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软糖[校园]》
第1章 第一颗糖
他的小软糖
文/金鱼白兔
首发于晋江文学城
春节已经过了,但对于地处北国的平市而言,春天的气息还藏在未消的薄雪之下酣眠。
平市七中的校长室内却一派暖意如春。唐阮语脱掉羽绒服,只穿着米色的羊绒衫,都热得一张小脸泛出蜜桃般娇嫩的粉色。
然而她感觉不到热,只感觉到紧张,一双素白的小手,不自觉抓紧脱下来抱在手臂上的羽绒服,微微低着头,听红木书桌对面的林校长说话:“阮语同学,听初中部的高校长说,你从初一开始就一直是全年级第一名。在校期间还多次参加了各类竞赛,拿了不少国家级别的奖项吧?实在很优秀啊!我们七中一直都有‘直升班’的传统,从初二下学期开始,每次月考的前30名,遴选进直升班,保送进高中部。你现在就在初三直升班里吧?”
唐阮语听见校长问话,慌忙点头,小嘴一张想应答,可过了好几秒,也只是软软地“嗯”了一声。
她天生就这副又软又糯的性子,长了一张乖巧清秀的脸,这副模样让不少老师和同学都不自觉对她产生一种爱怜感。
更何况,她还是平市排名第一的中学,平市七中初中部,连续两年半的年级第一。这个成绩,更加让她坐稳了“老师宠儿”的宝座。
所以,即使她现在面对校长总有几分怯怯的,但是一向严肃刻板的林校长也没有生出什么厌烦,倒是对这个小姑娘愈发温柔起来:“高校长应该也跟你说了吧?咱们高中部啊,从今年开始改革,想在‘直升班’的基础上,再选拔更优秀的学生,直接跳级到高中部来,跟着高中的同学一起学习。现在呢还只是挑一两个人,培养着看看情况。以后,很可能直接组成一个‘少年班’之类的呢!所以呀,阮语同学,你的表现对学校来说很重要……”
校长越是这么说,唐阮语越慌张。那蜜桃色的小脸,现在掺了点白,头埋得更深了,只露出泛着红的耳尖。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话来表态,但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一双大眼睛眨啊眨,那眼波仿佛是春日池塘,被燕子的剪尾在池心一点,一圈一圈涟漪在晃,和她心口那点小慌张一模一样。
半晌,她终于酝酿出一句话来:“我……”
结果刚说了个开头,就被“咣当”一声给打断了。
是校长室的门被谁推开了,听动静,这推门的动作相当不客气,甚至可能是直接用脚给踹开的。
唐阮语忍不住在心里揣摩开了:这是谁呀?这么大胆?
她在初中部的时候就听说过,高中部这边的林校长,雷厉风行,治校甚严。高中部的学长学姐们对这个校长颇是敬畏,连学校里那几个有名的“校霸”,都怕被校长找去谈话。
而现在来人进校长室都这么嚣张……
唐阮语悄悄抬头看了眼林校长,只见校长盯着来人,脸色阴郁,怒气明显都爬到眉头上去了。
他再一开口,那声音和同唐阮语对话时完全不一样了,疾言厉色的:“你瞧瞧你这像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唐阮语有点好奇,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
一回眸,那个俊朗的男生就这样撞进她的视线里。
此时还是寒气未褪的残冬,可这男生已经穿上了褐色的皮风衣,里面只套了一件黑白几何图案的高领羊绒衫,看上去颇是潇洒帅气,但是这有点社会化的风格,明显和这高中校园格格不入的,怪不得校长看不顺眼。
而那男生对于校长的呵斥浑不在意,一双漂亮的瑞凤眼,含着几分冷笑,慢悠悠将这校长室打量一圈,最后忽然落在了唐阮语这边。
这一下子就和唐阮语偷看的目光撞在一起了,她慌慌张张把头往另一侧撇开,只留下半截白皙的脖子露在那视线里。
男生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个女孩,眼神里带了几分玩味,从她的后颈慢慢荡到她已经开始泛红的耳尖。
林校长见他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呵斥:“温延夏,你听见我说话没?你回学校是来上课的,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原来他叫温延夏,唐阮语在心里把他的名字轻轻念了一遍。虽然低着头,但那男生的眉眼还在她心头浮着,尤其那双眼睛,那带着一丝笑意的视线似乎把她的心都给锁定住了。
她屏息凝神,一边忐忑一边好奇地关注着那边的动静。
那个叫温延夏的男生听见校长这般斥责,终于是把视线挪了过去,觑了眼校长,嘴角挑着一丝笑,“哐当”一声,把唐阮语旁边的那把椅子拉到自己身边,大大咧咧坐上去,这才开口说话:“我又不想回来,要不然,你现在就开除我?我保证不在你眼前招你心烦。”
唐阮语听见这话,勾着头眨了眨眼睛,心里有点惊讶:怎么会有学生找着校长要求被开除呢?
她垂着头,只能看见温延夏脚上的白球鞋,摆在她余光里,特别有存在感。
这男生真有点霸道……唐阮语想。
她感觉校长室的气氛都因为这个男生的霸道,忽然间变得剑拔弩张,让她有点想赶快离开这里。
而对峙的两人都不知道她的想法。
林校长听着温延夏那么挑衅,反倒是把脾气给压住了,声音不怒自威:“你才十六岁,打什么电竞?学习不好,以后怎么找工作?还想啃老不成吗?你爸你妈再有钱,那也得你有本事才能继承家业……”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延夏一声嗤笑打断了:“谁想继承家业了?他们的产业他们自己玩去,我只想在PUBG的世界里登顶。”
校长闻言,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大声吼道:“温延夏!有我在这个学校,你想退学,没门!趁早把你那玩乐的心思都给我断了!”
一直在旁听的唐阮语被校长突然暴怒吓了一跳,战战兢兢抬眼,来回打量两人。却见温延夏对校长的怒气视若无睹,手肘撑在书桌上,脑袋歪在十指交扣平摊的双手上,一副痞痞的模样,冲着校长一挑下巴,挑衅道:“信不信,一周之内,我让你主动跪求我离开平市七中。”
林校长从鼻子里蹦出一声冷哼,被温延夏的挑衅气得青筋直跳,却一时也说不出更严厉的话来。
温延夏见他那样,嘴角挑衅的笑意加深了些,把手一抽,双臂抱在脑后,悠哉哉往后倒进椅子里,一双瑞凤眼忽的转向了唐阮语这边。
唐阮语像是被猎人捕捉了踪迹的小鹿一般,慌慌张张把视线闪避开。
她也不知道,她那双清溪般澄澈的眼睛,那么一晃,真像小鹿那纯洁的双眼,不经意间就撩拨了观者心弦。
看向她的温延夏,喉头滚了滚,忍不住把身子探了过去,贴近她的耳朵,对林校长的呵斥不管不顾。
唐阮语感觉有潮热的呼吸,拍打在她耳廓上,带着温延夏低沉沙哑的声音,蛮横地顺着她的耳朵往她心里钻:“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看上去,长得有点像……”
他的话也被打断了,这次是客客气气的敲门声。
唐阮语抓住时机,慌忙从椅子上站起身,退开两步,离温延夏远远的。
温延夏笑出了声,在林校长的怒目瞠视中,重新瘫回自己坐着的椅子里,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林校长无奈,又瞪了他两眼,这才收回视线,扬声应门:“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是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男子,看上去年纪三十上下,五官颇是端正,只是那副模样,仿佛脸上都刻着两个字:“严师”。
“严老师来了。”这位“严师”还真的姓严。林校长见是他,主动招呼了一句。
严老师客客气气跟校长点了点头,走进校长室。第一眼他先看见了温延夏,还没上岁数的严老师,眉间的川字纹迅速就刻了上去,显然对这个学生异常看不顺眼。
跟着,他的视线扫到了唐阮语这里,面目表情倒是和缓了,然而却也谈不上和颜悦色。
倒是校长,眼神一落回唐阮语身上,不自觉就柔和了,说话声也轻声细语了起来:“阮语同学,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高中‘直升班’教语文的严同甫老师,一会儿让他带你去班里。严老师,这就是上学期在初三直升班的选拔考试中拿了第一名的唐阮语同学,从这学期开始,就跟着高一的直升班上课了。”
介绍完唐阮语,林校长的眼神如同匕首一般,“唰”一下投向在那边散漫坐着的温延夏,声音跟着就高亢起来:“严老师是你们‘星光班’的班主任,你给我老实点。”
说完,校长一抬头,嘱咐严同甫:“严老师,温延夏这个学生,你务必给我好好教导,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骄纵。除了不开除他,你用什么手段教导,我都没意见。”
严同甫神情还是那么严肃,仿佛不会笑一般,说话的声音也四平八稳,异常端正:“校长,您放心,我会恪尽职守,认真教导班级的每一位同学。”
唐阮语听着他的话,悄悄抬眼瞥他。这老师的名字听上去就像是古代那种呆板严肃的教书先生,看来性格也是这么方方正正。
她正想着,严同甫的目光忽然落到她身上。唐阮语瞬间有点局促,低着头,双手不自觉揪着身后双肩包垂下来的带子。
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严同甫与她说话,倒是向校长告辞:“那么校长,我现在带两个学生去班上。”
“去吧。”校长用手撑着头,挺疲倦地冲他们摆了摆手。
温延夏嗤笑一声,慢慢腾腾从座椅上站起来,大踏步悠闲地晃出了校长室。
而唐阮语规规矩矩给校长鞠了一躬,嘴里小声道:“校长再见。”这才慢慢退出校长室。
出了门,她看见温延夏正背倚着墙,低头在摆弄手里的打火机。
“校园里禁止吸烟。”严同甫关上校长室的门,看着温延夏,皱眉道。
温延夏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派头,嘴里笑道:“老师,我不吸烟。我就是顺手从网吧里带出来一个打火机而已。怎么?学校里也不让玩打火机?怕我在学校里放火不成?那我在学校还能玩什么啊?难道玩——”
说着,他忽然身子向着唐阮语倾来。
他个子高大,身材匀称,体型相当养眼,也看上去颇有力量。至少唐阮语这小小的身子,挺轻松就被他用单手困在了他的身体和墙壁之间。
唐阮语被他突然压近的举动弄得颇为慌张,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小脸红的快要滴血,只敢努力把头歪向一边,避开和温延夏直视。
但是她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个男生的气息是那么炽热,侵略如火,不容她抵抗地在她肌肤上碾压而过。
唐阮语不自觉把眼神往那边移了一下,猝然间发现,温延夏距离她不过毫厘之间。
似乎,一低头,就要吻上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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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一:
宁城阔少圈的新贵秦斯远,就是个冷漠偏执的“妖孽”。
所有人都知道他皮相生得太好,钱多而不自知,还有个“病”:他讨厌一切亲密的关系。
他身边的女人如过江之鲫,就是没有一个能成功上位,碰到他分毫。
直到有一天,三线小明星夏栀子,不小心把秦斯远给强睡了。
第二天醒来,夏栀子揉着自己酸胀的腰,听着浴室的水声,匆忙逃离现场。
没多久,夏栀子在自己家的相亲局上远远看到了秦斯远。
她想再次逃之夭夭,那个男人却笑得十分衣冠禽兽,一步一步向她逼近,霸道地把她堵在了角落里。
夏栀子避无可避,红着脸,眼神颤抖地望着这个男人。
秦斯远温柔而蛮横地亲吻着她的唇,贴在她耳畔,呼吸潮热地说着:“被打上了我的烙印,你还想往哪里跑?”
文案二:
有人问夏栀子:被秦斯远宠爱是一种什么感觉?
夏栀子诚恳道:“就是感觉每天自己都是小仙女,什么也不需要做,却能得到一切。”
有人问秦斯远:宠爱夏栀子是种什么感觉?
秦斯远冷笑:“我的女人是什么样,你也敢打听?”
众人缩脖子:不敢不敢。
然而如果这个问题有答案,那么将是——食她知味,为她痴狂,朝朝暮暮,□□。
迷糊小可爱VS腹黑大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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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一:
青时萌转进七中的第一天,就被学校里那个谁也不敢惹的方久戈给盯上了。
这个在军区大院里长起来的“霸王”,留级三年,只爱打架惹事,不爱招惹姑娘。
却偏偏,他对青时萌情有独钟,放学后拉着她的书包带不许她走,把她往墙角逼,语气因为兴奋而有一丝颤抖:“做我女朋友,我就放你走。”
青时萌神色淡淡,语气清冷:“这位同学,还有晚自习呢,我本来也没打算走。”
文案二:
方久戈给青时萌写情书:你越是清冷诱人,我越是喜欢你这个样子。我真想把你绑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除了我谁也不许看,判你在我心里无期徒刑一辈子!
很快,青时萌给他回复:已阅。感情真挚但思想不健康,中心明确但不符合题意。0分。
很难搞的清冷小仙女VS必须追妻火葬场的痞帅校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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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颗糖
第2章 第二颗糖
严同甫看着温延夏这颇有些轻浮的派头,眉头皱得更深了,说话的音量也高了起来:“别欺负女同学。”
温延夏“噗嗤”一声笑了。他贴着唐阮语,说话时气息有些潮热起伏:“老师,我不吃窝边草。”
说完,他眼神忽然一勾,荡回唐阮语这边逡巡了一圈,慢条斯理间忽然有些蛮横:“但是老师,我刚刚听校长那意思,我俩不是同班同学啊?那我这也不算吃窝边草啊?”
严同甫胸口的起伏,幅度大到肉眼可见,几次张嘴想痛斥这个“无耻之徒”,到嘴的话又被涵养给压了下去。
唐阮语被温延夏的气息和话语撩得心神不宁,本能伸手想把这个男生从自己身边推开,结果手心贴到了温延夏的胸膛,瞬间感觉到了那紧实的肌肉和熨帖的热度,脸上飞红,咬着嘴唇,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温延夏低着头,盯着唐阮语那张小脸看。半天,突然松手,退开两步,脸上还是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说:“老师,我好心劝您,为了您的好学生着想,您得快点把我给劝退了,免得我把持不住,把您的好学生给吃了。”
说完,他潇洒地转身,背对着二人招了招手,自顾自先走了。
严同甫瞪着温延夏远去的背影,深呼吸了几次,痛斥:“成何体统!”
唐阮语胸口起伏不定,呼吸还有些紊乱,一双眼睛却不自觉追着温延夏的背影看了过去。
现在正是清晨,高中上早自习的时候。还不到春分,依然是昼短夜长的光景,此时恰好初升的朝阳从走廊那一端照了进来,给温延夏的背影做了一个朦胧又温暖的柔光背景。
唐阮语看着眼前这一幕,高大的男生走向朝阳,把昏暗远远甩在身后。她忽然觉得心口温热可触。
这时,严同甫却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唐阮语同学,我先带你去直升班吧。这节课正好是我的课。”
唐阮语迅速收回视线,糯糯道:“好的,谢谢老师。”
“别客气。”这种乖巧有礼貌的好学生,老师们都打心眼里喜欢,严同甫也不例外。
他们平市七中,是全市最好的中学,倒是从来不缺优质生源。但是老师从来都是“贪心”的,谁也不会嫌好学生太多。
直升班里要来这么一个从外表到性格都这么可爱的小女生,就算是不苟言笑的严同甫,心情也好了起来,说话声音和缓很多:“这学期是这个学年的下半学期,不是正经新生入校的时候,所以刚开学,后勤那边可能还没准备好校服。过几天,你可以去后勤部门问一问,把你的校服领回来。”
听见老师这么细致的交代,唐阮语又慌忙道了谢。
她性格本来就偏软,有一点点胆小。换了一个新的环境,又要和年龄普遍大自己一两岁的学长学姐一起上课,她从进了校门开始就有点怯怯的。现在,见校长和老师都是挺和蔼的,唐阮语的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
只是,刚进校门打过交道的三个人中,却有那么一位,看上去会欺负她的男生……
唐阮语想着,低着头,脸红了红,抿了抿嘴唇。她觉得有点害怕,却又意外有点悸动。
高一直升班所在的教学楼,和校长室所在的行政楼,相隔在校园的两端。
严同甫带着唐阮语横穿过校园,向着教学楼走。严同甫这种严厉刻板的性格,并不会活络地向唐阮语介绍校园风光之类的,一路上却一直在向她介绍高一直升班的情况。
“在你之前,还没有人直接转学进直升班的。”严同甫是直升班的语文老师,对班级情况挺熟知的,“班里都是从初中开始就学习非常好的同学,高一上学期,大家表现也都不错,暂时还没有人掉队。所以你进去之后,也要加油用功。”
唐阮语慌慌张张应了一句:“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严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皱着眉,黑了脸,说:“还有就是,直升班和星光班的教室是挨在一起的,你没事不要和星光班的学生打交道。那个班都是些纨绔子弟,不思进取的。我是他们的班主任,很清楚这些学生家里都有背景,就算学习不好也各有各的出路。你不要学这些混混,学习才是正经事。”
唐阮语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乖巧道:“嗯,记住了。”
她心里却在想,所以那个即将进入星光班的温延夏,是在她隔壁班里上课呀?
他们这样说着走了一路,此时已经进入了教学楼。
高一直升班没有班级编号,教室被安排在了顶层楼道的里端。
唐阮语越靠近直升班的教室,越能听清那边传来交头接耳的嗡嗡声:
“唉!你们认识刚才从咱们班门口走过去的男生吗?”
“就是那个看上去拽拽的、长得特别帅、衣品特别好的男生???你们谁认识,快共享一下小哥哥的资料啊!!!”
“呵!李芳琴你别想了!这人我认识,是我邻居家小孩原来学校的校霸,就是那个有名的艾森特国际学校……”
“哇塞!那不是据说集中了平市三教九流各道上的少爷的贵族私校吗?那里哪个学生去了别的学校不是校霸啊?这人竟然是校霸群中的校霸?”
“那咱们七中一哥,是不是得换人了?”
“我赌五毛,这人肯定能在七中掀起惊涛骇浪。”
“别废话了!他到底叫什么啊?”
“温延夏吧……”
唐阮语站在班门口,心里有些惊讶。原来那个看上去长得非常好看的男生,是这么可怕的人吗?
她还没想出什么,严同甫已经在她之前进了班里。刚才还喧闹的班级,突然安静了下来,像是被施了静音咒语。
严同甫拿着教科书,卷成书卷,走到讲台前,狠狠敲了两下,疾言厉色地呵斥:“怎么回事?从楼道口就能听见你们这边‘嗡嗡嗡’的,都是属蜜蜂的啊?早自习不是安排了默写测试吗?课代表呢?”
一个女生站了起来,大声说:“老师,已经默写完了,答卷都收上来了,交到您办公室了。”
严同甫皱了皱眉,点了点头,眼风在教室内一个平扫,还是非常严厉地开口:“就算完成了默写,难道不能朗读吗?一寒假放的你们心都野了是不是?这周五是要摸底考试的!一个个都给我上点心!别以为到了高中就不存在淘汰制了!如果成绩太差,你们这些直升班的学生也会降级到普通班的!人家普通班考进来的优秀学生多了去了,别把自己多当回事。”
说到这里,严同甫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回头冲着唐阮语一招手,示意她进来。
唐阮语低着头,双手笔直垂好,中指标标准准地对着裤线,一副紧张又乖巧的样子,慢慢挪进班里。只是刚进了门,她就不好意思往前走了。
她虽然没敢打量这个班里的人,但是能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这时,严同甫又开口了,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力:“这是从初三直升班考进咱们班的唐阮语同学。瞧瞧人家小姑娘,比你们都小,还少上了一年学,上学期课余的时候补了补高中的课程,期末和你们考的同一套卷子,人家的分数比你们这个班三分之二的学生都高!你们这群当学长学姐的,好意思吗?”
别人好不好意思,唐阮语不知道。她只知道,严同甫老师这样说完,她整个人都心慌意乱的,头埋得更低了,一双眼睛只敢盯着地砖的缝隙。
偏偏这个时候,严同甫对她说:“唐阮语,来,给班里同学做个自我介绍,彼此熟悉一下。”
唐阮语抬起头,看见全班人的目光都牢牢锁定在她身上,慌忙扭过头,可怜兮兮地冲着严同甫眨了眨眼。
严同甫却接受不到小女生的求助信号,反而破天荒地笑了笑,鼓励道:“我听校长说过,你拿了不少国家级别的奖项呢!来,跟大家介绍分享一下嘛!”
唐阮语抿了抿嘴唇,许多话在心口翻来覆去地涌动着,可她什么也不敢说。
她视线又挪回教室那边,一触碰到大家那探究与好奇的眼神,她就惊慌地避开。
过了好久好久,她终于张开嘴,声音带着一丝丝颤抖:“我……我叫……唐阮语……”
最后的名字,完全被她吞在嗓子里了,声音细如蚊呐,根本让人听不清。
严同甫这会儿算是反应过来了,知道这是个性子软容易害羞胆怯的小姑娘,方开口道:“这样吧,我们在以后的学习生活中慢慢熟悉吧。现在阮语同学先入座……”
说到“入座”,严同甫打量了一下教室,这才发现,教室里根本没有多余的座位。
平市七中的高中部都是单人桌,直升班里30个学生,也就只有30张桌子。
唐阮语这一来,倒是没地方坐了。
严同甫张着嘴思考,忽然灵光一闪,道:“那个,隔壁星光班有多余的桌子,去……”
他这话正说着,忽然就从隔壁响起了骚动声。
起初还是比较低沉的人声,但是因为隔着墙听见的,所以实际上这声音可能还要大上许多分贝。
模模糊糊听上去,也能分辨出来似乎是争吵。
接着就是推搡的声音,能清楚听见撞动桌椅的“刺啦”噪音。
刚刚低沉人声也突然扬了起来,能听清是在叫骂。
严同甫眉头瞬间堆得像黄土高原似的,沟壑纵横的。他也顾不上唐阮语了,简单交代道:“你们先上自习,我去隔壁班看看。”
说完,他立刻匆匆离去。
严同甫的身影刚刚从门口消失十秒钟,班里立刻爆发开低声的交头接耳。
有男生悄悄打开后门,摸了出去,三十秒后迅速返回,给班里人播报“战地前线状况”:“是那个新来的叫温延夏的,和吴涣的小弟,时乐章,打起来了!”
“哇塞!来学校第一天就能跟吴涣的小弟打起来!牛逼啊!”有人说道,一群人附和着啧啧称奇。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刚刚那个语文课代表又站了出来,大声道:“都给我安静!严老师让自习的!把课本拿出来读课文!”
大部分同学安静了下来,但有男生却非要顶上一句:“方思浣,你都不担心你家吴涣的小弟受欺负吗?”
那个叫方思浣的女生走到那男生身边,狠狠敲了敲他的桌子,剜了他一眼,厉声道:“闭嘴!”
说完,高傲地一转头,高高扎着的马尾辫“啪”地一声,甩了那男生一脸。
周围人哄堂大笑。
站在教室前端的唐阮语,本来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却在看见这女生的直爽干练的行事作风后,忽然生出几分好感,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方思浣一回头,就看见那个跳级生乖巧地站在门口,像小白兔一样,特别可爱,冲她笑得又甜又软的。
方思浣立刻走了上去,毫不见外地拉起唐阮语的手,亲密道:“阮语学妹,我叫方思浣,是班里的语文课代表。刚才严老师让你用隔壁多余的桌子,走,我带你去隔壁搬桌子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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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颗糖
第3章 第三颗糖
唐阮语一听要去隔壁班,双脚向后错了一步,忽闪着眼睛看向方思浣,糯糯道:“隔壁班不是……在打架吗?”
“没事!”方思浣浑不在意地招了招手,大气道,“有我在呢!我会照顾好你的!那个班里谁都不敢动我!”
她这话一出,立刻有人起哄:“小学妹,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七中一哥吴涣的媳妇儿……”
方思浣听见这话,立刻一记眼刀甩了过去,仿佛能听见那无形的刀芒破空袭去的“飒飒”声。
刚刚开腔瞎嚷嚷的那位立刻消音,埋头苦读,和语文课本大战三百回去了。
方思浣见他那样,这才满意地转过头,冲唐阮语一笑,道:“别听他们胡说,没这回事。但是我也不怕他们班的人。走吧,你要真害怕,就站门口等我。”
唐阮语想着是给自己搬桌椅,实在不好太麻烦学姐,慌忙应声:“我和学姐一起进去搬桌椅。”
她人长得玉雪可爱,皮肤白皙清透,巴掌大的小脸上飞着两团樱粉,一双大眼睛清澈干净的不行,就那么眨了眨,乖乖巧巧看着方思浣。
方思浣一个女孩,也被这种可爱的小女生给一击必中了。她就喜欢唐阮语这种长得可爱的小姑娘,立刻挽起她的手,亲亲热热地说:“别叫学姐啦!都是同班同学了!你叫我思思吧,我朋友都这么叫我。”
“嗯。”唐阮语糯糯应声,“思思,谢谢你。”
“别客气!”方思浣拉着她笑道,“唉?那我叫你阮阮还是小语呀?哎,我发现你的名字前两个字倒过来,是‘软糖’哎!我叫你小软糖吧!你看你看,多符合你的样子啊!又甜又软像颗糖!”
唐阮语低低“嗯”了一声,被人这么夸奖,脸上的樱粉更见动人,看着颇是可口。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星光班的门口。
方思浣拉着唐阮语先停在了门口,远远向内张望着。
唐阮语从小到大都是好孩子,没怎么见过打架。对于打架的场景,本能有点害怕。
但是她又有些好奇,抬起一张小脸,眼神有些怯怯的,却终究是探进了星光班里。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严同甫的背影,笔直地站在那里,看上去就非常严苛的模样。
此时他正大声训斥着什么人:“……在班里这样打架像什么样?不就是一张桌子吗?班里这么多桌子,你非要这一张?温延夏,你是故意的吧?”
果然是温延夏啊。唐阮语想着,不自觉悄悄往星光班门口挪了挪。
她的动作被方思浣察觉了。
方思浣微微一笑,忽然拉着唐阮语,大大方方走到星光班门口,大喊一声:“报告!”
严同甫转头,神情还是训斥人时的严苛模样,低声问:“你们过来干什么?”
唐阮语瑟缩了一下,往方思浣身边靠了靠,垂着头,也不敢说话。
方思浣却理直气壮道:“严老师,我们班不是没有唐阮语同学的桌子嘛!我是来帮她搬桌子的!”
严同甫打量了一下唐阮语,想起来这回事,神色和缓了下来,点了点头,道:“你们进去吧,星光班里多的桌椅都在教室后面呢。”
方思浣应了一声,拉着唐阮语往后走。
唐阮语微微抬起头,壮着胆子扫了扫星光班内部的样子。她实在是有些好奇,这个听说里总觉得神秘又可怕的班级到底是什么样子。
星光班的房间自然和其他班级没有区别,但是平市七中任何一个班里,都不可能像星光班这样:课桌摆放的七扭八歪,满地各种类型的乐器却规规整整;教室墙壁上贴满了各种海报,从娱乐明星到体育明星到动漫人物;窗边围坐着几个女生,竟然是直接坐在桌子上的,身上的校服也是画着乱七八糟的花纹,手里捧着的不是课本而是小说漫画。
这真是典型的“不正经班级”。
唐阮语在心里暗暗惊叹着,感觉自己在这样的环境里肯定是无所适从的。温延夏真的很厉害,能在这个班里……
她正想着,忽然被一只手伸出来,拦住了去路。
唐阮语本能地抬头,看见温延夏带着那种玩世不恭的笑,那双好看的瑞凤眼里似乎含着些许调笑的意味,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她。
他的风衣被甩到了地上,羊毛衫的袖子都挽起到了手肘处,这样的手臂伸在唐阮语身前,将肌肉的线条力度彻底展现在她眼前。
唐阮语眨了眨眼睛,低声软软道:“麻、麻烦让一下,我要过去……”
方思浣本来是拉着唐阮语,在前面领着她向后走。忽然感觉唐阮语停住了,她一回头,就看见这个陌生的男生抬手拦住了唐阮语。
方思浣退了回去,对温延夏皱着眉道:“这位同学,我们就是来搬桌椅的,又不会打扰你们,别拦着呀?”
温延夏唇角勾起一丝笑,眼神扫了扫她,道:“你们两个女孩子,搬桌子不怕累着?别走那么远到教室后面搬了,就这张,搬走。”
他说着,敲了敲自己倚着的那张桌子。
方思浣低头扫了扫那张桌子,发现那桌子上密密麻麻刻了不少字迹,皱着眉摇头准备拒绝。
她还没开口,早有一个声音叫嚷了起来:“小子!我说过了!这是我们涣哥的桌子!谁都不能动!”
唐阮语在这种剑拔弩张的交涉场合一向是安静地看着的。
这时候,她听见那男生的声音,循着看了过去,是在另一端的一个男生,一张脸涨得满脸通红,额头侧面太阳穴青筋暴露的,被两三个男生拉着手臂,一副想要阻止他打架的模样。
效果还是有点的,那男生被温延夏这句话气得又想扑过来,还是被拦住了。
而温延夏对这个被自己惹毛的男生浑不在意的,嗤笑一声,慢条斯理道:“我不管是谁的桌子,从今天开始,这张桌子,我温延夏要给唐阮语,谁,都,不,能,有,意,见。”
最后半句话,他一字一句说出来,语气也不是特别冲,但就是让大家都感觉到威慑感。
横在两个人中间的严同甫,被温延夏这挑衅的态度又给激怒了,张嘴想要呵斥。却不想,温延夏眼神往他那边一扫,不紧不慢抢了他的话头:“严老师,我劝您,如果您打死都不能开除我,那您最好是让我心情舒畅点。”
说着,他眼风慢慢划过这个教室里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唐阮语身上,看着她在自己的眼神中不自觉回避,忽然心情有点好地笑着,慢悠悠继续道:“我高兴,谁都高兴。谁惹我不高兴,我也总得让他难受难受。”
第4章 第四颗糖
温延夏这话一出,刚刚还如困兽般被两个人牢牢按住的少年,猝然爆发,如猛虎归山,直扑向温延夏。
他的速度太快了,站在两人之间的严同甫,反应过来出手想拦下这个少年时,已经慢了几秒。少年从他身边冲了过去,一拳直冲温延夏面门。
“时乐章!你身上还背着处分呢!想被开除吗!”严同甫急的一句话都吼破音了。
但是时乐章的去势已经收不住了,眼见得那一拳就要结结实实砸在温延夏那高挺的鼻梁之上了。
唐阮语心尖猝然被揪起。这种情况,以她平时的性格,一定是捂着眼睛躲开到一边去了,可是现在,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却只顾着凝视温延夏,心里疾呼:“快点躲开呀!”
