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的尽头》 第1章 你好我的新同桌 九月的风卷着桂花的甜香钻进窗户,许知夏把最后一本课本塞进桌肚时,后颈突然被一片阴影罩住。 “同学,让一下?” 是清冽的男声,像冰镇汽水开瓶时的那声轻响。许知夏猛地抬头,撞进一双带笑的眼睛里——新转来的男生正单肩挎着书包,校服领口松垮地敞着,额前碎发被风掀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哦、哦好。”她慌忙往里面挪了挪,课桌晃得钢笔滚到地上。 男生弯腰去捡,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鞋尖。“我叫江熠,”他把钢笔递回来,指尖沾着点操场的草屑,“以后就是同桌了。” 许知夏接过笔的手有点烫小声的说,“江熠。”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阳光斜斜切过桌面,把江熠的侧脸描得很清晰。他转笔的动作很利落,黑色水笔在指间转成模糊的圈,却在老师提问时总能第一个举手,声音清亮得像敲碎了冰。 课间操时,许知夏发现他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薄荷糖纸。她偷偷数着他转笔的圈数,数到第三十二圈时,他突然侧过头:“要糖吗?” 薄荷糖在舌尖化开时,许知夏听见自己的心跳盖过了窗外的蝉鸣。江熠正低头翻着她的笔记本,指着她画错的辅助线笑:“林溪同学,你这几何题,画得像抽象画。” “要你管。”她抢过本子,耳朵却红得厉害。 放学铃响时,江熠正把一张画着歪歪扭扭笑脸的便利贴贴在她的课本上。“明天见,新同桌。”他抓起书包冲她挥挥手,背影很快融进金色的夕阳里。许知夏盯着课本上的笑脸便利贴,指尖轻轻摩挲纸面,耳尖的红还没褪尽。 第二天早读,她刚坐下,就见江熠从抽屉里掏出袋薄荷糖,晃了晃:“给你,怕几何题再画成抽象画,吃糖能变聪明。” 许知夏别过脸,闷声说“谁要”,却在他转身时,偷偷把糖塞进了笔袋。 数学课上,江熠讲题时的声音像夏日穿堂风,许知夏盯着他握笔的手,走神数他睫毛。被点名回答,她慌得结巴,江熠在旁小声提醒,两人被罚站走廊。夕阳漫进来,他凑到她耳边:“其实你脸红时,比抽象画好看。” 许知夏心跳紊乱,假装看天,耳尖又烧起来 。 后来的日子,便利贴成了日常。有时是解题思路,有时是“今天食堂红烧肉不错”。许知夏也会在他篮球服口袋塞颗薄荷糖,看他进球后含着糖笑,阳光在他发梢跳跃,像她藏不住的喜欢。第一章完 第2章 不同的周末 许知夏在闹钟第三次响起时,才艰难地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她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周末的第一个上午,就这么在混沌中过去了一半。 她住的出租屋很小,却被她布置得温馨。墙上贴着喜欢的电影海报,书桌上摆满了没看完的书和吃了一半的零食。许知夏趿拉着拖鞋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除了几罐可乐和昨天剩下的半块披萨,空荡荡的。她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叫外卖。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闺蜜楚槿年的消息:“周末打算干嘛呀,别又宅家里!”许知夏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刚想打字,门铃响了,外卖到了。 另一边,江熠站在自家别墅的落地窗前,望着花园里修剪整齐的绿植,手里的咖啡杯泛着袅袅热气。他穿着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即使是周末,也保持着一贯的精致。江熠的周末通常是从一场高尔夫球开始,或者参加某个高端的私人聚会,但今天,他却有点提不起劲。 “少爷,等会儿赵先生他们在会所等您打高尔夫。”管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熠微微皱眉,“推了吧,我想休息。”管家有些诧异,但还是恭敬地应了声“是”。 许知夏吃完外卖,随意地套了件卫衣,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开始写她那篇没什么人看的小说。她写的是都市里的小人物爱情,字里行间都是她对生活的观察和憧憬。写着写着,她忍不住笑自己,像她这样平凡的人,连恋爱都没怎么谈过,却在这儿编织别人的爱情故事。 江熠在花园里踱步,运动鞋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望着远处的天际线,思绪却飘得很远。他想起在美国留学的日子,那时的周末,他和朋友们会去公路旅行,在篝火旁谈天说地,可回国继承家业后,这样的日子再也没有了。 傍晚时分,许知夏决定出门透透气。她住的老街区很有烟火气,街边的小馆子飘出诱人的香味,老人坐在藤椅上晒太阳,孩子们追着皮球跑过石板路。林夏走进一家常去的书店,在旧书堆里翻找着。 而江熠在试过三套西装后,还是觉得不舒服,最后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出了门。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儿,车子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开着,最后停在了许知夏所在的老街区。 许知夏抱着几本旧书从书店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一辆豪车停在街边,江熠从车上下来,西装革履的样子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江熠也看到了许知夏,她穿着宽松的卫衣,头发随意扎着,怀里的旧书露出边角,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生动。 