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友”爱我》 第1章 约我 宋雁悦约自己，但这次姜芋年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消息上的“老地方”让姜芋年朝楼下望去，大夏天的，小区老树下的女孩站的端正背直，和在台上演讲时的姿势一样。 姜芋年犹豫不定，但大包小包推门而进的中年女人夺走了她的注意力。“愣着干什么，来帮妈妈搭把手”，姜舒的额头被晒的刺红，凑近会见到，女人小臂上的红点点很是细密。姜芋年也遗传了姜舒的敏感肤质，母女只要在太阳下晒上一段时间必定长出红色小点。 手背的血管暴起，姜芋年扯着身子快步将三大包塑料袋拎到厨房，刚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听见妈妈说: “小雁在楼下等你呢，你搞快点下去，别让人家久等了。” 后面妈妈有说什么已变得模糊，姜芋年只知道自己匆匆忙忙迈出家门。可是，当站在门后，女孩没有动，她有点不甘心，何必自己要那么着急下去，她偏要慢慢下去偏要不紧不慢。 “嗨！”一出拐角，宋雁悦跳出，挡住面前的大活人。 姜芋年吓得摇摆，歪歪扭扭间被握紧手臂。很热，透过短袖的温度就像太阳。“你啊”，鼻尖被轻轻一点，宋雁悦在笑。虽然她们快两个月没见没联系。 “怎么来的那么慢”，拉上朋友手臂的宋雁悦掐腰，试着单手将人拉入怀里，她说：“有想我吗？我可很想你哦，芋年。”你才不是，姜芋年盯着对面人腹诽。 但姜芋年没有把腹诽说出口：“有想你”。 小区门口的超市，姜芋年守在冰柜看宋雁悦挑挑拣拣。朋友撑在柜面的手臂正对自己，手链又换了，不过蛮好看的。 “吃这个好不好？”盯着宋雁悦手里的雪糕，姜芋年点头。 宋雁悦家。 两人像连体婴儿一样靠坐，“啊，快点啦，我要吃这个”，宋雁悦用膝盖顶对方大腿。姜芋年慢半拍，她在全神贯注看电影，默默将左手的薯片包递到右手，晃晃零食袋。 可薯片和薯片，薯片和袋子之间的摩擦声越来越大，不管姜芋年怎么摇晃，宋雁悦没反应。 大概是不想吃了吧，姜芋年收回手。 刚收回有多久，半秒，一秒？姜芋年恍惚，一道身影将她压在沙发上。 左手上刚拿的完整薯片只剩被拇指食指紧捏的部分还在。 这是？ 电视画面与现实重叠，主角们越靠越近。而现实里她们也.......宋雁悦不服气的眼睛，微微皱起的鼻子，毫无疑问，这张脸不输任何人。姜芋年失神于朋友的美貌，感叹人与人的不同。 姜芋年怎么在发呆……，宋雁悦很不满意。 她决定给这家伙一点教训，她命令不准动。 修长细腻的手指将油腻的薯片捏成渣，一点一点的放在对方的嘴唇。手指不时蹭唇面，一次两次三次，恶作剧主人势必要姜芋年后悔。 被命令的主人公平躺在沙发上，那些细碎的渣子不安分，掉在脖子附近的薯片太多了，即使动手去拿，可抬手，更多的渣子又掉下，来来回回的于事无补。 姜芋年放弃了，她想看宋雁悦到底要报复到哪种程度？ 这一回头，她才惊觉。原来，宋雁悦在用欣赏杰作的目光注视狼狈的自己。 尴尬，姜芋年舌尖将唇边的碎渣一裹，把人推开站起，女孩抖落自己衣服的渣。 “年年好小动物”，宋雁悦坐着不动，手撑下巴。逗得人看过来，她坐在沙发上无辜眨眼睛。 等待姜芋年总算整理满意了，宋雁悦招招手呼唤人坐自己旁边。喜欢贴着姜芋年，这种温暖甜蜜的感觉让她安心，就知道没有人比得上芋年。 安稳地靠着朋友吹风，两人都很安静。手摸上身边人耳朵，姜芋年继续看着电视，这是她们之间的秘密。 姜芋年爱不释手的摸着靠在自己身旁朋友的耳朵，真可爱，柔软的耳朵肉和软骨真可爱。 分心听着宋芋年分享在A市的生活，姜芋年仿佛自己也经历过，她用下巴碰碰朋友额头示意自己听得很认真。黏黏糊糊的模样像两只小动物。 快七点了，姜悦年婉拒了在宋雁悦家留下吃饭，坚持不要宋雁悦送自己下楼，“别送啦，阿姨再见哦”。 溜下楼，姜芋年手里拎着宋雁悦送自己的礼物，想到刚才，宋雁悦认真地说这是她们友谊之链的表情，姜芋年憋不住笑，突然那么郑重，怕自己不戴吗？答应了会戴就一定会戴！不会食言。 撕开过度的包装，盒子里还有个小盒子，爱惜地把盒子搂紧，姜芋年掀开最后的面纱，啊，似成相识。是谁先戴上了呢。 “臭屁精”，姜芋年嘟嘟囔囔的将项链收好，嘴巴上埋怨，但笑容宛若鲜花盛开时灿烂。给别人送礼物自己却先戴上了，哪里有这样的。回头望宋雁悦家方向去，姜芋年的眼睛充满了快乐。 第2章 眼泪女王 开学一周的周六。 “高二是高中生活关键的一年，这一年承上启下……，太重要了太重要了。”武大爷边下楼边絮叨，年轻人要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免得被社会淘汰。姜芋年在武大爷背后吐舌头，“哦，听说小雨当班长啦。” “你都知道啦！”一说起孙女，武大爷自豪的老脸涨红，别人一提他家三年级的孙，他那嘴恨不得比激光枪快，势必要让所有人肯定他孙女的优秀。 听着武大爷永无尽头的炫耀，姜芋年脚趾抓地，但依旧捧场适时夸奖几句，作个免费的捧哏。武大爷呢，在他如愿从姜芋年嘴里听到您孙女真优秀后，小老头摆手谦虚道：“那算不得什么，比起你差远了，再说了，不是我咒自家孩子，小时优秀大了未必的多了去了。” 哈，姜芋年瞅眼武大爷，小老头忽然又愁上了，搭戏的主演没心思了，她这捧哏也不用了。和愁眉的小老头道别，姜芋年出了楼梯。 太阳照得身体暖乎乎，姜芋年伸胳膊，皮肤上的热意明显，虽然温度算高但能忍受。 前方。 姜芋年眨眨眼睛，不太妙，怀疑自己近视了。否则，树下那人周边的光晕和金边是真的？像梦似的。 “哈喽！”树下的人影挥手，金灿灿光环的主人公奔向姜芋年。 而姜芋年，掏出裤子口袋中塞得满当当的的纸巾，快速地理出两张比较规整的。 “等多久了？” 接过纸巾，宋雁悦毫不在意，“能有多久～”，尾音俏皮柔软。 姜芋年攀拉宋雁悦的肩膀，“那下次我再来慢点。” “别闹”，拍了下某人搭上的手，可姜芋年死皮赖脸被打也不听话，宋雁悦放弃，任由这人像蛇一样缠自己。 “去哪儿玩？” “嗯，边走边想吧。” 姜芋年张大嘴巴，脸凶狠，“不行，我要准确的答案，不然咬你耳朵。” 宋雁悦反手揪上姜芋年耳软骨，不可置信撅嘴道：“你还要咬我耳朵？” “嗯，鬼迷心窍鬼迷心窍”，姜芋年半蹲求饶，宋雁悦这次下手好重啊。 “我说去哪儿就去，我说干嘛就干嘛，你听着就好”，见姜芋年卖萌道歉，宋雁悦一催定音。 “你说东我不说西，你说哪儿咱们就去！”欠欠的捂心房，姜芋年留出左手比起四的发誓手势。 宋雁悦眼睛瞟她，姜芋年眼睛溜溜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确定听我的？” 姜芋年手作喇叭贴上姜芋耳朵，"听你的。" 但得意的将话说完，姜芋年摸头，好像被套路了，沉默。 