温延夏的眼神还停在她身上。他看见了这个女孩眼波忽然盈盈地泛起涟漪,水汽慢慢氤氲起来,仿佛快哭了。她的小嘴半张着,焦急的,似乎是想对他喊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话,于是一张笑脸愈发通红。
真可爱啊……温延夏想着,在拳风的破空声逼近之前,身子一矮,竟然直接躲过了时乐章的这一拳。
跟着,温延夏灵活地向后一撤,抬脚勾了一下还因为惯性前冲的时乐章的脚踝。
时乐章顿时站立不稳,直接扑向了温延夏刚刚倚着的桌面。
这一来一去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唐阮语也是,还呆呆地停在为温延夏不自觉感到担心的状态里。
而温延夏悠哉哉走到她身边,勾起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忽然抬手,轻轻捂住她的眼睛。
唐阮语能感受到温延夏手心的热度,从她眼睛上方,顺着脸颊蔓延。
这种感觉像是某种信号扩大器,让唐阮语忽然间就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那么清晰地响在自己耳朵边。
跟着,又有潮热的气息缭绕在她的耳侧,伴随着心跳响起的又是那个已经开始渐渐熟悉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好学生怎么能看打架呢?乖,听话,搬着桌子回教室上课去。这里的事情,我自己就能处理了,别担心。”
唐阮语咬了咬唇,支支吾吾开口:“谁、谁担心你了……”
说着,她抬手,想把温延夏挡在她眼前的手掌拉下来。然而指尖刚刚触到温延夏的手背,猝不及防被他反手握住,紧紧攥在手心里。
唐阮语吓得低低“啊”了一声,本能想从他手心里逃出来。
但是温延夏的手掌,看上去指骨修长纤细,力道却完全不小。唐阮语小小软软的手掌,被他完全包裹在手心里,不容她挣脱分毫。
唐阮语羞红了一张脸。她感觉这个班里所有人都在用异样而好奇的目光盯着她,甚至不乏许多恶意的目光,从窗前那帮女生中间投来。
她仿佛是误入狼穴的小白兔,红着一双眼睛,六神无主地向四周求助。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离唐阮语最近的方思浣。
这场变故也就几秒钟的事,她刚刚还看着时乐章扑向温延夏,以为这个新来的转校生一定会吃亏的。
因为方思浣非常了解时乐章,知道这是个脾气火爆、打架凶狠的男生,七中绝大多数人是不敢招惹他的,甚至不少年轻的女老师都有点怕他。
然而没想到,这个温延夏,确实像传言中那样,颇有几分武力值,轻飘飘就化解了危机。
可是,接下来,这个男生竟然……公然吃小软糖的豆腐?
已经把唐阮语当成自己妹妹的方思浣,不能容忍她被别人欺负。
她本来就站在唐阮语身边,挽着她的手臂,这时候立刻一用力,想把唐阮语往自己这边拉。嘴里也大声道:“同学!你在做什么呢!”
温延夏冲她笑了笑,却不着急松手。
而他们身后的严同甫,终于是爆发了:“温延夏!你给我松手!时乐章!你给我去办公室等着!”
被绊倒趴在桌面上的时乐章,已经被另外两个男生扶了起来,同时架着他的左右臂,控制他不让他再随意乱动。
这时候,听见严同甫的话,时乐章冷冷地“哼”了一声,张嘴刚准备驳斥,忽然看见了严同甫的眼神。
严同甫被安排来做这个最难管教的星光班的班主任,当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他带了这群少爷小姐们一个学期,基本上能镇压住他们,威信早就立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的一个眼神,又冷又利,堪称刮骨刀。时乐章敢对不少学生耍横,然而面对自己班主任终究是弱了三分。
尽管不情不愿,他还是狠狠地冲着温延夏的方向比了个中指,然后把身边的人推搡开,骂骂咧咧出了教室。
温延夏对他的挑衅坦然受之,甚至在看见时乐章的那个中指时,还抬了抬下巴,眼神轻蔑极了。
星光班里,终于因为打架双方休火而安静下来。
严同甫叹了口气,回过头,对方思浣说:“你们赶快搬着桌椅回班!”
方思浣一点头,向前跨出一步,走到了那张引起纷争的桌子边。
但她一低头,瞄见了桌子上的刻痕,忽然脸色可疑的一红,接着慌忙说:“这张桌子,不能给唐阮语。”
温延夏一挑眉,刚准备说什么,唐阮语破天荒的,壮起胆子抢在他前面说话了:“思思说不要,我就不要。”
温延夏闻言回头,盯着她看,一直把她看得退开两步,把两人紧紧相握着的手臂拉成了一条线,温延夏才笑出声,松开了她,说:“随便。”
刚刚还因为这张桌子,又是打架又是放狠话的温延夏,说“随便”就“随便”了。
唐阮语低头,也不听他继续说什么,慌慌张张地快步走到方思浣身边。
方思浣拉起她,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说:“走,后面的桌子都是新的,比这个……刻着胡话的桌子要好!”
她说着,两个人走到了教室的最后方。
方思浣先一步拉开星光班的后门,跟着她就诧异地“咦”了一声。
门外,有一道人影“唰”一下闪过。
第5章 第五颗糖
直升班里,都是用成绩说话的好学生。
但这并不代表,所有好学生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就比如那条如风的人影,就是直升班的一个男生。
被方思浣看到的时候,他腰刚刚直起来,往后退的脚步也踉踉跄跄的,明显是上一秒还贴在后门上偷听来着。
方思浣见是自己班里的人,又好气又好笑,冲他努了努嘴,说:“听够了?正好,来给我们当苦力。”
男生闻言,立刻闪进星光班里。头低着,却不老实地抬眼向着教室前方偷瞄。
方思浣“切”了他一声,他立刻对着方思浣嬉皮笑脸,殷勤地接过唐阮语正扶着的书桌,一把抱了起来,大步走出星光班的后门。
方思浣晃了晃堆在教室后方的椅子,挑了一把挺稳的,拎着椅背,冲唐阮语一笑,道:“走吧,我们回去。”
唐阮语点了点头,抬手想把方思浣手里的椅子接过来自己搬。方思浣却摆了摆手拒绝了,嘴里豪爽地说着:“别跟姐姐客气!”
无奈,唐阮语便跟在方思浣的身后从星光班后门走出去。
温延夏的身影擦着她的余光边沿一闪而过。
一出门,唐阮语看见那个男生正在和方思浣叽叽咕咕:“课代表,这温延夏又干什么了?刚才大家看见时乐章跟一道闪电似的从咱班门口劈了过去,往老师办公室方向走了。”
方思浣白了他一眼,说:“你管别人班的事呢?哎,你上学期语文考的怎么样?再拉低平均分,老严也要变成闪电劈死你了!”
男生夸张地撇了撇嘴,用口型无声地比了个脏字。
唐阮语抿了抿嘴,把头撇开,想,严同甫老师在学生之间真是很有威信了。
所以即使他没在教室里,语文课上,直升班里大部分学生都还在认真自习着。
看见唐阮语一行三人回来,瞬间班里掀起了一丝小小的骚动。方思浣的眼神在班里一扫,大家立刻低头做好学生去了。就像秋风卷落叶一般,乍然而起,瞬时便消。
方思浣满意地点了点头,站在教室最前方,打量了一遍班级座位的排列,最后决定了:“小软糖,你坐我旁边吧,就是第三列的第二排。你个子小,坐后面看不见的。”
直升班本来有30个学生,课桌是按5行6列的矩形阵排列的。方思浣坐第四列的第二排,而现在她旁边第三列,坐着的是个小个子的男生,看着颇是精明睿智的模样,一听方思浣这么说,立刻回头冲着他身后的人敲了敲桌子,说:“快点,都往后挪,给唐阮语同学腾位置!”
方思浣指挥着搬桌子的男生把唐阮语的课桌搬过去,自己拎着座椅跟在他后面走了过去。唐阮语跟着他们,慢慢走到自己的位置。
她心里有点暖暖的。
她曾经担心过难以融入新环境,没想到遇到了方思浣这样好的朋友,和其他这么多客气有礼的同学。唐阮语觉得,自己在平市七中的高一直升班,会过得挺开心的。
“谢谢。”她冲着给她让座位的男生笑了笑,乖巧道谢。
男生立刻冲她咧着牙笑:“别客气,以后都是同学!我叫罗成礼……”
他说着,冲唐阮语伸出手。
唐阮语愣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手伸了过去,和他握了握。
还没两秒钟,罗成礼的手背就被方思浣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行啦!握这么久干什么?别一个二个都想欺负唐阮语!她以后就是我妹,你们都别动歪心思!”
罗成礼被她一拍,瞬间松开唐阮语的手,夸张地把自己的手揣进怀里,故作委屈样:“就是跟新同学客气一下,不过,课代表,你这么说,是有人欺负过阮语同学了?”
方思浣张口刚准备说点什么,忽然瞥见门口严同甫正走过来,立刻敲了敲书桌低声道:“大家都安静!”
然后,她快速返回自己的座位坐好。
唐阮语也慌慌张张坐进座位里,把书包从肩头摘了下来,摆在膝上,开始整理文具。
严同甫进班时,直升班里安静得连交错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所有人都仿佛在埋头认真看书,但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教室门口,和正走进来的两个人身上。
严同甫张着一双倒三角眼,不怒自威的模样,这会儿在班里一个平扫,气势迫人。
所以他一开口,自带高压气场:“温延夏,你给我到后面站着听课。”
正低头慌慌张张整理文具的唐阮语一愣,有点诧异:严老师怎么把温延夏带到直升班来了?
严同甫并没有解释这个原因,温延夏也没说话。他只是在听完严同甫的话后,懒洋洋就向教室后方走去。
然而他刚走过一排,就忽然停住了。
然后,温延夏敲了敲唐阮语的桌子,说:“同学,有课本没?我和你看一本吧。”
唐阮语抬起头,有点愣愣地看着他。
从今天早上在校长室见面后,她好像就被这个男生缠上了。
有这样感觉的显然不止唐阮语,严同甫这个一直以来的旁观者也早察觉了这一点。
当着一班同学的面,严同甫总算没说太多,语气冷淡道:“温延夏,你别耽误其他同学……”
“老师。”温延夏懒懒地打断他的话,“我说过了,要不然您趁早开除我,要不然,我就想耽误她。”
直升班里鸦雀无声,但所有同学连伪装都顾不上了,大家纷纷大着胆子抬头,把目光都聚焦在温延夏和唐阮语这里。
唐阮语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而温延夏对这样的目光坦然受之,眼神只盯着严同甫看,略带一丝轻蔑。
严同甫气得不打一处来,大踏步向着他走过来。
这时,唐阮语忽然抬起头,低声糯糯道:“老……老师,我没课本,我能和别人一起看吗?”
“来我这里,和我一起看!”她旁边,方思浣立刻跳出来帮她解围。
严同甫点了点头,示意唐阮语过去。
唐阮语勾着头,站起身,搬着椅子,低声道:“同学,麻烦……让一下……”
她的视线里又是温延夏那双白色的运动鞋,非常有存在感。
然后,她就看见那双鞋向旁边错开,真的给她让出了位置。
唐阮语说了句:“谢谢。”
声音太低,仿佛消散在空气中了。
她顺利把椅子摆在了方思浣身边,端端正正坐下,一双眼睛只认认真真盯着方思浣的课本。
可偏偏这时,她感觉到自己身边的空气忽然燥热了起来。
跟着贴过来的,就是她从今天开始无比熟悉的气息和声音:“反正都没课本,那就大家一起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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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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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颗糖
第6章 第六颗糖
这句话单听内容,挺正常的,就是同学之间单纯的借课本。
但是温延夏是站着的,比坐着的唐阮语高出好一截。他说这句话时,不站着好好说,偏偏要把身子弯下来,贴在唐阮语耳朵边,好像两个人说什么别人不能听的悄悄话似的。
就连坐在一旁的方思浣,也不自觉流露出点好奇,尤其是看见唐阮语那张脸又开始飞红,任谁都要瞎想了。
可唐阮语也控制不住。温延夏离她太近了,还在冬日,平市七中的教室里还有暖气,室内温度并不低,但是绝对不会到让唐阮语身上蒙起薄薄一层汗的热度。
这种热,从温延夏身上渡过来,一直烧进唐阮语心里。
偏在这时候,温延夏在她耳朵边腻腻道:“还有啊,同学,我没椅子坐。你心疼心疼我,分我一半椅子呗?或者……干脆你坐我腿上吧?”
这句话说得唐阮语心口一跳,好像那里有只小兔子,忽然感受到半空上鹰之利眼的锁定,惊慌失措地扑腾开了。
可是,紧张之下,隐隐有一种唐阮语未曾感受过的悸动。
而温延夏俯在她身边,离她那么近,所有感官都在同一时间完全集中在这个女生身上。
他能看见女孩的那张脸,因为他的接近和撩拨,愈发红润,像是蛋糕店里刚刚上架的草莓慕斯,看上去就十分可口。
他能听到女孩的呼吸声,突然间变得急促,伴随而来的,却是鼻端愈发明晰的一种极淡极淡的香气。不是花香,不是果香,而是一种温延夏从未闻见过、却一嗅倾心的独特气息。
真令人着迷啊……温延夏深呼吸了一口气,把这种气息压进自己的肺腑。
唐阮语垂着头,听见自己身边的男生,忽然间加重的呼吸声。
她本来已经有十分的紧张了,温延夏这不知何意的举动,让她愈发手足无措。
可是,全班人的目光都盯着他们,就连方思浣一时之间也搞不清他俩在弄什么。
严同甫的脸色也越来越黑,甚至看向唐阮语的眼神也带了些恼怒。
唐阮语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拒绝掉这个男生。
然而她还没说话,温延夏忽然直起了身子,退开了一步,说话声音扬了起来:“老师,这位同学不愿意借我书看,我怎么听课?”
严同甫瞪着他,却见温延夏一副谁也不在意的样子,狠狠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平静地说:“那你先站着听讲,看课件!”
温延夏耸了耸肩,没有动,还是那样站在唐阮语一步开外。
这个距离不远不近,却让唐阮语从刚刚那种亲密又紧张的氛围中解脱了出来。
方思浣看着她残红未褪的那张小脸,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问:“没什么事吧?如果有什么困扰的,可以告诉我。下课后我帮你去跟老师讲。”
“不用了,谢谢思思。”唐阮语细声细气道。
方思浣被唐阮语拒绝,却也没说什么。她想了想,又低声道:“不管怎么样,你放心,从今天开始,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我能帮你绝对帮!”
唐阮语有点感动,咬着下唇,乖巧而感激地点了点头,说:“嗯!我也是,思思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方思浣冲她笑了笑,还想说话,站在教室前方的严同甫忽然拿起课本,狠狠敲了敲多媒体讲台,大声道:“上课了!”
这一个早上的混乱,终于慢慢平息了。
严同甫先简单讲了讲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然后问道:“寒假作业都收齐了吧?课代表呢?”
方思浣站起身,大声汇报:“齐了!已经送到您办公室了!”
严同甫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寒假在网上的作业平台布置了关于诗词赏析的小论文,课代表写的非常好,我安排她把论文做成PPT,来给大家分享一下。方思浣,来吧。”
方思浣弯腰,从文具袋里拿出一个小黄人的U盘。唐阮语见状,赶紧给她让开路,而她自己则悄悄返回自己的座位,拿笔记本和笔来做笔记。
她回头的时候,余光里能看见温延夏还是那样站着,无所事事的样子,却也挺规矩的。
唐阮语打开笔记本,悄悄想着,这个男生哪怕是安静着,也有一种异于其他普通学生的气质。这让他简直随时随地都有着旁人不能比拟的存在感,哪怕用余光扫过,都不自觉要把注意力向他那边放。
但是现在是上课。唐阮语作为一直以来的好学生,还是立刻调整了心思,把注意力放在了讲台上。
方思浣已经开始念她的论文了。
唐阮语很认真地听着,觉得自己的这位新朋友真是一个小才女。她对纳兰词的理解,比市面上许多出了散文集的作家还要深刻似的。尤其是她说到纳兰词的爱情部分,唐阮语仿佛能看见方思浣脸上绽开了桃花,灼灼其华,动人无比。
她抿着嘴笑了笑,低头开始记笔记。
刚写了没两笔,那个萦绕在她身边一整天的声音,突然又响起来了:“你怎么还用钢笔?”
唐阮语没敢回头。她能听出来,温延夏说这话时,不像刚才贴得那么近,稍稍错开了一点距离。但是她还是有点心里发慌,好像一听这人说话,心跳就有点加速了。
但是人家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问句,不答有点不礼貌。
于是唐阮语软软地开口:“我喜欢用钢笔写字,字比较好看。”
她刚说完,手底下按着的笔记本,忽然被人扯着一角,往外面拽了拽。
唐阮语有点慌张,本能回头看了过去,一下子撞进温延夏的视线里。
她又急忙把视线移了开,感觉心跳又快了两拍。
温延夏这时候开口了,语气里有点笑意:“怎么了?这么怕我?我又不是大灰狼,吃不掉你。”
唐阮语勾着头,不说话。
温延夏又扯她的本子,唐阮语慌忙松手,干脆让他把本子拿走了。
可是,接着,温延夏探出手,摸向唐阮语还拿在手里的钢笔。
感谢路人丑投的两颗地雷,感谢微凉、蕉鹿投的一颗地雷。谢谢所有收藏和阅读的小天使们!muuuuuua!
关于钢笔,有笔坑的小天使吗?我们可以一起聊聊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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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颗糖
第7章 第七颗糖
唐阮语被温延夏的动作吓了一跳,慌里慌张间,就把手里的笔丢在了桌子上。笔帽没有合上,钢笔“咕噜噜”就顺着桌子滚了下去,“啪嗒”一声摔在了地板上。
唐阮语想弯腰去捡笔,可是刚刚有俯身的动作,就发现温延夏已经快了她一步,飞速弯腰把笔捡了起来。
笔尖果然被摔歪了。唐阮语瞄了两眼,没说话。
温延夏修长的手指挺随意地夹着那支钢笔,随手变着花样地转了起来。他身子压在她耳边,嘴里小声说着:“你怎么总是这么敏感?我只是想拿你的笔来看看。”
唐阮语低着头不说话,红晕又爬上了脸。
温延夏盯着她的脸,呼吸的起伏都微微有些乱了。
这个小女生,皮肤特别白皙,看上去像是奶糖一样。她脸上一泛红色,就愈发显得甜美,总是这样,让他……
温延夏挑起一个泛着些邪气的笑,压低声音,贴着唐阮语的耳朵说:“我跟你说的第一句话,还记得吗?”
唐阮语犹豫了两秒钟,点了点头。
温延夏笑着,忽然冲着她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
那气息潮热地盘旋在唐阮语的肌肤之上,点燃了她所有敏感的感官细胞。她的身体里仿佛有火星噼里啪啦炸开了,从耳尖一直蔓延进心里。
然后,唐阮语听见温延夏的声音,又低沉又霸道地往她耳朵里、心里挤了进来:“你姓‘唐’是不是?那你长得有点像我最喜欢吃的那种糖。总有一天,我要亲口尝尝你的滋味,是不是像我想得那样,又软又甜。”
他边说着,边贴着唐阮语的耳朵,慢条斯理地抿了抿嘴。唐阮语能听见他唇瓣分开又合上的声音,含着些许黏黏的潮气。
唐阮语垂着头,眼睫毛慌乱地眨着,像是风中凌乱的黑色蝴蝶。
温延夏说完这句话,忽然就和她拉开了点距离,再开口时也正常了许多:“你的笔摔坏了,怪我,我要不去拿,你也不至于吓得把它摔了。过几天赔你一支。”
“不……不用了。”唐阮语说话的声音细细的,温延夏直接当没听见,把本子和笔放回唐阮语的桌子上,直起身子,又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盯着讲台。
唐阮语悄悄侧过头去,瞥了瞥他,轻轻松了一口气。
可是心里又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翻涌。
为什么这个男生一来学校就盯上了她?他这样时而暧昧时而疏远的样子,又是什么意思?
唐阮语有些不太懂。她在学习上很少遇见难题,而温延夏成为了她还没有找到解题公式的那一道。
方思浣的论文已经读完了。严同甫示意她先回去,他要开始用她的范文来讲课了。
返回座位的方思浣,还没坐好,就迫不及待地附到唐阮语耳边低语:“刚刚你和温延夏说什么呢?”
她站在讲台上,能看清楚教室的一举一动。方思浣的眼神一直都落在唐阮语和温延夏这边,她知道,半个班的人都是,没几个在认真听她读范文的。
这个高一直升班的学生,大多是从初中就在一起上课了,彼此之间太熟悉,很难产生什么特别有趣的新鲜事。
唐阮语和温延夏这两个新来的转学生,一个是从初三直接跳级到高中最好班级的小天才,长得又颇是可爱甜美,相当吸睛了;另一个更是传说中的“社会你夏哥”,在校园中光是名字就能成为传奇人物的那种人。
可是这样的两种人,在校园中总是泾渭分明的,很难彼此之间有什么牵扯。
然而唐阮语刚转学来第一天,就和这个温延夏“不清不楚”……
方思浣从来不是什么八卦的人,但是这样的一对男女生不断的碰撞,实在让她的好奇心像是猫爪子一样,不停厮挠着她的心。
然而唐阮语对于她的问话却只是摇了摇头,笑了笑,很诚恳地说:“思思,你的论文写的真好!”
方思浣也冲她笑得很甜:“小软糖,我就爱听像你这样发自肺腑的赞叹!你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
唐阮语没顾得上答话,站在一边的温延夏却突然压低身子,对着方思浣说话:“小软糖?你叫她小软糖?”
方思浣一昂脑袋,道:“怎么了?”
温延夏盯着唐阮语看,若有所思地牵起一个笑,然后忽然把眼神投在方思浣身上,认真说:“从今天开始,只许我叫她‘小软糖’。”
方思浣想驳斥他这种蛮不讲理的行径,温延夏却直起身子,全然不在意她的反应。
方思浣气结。唐阮语拉了拉她的校服袖子,低声安慰道:“思思,你别跟他生气。”
方思浣无奈地笑了:“我是替你生气!这人是你什么人啊?凭什么这么霸道!”
唐阮语低了头,摆弄着已经坏掉的钢笔和皱皱巴巴的本子,不说话了。
方思浣回头看着她那张小脸,皱皱巴巴像是她手里的笔记本一样,忍不住笑开了,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声道:“好啦!你也别在意了!”
这时候,教室前方忽然响起严同甫严肃地清嗓子的声音,方思浣立刻坐端正,用嘴角跟唐阮语几不可查地低语:“老严要发飙了,快点好好听课!”
唐阮语立刻抬起头,专注地听讲。
这节课本来就因为温延夏和时乐章的纷争,被耽误了挺久。方思浣的范文又读了一段时间,严同甫没上多久的课,就打下课铃了。
即使老师还没宣布下课,班里已经有了下课的气息。唐阮语看见第一排已经有女生,偷偷从抽屉里摸出手机,勾头偷瞄了。
严同甫的心思也不在这节课上。他停了时乐章的这节课,让他去办公室站着反省,现在必须去看看情况了。
于是他匆忙宣布下课,然后冲着温延夏一皱眉,道:“跟我走!”
温延夏轻轻嗤笑了一声,拖着步子慢腾腾走了出去。
直升班里的人一直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直到他的身影跨出了教室的门,班里突然爆发了一阵热烈的“嗡嗡嗡”声。
已经成为唐阮语后座的罗成礼,在唐阮语搬着椅子返回座位时,探头探脑地凑了过来,有几分神秘兮兮地问:“阮语同学,你是不是和温延夏认识啊?”
唐阮语认真回答:“只是今天在校长室见了一面。”
罗成礼一脸狐疑:“可是上课你们俩一直窃窃私语啊?他这么高的个子,得有183、184了吧?还为了跟你说悄悄话,特意把身子弯得那么厉害!”
唐阮语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想了许多解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一张小脸眼看又要红了,方思浣出来帮她解围,一把拍在罗成礼肩上,大声喝道:“你小子!就是蔫坏!别看阮语年纪小,就欺负她啊!”
说着,她亲昵地把唐阮语的肩头揽了过来,笑道:“走,我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出了教室门,走到教学楼走廊的拐角,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被等在教室门口的两三个女生围了上来。
方思浣一见那女孩,柳眉一竖,脸色冷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也特别凉:“张佩佩,你又想做什么?”
唐阮语怯怯地抬头瞥了瞥那个叫“张佩佩”的女生,是个五官轮廓挺深邃的女生,看上去有点像混血儿,打扮得特别成熟,不像个学生。
她的校服明显改了腰身,本来宽宽大大跟麻袋一般的校服版型,现在竟然能勾勒出女孩子纤细的身材了。不仅如此,她的校服领口、胸口、腰上,都画的有各种各样的图案,看上去像是动漫人物。
看到这种校服,唐阮语立刻想起来了,这是星光班的女生。
果然,那女孩一开口,颇有几分匪气:“方思浣,你勾搭吴涣还不够,连新来的你都要碰啊!”
方思浣瞬间被气笑了,翻了个白眼,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碰温延夏了?还有,我和吴涣没有关系!你们别再瞎说了!”
张佩佩拧了拧嘴角,她身边的两个女生也跟着嗤笑了一声,三个人都是一副不信的样子。
张佩佩还了方思浣一句嘲讽:“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什么好学生,故意装清高呗!也就吴涣傻,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说完,瞥了瞥紧紧挽着方思浣手臂的唐阮语,又冷笑道:“还有,别以为遇上个长得清纯、有几分姿色的小女生,就可以指使她勾引温延夏了!你们这种样子的,人家见多了!怎么说人家也是在社会上混过半年的,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过啊!”
牵扯到了无辜的唐阮语,瞬间让方思浣的怒气飙升了一倍,同张佩佩理论的音量都高了一个度:“张佩佩,你再胡说,我就……”
张佩佩一声冷笑,一挑下巴,轻蔑道:“你就怎么样?”
她说着话,和另外两个女生又逼近了唐阮语和方思浣两步,把她们两个人紧紧围在墙角。
唐阮语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招惹上这样的人,紧张地贴在方思浣身上,却感觉方思浣也有一丝微微的颤抖。
该怎么办?唐阮语有点慌张。
就在这时——
“就打断你的腿。”一个声音从张佩佩一行人背后冷冷地响起来。
有没有觉得今天这颗糖粗长一些呢?
没错!从今天开始,鱼兔开始日更三千啦!和之前每章两千比起来,多出来二分之一的更新量呢!加量不加价~客官多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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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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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颗糖
第8章 第八颗糖
张佩佩三人听见这句话,不自觉脸色就是一黑。
但是在场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个又冷漠又霸道的声音来自温延夏。
张佩佩僵着那张脸,转身,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温延夏。
温延夏浑不在意,一句话放出,连眼神都不给张佩佩一个,直接锁定到唐阮语脸上。
他看见唐阮语脸色发白,奶糖似的肌肤褪去血色,看上去少了几分可口,多了一些娇弱,让人不自觉升起怜惜感。
听见温延夏出声,唐阮语的眼睛不自觉就找了过去,却刚刚好和他投过来的视线撞在了一处。
唐阮语本能想错开眼神,可又不自觉流露出心里一点点的慌张。
然后,她就看见温延夏对她笑了笑,笑容很浅,却让人挺安心似的。
接着,温延夏勾起的唇角,弧度愈发加深,只是那感觉却不再让人感到温馨,而是一种冷笑。
他把视线终于从唐阮语身上移开,投到张佩佩三人那边,冷冰冰地说:“你们背后议论我,有问过我同意没?”
张佩佩不甘心地咬着牙,却说不出话。本来就是她挑衅在先,并不占理。若是其他人这么跟她耍横,她还敢反唇以讥,但是温延夏在进班后没多久,直接和时乐章硬碰硬干了一架,算是在星光班里小小立了个威。他被严同甫带走后,班里还有女生专门上网搜集了一圈关于他的信息,虽然真假还不明,但传说里的温延夏,真是校园里的大魔王了,打架、闹绯闻、辍学混社会,他的种种事迹,流传在网络上诸多校园论坛和社交平台上。
张佩佩在星光班里算是“大姐头”,在平市七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但是她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斤两,觉得温延夏她还是惹不起的。
更何况,这种霸气又强势的男生,是她的菜。她追温延夏还来不及呢,又何必得罪他?
所以,张佩佩略一犹豫,只能暂时按下自己心口那翻涌的怒气和醋意,转头对自己两个姐妹低声说:“咱们走!”
紧紧拉着方思浣的唐阮语有点惊讶。温延夏一句话,刚刚看上去还颇是凶悍的三个女生,竟然转身就走了?
方思浣也有点惊讶,问道:“温延夏,你还打女生?”
温延夏一声冷笑,道:“我不对女生动手,刚刚就是威胁,谁知道她们这么不经吓。”
方思浣撇了撇嘴,但想着终究人家帮自己和唐阮语解了围,便道:“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温延夏浑不在意地招了招手,又看了唐阮语一眼,挑眉笑道:“你呢?连句谢谢都没有?好学生就这么傲气吗?”