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又各自移开。江熠走过来说:你怎么在这许知夏我在这里住呀,江熠:原来你在这里住呀,许知夏:是呀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了,江熠:好许知夏抱着旧书转身,刚走两步,衣角被风掀起,几页泛黄的书页“簌簌”滑落。她手忙脚乱去捡,江熠已经弯腰替她拾起,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手背,像春日里偶然拂过的风,轻得让人心里发颤。 “谢……”许知夏抬头,撞进江熠沉静的目光里,那目光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像老街区昏黄路灯下飘着的雾,朦胧又勾人。江熠把书递还,指节擦过她掌心,“这书……很旧了。” “旧书才有味道呀,每个折角、每道笔记,都是前一个读者留下的故事。”许知夏抱着书笑,卫衣带子随着动作晃了晃,“就像这老街区,破破烂烂的,可藏着好多人的日子呢。” 江熠望着她眼睛,那里盛着细碎的光,和自己见过的精致酒会、璀璨霓虹都不一样,像他小时候在爷爷书房翻到的旧信纸,带着被岁月晒暖的温度。 “你常来这儿?”江熠问,声音比平时轻,怕惊跑了这烟火气里的闲适。“每周六都来,老板是个怪老头,藏着好多绝版书,”许知夏指了指书店,又歪头看他,“你呢,开着豪车逛老街,不像专程买书的。” 江熠垂眸,想起自己那些被安排好的周末,高尔夫、商务宴、西装革履的寒暄,忽然不想说那些。“迷路了。”他说,语气认真,像在讲一个秘密。许知夏愣了愣,随即笑出声,笑声脆生生的,惊飞了枝头几只麻雀。“豪车还能迷路呀,江先生这理由,比我写小说编的还烂。” “许小姐写小说?”江熠来了兴致,他见过太多浮夸的剧本,却好奇这抱着旧书的姑娘会写出怎样的故事。“写呀,写小人物的挣扎和欢喜,写那些被豪车和西装忽略的……” 许知夏说着,忽然住了口,意识到对面这人就是豪车和西装的代名词,脸微微发烫,“反正,没人看也写,当给自己造梦。” “造梦挺好。”江熠轻声说,他的世界里,梦是被数据和利益框住的,可眼前姑娘的梦,像老街区漏进墙缝的阳光,肆意又鲜活。暮色渐渐漫上来,街边路灯次第亮起,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许知夏看了眼时间,慌慌张张摆手:“我得回去做饭啦,再晚房东阿姨又要说我偷懒!” 转身小跑着消失在街角,旧书在怀里轻轻晃,像她没说完的话。 江熠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西装裤脚沾了点老街区的灰尘,他却没像往常一样嫌脏。手机在口袋震动,是管家催他参加晚宴的消息,江熠垂眸,指尖在屏幕上悬了悬,最终按灭屏幕。他抬步走向许知夏常去的书店,推开满是木香的门,老板抬眼瞥他:“买书?身份证登记,旧书概不退还。” 江熠望着满架旧书笑,这规矩,倒和那姑娘一样有意思……很快周末结束了 周一清晨,许知夏抱着课本冲进教室时,猛地和江熠撞了个对眼——他居然就坐在靠窗倒数第二排,那是她习惯性瞥两眼、幻想“要是能和学霸当同桌”的位置,此刻他正用钢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阳光透过玻璃,在他发梢镀了层金。 许知夏瞬间僵在过道,后槽牙咬得发酸。上周六在老街偶遇的窘迫感“轰”地冲上脑门,她甚至能清晰回忆起自己抱着旧书、卫衣带子歪在一边的狼狈样子。 “早。”江熠倒是淡定,钢笔帽“咔嗒”合上,椅凳往后轻挪,给她让出路,嗓音里带着点晨起的喑哑,像藏了半宿没说的话。 许知夏匆匆挤过座位,坐下时课本“哗啦”散了一地。江熠弯腰帮她捡,指尖碰到她藏在桌肚里、写满小说片段的便签纸,上面那句“老街区的阳光和豪车少年”还洇着墨迹——是她昨晚失眠,把周末相遇的悸动胡乱记下来的。 “写……小说?”江熠把便签纸递还,目光在那句“豪车少年像雾里藏着的星”上停了停,耳尖悄然发烫,却故意用调侃的语气问,“许同学的创作素材,取材真人啊?” 许知夏一把夺回便签,塞进课本夹层,耳尖红得要滴血:“要、要你管!江同学不是该忙着参加晚宴、打高尔夫吗,怎么突然……”后半句“来当穷学生同学”卡在喉咙,她猛地想起,江熠是转学生,上周才办完手续,自己居然迟钝到现在才发现。 江熠望着她气鼓鼓又懊恼的侧脸,嘴角悄悄勾起来。他从善如流地接话:“高尔夫打腻了,想体验体验‘旧书里的故事’。” 这话里藏着周末相遇的默契,许知夏听懂了,狠狠瞪他一眼,却在低头翻课本时,忍不住偷笑。 课间操时,许知夏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回来就看见江熠正被几个男生围着,听他们追问“转来咱们班是不是因为校花”“家里到底多有钱”。江熠垂眸摆弄钢笔,一副敷衍应付的样子,直到看见她进来,才突然开口:“我转班,是因为有位同学总在旧书店写故事,我想当她故事里的常客。” 周围瞬间安静,许知夏攥着作业本的手猛地收紧,心跳快得要冲破胸腔。那些男生先是愣住,随即哄笑起来,可她顾不上这些,只看见江熠望向自己时,眸子里晃着细碎的光,和老街区暮色里的一样,温柔又灼人。 这一整天,许知夏都躲躲闪闪,不敢和江熠对视。可放学铃响,江熠却慢悠悠收拾书包,等她磨磨蹭蹭起身,才开口:“许同学,周末,要不要……去老街区写故事?我可以当‘真人素材’,保证比豪车少年更有‘故事感’。” 他刻意咬重“故事感”三个字,许知夏望着他认真又带点狡黠的眼神,想起周末相遇时的悸动,想起他帮自己捡书时的温度,终于红着脸点了头。暮色透过教室玻璃洒进来,把两人并肩的影子,悄悄拉长在旧地板上。周末赴约 周六清晨,许知夏在闹钟第一次响起时就弹坐起来。她盯着镜子里紧张到发红的脸,往脸上拍了三遍凉水,才勉强压下雀跃又忐忑的心情。 老街区的梧桐树下,江熠已经等在那儿。他没穿西装,简单的白T配牛仔裤,阳光落在肩头,像给青春电影里的男主角打光。许知夏攥着笔记本跑过去,耳尖发烫:“你、你来得好早。” 江熠笑着递过一杯豆浆,杯壁还带着温热:“怕某人写故事太投入会饿,先备着。” 许知夏接过,指尖碰到他的手,烫得赶紧缩回去,低头猛喝一口豆浆,甜得齁人——原来他还记得自己爱喝甜豆浆。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走,老店铺的门板“吱呀”作响。许知夏蹲在旧书摊前翻找,江熠就默默替她挡住拥挤的人流。