宋雁悦不着急，女孩沿路慢慢走，她清楚朋友会跟上来。 话都说了能怎样，不能违约那就加码，姜芋年转动小脑筋。 小跑上前，姜芋年对宋雁悦说自己也要提条件。加码？有点意思，宋雁悦毫不掩饰兴趣，她刚好有想要的东西。 “你输了以后都喊我姐姐。” 姜芋年第一时间反驳，“你比我小。” 在乎吗宋雁悦不在乎，“我只要这个，不愿意算了。” 姜芋年停住，亏大了自己，她提的码不过是一顿饭。 宋雁悦的一意孤行让被姜芋年极度不爽，姜芋年决定犯贱，她站在宋雁悦面前，视线在对方上半身停留，“哦，那是你比较大。” “！！！” 宋雁悦立马红温，全身被姜芋年说出口的话臊红，“不要脸！” 姜芋年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她嘴硬， “你除了哪儿，还有哪儿比我大，明明就比我小两个月。” 听出姜芋年心虚，宋雁悦维持竭力镇定，“你个脑抽，我说的是心智。” “你的心智和我有差吗？”，姜芋年反驳，自己不比宋雁悦你差。 “可笑”，宋雁悦冷呵，讽刺姜芋年低脂。 那有，姜芋年不认同宋雁悦的指控，“我低脂，我不会拒绝别人时还傻乎乎笑。” “就你那一笑，被拒绝的还以为自己机会呢”，姜芋年忍很久，反正她看不顺眼。 宋雁悦正对上姜芋年脸，不友善的似笑非笑，“哦，你意思是我给别人留余地喽？” “不是”，姜芋年嘴巴像筛子被堵了，嘟嘟囔囔就是憋不出完整的屁。 宋雁悦等了两分钟，才听到，“没有，就是不要给那些人好脸，他们不值得。” 姜芋年拿不准宋雁悦态度，只听到对方哦一声。就是担心会这样，她就不打算说的，没想到，脑子一抽，话脱口而出。 越不想说越在意，姜芋年的手指不自觉抽动，听见宋雁悦莫名来的叹息，姜芋年下意识将手藏起。 脖子被宋雁悦两手绕上，姜芋年不反抗，比起和宋雁悦冷战她宁愿被勒得难受。 两个青春期的长条像一次性筷子，她们合二为一紧密贴在一体。 拉拉扯扯的来到人行道台阶，姜芋年的脸色因被禁锢发红。 宋雁悦搂着朋友脖子，她手任旧没放，“背我。” 姜芋年知道宋雁悦在给自己台阶，她平复心情深吸口气，“好。” 答应了人，女孩屈膝半蹲双臂做足了准备，可没想到，后面人又突然说不了。 直觉"机不可失机不再来"，姜芋年乘人还贴着自己，强行拉着宋雁悦放在自己锁骨处的手腕，抓紧人家大腿，利用手臂和腰夹住人家，不给宋雁悦逃跑的机会。 宋雁悦在姜芋年的操作下，僵着身子没反抗。 半推半就，宋雁悦躺在了朋友背上。 可惜，没有人看到宋雁悦此时的情态，非常可爱迷人。 前胸完全趴在姜芋年后背，宋雁悦甚至还摇了摇腿贴着姜芋年耳朵，问：“重不重。” “轻的”，姜芋年背着人走的轻松，只是，越走她越疑惑好奇，这人好像发育比自己好很多。 “人比人气死人”，听到姜芋年的怨言，宋雁悦歪头。 她正在姜芋年背上感叹，对方体力好走那么久都不喘，而且趴在背后听说话也很清楚嘛。 停下，姜芋年侧脸，悄悄咪问道：“我说，你比我好很多啊那个”，宋雁悦不理解，她双手搭在姜芋年后肩问：“嗯？” 行，明说吧，姜芋年认为自己已脸可言，“我说我怎么就不长啊，那儿……。” 宋雁悦懂了，话很直接：“想变大我帮你揉。” 姜芋年缩手，试图把人从背后甩下，“你变态啊。”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感觉宋雁悦的手好像在顺着下滑。 “不准！！”，阻止了宋雁悦，姜芋年吓止这人从自己背后下来。没想人下来后，宋雁悦只想着优雅的整理自己衣服。 姜芋年盯着宋雁悦那优雅淑女的模样，她一咬牙一狠心。 “真揉？”，姜芋年犹犹豫豫颤颤巍巍靠近宋雁悦，听懂姜芋年下面的未尽之言，宋雁悦反手推走她并骂道白痴。 手指使劲儿点姜芋年的头，姜雁悦恨不得戳个洞给她塞点棉花进去。很怀疑姜芋年真的有长大吗？另一只手捂住姜芋年嘴，不想再从这个人嘴里听到不该说的话。 “你帮我揉吗？要不现在？” 说什么呀，宋雁悦不知道自己是羞红还是气红了。 姜芋年笑嘻嘻，一点不害臊，“开玩笑的，怎么可能？”见宋雁悦真生气了，姜芋年满意，逗自己那么久宋雁悦也该被收拾了。 和好后，姜芋年拉着宋雁悦的手甩。 “你们班上来了个转学生？” 看不清宋雁悦表情，但姜芋年没错过对方怪异的语气，没等到姜芋年的答复，宋雁悦暗中用力掐其手背。 姜芋年状况外，“是肖莉呀，是肖莉！”宋雁悦后知后觉，“谁？” “肖莉啊，小学一起玩的肖莉。” “哎呦，小学我们还是铁三角呢，不过，真的很久以前了。” 姜芋年叙述着这周的一切，两人分享着所有的大小事，她们之间的话题永远说不完，任何一点小事，两人也能共鸣。 “你不知道，我们班主任假发好明显，我想象不到未来我们也会掉成秃头”，姜芋年唏嘘，班主任也就40来岁咋就地中海了。 宋雁悦听了姜芋年的唏嘘，看了看自己和对方乌黑浓密的发丝，想说这种事她们大概遇不上。 “喔，对了，我班上也有人让我递信，你不准要哦”，姜芋年突变严肃，一副宋雁悦敢答应就完蛋了的表情。 那些人配不上你，我们可是要认真学习要一起上大学，姜芋年就这样一个人说了一大堆。 “怎么了？”虽然是疑问句，但宋雁悦很肯定，姜芋年不太好，她拉着姜芋年走到角落。不管是什么，自己一定会陪着姜芋年解决。 “不管发生什么都没关系，你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宋雁悦捧着姜芋脸，让她与自己额头对额头，两人闭着眼睛像在祈祷，“不说也可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永远站你这边。”直到姜芋年反握住自己的手，宋雁悦也没停下。 “我知道我就是有点担心，我怕有一天我们也会分开，对彼此不再重要。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来的再晚一点。” 姜芋年的危机感，在目睹好几对朋友因为互相交了恋人之后关系渐行渐远而纠结，一想到自己和宋雁悦也有那么一天，她就痛苦到无法呼吸，以至于焦虑无时无刻笼罩着这个年轻的高中生。 姜芋年眼里含着水，情不自禁的哽咽，她既抱歉又尴尬，甚至很想发脾气。 真的很不好意思，姜芋年背着宋雁悦抹眼泪，但宋雁悦要帮忙，所以，一个人躲一个人堵，温热的泪珠停在指腹，宋雁悦看着姜芋年的背影骂道：“爱哭鬼。” 姜芋年转身，听见宋雁悦的指责她简直气疯了，自己因为这份友谊焦虑难受，宋雁悦还骂她。 可，她回头。 爱哭鬼不止她一个，宋雁悦已经像个水龙头，哭的惨兮兮稀里哗啦。 胸腔难过的情绪满到溢涨，可现在多了其他的份量，因为宋雁悦眼泪带来的酸涩甜蜜，正强势占据心脏。 “宋雁悦，你以后可别和其他人一起哭。”姜芋年擤鼻涕，“你哭的太漂亮，我怕别人想打你。” 第3章 连体婴 “嗯” 姜芋年对着老师点头，肖莉憋笑，没办法她严肃场合就爱笑，姜芋年前脚走，肖莉后脚跟上。 “笑个屁”，不满肖莉态度，姜芋年眉头一皱就要肘击。