唐阮语咬着下唇,一双眼睛盈盈春波一般凝望着他,细声细气道:“谢谢你。”
温延夏稍稍一愣,接着微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哎?怎么走了?我还没问他时乐章怎么样了呢……他从老严办公室出来了,怎么没看见时乐章啊?”方思浣盯着温延夏的背影嘟囔着。
唐阮语也盯着温延夏的背影,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个男生体型高挑匀称,现在脱了风衣,只穿着那件黑白几何图案的高领羊毛衫,愈发把他的身材衬得修长有料。就这样看过去,唐阮语感觉好像被冬日暖阳舒舒服服地照耀着,有点温暖又酥软。
“回神啦!上课铃快响了!”唐阮语的发呆状态被方思浣的话打断了,两个女生拉着手,匆匆忙忙就跑回了直升班教室。
今天是高一下学期开学的第一天,基本上每个学科都安排了一节课。
唐阮语作为跳级生,每来一个新的任课老师,就被迫起来自我介绍一番。
她那个性格,一点也不喜欢这样被人注目,每次介绍都磕磕巴巴的。
一直到傍晚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英语课。
平市七中这届高一直升班,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叫宣寄筠。这个宣老师的学历相当亮眼,国外名牌大学的英语文学博士生。她在国外留学四五年,回国任职做老师刚三年,刚刚带出一批高三毕业生。
因为自身能力极其突出,对待教学热情又十分高涨,带出来的第一届高三生,高考成绩非常理想,宣老师已经成为了平市七中的重点培养对象,特意安排了她来当这一届高一直升班的班主任。
宣寄筠自己在学生时代就是颇有天资的好学生,对待唐阮语这样的小女生,特别有亲切感。
她早自习的时候来班里时,唐阮语还没有进班。她知道校长已经通知了严同甫老师把唐阮语带进班里,她便没有特意去找这个小女生。
但是她在之前已经向唐阮语在初中的老师们了解过这个小女孩的各方各面,清楚这个小女生是个又软又糯的性子,颇容易害羞,所以她在自己的课上就笑着说了:“咱们班新来的阮语同学,我想同学们都已经比我这个班主任还要和她相熟了。我就不让她再给我一个人做自我介绍了。”
唐阮语闻言,松了一口气。
“不过……”宣寄筠忽然话锋一转,笑着说,“我打算让阮语同学来当我的课代表,这样更方便我们之间熟悉起来。大家有意见吗?”
全班摇头。
唐阮语有点诧异,她当课代表也没什么,只是之前的英语课代表呢?
她不好意思在课堂上问,只能自己在心里嘀咕。
宣寄筠宣布了自己的安排,就进入了正常的教学活动。
快下课时,她作为班主任,讲了一些新学期要注意的事情:“咱们现在已经是高一下学期了,高二是要开始分文理科了。学校的安排呢,是在期中考试之前,先请大家报一下志愿,到底是去学文科,还是学理科,同学们好好想一想。这件事很慎重,关系到大家的未来,所以有任何需要咨询的,可以和我,或者任何一位任课老师联系,老师们都会毫无保留地给出意见供大家参考。当然,最终做决定的是同学们自己。”
班主任的话还没说完,班里已经开始小声的议论了。
连方思浣也坐不太住,把身子探向唐阮语,低声问:“阮语,你想学什么啊?”
唐阮语摇了摇头,道:“我才刚来高一第一天,根本就不知道该学什么,以前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也是。”方思浣嘟着嘴道,“我也一直没想好,但是要是我们选的不一样,就要分班了呀?虽然今天刚认识你,但是我觉得你已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了!要是分班,我真有点舍不得……”
唐阮语颇是感动,用力点了点头,说:“我也是。我希望高中三年都是跟思思一个班。”
“两年半啦!”方思浣笑道。
宣寄筠说完了文理科选择的事,就看见了班里的同学已经骚动开了。她知道这事大家都在意,索性直接宣布放学,让同学们痛痛快快去讨论。
离开班级前,她把走读生的门禁卡交给了唐阮语,还特别交代她:“课代表同学,别忘了,明天是英语早自习,你要早一点来班里,安排自习内容哦!”
说完,她冲唐阮语鼓励地笑了笑,挤了挤左眼,给了她一个wink的表情。
唐阮语用力点了点头,保证道:“老师,我一定认真安排早自习。”
她在初中班的时候,也当过英语课代表,算是有经验。
但是每个班的情况都不太一样,唐阮语还是想知道以前高一直升班的英语课代表是怎么做的。
于是她问方思浣:“思思,咱们班以前的英语课代表是谁呀?我想向他问一下关于早自习怎么安排的事情。”
方思浣听见她这么问,神情立刻变得有点可疑,说话的声音也有点支支吾吾的:“咱班以前的英语课代表啊……”
唐阮语满怀期待与信任地看着她。
方思浣叹了一口气,无奈笑道:“算了,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我就不替他瞒着了。咱们班以前的英语课代表是吴涣,但是他因为一些事情已经转到星光班去了,所以从上学期快到期末的时候,班里就没有英语课代表了,都是班长兼任着的。”
“吴涣?”唐阮语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
这个人她从来没见过,但是今天一天,她已经无数次听见这个名字了。
方思浣点了点头,笑得有点不自然:“就是……一个男生啦!他这段时间请假了,所以不在学校。以后……你再见他吧。”
唐阮语能看出来方思浣并不太想提到吴涣,于是乖乖巧巧“哦”了一声,闭上了嘴。
方思浣看她这乖巧的小模样,笑道:“走吧,放学了!你也是走读生是不是?回家是不是坐公交车?初中部和咱们高中部不在一个区,你对学校附近不熟悉吧?我陪你去车站吧!”
唐阮语点了点头,糯糯道:“谢谢思思。”
两个女生背着书包,一路说说笑笑,走到了校门口。
远远的,两个人就发现,校门口似乎有骚动。
方思浣掂着脚尖仔细往那边瞄,忽然,有点激动地拉着唐阮语的手,摇了摇,嘴里说着:“阮语!你快看!校门口是不是温延夏呀?他怎么又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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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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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颗糖
第9章 第九颗糖
唐阮语闻言,也跟着踮起脚尖向校门口张望。
现在正是放学的时候,七中校门口的人流量,堪称是一个高峰了。
如果温延夏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又闹出什么大事,哪怕林校长再不想,也得为了公允,把温延夏开除了吧?唐阮语心里竟然有点忐忑。
可是温延夏不就是想被开除吗?
唐阮语一时有些迷糊,到底是该为温延夏担忧还是高兴?
可是她转念再一想,自己为什么要对温延夏挂心?也许因为……他刚刚帮过自己?
唐阮语还没想出什么来,手臂忽然被方思浣拉住了,跟着她就听到方思浣略带一丝兴奋的声音:“走,阮语,我们到前面去看看!”
人潮之中,方思浣硬是拉着唐阮语生生挤到了事件正中心。
果然是温延夏。
哪怕周围已经快有全校的学生在围观了,他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唇角甚至隐隐挑着一抹嘲讽的笑。
和温延夏起争执的竟然是校门口的保安。唐阮语和方思浣赶到时,正好听见保安情绪有些激动地嚷嚷:“同学,你没有门禁卡,就是不允许出校门,这是校规!”
“哎?温延夏竟然是住宿生?”方思浣有些诧异地同唐阮语耳语道。
唐阮语起初也有一丝诧异,接着她就有点明白了。
以她在林校长办公室听到的对话来判断,温延夏的家里可能和校长是有私交的。为了不让温延夏在脱离学校和家庭的控制,林校长肯定是强制安排他住宿了。
但是温延夏岂会甘愿困在学校里不能出去?
所以现在,他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走到校门口,要求出门。
校保安当然把他拦了下来,可是温延夏这种人,连校长和老师的训话都能顶回去,又怎么会搭理小保安呢?
所以,在所有人的围观里,温延夏对于保安的所有举动毫无反应,单手把书包搭在肩头,一副拽拽的样子,问道:“你让不让开?”
校保安也是恪尽职守,一挺胸,道:“没有我们队长或者你们老师的出门条,你就是不能出门!”
温延夏一声冷笑,突然把肩上的背包反手甩了下来,在众人的低呼中,直接丢出校门外了。
“哎?他这是想借口书包在外面,他要出去捡,顺道逃跑吗?”方思浣盯着温延夏的举动,贴在唐阮语耳边低声和她窃窃私语。
唐阮语紧张地咬着下唇,摇了摇头,却也说不出什么。
她也不明白温延夏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这时,校门外忽然响起杂乱的摩托引擎低吼声,并且这声音躁动越来越吵。接着,人群前方的围观者已经能看见一队七八人的摩托车列,急速从远处向着学校这边冲了过来。
在场所有围观者的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保安的神色瞬间变得异常紧张,手里紧紧攥着警棍,看上去已经是认真戒备的状态了。
“我的天呐!这些人,一看就是社会上那种小混混吧?”方思浣双眼来回在温延夏和越来越近的摩托车列之间打量着,忍不住有点紧张地和唐阮语低声说着。
唐阮语已经顾不上听她说了些什么,她感觉自己心跳特别快,仿佛要从喉咙口跃出来一般。她双手合十交扣,抵在自己嘴边,轻轻地咬着。
这是她焦躁的时候常有的小动作。
而围观人群也同样焦躁着,喧哗声从人潮的各个角落里响起,如暗涌翻上平静的湖面,瞬间从安静变作嘈杂。
在一片躁动之中,温延夏随意地双手抱臂,唇角斜挑着一丝笑,站在那里睥睨着人群。
忽然,他的眼神锁定住了藏在人群中的唐阮语。
唐阮语也撞上了他的视线,看着温延夏唇动了动,笑意暧昧了些。
这时候,那七八辆摩托车忽然集体刹车,潇洒地停在校门口。
其中一辆车上,一个戴着头盔的人高声喊道:“夏,你做什么呢?快点!一会儿晚了!”
那声音竟然是个年轻女人的音色。
人群又是爆发一阵喧哗,大家都在议论,果然,这个敢跟保安叫板的学生,是和这群混社会的是一起的。
方思浣悄悄对唐阮语说:“阮语,温延夏一直在盯着你哎?我觉得这时候你还是小心点。那个骑摩托的女人,不管是谁,肯定不是我们这种普通学生。而且她那辆摩托车,我在我喜欢玩车的表哥那里见过模型,据说一辆车就要几十万呢!这种人咱们惹不起……”
唐阮语闻言,低下了头,错开与温延夏交织的视线,轻轻“嗯”了一声。
温延夏发觉了她的变化,唇角的笑意却愈发深了。
接着,他扬声冲那个女人道:“你先把我的包拿过去,我去和我同学说句话就走!”
说完,他径直走向唐阮语。
人群的视线全都跟着他为转移,唐阮语瞬间觉得全校的视线都在向着她扫射。
她着实是慌了,手足无措的,身子都隐隐开始有些发抖,不自觉间把手背到身后去扯书包带子。
温延夏停在她身边,唐阮语把头深深地埋下去,想错开温延夏的视线。
但是,温延夏却伸着手,霸道地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把脸抬起来,仔仔细细打量着她那张红透了的小脸。
方思浣见他这样,立刻生气了,伸手去拉温延夏的手,怒斥:“做什么呢你!”
温延夏斜眼扫了她一眼,忽然笑道:“我看看,她长得和我像不像。”
说着他还端详了唐阮语两眼,接着松开手,在方思浣扑上来打他前退开一步,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确实挺像的。这叫,夫妻相是吧?”
唐阮语瞬间脸红如滴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眼波流转着,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围观的人群瞬间爆发一阵“喔——”的起哄声。
温延夏对所有人置之不理,慢条斯理地对唐阮语说:“小软糖,门禁卡借我用用呗?”
唐阮语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人群外,传来一句高声嘲讽:“呵!欺负女生,你就这点本事?”
大家闻声找了过去,却是星光班的时乐章,站在校门旁边花坛里的景观石上,抱臂冷笑着看向温延夏。
温延夏一挑眉,道:“怎么,今早上的对话,你不满意?”
时乐章瞬间黑了脸,低声道:“有本事我们出去打——”
说到这里,他忽然反应过来,冷冷地嘲笑道:“呦,不好意思,我忘了,某人连门都出不去。算了,还是让你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学习规矩吧!”
温延夏也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般道:“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么幼稚?‘放学后小树林见’这种话,不都是小学生才拿来挑衅的吗?”
时乐章勃然大怒,一撩袖子,跳下石头就想向温延夏扑来。
本来围在花坛周围的人潮瞬间做鸟兽散,但所有人的兴奋点却好像一下子被点燃了。
这时候,尽职尽责的保安立刻提着警棍冲了过来,提前一步,把时乐章拦了下来,大声喝道:“校园里禁止打架!”
时乐章气得青筋直跳,温延夏却是好整以暇地耸了耸肩,笑道:“保安大哥,你拦住他就行,我不打架。”
说完,他特意把身子一歪,越过保安,冲时乐章挑衅道:“早上跟你打过了,你身手不行,打着没意思,算了。我还有正事要忙,不陪你这小孩玩了。”
接着,他转过身,不由分说地拉起已经看呆了的唐阮语的手,轻轻从她指缝间抽出那张门禁卡,然后施施然走到门禁处,一拍,“滴”的一声,绿灯亮起,可以通行。
保安见他这样,立刻着急了,高声喊道:“同学你不能走!你不能用别人的门禁卡!”
已经出了门的温延夏,潇洒地转身,拿着唐阮语的门禁卡,冲他得意地一扬,笑道:“她不是别人,她的就是我的。”
说完,他转身要走,唐阮语着急地想要上前去拿回自己的门禁卡,可涨红了一张脸,却一步也迈不出去,也说不出一句话。
而这时,时乐章却高声喊了出来:“温延夏!有种别跑!”
温延夏听见这话,轻轻笑了一声,回头对他喊道:“小子,你出来。”
时乐章挣脱了保安,一脸怒气地走了出去。
但是门外整整齐齐的七八辆摩托车列队排好,那气势,硬是压的时乐章也不敢说太重的话。他只能一双眼睛血红地瞪着温延夏。
温延夏却笑了笑,说:“今天早上,算我不对。我故意挑事,想让学校开除我来着。我已经跟严同甫说了,这事不怨你,他不会找你麻烦的。”
时乐章闻言愣了愣,继而嘴硬:“本来就是你挑事……”
“所以,这事就过去了。”温延夏不听他说什么,继续把自己的话说完,“我着急要去直播,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时乐章闻言忽然问道:“直播?你打游戏?”
温延夏挑起一抹笑,语气里也有了笑意:“怎么?你有什么指教?”
时乐章一声冷笑,一字一句道:“绝地求生,知不知道?敢不敢来一局单排,算积分定胜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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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颗糖
第10章 第十颗糖
时乐章这话刚说完,温延夏还没什么反应,他身后那排“机车党”们瞬间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嘲笑声。
那个刚刚和温延夏喊过话的女人,含着笑高声说:“小朋友,你这话认真的吗?和夏玩单排算积分?”
时乐章一仰头,笑道:“怎么?他玩直播,我也是个主播。大家的水平能差多少?他总不能是个职业的吧?”
那女人还没说话,温延夏忽然一抬手,阻止了她,然后脸上带着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笑,说:“行,你既然下战书了,那就来。”
说完,他大声招呼道:“俊哥,给这家伙一个头盔,你带着他!”
摩托车队里一人粗声应了一声,给时乐章抛来一个摩托车头盔。
时乐章接过,稍稍别扭了一下,心一横,戴上了,然后走到那抛头盔的那人摩托车旁边。
眼见得他们这一行人就要离开,唐阮语真的着急了。
她捏着书包带,红着一张小脸,声音里都带出了哭腔:“思思,怎么办?我的门禁卡还在温延夏那里!”
方思浣刚刚在一旁都看呆了,此时也是回过神来,轻轻“啊”了一声。
不过,她眼睛一转,忽然笑了笑,对唐阮语说:“别怕,我知道他们一会儿会去那里,我带你去找温延夏把门禁卡要回来。”
而此刻,围观的人群后端有人高喊着:“校长来了!”人潮立刻开始向校外涌。
温延夏和时乐章都已经跨上了摩托。在此起彼伏的轰鸣声中,机车队又急速离去。
唐阮语看着温延夏远去的背影,忍不住伸手去拉方思浣,无措地求助:“思思……”
方思浣却拉住她的手,混进涌出校门的人潮之中。
一直走出去很远了,方思浣才轻轻松了一口气,转头冲唐阮语吐了吐舌头,道:“好在林校长走得慢……哎,阮语,你不知道,咱们校长是出了名的凶悍,曾经把星光班一个男生训哭过,特别猛。”
说着说着,方思浣发现唐阮语眼睛红红的,立刻反应过来:“哎呀!你还在担心你的门禁卡吗?没事!我已经给时乐章发了消息,让他一到了地方就把地点共享给我。”
她摇了摇手里的手机,冲唐阮语宽慰地笑了笑。
唐阮语眨了眨眼,把委屈压下去,乖巧点头道:“那我们就先等着吗?”
方思浣点了点头:“先等一下吧,别担心,时乐章不敢驴我的。哎,阮语,你知道温延夏吃鸡怎么样吗?时乐章水平可不差,吃鸡率挺高的,所以他才敢放话和温延夏单排算积分的……”
唐阮语却听得一头雾水:“思思,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吃鸡是什么?”
方思浣愣了一下,明白了过来,笑道:“你是不是不玩游戏呀?”
“不玩。”唐阮语摇了摇头。
方思浣立刻开始滔滔不绝的解说:“吃鸡,就是刚刚时乐章问温延夏的那款游戏,绝地求生。因为游戏胜利后会显示‘大吉大利,今晚吃鸡’,所以大家一般都叫它‘吃鸡’。那是一个大逃杀游戏,就是类似于……《饥饿游戏》那个电影你看过没有?就是那种模式!”
“哦……”唐阮语慢慢消化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对方思浣讲解的游戏基础模式已经了解了。
方思浣笑了笑,说:“你不玩游戏,许多东西我光说你不懂的。等有机会,你自己看一看、玩一玩,就知道了。”
唐阮语有点佩服地说:“思思,你懂得好多。我们家都不让我玩游戏的……”
所以,她本来对像温延夏那样要求退学去打游戏的人,是非常陌生的,她成长的环境里几乎没有这样的人出现过。
然而,认识温延夏后,唐阮语忽然发现,她对这种人充满了好奇。
她不由自主地想去了解更多:“思思,你也打游戏吗?打游戏是什么感觉呀……”
方思浣微微摇了摇头,说:“我打的也不多,都是被吴……呃别人带着玩过两把。我玩的特别差劲的,刚开局就死的那种。”
她正说着,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是有消息来了。方思浣瞄了一眼,立刻眉开眼笑道:“阮语,我知道他们在哪了!走,我带你去!”
说着,她拉着唐阮语,在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方思浣跟司机报了目的地的名字:“司机叔叔,我们要去超好玩网吧,在林芳路口。”
“网吧?”唐阮语闻言一愣,有点怯怯地低声道:“思思,我们还没有成年呀……怎么能进网吧呢?”
方思浣拉起她的手,安抚她:“别怕,我们去又不是沉迷网络,我们是去找温延夏要门禁卡呀?等拿到了门禁卡就走!以后肯定也不会去了不是吗?”
唐阮语想了想,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门禁卡确实很重要,不然她明天都没法去学校上课了。
超好玩网吧所在的林芳路,离平市七中并不远,她们下了车,方思浣小心翼翼地把校服衣角仔细塞进羽绒服里,确保显露不出来她们学生身份的任何细节。
等到她们两人躲躲闪闪地走到了网吧门口,发现网吧里的气氛特别热烈。站在门口,就能听见里面人议论纷纷的:
“哎!听说没?C区那边来的那一帮,其中有两个男孩要用吃鸡单排积分打赌来着!”
“这年头,这种小孩多了去了……”
“那哪是一般小孩啊?你知道鱼跃直播平台的吃鸡奏鸣曲直播间吗?其中一个小孩就是那个直播间的主播music!”
“music!他积分可是有1700了吧?”
“是啊!所以你说,这局积分赛,有没有意思?”
“有点意思哈?”
“可不是吗?你看,连网吧老板都嗅到商机了。我刚刚听见老板交代前台,要去广播这场比赛,还说要给他们中间的胜者一些小礼品什么的。”
“哎?有没有竞猜啊?我去玩玩去!”
“有有有!快上鱼跃去看看!”
这嘈嘈杂杂的对话,唐阮语十有**都听不太懂。
她从靠近网吧开始,整个人都处在极度紧张的状态里。
在她过往接受的教育里,网吧是个“恐怖”的所在。这里是不良学生最沉迷的地方,听说还经常会发生斗殴事件。唐阮语连走向网吧的脚步都有一丝丝哆嗦。
然而到了这网吧门口,她听见那些人的对话,看着他们因为温延夏和时乐章的约赛而变得兴奋和快乐,她也仿佛受到了感染一般。
于是,她更多的是好奇,对于这个她从来不曾涉足的“禁地”。
而方思浣则比她镇定了许多。
她捏了捏唐阮语的手,低声对她说:“你在这门口等我,我去要一台机子。这样才好接近温延夏。”
唐阮语轻轻笑了笑,有些俏皮地开口点破她的心思:“思思,你是听他们那群人那么说,你也想围观温延夏和时乐章的比赛了吧?”
方思浣吐了吐舌头,道:“嘘——看完我就去帮你找他要门禁卡,然后我们就赶快回家。”
“嗯。”唐阮语点了点头。她父母下班晚,她稍稍晚一点回家也没关系的。她以前一直都是放学就直接回家,父母从来没有操心过她,所以她想,偶尔这么晚回去一次,也没什么吧!
14年以来,唐阮语好像第一次体会到,做一些不那么“好学生”的行为,会带来怎么样的一种奇特的刺激感。
方思浣已经离开她,悄悄走到了前台,在跟前台那个女孩交涉。
没多久,她就顺利回来了,走了半路,就喜气洋洋地冲唐阮语扬了扬手里的上机卡。
走到唐阮语身边,方思浣兴奋地开口:“阮语,我挑了C区,就是温延夏他们那个区。等会儿过去,我们特意路过一下温延夏的电脑位置,我要看看他的游戏账号和主播间。”
唐阮语点了点头,跟着方思浣悄悄绕行向温延夏所在的那片区域。
那里是现在网吧人气最聚集的地方,半个网吧的人都堆在那里。
方思浣和唐阮语身材娇小,挤进人群里倒是有点优势,但唐阮语没有方思浣那兴致昂扬的劲头,走得稍微慢了点,没一会儿就感觉被和方思浣挤散了。
她有点慌张,想着是不是叫一下方思浣。然而唐阮语还没开口,就见方思浣从人群之中又挤了出来,一张脸通红通红的,和唐阮语说起话来语气充满了兴奋和激动:“是summer啊!!!夏神!!!”
“谁?”唐阮语听不懂方思浣在说什么。
方思浣顾不上把气息喘匀,一口气说开了:“阮语你知道吗?温延夏竟然是这半年来鱼跃上最有名的吃鸡主播——夏神!!!”
马上要写到电竞部分啦,可能会有一点点游戏相关专业比较强的东西。
不过请放心,《他的小软糖》是校园恋爱小甜饼,以学校的内容为主,电竞是男主角温延夏的梦想,鱼兔也是想写这个少年无畏追梦这样子的故事~
而且,文章主要是唐阮语的视角,这个小女主其实也是个游戏小白,什么都不太懂。所以通过她的视角看到的游戏内容,都是比较符合普通人理解的方式哒!
鱼兔尽量会把相关的内容写得通俗易懂,如果小天使们真的有看不太懂,或者觉得不太对的地方,一定要跟鱼兔说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十颗糖
第11章 第十一颗糖
唐阮语多少知道关于直播的一些东西,但是却并没有了解的那么细致。
所以她只能从方思浣的称呼和激动的情绪中判断,温延夏应该是很厉害的一个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认知让唐阮语隐隐有点高兴。
她含着一丝笑,有一点点小忐忑地开口向方思浣确认:“这是不是说,他特别厉害?”
方思浣猛点头,嘴巴一连串的话,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似的:“相当相当厉害了!你要知道,鱼跃是现在电竞直播中最火爆的了!夏神的直播人气一直都在鱼跃前三!他的积分也特别高!能到1900以上!能刚能苟,吃鸡率超高!尤其是单排!他压枪特别有一手!”
她那边滔滔不绝的,这边唐阮语又开始犯糊涂了,只能糯糯地开口打断她:“那个……思思……我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方思浣一揽她的肩,把她往一边的机子带,边走边说:“我们去他直播间看看!到时候不懂的,我跟你解说!”
她把方思浣带到C区自己开的机子前,麻利地登陆了鱼跃的账号,进入了一个直播间。
直播还没有正式开始,但是直播间里已经聚集了快十万人,并且人数还在不断飙升。
弹幕已经飞速刷起了:
【不是说晚上6点直播吗?这都6点过七八分钟了吧!】
【我夏神的直播,等到天荒地老,等成望夫石,我也等!别说才七八分钟了!】
【啊……日常问句:夏神今天能露脸直播吗?】
【我给“不能”选项续1秒。】
【我已经不想了……夏神的声音就让我怀孕了,真怕他人长得没声音那么好,太幻灭了!】
【夏神的手啊!!!手啊!!!手控能盯着他的手看七八百遍!!!】
【听夏神的固定队友朵姐爆料过,夏神是个不输娱乐圈流量的小鲜肉!】
【呜嗷嗷嗷嗷嗷嗷!别说了!你们说的我这个颜狗已经快控制不住洪荒之力,想顺着网线爬到那边好好舔我夏的颜了!】
唐阮语盯着这些不断滚动的弹幕,眼睛都惊讶地睁圆了。
在校园里,温延夏已经是个活在大家话题中心的人物了,上至校长下到保安,都拿他没办法,在普通学生中他都已经成为“传说”了。
但唐阮语更没有想到,在她不怎么涉足的领域,会有那么多人,为温延夏疯狂。
而方思浣指着屏幕,得意洋洋地对她说着:“看!我没说错吧?夏神的人气真不是盖的!迷妹满天下!”
她说着,一回头,却看见唐阮语微微垂着头,好像有一丝情绪低落。
方思浣有些不知所以然,低声问:“怎么啦?阮语?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唐阮语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下,糯糯道:“思思,你说,温延夏这种人,是不是特别特别厉害?厉害到我这样的普通人,永远也赶不上的地步?”
方思浣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拍她的小脑袋,笑道:“小丫头,你想什么呢?你可是我们平市七中第一个从初三直升班直接跳级到高一直升班的小天才!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唐阮语低低地应了一声,没有继续再说话。
方思浣对她的鼓励,她当然明白。方思浣说的都对,但是却没有说到唐阮语心坎里。
唐阮语从小就是所有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但是恰恰因此,她觉得自己非常无趣,除了会学习、看书,就没有更多的兴趣爱好了。
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在唐阮语这里,就只有单调的白。
而温延夏就活得像是太阳,复合了所有颜色的光,无比炽热而耀眼,令所有人仰慕。
唐阮语咬着下唇,默默地看着电脑屏幕,想着这些。
忽然,一直沉寂的屏幕突然有了画面,是一个穿着迷彩的男子模型,站在一片非常仿真的野外环境里。
本来已经很活跃的弹幕,迅速爆炸,向上翻滚的速度,让唐阮语眼睛扫视的速度都跟不上了。
而直播间的人气也再度炸裂,直接突破百万大关。
就连方思浣都更加激动起来,也顾不上刚刚唐阮语的情绪低落了,疯狂地摇晃着唐阮语的手,嘴里直说着:“开始了!开始了!”
唐阮语跟着点了点头,她注意到,屏幕下方有个小的窗口,那里面这时候还只是胡乱晃动的网吧场景,能看出来,温延夏正在调整镜头。
没多久,镜头稳定了。
跟着,温延夏那张帅气随性的脸就出现在那个小小的窗口里。
他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嗨,今天上来跟大家说个事。隔壁直播间吃鸡协奏曲的哥们,说要跟我玩单排积分对决……哦对不起,是吃鸡奏鸣曲,抱歉,嘴瓢。”
温延夏的声音低沉有磁性,语气里颇是随意,说错了道歉也听上去玩世不恭的。
但是好像没有人在意他说了什么。直播间的人气还在疯狂飙升,温延夏短短一句话的功夫,已经冲破了三百万。
而所有的弹幕,都好像统一关注着一个主题:
【我的天呐!!!活久见啊!!!夏神直播露脸了!!!】
【我要投诉!!!!我要投诉!!!!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他靠一张脸就把我的少女心给狙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夏神!!暴风哭泣!!!】
【天……不知道说什么……你们都不敢相信我的眼泪飚成什么样……我竟然看见我男神了……而且我男神比我想象中还帅……】
【完了,我这辈子嫁不出去了!!!嫁不了夏神这样的小鲜肉,我还谈哪门子恋爱啊!!!】
【艹!今天大姨妈第一天,痛的死去活来在床上打滚,男朋友和我家猫都被我打得鸡飞狗跳了,但是闺蜜给我发消息说夏神直播露脸了,我一秒贤良淑德地坐在电脑前,认真舔屏。看一眼,现在腰不疼了,肚子不疼了,暴脾气全消失无踪了!】
【厉害了这位妹子!夏神还有镇痛剂作用吗!】
【就夏神这长相,这就是致幻剂!!!】
方思浣津津有味地翻看着弹幕,还要拉着唐阮语一起品:“阮语,你看这女孩,太大胆了哈哈哈。大姨妈的事都能发在几百万人面前说……”
唐阮语软软地应着方思浣的话,眼睛只锁定在小窗口里温延夏脸上。
她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不是滋味。
屏幕里的温延夏根本体会不到她的情绪,依然挂着浅笑,轻描淡写继续道:“大家这么热情啊?哎,以前我有些无奈,不能露脸。现在反正……总之以后,我直播想露脸就露露脸,不过主要还是把镜头打在键盘上,避免有些人说我用挂嘛。”
说着,镜头一晃,小窗口里已经变成了一双十指修长的手,搭在电脑键盘上,闲闲地敲击着键盘侧沿。
直播间弹幕一片哀嚎。
而温延夏也不在乎弹幕说什么,那低沉磁性的声音继续道:“刚才说哪儿来着?哦,和隔壁主播有个约战来着。那什么,我开个竞猜吧,你们就算我能比他高多少分吧。标准是,吃鸡算520分,苟到第二480分,以此类推,不进入决赛圈没有分。一个人头10分,就这么简单。”
说完,他慢慢操作着竞猜,直播界面上显示:
summer能超越music多少分?