路过糖水铺,老板打趣:“小情侣又来啦?” 许知夏差点被豆浆呛到,江熠却笑着应:“是呀,带她找灵感。” 这话像颗小石子,在许知夏心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在街角的老邮筒旁,许知夏终于翻开笔记本。江熠倚着邮筒,阳光把他的影子拓在墙上,和老街区的涂鸦融成一幅画。许知夏咬着笔帽写:“他站在时光里,像从旧书里走出来的少年,把我的‘白日梦’,照进了现实……” 写着写着,她偷偷抬眼,撞见江熠望过来的目光,慌忙用笔记本挡住脸,耳朵红得要滴血。 江熠却突然伸手,轻轻抽走她的笔记本。许知夏慌得要去抢,他笑着后退半步,低头念:“‘他的睫毛在阳光下颤动,像在我心尖扑棱翅膀的蝶’——许知夏,我是你的蝴蝶吗?” 她的心跳声在安静的老街区格外响,想否认,却又舍不得。 暮色漫上来时,两人坐在糖水铺的老藤椅上。许知夏捧着温热的红豆沙,听江熠讲小时候在老街区的故事——原来他不是生来就住在豪车别墅,也曾在这旧街道奔跑,追着卖糖画的老伯跑整条街。 “后来为什么搬走了?”许知夏轻声问。江熠望着远处的霓虹灯,声音淡得像雾:“家里生意越做越大,妈妈说,要住配得上身份的房子。可我总梦见老街区的夕阳,还有……” 他转过脸,望着许知夏眼睛,“还有没来得及告别的人。” 许知夏听懂了话里的未尽之意,红豆沙的甜在舌尖化开,暖得人眼眶发酸。她突然伸手,把笔记本塞给江熠:“给、给你,里面……有我写的‘我们’。” 江熠翻开,看到那些藏着悸动的文字,嘴角扬起的笑,比老街区的晚霞还灿烂。 夜渐深,老街区的路灯亮成星河。江熠送许知夏到出租屋楼下,路灯把两人影子叠成一个。他轻声说:“许知夏,你的‘白日梦’,能不能让我当主角?” 许知夏仰头望他,暮色里,他的眼睛亮得像藏着星子,她红着脸点头,像把整个青春的勇气,都融进这个回应里。 周一清晨,许知夏抱着作业本往教室冲,刚坐下,闺蜜楚槿年就凑过来,眼神暧昧得能拉丝:“说!周末和江熠去哪儿鬼混了?” 许知夏耳尖瞬间烧红,慌忙捂她嘴:“别乱说!就是……去老街区找灵感。” 楚槿年扒开她的手,贱兮兮笑:“哟~找灵感找到大帅哥送你回家呀?我可看见江熠的自行车在你楼下停了半宿!” 正窘迫时,后门传来男生起哄声。江熠的发小贺苏言抱着篮球挤进来,撞撞江熠肩膀:“可以啊兄弟,听说你把咱们学校最仙的‘故事家’拐去老街区了?” 江熠瞥他一眼,眼神里明晃晃写着“闭嘴”,可贺苏言像没看见似的,冲许知夏吹口哨:“许大作家,啥时候也给我写段故事?就写……篮球校草和迷糊少女的校园恋曲!” 全班哄笑,许知夏的头埋得快贴到桌面,心里却偷偷甜——原来江熠在朋友面前,也会提起自己。江熠终于忍无可忍,拎着贺苏言后衣领往外拽:“再闹,下周篮球赛别想上场。” 贺苏言夸张惨叫,路过许知夏时,还不忘挤眉弄眼:“嫂子救我!” 许知夏瞬间石化,抓起笔袋砸过去,却被江熠稳稳接住,他回望的眼神里,藏着只有两人懂的笑意。 午休时,楚槿年硬拉着许知夏去操场看篮球赛。贺苏言远远看见她们,故意撞撞江熠肩膀,大喊:“看!你家小仙女来啦!” 江熠投篮的动作晃了晃,篮球擦筐而出,惹得男生们笑成一片。许知夏臊得想逃,楚槿年却兴奋地拽她往前:“怕什么!咱光明正大看男朋友打球!” 这话让许知夏心跳乱成鼓点,却瞥见江熠耳尖发红,连奔跑追球的背影都透着藏不住的欢喜。 散场后,贺苏言和楚槿年勾肩搭背凑过来,贺苏言晃着篮球:“走啊,请嫂子吃冰淇淋!庆祝校草成功‘脱单’!” 江熠无奈地笑,许知夏刚要反驳,楚槿年已经替她答应:“必须去!要最贵的那种!” 四人挤在操场边的小店,楚槿年和贺苏言像说相声似的,把江熠小时候偷藏漫画被抓、贺苏言早恋写情书被老师没收的糗事全抖出来。 许知夏咬着冰淇淋笑到肚子疼,抬眼看见江熠望着自己的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她突然明白,原来“不同的周末”只是开始,往后的日子,会有吵吵闹闹的好友、藏不住的喜欢。第二章完 第3章 危险关系 许知夏盯着手机屏幕上江熠发来的消息,指尖悬在输入框上不停颤抖。“周末文学社采风,你要不要一起?”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她想起之前在校园论坛看到的帖子——《高冷校草与贫困生的禁忌绯闻》,配着她和江熠在老街区的背影照片,下面的评论满是恶意揣测。 “知夏,发什么呆呢?” 楚槿年突然从背后探出头,瞥见聊天界面,瞬间炸毛,“江熠还找你?论坛那些人都把你骂成攀高枝的了!” 许知夏默默关掉手机,把脸埋进臂弯,论坛里的话像针一样扎人:“穷酸女也想钓校草”“看她那一身地摊货,肯定想走捷径” 。 可她不知道,江熠此刻正和贺苏言在天台对峙。“你到底想干嘛?” 江熠攥着论坛帖子的打印件,骨节泛白,“发这些的是你吧?” 贺苏言吊儿郎当靠在栏杆上,笑得漫不经心:“我就是想帮你看清,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她连给你买瓶水的钱都要算半天,你妈要是知道……” “住口!” 江熠打断他,眼神冷得像冰,“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文学社采风那天,许知夏还是去了。她躲在大巴车最后一排,戴着帽子把自己缩成一团。江熠上车时,一眼就看到她,刚要走过去,陆鸣却扯着嗓子喊:“江哥,坐这儿!咱们探讨探讨采风选题!” 满车人的目光瞬间扫过来,许知夏低下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采风地点是城郊废弃工厂,斑驳的铁锈和破碎的玻璃透着说不出的压抑。许知夏攥着笔记本默默走在最后,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争执声。“我才是文学社主力,凭什么让你改策划!” 是林雨薇,校花兼文学社社长,她正趾高气扬地指着江熠,“还有,某些人别以为靠绯闻就能进文学社核心。” 许知夏猛地停下脚步,这话像一把刀,直直戳进她心里。 江熠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刚要反驳,却看见许知夏转身就跑,慌得他立刻追上去。废弃工厂的楼梯年久失修,许知夏跑得急,一脚踩空,整个人往前栽。“知夏!” 江熠冲过去抱住她,两人滚下楼梯,扬起的灰尘里,许知夏闻到熟悉的雪松味,却不敢抬头。 “为什么要躲我?” 