肖莉后退与之拉开距离，“求放过，求放过”，自认姜芋年不计较了，肖莉才一步一步靠近，开什么玩笑，姜芋年手劲儿那么大。 “周末出来玩呗”，肖莉嬉皮笑脸。 几米远的食堂呼声渐大，至于姜芋年能听得一清二楚，“诶，是宋雁悦”，“好像是宋雁悦被告白了！！” 肖莉偷瞄芋年，没反应，开什么玩笑，她必然不能放过这等乐子，扯着姜芋年要跑，然而真跑上，手被姜芋年一把甩开……。 肖莉不生气不尴尬，见姜芋年跑的跟飞人似的，她点头，决定按照自己的节奏过去。反正，结局是什么她已经知道了。 人群中，宋雁悦总是能一眼找到忽然出现的姜芋年，这是一种魔法。 她很喜欢，很可爱不是吗，无所畏惧挤开人群的姜芋年很可爱……，她毫不在意别人的模样很可爱。就好像，除了自己所有所有在她眼里都是多余的东西，别的只是空白幕布，一键就消失。 念着姜芋年名字，宋雁悦嘴角上扬，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 一点一点挤进包围的人群，姜芋年屏着气，讨厌人多，她拉着朋友离开，而围观者们也因为她们四散。 肖莉扯草玩，这可是必经之路姜芋年一定走这儿，新剪的朵拉头实在丑啊，肖莉照着小镜子懊悔。 感恩瓜子，肖莉嗦着壳回味，要不是有食物安慰，她非和理发师拼了不可。 不过啊，想到来学校能看到宋雁悦的脸，肖莉觉得丑也不是事，至少比自己还丑的学生多了去了，他们都敢癞蛤蟆吃天鹅肉。 肖莉自言自语的蹲蘑菇，姜芋年不耐烦用脚尖踢去。 “嘿，你不讲武德！”手里的瓜子吓掉，肖莉低头，这可是焦糖味的，她崩溃呐喊，“赔我瓜子。” 姜芋年换了只手牵宋雁悦，轻描淡写的说：“做梦。” 肖莉不服，把衣摆扯的哗哗作响，增加自己气势。 宋雁悦说：“我赔你。” 呃，小月亮要赔自己？肖莉灵活的脖子转头，可姜芋年，肖莉撇一眼，听到宋雁悦说要赔自己，那脸臭的……。 要不然吃个闷亏得了，肖莉和自己内心的小人天人交战，她说姜芋年小气的很小人说不占便宜是王八。 “你想当王八吗”，听到小人质问，肖莉下定决心。 赔不赔的都无所谓，宋雁悦压根不在意，她只是不想让姜芋年的注意力全在肖莉上。 即使是小时候的肖莉出现，也不能越过她。 现在，宋雁悦自然理上姜芋年微凌乱的衣领。 蛮突然的，肖莉也回忆起很久很久以前的灯泡时光，不过，她往下打量，以前还没那么夸张。 太自然太亲密了，两个人的小肚子都贴一块去了。 肖莉偷偷从地上捡起几颗，瓜子太上头了。清了清嗓子，肖莉无视姜芋年嫌弃，“小月亮周末去滑冰不，芋泥也去。” 宋雁悦抚平翘起的领口，说去。肖莉得了答复，也不在纠缠瓜子，立马道别。 “肖莉长高不少”，姜芋年捏着宋雁悦尾指玩，笑话离开的肖莉身矮。三年级时，肖莉比她们两人都高，那时候还让认她当老大，之后却成了班上倒数，现在也还比她们矮一个头。 两人来到操场散步，微风吹拂，塑胶跑道的难闻被身边人的香味盖过。 宋雁悦依偎着姜芋年胳膊，“真好”，姜芋年好奇，问道：“好什么。” “好在我们很健康”，姜芋年想说宋雁悦你莫名其妙。 太近了，连水果糖的味也很清晰。 姜芋年嗅觉敏感，总闻到恶心的味道，但和宋雁悦在一起时很好，因为宋雁悦很好闻。 朋友的脸蛋摸着有点凉，大概是这会儿的晚风吹的，手里的触感滑腻柔软，比自己好很多，肤质好到和婴儿比也不相上下。 姜芋年想知道，“你用的什么护肤？摸着好舒服。” 宋雁悦露出招牌笑容同时将姜芋年贴在自己脸上的手丢开，“不好意思，天生丽质。” 按了按对方的后脑勺，宋雁悦像在摸小西瓜，“跟着这样的主人，真的辛苦了。” “几个意思？” 不回答姜芋年，宋雁悦像蝴蝶一样飘走。 不过，姜芋年并不讨厌宋雁悦这样碰自己，伸来的手轻柔，甚至带来的微风也是柔和的。 瞧着姜芋年像只大狗等着不走生闷气，宋雁悦来了兴致，她回来并温柔细语道：“好狗狗，狗狗乖。” 半蹲的姜芋年猛地站直，不可置信，她才说一个你字，被对面的宋雁悦捂住耳朵装傻。 更过分的是，做坏事的人竟然先当逃兵。 该怎么办？ 原地待了两秒，姜芋年抬脚，当然要跟上去。 宋雁悦，好像没有听到身后宣泄情绪的脚步声，自如的前进着。姜芋年想上去把人按住，可，这样就输了啊。 可是，都要回到教学楼了，宋雁悦一点没有回头，反而脚步更加轻快……。 “喂！” “宋雁悦！” 小亏还是大亏，姜芋年选择了吃小亏，她小跑上前把人拦下。不过拉人的动作再温柔也带了情绪，不高兴挂脸，“一起，不准甩下我”，讨厌被冷落。 宋雁悦一点抱歉的自觉也没有，反而说：“不好意思哦，不过我从某人身上学的嘛。” “小气鬼”，姜芋年咬牙，“不就一次嘛，记到现在。” 宋雁悦耸肩，“比起追人，我还是更喜欢被追，明白吧”，说完食指报复性的点点姜芋年额头。 “还有，不准说我小气鬼，听到没。”大狗狗不甘心，一路哼哼唧唧。更像狗了，宋雁悦掐掐她脸颊肉，“主人我走了，上课认真听讲哦。” 姜芋年想说自己如果真有尾巴，尾巴一定天天被宋雁悦气的翘立，“你才狗，你还猫呢。” “对了，赌约怎么算”，姜芋年乐的眼睛眯成缝，留意到宋雁悦背一下绷紧。理解宋雁悦的坚持，好在，她几乎不能赢过自己了，而自己的要求马上要实现。 “吃什么？路边摊还是让你出血呢”，胜利者姿态的姜芋年放松，一点不认为自己在刺激宋雁悦。 的确没有刺激到宋雁悦，因为她和姜芋年抱着同样的想法，她笃定输的人会是姜芋年。 但为了趣味，宋雁悦守口如瓶，就让她开心会儿吧，毕竟半场开香槟输了更好玩。 赌约。 姜芋年为何肯定自己赢了，太简单了，因为东西她已经拿到，但自己的，相信宋雁悦不会知道。 第4章 一个眼神 该死的蠢货，为了点小恩小惠敢把自己表姐行踪乱讲，瞧见不远处的场面，姜芋年白眼翻到天上。 宋雁悦表弟宋宇，一个爱占便宜的贱人。 显然，街面的男生失败，姜芋年拿着买好的饮品走去。她慢悠悠地摇晃手里的奶茶，借瓶身的冷气给手里降温，同时好以整暇的欣赏宋宇对着宋雁悦低头哈腰。 催头丧气的蠢货举手发誓，“ 姐，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我错了我真该死，我马上走不打绕你们。”姜芋年吸口奶茶的功夫，宋宇已消失在人群中。从看热闹的某人手中夺走自己那杯，宋雁悦没了严肃脸，放松下来的她说：“今天很漂亮嘛。” 姜芋年转头，老实讲，宋雁悦你讲这句话似乎没什么说服力，不过听得她心情很好。 “有眼光”，姜芋年将脸贴在宋雁悦的肩膀，左边眉头因为高兴挑高。 敏感的女孩们注意到附近围绕不少视线，果断地牵手远离这地，瘦高的脊背透过短袖显露出微有起伏的曲线，两人仅背影也惹人注目。 宋雁悦偏头，目光落在了姜芋年闭合的嘴唇，有涂口红？ 不知不觉她落后姜芋年一步，跟在了这人后面。不知道前面的姜芋年突然停下，外加心思不在脚下，宋雁悦的胸侧直撞上姜芋年手肘。 好痛，被撞的部位。 “还好吗，怎么样”，女孩儿们一人捂胸俯身，另一人紧张屏气。