选项一:100分 选项二:200分以上
设完,温延夏含着轻笑,开口道:“就这样吧,100分是低保。”
屏幕外,方思浣咂舌:“这也太骄傲自大了吧?时乐章怎么说,也不至于差到被温延夏甩出去100分吧?”
唐阮语不太懂,懵懵懂懂问:“这是什么意思?”
方思浣笑了笑道:“你等着,我一会儿根据游戏内容给你解释。”
她正说着,温延夏懒懒散散地在那边宣布:“就这样,我开始了。”
说完,他一通操作,屏幕界面上的人物进入了等待区域,没多久,屏幕上出现了一架飞机。
方思浣赶紧点着屏幕,跟唐阮语解释:“这就是绝地求生游戏的开局,100个玩家,从这架飞机跳伞,落到这个地图上。”
说着,她指了指屏幕侧面的地图,接着仔细点了点地图上的白色线条,道:“这就是这次飞机的航线。航线是随机的,而地图上的地点,有些地方物资多,有些地方物资少,玩家要根据航线还有自己的策略,选择跳伞降落在哪个地点。”
唐阮语看着屏幕,点了点头。
有画面,就直观了很多。她能像代入平时生活那样,理解这个游戏的设定了。
一开局,就像是一群人被用飞机送到一个密闭的野外生存岛上,却只允许一个人存活下来。那里有各种各样的房屋车辆等设施,还有生存、攻击和治疗需要的物品。所有人都要在这个环境里,想方设法生存下来。
唐阮语正想着,忽然听见方思浣一声惊呼:“呦!温延夏竟然跳了机场!这是打算一刚到底吗?!”
不知道鱼兔这样写,不玩游戏的小天使们能不能看懂呢?
如果有什么看不懂的,可以评论里跟鱼兔说哦!
鱼兔会尽量用阮语的视角写游戏,这样就是普通人看见的游戏内容啦!
而且游戏最主要是突出夏神苏值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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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颗糖
第12章 第十二颗糖
方思浣的话,一涉及到游戏,唐阮语就听不太懂了。
好在跟着方思浣马上就解释了:“哦,就是说,他跳伞的那个地点,物资多,很多人都会选择这个地点一起跳伞。这样的话竞争力就大。”
唐阮语点了点头,因为她已经能在屏幕上看见游戏画面里,和温延夏那个角色一样的降落伞有许多。
而同时,弹幕也已经刷屏翻滚起来:
【6666666666!】
【夏神这意思,就是他吃人头分也至少碾压music100分呗?】
【music本来也是我墙头来着,但是夏神这气魄,我只想说:正面上我!】
唐阮语也看不太懂,方思浣理解她的情况,已经解释了:“游戏开始之前,夏神不是设了竞猜吗?他那个规则的意思就是,他和时乐章赢到最后,就能拿520分;活到还剩两个人的时候,就是480分,以此类推。所以你看,其实赢下比赛分值更大。就像我们平时考试,大题少错几道,要比选择题更容易拿分一些。”
唐阮语明白地点点头:“但是,他却选择多做几道选择题,哪怕更容易出错是不是?”
方思浣对唐阮语点了点头,说:“而且,在游戏里,和别人正面交火,就是叫‘刚枪’,死掉的话,游戏就结束了。就等于连续做选择题,你可以跳过,但是不能错。错了,考试就结束了,后面的大题分数你一分也拿不到。”
唐阮语不懂游戏,但是这种分值选择的策略,她作为一直以来的好学生,自然心里非常清楚。
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只能说明一点:温延夏对自己的水平十分有自信。
唐阮语盯着屏幕侧下方那个小小的窗口,看着温延夏修长的十指,有条不紊地在键盘上飞舞着。
他的动作幅度并不大,但是那种气魄,却像是千军之将一般,排兵布阵,纵横捭阖,游刃有余。
唐阮语想,这就是温延夏的战场吧。
在这里,他就是神。
而游戏的进展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
绝地求生的游戏画面相当拟真,理解了这个游戏背景和设定后,即使还看不懂温延夏的游戏操作和策略,唐阮语也能够通过画面直观了解状况。
这种第一人称视角的射击类游戏,让唐阮语仿佛跟着温延夏,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土地上,经历着火与血的洗礼。
“summer使用M416杀死了lybwind”
“summer使用M416杀死了dagebiedalian”
“summer使用KAR98K击倒了wozuishuai”
地图在不断变换,从房屋到矮坡到桥梁;武器和物资在不断扩充,车辆也在走走停停;游戏里的一切都在瞬息万变,唯一不变的就是结果——
开局后,所有与温延夏遭遇的人,无论是正面迎击还是暗中伏击,无论是抢先出手还是被迫应战,都被温延夏轻轻松松清理出了战场。
连方思浣看着这一幕都连连咋舌:“这才多久啊?温延夏的人头都有7个了!”
唐阮语默默看着,心里暗暗祈祷,温延夏一定要成功活到最后呀。
她盯着飞速刷屏的弹幕,感觉其他人似乎并不像她这么紧张:
【我有罪,我刚才竟然点了100分那个选项!】
【夏神这是不是上小号炸鱼塘去了?】
【胡扯!仔细看看行不行?我们夏神这可是大号,神仙局,正面刚!】
【刚刚那弹幕可差点没把我笑死。这届黑子不行啊,闭眼黑都这么弱鸡。】
【嚯!这种黑子,这要是放游戏里,我们夏神一平底锅一个,都落地成盒!】
唐阮语不懂游戏的“专业术语”,只是直观上能从画面里看到,温延夏的人物视角里,刚刚被他击毙的那个人变成了一个盒子。
温延夏操作着人物走上前去,盒子瞬息消失了。跟着,唐阮语就听见温延夏的声音懒懒地说:“看来还有点早,盒子里都没什么好东西啊?不过还是给快递五星好评,运速很快嘛!”
他正说着,弹幕忽然刷起来了:
【夏神!你这把天谴圈,music那边可是天命圈啊!】
【什么天谴不天谴的?我们夏神就算是天谴圈也能玩成天命圈!】
唐阮语看不懂弹幕的争执,方思浣低声跟她解释:“这个游戏设定有安全区,就是你看见的地图上白色/区域。过一段时间,这个白色/区域会变更并且缩小,不在安全区域的玩家会持续掉血直到死亡。如果安全区刚好刷新在你所在的位置,就叫‘天命圈’,离你特别远的位置,就叫‘天谴圈’。温延夏这把,你看地图上,白圈都刷在他对角线方向了,所以他要跑到安全区需要很久,就很危险。”
唐阮语不自觉间心里一下提了起来,有点小着急的问:“所以……温延夏会死吗?”
方思浣歪着脑袋想了想,果断摇了摇头:“不会!毕竟是夏神!”
唐阮语转过头盯着方思浣的侧脸,看着她入迷地盯着屏幕。
“夏神”这个称呼,真的是一种魔力呀?好像只需要说出来,温延夏和所有支持他的人,就都相信他一定会赢。
而现实也确实如此。
唐阮语懵懵懂懂地看着游戏里不断改变的安全区,每次都好像离温延夏很远。
而温延夏却一路轻轻松松地走下去,甚至在这个过程中,又收获了5个人头。
“决赛圈了!”方思浣一直兴奋地盯着游戏场景,这时候干脆拉着唐阮语的手,激动地摇了摇。
唐阮语也咬着下唇,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没多久,画面上,刚刚跑进安全区的温延夏就被人袭击了。
唐阮语能听见枪声,但是无法判断出攻击者的方向。
可温延夏似乎完全没问题。他迅速趴倒在地上,操作着匍匐前进,刚刚的攻击没有断,但是准确率却立刻低了。
直到温延夏安静地躲到了一个房子的侧壁,他才换成蹲姿。随后,他忽然抬枪,从墙后猛烈地向着一个方向横扫了一波。
子弹的声音“哒哒哒哒”,密集地像是敲在唐阮语的天灵盖上。
然而没几十秒钟,枪声就停了。
温延夏的人物还存在画面里,正喝着饮料给自己回血。
而屏幕外的温延夏,含着一丝笑,道:“98K,行了,这把差不多了。”
弹幕整整齐齐地刷:
【天亮了,夏神该吃鸡了!】
方思浣一看这句话就乐了,趴在唐阮语耳边说:“哎,阮语,你知道这个梗吗?那是夏神还是个1200分的鱼塘局塘主的时候,连舔包都不会。但是他已经有勇气做直播了,直播自己怎么在20分钟内落地成盒20次,也就是开局就死20次。当时这么菜还这么执着的主播不多,他凭这个吸引好几十万人看他直播呢!那天晚上他玩了很多很多局,没有一局赢的。直到快天亮的时候,他自己忽然大吼一声:‘天亮了,夏神该吃鸡了!’当时直播间里已经没几个人了,大部分还都在嘲笑他。然而没想到,这个一晚上连续失败了快几百次的人,竟然真的在那一把吃鸡了。”
她说着,注视着屏幕。在密集到刷屏的【天亮了,夏神该吃鸡了!】的弹幕之下,跳出了那句象征胜利的话:“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唐阮语安安静静听着方思浣的话,在脑海里仿佛能看见那个一局一局失败、却永远咬牙不放弃的男生。她看着屏幕上那潮水一般涌起的字幕,和镜头里温延夏挑起带点痞气的得意的笑。
她感觉心上仿佛有一根弦,被轻轻地撩拨了。
这个看上去对什么东西都玩世不恭的男生,专注起来是那么迷人啊!
“吃鸡,还有14个人头!哎呀,我觉得时乐章还真要输了!”方思浣算了算,摇了摇头,咂嘴。
结果反馈的很快,尤其是她们本身就在网吧,又在温延夏和时乐章所在的C区。
果然,唐阮语一抬头,就看见温延夏那边拥挤着一堆人群,而大家的气氛无比热烈,讨论的声音不绝于耳。
方思浣拉起她,说:“走,我们该去要门禁卡了。”
她拉着唐阮语挤进人群里,看见了时乐章阴沉着脸,站在温延夏侧面。
而温延夏还坐在电脑前的椅子里,摘掉了耳机,正挑着那种玩世不恭的痞笑,懒懒地说:“660分,一般般。你呢?”
时乐章咬牙切齿:“450。”
温延夏笑了笑,摆出一副大佬鼓励新人的姿态,道:“不错了,能进决赛局很厉害的。”
站在人群中,和时乐章隔着一段距离的唐阮语,仿佛能听见他牙齿快咬碎的声音。
周围皆是议论纷纷的陌生人,许多人毫不避讳地大声讨论着,“music竟然比夏神差这么多”的声音越来越响。
唐阮语对这个环境完全不适应,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方思浣却拉着她走了出来,大大方方道:“温延夏!先恭喜你赢了!但是,你先把阮语的门禁卡还她!”
温延夏看着她俩,一挑眉,脸上的笑变得有些玩味:“怎么?好学生也进网吧?”
周围人的议论纷纷立刻有些转移到唐阮语身上,本来就不知所措的唐阮语愈发慌张了,一张小脸低着,不敢向周围人看。
却偏偏,她面前的是温延夏。
温延夏说完话,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唐阮语面前。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忽然压低身子,像上课时那样,紧紧贴着唐阮语的耳朵,暧昧地同她低语:“门禁卡可以给你,但是,你用什么换呢?”
这一段游戏部分就写完啦!
接下来又会回到校园里甜甜甜撩撩撩了~
有小天使对内容有什么不太理解的吗?如果有的话请一定要告诉鱼兔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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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颗糖
第13章 第十三颗糖
在今天之前,唐阮语从来没有被一个男生这样全方位地包围过:
他的气息在自己鼻端、耳尖、唇畔,处处流连;他的热度在自己的肌肤上炽热的缠绵;他的话语顺着自己的耳朵流淌进心底,仿佛血脉里都是那种浓烈如蜜一般粘稠的撩拨。
这些所有的感觉,对于唐阮语来说都是极其陌生的。
她本能为之闪躲,就像此刻,众目睽睽之下,温延夏离她如此之近,在旁人眼中,简直就像是她在被温延夏吻着耳朵一般。
而流言自然从四面八方而起,一片窃窃私语如风一般,刮进唐阮语的耳朵里:
“那是summer女朋友吗?”
“不能够吧?你看那弹幕,summer女友粉多呀,这要是曝光了,他粉丝不得炸了?”
这些话让唐阮语愈发慌张。
她红着脸退开一步,低着头,用几乎是含在嗓子里的声音糯糯道:“那、那门禁卡本来就是我的……”
她身边的方思浣没听见温延夏对唐阮语说了什么,但是见温延夏旧态复萌,又是这副和唐阮语不清不楚的样子。而唐阮语依然是低着头羞红一张脸,方思浣立刻能猜出来,温延夏又说了什么让唐阮语接不住招的了。
虽然只认识了一天,方思浣也是看出来了,她的这个新朋友,就是一个又软又糯爱害羞的性子,肯定没有应付温延夏这种有点痞气的男生的经验。
这种时候,方思浣眼见得周围人的议论愈发热闹起来,她保护朋友的心理立刻上线,跨上前一步,把唐阮语往自己身边拉,同时推了一把温延夏,大声道:“别闹了!这都在学校外面了!大家只是同学,你开玩笑也有个度!再这样,小心我告到严老师那里去!”
温延夏听见她这话,“噗嗤”一声就笑了,乐道:“你快去告状吧,同学!若是能开除我,我对您感恩戴德,一辈子铭记您的恩情。”
他说着,还故意夸张地跟方思浣作了一揖。
周围人哄堂大笑,这回连往日里大大方方的方思浣都开始脸红了,她能听见周围人对唐阮语的议论风向都变了,从之前的好奇,到现在有些品头论足了:
“这小姑娘太嫩了,对上summer女友粉,非被轰成渣渣不可。”
“别说粉丝了,不是都传summer的四排固定队友,主播朵儿,也喜欢summer吗?”
“朵儿?哎?是不是就是summer身后黑着脸的那个女孩啊?”
“是啊!长得漂亮,操作犀利,人气至少跟夏神匹配的!那姑娘的脾气,已经能碾压这小女孩了……”
这些话让方思浣都不由得为唐阮语担心,眼神只往温延夏身后那个女孩看,瞥见那边的低气压后,又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唐阮语,心里哀叹:阮语这又软又糯的性子,肯定是比不过那个女人啊!
却没想到,唐阮语忽然鼓足勇气,声音大了一点,冲着温延夏字字清晰地说:“你先说你要什么,我能给你的都给你,只要你把卡还我。”
方思浣惊讶地回头看着唐阮语,却见唐阮语一脸认真,目光灼灼地盯着温延夏。
温延夏对于唐阮语这突如其来的勇气,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微微一勾唇,笑道:“其实我想要的,你不一定敢给呀?”
在场“喔——”的起哄声浪,从各个角落排山倒海而来,此起彼伏的。
大家都能看出来,温延夏这是在调戏小姑娘呢。
可是这个小姑娘,脸红是脸红,却颇有点倔强地仰着头,无视掉所有旁人的嘈杂,直视着温延夏。
她再开口的声音,比刚刚软了一点,能听出来是有一丝颤抖的:“我相信你。”
她也没说她具体相信温延夏什么,但是那语气就是非常的坚定。
而温延夏的笑也凝固住了,他用同样的眼神回望着唐阮语。
仿佛是风暴一般,四周的喧嚣肆虐,而风暴中心却平静极了。
对望了几秒钟,温延夏的笑忽然又勾了起来,深了很多。
他语气轻描淡写地说:“其实我是觉得吧,这把运气还不错,可能你的门禁卡有点幸运符的作用。要不然,你随便给我点其他的小东西,我拿去当幸运符,这个门禁卡就还你了。”
说完,他眼神忽然扫过唐阮语的头发,一笑,颇是随意地道:“就你头上的发卡好了,我觉得很不错。”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温延夏的话,扫向唐阮语头上的发卡。
那是个小白兔造型的布艺发卡,别在唐阮语齐刘海的侧面,衬得她那个不长不短的小马尾造型颇是有些可爱。
唐阮语刚刚鼓足了勇气和温延夏交涉,现在终于得到了温延夏的让步,立刻气势就泄去不少。现在被大家这样盯着,她的脸粉白相匀,娇艳欲滴的肤色,愈发让她显得娇俏可爱。
她在大家的视线里,颤颤地取下发卡,怯怯地伸着手,递给温延夏。
而温延夏大大方方走上前一步,从她指尖拿过发卡。
接着,他摸出那张门禁卡,忽然拉起唐阮语刚收回一半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掌心里。
唐阮语再次感受到温延夏掌心的火热,心跳瞬间砰砰砰有力地敲击起来。
而温延夏却颇是郑重其事的,像是交接什么秘密机要一般,把门禁卡放进她手心。
跟着,他一挑眉,笑道:“拿好了,别再丢了。”
说完,温延夏又贴在唐阮语耳朵边,低语:“这张卡,除了我和你,谁都不许碰。记住了?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而我生气的话……”
他故意把腔调拖长,尾音微微上翘,像是小钩子一样,探进唐阮语心尖上,轻轻一撩。
下面的话就让唐阮语心里不由自主地一阵悸动:“……我生气的话,就把你吃干抹净。”
唐阮语闻言,立刻往后缩。
温延夏也不再纠缠,手一松,放她离开了。只是他眼神一直锁定在唐阮语的背影上,笑得有点甜。
而这时候,忽然有个女子的声音,冷冷地在他耳边响起:“夏,你该不是对这个小女孩动心了吧?”
鱼兔会很努力日更哒,所以小天使们什么时候接鱼兔和鱼兔的文文进收藏夹呀?
晚一点也没关系哦,鱼兔会在这里乖巧等着小天使们的到来哒~
给小天使们一大堆花花,一大堆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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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颗糖
第14章 第十四颗糖
该不是,对这个女孩动心了吧?
温延夏也在自己心里这么问了一遍。
然后,他勾起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回头冲那年轻女子说:“朵姐,别瞎说。我现在只想进KOW战队。电子竞技没有爱情。”
他的话,语气像是开玩笑,又好像很认真,那个叫“朵儿”的女主播一时也判断不出来温延夏真正的想法。
但是温延夏说的这句话,倒是让她认真起来:“之前KOW青训营选拔赛,你被刷下来,是不是你家里动了手脚?”
听了这话,本来脸上还带笑的温延夏,神情立刻冷了。他轻哼了一声,冷冰冰道:“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反正这次青训营选拔已经凉了。”
朵儿眼神闪了闪,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道:“没关系,你还年轻,机会还多着呢。你家里这个状况……确实复杂。听姐姐一句,多跟家里沟通……”
她话没说完,温延夏已经不动声色地一矮肩,从她手掌的抚摸下闪开,而后勾着他那招牌式的玩世不恭的笑,戏谑道:“朵姐,你怎么跟我妈似的?别操心了,我的路,我自己会走,谁也拦不住。”
他说着,眼神坚毅的望着前方,好像能看见自己想走的目的地一样。
而网吧之外,拿着门禁卡就慌慌张张冲出门的唐阮语,一直走出了很远,才敢微微松上一口气。
跟在她身后一路奔过来的方思浣,此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气喘吁吁道:“阮语……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时间有点晚了,我怕回家的时候爸妈已经回去了,会责问我去哪里了……”唐阮语转过身,一边糯糯地解释,一边体贴地轻轻拍着方思浣的后背,帮她顺气。
方思浣撇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阮语,你刚刚说相信温延夏……相信什么呀?怎么跟打哑谜似的?”
唐阮语一抿嘴,细细道:“我相信他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我相信他只是逗一逗我,肯定会把我的门禁卡还给我的。”
方思浣摇了摇头,道:“他今天一天都那样缠着你,挺……得寸进尺的。你凭什么还相信他啊?”
唐阮语低着头想了想,抬起头时,表情很认真,望着方思浣,说:“思思,你们叫他‘夏神’的时候,也很坚信他会赢,是不是?”
方思浣点了点头:“是啊。因为夏神的积分摆在那里,他的韧性和努力也摆在那里。他是一个真正在大众视线里成长起来的吃鸡游戏主播,从一个连舔包都不会的新人,到现在神仙局碾压的人气主播,他的技术水平和成长速度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大家对他就是有一种信任感。‘夏神’这个称呼,就是对这种‘他必胜’信念感的表达。”
唐阮语笑了,笑意甜甜的,让人看上去就有幸福感。
她挺认真地和方思浣说:“我也像你们信任‘夏神’的技术一样,信任温延夏的人品。就是……就是很信任!”
她好像举不出来方思浣那种具体的例子,但是唐阮语清楚,自己心里对温延夏这个人,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而方思浣听她那么说,终于是爽朗地笑了出来,道:“你信任他就行!反正门禁卡也拿回来了!我们快回家吧?天色都快黑了!”
唐阮语点头。确实已经过了她正常回家的时间点了。
方思浣陪着她到了公交车站,唐阮语顺利坐上公交车,到家的时候,幸好父母都很没有回家。
唐阮语放好书包,去换居家服。
整理衣服的时候,唐阮语忽然想起来自己头发上的发卡。她摸着那块已经空了的地方,心里想着温延夏。
很幸运吗?唐阮语回想着方思浣在公交站和她闲聊时说的话。
方思浣说,温延夏这一局,运气值太低了,一路天谴圈,但是最后硬是凭着能力吃鸡了。
想到这里,唐阮语无端的脸就红了。
温延夏……是在故意找借口,要她的东西呀?这是……为什么呀?
温延夏这道难题,对于唐阮语来说,又复杂了几分。
第二天到学校,唐阮语来得很早。
进校门的时候,保安叫住了她。
唐阮语还以为保安记住了昨天晚上放学,温延夏在校门口拿她门禁卡出门的事,要来把她带到校长那里,瞬间小脸卡白。
然而保安小哥却只是打量了一下她的着装,说:“这位同学,你羽绒服里面好像没穿校服啊?学校里都得穿校服的。”
唐阮语松了一口气,低声软软道:“我是刚转学来的,还没有领到校服……”
“那正好!”保安小哥热情道,“昨天晚上后勤那里校服到货了,你现在就可以去领一套了!”
唐阮语立刻点了点头:“我这就去,谢谢保安哥哥!”
离早自习还有一段时间,唐阮语便先去后勤处拿校服。
后勤处倒是早早来了个中年妇女值班,但是唐阮语说要领校服时,那妇女眉头一皱,脑袋一扬,纠结着说:“是刚转学来的转学生吗?总共两个人,校服都发了呀?”
“啊?”唐阮语愣住了。
大妈认真解释:“就是那个长得帅的小伙子,今天一早后勤处刚开门,他就把衣服拿走了,一套xxl,一套s的。他说另一套是他同学的,他帮忙一起带走就行。哎,这小伙子来得太早,要不是看他长得帅,我可不想一早就去翻刚刚摆在库房还没整理的校服呢……”
唐阮语这才知道,她的校服,竟然被温延夏拿走了。
可是,温延夏拿她校服又想做什么呀?
小剧场:
温延夏:小软糖,你的校服在我手里!如果想要的话,就……嘿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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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颗糖
第15章 第十五颗糖
无论温延夏有什么想法,唐阮语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接招了。
平市七中作为平市最好的高中,校风校纪一向是相当严苛的。唐阮语这种好孩子,更是会自觉主动地去遵守校规。
但是这校服落到了绝对与校规反着来的温延夏手里,唐阮语心里已经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她慢慢走到教室门口,想先把书包放下,酝酿一下情绪和措辞,再去隔壁星光班找温延夏。
直升班里的优秀学生们,大部分都是学习很积极的。虽然距离早自习还有一段时间,但唐阮语进班时,班里已经有不少同学了。
有人在拿着课本读书,有人在和前后桌讨论作业的问题,而更多人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些校内校外的八卦。
刚开学,能聊的东西不多,温延夏昨天一天做下的各种轰动事件,自然成为了大家议论的焦点。
唐阮语的后桌罗成礼,就是个“小喇叭”。
唐阮语刚进班,就听见他正和旁边的人聊着昨天晚上温延夏在校门口的事迹。
唐阮语把羽绒服脱了下来,一边整理,一边默默听着,倒是从罗成礼嘴里知道了校长来后的事情:
“校长到校门口的时候,听围观的学生说温延夏是和机车党混在一起出校门的,校长脸都气歪了!真的,我当时握着手机,本来想拍照的,千年难遇的景象啊!当年校长来班里把吴涣叫出去谈话,都没见气成那样过……但是校长那眼神,啧啧,能杀人。我一哆嗦,拍糊了……”
罗成礼口若悬河,跟说书似的。唐阮语听着,有点疑惑。
她从进了直升班开始,就总是听到“吴涣”这个名字。而且这个人,似乎是和温延夏一样,是这个校风严苛的平市七中里,相当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唐阮语正低头思索着,忽然被一声问询打断了:“唐阮语同学,你怎么还没穿校服?”
问话的是班里的班长,一个戴着黑色方框眼睛、国字脸的女生,那长相一看就是一板一眼的书虫。唐阮语记得方思浣跟她提到过班长叫段梦文,是班里学习成绩最稳定的,也是最听老师话的学生。
这样的班长,自然对唐阮语这不符合校规的着装相当在意,刚看见唐阮语这样子,就立刻提醒了。
而且她还催促道:“你已经被选为英语课代表了,今天早上是要在班级前面带着读课文的。你不穿校服,这样非常不合规矩了。”
唐阮语立刻低了低头,睁大眼睛,挺乖巧地说:“班长,我……我校服在别人那里,我这就去拿……”
她本来还想等着方思浣来了,请求她陪着一起去星光班,帮她壮壮胆气的。现在看来,唐阮语只能自己走这一遭了。
她在班长的注视下,慌慌张张走出班里,向着星光班走去。
这路程也没多远,唐阮语去好像走在自己心口上一样,感觉脚步好像随着心跳一样,一下一下颤动着。
好不容易挪到星光班门口,唐阮语盯着那扇虚掩的门,握了握小拳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没事,就是去拿套校服而已。
她这样默念了三遍,终于心一横,眼睛一闭,伸手敲了敲门,尽量放大声音叫了一句:“报告!”
三秒钟,一片寂静。
接着,唐阮语听见了哄堂大笑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出来,有点闷闷的,但是还是清晰地钻进唐阮语的耳朵里。
她的脸瞬间红了。
唐阮语明白,自己可能是闹了笑话。
她一时手足无措,脚下微微往后错了两步,心里直打退堂鼓。
这时候,星光班的门却被拉开了。
温延夏脸上挂着她熟悉的笑容,有点玩世不恭的痞气,一手撑着星光班的门,身子懒洋洋倚在门框上,盯着唐阮语的脸,道:“小软糖,你要向谁报告啊?向我吗?那正好,跟我汇报一下,昨天晚上有没有想我啊?”
唐阮语低着头,脸红却执意小声反驳着:“谁、谁想你了!谁要想你……”
温延夏一挑眉,松开扶着门的手,站直身子,向着唐阮语踏出一步,低着头,低沉道:“嗯?不想我吗?看来我昨天做的还不够啊……”
他的话又暧昧了起来,唐阮语虽然经过昨天已经有点心理准备了,但是这样的话,听得她不自觉就臊的脸红。
什……什么叫“做的不够”啊?唐阮语在心里把这词念了一遍,都羞赧地想要找个地方把脸埋进去好好释放一下心头那疯狂涌动的血气。
而温延夏又像之前那样,把唐阮语撩得心乱如麻后,就忽然往后稍稍退开一步。
他说了那么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后,心满意足地打量着唐阮语的反应,不由自主舔了舔双唇,然后忽然无比正直地开口:“同学,你到底找我什么事?没事的话我进班了。”
“我……我的校服……”唐阮语见他真的转身要走,立刻出声叫住他。
温延夏闻言,回头冲她一挑下巴,说道:“哦,我说呢,一大早这么主动的……想拿校服啊?进来吧。”
唐阮语双脚并拢,不可察觉地蹭了蹭,却怎么也没按着温延夏的话进星光班里。
温延夏看着她,忽然无奈地摇了摇头,笑容里浮出一丝宠溺感,说话的声音也软了些:“你呀,这个忸怩的性格,真像裹着糖纸的奶糖……”
他说着,大踏步走进班里。几秒钟后,温延夏拿着一套校服,走出了班里,直接丢进唐阮语手里。
“快点把你的糖纸穿好哦,小软糖。”温延夏说着,笑容有一丝暧昧。
唐阮语低着头,糯糯道了一句:“谢谢。”
然后她抱着校服,慌慌张张一口气冲回直升班。她能听见身后温延夏的笑,断断续续的,落在她心口上,酥软撩人。
班里人来的差不多了,方思浣也已经到了,看见唐阮语进门,高高兴兴打招呼:“阮语,早上好呀!哎?你领到校服啦?快点穿上吧!该早自习了!”
唐阮语点了点头,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匆匆忙忙套上校服外套,拿起英语课本就走到教室前方。
她有点紧张,一双眼睛只盯着课本,嘴里说着:“大、大家把课本翻到第4页……”
然而班里没有人听她的话有所动弹。
唐阮语有点莫名其妙,她撞着胆子,悄悄抬眼瞥了大家一眼。
然后她发现,所有人都一脸或错愕或暧昧或震惊地目光,盯着她的校服。
唐阮语一愣,不自觉跟着低头看向自己的校服。
有没有小天使来猜猜,阮语的校服到底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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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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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颗糖
第16章 第十六颗糖
唐阮语一低头,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红了。
她之前穿校服太匆忙,都没有注意到,这件新校服右侧衣角,竟然被写了一个大大的“夏”字。
这字体潇洒飘逸,倒是颇有些好看的。但是这个字背后的含义,却比字本身更有看头。
夏,温延夏的“夏”。
这个字就仿佛是一个标记一样,标注在唐阮语的身上。
班里同学在渡过了最开始那段沉默期后,议论声四散而起。不少女生彼此交换着眼神,带着寓意无穷的笑,嘴唇一张一合,交换着各种流言蜚语。
唐阮语最不善于面对这种情况,此时她顾不上多想,只羞红一张脸,快步跑回自己座位上,坐下去,趴倒在桌面上,把脸埋在臂弯里。
她想装作什么事也不知道的样子,一心只想把那些议论都屏蔽掉。
然而那些话还是清晰地往她耳朵里钻:
“早上的时候,她是不是去星光班找温延夏来着?”