江熠捧着她的脸,眼神里全是疼惜,许知夏却别过脸,声音发颤:“我们这样……本来就是危险关系啊,会把你也拖进泥沼的。” 江熠还想说什么,远处传来贺苏言和楚槿年的呼喊,许知夏趁机推开他,踉跄着往工厂深处跑,却没看见,林雨薇站在阴影里,嘴角勾起的冷笑。林雨薇掏出手机,对着许知夏逃跑的方向拍了段视频,指尖在屏幕上飞速操作。不多时,江熠的手机弹出推送——《江氏继承人与神秘女子深夜私会废弃工厂》,配文里“危险关系”“豪门秘辛”的字眼刺得人眼疼。 江熠盯着消息,太阳穴突突直跳,刚要追去理论,贺苏言和楚槿年已喘着气跑来:“江熠,知夏呢?刚才刷到那破新闻,不会是她吧?” 江熠顾不上解释,转身就往工厂深处跑,贺苏言和楚槿年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许知夏躲在生锈的机器后,抱着膝盖发抖。手机里铺天盖地的恶意评论,像潮水般将她淹没。“配不上江家的麻雀”“想攀高枝想疯了”……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满心都是绝望——自己的出现,果然只会给江熠带来麻烦。 林雨薇绕到机器旁,居高临下睨着她:“许知夏,识相的话,离江熠远点。你以为江家会接受你这种……贫民窟女孩?” 许知夏攥紧衣角,强撑着回怼:“我从来没想过攀附江家,是你们一直……” 话没说完,林雨薇突然伸手推她,许知夏踉跄着撞向机器,后腰磕在尖锐的边角上,疼得眼前发黑。 “知夏!” 江熠及时赶到,抱住倒地的许知夏,转身怒视林雨薇:“你疯了?” 林雨薇却委屈地红了眼:“我只是想和她好好说,是她自己不小心……” 贺苏言和楚槿年也追过来,楚槿年看着这混乱场面,小声嘟囔:“这姐们儿演得真像那么回事。” 江熠没心思计较这些,抱着许知夏就要往医院赶。许知夏却抓住他的衣角,声音虚弱又固执:“别管我……你快去处理新闻,别让这些事影响江家。” 江熠低头望着她泛白的脸,喉间发紧:“比起江家,我现在只在乎你。” 说罢,不顾她的挣扎,抱着人冲出工厂。 医院里,许知夏躺在病床上输液,江熠守在一旁,握着她的手。贺苏言和楚槿年在走廊商量对策,楚槿年挠挠头:“那新闻发酵得厉害,江叔叔估计要气炸。” 贺苏言挑眉:“怕什么,江熠要是敢因为这个放弃知夏,我第一个不答应。” 病房里,江熠看着许知夏熟睡的脸,拿出手机给父亲发消息:“新闻的事我会解决,但若要我放弃知夏,不可能。”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知道,自己和家族的博弈,正式开始了。而暗处,林雨薇看着医院监控里江熠守在许知夏床边的画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嘴角却扬起阴鸷的笑:“许知夏,这场游戏,你赢不了……” 许知夏醒来时,天边刚泛鱼肚白。病房里很安静,江熠伏在床边睡熟,手还紧紧攥着她的指尖。她望着他眼下的青黑,想起走廊里贺苏言和楚槿年的对话,心口像被浸了蜜的针,又甜又疼——原来他真的在为自己,和庞大的家族对抗。 她轻轻抽回手,却惊醒了江熠。他猛地睁眼,看见她醒着,喉间滚出一声喟叹,把她重新按回怀里:“知夏,别推开我。” 许知夏埋在他颈窝,眼泪打湿他的衬衫:“我怕……怕你为我失去一切。” 江熠吻她发顶,声音发颤却坚定:“你才是我最想守护的‘一切’。” 林雨薇没再坐以待毙。第二天,许知夏的微博突然被“老街姑娘攀附豪门”的词条屠榜,那些断章取义的照片、恶意揣测的文案,像潮水般涌来。她看着私信里的辱骂,攥着手机的手不停发抖,江熠抢过她的手机,黑着脸给公关部打电话,可那些被买通的营销号,像打不死的苍蝇,删了又冒出来。 贺苏言把查到的证据摔在林雨薇面前时,这女人正对着新热搜笑。“你以为买热搜就能赢?” 贺苏言冷脸,“我手里有你爸挪用公款的证据,再闹,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林雨薇的笑僵在脸上,却仍嘴硬:“你敢?江家不会放过你。” 贺苏言挑眉:“比起江家,你爸的牢狱之灾,更让你头疼吧?” 林雨薇终于慌了,却不知道,这只是贺苏言和江熠设的局,为的就是引她背后的势力露面。 江熠带许知夏回老街区时,阳光正好。糖水铺老板给他们盛了双份红豆沙,旧书店老板塞给许知夏本绝版诗集,笑着说:“小情侣别被外面的风言风语唬住,老街的人,都信你们。” 许知夏望着满街熟悉的脸,突然抱住江熠,泣不成声:“原来……我不是一个人。” 江熠吻她眼角的泪,在老街区的晨光里,把她抱得更紧。 林雨薇的“后手”是在江家老爷子寿宴上。她雇人混进后厨,要在菜里动手脚嫁祸许知夏。可她没想到,江熠早就在后厨布了局,人赃并获时,林雨薇的父亲在台下脸都白了。江老爷子看着证据,却没发火,反而望着江熠和许知夏,缓缓开口:“阿熠,你选的路,自己扛得住就好。” 江熠知道,这是老爷子难得的“松口”,他牵着许知夏的手,在众人复杂的目光里,走出了宴会厅。 夜色漫上来,江熠和许知夏坐在老街区的天台。城市灯火璀璨,江熠指着远处的星子:“知夏,不管有多少‘危险’,我都要和你一起,把这‘危险关系’,过成只属于我们的‘永恒’。” 许知夏靠在他肩头,望着老街区亮起的灯,知道这场关于爱与勇气的博弈,他们终于,赢了第一步。 高三的蝉鸣声里,许知夏抱着毕业论文,站在老街区的旧书店门口发呆。江熠西装革履,刚开完家族会议,就飞车过来找她,引擎声惊飞了檐下麻雀。 “怎么不进去?”江熠揉乱她的刘海,许知夏仰脸笑:“在想,要是没考上大学,是不是就一辈子守着这旧书店写故事了。” 江熠牵过她的手,指腹摩挲她论文封面上的校名:“可你考上了,还会成为超厉害的作家,把老街区的故事,讲给全世界听。” 毕业那天,江熠翘了重要的家族会议,挤在毕业演讲室后排。许知夏讲到“老街区的人文价值”时,声音发颤,却看见江熠举着手机,屏幕上是老街区居民们举着“知夏加油”的照片,那些熟悉的脸,在阳光下笑得比糖甜。毕业演讲结束,江熠冲上去抱她,惹得全场哄笑,他不管不顾:“我女朋友,就是最棒的。” 毕业后,许知夏真的留在老街写故事,江熠却陷入家族泥潭。江老爷子病重,家族企业的担子压下来,他在会议室和股东们博弈时,口袋里装着许知夏写的小纸条:“别怕,老街区的天台,永远等你看星星。” 许知夏的第一本书出版那天,老街区被粉丝挤爆。她抱着书跑到江家老宅,江熠却在签股权转让协议。她冲进去,把书摔在桌上:“江熠,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守着‘永恒’,你要当逃兵?” 