸动,她不知有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了:“这些假设性的话,实在是没什么必要再提了。”她扭过身子,利用窗外的夜色,掩饰自己的失常。 “我总觉得,那么多人里,包括我父亲,真正懂得我的,只有你。”他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身,将脸轻轻地搁在她的腿上:“说不定我们两个有可能成为灵魂伴侣。” 黑发女人抱着他的脑袋,手指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也许,但我们没有机会去证明什么了。”她有些怅然。“你到底上来干什么?”她问。 “来和你告别。”James 抬起脸紧紧地凝视着那双棕色的眸子,像是在努力记住每一个细节。 “我们昨晚已经告别过了,好几次。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Regina 放纵地轻笑起来。一夜的缠绵,都在为离别做着注解。 “我不介意再多加一次。”James 说着,忽然双手用力,将她从椅子上举了起来。 黑发女人发出一声轻呼:“啊,不许弄乱我的头发!”她低声警告着。 王子微微一笑,将她放在了议事厅巨大的圆桌上,俯身去捕捉那两片精心描绘过的嘴唇。 “也别弄花我的妆!”Regina 再次提醒,但连她自己也没把这警告当真,当王子的双唇紧贴住她时,她毫不抵抗地,就放任他的舌尖滑进了自己的口中。 也许,这是他们最后的一个吻了。这样想着,Regina 下意识地抱紧了王子。而对方则拨开她层层叠叠的宽大礼服,轻车熟路地抚摸着。 Regina 感觉自己真的成了一个欲壑难填的□□。可她一点也没感觉到羞耻。王子非常配合,让黑发女人离快感的巅峰更近一些。就在身体的愉悦在体内积攒到将要爆发时,忽然,哐当一声脆响,惊动了偷欢的两个人。两人齐齐向声音来源处望去,只见白雪正愣愣地站在门口,她的脚下,是一个支离破碎的玻璃杯。 也许是这奇异的场面令她太过惊诧以至于来不及反应,她的脸就像一张空白的纸,看不出任何表情,紧接着,愤怒、羞愧、嫉妒齐齐涌上,像一时间打翻的颜料,瞬间铺满了整张白纸。“啊……”公主猛然发出一声尖叫,“你们两个不要脸的家伙!”她大声哭了出来。 “白雪,你听我说!” James 从黑发女人身上跳了起来,试图安抚自己的未婚妻。 可是,白雪早已哭喊着跑出门去。 “天哪,她怎么会突然跑到这儿来,她明明在和她父亲跳舞。”James 一边说着一边把衬衣胡乱地塞进裤腰,追了出去。 偌大的会议厅又只剩下 Regina 一人,她呆呆地支着身子,一时间不知该装作若无其事地回楼下舞厅,还是继续躲在这里。这时,楼下的乐曲声突然中止了,舞会显然已被喊停。她叹了口气,看来,她是没办法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了,激动的白雪恐怕已经将这桩丑事闹得人尽皆知了。 对于这一点,她不是不觉得抱歉,一开始,她并没有想过要把继女的未婚夫勾引上床,只是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她和 James 就像磁铁的两极,一旦相遇,顷刻间就注定了相吸的必然。 看到心爱的女儿被如此羞辱伤害,利奥波德肯定会大发雷霆,不知他会怎样处罚自己。想到这里,Regina 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James 在闯了祸后连夜逃回了自己的国家,而黑发女人无处可逃,她只有等待着丈夫的判决。 可是,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利奥波德只是看着她冷笑:“你这个□□,果然把James 勾上床了,”语调里除了讥讽,却不见更多的愤怒,“当然,我到没觉得有多意外,毕竟,那小子从来就不是个正人君子。” “你早就发现了?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们?”Regina 深感意外。毕竟,她和James 偷情可不同于和那些侍卫们的风流韵事。她丈夫竟然连这都能视而不见? “阻止,我为什么要打断你们的好事?”国王哈哈大笑起来,他走到妻子身边,右手粗暴地伸进她的衣领,“我就是要让你们继续偷欢,直到白雪亲眼发现,把你们的丑行公诸于众。这样,我才可以主动撕毁这桩婚约,人们不禁不会指责我背信弃义,反而会表示理解和同情,这样,在我向乔治发动战争的时候,我的军队也将是正义之师。” “你要发动战争?”Regina 喃喃地说道,她心里那点对白雪的愧疚早已经消散不见,连自己都是一颗棋子,有什么资格同情别人。“可你和乔治是多年的朋友……” “对一个国家来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利奥波德冷笑着,他早已觊觎乔治的财富和国土,只是苦无挑起战争的借口。现在,他终于得偿所愿。“世人舆论的支持,有时候比任何一支军队都来的强大。”他说着,双手用力将 Regina的上衣彻底扯开了一道口子。 黑发女人只是怔怔地望着他,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男人似的。她并不像那些头脑简单的臣民,将他视为仁慈宽厚的国王,可是他毋庸置疑是个爱女心切的好父亲。而这一次,他连女儿的幸福也一并牺牲了。“你可以利用我,但你怎么可以让白雪也卷进你这个让人恶心的战争计划?”她大声说道,用力挡开了丈夫钳制她的双手。 “她要是真嫁给那个风流成性的小子才是悲剧。”国王大声辩白,“虽然现在白雪很痛苦,但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忘了 James,到时候,我会给她找一个真正配得上她的好男人。至于你,”利奥波德冲着 Regina 轻蔑地嗤笑了一声,“一个水性杨花的可恶女人,毁了两国的和平,但是,她仁慈宽厚的丈夫并没有将她入狱,只是将她关进冷宫以示惩罚。”