“昨天晚上,温延夏在学校那么多人面前说他俩有夫妻相来着……”
唐阮语感觉自己快要哭了。
这时候,忽然有只手不由分说把她拉起来,拽着她就出门了。
唐阮语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方思浣气冲冲地拉着她,向星光班走去。
唐阮语慌忙拉住方思浣的手,小声道:“算了思思,我自己再去……买一套……”
她这话说的底气不足。平市七中的校服只发一套,想买新的只能自己花钱。唐阮语实在想不到找父母要钱买新校服的理由。
方思浣显然也想到这点,大声道:“你刚发的新校服就要再买一套,家里能同意吗?”
说着,她拉着唐阮语,强行走到了星光班门口,一把推开门,大声喝道:“温延夏,你给我出来!”
星光班里,温延夏还没说什么,倒是坐在窗台上的张佩佩冷嘲热讽开了:“哟!这不是隔壁班前三名吗?早自习不好好在班里上,来我们班找夏神做什么呀?”
说完,她探了探身子,看见了方思浣身后的唐阮语,又嗤笑道:“哎呦,天才小美女也来我们班了?怎么,也想学着方思浣一样,在我们班找男朋友?”
唐阮语本来已经羞红的脸,被她这话说得,慢慢褪去血色,变得苍白。
当着温延夏的面被这样说,不知为何,唐阮语很气恼,还有点难过。
方思浣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大声怒斥:“你闭嘴!别再胡扯了!”
可是也是当习惯了好学生,即使她气得身子都在发抖,却也再说不出什么重话。
星光班人数不多,但所有人都不是普通学生,面对这种热闹,一个个围观的津津有味。
平时和方思浣关系比较好的时乐章,见状想要出面帮方思浣一下,还没开口,一直沉默着的温延夏忽然从座位里站了起来,回头冲张佩佩冷笑道:“你话怎么这么多?”
张佩佩一时语塞,反驳也不好开口。
而温延夏却毫不在意她,踏着懒洋洋的步子,走出了星光班,然后“哐”的一声,把星光班的门关上,也把所有好奇的目光都阻隔了。
然后,他懒懒地抱臂,带着自己那玩世不恭的笑,开口道:“我出来了,有事说事吧,一会儿老师就来了,我倒是无所谓,你们……”
他说着,眼神在方思浣身上一溜,转瞬荡到了唐阮语身上,在她那张发白的小脸上流连。
他这模样看得本来就生她气的方思浣愈发怒火冲顶,拉起唐阮语的衣角,把那个嚣张的“夏”字亮给温延夏看,同时怒斥道:“你看看你把阮语的校服画成什么样了?这让她怎么穿啊?你为什么要拿她的新校服啊!”
温延夏耸了耸肩,无辜地说:“我自己去领校服的时候,想着别让她再跑一趟,就好心好意帮她拿回来了。至于那个‘夏’字……”
温延夏语调拖长,踏出两步,走道唐阮语身边,低声问:“我把我的名字写在你校服上,你不喜欢吗?”
唐阮语侧过头,避开温延夏的气息,不搭理他。
温延夏却不依不饶,笑道:“可是只有这一套校服,你不穿,怎么办呢?”
唐阮语抿了抿嘴,不说话。
她伸手把衣角抹平,拉着方思浣的胳膊,小声请求着:“算了思思,我……我们回去吧。一会儿老师真的要来了……”
方思浣犹有怒意,狠狠地瞪着双目,对温延夏道:“你必须得赔阮语一套校服!”
温延夏一耸肩,直接问向唐阮语:“你需要吗?”
说完他坏笑了一下,道:“没准那一套,也会有我的名字呢?”
唐阮语咬着下唇,果断摇了摇头,用上了一点力道,拉方思浣,道:“走了思思,我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说完,她自己先一步转身往直升班走。
方思浣无奈,又狠狠甩了温延夏一记眼刀,匆匆忙忙追上唐阮语,还有点愤愤不平道:“阮语,你为什么不让他赔你校服?”
唐阮语垂着眼睛,低声说:“我……我回去试着看能不能把字迹洗掉就行……我不想和他有太多牵扯……”
方思浣犹豫了一下,突然问:“是不想和他有太多牵扯,还是你在潜意识里并不是特别反感温延夏的这种行为?”
唐阮语不说话。
方思浣一把拉住她,抱住她双肩,让她和自己四目相对。
然后她认认真真一字一句问:“阮语,你是不是喜欢上温延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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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颗糖
第17章 第十七颗糖
方思浣一句话,就把唐阮语问得还没说话,脸上先开满了桃花。
她忸怩地糯糯开口否认道:“没、没有,思思,我……我不敢早恋的……”
方思浣俏皮一笑,一脸“我懂的”,说:“理解理解,当好学生当习惯了,从来没想过做家长老师不让做的事。”
唐阮语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然而方思浣话锋一转,却说:“但是,喜欢这种事,是理智控制不住的。你怎么约束自己,该动心还是动心呀?”
说着,她抬手按着唐阮语心脏的位置,坏坏笑道:“所以,我们的小软糖,到底动没动心呀?”
唐阮语羞红着脸,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这时,一个声音却从她们身后传来:“同学们,早上好啊?但是现在是不是该早自习呀?我的课代表怎么没有在班里带自习呢?”
是班主任宣寄筠,说这话的时候,她正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两个小女生。
唐阮语脸上残红未褪,神情却已经慢慢严肃起来,低着头想解释,可她不会撒谎,又不好意思说出是因为校服的原因被耽误了早自习。
倒是方思浣,一脸嬉笑着冲老师夸张地敬了个礼,说话的声音里也有几分撒娇一般的味道:“宣老师,我们……有点事给耽误了!对不起啊老师,都是我的问题,我拉着唐阮语去星光班来着……”
宣寄筠一挑眉,冲方思浣点了点头,道:“Well……方思浣同学,你们去星光班又做什么呢?吴涣同学又不在?”
“哎呀,老师,怎么连你也开这种玩笑!”方思浣嘻嘻哈哈,成功把话题引开了。
宣寄筠一边跟她们聊着,一边往班里走。
方思浣揽着唐阮语的肩头,跟在她身后。
她们进班的时候,班里不少人的眼神还遮遮掩掩地向着唐阮语的校服流连,但是碍于班主任在场,终究也没引起什么骚动。
方思浣拥着唐阮语往座位走,不动神色地用身体帮唐阮语把那个“夏”字遮了起来。
她趁着老师不在意,悄悄跟唐阮语飞速耳语:“咱们宣老师教学理念特别开放,和学生关系都好,所以有些玩笑跟她开一下没事的。”
唐阮语点了点头,她也发现了,这个宣老师不是像严同甫那样严苛的老师,而是一个相当有亲和力的老师。
但是无论面对哪种老师,唐阮语都习惯做个乖乖听话的好学生。
上学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在课堂上跑神过,却在今天一整节课都没有怎么听讲。
因为她脑子里一直盘旋着方思浣的那句话:
“但是,喜欢这种事,是理智控制不住的。你怎么约束自己,该动心还是动心呀?”
唐阮语不由自主地伸手按着自己的心脏处,羞赧地想着,才没有动心呢……
她怎么会对温延夏动心?
“想什么呢?回神啦!”一句话把她从自己的思绪里拉出来时,唐阮语愕然发现,竟然已经下课了。
方思浣站在她身边,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她,嘴里说着:“宣老师让你去她办公室拿作业,你不会没听见吧?”
“哦。”唐阮语慌慌张张应了一声,站起来,刚走出去两步,一低头看见校服上那个“夏”字,瞬间脚步停住了。
她犹豫了再犹豫,终于是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了:“思思,能不能请你帮我……帮我去办公室把作业拿来?”
方思浣一打量她那副神情,就知道她又因为校服不好意思了,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能帮你的都没问题,但你不能今天一天都不出班门呀?一会儿还有课间操呢,全校同学都得下去,会有巡查员在各个楼层检查上操率的,你没有特别的理由,不可能留在班里的。”
唐阮语低着头咬嘴唇。方思浣说的这些她都知道,但是她也确实没想好能怎么办。
方思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算了,我先去帮你把作业拿来吧……哎?要不然,阮语,你装病,我去帮你请假?”
唐阮语慌忙摇头,小脸都白了,道:“不行不行!我……我不会骗人……”
方思浣耸了耸肩,拍了拍她说:“没事,我瞎出主意,你别太在意。反正,总有办法的。大不了明天我找个借口,向家里借点钱,帮你顶过这阵就行。”
唐阮语糯糯道:“思思,你真好,但是我不能麻烦你……我晚上一定想办法把字迹给洗掉……”
方思浣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太在意,匆匆忙忙出门去办公室了。
她刚走没多久,罗成礼立刻一脸暧昧地凑近唐阮语,嘿嘿问她:“唐阮语,你校服……是温延夏的吧?”
唐阮语没说话,只是白着脸摇了摇头。
罗成礼虽没有再追问,却是明显不信的。
而唐阮语心里也明白,大部分看见这件校服的人,心里都认定了她和温延夏一定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暧昧关系。
这个风潮在唐阮语被迫出教室门去操场上做课间操的那一路上,达到了顶峰。
虽然有方思浣帮她遮掩,虽然很多人并不能直接从一个“夏”字看出什么,但是很快,就有闲言碎语从不知哪个来源宣扬开了:
“看见那个长得特别显小的女生了吗?她和那个据说刚刚转到星光班的男生关系……噫~~~”
“哎???是温延夏吧??我听说他特别厉害,刚来学校就跟校长拍桌子,还和时乐章打架来着!”
“这都不算什么!温延夏是个特别厉害主播,人气上百万!没想到他是这个审美……”
“男生不都喜欢这样的,看上去像小白花似的……就高二那级花,不就这款……”
“嗨,他俩不会长的!温延夏那种肯定是玩玩就腻的,身边不会缺女生的……”
这一路,唐阮语就这样听着过来了。方思浣一直有点生气,却又不敢直接去找那些说闲话的人惹事,只能一直轻声宽慰唐阮语。
但是唐阮语却比她预料的要镇定许多,因为唐阮语一直在心里默默跟自己说,不要在意这些话。她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索性就不要去听了。
这个做法还是有效果的。当唐阮语站在课间操队列里时,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平静了。
直到她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懒懒地说着:“让一让,只有我能和她站在并排。”
仿佛是风暴从平静之中酝酿而出,瞬间席卷了天地,唐阮语恍恍然明白了:
自己的心还是乱掉了,乱得仿佛是一只小白兔,撞进了大灰狼的怀里。
感谢小天使“微凉”的地雷~
鱼兔鞠躬感谢所有前来看文的小天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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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颗糖
第18章 第十八颗糖
唐阮语个子小小的,做课间操按照身高排队,自然是站在一二排的。
而温延夏至少一米八多的大个子,怎么排都应该站在队列的最后。
可他偏要越众而出,大大咧咧站在了星光班的最前方。
课间操的排列是按各班的序号列队,直升班和星光班都属于比较特殊的班级,自然像安排教室一样,两个班又并列了。
而男女生分队而站,直升班的女生自然又贴着了星光班的男生。
温延夏这逆规矩而来的行为,显然就是冲着唐阮语而来。
更何况还有他那句话做出强有力的注脚。
唐阮语听着他高调宣布自己的位置归属,脸色早已绯红,却连回头看温延夏一眼都不敢。
他们这一片的骚动,早就引起了附近许多班级的注意。
唐阮语再次感受到这几天以来,经常接受的视线洗礼。
这一次,她想迎着风暴而上。
但是,刚一抬头,唐阮语的视线就撞入了那双潋滟含情的双目之中。
温延夏的笑还是有点他特有的戏谑与随意,但是他望向唐阮语的眼神,却颇是深情而温柔。
唐阮语一时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被一个异性这样含情脉脉地注视过。
这视线仿佛是有形的网线,重重将她束缚住了。唐阮语觉得自己挣脱不开,更沉湎其中,难于自拔。
而温延夏此时开口,音色依然是惯常的慵懒:“怎么,小软糖,看我看呆了?”
唐阮语被他这话点醒,脸色果然控制不住地红了下去。
她糯糯道:“我……你……你站错位置了……”
温延夏一笑,胡搅蛮缠道:“可我偏喜欢站在这里。”
说着,他眼神看向了唐阮语衣角,唇角勾着的笑愈发深邃迷人。
唐阮语不理他,默默往后错了一步,低声对后面的人说:“对不起,同学,我们能换一下位置吗?”
那女生有些犹豫,更后排一点的方思浣却果断站了出来,主动对唐阮语说:“阮语,我跟你换!”
唐阮语感激地冲她笑了笑,快步走向她。
她刚在方思浣的位置上站定,转过身,就看见温延夏拖着步子,慢悠悠走过几人,又一次站到了她的身边。
连说的话都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让一让,只有我能和她站在并排。”
温延夏刚进星光班的时候,就已经和时乐章打了一架,这种立威是非常有效果的。
星光班里的男生,看见温延夏过来,要求让位置,根本没有犹豫,立刻让开了。
唐阮语的脸色渐渐发白。
这一片的骚动已经引起了不小的议论,嘈杂的窃窃私语声像是涟漪一般,一圈一圈荡开,转眼,大半个操场都开始聊这边的“八卦”了。
而领操台上,负责监督秩序的老师也早已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拿着话筒大声嚷嚷着:“哎哎哎!都安静!整队了!星光班那边,你们别再闹了,赶快站好!”
人群里叽叽咕咕的声音不甘地平息了,星光班的人倒是还敢大大咧咧地晃动两三下,扯上几句八卦,但是在温延夏的眼神中,终于也是一个一个闭了嘴。
唐阮语低着头站在队伍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温延夏“整顿”好了班级秩序,自己却不老实了起来,探着身子,低声问唐阮语:“小软糖,你怎么总是脸红?”
说着,他含笑看着唐阮语慢慢爬上脸颊的红晕,慢条斯理地在她耳朵边磨:“好像我跟你一说话,你就脸红。怎么,我的话里有什么东西,把你脸撩得通红了?”
唐阮语别过头不去理他。
课间操的音乐已经响起了,她慌慌张张把注意力追上拍子,手脚努力舒张开。
温延夏在她身边没有再说话了,但是做操的动作却是懒洋洋的,无精打采的样子,颓废极了。
课间操并不是很长,唐阮语做得很认真。她在心里跟着音乐默默念着拍子数,渐渐忽略掉了温延夏在她身边这件事。
然而做到了“伸展运动”时,唐阮语手臂刚刚打开,就感觉自己的手掌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唐阮语快速瞥了一眼温延夏那边,然后感觉自己心口“砰砰砰”的,跳的太过分了。
而温延夏一副自己什么也没做的样子,可是捏着唐阮语的手就是不松开。
音乐已经播放到下一节拍,而唐阮语的动作完全停滞在温延夏的手心里。
她有点着急,想快点把手从温延夏那里抽出来,假装无事发生地赶快追上别人的节奏,可她发现温延夏的动作颇有掌控力。即使力道并不重,唐阮语也没有办法就那样把手抽出来。
温延夏看出她的想法,见她脸上的焦急之色渐渐浓了起来,他舔了舔嘴唇,缓缓松开手。
唐阮语立刻慌里慌张赶拍子,虽然她的气息已经完全乱掉了。
周围的人一直在用暧昧的眼神窥探他们,唐阮语想,过了这个课间操,可能全校人都知道温延夏和她的关系暧昧不已了。
而这个时候,温延夏忽然开了口,声音不轻不重的:“别都看我,我可不太会做这套操。我脾气不好,你们老这样看我,我会发火。”
周围人眼神或闪或躲,全都回避开了。大家还都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谁也不想惹一个传说中“能文能武”还相当有背景的人。
温延夏慢悠悠扫视了一圈,眼神落在了唐阮语脸上,笑了笑。
唐阮语眼神闪开了温延夏,却在余光中看见了这个笑。
她意外觉得,这个笑有点令人安心。
课间操吵吵闹闹的,倒终于是结束了。
队列里有点喧闹,大家都在等待按广播通知的顺序回班的时间段里,议论着想要议论的八卦。
远处的声音唐阮语听不清,近处这些人,倒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看来温延夏的震慑确实有效果。
然而,这样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
几分钟后,从前端慢慢响起的窃窃私语,都在议论一件即将发生的事:
“哎?那不是林校长吗?看他的脸色很差啊!而且,怎么是冲着咱们星光班这边来的?”
第19章 第十九颗糖
“林校长”这三个字,在平市七中是颇具杀伤力的。
议论的风潮刚刚掀起,便迅速暗淡在林校长的威名之下。
直升班和星光班这边,所有人再次沉默了下来。然而大家都能感受到暗流涌动的气氛,在彼此交换的眼神中,也都能读出大家心里共同的那句话:嘿,你也想吃瓜啊?
毕竟是温延夏的瓜。
大部分人都已经猜出来了,林校长这时候过来,自然是来找温延夏的。
所以不管视线怎么躲闪,大部分人还是望向了温延夏。
而温延夏大大方方地沐浴在一片视线的洗礼之中,带着他那种玩世不恭的笑,看着渐渐走近的林校长。
林校长走到星光班最前排时,已经发觉氛围有些奇怪。
这个时候,操场上大部分班级已经慢慢列队离开,压在最尾的直升班和星光班还在等待。人数已经不多了,但林校长依然能感觉到所有人热切的目光产生的热度。
他皱了一下眉,威严地开口:“直升班的同学,先快点回班吧。”
显然,他不想让太多的人围观。
直升班的学生再怎么不情愿,校长发话了,也只能磨磨蹭蹭开始往操场外走。
唐阮语便这样混在人群中,想要低调地走出去。
好不容易低着头不起眼地慢慢和林校长擦肩而过,唐阮语还没顾得上松一口气,突然一个声音严厉地响起:“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校服上乱写乱画?校规不是规定了,不允许私自在校服上动手脚吗?”
唐阮语一惊,脚下一绊,慌慌张张险些摔倒。
一只手及时地将她一扶,跟着,那个懒懒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是我给她校服上画的图案。”
唐阮语闻言,慌忙站直,悄悄摆脱开温延夏的手,偷偷抬眼瞥了瞥校长。
林校长听见温延夏这么说,果然是脸黑透了。
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唐阮语,认出来了这个小女孩。跟着,林校长又看清了唐阮语校服上的那个“夏”字。
林校长本来就已经够不好看的脸色,愈发冷了。
而温延夏却偏偏“火上浇油”:“校长,我这几天干的事,你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了,怎么样,可以开除我了吧?”
林校长严厉地抿着嘴唇不说话。
他眼光向着周围磨磨蹭蹭看热闹的学生一扫,瞬间围观者作鸟兽散。
而林校长依然不太满意,低沉开口:“你们两个,跟我来。”
说着,大踏步在前面走开了。
唐阮语低着头,有点紧张地跟上校长步伐。
而温延夏则相当无所谓的样子,慢悠悠缀在他们身后。
转学刚两天,唐阮语第二次来到了校长室。
这次的校长一点也不和颜悦色。
他又扫了一眼唐阮语的校服,然后黑着脸问拖着步子懒洋洋进门的温延夏:“你自己怎么闹我都不管,你为什么要在人家别班女生的校服上乱涂乱画?”
唐阮语不自觉地把耳朵竖了起来。
她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也挺在意这个问题的。
在其他人的传言里,这是温延夏对她“占有”的一种标记,可温延夏自己从来没有承认过,唐阮语也始终在嘴里否认这件事。
但是她真的想弄清楚温延夏的想法。
而现在,她听见温延夏浑不在意地开口,说:“没什么。你不是挺喜欢这女生吗?我欺负她,是不是更好被开除啊?”
说着,他还一笑,刻意凑近唐阮语身边,说:“小软糖,你快点跟校长告状,说我欺负你,让他开除我。”
唐阮语低着头不说话。
校长看不清唐阮语的神色,也不知这女孩到底什么想法。
他心里也有点打鼓。如果温延夏真的做得太过分,他作为校长不能够过于袒护的。
少不得……他就得腆着一张老脸,帮温延夏求情了。
然而他还没开口,唐阮语忽然抬起了头。
她一张小脸有点发白,神情却颇是认真,转过头来仔仔细细盯着温延夏,说:“你真的只是想被开除,才……这样对我吗?”
温延夏一时愣住了。他本来应该说“是”,可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并不能理直气壮说出这个“是”。
唐阮语看了他三秒,也没有再等他的答案,而是转过身,对校长说:“校长,这两天我刚来高中部,很多事情还不适应。这件校服本来我自己去拿,但是温延夏同学提前帮我拿走了。我想校服上的字,可能是他无心之失。所以,他没欺负我,您不必在意我和他之间的事,更请您不要因此开除他。”
她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最后一个字的声音落下去的时候,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仿佛在嗓子口一般。
她好像从来没有这样,鼓足勇气说这样一段话。
竟然还是为了温延夏,为了他……不被开除。
唐阮语自己都有点愣了。她不清楚自己这个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温延夏也有些惊讶。他看着这个小女孩,声音有些奇异的低沉,开口问:“你……真的这么想?你……不想我被开除?”
唐阮语低了头,声音瞬间比刚才软了许多:“我……你……你是学生,不应该因为我的事情被开除……其他的……”
她的话没说完,也没有看见温延夏突然灿烂的笑容。
林校长狐疑地打量着这两个学生,摸不准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唐阮语的态度让他十分满意,这果然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所以他说话的声音也软了下来,细心地问唐阮语:“阮语同学,不管怎么样,我帮温延夏跟你道个歉。要不然,我让他赔你一套校服吧。”
唐阮语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校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还是先回去上课了。”
林校长满意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唐阮语乖巧地鞠躬道别,离开了校长室。
然后他的视线一荡回温延夏的身上,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生事的本事确实不小哈?下次再招惹这种好学生,我……”
他的话没说完,被温延夏打断了:“放心。肯定有下次。”
他说着,挑眉,笑意飞扬:“不过你用什么手段整治我都没用的,开除也没用了。现在,我不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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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颗糖
第20章 第二十颗糖
林校长听见他这话,面色稍霁,只是性格一向严肃惯了,即使态度软化下来,对温延夏所说的话也是饱含严厉的:“既然想好了要好好学习,那就把心思放在学……”
“谁说我要认真学习了?”温延夏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开口冷笑着打断了,“我只是说我不离开这里罢了。毕竟这里……还有一些我挺在意的事情。”
林校长眉头一皱,又想训斥他,温延夏却并不给他机会,懒洋洋站起身,道:“有件事通知你一下,我要把电脑带学校来。反正在哪都是打游戏,就在你眼皮底下打,让你看着放心好了。”
林校长气得一时语结,只能恨恨看着温延夏潇洒而去的背影。
而早一步离开的唐阮语,几乎是一路小跑,一口气冲回教学楼的。
她站在走廊不起眼的拐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颗心“噗通噗通”的,也不知道是跑得太急,还是因为刚刚自己的举动。
太大胆了……唐阮语回味着刚才那一幕。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干涉”过校长的想法与决定。她永远是那个老师安排做什么,她就乖乖照做的学生。
但是第一次,她因为温延夏破例了。
唐阮语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呼吸频率和心情,对自己说,她只是不想让温延夏因为自己被开除而已,毕竟这样的责任实在太大了。
嗯,就是这样。唐阮语成功说服了自己,也镇定了下来,安安静静地低调摸进教室里。
教室里依然热闹非凡,女孩子们聚在一起聊明星、聊小说、聊动漫、聊八卦,男孩子们则激烈讨论着昨天晚上的一场篮球联赛。
唐阮语进教室的时候,见到这样的氛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等她坐到座位上时,方思浣有点紧张地凑了上来,问她:“阮语,校长没有难为你吧?”
唐阮语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校长对我很好……”
方思浣仿佛是放心了一般,夸张地拍了拍胸口,笑道:“刚刚看你和温延夏一起被带走,我还以为校长要因为温延夏在你校服上乱写乱画处罚你呢。”
说着,她拉起唐阮语的校服衣角,假装嗔怪道:“你呀!太可恨了!连累我们阮语不说,还害得我跟着担心!”
唐阮语抿着嘴笑了出来,看着方思浣拉着衣角的手,心情有点奇异的好。
那天放学后,唐阮语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校服外套脱掉,准备拿去洗。
然而把校服泡进水里,倒上洗衣液后,唐阮语却怔怔地坐在那里,回想着温延夏今天在校长面前说的那些话。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与自己纠缠不清,真的只是为了做一些过分的事情,让校长开除他吗?
即使已经过了一天,唐阮语还是诧异地发现,自己这样想会有点难过。
她甚至在拉着衣服准备搓洗的时候,有点没精打采的,好像心里也是那么不情愿的,并不想把这个“夏”字洗掉。
然而,无论她想不想,这个字竟然真的没洗掉。
唐阮语有点无奈地看着湿哒哒的衣服,发愁,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干呀?
这样一想,唐阮语忽然觉得自己可以用这个借口找家长要钱,再买一套校服了。
果然,唐爸爸很痛快就给了唐阮语钱,还叮嘱她多买两套备用。
第二天,唐阮语先去教室,想把书包放下后再去后勤处买校服。
然而她刚到班里,就看见了桌子上一套新崭崭的校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
唐阮语一时愣住了,反应过来时,她小心翼翼地把校服抖开。
这次校服外面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涂抹的痕迹。
校服下压着一张纸条,笔迹和她身上穿着的这套衣角上那个“夏”字一模一样:
小软糖,既然你不喜欢高调的,那这次就低调点了。
唐阮语一头雾水。
她抱着校服犹豫了两秒钟,想,无论如何,温延夏之前破坏了本属于她的校服,那这套她就当是温延夏的“换货”,她决定穿上这套,把身上涂着“夏”字的这一套还给温延夏。
她这么想着,就慢慢拉开了校服的拉链。
然后她就愣住了。
唐阮语愕然看着校服内衬里,胸口的那个地方,一个大大的“夏”字。
她就那样呆滞了三秒,随即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就把校服团成一团,然后满脸通红地坐进座位里,低着头,心惊胆战地四处瞄了瞄。
还好,她来得比较早,班里并没有几个人,她身边更是空荡荡的。
唐阮语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可还是觉得自己脸上燥热。
她脱掉羽绒服,整理好,盯着面前的新校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旧校服。
无论如何,至少新校服外表看不出来任何问题的。
唐阮语这样安慰着自己,慢慢穿上了温延夏给的新校服,心里却忍不住在想:
这样的话,那个“夏”字,就是完完全全地贴在她心口上了呀……
唐阮语想得出神,忽然感觉肩头一重,跟着就是方思浣充满活力的声音:“早啊阮语!又又又再想什么想得出神啊?不会又是温延夏吧?”
唐阮语听着这个名字,眼睛不由自主地眨了眨,支支吾吾道:“我……我没有呀……没想他……”
最后三个字小得仿佛消散在空气里,方思浣也没听清。
不过她的注意力已经被另外的事情转移走了。
方思浣拿起唐阮语已经脱下来的校服,抖开,看见那上面的“夏”字,又打量了一下唐阮语现在的着装,诧异道:“温延夏赔了你一套校服?”
唐阮语抿着嘴点了点头:“嗯。”
“还算他有点良心……”方思浣撇了撇嘴。
唐阮语咬着唇没有说话。
而方思浣也没太注意,她已经把话题转移到昨天晚上的作业了:“对了阮语,昨晚上英语卷子的完形填空,你第五道选的是什么啊?我觉得是A,可是又觉得C也对……”
“我选的是A,因为这个语境下应该用‘to do’时态……”聊到学习,唐阮语也认真了起来。
两个人认认真真把昨天的英语作业分析了好一通,一直到班里人来的差不多了,方思浣才离开座位,到教室前方安排今天的语文早自习。
高中的课程安排的相当满,唐阮语感觉自己上学期在初三班里备战中考,也和这时候差不多,一样辛苦。
直升班里都是好学生,勤奋刻苦者更多。哪怕是午间休息,也有不少人吃完饭匆匆忙忙就回班里上自习的。
唐阮语和方思浣一起去食堂吃的饭,不过她婉拒了方思浣散步的邀请,先一步自己独自回到了班里。
然后,她把多出来的那套校服抱在怀里,尽量不引起班里任何人的注意,悄悄出门,走到了星光班门口。
星光班的门是半闭着的,犹豫了三秒钟,唐阮语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没有任何人回应。
但是突然间,有女孩子尖利的叫声穿过门缝,直抵唐阮语耳边。
她还举着的手有点颤抖。
而这叫声并没有结束,跟着又是一声,两声,此起彼伏的,有男声有女声,甚至有人喊了“救命”。
唐阮语呆在那里,怔怔地盯着星光班的门。半阖着的那扇门里,门缝透出来的是一片漆黑。
听这动静,星光班里似乎是出事了。
她……她能做什么?告诉老师吗?
可是,在学校会出什么事,让这么多人如此惊恐?
唐阮语有些不确定,她努力给自己打气:去推开门看一眼,就看一眼,如果有事立刻逃跑……
她这样想着,哆哆嗦嗦伸出手,颤抖着,慢慢慢慢把门缝推的更大了一点,足够她向里面张望一下了。
然后唐阮语紧紧把身子贴在墙边,颤抖着,双眼向门里看去——
她忽然就看见眼前出现一张人脸,血污顺着头顶一个巨大的伤疤流满整张脸。
唐阮语控制不住地叫了一声,脚下慌慌张张往后错,却把自己绊了一跤。
摔倒的姿势实在有些尴尬,并且很痛,痛的唐阮语直咧嘴。
然而她顾不上其他,双手哆嗦着撑着地面,想站起身来,赶快离开这里。
可她的脚还有点发软,刚刚撑起的身子立刻又跌了回去。
只是这次,她没有再次摔倒,而是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拉住了,稳住她下跌的去势。
接着,那只手猛然用力,把唐阮语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然后那个她已经逐渐熟悉如心跳的声音,在她耳边低沉地响起:“你这算是平地摔吗?我的小软糖?这不是玛丽苏小说影视剧里女主角的被动技能吗?不过,现实中哪有什么玛丽苏啊?是不是?”