江熠望着她眼睛,突然笑了,撕了协议:“走,去天台,看属于我们的星星。” 他们在天台放了盏写着“毕业快乐”的孔明灯,看着它飘向夜空。江熠说:“知夏,不管是家族的担子,还是未来的风雨,只要你在老街区写故事,我就永远是你故事里的男主角,陪你把‘危险关系’,写成‘永恒情书’。” 许知夏靠在他怀里。 许知夏靠在江熠怀里,正沉浸在这份温柔里,手机突然震动。是闺蜜楚槿年发来消息:“大作家,新书爆火啦!老街区咖啡馆都被你的读者‘攻占’,说要打卡你和江熠的爱情发源地呢!对了,今晚姐妹局,带着你家江先生,少一个我跟你们急!” 许知夏笑着把消息给江熠看,江熠挑眉:“你那损友林小冉,又要搞什么名堂?还有我兄弟贺苏言,上次见面就说要给我‘下战书’ ,估计又憋着想逗你。” 许知夏捶他一下:“就你会瞎想,他们是想热闹热闹,走,赴约去!” 到了老街区咖啡馆,楚槿年已经扯着贺苏言闹成一团。楚槿年一见许知夏,冲上来抱住她:“我的大功臣,你可算来啦!这些读者追着我问你和江熠的故事细节,我都快成你们爱情解说员啦!” 贺苏言也凑过来,朝江熠伸出手:“江大少,好久不见,听说你为了知夏撕了股权转让协议?够man!不过下次要是敢让知夏掉眼泪,我这兄弟可不答应!” 江熠笑着回握:“放心,她掉眼泪的次数,以后只会是因为感动。” 众人坐下,楚槿年兴奋掏出策划本:“我有个超棒的主意!老街区不是有好多故事嘛,知夏你写爱情,我来挖掘邻里趣事,贺苏言你那摄影技术别浪费,咱们一起做个老街区故事合集,拍成短视频,让更多人知道这儿的温暖!” 贺苏言举手赞成:“行啊,我负责记录,不过江熠,你得管好你家作家,别写着写着就跟你跑天台浪漫去,把活儿撂下!” 江熠笑着看许知夏:“放心,她的浪漫我守护,工作也陪她完成,毕竟我可是她故事里的男主角,得全程参演。” 许知夏听着大家的规划,看着眼前热闹又温暖的场景,心里满是幸福—— 老街区的故事,有爱人相伴,有好友同行,正朝着更美好的方向。接下来的日子,老街区的小咖啡馆成了他们的“临时工作室”。许知夏抱着笔记本,在复古皮质沙发上写爱情篇章,阳光透过碎花窗帘,在她发梢跳着光影舞。楚槿年穿梭于街头巷尾,和晒太阳的阿婆唠嗑,跟修自行车的大叔攀谈,把烟火气里的故事记满小本本,连相机都顾不上掏,全靠脑子“存素材”。 贺苏言扛着相机,蹲守老墙根下的凌霄花,等穿旗袍的姑娘走过;又追着放学的孩童,拍他们追着纸飞机笑闹的模样。江熠常陪许知夏写稿,看她蹙眉卡壳,就轻晃咖啡杯,用老街传来的钢琴声当背景,讲他想象里故事该有的浪漫转折,把许知夏逗得笔尖都带笑。 收集完素材,他们在天台开“头脑风暴会”。晚风卷着槐花香,楚槿年举着故事卡蹦跳:“李叔修了三十年钟表,藏着半箱情书!这邻里情多绝!” 贺苏言把相机往石桌上一放,调出照片:“看这张,杂货店阿姨给流浪猫织的小毛衣,跟爱情故事联动咋样?” 江熠揽着许知夏,指着她稿子里的天台情节:“这儿加段星光下的对话,让男女主借老街区回忆定情,更贴咱主题!” 许知夏把众人想法揉进文字,贺苏言剪辑时,楚槿年抱着零食当 “监工”,江熠默默给大家续咖啡。当第一条短视频《老街区的温度》发布,夜里十点的老巷口,路灯映着他们欢呼的影子。评论区很快被 “看哭了,想起我家楼下修鞋大爷”“这爱情故事太暖,像老街区的阳光” 刷爆,播放量疯涨。 后来,他们带着老街区故事去参加短视频大赛,后台候场时,楚槿年紧张得啃手指,贺苏言假装淡定调镜头,江熠攥着许知夏的手给她顺气。大屏幕亮起作品,老街区的砖瓦、笑脸、故事一一展开,台下掌声雷动。获奖时,楚槿年跳上舞台喊:“老街区永远有故事,我们永远当记录者!” 许知夏靠在江熠肩头笑。第三章完 第4章 分别危机 短视频大赛颁奖典礼的余热还未消散,老街区的石板路上,许知夏和江熠的身影却添了几分沉重。 那天夜里,江熠攥着海外艺术院校的录取通知书,在天台徘徊许久。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通知书上烫金的字体明明灭灭,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下敲在他心上。 许知夏找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江熠背对着风,肩头绷得僵直,手里的通知书在夜色里泛着冷光。她心猛地一沉,快步上前:“怎么突然跑这儿来了,夜风凉。” 江熠转过身,把通知书往身后藏,勉强笑:“ 知夏,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可那藏不住的苦涩,早从眼神里漫出来。 许知夏哪肯,伸手就去拽他胳膊:“ 有什么事不能说?你这样我害怕。” 拉扯间,通知书滑落在地,许知夏弯腰捡起,看清内容的瞬间,指尖发抖。江熠哑着嗓子开口:“ 这是我一直梦想的院校,可……” 话没说完,许知夏却先红了眼,她强忍着酸涩笑:“ 这是好事呀,你该去。” 可那声音里的哽咽,连自己都骗不过。 回到家,许知夏把自己埋进被子,眼泪无声地淌。江熠在客厅坐了整夜,烟灰缸里堆满烟头,窗外的星子暗了又亮。他太清楚,这机会有多难得,可一想到要和许知夏分离,心就像被撕成两半。 楚槿年发现不对劲,是在第二天的 “工作室” 。许知夏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稿子里的爱情故事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后只剩满屏混乱的字迹。贺苏言拍纪录片时,镜头里的老街区都没了往日鲜亮,连总爱凑过来的流浪猫,都能让许知夏望着出神好久。 楚槿年把江熠堵在巷口:“ 你俩咋回事?知夏跟丢了魂似的,你也蔫得不行!” 江熠垂着头,把事情和盘托出。楚槿年急得跳脚:“ 你傻呀!为这事儿愁?知夏肯定也希望你去追梦!” 可江熠苦笑:“ 我走了,她怎么办?老街区的故事才刚开始,她一个人怎么扛?” 楚槿年瞪他:“ 你把知夏想成啥人了?她是会拖后腿的吗?再说,还有咱呢!” 另一边,贺苏言也在给许知夏做 “思想工作” 。他翻出之前拍的素材,屏幕里,江熠看许知夏时眼里的光,那么亮,那么烫。“ 知夏,江熠要是因为你放弃梦想,往后想起,得多遗憾?你忍心看他眼里的光灭了?” 许知夏咬着唇,眼泪又涌出来:“ 我舍不得他走…… 可我也不想他后悔。” 贺苏言叹气:“ 真正的爱,是成就彼此。老街区的故事,也不该成为你们的枷锁。” 后来的几天,许知夏和江熠都在躲对方,可老街区就这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在常去的咖啡店,两人终于撞上。