姜芋年担心的伸手，她低头去观察，朋友的眼角流出了泪花。 商场厕所，宋雁悦坚决否认有事，但姜芋年不认同，别人不清楚她是知道宋雁悦有多怕痛，伤口后愈合的也比自己慢。 “不行”，劝说不够，姜芋年强硬起了，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接着玩，这不够朋友。 宋雁悦叹气，捞起自己的短袖却因为痛停顿，只好让姜芋年帮忙，拜托她从自己肩膀那儿开始上到下扒衣服。 姜芋年眼神回避着朋友的胸口，幸亏宋雁悦衣服款式宽松领口大，不然别人也难帮忙。 好不容易，姜芋年将短袖拉下。 不想，宋雁悦又那根筋不对开始反对。姜芋年按住人，“别害羞，没事儿。” 衣着无损的人将别人禁锢着劝导，这似乎没有说服力，宋雁悦被姜芋年背后拥住，只有这样才让她安分下来。 “别怕，我很轻的很小心”，姜芋年对着别头不看自己的朋友贴耳。 两个女孩的脸一个因为紧张变红，一个因为自己都不知道的别扭变色。 宋雁悦一直都不吭声，姜芋年只好加快速，凭借小心照顾她的感受。 狭小的厕所间，因为两人贴的近又一番折腾，宋雁悦的侧脸湿润，脖子处有了水痕汗珠点点。姜芋年也是，明明是很简单的脱短袖罢了，怎么帮别人脱那么麻烦。 或许，因为不是别人，是宋雁悦这个易碎品自己才那么小心，想到这里姜芋年笑出声。 私密的空间，宋雁悦听见嗤笑声，她气急，“你笑什么!什么那么好笑。” 宋雁悦无法冷静，她讨厌胸口里往外冒的砰砰声，那无法控制的心跳让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小丑。 而她想到这静谧拥挤的小空间，姜芋年有取笑自己心跳声的可能就忍不了。 “我在笑我自己有点笨，不会照顾你。” 这话让宋雁悦恢复些许冷静，“我也不会照顾人，我们都一样。” 后知后觉，姜芋年哎一声，“你刚才想到什么了，那么生气。” 沉默，不想回答，宋雁悦轻轻摇头 ，“没什么啊。” 把姜芋年狐疑的脸推开，宋雁悦没好气，“还要看多久。” 刚移动一下，让宋雁悦胸侧对着自己，姜芋年心情坏了，那块儿肉都青了，这人真的是。 嘴里关心的话还没出，姜芋年起身，不知道为什么宋雁悦表情很难看，不是那种难看，而是冷淡冷感的难看。 可再看去，那表情似是她的错觉，宋雁悦脸上很正常。 姜芋年在朋友脸上扫视，想再获得一点那种感觉的蛛丝马迹。可是没有，姜芋年扶着宋雁悦穿衣服，手被直接推开。 “在门外等我”，宋雁悦的背影很刺目，关门也迫不及待，就像当没看姜芋年的无措。 想不顾一切的拉开门，姜芋年低头看手，这是被讨厌了？ 回家路上，姜芋年观察着宋雁悦，正面打量侧面瞧，可宋雁悦任由姜芋年玩独角戏。一次两次三次，五次，姜芋年的自尊心告竭。 大巴车摇摇晃晃，姜芋年专注盯着朋友，在她的视线里，宋雁悦的侧脸渐渐变模糊，女孩不知不觉睡着，连司机喊了下车也不知道。 “起了”，叫了半天，姜芋年睡的死死，宋雁悦不打算喊人，她只是笑，手很自然地放到姜芋年脸颊，漂亮女孩即使掐人也蛮赏心悦目。 姜芋年脸颊意外的好捏软乎乎，“你干嘛”，水灵的脸蛋上有清晰的红印，始作俑者对着姜芋年哼，“什么干嘛，下车”。 各自回家，姜芋年瘫在床上，回忆今天让她在意的一切。 卧室主人右手摸自己胸骨，接着，手按到和朋友伤口相同的位置。那时候宋雁悦的眼神，让她形容她也说不上来，就是蛮神奇的，像看到了长大后宋雁悦一样。就，面前这个人不是自己的朋友的感觉，很别扭。 想到什么？ 女孩手攥成拳打在床单上，试图把脑海的幻想打散。疯了疯了，真的疯了。神魂游离中，姜芋年撕着下唇干皮……，两腿夹紧枕头。 她想装不了解，但是她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体反应什么意思。 真的死了，玩蛋了，脑子有病，而且病的不轻，就一个表情，自己竟然，呃？？？？？她用枕头掩埋自己，姐妹儿不是吧。 还有什么好说的，姜芋年抓狂，枕头被女孩团成一个卷，姜芋年把脸埋在棉质床品上发泄呐喊，越喊越起劲，而门外家人的疑问被女儿的喊声全然压制。 发疯，还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发疯。 一个晚上过去，姜芋年的心情勉强恢复，呵呵，至少，她可以回复宋雁悦的消息了。无所谓啊，她也在网上看了，这可能是青春期荷尔蒙旺盛，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多人遇到的情况更过分好吧，她这不算什么大的。 是的，想越多她的头绪越明了，因为她对宋雁悦的确没有别的想法，亲密接触？不存在的。宋雁悦的身体和自己没两样好吧，莫名其妙。 这个发展就莫名其妙，姜芋年怀疑是生理期要来了。女孩摸着头发，一根一根的发丝乌黑在灯光下闪着光泽。 手机屏幕实时亮起，宋雁悦让她兑现赌约。？什么赌约，不是自己赢了，宋雁悦还请自己吃了饭，连忙回复过去，“你脑子没问题吧，下午那顿饭......。” 一张照片突然出现。 姜芋年大惊，手肘处压的枕头被主人掉到床下。一个翻身，手里不停，“你怎么找到的，不是，就算这样，那我们也是扯平了。” “我没输你没赢，下次放假请你吃一顿。” “玩不起？” 那头的质问直给，姜芋年心里有鬼，但也不松口。如果是之前自己吃点亏没啥，但现在绝对不可以喊什么姐姐，本来就没脸了。 “我也找到了你的，不是玩不起，是两清”，打玩字就急冲冲发送，姜芋年抱着手机。 姜舒一进门，跪在手机前的女儿印入眼帘，“你上供啊。”把手里折叠好的衣服丢床上，她好奇的过去。“干嘛”，女儿眼疾手快躲开。 姜芋年服了，她把姜女士所谓折好的衣服拿起，“妈，你以后还是不要叠了，放我来。”怎么做到衣服叠了和没叠没两样，这也是天赋。 瞧着女儿重新叠衣服，姜舒无所谓，她就是喜欢叠她就叠。 把衣服叠完，姜女士还没走，“老妈！”姜芋年心里急，她想看宋雁悦给她回了没。 没意思，女儿大了不由娘，姜舒怀疑孩子早恋了虽没目睹证据但也差不多。 等人一走，她解锁，宋雁悦竟然没再回！？搞什么，想不到多的，姜芋年一个电话打过去。 “喂？” 电话倒是接通的很快，姜芋年正准备接话。“小芋啊，悦儿洗澡去了，她告诉我，如果你给她打电话就告诉你一声。” 呆傻的哦了后挂断，姜芋年头皮发麻，她盯着手里宛如手里握着的是宋雁悦。 她打电话之前想的是什么，好好笑完全忘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姜芋年只坚信一件事，喜欢宋雁悦的人一定很惨，被宋雁悦喜欢的人一定更惨，她绝对绝对不会踏入这地狱。 第5章 犹豫 奇了，姜芋年咋了，连平时不太关注姜芋年的同学都发现不对劲。 她今天除了上厕所都在自己座位发呆，往常她早就和楼上的宋雁悦闲逛然后被各种拍各种偶遇。 不是没人去问，但都被姜芋年的无视给打败，越这样反而大家越好奇，可惜无论如何别人也无法知道原因。 