说完,他冲她走近了一步。 黑发女人本能地后退,却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墙上,也就没能避开利奥波德捏住她下巴的手,“不过你放心,虽然从今天开始你不准离开房间一步,但这并不是真正的冷宫,我还是会按时来探望你的,我亲爱的妻子。” 他说着,把脸凑了过来,酒精和口水的臭味混合着喷在她的脸上。 “你放开我!”她大叫着挣扎起来…… “放开我……”Regina 突然挣扎起来。 Emma 一把抱住她,紧紧攥住马鞍,这才没摔下马背,“嗨,醒醒!”她大声道。 黑发女人一下惊醒过来,她眨了眨眼睛,发现一切只是一场梦境,这才长出一口气。可是,她很快就发现有些不太对劲,不知何时,她们已经离开了林子,来到了一条大路上。“这是哪儿?”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女猎人没说话,拉了一下缰绳,黑马慢慢地停下了脚步。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天光混沌,蒙昧不明间,Regina 远远地看到前面停着一队人马,一字排开,将整条路拦腰截断。距离太远,她看不清那些人的穿着,可是,恐慌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缓缓漫过她的后背:“他们是……”她没有说下去,只是扭头望着身后的金发女人。 Emma 垂下头,避开她的注视,却将她的话补充完整:“他们是国王的护卫队,在前面等着接您回去,王后殿下。” 黑发女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但她没时间处理对方的背叛,她只是飞快地跳下马背,拼力朝后方跑去。可是并没能跑出多远,她就被追上来的女猎人紧紧地拽住了胳膊。 “放开我,你这个叛徒!”她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反手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脸上,金发女人被她打的偏过头去,但她一声也没吭,只是用两个胳膊使劲地环住了她。 Regian 奋力挣扎,可是女猎人的力气实在比她大多了,拉扯之中,肩膀上的伤口再次崩开了,鲜血浸透了衣服。 “别再白白使劲了,”金发女人压低嗓音叫道,“回到国王身边,一切并没有那么糟糕。” 黑发女人依言不再乱动,喘着粗气,暗暗积蓄力量准备再一次突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现在,趁着卫兵们还没将她带走前,她只想弄明白整件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你在湖里洗澡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项链,后来在小木屋的时候,我又向你求证过。因为此前有人告诉过我,王后一直带着一条用铁环做成的项链,从不离身。” Regina 想起那天女猎人望着自己从湖水里走向岸边时的奇怪眼神,“是谁告诉你这个的?”那一定是个刻意留心她的家伙,一个多嘴的家伙。 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思,金发女人冷笑了一声,“别想着去找他的麻烦,你已经没法为难他了。” “为什么?”Regina 嘶哑地问道。 “因为他已经死了。因为你,他丢了性命!”Emma 冷冷地说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 Regina 还黑发女人是捕捉到了这细微的感情流露,她扭过头盯着对方那双似曾相识的眸子。那种绿,就像森林里倒映着浓密树荫的深水潭。 “你说的,是你那个当宫廷侍卫的二哥吗?”Regina 的声音也开始发颤,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满是鲜血的年轻脸庞,鲜血从他的头顶慢慢滑落,沿着眉毛,一直滑过他的眼睛,一双暗绿色的眼睛。一个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事件串联起来,真相慢慢浮出水面。 Emma 点了点头。 “他叫……” “Henry。” Regina 闭上双眼,那张带血的脸清晰地逼近,没错,就是他。“所以,你这是替他报仇?”她凄然一笑,彻底放弃了抵抗。 “我只是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女猎人咬了咬嘴唇。 “所以,根本没有掉了马蹄铁这回事,你只是找机会去通风报信。让我猜猜,”黑发女人苦笑了一声,“你把白狼留下来根本不是给我作伴,保护我,而是让它 盯着我不让我跑了,对吧?” Emma 没吭声,算是默认。她一直带着她在林子边沿打转,就是为了找机会探听一些消息,以及找机会去镇上通知国王的卫队。一切都按照她的设想顺利进行着,直到今天早晨,在和猎豹的搏斗中,她没想到 Regina 竟然会冒死救了自己。 那一刻,她真的犹豫过,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改变初衷。一个人,总得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起相应的后果,逃跑,这对任何人都不公平! 卫兵们的马队慢慢地向她们靠近,Emma 松开双臂,她知道,黑发女人不会再试图逃跑,事实上,她已无处可逃了。 在被士兵们请进马车里的那一刻,Regina 什么也没说,只是回头看了女猎人一眼,愤怒,鄙夷,伤痛……眼神里夹杂了太多的情绪。 金发女人在她的注视下默默地调转头去。她明明做了一件正确的事,可为什么,胸口却充斥着难以言明的困苦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