唐阮语不知他这是调侃还是嘲笑,只是本来就因为这样尴尬的摔倒而发白的脸,愈发泛白。
还好,她被温延夏揽在怀里,一张脸埋在他胸口,谁也见不到她现在的模样。
只是这个姿势暧昧得一塌糊涂,唐阮语听见有心跳声“砰砰砰”的,也不知道是她的,还是温延夏的。
就在这心跳声交错间,温延夏突然又温柔又霸道地说了一句:“但是,就算你不是,我也能把你宠成女主角,傻白甜一点也没什么。”
第21章 第二十一颗糖
宠成傻白甜……唐阮语听着温延夏这么说,脸上只觉得发烫。
她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双手撑着,努力把温延夏推开了一点距离,嘴里支支吾吾着:“谁是你女主角了……”
这句话她自己重复一遍,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为了掩饰,唐阮语慌慌张张把手里抱着的校服一把塞进温延夏怀里,转移话题:“校服还你了,以后我们就……互不相欠!”
说完,她也不敢去看温延夏的神情,埋头转身跑开了。
温延夏手里拿着唐阮语递来的校服,感觉衣服上似乎还留有那女孩淡淡的余温。
他勾起一个笑,挑了挑眉,自言自语道:“不着急,糖要慢慢吃。”
而唐阮语一口气跑回班里,脚步有点匆忙,引起了班里一两个同学的注意。
有人用好奇的眼光看向唐阮语,她赶紧低下头,默不作声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心口还是“扑通扑通”的,脸上也还是有点发烫,唐阮语一想到刚才埋在温延夏怀中,被他体温熨帖的感觉,就忍不住面红耳赤。
但是好歹把校服还给他了,唐阮语也算了结心口一桩事。
跳级到高一直升班也有三天了,唐阮语开始慢慢适应了现在的学习氛围。
而在平时,因为有方思浣这个热情又开朗的女生先主动伸出了友谊的手,唐阮语也渐渐能够融入班级的圈子里,和不少女生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唐阮语觉得,似乎高中的生活会这样平静又开心地度过了。
而且,偶尔还会有那个温延夏,闯入她的心里,给她这样的生活带来几分悸动,让唐阮语更加体会到了与初中时只埋头学习那样完全不同的感受。
她有点享受现在的学习和生活,并且更加期待未来。
午后第一节课,大部分学生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哪怕直升班的好学生们也多少例外。
如果这节课还是上政治的话……唐阮语毫不意外地看见班里已经趴倒了一大片。
她自己也有点昏昏沉沉的,想着下了课,要去冲一杯咖啡喝。
好不容易熬到打下课铃,一旁的方思浣立刻“扑通”一声,脑袋砸进了臂弯。唐阮语上课的时候就发觉她一直强撑着不让眼皮打架,现在看来是撑不住了。
她抿嘴笑了笑,悄悄拿起方思浣和自己的杯子,拿着一袋速溶咖啡包,去饮水间接热水。
路过教学楼走廊的拐角,唐阮语意外地看见了温延夏的身影,在她前方不远处,懒洋洋的,很快消失在走廊前方另一处拐角。
那里是备用楼梯间,因为里大部分教室距离远,学生和老师一般都不从那里走。温延夏为什么要去那里呢?
唐阮语努力按捺下自己的好奇心,想要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然而,有女生的声音还是不受控制地飘进她的耳朵:“……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帅,或者打架厉害,或者其他的,就是很喜欢啊!”
唐阮语的脚步瞬间就停住了。
她发现自己控制不住,想要去一探究竟。
或者说,也并不需要她做什么。她只是悄悄往那边跨了一两步,就能隐隐约约看见楼梯间里,温延夏背倚着墙,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的神情非常冷漠,那双好看的瑞凤眼毫无笑意地盯着面前那个女生。
从唐阮语的角度,她只能模模糊糊看见那女生的背影。但是光从发型和那身校服,唐阮语已经能分辨出来,这个女生就是星光班的张佩佩。
张佩佩……在向温延夏表白?唐阮语心脏提了起来。
她的听觉好像不自觉就全线开启了,灵敏到能清楚听清她自己突然急促的呼吸声。
唐阮语发现,自己迫切想听见温延夏给张佩佩的回应,却又有些害怕听见这回应。
而张佩佩显然比她更急切。她和温延夏的距离,本来就已经相当近了。告白后,温延夏却是那么冰冷的沉默,张佩佩忍不住向前逼近了一两步,几乎快要贴到温延夏身上了。
这种时候,温延夏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皱了皱眉,冷漠地说:“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
这拒绝又直白又冷漠,就连偷偷在一旁听见的唐阮语,都仿佛能感受到张佩佩瞬间凉下来的心。
如果温延夏是这样拒绝她……等等!她为什么要思考温延夏拒绝自己的事情?
唐阮语有点羞愧地低下头。她觉得今天自己做的事太不对了,不小心听见别人的话也就算了,还要去好奇……
她埋着头,想要像没听见这件事一样,悄悄离开,把这件事完全烂在肚子里。
然而她刚刚走了一两步,一个身影忽然拦在她面前。
唐阮语低着头的视线里看见温延夏那双球鞋,心跳瞬间就乱了。
惨了惨了!让张佩佩知道她听见表白这件事……
唐阮语怯怯地抬眼,看向楼梯间那边。
果然,张佩佩站在那里,脸色铁青地盯着她。
唐阮语一时有些惊慌,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这时,她的肩头忽然被人揽了过去,带着她转身,完全回避掉张佩佩的眼神。
接着,温延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困了?要冲咖啡喝?快点过去吧!”
唐阮语一头雾水,回头呆呆看着他。
而温延夏挑起他那招牌般玩世不恭的笑,舌尖轻轻撩过下唇,话语的音色里也带上几许暧昧:“快点清醒过来,不然,还像你方才那种刚刚睡醒般的样子,我真的……很想吃了你。”
唐阮语的脸“腾”得红了,慌慌张张撞开他揽着肩膀的手,匆忙向热水房走去。
一直到接完水返回班里,唐阮语捧着咖啡喝的时候,回想起温延夏刚刚的那句话,还是忍不住想躲。
想着,她就俯在桌面上,把一张小脸埋在臂弯里,一边心里发慌,一边不自觉地抿了抿嘴。
然而没趴多久,她就被方思浣拉了起来:“走啦走啦,上体育课啦!”
唐阮语跟着方思浣和班里几个女生一起,说说笑笑走出门。
结果她发现,隔壁星光班也有学生,懒洋洋往教室外走。
她有些奇怪,问方思浣:“思思,我们班是和星光班一起上体育课吗?”
方思浣点了点头:“对啊。咱们高中部都是两个班一起上体育课,男女生分开上,所以咱们班是安排和星光班的女生一起上体育课的。”
那岂不是要和张佩佩一节课了?唐阮语脸白了白,悄悄缩进方思浣那群人之间。
她总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张佩佩相见,分外尴尬。
她们一群人刚刚走到楼梯口,就碰到了温延夏和星光班几个男生。
温延夏刚到星光班,就和时乐章“结梁子”了。一次吃鸡单排积分对决后,两方算是偃旗息鼓,把那件事揭过了,但是关系还是挺冷漠的。
然而星光班里其他男生,却是对温延夏颇有好感了。现在跟在温延夏身边的两个男生,已经一口一个“夏哥”了。
这时候,他们看见了方思浣一行,脸上早就露出了坏坏的笑。
一个男生冲着人群中间的唐阮语吹了一声口号,唐阮语低着头没说话,方思浣听见了,脸黑了黑。
只是她们还没什么反应,温延夏已经反手在那男生后脑勺上不轻不重削了一下,嘴里懒懒道:“别磨蹭,不是还想上课前打会儿篮球吗?”
“好嘞,夏哥,咱走!我跟你讲,三班那帮孙子,仗着自己班里体育生多,嚣张很久了!”那男生马上顺着温延夏的话转移了话题。
温延夏冷笑一声,道:“没事,今天好好教教他们规矩。”
说完,他回头瞥了唐阮语一眼,笑了笑,没说话,潇洒地带着一帮小弟杀向篮球场。
只是那个笑里,宠溺的意味相当重,连方思浣都看出来了几分,一脸暧昧地也看向唐阮语。
唐阮语冲着方思浣眨了眨眼,刚准备开口,忽然发现张佩佩在几米外,眼神冷冷地盯着她。
唐阮语愣了愣,不自觉向着方思浣靠了靠。
方思浣有些奇怪,回头看了张佩佩一眼,问唐阮语:“怎么了?”
唐阮语摇了摇头,没说话。她觉得自己无意间听见张佩佩表白已经是不太合适的事情了,更不能把这事说给别人了,连方思浣也不可以。
但是她最好还是在这种时候,避一避张佩佩。
唐阮语本来觉得,大家一节体育课,自己很难真的彻底避开张佩佩。
然而,真的到了老师整队的时候,唐阮语发觉自己的位置和张佩佩差了挺远,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一个寒假过去,体育老师显然很怀疑学生们都“每逢佳节胖三斤”,对于大家身体素质完全不信赖。
所以开学第一节体育课,老师直接安排了800米测试。
所有人哀嚎。
唐阮语没有说话,但是脸已经发白了。
她文化课成绩好,但是体育从来都是在及格线上下挣扎的。
800米测试……是唐阮语有生以来最大的噩梦之一。
等她站到起跑线上,她忽然发觉,这次测试,似乎还有比跑800米本身,更可怕的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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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颗糖
第22章 第二十二颗糖
800米测试,大部分女生都是有些发怵的。
所以在起跑线上,直升班和星光班的绝大多数女生都磨磨蹭蹭不肯上前。
唯独张佩佩大大咧咧越众而出,带着她两个小姐妹,在起跑线上做着准备动作。
唐阮语跟着方思浣正往起跑线那边慢慢挪着,看见张佩佩,脸色瞬间白了白。
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本来背对着她们做准备运动的张佩佩,在她们抵达起跑线时,突然转过身来,望向唐阮语的眼神隐隐含恨。
唐阮语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垂下头去,躲开了张佩佩的视线。
她想,张佩佩过两天发现她不会把自己看到她向温延夏告白失败的事情宣扬出去,应该就会放下对她的厌恶之心了吧?
然而现在,她只能无可奈何忍受着张佩佩视线的扫射。
不过,她们两个人这样单独交锋,也只是瞬息间的事情。体育老师看出来女孩子们的抵触心理,却依然铁面无私,口哨吹得一声比一声急,两个班的女生都无奈地慢慢挪到了起跑线上。
挤在人群中,唐阮语立刻感受不到张佩佩的视线了。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视线向着两侧扫了扫,忽然发现操场对面,也有一群人,挤在一起,像她们这群女生一样。
是直升班和星光班的男生们。
看来寒假过后,每个体育老师的必杀技都是跑步测试啊!唐阮语吐了吐舌头。
就在这时,一声急促的哨响,跟着是她们的体育老师大声倒数:“3——2——1——”
起跑哨响起,所有女生都冲了出去。
唐阮语身体素质不如其他人,起跑的准备就慢了半拍。然而她身边簇拥着许多人,大家都着急冲出去,一时状况颇有些纷乱。
一片混乱之中,唐阮语也不知道被哪只手推搡了一下,借着她正在起跑的冲势,把她狠狠推向了跑道外侧。
唐阮语踉跄了两步,终于还是没有稳住身体去势,从人群中跌撞出来,直接扑倒在跑道上。
看到这一幕的女生之间起了一阵小小的喧哗,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方思浣听见了声音,回头看了过来,立刻和体育老师一起冲向唐阮语。
现场状况实在有些混乱,这让引起这一切的唐阮语颇是不好意思。
她一手撑地,想赶快站起来,但是脚踝一用力,她旋即疼得嘴角都抽了一下。
唐阮语心里“咯噔”一下。糟糕,好像是……脚崴了……
她刚刚判断出来大致的状况,方思浣和体育老师已经来到了她身边。
方思浣一直担心着她,远远就喊着问了:“阮语!你怎么样?”
唐阮语摇了摇头,尽量挤出一个笑,道:“没事,只是摔了一下……把脚崴了。”
一旁的体育老师皱着眉,伸手按了按唐阮语的脚踝,唐阮语瞬间感觉到刺痛,忍不住低低叫了一身。
体育老师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叹气道:“确实是崴到脚踝了,已经开始肿了。你现在不能用力,让这个同学来扶……”
老师的话还没说完,唐阮语忽然被一个人从身后搂住腰,跟着一个用力,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唐阮语一惊,还没等她彻底反应过来,已经被人牢牢地“公主抱”入怀。
“哇——”女生群里瞬间爆发了一致的惊呼声,接着,叽叽喳喳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不是温延夏吗?”
“是啊!他们男生不是从操场那侧起跑吗?我刚刚看见了,他们差不多和咱们是同时的。温延夏一看到这边出状况立刻就冲刺200米跑过来了?”
“这么厉害?我刚刚上课的路上,路过篮球场,还看见他和三班的男生比赛投三分球来着……”
“他体育这么好?谁跟我说的打电子竞技的都是宅男?这不是欺诈吗!”
唐阮语听着这些议论声,不由自主就想把脸埋起来。
但是她现在被温延夏抱着,躲也无处躲,总不能埋进温延夏怀里吧?
结果她还没什么动作,温延夏先一步把她头揽到了自己胸口。
然后他用平静却不容置疑的口吻对体育老师说:“老师,我带她去医务室。”
体育老师看见这男生冲过来,干脆利落就抱起这女生,瞬间有些发愣。
此时反应过来,老师忍不住皱着眉问:“你又是谁?你们老师允许你这节课请假了吗?”
温延夏笑了笑,说:“老师,我叫温延夏。如果您对我这个决定有什么意见,您尽管去向其他老师报告,我不在乎。不过,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的。”
说罢,他不再理睬任何人,抱着唐阮语之间走出了操场,留下身后一片议论纷纷。
一直等他走出很远了,唐阮语还感觉仿佛能听见大家对温延夏这种举动的议论声。
她努力把头撇向另一边,不去看温延夏,低声说着:“你……你要不然放我下来……”
“不行。”温延夏斩钉截铁,“你脚扭伤了,走路会疼。我舍不得让你疼。”
他这话说得有些蛮横,唐阮语心里却是柔柔的一暖。
她斜垂着头,初春下午的阳光照在她侧脸上,将她白皙的皮肤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温延夏抱着她,两个人的体温、呼吸、心跳都是交错纠缠在一处,分不清彼此。
校医院离操场有那么一段距离,温延夏就这样抱着唐阮语走过了,不算长,却好像在两个人的心里都埋下了一条长长的伏笔。
校医院的医生看见温延夏公主抱着唐阮语进了门,表情颇是惊讶。
温延夏却一脸淡定,把唐阮语放在了医务室的病床上,说:“医生,她脚崴了。”
医生愣了一下,然后走上去,边查看情况,边问:“怎么回事啊?”
唐阮语如实回答:“跑步的时候不小心绊倒了……”
温延夏一皱眉,忽然问:“真的是你自己绊倒了吗?”
他的重音放在“你自己”三个字上,让唐阮语一听就明白了他背后的意思。
温延夏是想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推倒了唐阮语。
但是唐阮语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我不知道……当时人多,大家都在起跑线内道里挤着,想抢内道……如果被谁推搡了一下,也是……正常的吧?”
她说这话底气有点不足,因为她想起之前张佩佩看向她的眼神。
温延夏显然也听出了她话里的犹豫,虽然没有继续问什么,脸色却是阴了下去。
这时,医生已经基本检查完了,给唐阮语开了药,说:“你这扭伤不算严重,注意这几天不要太用力了。按时上药,过几天就好了。”
唐阮语乖乖巧巧点了点头,应到:“我记住了,谢谢医生。”
她长得清秀可人,态度又乖巧温顺,医生看着心里舒畅,脸上便带着笑。
温延夏一看医生这状态,显然是对唐阮语挺有好感的,立刻跟着说:“医生,她可以请假吧?这种情况还是让她先回去休息吧。”
唐阮语刚想说“不用”,医生先一步爽快道:“行,我给她开张假条。”说完,撇了撇温延夏,又说:“不过不能给你开假条。”
“我知道。”温延夏无所谓地笑了笑,一转身,又要去抱唐阮语。
这次,唐阮语先一步闪开了,自己坐了起来,手撑着床沿,要坚持自己走。
她崴到的是左脚,右脚倒还能支撑。
温延夏见她这样,笑了笑,没再坚持去抱她,而是伸出手,稳稳地揽住她的肩膀,细心地让她身体重心落在自己身上。
医生看着他二人这“相互扶持”的样子,皱眉发愁:“这女生不能走太久的路……是住宿生吗?如果不是,叫家里人开车或者打车来接吧。”
唐阮语“啊”了一声,摇摇头:“我不是住宿生……爸妈都在工作,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她本来想说,只要能坚持到公交车站,她在车上能找到座位就行。
可是温延夏先一步说话了:“没事,不用担心,我送你回去。”
说着,他用另一只手摸出手机,熟练地按了几下,显然是在发消息。
唐阮语看着他的举动,已经到嘴边的推拒,终于是没说出来。
而温延夏很快就发完了消息,看他的神色,那边也很快回复了他。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明朗,仿佛那时候的阳光一样。
温延夏一回头,冲着唐阮语轻巧地笑道:“等十分钟。”
十分钟后,站在校门口被温延夏揽在怀里的唐阮语,有些惊诧地看着一辆海蓝色保时捷Panamera 4S停在了自己面前。
她回过头,呆呆地看着温延夏。虽然唐阮语家庭条件普通,但是她也能认出来这种车,听说售价至少要百万元以上。
这是……温延夏的什么人?
第23章 第二十三颗糖
温延夏回过头看着唐阮语的脸,颇是满意她看见这辆保时捷Panamera 4S的反应。他轻轻笑着,隐隐含着几分骄傲感,说:“怎么样?这车不错吧?
唐阮语点了点头:“很棒的车。”
温延夏听见她的赞赏,忍不住挺了挺背,然后用力揽住她的肩,说道:“走吧,上车吧。”
他说着,扶着唐阮语,一步一步挪到车的后座旁,拉开车门。
他一只手非常绅士地用手挡住车门上方,防止唐阮语不慎撞到,另一只手则用力支撑着唐阮语,扶她坐进车里。
唐阮语本来还有几分不好意思,但是在温延夏这般周到的照料下,也只能听凭吩咐。
她坐进车的后座,打量了一下车内装饰。相较于线条潇洒的跑车型外观,车内装饰则显得更加低调考究。
这些似乎和车的主人,那个坐在驾驶座里的酒红色短发女子,颇有些气质吻合。
唐阮语在后座乖乖坐好,发现了那位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她慌忙乖巧地笑了笑,欠了欠身,像这个女子致意,道:“谢谢您特意来接我们,真是麻烦您了。”
女子漫不经心地抬手摆了摆,示意唐阮语不必在意。随着动作,她缓缓转过身,仔仔细细打量了后座的唐阮语几眼。
而唐阮语也看清了这个女子的面容,和温延夏竟然有那么几分相似,尤其那双瑞凤眼,一样的好看迷人,只是温延夏的眼神总是慵懒而玩世不恭的,而这女子的眼神则透出精明睿智。
这是?唐阮语在上车前就感到的疑惑又浮上心头。
而那女子显然看出了唐阮语的疑惑,友好地笑了笑,直爽地自我介绍道:“唐阮语同学,你好,我叫温廷芳,是温延夏的姐姐。”
唐阮语“啊”了一声,看着她眨了眨眼,又回头看了看刚刚从另一侧车门坐到她身边的温延夏。
而温廷芳的视线也跟着扫到温延夏身上,看着弟弟,她脸上的笑多了几分纵容,说话的语气也颇是亲昵:“你小子,一个消息就把我从公司叫出来了!我还有两个会呢!”
温延夏坐在副驾驶座后,听见姐姐这么说,亲亲热热就贴了上去,隔着椅背把手环在姐姐肩头,笑道:“姐,开会有什么意思啊!我就搞不懂你们怎么就那么爱开会。”
温廷芳晃了晃肩,状似嫌弃地把她弟弟的手甩了下去,说着话也是一脸的嗔怪:“我乐意开会啊?还不够累的!我也想休息啊!可是你天天就想着打游戏,我再不把爸妈哄高兴点,他们肯定连我也严防死守起来了。到时候你又被断了经济来源,可别想让我接济你了。”
温延夏听见姐姐这样说,话锋立刻软了下来,好声好气道:“姐姐,我知道你一向最疼我。这不是……你看我同学,脚都肿了!她家离得远,我就想着请你帮忙送一下嘛!”
温廷芳无奈,狠狠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唐阮语,笑了笑,道:“瞧瞧人家,一看就是个乖孩子!你能不能跟人家学学,让家里少操点心?”
温延夏闻言,懒洋洋地向后一靠,抬手搭在唐阮语肩头,轻轻笑道:“姐,你放心,以后我肯定多跟她来往,不让爸妈再说我‘净和社会上不成器的混子搅和’了。”
温廷芳撇了撇嘴,一脸不信的样子。
旁观了这姐弟俩对话的唐阮语一直默不作声,心里却隐隐有些猜测了。
温延夏的父母对温延夏管教甚严,但温延夏显然有些叛逆,和父母之间存在不小的矛盾隔阂。
而温廷芳则是两方间的粘合剂,一方面努力宽慰父母的心,一方面又悄悄照料好弟弟。
这样的姐姐,真的很好啊!唐阮语想着。
而温廷芳也确实是个非常亲切的人,此时她已经发动了车子,问着唐阮语:“阮语,你家在哪里呀?”
唐阮语细声细气地回答:“在秦阜区的江枫别苑。”
温廷芳点了点头,设置了导航,车子平稳地发动了。
要出平市七中的校门时,车子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温廷芳放下了驾驶座那侧的车窗,从置物阁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了保安。
保安一见那张卡,立刻面容严肃地冲着温廷芳点头致意道:“温校董,您好,请您通行!”
唐阮语闻言在心里“呀”了一声。没想到温廷芳的姐姐竟然是学校的校董。
而温延夏则懒懒地开口:“姐,你那张卡挺有用的,借我用用吧?那天我就出门一下,保安都不让,非要把我拦下来……”
“你想都别想!”他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温廷芳打断了,“舅舅昨天已经给妈来电话了,把你和社会人员一起随意出校门的事情都跟妈反应了。妈气的血压都高了,还是我苦口婆心劝了一个多小时,才缓过劲儿来。”
唐阮语听着这话里提到了“舅舅”,结合之前两次在校长室见到温延夏与林校长相处时的样子,她能基本确定,林校长就是温延夏的舅舅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唐阮语莫名对温家妈妈有了一种别样的亲近感,她听着温廷芳的话,不自觉也为温家妈妈揪心起来。
她悄悄回头,瞥了瞥温延夏的脸,本来以为他还会像往常那样混不在意,却没想到看见他瞬间黯淡下去的神色,和眼神里压不住的担忧。
唐阮语心里一动。温延夏心里还是记挂着父母的,但是他还是坚持要退学去打游戏……
唐阮语眨了眨眼睛,她想知道,那个游戏对于温延夏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而温延夏好像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着这一点。
他一直沉默地听着姐姐的话,也流露出对母亲状况的担忧,但是一直到姐姐把所有劝解的话都说尽了,温延夏也始终一言不发。他的眼神有过闪烁,但是更多的是埋在犹疑之下的坚定。那种坚定,好像在说,他选择的路,纵使不被任何人看好,纵使要被父母指责,纵使全世界都在阻挠他,他也要拼劲一切力量,迎着梦想奔跑。
唐阮语看出了他的这种坚定,因为这样坚定着的温延夏,身上仿佛有光芒,耀眼得让她挪不开眼。
温延夏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回过头冲她一笑,那笑里有宠溺,更有几分暧昧。他说话的语气也颇有几分撩拨之意:“怎么了?小软糖看我看到入迷了?”
唐阮语别别扭扭地移开了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地端正坐好。但是她却也没有出口否认。
温延夏没有得到唐阮语确切的回复,却也没再说什么,笑了笑,把视线移向车窗外,盯着飞速退去的街景发呆。
温廷芳看着后座上两个人,抿了抿嘴,又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因为唐阮语的脚扭伤了,温廷芳一直开车把她送到她家所在的单元楼门口。
唐阮语乖巧道谢,正准备自己慢慢进楼坐电梯,却被温延夏牢牢揽住了。
他笑着,弯腰冲他姐姐道:“姐,她行动不方便,我送她进家门。”
还没等唐阮语开口拒绝,温廷芳先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道:“应该的,这才有绅士风度嘛!”
唐阮语推却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温延夏也就非常绅士地扶着她,一路坐着电梯到了她家门口。
开门的时候,唐阮语想,自己是不是应该邀请温延夏进门坐坐才算待客之道?
她有点犹豫,毕竟家里没有其他人。但是,唐阮语又莫名对温延夏的人品有一种坚定。
于是她下定决心,打开了门,刚准备邀请温延夏进去,温延夏却开口道:“好了,看着你安全进家门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你快点回去好好休息吧!”
唐阮语低头,犹犹豫豫问道:“你……真的不进去坐坐吗?”
温延夏痞痞一笑,贴近她耳朵边,道:“没关系,我相信以后来拜访的机会,有很多呢!”
唐阮语抓着门,咬着下唇,有点羞涩地垂着脸。
温延夏说完这话,退开两步,冲她招了招手,轻松道:“行了,走了!”
说完,他真的径直离开了。
唐阮语看着他的背影,愣神了三分钟,然后慢慢走进了家门。
楼下,温廷芳闲坐着,等来了温延夏坐上了副驾驶座。
温廷芳一边发动车子,一遍问温延夏:“送你回学校了,好好上课去,别在课上打游戏,又惹舅舅生气。”
温延夏胡乱应了两声,心不在焉的。
温廷芳瞥了他一眼,知道他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她想了想,忽然笑道:“这个小姑娘,是你女朋友?”
第24章 第二十四颗糖
温延夏听着温廷芳的问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怎么,姐,别人家都操心别让早恋,你倒是这么快就关心你弟弟的婚姻大事了?”
温廷芳嗔怪地瞥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们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女孩,有些心思管不住。姐姐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所以有什么,你跟姐姐说,姐姐都懂!”
温延夏笑意加深了许多,掩饰不住的开心:“是是是,姐姐最有经验了!毕竟和我姐夫,那是高中三年前后桌,大学研究生异国五年,情比金坚,修成正果!您就是我的楷模,我的偶像!”
他声音夸张极了,听得温廷芳忍不住笑骂:“你呀!你就皮吧!”
说完,她叹了口气,声音里多了些无奈:“你小时候爸妈就只顾得忙公司里的事了,顾不得管你。从小你就跟着我,我自己也是个调皮的,把你的性子也给养的无拘无束惯了。现在,你不走寻常孩子的路子,姐姐我倒是没意见,就是爸妈心里……这个坎,一时半会过不去的……”
温延夏静静地听着,不说话。姐姐说的这些他都知道,他也很无奈,和父母的角力也让他精疲力尽。但是所谓梦想,就是他想赌上一切,奋不顾身去追逐的东西。
而且,他曾经离梦想的实现只有一步之遥,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被父母的强加干涉而摧毁。
温延夏不甘心,他绝对不会妥协的。
温廷芳自己絮絮地说完话,发现温延夏并不应答,心里有明白,温延夏和父母的心结一时半刻确实难消解,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想了想,索性把话题又转回到刚刚那个女孩子身上:“那个唐阮语,我听舅舅说了一嘴,是从初三跳级上去的小才女。你和这种学生,不是从来就八字不合吗?我记得你说过,好学生都像木头一样,呆呆的,只会学习,没一点意思。这次倒是奇怪啊?你对木头小姐动心啦?”
“木头小姐?”温延夏重复了一遍姐姐的话,开怀地笑了,“姐,你还真有意思!她确实有点……嗯,呆呆的,但是意外的也很……萌!嗯,又呆又萌,就像奶糖一样,裹着糖纸是硬的,含在嘴里又软又甜。”
温廷芳开着车,抽空瞅了自己弟弟一眼,见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道:“你呀!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个表情!我上次看到你这么兴高采烈,还是你聊起你终于跻身PUBG亚洲区排行前五十的时候。”
温延夏闻言愣了愣,下意识问道:“是吗?”
他不自觉地找到了车上的后视镜,果然看见了一双因为被喜悦而点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充满了蓬勃的喜悦,那么坦然而不加保留地挥洒着自己心底里的种种喜乐。
他……难道真的……?
温延夏沉默了片刻,眼睛始终望着车窗外发呆,思考着这个问题。
还没思考出答案,他忽然看见了“星悦广场”的霓虹灯一闪而过。
“姐!停车停车!”温延夏立刻叫了起来。
温廷芳一愣,本能地踩了刹车,然后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己弟弟拉开车门要下车,她急忙开口叫道:“延夏,你要去哪儿?我得把你送回学校!”
温延夏撑着车门,弯腰冲她一挤眼睛,笑道:“你等一等,先去找停车位吧!我要去买个东西!”
说完,他甩上门就潇洒而去。
温廷芳无奈,只能先去找停车位。一路上她都在思考,弟弟去这个平市最有名的奢侈品商场买什么东西呢?虽然出身豪门,但温延夏在物质上到没有过分追求。温廷芳从来没见他来这种奢侈品商场购买东西,这次破天荒的,是做什么啊?