课桌下的手机振动了好几次，从上午到中午又到现在，姜芋年装作呆滞，实际上偷偷瞄了每次发来的信息。 “老地方” “？” “上课，我走了” “再放我鸽子……” “姜 芋 年” 一共发了五次，手机的主人公每次都当作没看到，眼不见心不烦，姜芋年把手机关机。 这样，如果她来找自己，那是因为手机没电了所以才没看到。心理安慰有点用，但并不能放松，鬼也知道完全是谎话。 昨天明明下定决心了，但……才没有心虚哈，只是她没有做好准备，如何面对宋雁悦。 午休时间，连吃饭，姜芋年躲着所有人买了面包跑到无人地方，熬到铃声响才敢回教室。 额，躲，能躲多久是多久吧，姜芋年拍额头嘴里不停，“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平时好动的人，今天死活不挪屁股，奇怪的很。 啪，一个纸团扔来，又一个纸团扔来，直到纸团砸着姜芋年本人，闭眼的人因为异物睁眼，“谁？” 无法安生，讨厌……，姜芋年打算给砸她的人一点教训，回头，一眼万年。 一眼万年其实不对，是一眼噩梦，她今天躲了一天的正主来了，人在后门。 扔纸团的同学挤眼，贼眉鼠脸的觉得自己做了好事，挥手说看门外门口。 脚下千斤重，姜芋年总算懂肖莉爱说的那句，和你们吃饭饭都不知道是嘴在吃还是鼻子在吃。而她现在的心情异曲同工，不知道自己是在走过去还是在飘过去。 等她的大脑上了螺丝，眼睛再次睁开，宋雁悦站在她面前。 “哈哈”，尬笑，姜芋年拙劣的演技在卖丑，围观者明显看到宋雁悦眉间纹理加深，一只手慢慢的朝宋雁悦伸去。而直面那手的姜芋年有理由怀疑，宋雁悦是要扇她。 还好不是，幸好不是，但有点可惜，如果是也就不用纠结了。 宋雁悦，宋雁悦宋雁悦……。 朋友温柔细腻的手按在姜芋年的额头，她问道：“你今天不舒服？”和短信里的冷淡不同，想象的责难也没有，没有兴师问罪没有计较，最先到来的是关心。 复杂涌来，姜芋年想说抱歉但嘴没有，“嗯嗯，就是，就是手机坏了嗯，怎么了？” 对面的人好像相信她了，宋雁悦：“手机坏了也可以来找我的，不过嘛，这次原谅你了。” 很热，一出教室才发现这会儿那么热，姜芋年捏着袖口的手一直出汗，对面人似乎也没指望姜芋年说话，她走近抓住姜芋年手腕，“真的没生病？” 手腕被握的甚至有点痛，宋雁悦力气大到她不可思议，姜芋年不动了，“没生病，就是太热了。” 课间，平时短的不得了，现在却又漫长的可怕，一滴一滴，姜芋年额头的汗落在地上，宋雁悦的表情有点可怕。不是玩笑话，姜芋年别过脸，她不敢看了。 梦一般的。 就这样躲过一天了，心情是死了算了，姜芋年到家立马飞回自己窝。 床中，校服顾不得换，女孩坐下，像摊烂泥被日光晒到蜷缩，一会儿坐一会儿跪，一会儿又翻来覆去，床上已乱成一团，和她的思绪一样。 姜芋年想着宋雁悦，定不了，想不通，唯有人是铁饭是钢，“妈，我饿了，多久吃饭。” “刚倒了，喊你不吃！” “啊！我哪有说不吃了！？” 反驳，不信邪的冲到厨房，锅里真干干净净，姜芋年拉开冰箱，糖醋排骨，番茄肉丸，和一大碗剩饭。 自己热晚餐，姜芋年斜眼睛发射死亡视线，“不等我就算了，骗我好玩呢。” 盘腿坐的姜女士，“等什么等，老娘累一天了，爱吃不吃。” 见老妈全神贯注盯着电视，姜芋年摇晃着肩膀吊儿郎当拽凳子，“呵呵！” 看电视的老妈完全不在意女儿闹的鬼动静，嘴里包着苹果啃的来劲儿， “对了，你爸给寄了点东西，鞋柜边儿。” “喔，啥哦？” “不知道，自己看去。” 姜芋年看着手里包裹一比今天的日期，合着，这快递三天前就到了。熟悉的巧克力和一些小特产，姜芋年把巧克力拿走，其余都放沙发边。 “妈，你看看”，努嘴示意，姜芋年回到餐桌。快速吃完，女孩利落洗碗，回到客厅抽了几张纸擦手，沙发边的东西没有一点移动。 “妈，那我把这些收着了。” “好，随你。” 电视迷一点余光都没给女儿，姜芋年已习惯，将所有东西收拾好，她把垃圾袋换了新。 今天十八号，老爸还有一个星期就回来了，想到到时候能解放，姜芋年心里好受一些。 书包丢在椅子边，姜芋年情绪稳定的做作业，一点没有吃饭前的沮丧失意。 起了个大早，姜芋年先去了宋雁悦教室那层。 厕所的镜子前，姜芋审视自己状态，伪装的轻松感还不够，身体有些紧绷，她跺脚放松。 人到的多了，走廊外的闲聊和脚步声提醒姜芋年该离开。 徐烨刚拐弯，“诶，送宋雁悦吗，不是你们来那么早。” “不是”，一出厕所门，姜芋年被撞个正着。 徐烨疑惑，不是？他不确定的眼神被姜芋年捕捉，见他转头，姜芋年告诉他，“没走错，这是三楼。” 大清早的，姜芋年又不是送宋雁悦，这让徐烨好奇，但毕竟不熟，不好往下问了。 肖莉擦着眼屎下车，难得病假休息两天，可把番追完了。 校门口的包子还是难吃，要死不活的咽下包子，肖莉从书包边拿出牛奶狂吸，她不知道一个人朝她冲来。 这撞击！ 诶，回头，“你谁啊！”肖莉吐气一股包子味，嘴角更是残留奶迹。撞她的人是一个偏瘦中等身高的男生，在肖莉说话时身体后退了两步。 “我是谁？你再看看呢。” “我看个鸟儿，你谁啊就装，撞人了不知道道歉。” 意料之外被吼，男生傻了，他似乎很诧异，但肖莉不在乎，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B她见多了。 男生搓手，“姐你再想想我是谁。” 姐？能喊自己姐的，肖莉思绪万千。她把面前男生的脸和自己亲戚对比，不对，不是，她压根就没亲戚在这儿念书。 宋宇脸皮很厚，但也没厚到在校门前一直被人打量。“姐，我宋宇啊”，自告家门后，他再度自信。 “哦，你啊”，的确，肖莉知道面前人是谁了。 没看出来，肖莉摇头，她对人没映象，但她还记得以前的那个跟屁虫。仔细一对比，的确和宋雁悦有两三分相似。 所以干嘛，肖莉继续啃包子事业，她一迈步子宋宇紧紧跟上。 “姐，你知道我姐和姜姐吵架了吗？” “嗯”，肖莉下意识答应，“啊！！”不是，谁和谁吵架，她都不信这俩个人吵架。 宋宇捂嘴，“你不知道？” 这头，姜芋年回到了自己教室，她们班来人少多了，早到的人见到她都一副意外的模样，嘴需要张那么大吗？ 教室安静得不行，姜芋年沿着走廊到尽头，靠着栏杆眺望。虚空贴着栏杆，低头，陆陆续续到校的学生在这个视角被观察得一览无余。 宋雁悦在好心人的指向下，来到走廊尽头。 “在这干嘛？” 噢，被问的某人很吃惊，“你怎么在这儿。”宋雁悦好笑，她带着进攻性反问，“你在这儿我就不能来？” 好别扭，姜芋年觉得现在的氛围，她不是这么别扭的人啊。 “不是啦，我就是看看”，把人拖来，姜芋年好像恢复如常，直接上手和宋雁悦亲密接触。手腕这么细，姜芋年低头，不自觉摩擦起来。 宋雁悦不在意和姜芋年的肢体接触，这在她们之间早就习以为常，但今天不一样。 所以，她抽回被姜芋年摩挲的手，问起她一个问题。 “巧克力你送的？” “什么巧克力”，姜芋年不知道。 宋雁悦走近，右手很是亲切的拍姜芋年胸口。