沉默在空气里蔓延,还是许知夏先开口:“ 江熠,你去留学吧。” 江熠眼眶发红:“ 那你呢?” 许知夏笑,伸手摸他脸:“ 我呀,守着老街区,把咱们的故事,还有你的那份,一起写下去。等你回来,咱们再把老街区的故事,讲到更远的地方。” 江熠攥住她的手,声音发颤:“ 知夏,你真的愿意?” 许知夏点头,眼泪却又掉下来:“ 愿意,只要你别把我忘了,别在国外被漂亮姑娘拐跑……” 江熠慌得吻她眼角的泪:“ 傻丫头,我心里只有你。等我,我一定回来。” 可就在江熠准备启程时,许知夏接到出版社电话,说有个去外地驻点写作的机会,能接触更丰富的故事素材,对她的创作大有助益。一边是江熠的留学,一边是难得的工作机遇,分别的危机。许知夏攥着手机,屏幕上出版社的邀约短信亮得刺眼。江熠的行李箱就摆在客厅角落,登机牌静静躺在茶几上,仿佛在倒数着分别的时刻。 她站在老街区的梧桐树下,影子被夕阳扯得细长。手机里,出版社编辑的声音带着期许:“知夏,这次驻点能深入那些被时光浸润的古镇,你笔下的故事准能更动人……” 可许知夏望着不远处江熠常等她的路灯,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 老师,您容我想想……” 江熠回来时,撞见许知夏对着手机发呆,指尖反复摩挲屏幕。他轻轻环住她,嗅到她发间熟悉的香,却察觉出几分异样。“ 怎么了?” 他的声音低得像叹息,许知夏猛地回神,把手机藏进身后,勉强笑:“ 没事,出版社问我要不要参加个研讨会。” 可那慌乱的小动作,逃不过江熠的眼睛。 夜里,许知夏辗转难眠,江熠也醒着,黑暗里,两人的呼吸声都格外清晰。“ 知夏,你有事瞒着我。” 江熠的声音突然响起,许知夏僵住,沉默许久,才把出版社的邀约说了。黑暗中,江熠没立刻回应,许知夏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她伸手想抱他,却被他躲开,那瞬间的落空,让眼泪又涌了出来。 “ 你想去吗?” 江熠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她听不懂的涩。许知夏咬唇:“ 我…… 这是难得的机会,可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江熠坐起身,摸出烟,却没点,任由烟头在黑暗里泛着微光。“ 知夏,你该去。” 他说这话时,喉结滚动,“ 你不是总说,要把故事写进更多人的心里?老街区的故事,也该走到更远的地方。” 许知夏扑进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可我舍不得你…… 你马上就要走了,我好怕这一分别,好多东西就变了……” 江熠吻她的发顶,把她抱得更紧:“ 不会变的,我们都在朝着光走,等再见面时,我们会带着更亮的故事,回到老街区。” 可抉择哪有那么容易。江熠登机前一天,许知夏站在机场大厅,手里攥着两张票—— 一张是江熠飞往异国的,另一张,是她前往驻点城市的。江熠望着她,眼睛里有疼惜,也有期许:“ 知夏,别因为我,困住你的脚步。” 许知夏摇头,眼泪又下来:“ 可我也不想让你独自面对异国的风雨……” 江熠笑,擦去她的泪:“ 傻瓜,我们是彼此的光,不管相隔多远,这光都不会灭。你去写更动人的故事,我去学更棒的艺术,然后,我们在老街区重逢,把所有美好,都酿成最甜的酒。” 最终,许知夏还是没能登上自己的那班飞机。她把机票捏在手里,在安检口转身,跑回江熠身边。“ 我想好了,” 她喘着气,眼睛亮晶晶的,“ 我要陪你去机场,送你走,然后回来守着老街区,等你。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那些远方,把故事写遍天涯海角。” 江熠抱着她,在嘈杂的机场大厅,落下轻轻一吻。这一吻里,有不舍,有期许,也有两个人紧紧拴在一起的,关于未来的约定 。 机场外的阳光亮得有些晃眼,许知夏和江熠还沉浸在方才的吻里,就听见一阵熟悉的咋呼声。 “我说这机场怎么突然变甜了,合着是你们俩在这撒糖啊!” 楚槿年踩着她那标志性的老爹鞋,风风火火从人群里挤过来,身后还跟着慢悠悠晃荡的陆鸣。 楚槿年是许知夏从穿开裆裤就一起混的闺蜜,性格泼辣得像小辣椒,什么事儿都敢往前冲;贺苏言则是江熠发小,典型的慢性子,说话做事都带着股子漫不经心的松弛感,两人凑一块,没少给江熠和许知夏 “惹麻烦” 。 许知夏红着脸往江熠身后躲了躲,楚槿年眼疾手快,伸手就去挠她痒痒:“哟,恋爱中的人就是不一样,以前躲我身后那劲儿,现在全给江熠使啦?” 江熠笑着帮许知夏挡住 “攻击”,贺苏言这才慢悠悠开口:“得,你俩这机场分别的戏码,硬生生被这丫头搞成喜剧,我还以为能见证啥生离死别呢。” 说着,还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 几人回了老街区,许知夏想着要守着这里等江熠回来,便提议在常去的小酒馆聚聚。 小酒馆里,老旧的唱片机咿咿呀呀转着,放的是多年前的老歌。楚槿年一屁股坐下就开始倒苦水:“我说知夏,你俩这一会儿要分别一会儿又留下的,可把我和贺苏言折腾坏了。本来我都买好机票,打算陪你去外地散散心,结果你倒好,又跑回来守着江熠这小子了。” 贺苏言在一旁笑着接话:“就是,我和江熠都收拾好行李,准备去异国他乡‘闯荡’ 呢,他说你要走,差点把我那份行李也给退了,白折腾我好几天。” 江熠揉揉许知夏的脑袋,对贺苏言说:“兄弟,这次出去,你得多帮衬着我点,等我回来,老街区的酒局,我包圆了。” 贺苏言摆摆手:“得,就盼着你这句话呢,我可提前给你探探异国的艺术圈子,等你学成归来,咱兄弟俩在老街区开个艺术展,让这帮小年轻也看看咱的厉害。” 楚槿年一听不乐意了:“嘿,合着你们男人聊艺术展,把我们姐妹俩晾一边?知夏,等江熠回来,咱也搞点事儿,把这老街区的故事写成书,让更多人知道,咋样?” 许知夏笑着点头,眼神亮晶晶的:“好呀,到时候,江熠的艺术展和我们的书,一起在老街区绽放光彩,让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沾满我们的故事。 小酒馆里的笑声、歌声,混着几人对未来的期许。暮色渐浓,小酒馆暖黄的灯光漫出来,把几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江熠抬手碰了碰贺苏言的肩,声音里带着奔赴远方的热望:“兄弟,等我把异国那些艺术灵感打包带回来,老街区的艺术展,咱得办得让全城人都挤破头。” 