温廷芳颇是好奇,但是温延夏从商场里出来时一脸神秘莫测,手里的购物袋也在闪进车里后立刻藏好了,温廷芳各种旁敲侧击,最终也没有答案。
她把弟弟送回学校,路上还在想这事。
思来想去,她觉得,这事应该跟那个叫唐阮语的小姑娘有关系。
以后要多多了解一下这个颇有魔力的“木头小姐”啊……温廷芳想着。
而唐阮语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温延夏姐姐的重点关注对象。
但是第二天,她一到学校,崴伤了脚的她立刻成为了同学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唐阮语年纪小,性子又软又乖,虽然和班里同学还不算完全熟悉,但大家对她的印象都相当不错。现在,阮语当着班里很多女生的面摔了一跤,又被温延夏霸气的公主抱,班里大部分人都担心她的伤势,又有些好奇她和温延夏的关系。
唐阮语因为脚伤,今天是被爸爸打车送来学校的。她一拐一瘸挪进班里时,方思浣立刻迎了上来,先一把抱住她的肩,着急忙慌地上下打量了她两下,有些紧张地问着:“阮语,你没事吧?昨天下课后我去医务室的时候,医生说你已经回去了,让我把假条带给老师。医生说你是崴伤,你今天怎么样?脚还疼吗?”
唐阮语对于方思浣的关心相当感动,脸上挂着宽慰的笑,细声道:“我没事的思思,休息了一晚上,上了药,已经感觉好很多了。你看,我从校门口走过来,还爬了楼梯,也不是特别难受呀?”
方思浣皱了皱眉,道:“你这样容易加重你的脚伤呀!还是应该在家休息的!”
唐阮语摇了摇头,低声说:“周五不是有摸底考试吗?我不能缺课。”
方思浣也无奈地摇头:“你呀,真是模范学生了!”
唐阮语笑了笑,眨了眨眼睛。
班里其他同学也已经慢慢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关心着唐阮语,让唐阮语觉得心里暖暖的。
但是,昨天那么细心照料她的温延夏,却一整天也没有出现在她身边。
唐阮语心里有一点点落寞,她发觉自己在期待温延夏的到来。
然而学校的生活好像回复到没有认识温延夏之前的那种平静,上课,下课,和相熟的朋友聊聊天,和邻桌的同学讨论讨论难题,偶尔从班门口瞥见一眼温延夏的身影从班门口闪过,唐阮语也只是默默地看着,怎么也开不了口去呼唤他的名字。
这种滋味,唐阮语未曾体会过。也不算很难过,就是心上忽然有了个始终牵挂着的名字,时时打扰她的思绪,浮上她的心头。
这可能也是她需要去适应的高中生活之一吧?唐阮语默默想着。
而无论周围的人如何变化,考试永远会如约而至。
周五的摸底考试,学校显然挺重视的,甚至安排了正规的考场。
唐阮语的考场还在自己班里,她倒是挺庆幸的,毕竟这里的环境相对熟悉了。
而直升班里一半的学生都被分到了其他考场,包括方思浣。考场安排出来时,她哭丧着脸和唐阮语抱怨:“又是二班!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二!”
唐阮语抿嘴笑,宽慰她:“至少二班在一层呀?你多好,不用爬楼了。”
方思浣点了点头,一脸灰丧:“聊胜于无的安慰了。而且一想到周六还要考半天,我就脑壳疼。”
平市七中教学任务一向安排很紧,这次考试虽然只考三科,但还要占用周六早上考英语。学生们怨声载道,却也无可奈何。
唐阮语已经很熟悉这种繁忙的学习生活了,也不是爱抱怨的性子,只是抿着嘴笑,安静听着方思浣聊天。
毕竟周五早上,准备考试开始,她就见不到这位好朋友了。
但是那天一早,坐在自己座位上,抓紧考前时间认认真真背诵着默写的唐阮语,余光中忽然看见了一只手五指微弯,倒扣着轻轻敲了敲唐阮语的桌子边。
唐阮语问声抬头,看见一脸带笑的温延夏。
只是两天没见,温延夏当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但是看见这样的温延夏,还是让唐阮语心里漏跳了一拍。
男生穿着校服,却一点也不规规矩矩,拉链只拉了一半,领口松松垮垮地散开着,露出他线条明晰的锁骨。
这幅样子,带着点野气,却又保留着男生那种干净自然的少年气。
唐阮语抬头那样瞥了一眼,不自觉就羞涩,又迅速垂下头,低声道:“你……你也在这个考场呀?”
温延夏本来一直认真盯着她,可惜只看见了唐阮语的脸一眼,又被她一低头给挡住了视线。
他盯着女孩子秀气的侧脸,凝视着她高挺的小鼻尖,心口直觉得一阵痒。
他克制不住,想去伸手,把女孩的脸抬起来,仔仔细细地看。
但是,温延夏真的抬手时,却是拿出来一个袋子:“喏,给你的。”
多谢各位小天使支持!
鱼兔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奔波,身体不是太好,经常容易疲累。
鱼兔会尽量保持日更,但是一些评论的回复可能不会太及时,请小天使们见谅。
小天使们给鱼兔的评论,鱼兔都有认真看的!谢谢你们!爱你们,mua!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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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颗糖
第25章 第二十五颗糖
唐阮语懵懵懂懂地接过温延夏递来的袋子,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拆开,而是又抬头看了看温延夏。
温延夏带着笑,仿佛是压下了许多的兴奋与喜悦,连说话都声音都饱含期待:“打开看看吧!”
唐阮语愣了愣,慢慢伸手,从袋子中取出两个小盒子。看外观,都是十几厘米长的小物品。
她先打开了第一个盒子,一个长条形纯黑底色暗金雏菊花纹的盒子,上面的英文标牌唐阮语并不认识。
盒子里是块非常漂亮的表,樱花粉色皮质表带,表面是一朵浮雕镂刻的雏菊花,浅浅的金色花蕊上,三根表针正指向即将开考的时间。
唐阮语愣了一下,这块表她没有见过,但是这种表做工精细,设计精巧,显然价值不菲。
“考试嘛,总得有块表看看时间,我觉得这款雏菊花的样子和颜色和你般配,就随手买了。”温延夏在一旁随意说着。
唐阮语抿着下唇,一时没有说话。
她的视线移向另一个盒子,一看见盒子上的商标,她的眼神就惊讶地亮了亮。
这个牌子她认识,甚至非常喜欢,因为这是这个牌子算是钢笔界的奢侈品了。
她犹犹豫豫着,不敢去开那个盒子。
温延夏看出来了,伸手主动把盒子拿过来,打开,递到她面前,说:“之前摔坏了你的钢笔,赔你一支。我记得你那支是蓝色的吧?反正这个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就买了。”
唐阮语仔细看去,海蓝色的笔身上有着可爱的小狐狸花纹,笔尖上更是镂刻了那幅非常经典的《小王子和狐狸》的手绘画。
这支笔是唐阮语最向往的笔,但是因为价格,她只能望而却步。
而现在,梦想中的笔就这样静静躺在她面前……
唐阮语却立刻把两个东西都放回纸袋里,推回温延夏手边,摇了摇头,道:“这些……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温延夏笑了笑,低声说:“我都是猜测你的喜好和审美买的,并没有刻意去买奢侈品。我自己也不喜欢奢侈品,也不懂奢侈品,更知道买太贵的东西你肯定不收,所有这些真的挺便宜的。”
唐阮语无奈。那块表的价值她还不好判断,但是那支笔,海外代购都要一两千块钱,专柜只会更贵。这种东西难道能说很便宜吗?
看来温延夏家里真的太有钱了……
唐阮语想着,同时更加坚决地推拒,咬着下唇摇头:“不行,我还是不能随便要你的东西。”
温延夏无奈地看着她,一副又萌又硬的样子,真像他昨天自己说的那样,是颗看上去就很甜的小奶糖。
他半蹲下身子,头枕着唐阮语桌子的边缘,挑着宠溺地笑,低声说:“小软糖,你要对我负责。”
唐阮语一惊,眼睛慌慌张张地眨着,小小声说:“我为什么要对你负责?”
温延夏义正言辞:“因为你总是这样撩我,撩的我……吃不到但就是很想吃。”
唐阮语说不出话来,只能把脸埋得更低了些,连露在外面的耳廓都已经泛红了。
温延夏看着她的样子,心口又酥又痒又无奈。这小家伙真不经撩,总是要把她那张小脸埋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可那姿态却又偏偏惹他浮想联翩。
温延夏长长吸了口气,然后笑了笑,带着些许撩拨的气息,俯在唐阮语耳边说:“所以,你可爱的样子我都想留下来,行不行?”
唐阮语一直不说话。
温延夏也就那样蹲着,凝望着她。
监考老师已经走进了班里,大声嚷嚷着:“准备考试了!把和考试无关的东西都放进包里,拿到讲台这边!手机关机啊!”
班里的学生都陆陆续续站起来,整理着书包,往教室讲台方向移动着。
温延夏却还是那样,俯在唐阮语身边。
直升班的学生,这几天已经看多了温延夏与唐阮语这样亲密,此刻又见两个人如此这般,不少女生已经开始偷笑了。
而其他班的人则更多是好奇,路过他们身边时,总要回头看上一眼。有些在教室另一边,还要隔着大半个教室探着头向这边张望。
连监考老师也发觉了他们两个人这种情况,高声问道:“那两个同学?东西呢?都收拾好了吗?快拿到讲台这边来!”
温延夏却对所有人不理不睬。
而一直趴着的唐阮语,终于坐直了身子,虽然脸上还有残红未褪,眼睛也一直不敢看旁边的温延夏,但是她终于非常小声地开口了:“好……”
温延夏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只听了这一个“好”字,他便喜悦地笑了笑,却什么话也没再说,转身潇洒地回到了教室另一端自己的座位上。
唐阮语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自觉地回味着刚才的事情。一直到老师又催促了一遍,她醒过神,慌慌张张开始收拾东西。
她发现温延夏送的东西没有拿走,唐阮语拿着纸袋,一时无奈,想,只能等考完试再还给他了。
她随手把纸袋和所有其他物品都塞进书包,匆匆忙忙把东西拿到讲台旁。
回到座位上时,老师已经开始发考卷了。唐阮语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两次,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考试上。
这样的效果非常显著,开考铃一响,唐阮语已经彻底成为了那个永远是成绩第一的天才少女。
第一场摸底考试是语文,唐阮语拿到卷子时快速扫了一眼所有的题目,发觉难度确实有一点大。
尤其是作文,选取了材料作文的形式,这对唐阮语来说并不是特别熟悉的作文形式。
她微微蹙着眉头,仔仔细细提取着材料的论点。在整个过程中,她认真做着题,潜意识里也会思考着作文的立意。
因为态度认真,平时基本功又扎实,唐阮语做题的速度很快。她写完全部的卷子并且检查两遍后,稍微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邻座的同学还在认真写着作文。
而教室角落里坐着的温延夏,则手撑着头,一脸无所事事地坐在那里,并没有答卷子。
唐阮语看过去的时候,温延夏正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两个人的视线交汇在一处,温延夏冲她又宠又撩地笑了笑。
唐阮语心里砰砰砰直跳,赶紧又转回头,只认真盯着自己的试卷,不去想温延夏是不是整场考试都这样看着自己。
这样的想法,太搅乱她的心神了。
唐阮语努力把温延夏的身影和视线挤出脑海,再次从头开始检查试卷。
语文考试结束后,唐阮语想要去把温延夏早上送的东西还给他。然而当她拿到自己的书包时,再回头发现温延夏已经离开了。
唐阮语拿着那个纸袋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去星光班找他。上次去星光班,她不小心撞上了星光班里的学生在一起看“鬼片”,胆子比较小的唐阮语实在没勇气再去第二次了。
而这个时候,考完了的方思浣一路小跑冲回班里,还没进门就嚷嚷开了:“阮语——第三道选择题你选的是哪个???”
于是,唐阮语所有的想法都在和方思浣吃午饭的路途中,被对答案给给搁浅了。
下午的数学测试,温延夏又故意来的很晚,基本进班时,唐阮语已经把东西又交到老师那里了。
她又一次无奈地没有找到机会,把东西还给温延夏。
唐阮语暗暗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在这场考试结束后,拦下温延夏,把东西还给他!
数学是唐阮语的强项,这个为难了诸多学子的学科,对于唐阮语来说非常有趣而迷人。哪怕是从初三跳级到高一,唐阮语依然没有被高中数学难倒。
这次摸底考试她做的非常顺利,而且破天荒的,她选择了提前交卷。
而温延夏跟着她,也提前交了卷。
唐阮语提前拿着书包,拦在走廊外。一见温延夏晃晃悠悠出了门,她立刻迎了上去,把手里的袋子不由分说地递进温延夏手中,嘴里相当坚决地说着:“这些东西我真的不能要,谢谢你。”
温延夏手里拿着袋子,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神情莫测地看着唐阮语。
而唐阮语不去看他,转过身去,面向走廊扶墙外的校园。
现在还没到考试结束的时候,整个校园里都是静悄悄的,唐阮语感觉连自己的心跳都好像静了。
她发觉自己有点后悔把东西还给温延夏。并不是可惜那些自己没有拿到的东西,而是因为这样的拒绝,好像会伤害到温延夏。
所以……他心里是如何想的?唐阮语不知道。
她悄悄把视线往温延夏的方向瞥了瞥,躲躲闪闪的,颇有些心虚的样子。
可那么粗略的一扫,唐阮语发现,温延夏好像真的有点失望。
他忽然开口,语气十分落寞:“你就……这样嫌弃我的东西吗?”
唐阮语心揪了一下。
还没等她说什么,温延夏忽然语气加重道:“既然你不要这些东西,我留着也没用,不如扔掉了。”
说着,他忽然抬起拿着袋子的手,用力向着走廊外挥了出去。
这章里,温延夏送给唐阮语的笔,参考原型是MONTBLANC(万宝龙)2018小王子与狐狸特别款钢笔;温延夏送给唐阮语的表,参考原型是Olivia Burton小雏菊腕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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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颗糖
第26章 第二十六颗糖
唐阮语被温延夏这突然的举动惊得一慌。
她完全想不到,温延夏会对她拒绝掉礼物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她在那一瞬间,很本能就扑了上去,想去抱住温延夏丢东西的手,但还是迟了一步。
唐阮语心里的后悔瞬间堆积了起来,她想,这两样礼物或许价值真的太高,但和温延夏的情谊相比,价钱也许真的不重要。
她不应该拒绝温延夏。
但是现在已经晚了,唐阮语只能心疼又无奈地看向教学楼外,眼神追着那被丢出去的……咦?怎么没有东西被丢出去?
唐阮语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教学楼外景,三秒钟后,终于反应了过来:“你骗我!”
温延夏一脸调笑,慵懒之中暗含着一丝兴奋。
他盯着唐阮语气鼓鼓的脸庞,想,现在咬上去的话,口感应该很好。
想着,温延夏不自觉就向着唐阮语贴近了一两步。
而唐阮语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化,犹自因为被温延夏“戏耍”而生气,却又隐隐有些庆幸——温延夏没有因为她而伤心,真好。
她正分神想着,忽然发现自己被温延夏抱住了。她被紧紧地揽在温延夏的怀里,耳畔是温延夏灼热而潮湿的呼吸声,夹杂着呢喃细语:“所以,小软糖,你刚刚很在乎我的情绪,怕我难过,怕我生气,是不是?”
唐阮语咬着下唇把头努力扭向一旁,不顾心口跃动的幅度像是一只活泼的小兔子一样,嘴上还要倔强地说着:“我……我是心疼东西……不是心疼你。你不要浪费东西呀……”
温延夏吃吃的笑,低声在她耳朵边说:“嘴硬。”
他的唇似乎是擦过了唐阮语的耳朵,又似乎只是唐阮语自己的错觉。
只是这种错觉太“惊心动魄”,一直到唐阮语回到家里,还在忍不住回味温延夏的那个拥抱。
他送的钢笔和表还留在唐阮语的书桌上,唐阮语终究没舍得推拒第二次。
这两样东西对于唐阮语来说确实挺贵重的,她不敢随随便便就用上。但是仅仅是这样摆在那里,她背单词时,偶尔瞥见那么一眼,唐阮语已经觉得心里会涌起一种莫名的甜蜜。
第二天周六,被迫来学校考试半天的学生一个个哭丧着脸,有人像是没有睡醒一般,眼睛半睁不闭的,而有些人干脆直接趴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唐阮语早起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带着温延夏送的表来到了学校。她到教室时,温延夏并没有来,唐阮语放下书包,站在座位前,假装无意识在班里环视一圈,实则视线的落脚点一直凝聚在温延夏那端。
看不到本人,就看看他的东西吧。唐阮语想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她皮肤白皙,这款樱花般粉嫩的表衬得她肌肤莹润透白,手腕显得纤细又修长。表盘上的小雏菊又清新又可爱,让唐阮语忍不住抬着手指,隔着玻璃表面,来回摩挲了两次。
真的是很好看呢……她想着,仔仔细细看了眼表盘上指针所指向的时间,还有15分钟就开考了。
连监考老师都带着卷子进门了,温延夏依然没有出现。
这场英语考试,温延夏缺考了。
唐阮语有点失落,但好像也不意外。她记得方思浣昨天中午抱怨这个考试安排的时候还说过,温延夏一般会在周六日全天直播,也不知道这次考试他打算怎么办。
现在看来,对于温延夏来说,直播比考试重要。
如果是以前的唐阮语,她绝对无法理解这种想法。作为学生,竟然不想着好好学习,连考试都要缺考?乖孩子唐阮语想都不敢想。
但是认识了温延夏,她觉得,这样拥有坚定梦想并孜孜不倦向着目标奋斗的人,身上都有迷人的光。
而对于唐阮语来说,考试第一就是她一直以来奋斗的目标。
这次摸底考试只考了三科,但是出的题却都从高考题中挑选的,难度较大。许多学生交完卷子后,心情都是喜忧参半的。一半高兴于终于从考试中解脱出来,一半担忧于下周一出成绩后如果不理想该怎么面对老师和家长。
不过刚刚考完试,解放的喜悦还是占据了主流。就连方思浣也没有拉着唐阮语对答案了,而是在知道温延夏缺考去直播后,拉着她一路小跑去坐公交,要赶着回家去看直播。
“今天应该是他的固定队和另外一个平台的人气主播固定队打积分赛的日子!夏神最近直播的时间短了很多,粉丝流失了一部分,这场要是能打出不错的成绩,很利于巩固人气的!”方思浣头头是道地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唐阮语,“阮语,你跟我回家去看看吗?”
唐阮语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笑着推拒了:“我还是赶快回家吧。明天要去奶奶家,姑姑和伯伯肯定又有不少事要问我。”
唐阮语的成绩在唐家这一代小辈里始终是最优秀的那个,家里各种亲戚都以她为荣。而与这种荣耀伴随着的,自然是唐阮语不得不接受的各种“盘问”与“请教”。
这个周日,唐家例行团聚的日子,唐家姑姑和唐家伯伯又一次一唱一和地把初三就跳级到高一的唐阮语好好夸了一通,然后例行公事地询问唐阮语“这次考试肯定是第一吧?”
最后,唐家家宴以唐家大伯批评自己儿子“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完全不能和表妹比”的例行声讨,与唐家二姑对于自己那“不成器光想着早恋”青春期叛逆女儿的长吁短叹中,“愉快”地落下帷幕。
周日晚上九点,好不容易回到家的唐阮语长长松了口气,盯着温延夏送的表,忽然发觉自己非常想他。
她犹豫了一下,悄悄摸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仔仔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半晌,唐阮语踮着脚尖,悄么声息地溜出了自己卧室。
第27章 第二十七颗糖
唐阮语家的电脑是放在父母卧室的,而父母也一直没有给她买手机。
当惯了好学生的唐阮语,对这些都没有异议。
但是今天,她迫切想要背着父母,用电脑。
然而,唐阮语想从自己的卧室到父母的卧室,需要经过客厅。而她的父母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剧。
好在,唐阮语家客厅的沙发,摆放的位置,正好背对着两个卧室之间的通路。她的父母注意力也都在电视剧上。唐阮语觉得自己只要动作足够轻,就不会引起父母的注意。
但是她从来没有做过那么“出格”的事,以致于她蹑手蹑脚的动作,非常的夸张而缓慢,实力诠释着“做贼心虚”这个词的含义。
但无论如何,唐阮语经过一番“艰难困苦”,终于成功抵达了父母的卧室。
她悄悄拧上门,飞速把电脑的电源打开。她家的电脑使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开机的速度特别慢,所以当唐阮语磨磨蹭蹭终于进入到温延夏的鱼跃直播平台的房间时,她看到屏幕上主要画面的游戏界面,已经跳出了“大吉大利,今晚吃鸡”这一排字。
唐阮语不自觉长长舒了一口气。她心满意足地看着迅速刷屏的弹幕,明明还有许多字眼她看不懂,但是那些话语所传达的喜悦,她是那么感同身受。
【最好的夏神!!!】
有句弹幕划过,并且迅速引起共鸣。很快,屏幕上统一飞起了这一行字。
唐阮语一时也没忍住,悄悄跟着打下了那五个字:
【最好的夏神。】
她的弹幕淹没在如流星雨一般飞速滑过的弹幕群中,很快连她自己都找不到了,主播温延夏肯定也不会看到。
但是唐阮语还是心惊肉跳。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壮举:在几百万人面前,这样动情地称赞温延夏。
这个事实让她面红耳赤。
她不自觉就垂下头,正好听见耳机里传来温延夏懒洋洋的声音,似乎还含混着一丝睡意:“今天这积分不好不坏吧,我自己不算满意,不过大家都尽力了。感谢你们一直陪着我,不早了,都快点睡!晚安!”
弹幕迅速刷起了【夏神晚安!】
唐阮语跟着低声糯糯了一个“晚安”,悄悄退出界面,准备关电脑。
还没等屏幕彻底黑下去,卧室的门忽然开了。
唐阮语吓得惊跳起来,一脸惶恐地看着走进来的妈妈。
唐家妈妈也是一脸惊奇:“小语,你怎么在这里?你用电脑做什么?”
唐阮语低着头,眼睛惊慌地眨啊眨,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合理的理由。
她从来也不会撒谎,尤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父母。
但是她并不想让父母知道温延夏的存在。
这种情绪交杂在一处,挤压着唐阮语的思绪,惹得她又急又慌,还对自己有些恼。
唐家妈妈看出来女儿的异样,皱了皱眉,仔细想了想,也不觉得女儿这段时间有什么问题。她对女儿一向放心,因为唐阮语从来没做过任何让父母不放心的事情。
这次情况不明,唐家妈妈决定“按兵不动”。她看着快哭了的唐阮语,若无其事道:“事情做完的话,就快点去洗澡睡觉了。”
唐阮语慌忙点头,低声糯糯道:“妈妈我先回屋了……”
“去吧。”唐家妈妈看着女儿慌慌张张的背影,眉头又锁了起来。
而一口气冲回卧室的唐阮语,关上门后,心脏还在砰砰砰地跳着。
她对于被妈妈抓住自己偷用电脑感觉愧疚,却又为温延夏的胜利而喜悦。
唐阮语觉得,她现在的心情已经完全被温延夏影响了。这种影响相当深,甚至潜入了她的梦里。
那个晚上,唐阮语梦见了温延夏。
阳光下,温延夏轻轻吻着她微微闭上的双眼。
唐阮语从梦中惊醒,面红耳赤,却又有点隐隐的喜悦。
她去上学走得格外早,也不知道在躲避些什么,又在期待些什么。
到学校的时候,直升班的门甚至都没开。二十分钟后,住校的班长才来开门。
她看见唐阮语时还愣了一下,问道:“怎么来这么早?刚六点十分啊?”
唐阮语抿了抿嘴,浅浅一笑,道:“早点来准备自习。”
今天又是英语自习,但这并不是唐阮语早到的真正原因。
然而不论因为什么,既然提前到了,唐阮语也确实开始认真准备早自习的内容。
方思浣来学校后,看见唐阮语,放好书包,立刻拉着她的胳膊,贴着她耳朵边悄悄说:“阮语,你跟我去宣老师办公室看看吧?我估计成绩差不多已经出来了……”
唐阮语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无奈一笑,点了点头。
她们两个人走到办公室时,刚好遇见班主任宣寄筠从另一侧走过来,准备进办公室。一看见班上两个女生,宣寄筠立刻热情地打招呼了:“思浣,阮语,这么早呀?来找我?”
方思浣笑得特别甜:“对呀,老师,我们班成绩是不是出来了?”
“全年级都出来了。”宣寄筠神秘地冲她们眨了眨眼,然后悄悄贴近她们身边,低声说:“偷偷告诉你们,阮语考了全年级第一哦!特别棒!”
“哇!!!”唐阮语还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方思浣先惊叹了出来,“阮语!!!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么难的题,你都能考全年级第一啊!”
宣寄筠也配合着点头,一脸骄傲:“特别棒了!三科总分450,阮语同学竟然考了400分!这都是高考难度的题了,出题老师还加重了难题比重,阮语竟然没错几道题!”
方思浣一脸佩服地看着她,看得唐阮语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双手食指相互勾着,无意识地掰弄着,嘴里小小声说:“也没有……应该就是运气好……”
“别谦虚啦!”方思浣一把搭在她肩膀上,那骄傲的模样像是她拿了第一似的。
唐阮语考了全年级第一的事情很快就在平市七中高一年级传开了,很多学生,尤其是那些平时成绩就非常不错的学生,都在议论这个刚刚跳级一周的初三生。
都是九年义务教育,人家才上了八年半,怎么能这么优秀呢?
这样的议论,倒是让唐阮语坦然很多。她一直都是第一名,早就习惯了在其他学生艳羡与嫉妒中,默默斩获所有的第一名。
这一次,她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虽然她其实只是个初三生,但是这次考题,她在做的过程中就已经感觉是自己能力范围内的难度了。
直升班里都是好学生,更加清楚唐阮语这个第一的分量,也议论得更多一些。
唐阮语本来没有特别在意这些。她拿到卷子后,就开始和方思浣讨论错题。
“阮语,你这篇作文立意太好了!完全不落俗套,还没跑题!论证的过程也非常详细呀!”方思浣拿着她的语文卷子啧啧称赞着,她作为语文课代表,语文一向是优势学科。而这一次,她也不得不服气唐阮语。
“不愧是满分作文,老严肯定要让你去打出电子版来做范文……”方思浣正说着,语文老师严同甫恰好进了直升班。
他威严地环视了直升班里一圈,视线落在唐阮语身上。
唐阮语看着他皱了皱眉,神情颇是严肃,比他往常还要严肃无数倍。
她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接着,她听见严同甫开口的声音异常威严:“唐阮语,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方思浣立刻一脸“我说的吧”的得意表情,可唐阮语却愈发感觉不对劲。
她磨磨蹭蹭地站起身,边走边想,严同甫是温延夏他们班的班主任,难道叫她……是因为温延夏的事?
第28章 第二十八颗糖
唐阮语一直走到严同甫身边,终于看清他那紧紧抿着的嘴角,都露出了一些褶皱。
明明只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教师,这样瘪着脸的模样,果真像那史书里的教书先生一般了,又呆板又苛刻。
唐阮语不太喜欢这样的严同甫。她低着头,站在严同甫面前,小声叫了一句:“老师……”
她想,如果严同甫问关于温延夏的事情,她就据实相告。反正,知道温延夏翘了考试去直播的,又不止她一个人。
但是严同甫半晌都未发一言。长久的沉默,让唐阮语都有几分诧异了,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抬眼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正好撞进严同甫那异常严苛的眼神中。唐阮语也知道,这位老师一向严厉,看人的眼神总是冷冷的,但严归严,唐阮语并没有见过他的眼芒之中带过这样锋利的刺。
这刺让唐阮语不自觉瑟缩了一下,慌慌张张垂下头。这时,忽然就听见严同甫开口了:“唐阮语,你跟我来办公室。”
他的语气很冷,但是唐阮语没来由地从中听出了一丝无奈……和失望。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严同甫这样的语气让唐阮语更加有些恐慌。
她紧张地思索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想得有点投入,连脚下的步子都没有迈好,一抬腿险些把自己绊了一跤。
严同甫在回办公室的路上一言未发,步子迈得又快又大,唐阮语一路小跑,踉踉跄跄地才勉强跟上他。
严同甫所在的语文组,是平市七中最大的一个教师组了,所有语文老师在一间办公室里,办公桌密密麻麻地摆放了好多排,整个房间差不多是唐阮语他们的两个教室那么大了。
这样大的房间里,老师自然不少。
但唐阮语一进门,最先关注到的就是站在房间右侧的那个中年女老师,和她身边的那个男生。
因为这两个人一见严同甫带着唐阮语进门,视线立刻如锥子一般扫视过来。
唐阮语刚刚踏进办公室的门,就被这两个人的视线吓得退回去半步。接着,她发现三人目光交错的一瞬间,那位女老师还是一样的目光冰冷,而那个男生却无意识地闪躲了一下。
唐阮语一头雾水,但是直觉告诉她,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她正思考着,严同甫就冲着那位女教师点了点头,低沉冲唐阮语道:“这位是一班的班主任李老师。”
给唐阮语介绍完,跟着,严同甫又向女老师说道:“李老师,这位就是唐阮语同学。”
李老师也跟着点了点头,目光依然锥在唐阮语脸上,开口的话音都似刀子一般又冷又利:“唐阮语同学,你能讲一下这次考试,你写作文,是如何思考立意的吗?”
唐阮语愣了一下,本能作答:“这一次是材料作文,材料中出现了两种鸟类,我想可能大部分同学都会选择第二种鸟与第一种鸟对比,从而以‘坚持’做立意,所以我就把材料又多读了几遍,认为第一种鸟的身上,能够体现当今社会的一种‘浮躁’心态,所以我就以‘切忌急功近利’作为立意去写了,等于是和大家反向思考的……”
她侃侃而谈,本是十分自信的,因为唐阮语的这个作文立意,从她拿到卷子后就立刻开始研究思考了,并且还特意罗列了大纲和每一段的论点总述、论证方法概述等在草稿纸上,所以她真正开始写文章的时候,半个小时,一气呵成。
这篇作文也是毫无意外地拿到了满分,唐阮语自己对写作的整个过程也是印象深刻,现在被问出来,自然是毫无保留地就说了。
然而说着说着,唐阮语发现那位女老师的目光渐渐变了,变得愈发高深莫测,好像藏了千言万语,却偏偏一个字也不露。
等唐阮语说完,李老师和严同甫交流了一下眼神,点了点头,说道:“唐阮语同学,你的话非常合理,感觉是很符合我们老师教授的作文写作思路探索的。”
唐阮语轻轻松了一个口,她刚刚还以为自己作文写跑题了,老师们要通知她重新判分呢。
“但是——”唐阮语的气还没有喘匀,那位女老师的话突然一个转折,“在你来之前,张斯济同学已经提出了一个想法,就是你可以在事后根据作文内容,反推立意推敲的过程。”
唐阮语完全愣住了,她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双唇微微有一丝颤抖,本来就白皙的脸庞几乎完全失去了血色,一双眼睛惊慌失措地眨着,说话的声音有一丝颤抖:“老、老师,我……我不懂您的意思……”
严同甫闻言,深吸一口气,语调严肃而认真道:“唐阮语同学,这次考试,你的作文和这位张斯济同学的作文主旨完全一样。全年级只有你们两个人选择了这个立意。”
唐阮语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地问:“可是,老师,也许只是因为我们两个无意间采用了同样的思考模式……”
“这个确实是有可能的。”李老师接过对话主动权,语气咄咄逼人,“但是,唐阮语同学,难道你能做到和另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写一篇800字的作文,每一段的段意总结,论述论点的方式方法,甚至连举例论证所采用的例子、引用的名人名言都刚刚好撞上吗?”