“诶！！非礼呀”，姜芋年瞪大眼睛。 宋雁悦对着手吹了口气，“那巧克力送你了。”耳边好痒，姜芋年顺着耳廓，“我不要，别人送你的，给我不好。” “那你给肖莉吧。” 姜芋年微笑，“你不能自己吃吗？” 虚伪，宋雁悦讨厌姜芋年现在的笑容。 “陌生人的东西我不吃，你之前不也支持吗？”宋雁悦的疑问脸让姜芋年变成罪人，不是你说不要收别人的礼物吗。 真讨厌，宋雁悦真讨厌。 宋雁悦就是想听到巧克力是自己送的，姜芋年知道。但是，手掐大腿肉，姜芋年抗拒。 唉，一声叹息。 “又在别扭什么”，宋雁悦无奈，即使她们从小学就认识，但偶尔姜芋年的倔强让她挫败。 姜芋年听见叹息，心理压力被碎了洞，那些压着她的重量因为破损流逝。她的心里话不好说也说不了，但如果是宋雁悦给她台阶呢？ 那么，自己可以装作是宋雁悦接受了，就当作宋雁悦原谅自己了。 至于原谅了什么，姜芋年自己知道。 第6章 容易心动 就，只有自己在意啊，姜芋年泄愤咬断饼干，不公平。 一笔带过，但为什么现在又不甘心了，宋雁悦你度量可真大啊，大得姜芋年在心里一次次感叹。 “嘿，香芋，你脸咋那么红，想什么坏事呢？” “有病呢。” 一把将手里的包装袋丢向肖莉，包装袋里的碎屑几乎甩她一脸。 “你找打是不是！”肖莉跳开，怒气冲天的质问道。 “冰淇淋”。 “不够，两个”，肖莉手指竖起比着二，要是姜芋年不答应，她就一个爆冲过去复仇。 姜芋年答应的干脆，这让肖莉顿觉吃亏，要不要再讨点利息。 剥开花生壳，肖莉问：“芋头，小月亮还要多久到？”一咬咬半颗，虽然吃的节省但也快没了，再不来她就去补货。 “来了”，总盯手机的姜芋年抬头，肖莉揉眼睛又眨眼，嘴裂开大喊道：“我去！仙女！” 连忙喝水舔干净牙齿缝里的残渣，肖莉摇头，人比人比不得啊。她感叹的同时拉着姜芋年从座上站起瞧。 “啧啧，秀色～可餐。” 姜芋年比起肖莉淡定很多，不咋咋呼呼也没贼眉鼠眼。不过，心情好的显而易见。 肖莉约人出来玩约了半天总算把人约出来。而为了今天的出行，姜芋年和肖莉穿着简单，脚下踩着运动鞋。 毕竟是爬山，轻装上阵更好。 而宋雁悦，和她们一比，虽然也是轻松上身，但人家是轻飘飘又透气的裙子，活脱脱把她们衬成了绿叶。 帽檐的黄色小花很眼熟，姜芋年记得进门那处的小草丛有。她当时和肖莉说漂亮，肖莉还想摘。 “小月亮，你这小花好看，帽子也好看，当然人更美。” 宋雁悦拿下帽子，递过给姜芋年，“给肖莉。” “？” 不懂为什么要多转手，但姜芋年配合，反手盖在矮自己一个头多的同伴头顶，“戴上吧”。 宋雁悦打掉姜芋年不知轻重的手说道：“轻点”，又帮肖莉理戴帽子的角度。 姜芋年陈述，“你比我更用力。”戴上花肖莉一边美滋滋自拍一边，“谢谢小月亮哇！！” “两个人，只有肖莉需要你帮？”，姜芋年话里带刺战斗力极强。 “你没有需要理的”，宋雁悦笑眯眯的，被阴阳心情任是不错。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但总是姜芋年说不过，只会自己气自己。不过，见姜芋年似乎真来了火气，宋雁悦把她抱住，“逗你的啦，谁叫你不等我，嗯。” 姜芋年扭捏推人，“我这不……。”然而力气很小，宋雁悦还缠在她身上。 肖莉看半天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姜芋年，你俩就隔一条街还不等小月亮！” 有的话不适合在肖莉面前说，姜芋年在宋雁悦的肩膀拉扯挎包，“我帮你背。” “啥啥啥，也帮我背啊”，肖莉来劲儿，贴着姜芋年。但姜芋年拉着宋雁悦就大步离开。 宋雁悦也疑惑，姜芋年到底想说什么，后面的未尽之言她不知道，不过，看着姜芋年苦恼的侧脸，没关系，我迟早会知道的，她清楚。 肖莉后悔了，为了省几个钱背个大包纯属折磨自己，前面两人手牵手走的自在，她不行。 “喂，你们等等我啊啊啊啊！” 姜芋年回头，没想到刚走十多分钟肖莉就狼狈的不像话，“那么虚？认真的？” 汗水不要钱的淌，短袖背面湿了大半，肖莉尴尬的说找个地方坐。 山叫胡萝卜山，因为形状像胡萝卜在她们市区有点名气，坡度小爬着不累，老年人比年轻人更多，长椅石椅不时就能见。 肖莉是个嘴馋的，来这里主要听说山顶有家餐馆好吃的不得了，价格还不贵。反正爬这座又山轻松，干嘛不来。 至于被邀请的两人，在听到肖莉的安利后觉得不错，何况胡萝卜山的风景也好，最好干脆答应。 哪想到，才开始不久，安排行程的人就快阵亡了。 肖莉大喝一口汽水，“不是我虚，你来试试背我的包”，被姜芋年拒绝。 拿着手机导航，宋雁悦让姜芋年去前面座椅区占个位置，她陪肖莉慢慢来。 “够意思，好姐妹”，肖莉感动的很，双手合十道谢，宋雁悦又说要帮她背包。 “别别别，我可以的，小月亮你背我走就行了”，肖莉连连退后，不至于，她也没虚到走不动。 宋雁悦慢慢陪着肖莉，五分钟后，她们见到了站椅子边的姜芋年。果然需要占座，别的长椅上没空了。 “你要多锻炼哦”，宋雁悦和肖莉聊天，说记得她以前运动会很厉害。 肖莉不好意思的发誓，“平时我都没那么虚，今天完全意外！”一个无力瘫坐，“来来来吃点”，蘑菇头推了把大背包，嚷道千万千万别和我客气，顺便吃。 但姜芋年就不饿，宋雁悦也没胃口，不行，肖莉拉开拉链强制推销她们必拿一个。 拉链拉开，包里露出全貌，姜芋年顺便一瞧，她吓一跳，“你背那么多水？！”肖莉给自己扇风降温，听见这话回复道：“还好吧？” 姜芋年示意宋雁悦过来看看。 “她这样背她不累谁累”，姜芋年把包全拉，三瓶矿泉水两瓶电解质一瓶可乐，外加一大堆零食，什么话梅瓜子薯片鸡爪应有尽有。 宋雁悦夸肖莉厉害，姜芋年不，她奚落道：“你要不别走了，直接在山上卖货就够了。” 谁都想不到这包那么能装，谁也想不到肖莉会装那么多东西去爬山，其实肖莉也没想到自己背不动。 休息着汗照样流不停，肖莉一下又一下用手抹，她有些委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吃。” 小月亮递给她一包纸，而可恶的姜芋年说：“你别背了” “不行！”眼神突从可怜转犀利，肖莉警惕地防范姜芋年会有什么动作，她一把抱住自己背包喊，“我可以背。” “……”，气笑了，姜芋年：“谁稀罕你这个包。”宋雁悦失笑，“是想帮你背啦。” 肖莉挠头，眼神又期期艾艾，“哎呦，这怎么好意思。” 对面两人等她回话，权衡中，肖莉下定决心，松手时不忘从包里拿出两包薯片和三瓶水。 “不吃零食，那喝水嘛，水专门给你们带的。” 宋雁悦接过两瓶水，姜芋年从肖莉那儿拿到包试了试，重但没问题，照肖莉吃东西的速度没准在下山之前会轻大半。 但，这样肖莉是不是太轻松了，姜芋年思考，还是要让这家伙吃点苦。她把肖莉的零食全拿出来，“你数一数这些多少钱，等会儿上山按这个金额请我们吃饭。” “靠，姐妹你周扒皮”，瘫在椅背上的肖莉猛地坐起，怒目圆睁。姜芋年不为所动，拿着计算器开始算钱。 “小月亮你看她！”打不赢，肖莉决定搬救兵。但是救兵在笑，而且笑的特别美。 碍眼的家伙，姜芋年见不得肖莉的花痴样，把背包拍的啪啪作响，“休息好没。”又没看你，肖莉腹诽。 姜芋年哪儿都好，就是容易在宋雁悦的方面生气，肖莉以前劝姜芋年大方点，宋雁悦不可能只有她这个朋友。 没想到两年过去，姜芋年还是那么幼稚。想到这里，肖莉叹息。 “喂，叹什么气”，姜芋年鬼神般突然冒出，肖莉不知道她离自己那么近，她叹的很小声了好吧。 蘑菇头摇头，一个大摇头，姜芋年鄙视道：“故弄玄虚。” 又来了，这种插不进去的感觉，宋雁悦的手心被自己掐红。想拧姜芋年的耳朵，想把她当成狗一样的训……。 前面两人往前走着似乎忘了还有一个人，宋雁悦被她们落在后面。不听话，姜芋年不听话。 奚落肖莉的感觉很好，让姜芋年忘记了背后的重量，也忘记身边的人。 肖莉眼珠乱转，她就不耐烦了，姜芋年话好多。“小月亮呢？”此问一出，两人都呆住。 一个左看一个右转，最后统一回头，人在离她们三米远。肖莉见姜芋年满脸紧张的跑过去，“啧，活该。” 姜芋年发誓，她不是故意的，只是肖莉能让她无所顾忌的发泄负面情绪。宋雁悦是珍贵的，而肖莉是损友。 显然，姜芋年的心理活动，宋雁悦不知道。她只知道，姜芋年的毛病又反了，小时候三个人一起，有时姜芋年会撇下自己和肖莉玩的不亦乐乎。 手指咔哒作响，这不是淑女会做的。但宋雁悦真的想给姜芋年一巴掌。 风，山风卷着落叶袭来，过路人的鞋和裤脚被叶子蹭上一道道黄泥。 宋雁悦这儿也不例外，甚至因为她穿的长裙，风吹到女孩露出小腿，裙摆蓬乱。揽住飘起的裙，姜芋年蹲在宋雁悦面前。 “风好大”，抱住宋雁悦大腿，姜芋年说道。 眼下的姜芋年像只护主的狗儿，宋雁悦浮躁沸腾的心绪沉静，很乖，她的手放上姜芋年头，“是啊，风好大，幸好你来了。” 姜芋年仰头，宋雁悦的浅笑就这样闯进她的心，耳边是呼呼的风。在宋雁悦抬头那一秒，姜芋年抓着裙子的手收紧。 第7章 第 7 章 爬山，美丽的巧合 肖莉请客，姜芋年威胁宰道要她一顿，宋雁悦摇头，自己和姜芋年想吃的一样。 “诶”，肖莉右手对着无人处虚空的猛力一扇，疑似报复。 姜芋年就一点不客气啊，说宰真宰，肖莉心疼滴血，她怀疑自己受了内伤。 小月亮是真漂亮，别说，肖莉本来心疼着呢，转头一看到宋雁悦的侧脸，靓欸。外面不知不觉的下起小雨，淅淅沥沥，雾蒙蒙的玻璃没什么好看，肖莉转头专注欣赏小月亮美颜。 小月亮是谁第一个喊着玩来着？全忘记了，但真的好适合。 阴天的确会让人感伤，肖莉咂嘴，想起以前来了，话说回来，幸好她们都没变。 肖莉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大口，不理解香芋和小月亮都盯着窗外瞧，有什么好看的，还是不够饿。 不过，面前坐着的两人对她的眼睛倒蛮好，以前没细想，大了一琢磨，她贴着姜芋年交朋友就是因为姜芋年长的好看。 所有长的好看不论男男女女，肖莉那会儿都喜欢，现在倒不了，肖莉觉得初中太肤浅太幼稚。 好看的人看久了也就是那么回事，肖莉耸肩，远水解不了近渴，好看也不能帮她抄作业，能抄作业的才最好。 “您好，这道菜是我们的特色，野菜香煎蛋饼。” 回忆中打断，肖莉的目光被食物吸走，在服务员收手后动筷，她一咬，“会点啊臭香芋，好吃诶！”筷子落下，姜芋年劝着，“你快吃，肖莉一口顶我们好几口。” “靠，吃个饭你还诋毁我”，肖莉回嘴。姜芋年讽刺，“吃食堂你都饿死鬼投胎，还怪别人诋毁你。” “小月亮，趁热吃”，肖莉下手快吃相却还好，虽然是饿死鬼投胎类型，但吃东西爱分享也不掉渣，并不惹宋雁悦厌，且她吃饭显露出的幸福也让看客心情不错。 肖莉的一再邀约下，宋雁悦重新拿起筷子，这次她依然夹的少少。对面的肖莉吃的上半身打起节奏，手指飞舞。 “你再跳我们桌子都要翻了”，姜芋年无语，肖莉太能搞了。 其实，宋雁悦对肖莉的记忆比较浅，主要是初中课间姜芋年和肖莉一起嘻嘻哈哈的模样。 今天三人一起爬山聚着吃饭，她的脑海里浮现了更多，肖莉就是那个裹着姜芋年逃课买零食的人。 宋雁悦夹着没吃完的野菜蛋饼，姜芋年一见宋雁悦动，她也跟上来一口，不过她咬的很大，不如身边人斯文精细。 姜芋年咽下饼，她侧脸想看，“挺好吃的”，宋雁悦放下玻璃杯，嘴巴水润。 笑，姜芋年捂嘴，但声音还是从手掌里泄露，新菜到，她拜托服务员把菜放宋雁悦那儿。 “笑什么？” 肖莉的眼睛从食物下方抬起，懵逼，发生啥了她不知道。姜芋年笑声已无，可脸上的笑容未散，“没有，你吃你的吧。” 不敢看宋雁悦表情，姜芋年感受到身边人蠢蠢欲动的手，再取笑就完蛋噜。 莫名其妙，宋雁悦掐了一把姜芋年，很轻，她怕痛所以也不肯对姜芋年下狠手。 姜芋年笑什么呢，她不会告诉别人，肖莉也不知道，宋雁悦在吃上又挑剔又难养。 初中肖莉私底下问过她，宋雁悦是不是在怕胖，吃的好少。 哪里是为了瘦，分明就是挑食，但姜芋年当时点头，肖莉吸口气，“这不好啊，我们还在长身体。” “是啊，所以宋雁悦长的没我们高，都是她不吃东西”，姜芋年佯装生气和肖莉一起讨伐。因此，直到现在肖莉都以为宋雁悦吃的少是减肥呢。 肖莉叹气，“唉，我怎么就长不高，连小月亮吃那么少都长得和你一样高。” 姜芋年放下筷子，撑着脸观察肖莉，“没办法，宋雁悦家里人就高，这天生的。” “不过你也很不错，160肯定有，而且你天天吃那么多都不胖也很厉害。” 肖莉挠头，“是嘛？”姜芋年安慰，“你不长胖也有很多人羡慕的。” 姜芋年趁机偷看宋雁悦一眼，肖莉后知后觉，“哦哦哦，是哦。” 蘑菇头心里一下好受多了，宋雁悦都不敢多吃，自己随便吃不胖，不高就不高吧。 一张桌子，左边闹腾，右边安静。宋雁悦习惯的盯着窗外风景，她喜欢看外面的树木花草，甚至人群。 建筑里安全温暖，但建筑外是自由。少女的手一点点试探，食指到半个手掌到全部按在冰冷的玻璃墙面，宋雁悦放空。 熟悉的味道飘来，姜芋年的手掌覆盖上那只被冰冷墙面制冷的手。 很冷，但柔软，姜芋年面对着宋雁悦笑着把人的手握住拿下放在自己膝盖，不用多言，宋雁悦有时候的举动她不懂，但她会照顾她的，摸久了容易受凉。 宋雁悦在味道靠近时已经知道是谁，所以她很安心，姜芋年不会怎么样的。 温暖甚至算得上炙热的体温，姜芋年是个火炉子，她的手比自己热许多，宋雁悦怀疑，姜芋年上辈子是太阳转世，否则，那么喜欢燃烧自己照亮他人，她抓紧了插进来的手掌。 又笑的像个狗了，宋雁悦盯着对方那张脸，姜芋年太像只大狗了，还是毛绒绒又无害的抚慰犬。 肖莉拿起相机，白光一闪，画面被留下来。 “香芋你笑的好漂亮好灿烂啊”，肖莉放大画面，完全是电视里那种暖女笑容，而且还有光圈。 “小月亮嘛，就是嗯，有点琢磨不透的神秘，神女，没错神女。”肖莉绞尽脑汁，其实相片照的像坏人，但这能说吗，必须神女。 姜芋年接过低头瞧，宋雁悦凑近手指触碰着屏幕，划过姜芋年手背，“拍的很好。” 宾主尽欢，三人都吃着满意，可结账的时候，肖莉掏了两次好不容易把钱筹齐了。