贺苏言笑骂:“少在这放狠话,你要是学些花里胡哨不实用的,回来我可第一个拆你台。” 楚槿年凑过来,戳戳许知夏胳膊,眼睛笑成月牙:“知夏,咱写书可得把江熠他们折腾艺术展的糗事都写上,让他们知道,咱姐妹可不是光听热闹的。” 许知夏眨眨眼,掏出小本子,笔尖在纸面轻快滑动:“我连标题都想好了,就叫《老街区:故事与光》,把这些日子的笑、对未来的盼,还有这老地方藏的烟火气,全装进去。” 江熠望着窗外老街区斑驳的墙,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所有人:“等我回来,这老地方该变变样了,艺术展的光,该照亮这些被岁月磨旧的角落。” 贺苏言接话:“那咱就跟旧时光较较劲,让新故事在老墙根发芽。” 江熠望向贺苏言,眸中是未说出口的谢意,转而看向楚槿年和许知夏,声音带了几分轻快:“等我走后,你们姐妹淘可得盯着贺苏言,别让他偷懒,艺术展筹备要是缺胳膊少腿,我隔着时差也饶不了他。” 楚槿年笑骂:“你当我们是监工啊,不过你放心,贺苏言要是敢撂挑子,我和知夏就把他那些‘艺术黑历史’全塞进书里,让读者看看他当年画的抽象画多像鬼打墙。” 许知夏跟着点头,小本子又记上一笔,嘴角扬着促狭的笑。 贺苏言故作痛心:“合着我为艺术展鞍前马后,你们就惦记着揭我短?行,等江熠回来,我得让他评评理,到底谁才是真兄弟。” 几人笑作一团,可笑声里,又隐隐掺了即将分别的怅然。 转眼到了江熠启程的日子。老街区的晨雾还没散,车站里人来人往。江熠拖着行李箱,回头看几个伙伴,强装洒脱:“行了,都别跟小媳妇似的,等我在异国采风完,带一堆艺术灵感杀回来,到时候老街区的艺术展,可得让全城轰动。” 贺苏言捶他肩膀:“少废话,记得常联系,别真成了断线风筝。” 楚槿年眼睛红红的,却梗着脖子:“谁小媳妇了,你要是敢偷懒不寄素材,我就把你在小酒馆说的大话全写成段子,发在网上让你成‘国际笑柄’。” 许知夏默默把提前准备的老街区泥土塞给江熠,声音轻轻:“带着它,想家了就看看,也盼着你把异国的故事带回来,让泥土里也开出不一样的花。” 江熠接过泥土,喉咙发紧,重重抱了抱几人,转身踏上列车。车窗里,他的身影渐渐远去,而站台上,贺苏言望着铁轨延伸的方向,低声说:“这小子,可得好好的,老街区的艺术展,还等着他回来点亮呢。” 楚槿年吸吸鼻子,拽拽许知夏:“走,咱去老街区踩点,把写书的素材攒得足足的,等江熠回来,让他知道咱没闲着。”完 第5章 异国的他 江熠抵达异国的那个清晨,时差带来的困顿,被街头满是艺术张力的建筑冲得七零八落。他拖着行李箱,在古老又陌生的街道慢行,砖墙上的涂鸦、橱窗里奇思妙想的雕塑,都让他眼睛发亮,指尖不自觉在手机备忘录记下灵感碎片。 安顿好住处,江熠第一时间给国内的伙伴们发消息。贺苏言秒回一串加油表情包,末尾补了句“老街区艺术展的筹备,我盯着呢,你别光看风景,记得挖点硬货回来”;楚槿年发了段语音,咋咋呼呼:“江熠你可算落地了,知夏写《老街区:故事与光》都入魔啦,天天拉着我在老街区找素材,你在那边要是看到啥好玩的,赶紧拍视频,等你回来给你当素材库”;许知夏则是温柔的文字:“异国的太阳也会照到老街区的故事上,盼你带着星光回来,我们的书和你的艺术展,要一起让老街区发光呀” 。 江熠看着消息,嘴角扬起笑,而后将目光投向窗外异国的天空。他开始穿梭于当地艺术工作室、小众展览馆,跟不同肤色的艺术家交流。有次在街边艺术市集,他遇见一位白发苍苍的木雕艺人,老人粗糙的手握着刻刀,把一段朽木变成活灵活现的故事。江熠看得入神,用蹩脚的外语交流,竟也聊了许久,末了老人送他一枚木雕小挂件,说“艺术无国界,带着它,把你的故事也刻进木头里” 。 日子在忙碌与新奇中流逝,江熠却也会在某个深夜,因想念老街区的烟火失眠。他翻开手机里存的老街区照片,青石板路、小酒馆的灯、伙伴们的笑,像电影片段在眼前晃。他把对家乡的思念,融进艺术创作里,画布上开始出现老街区的轮廓,与异国的建筑奇妙融合,笔触里藏着牵挂与期许。 而国内,贺苏言为艺术展跑断腿,跟场地沟通、找本地艺术家合作,楚槿年和许知夏穿梭在老街区的旮旯,收集老住户的故事,听着老人们讲过去的年月,把那些泛黄的回忆,变成书中鲜活的章节。他们各自忙碌着。江熠在异国的艺术圈逐渐打开局面,他的画作因融合了东方老街区韵味与西方艺术风格,在小型展览上收获不少关注。有位画廊经纪人找到他,想帮他策划个人展,江熠却婉拒:“我这些作品,是为家乡老街区的艺术展准备的,得带着它们回去,和伙伴们的梦想一起落地。” 国内,贺苏言在沟通场地时遇到难题,老街区的旧厂房改造审批流程繁琐,他急得嘴上起泡。楚槿年得知后,拉着许知夏发动老街区住户一起联名请愿,老人们拄着拐杖签字,说“这是给咱老街区争气的事儿,得支持” ,这份饱含温度的请愿书,终于让审批有了转机。 江熠得知消息,在异国街头兴奋地跳起来,给贺苏言发消息:“兄弟,我这边新画了幅《老墙新光》,把老街区的墙和异国的星空结合,等回去挂艺术展上,肯定炸场!” 贺苏言回他:“就等你带着这些宝贝回来,咱让老街区的艺术展,把那些说‘老地方没活力’的人嘴都惊掉。” 楚槿年和许知夏收集故事时,碰到一位守着旧书店的阿婆,阿婆拿出压箱底的老街区照片,每张背后都记着年月和故事,“这是民国时的街头艺人,这是改革开放后第一家小饭馆开业” ,这些珍贵素材,让《老街区:故事与光》的脉络愈发清晰。江熠在异国收到阿婆照片的电子档,盯着那些泛黄老照片,手指摩挲屏幕,仿佛能触到旧时光的温度。他连夜调整创作计划,在《老墙新光》旁添了幅《旧影新生》,把老照片里的民国艺人、小饭馆场景,用拼贴艺术与异国现代艺术符号融合,画布上,过去与当下、故乡与异乡的界限愈发模糊,却又奇妙共生。 贺苏言那边,艺术展场地审批通过后,又马不停蹄对接布展团队。老街区旧厂房里,工人们拆除多余隔断,露出斑驳红砖,贺苏言站在中央,想象着江熠的画作挂在这里的模样,突然一拍脑袋,联系本地手艺人,要在厂房角落复原老街区小酒馆的吧台,“到时候让参观者能坐着喝杯咖啡,沉浸式感受老街区的氛围” 。 楚槿年和许知夏跟着阿婆在旧书店泡了好几日,阿婆颤巍巍打开一个铁皮盒,里面是泛黄的信纸,“这是我老伴年轻时给我写的情书,好多都提到老街区的事儿” 。许知夏小心翼翼展开信纸,老旧的纸张带着岁月的脆响,字里行间是对老街区的眷恋,还有青春的悸动,这些文字,成了书中最动人的情感注脚。 江熠在异国的创作进入冲刺期,画室里堆满画具和草稿,他常常对着窗外的月亮发呆,算着回国的日子。