唐阮语感觉自己在一刻仿佛是失去了听觉,但是李老师的每句话,都像针芒一样,穿破她的耳膜,直接扎进她大脑里,把她的思维完全击溃。
这……这不可能!就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样的奇迹怎样也不可能落在她唐阮语头上!
至少在场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李老师说完这一串话,冷笑着哼了一声,又道:“唐阮语同学,如果这真是巧合的话,那你和张斯济同学的缘分也太深了吧?不仅脑电波完全一致,连考试的考场座位,都正好是并排连着的,中间只隔了一条走廊。我看你这双大眼睛,又明亮又动人的,显然不近视,视力一定很好吧。”
唐阮语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考试那天,她的注意力都被温延夏带走了,根本没有关注身边坐着的都是谁。所以她刚来的时候,并不觉得这位男生眼熟。但是刚刚,李老师那番意有所指的话,已经让唐阮语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唐阮语同学,张斯济同学向李老师举报你在语文考试过程中,似乎是向他的卷子上看过好几次,他怀疑你有作弊行为。本来想在考试后立刻举报,但是因为没有证据,他没有立刻采取行动。这次考试,你是唯一一个作文满分的同学,张斯济同学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决定还是先向老师求证一下。李老师因为这事找到了我,我们在拿你的卷子和他的卷子比对之后,确认你有作弊的嫌疑。”严同甫语调低沉地说出了他们对于唐阮语的怀疑。
唐阮语咬着下唇,齿印周围的唇色泛着青白,显然是被很用力地咬了下去。
她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要发抖,不要在老师面前失态。
但是,唐阮语一开口,声音里还是含着一丝哭腔:“老师,我真的没有作弊!”
严同甫望着她眼神有点心疼,有点无奈,但更多是愤怒与失望:“唐阮语同学,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们学校教室里安装有监控。我们一收到张斯济同学的举报,并在核实过你们两个人的作文内容后,先调取了监控录像查看。在录像中,你确实在语文考试过程中,多次转向张斯济的方向。监控探头刚好能够照到你所在位置的侧前方,虽然无法判断你转过头后具体做了什么,但是,你这个举动在监控录像中是非常清楚的。”
唐阮语垂下头,不自觉地颤抖。
是的,录像里当然会有她转头的镜头。因为在语文考试中,她多次不自觉地回头,去找坐在她斜后方的温延夏。
她的视线根本没有落在张斯济那里,但是就像严同甫说的那样,监控录像里只能照到她转头的举动,却无法判断她转头后具体做了什么。
而在旁人看来,她这个举动,以及现在两份雷同的作文,和张斯济先一步告状的局面,几乎可以得出那个“完美”的结论——她抄袭了张斯济的作文。
唐阮语说不出话来。她感到如此无助。她面前明明只有三个人,但是却向迎着三米高的海浪。她快要被完全地淹没,完全的摧毁。
而严同甫痛心疾首的话语更是在她心口狠狠地插刀:“唐阮语同学,你可是第一个从初三跳级到高一直升班的学生啊!学校、校长还有老师都对你寄予厚望!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她做了什么事?”一个声音忽然打断了严同甫的话。
这声音懒洋洋的,但是却仿佛不容置疑,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一步一步逼近这边的四人。
唐阮语无法自控地猛然抬头。她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被拯救的呼唤声。
她面前的温延夏,带着一种温柔又霸道的笑,冲她平静地说着:“别怕,小软糖,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说完,他把视线扫到严同甫脸上,开口的声音瞬间冰冷:“这事,你应该来问我。因为我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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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颗糖
第29章 第二十九颗糖
严同甫听着温延夏这话,眉头深锁,眼神牢牢黏在温延夏的脸上,说话的时候都在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温延夏面目表情的每一丝变化:“温延夏,这件事情非常严重,涉及到其他同学的声誉,对考试的严正和公平都是一次挑战。这不同于之前你自己的胡闹。那些事情,我可以看在校长的面子上原谅你,但是这次,你不要出来搅局。”
温延夏对严同甫的话嗤之以鼻,冷笑一声,摇着头道:“你们还是别说什么严正公平了,你们现在分明是恶人先告状。”
严同甫闻言眉头攒在一处,皮肤相互挤压得沟壑纵横的。
他还没说话,一旁的李老师先不忿了,跳出来冲着温延夏道:“这位同学,我们老师不会随便污蔑任何一位学生,也不允许自己的学生被别人污蔑。凡事都要讲证据。张斯济同学的指控,目前有监控录像可以作证,而你指控张斯济同学恶人先告状,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
温延夏冷哼,没有搭理这位李老师,反而是一探身子,直接冲着张斯济一挑下巴,冷冰冰地开口道:“我给你个机会,你自己开口说吧。不然,你会很难收场的。”
他说着,好似不经意地抬起手,一手握拳在另一只手的掌心里慢慢磨了一圈,那姿势颇有威慑力。
叫张斯济的那个学生,个子中等,身材也偏瘦,看上去是个不怎么爱动的宅男,似乎也不怎么会动手。
温延夏这一番言语示威加动作暗示,似乎是成功吓到他了。但是他缩了缩脑袋,抿了抿嘴,往李老师身后退去,却就是一言不发。
李老师见状,怒气值也飙升了不少,说话的语气里都有怒意了:“这位同学,你这是要当着老师的面,威胁别的同学吗?”
站在一旁的严同甫慌忙出来打圆场,细心宽慰道:“李老师,你先别生气。温延夏一向就是这样的学生,连校长都没办法的……”
而唐阮语也悄悄拉了拉温延夏的校服衣角,低声道:“你……你如果没有证据的话,还是算了吧。谢谢你相信我,但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不想……”
她的话没有说完,也不好意思把剩下的话说出口了。
她垂着头,保持着拉住温延夏衣角的姿势,心口有些涩,又有些暖。
在这里,只有温延夏相信她。无条件的相信,无条件的维护。
这让唐阮语无比感动。
而温延夏耐心地听她说话,对待她的态度比对其他人要温和柔软许多。只是,许久,唐阮语也没有把她最后那句话说完,让温延夏心里也小小的无奈了一把。
他的小软糖啊,总是那么羞涩。真可爱!
温延夏想着,勾起一个笑,伸手轻轻覆住她拉着衣角的手背,紧紧地握住,认真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证明给所有人看。”
说着,他用力捏了捏唐阮语的手,那个力道像是对唐阮语的一种承诺。
接着,他轻轻松开唐阮语的手,再抬头时眼神里都是冷漠的讥讽。
温延夏望着面前的三个人,冷笑一声,冲着张斯济道:“本来,我想给你留足面子,让你自己承认,但是你……给脸不要脸。”
他的话里那最后五个字,声色俱厉,把张斯济一个男生都说得面色惨白。就连严同甫听罢,眼神变了变,却终究没有把什么苛责的话说出口。
而温延夏说完话,慢条斯理地打量了一下这三个人的神情,而后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个手机。
严同甫一看那手机,眉头就皱了起来。虽然不少学生偷偷带了手机来,但是因为平市七中规定了学生不能带手机,学生们平时用手机都是遮遮掩掩的,而老师们也就当看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温延夏这样大大咧咧在教室办公室里,当着两个老师和两个学生的面把手机这么明目张胆地拿出来,身为他班主任的严同甫实在坐不住了,开口训斥:“温延夏,学校里禁止带手机……”
“别吵。”温延夏抬眼扫了他一眼,语气冷漠而霸道,严同甫不自觉就闭了嘴。
而温延夏打开手机,操作屏幕划了划,然后把屏幕亮给所有人看。
大家都视线聚焦过去,看见屏幕上正在播放一个视频。
视频的画面中是一排一排摆放整齐的书桌,还有伏案认真书写的学生。只是角度非常斜,像是偷拍的作品。
唐阮语一看视频就认出来了,这是那天考试时的场景。
她想当讶异,温延夏竟然在考试的时候使用手机!
严同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刻严肃道:“温延夏,我不管你要用这段视频证明什么,也不管你拍这个视频的目的是为何,你在考场使用手机就是严重违反了考试纪律,必须要按照作弊处理!”
温延夏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你随意。”
说完,他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手机屏幕,继续说:“你们还是认认真真看看这个视频吧!很快你们就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唐阮语自己都很好奇。她那场考试,做题的时候心无旁骛,不做题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温延夏,根本意识不到周围的任何动静。
所以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自己周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温延夏这个视频拍摄的角度虽然太过于倾斜,但是唐阮语还是能从画面里清晰地辨别出自己的背影。
她的身影在画面的中心点,显然,她就是温延夏拍摄这个视频的主要目标。
意识到这一点的唐阮语,脸瞬间泛出桃红色。
考试这么严肃的场合,温延夏竟然不惜冒着被老师抓住作弊的风险,偷偷拍下她考试时的场景。
温延夏……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拍摄这个视频的时候,还没有人能料到会有今天这么一幕发生,所以显然不可能是为了帮她洗刷“被诬陷作弊”的冤屈而特意为止。
那么,温延夏的目的,似乎就是纯粹的想要拍她……
唐阮语懵懵懂懂地想着。
她觉得自己考试的场景也没什么好拍的,但是这样被温延夏注意着的感觉,让她心头的思绪仿佛被带到空中,浮游在樱花花瓣堆叠成的海洋里,满是甜蜜的馨香。
“咦?”这时,忽然有一声诧异的感叹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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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颗糖
第30章 第三十颗糖
唐阮语迅速回神,定睛凝神看向温延夏的手机屏幕。
屏幕里画面的中心点还是她,但是在她右侧,那个穿校服的身影,忽然有了动作。
温延夏拍摄视频的那个角度,刚刚好可以把男生所有的举动都记录下来。
所以,大家都看到了,那个男生抬头看了看监考老师,又假装无意识地瞥了瞥监控录像,然后迅速回头,探着脖子去看唐阮语桌子的边沿。
而此时,唐阮语桌子边缘,刚好摆着一张纸。
唐阮语看着这一幕,瞬间回想了起来——当时,她刚刚在草稿纸上列好作文的大纲和段意,为了先做前面的题,她把草稿纸随手摆在了自己桌子边缘!
“都看到了吧?”温延夏冷笑道,说着,冲张斯济一挑下巴,“张斯济,是你自己说的,你坐在唐阮语身边对不对?所以画面里这个人只能是你了吧?”
张斯济脑袋深深地低着,完全让人看不见他的脸。
温延夏也混不在意,继续冷笑道:“你这个位置好啊,监控摄像的盲区啊!所以你知道监控录像中只可能照到唐阮语回头看我的动作,照不到你探头看她卷子的举动,是不是?”
在场所有人都长抽了一口气。严同甫和李老师都是震惊于张斯济这个学生的心机,而唐阮语则是被温延夏那句“回头看我”给吓了一跳。
她有点惊慌地瞥了瞥老师,担心老师听出这里面的异常。然而严同甫却根本没有注意这点细节,语气异常严肃地审问着张斯济:“张斯济同学,温延夏说的这些,是事实吗?”
其实视频已经拍摄的非常清楚了,所有人都能辨别出来,是张斯济偷看了唐阮语的作文。温延夏的话无非是对他动机和作弊行为的一种合理推测,是不是事实也无关紧要,因为张斯济的作弊行为已经有了证据。
张斯济自己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垂着头浑身颤抖,似乎是在哭。
他的行为太恶劣了。不仅仅是作弊问题,还有恶意诬告其他学生这种更加人品败坏的行为。
两位老师显然都明白张斯济这个做法的恶劣性。李老师和严同甫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冲唐阮语满含歉意地笑了笑,道:“阮语同学,真是抱歉了,老师错怪你了。”
唐阮语慌忙摇了摇头:“老师……您……您也需要先搞清楚情况……情况不明之前,您有那样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李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严同甫说:“严老师,您这个学生啊,真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我太羡慕了!”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扫了自家学生一眼,怒到:“至于你,张斯济,我只能把你做的事情如实上报教务处,等着教务处给你应有的处分了!”
张斯济依然埋着头,那姿势仿佛是脑袋都断了一样。
而严同甫旁观着这一切,摇了摇头,低声对唐阮语说:“抱歉,阮语同学,害你被白白冤枉了一次,还耽误你时间了。你可以回去了。”
说完他眼神一扫到温延夏,又是严厉道:“至于你,温延夏,你跟我去见校长!”
温延夏冷笑一声,全然不当回事,无所谓地开口:“行吧,反正我三天就得去他面前报道一次。”
说完,他回头冲唐阮语笑笑,那笑容里仿佛带了些宽慰,又有一些得意。
而唐阮语低着头,非常非常轻声地问他:“你……你为什么要拍我?”
温延夏好像对她特别注意,即使这么小的声音,也还是听清她这话。
他若无其事地俯在唐阮语耳边,声色低哑而诱人:“考试之前我就说过,你可爱的样子我都想留下。”
唐阮语回想起了那一幕,脸埋得更深了,嘴里低声嘟囔着:“做题有什么可爱的……”
温延夏听见了,耸了耸肩,坦然道:“可能因为你是我的小软糖吧。所以,你怎么样都可爱。”
说完,他侧身欣赏了一下唐阮语泛红的耳尖,轻轻笑了笑,然后双手插兜,一副拽拽的样子,也不再搭理任何人,大大方方出了门。
严同甫无奈地大声叹气,又回头看了眼还没有离开的唐阮语,尽量和颜悦色了点,冲她笑道:“快上课了,阮语同学,你快点回班吧。”
说完,他又冲李老师点了点头,说:“李老师,我们一起去行政楼吧。”
李老师应了声,推着张斯济的肩,三个人陆续出了门。
唐阮语看着他们的背影,抿着嘴,低着头慢慢走。
刚走出办公室的门,一个人迎面扑上来,把唐阮语整个抱进了怀里。
唐阮语犹自愣神,耳边已经炸开一连串的说话声:“阮语阮语阮语!!!你没事吧???”
果然是方思浣。
唐阮语反应了过来,急忙冲她笑了笑,挺甜地回复:“我没事的思思,事情都已经解释清楚了。”
唐阮语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道:“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你和严老师刚走,班里就有人议论说,你被一班一个学生告状作弊。这怎么可能嘛!我一听就知道有问题,所以赶紧溜了过来,想着如果有事的话,我能帮你说上一两句也好。”
她的话说得又快又急,充分显示了方思浣得到消息后,不可置信火急火燎的心情。
反而是当事人唐阮语,在已经知道事情尘埃落定后,更温和从容了许多,拉着方思浣的手,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我没事的,已经有温……呃,有人帮我作证了,老师们已经明白了是那个男生诬陷我的。”
“我知道。”方思浣喘了口气,立刻又续上了话,“我刚在门口听到严老师说确认你有作弊嫌疑,准备推门进去帮你说话的时候,温延夏突然从我身后急匆匆走过来。我想跟他打招呼,他眼睛完全没有看我,直接从我身边掠过去,推门就进去了。然后过了一会儿,你就出来了,我就想你肯定没事了。”
唐阮语抿了抿嘴,点点头,她倒没有想着仔细和方思浣说说温延夏是怎么帮她的。毕竟这件事后,温延夏也被判了作弊,唐阮语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
而且……被温延夏偷拍什么的……怪不好意思的。唐阮语想着,脸上就微微泛起一丝桃红。
而方思浣也没把注意力放在她这片刻纠结上,自顾自说了下去:“我想,有夏神出马,甭管多大的事都能摆平了吧!他可是敢在老严课上吃鸡的人呢!老严这人,在咱平市七中是‘四大酷吏’之首!连吴涣这种刺头都被他治得死死的,在他课上也相对规规矩矩的卖他个面子。想不到温延夏是真的横,七中一哥换人还真是……”
唐阮语安安静静听她说着,但实在是好奇心按耐不住,终于开口了:“思思,你又提吴涣了。这个吴涣,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方思浣因为她这一句话怔了怔,而后笑了笑,道:“他有什么好看的!反正……有机会的!他现在请假拍网剧去了,可能过几天就回来了吧……”
唐阮语歪着脑袋,带着一点点坏笑,看着方思浣。
方思浣被她这神情和举动惹得发臊,轻轻推了她一把,语气佯装嗔怒:“唐阮语!你说说你!是不是跟着温延夏学坏了!”
“哪有!”唐阮语语气超无辜,可是脸上的笑藏不住。
方思浣一副“气急败坏”地模样,伸着手去呵她痒,嘴里怪道:“你个小坏蛋!快说你那坏笑什么意思嘛!”
唐阮语慌忙躲闪,勉勉强强错开她的手,但是总觉得自己有点“危险”。
恰在这时,打了上课铃,唐阮语慌忙义正言辞道:“思思,你听,上课了!我们快回去!”
方思浣假意不听,伸向她的手也没有放下。但是唐阮语却很放心,她了解方思浣,再怎么笑闹,在正事上,她从来是认真又细心的。
果然,方思浣伸来的手,握住了唐阮语垂在身侧的小手,拉着她急急跑向教室。
这个时节,春意渐深了,连教学楼外透进来的阳光都温暖了许多。
唐阮语被方思浣拉着手,在阳光下跑着。她能看清那个女孩子的侧脸,秀气却又坚强,这就是她最值得信赖好友。
唐阮语感觉自己心里像是被太阳光温柔地包裹着一般,如此舒适。
她现在很幸福。有温延夏的关注与保护,有方思浣的关心与陪伴,她真想这样过一辈子。
甚至,她还有更多的贪恋。
她期望有那么一天,她能时时抬头,就看见温延夏。而不用像现在这样,隔着一堵墙,宛如隔着天堑,只有课余时才能有机会瞥上一眼。
而这样的机会似乎终于要到来了。
那日过去的半个月后,班主任宣寄筠终于宣布了,高一年级要准备初步填报分科志愿了。
今天是520哦!鱼兔也要在这个日子给小天使们表白!感谢小天使们的阅读、收藏、评论!鱼兔爱你们!比个超——————大的心!祝小天使们每天都像520一样,被满满的爱意包裹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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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颗糖
第31章 第三十一颗糖(含入V公告)
唐阮语还上初中的时候,就想读文科。她这个志愿一直没有动摇过。
但是现在,她有了期许。她很想去星光班问一问,温延夏想学什么。
其实,无论温延夏学什么,唐阮语都会坚持自己的志愿。但是她总是希望能和温延夏做同班同学。
只是让她这么直接去问温延夏,唐阮语终究有点不好意思。
她决定先问一下方思浣的想法。
而方思浣恰好与她想到一处了。
唐阮语刚刚从座位上站起身,方思浣就先主动迎了过来,问她:“阮语,你是不是选理?”
唐阮语“啊”了一声,心里瞬间盈起一阵失落:“我打算学文科……”
“什么?”方思浣有点不相信,“你数学这么好,语文也有优势,学理科会非常出挑的!”
唐阮语眨了眨眼睛,道:“可是我喜欢历史……我想以后去读历史系……”
方思浣一脸不解:“这种读读背背的东西有什么好玩的?大事年表背的我都快吐了!还有,历史系多不好找工作呀!你家里也同意吗?”
唐阮语点了点头:“同意的,家里都支持。”
方思浣跟着点了点头,道:“那就行!像你这个年纪就有特别坚定梦想的人,真的好让人羡慕啊……像我,就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该学什么……”
“所以思思是打算学理科吗?”唐阮语问。
“家里让学理科,说到时候好找工作。”方思浣耸了耸肩。
聊着聊着,她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却又有点不好意思一般,支支吾吾道:“那个……阮语,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去隔壁班看看……”
“星光班?”唐阮语忍不住偷笑。她和方思浣还真心有灵犀,都一心向星光班。
方思浣点了点头,说:“我听说星光班被全班安排成理科班了,我想去找时乐章问一问……”
“星光班全班都被安排成理科?”唐阮语无比诧异,“难道老师不会让他们自主选择吗?”
方思浣摇了摇头,说:“阮语,你可能还不明白星光班的特殊性。这个班之所以叫‘星光’,就是因为这个班里的学生,基本目标是做艺术生,或者干脆出国留学。进这个班,要交很贵的门槛费,所以班里的学生非富即贵,这也是‘星光’的另一重含义。正因为这些原因,星光班学生的目标根本不像普通学生那样是面向高考,学文学理的意愿也并不会多么强烈。”
唐阮语认真听完,点了点头,但还是有点不明白:“可是,就算这样,为什么要安排他们都学理科呢?”
方思浣笑了笑,道:“对于出国留学的学生来说,理科比文科更好申请。而对于参加艺考的学生来说,理科文化课考试,比文科更好拿分。有人以为数理化生很难,不像政史地,读读背背就行。但这届老严当了星光班班主任,就提出来说,高考其实是简单和中等难度的题占了70%-85%的比例,在同等难度下,理科拿分率比文科更高。所以他提出让这届星光班全班学理。”
唐阮语认认真真把唐阮语的话分析了一下,点了点头,认可了严同甫的观点。
但是,这样一来,她的愿望就彻底落空了。
看来,她注定和温延夏不能做同班同学了。
唐阮语的心情很低沉,跟着方思浣迈向星光班的脚步也颇有些拖沓。
然而她们两个人快要接近星光班门口时,忽然听见了那边爆发了急促而嘈杂的噪音。
方思浣和唐阮语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一起跑向星光班。
有了之前温延夏和时乐章的那出过节,唐阮语在心里已经开始猜测,是不是温延夏又和班里人起了冲突。
而方思浣则更加直接了,她边跑边喘着气还要坚持说道:“肯定是吴涣和温延夏起冲突了!他今天回学校,看到桌子被温延夏占了,一定会生气的!”
唐阮语有些莫名。她知道方思浣说的那张桌子。就因为争抢那张桌子,温延夏才在一开学就和时乐章起了冲突。
没想到,这张桌子还能再掀起一番浪花。
唐阮语回想着那张桌子的样子,桌面上密密麻麻刻着字。当时她只是粗略地扫过一眼,并没有那么仔细。然而那上面有一处印记,在桌子居中偏右的地方,因为刻痕过于明显而所刻的内容过于简单,而让唐阮语印象深刻。
那里是两个字母:SH。
唐阮语从来没有深思过这两个字母背后的含义。但是今天,她看着跑在她前方的方思浣,那神情是如此专注而慌乱,好像一颗心全扑在了那不远的前方。
唐阮语瞬间福如心至,明白了“SH”的意思。
是“思浣”呀!
唐阮语瞬间停下了脚步。她之前有过种种猜测,也揣测过方思浣和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吴涣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
但是,在她接受过的教育里,“好学生是不会早恋”的这一条,根深蒂固地埋在她的思想里,让唐阮语潜意识中并不相信方思浣真的有早恋。
然而现在……唐阮语不确定地看着急急奔向星光班门口的方思浣,第一次心里对这个信念有了动摇。
然而她并没有想通什么,忽然就听见那边方思浣气急败坏的声音:“吴涣!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唐阮语迅速回神,飞快跑到了方思浣身边,跟着她向星光班里望去。
星光班和她开学初过来时看见的景象基本一样,依然是歪歪扭扭摆放着的桌椅,满墙的海报,还有或站或坐在教室各种地方的、一双眼睛一对耳朵永远只关注着争吵焦点的星光班学生们。
而这一次的焦点,是在星光班教室的最明显的最后一排。那几张桌子上,摆着的几台笔记本电脑。现在,那些电脑正打开着,然而并没有人在玩。
因为,坐在那里的温延夏,握着鼠标的手,正被人牢牢地按着。
唐阮语看过去时,温延夏已经摘掉了耳机,松松垮垮地挂在自己脖子上,坐在椅子上,抬着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生。
从唐阮语的角度,她只能看见那个男生的侧面。这是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侧脸相当俊美,有一种“花美男”一般阴柔的美感。
但是,他按着温延夏的手,却相当有力道。唐阮语扫了扫,仿佛能从那指骨分明的手指上,感受到那种压迫感。
这就是吴涣?
唐阮语想着,回头看了看她身边的方思浣。只见方思浣一张秀气的脸气的通红,根本顾不上关注唐阮语,一双眼睛只愤怒地盯着吴涣。
而吴涣却依然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根本没有回头看她,连说话的声音都冷冷的:“怎么?看我对你的夏神动手,你心疼了?”
唐阮语讶异地半张开嘴,又迅速回头瞥了眼方思浣。只见方思浣脸上的血色渐渐退去,眼神里更是受到伤害一般的难以置信。
“思思……”唐阮语慌忙去挽住她的手臂。
方思浣怔了怔,回头看了看她,又转回头看了看吴涣,忽然笑了笑,摇头,冷冰冰地说:“其实,你们和我都没什么关系。你也好,温延夏也好,你们打架、争吵、违反校规,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都和我方思浣没有关系!我是吃饱了撑的才来担心你!”
说完,她轻轻挣开唐阮语的手臂,在一片鸦雀无声中离开。
唐阮语一阵错愕,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吴涣,看见他早已回过头,盯着方思浣的眼神明明灭灭,神情也在落寞与犹豫中挣扎。
这时,忽然有个声音,打破了平静。
温延夏的语气还像以往那样,懒洋洋的,但是却又好像相当认真:“一张桌子而已,你就怀疑她,这样真的好吗?”
吴涣皱眉,一脸不耐烦地回头,道:“那你凭什么一来就要挑这张桌子?你敢说你不是另有所图?”
温延夏耸了耸肩,笑道:“我是啊!我知道这是你的桌子,我就想占用。”
吴涣皱眉,刚准备继续质问,温延夏先一步说了下去:“因为我知道,想挑事,找这个班里乃至整个学校最能生事的人就行。关于你和你的小弟时乐章,我大概有耳闻。”
吴涣脸色变了变,嘴角似乎是抽搐了一下。他可能心里也很无奈,毕竟在七中当了许久的一哥,还从来没有碰见这种故意来找茬的。
而温延夏在他的目光中,特别坦然地一摊手,倒进椅背里,慵懒地说:“所以,我对你的‘思浣’没兴趣。”
他说着,顺手敲了敲桌面上那个“SH”。
吴涣脸上的愠色慢慢退去,只是一双桃花眼依然阴晴不定地盯着温延夏。
而温延夏忽然笑了笑,冲他一挑下巴,语气异常认真道:“你放心。我喜欢的人,叫唐阮语。”
《他的小软糖》这本书是鱼兔在晋江的第一本书,感谢这一路以来所有小天使的支持!
和编编商量了一下,本文从明天(5.22)开始就入V啦!
现言甜宠新文:《妖孽的宠爱》四月开,开文前三章红包掉落,点进“作者专栏”提前收藏不迷路哦~
文案一:
宁城阔少圈的新贵秦斯远,就是个冷漠偏执的“妖孽”。
所有人都知道他皮相生得太好,钱多而不自知,还有个“病”:他讨厌一切亲密的关系。
他身边的女人如过江之鲫,就是没有一个能成功上位,碰到他分毫。
直到有一天,三线小明星夏栀子,不小心把秦斯远给强睡了。
第二天醒来,夏栀子揉着自己酸胀的腰,听着浴室的水声,匆忙逃离现场。
没多久,夏栀子在自己家的相亲局上远远看到了秦斯远。
她想再次逃之夭夭,那个男人却笑得十分衣冠禽兽,一步一步向她逼近,霸道地把她堵在了角落里。
夏栀子避无可避,红着脸,眼神颤抖地望着这个男人。
秦斯远温柔而蛮横地亲吻着她的唇,贴在她耳畔,呼吸潮热地说着:“被打上了我的烙印,你还想往哪里跑?”
文案二:
有人问夏栀子:被秦斯远宠爱是一种什么感觉?
夏栀子诚恳道:“就是感觉每天自己都是小仙女,什么也不需要做,却能得到一切。”
有人问秦斯远:宠爱夏栀子是种什么感觉?
秦斯远冷笑:“我的女人是什么样,你也敢打听?”
众人缩脖子:不敢不敢。
然而如果这个问题有答案,那么将是——食她知味,为她痴狂,朝朝暮暮,□□。
迷糊小可爱VS腹黑大妖孽。
校园小甜饼:《把你关在我心里》求预收。
文案一:
青时萌转进七中的第一天,就被学校里那个谁也不敢惹的方久戈给盯上了。
这个在军区大院里长起来的“霸王”,留级三年,只爱打架惹事,不爱招惹姑娘。
却偏偏,他对青时萌情有独钟,放学后拉着她的书包带不许她走,把她往墙角逼,语气因为兴奋而有一丝颤抖:“做我女朋友,我就放你走。”
青时萌神色淡淡,语气清冷:“这位同学,还有晚自习呢,我本来也没打算走。”
文案二:
方久戈给青时萌写情书:你越是清冷诱人,我越是喜欢你这个样子。我真想把你绑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除了我谁也不许看,判你在我心里无期徒刑一辈子!
很快,青时萌给他回复:已阅。感情真挚但思想不健康,中心明确但不符合题意。0分。
很难搞的清冷小仙女VS必须追妻火葬场的痞帅校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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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颗糖(含入V公告)
第32章 第三十二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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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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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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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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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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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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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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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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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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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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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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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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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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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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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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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六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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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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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七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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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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