有次参加艺术交流沙龙,外国艺术家问他创作灵感,他指着画布上老街区的轮廓:“这是我生长的地方,那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还有等着我的伙伴们,都是我永远的灵感源泉。” 台下响起理解与共鸣的掌声,江熠知道,艺术真的无国界,而故乡的羁绊,只会在异国的打磨下愈发深刻。 国内,老街区也因艺术展和新书的筹备热闹起来。年轻人听闻有艺术展,自发来旧厂房当志愿者;老住户们互相分享故事,等着被写进书里、画在展上。贺苏言看着这股子热乎劲儿,给江熠发消息:“老街区的根活着呢,等你回来,咱这事儿成了,就是给老街区续新魂。” 江熠回了个加油的表情包。江熠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聊天框停留许久,那些没说出口的对许知夏的思念,化成轻轻的叹息。异国的夜很静,他翻开画本,许知夏笑眼弯弯收集故事的模样、在小酒馆说要让老街区故事发光的神情,一一在纸上浮现。他用铅笔细细勾勒,把思念揉进线条里,画的边角处,悄悄落了句“知夏,老街区的月光,照得我想你” 。 国内,许知夏整理阿婆给的情书时,忽然想起江熠。她摸着信纸,仿佛能感受到江熠在异国创作时的温度,不自觉在笔记本写下:“江熠,你在远方收集艺术,我在故乡收集故事,可怎么收集,都缺了和你并肩的那段时光。” 写罢又抿抿嘴,把本子藏进包里,继续跟着阿婆挖掘老街区的珍贵记忆,只是偶尔望向窗外,会盼着江熠回来的消息。 江熠在艺术交流会上,看到外国情侣牵手走过,脑海里瞬间闪过和许知夏在老街区漫步的画面,那些笑着讨论书中情节、憧憬艺术展的时刻,让他心底发软。他匆匆结束交流,回到画室,把对许知夏的思念泼墨在画布上,老街区的路灯下,一对身影依偎,影子被拉得很长,那是他想象中,回国后要和许知夏一起走过的路。 贺苏言瞧出江熠的心思,某天发消息逗他:“你小子,别光琢磨艺术展,知夏为书忙得脚不沾地,你这跨国思念,得想办法让她知道。” 江熠回了个害羞的表情,当晚就给许知夏发了条语音,声音带着异国的风:“知夏,我在这边画了好多老街区,也画了好多你,等我回去,带你看我的思念,也听你讲那些藏在故事里的光。” 许知夏听着语音,耳尖发烫,握着手机笑。许知夏把手机贴在胸口,心跳声和江熠的语音在静谧里打转。她翻开《老街区:故事与光》的草稿本,在“时光胶囊”章节末尾,悄悄添了句:“异国的风捎来思念,原来有些故事,没说出口,也能让人心尖发颤。” 江熠发完语音,盯着聊天框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从忐忑等到笑意爬上眼角——许知夏回了张手绘:老街区的墙根下,她和江熠并肩坐着,头顶是他画里常出现的异国星空,脚下影子缠成同心结。配文写着“你的思念在画里,我的故事里全是你” ,江熠看着,画室的台灯都变得温柔,颜料盘里的色彩,像极了此刻心里的缤纷。 国内筹备渐入佳境,贺苏言带着志愿者给旧厂房刷墙,楚槿年把阿婆的故事整理成插画脚本。许知夏抱着装满素材的箱子往旧书店走,路过老酒馆时,透过玻璃看见贺苏言和工人调试灯光,突然想起江熠说的“艺术展要让老街区发光”,忍不住笑,脚步却更轻快——她要把这些烟火气,全变成给江熠的惊喜。 江熠在异国接到画廊邀请,对方想收购他那幅“路灯下的身影”,他摇头:“这幅得挂在老街区的展上,那里有画里的人,和等画的故事。” 他开始打包画作,把对许知夏的思念、对老街区的热爱,都裹进帆布包,连异国买的艺术小物件,也想着分给国内的伙伴,像在搬运一场跨越山海的奔赴。 许知夏收到江熠寄来的画稿小样,展开是她在旧书店整理照片的侧影,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肩头,江熠在角落写“故乡的光,总在你身上” 。她红着眼眶笑,把小样夹进书里,决定在新书发布时,把这份跨国的浪漫,当作彩蛋讲给所有人听。江熠在异国的创作愈发顺遂,可回国的日子却因画廊合作的意外延期一推再推。他站在画室落地窗前,望着飘着细雨的异国街头,给许知夏发消息的手悬在半空——要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这场奔赴被耽搁,不是遗忘,而是想把艺术展和她的书,打磨得更完美? 许知夏盯着手机里编辑好的“等你”,最终按下发送。她抱着江熠寄来的画稿小样,在老街区的梧桐树下徘徊,把对他的牵挂,写成书中“等待与奔赴”的章节。老住户们围坐听她讲这段跨国羁绊,阿婆递来热乎的桂花糕:“姑娘,好的缘分,不怕晚。” 江熠在异国日夜赶工,把对许知夏的愧疚,化作画布上更浓烈的色彩。那幅“路灯下的身影”被重新润色,老街区的墙添了斑驳雨痕,许知夏的侧影却愈发清晰明亮,像在风雨里固执发光。他把画传给贺苏言,说:“替我挂在展上吧,就算我暂时回不去,光也得先照到老街区。” 艺术展开幕那天,老街区旧厂房挤满人。贺苏言举着江熠远程连线的手机,让他“看”现场的热闹。许知夏站在“路灯下的身影”前,红着眼圈笑,打开新书,把“等待与奔赴”章节念给江熠听。江熠隔着屏幕,听着许知夏温柔的声音,画里画外的光重叠,恍惚间,他仿佛真的站在老街区的旧厂房里,看她泛红的眼眶,听满场为梦想与等待鼓掌的声音。 贺苏言举着手机绕场,给江熠看那些因艺术展而来的面孔——有年轻的创作者,眼睛里闪着对艺术的向往;有老街区的住户,指着画里的墙回忆往昔。江熠在异国的画室里,握着笔的手微微发颤,他知道,这场带着遗憾的奔赴,依然在老街区点燃了光。 许知夏念完章节,抬头对着手机笑:“江熠,你看,老街区的故事没停,我们的光也没灭。就算你没回来,这些思念、这些为梦想努力的痕迹,都成了最亮的星。” 老住户们跟着拍手,阿婆又递来桂花糕,塞进许知夏手里:“吃口甜的,日子也甜。” 艺术展结束后,许知夏把“路灯下的身影”照片和书中“等待与奔赴”的书页,做成纪念卡,寄给江熠。江熠收到时,异国的冬雪刚落,他捧着纪念卡,在飘雪的街头笑,而后把卡放进画具箱,继续在画布上描绘老街区与许知夏——他知道,只要心里装着归期,等待的时光,也是奔赴的旅程 。 后来的日子里,老街区常收到江熠从异国寄来的画,画里有时是许知夏在旧书店整理故事的专注,有时是老街区新冒的花苞与旧墙共生的奇妙。许知夏把这些画布置在书吧,吸引更多人来听老街区的故事,江熠的思念,就这样在故乡的土地上,开出了满墙繁花,等待终会在某个春日,迎来真正的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