这可是三百，她幸幸苦苦攒下来，幸幸苦苦给别人代购。 她的生活费全花吃上了，难得攒了钱，没想到请一次就几乎把口袋清空。照理说，她们点的菜放平时小馆六十都够了，可谁让这是在山上。 姜芋年一点都不担心肖莉付不了，她打定了消耗肖莉小金库，何况，她自己也带够了钱。 “别心疼了，看你这样，下周的食堂我包了”，姜芋年站在门口对着刚结完账的肖莉说道。 “不，我说我请就我请，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请客。” 肖莉倔强摆手，不能被小看了，她不想丢人。 宋雁悦守在门槛边，手伸出屋檐外，“那下次让我请你们吧。”肖莉不敢相信她没幻听吧，蘑菇头对姜芋年求证。 “干嘛啊，你小月亮也是个富婆”，姜芋年推开树桩一样的肖莉，真重，肖莉吃的全长身体了。 从包里拿出抽纸，姜芋年拉起人的手就擦，“小心感冒。”宋雁悦的眼睛没眨，认真的看着姜芋年头顶。 因为姜芋年站在下一个台阶上，所以很清楚的，宋雁悦的目光停在姜芋年头顶。 她们两人一样高，平时难得会互相看对方额头以上的部分。原来，姜芋年的发旋长这样，宋雁悦仔细观察。 “你把头再埋下来点。” 虽然不知道宋雁悦想干嘛，但是姜芋年乖乖配合。 肖莉注视着眼前发生的画面，直到听宋雁悦让她把相机拿过来。“哦哦”，快手快脚的把相机递过去，她就看到小月亮对着香芋的头顶来了一张。 好奇心让她立马靠近，好好玩，这个视角她从没想到诶。眼见宋雁悦把相机递回，肖莉自顾自的来了一张。 “什么”，姜芋年问宋雁悦，尽管不知道宋雁悦拍的内容，但有猜到宋雁悦刚在拍自己，问她又打哑迷。 姜芋年想，宋雁悦就是想捉弄自己，问题不回就算了，连手也抽回去。 注视着这道背影，姜芋年直想一个脑瓜崩不管不顾弹过去，可惜，她又舍不得。 从肖莉那里拿回来，姜芋年浏览相片内容，“嗯？”她仔细观看，放大又缩小，她头顶没东西啊。 虽然看不出，但姜芋年怀疑有猫腻，“你过来。”缠着宋雁悦走近，她踩上台阶照葫芦画瓢也对着宋雁悦头顶猛闪几张。 “呀！”，宋雁悦吃惊后捂着头顶，她都没准备好。“公平公正，我们三人都拍了”，姜芋年趾高气扬很有理由。 宋雁悦抢相机，但姜芋年仗着自己力气大体力好就连碰都没让宋雁悦碰着。宋雁悦累了，“你别这样，要拍好好拍，你刚才乱拍拍的一定很难看” ，宋雁悦缓着呼吸。 “好”，姜芋年停下，两人正儿八经的站好。 宋雁悦脸色浮红，平复着喘气。 “不是我说，姜芋年你也带着小月亮多运动运动，她体力消耗的也太快了”，肖莉半蹲着嗑瓜子，不知道她几时又啃上了。 “滚”，对于打岔扰民的肖莉，姜芋年不给好脸色。 真美，姜芋年不敢大动作，宋雁悦的眼睛睫毛好长，从上面看像小刷子一样。嘴巴又小小的，不像她自己的嘴型更长。鼻子挺翘精致，看着看着，姜芋年的嫉妒丝长了出来。 “可恶，干嘛长那么漂亮”，姜芋年轻轻说出口，宋雁悦只听到了可恶，她一下抬起头，刚好姜芋年按下快门。 “啊啊啊啊啊，我去”，肖莉抱着相机不撒手，“香芋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技术了，给我也来几张。” 她没察觉到这只是一个巧合，毕竟她的视角和距离看不到姜芋年张嘴也听不到姜芋年说话。 后来，姜芋年把这张照片洗出来，还特意取了名字，“美丽的巧合。” 第8章 下山 “走啦”，姜芋年撑起伞，回头，宋雁悦还留在原地。 雨滴小的可怜，但姜芋年讨厌大早刚洗的头发变脏，她坚持要撑伞。肖莉无所谓淋，走在姜芋年前面，现在，她们都在等宋雁悦。 山上的风景被雨刷了后更加清灵，雨后的空气里弥漫着土腥和混乱的草木味儿。 姜芋年额间翘起的皱纹让宋雁悦升起捉弄她的想法。一步步走近，和姜芋年在同一把伞下，宋雁悦说道：“让我来撑吧。” 当然好了，姜芋年洁白整齐的牙齿露出，就让宋雁悦来撑。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在姜芋年预料之外，也惊到了肖莉，竟然，宋雁悦也有那么一面。 手里一握上伞，宋雁悦跑走，留下呆滞的两个人。 “啊？这？？” 肖莉不可思议的搂紧包，妄图洗脑这是自己的幻想。 姜芋年的反应不慢，在宋雁悦跑走时下意识就拉人，可惜，宋雁悦下定决心后就料到姜芋年不会什么都不做。她闪避，跨步，两个连招避开了姜芋年的牵扯。 众所周知，举着伞的人跑不了太快，然而，眨两次眼的功夫宋雁悦就消失在她们眼前。几乎是霎时间，人就无影无踪。 姜芋年现在顾不得淋不淋雨，女孩沿着石砖小道跑，边跑嘴里恨恨，“宋雁悦！被我抓到你就惨了。” 肖莉跟在她后面，看姜芋年别扭的边跑边挡雨，她忍不住嘻笑，“一山更比一山高啊，还是小月亮能压住你。” 双手绕圈举在头顶，姜芋年注意看脚下，她一点不想踩到石板角落的水坑，人的速度渐渐慢下来。 “哎呦！” 肖莉比姜芋年矮，跑路也比不如人家快。所以，一瞄到姜芋年慢下来，她就冲上去，吧嗒，踩水坑了。 幸好，蘑菇头抬脚，看看正面瞧侧面，她旋转脚脖子，里面没进水，真好。 姜芋年捏紧拳头，透凉的脏水溅射到她屁股，肖莉仍在庆幸自己没事。 “走了”，姜芋年让肖莉把她的背包脱下来，迅速果断的背在自己背后，调整拉绳。肖莉以为自己差点摔跤，所以姜芋年给她补偿，肖莉鼓掌夸道：“好姐妹够义气。” 两人站在角落边，姜芋年不满意，继续调整背包角度，还要更长。在她喊肖莉扯带时，一双手帮她调整，这次肖莉配合的不错，姜芋年总算满意。 女孩转身，那双手的主人也不是肖莉，宋雁悦回来了。 姜芋年饿虎扑食一般按压朋友肩，“抓住了，我不是说了吗，被我抓住你死定了！”嘴里说着狠话，眼白发红，姜芋年的威胁宋雁悦并不放在眼里。 “委屈了？” 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宋雁悦声音很轻，只有离她很近的姜芋年能听明。“屁股这儿怎么湿了”，这次，她声音不小，肖莉听到了。 “诶，是耶，香芋你屁股湿了”，肖莉惊呼，她的音量大到过路人都偷偷摸摸看向她们。 “啧”，姜芋年不高兴，扔下这两个就想自己走。“去换一条裤子”，宋雁悦拉住姜芋年换了个方向。被人扯着走，姜芋年挣扎小声道：“我没带，换不了。” 宋雁悦不停，转头回道：“肖莉有带，你穿她的。”姜芋年不挣扎了，朝着肖莉求证，“你带了裤子？！？” 蘑菇头点头，“你不知道啊？” “你也没说啊”，被扯着走还背着包的姜芋年颇为狼狈，她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宋雁悦淡定，她辨别方向，后背全在姜芋年眼里，“肖莉背包下面看到了。” 姜芋年拽着背包带抖了抖，想不到裤子就在包里。“你带裤子干嘛”，姜芋年犀利的眼神一扫再扫。 蘑菇头理直气壮，“爬热了穿短裤啊，这么大人了不知道。”姜芋年闭眼又很快睁开，“小孩才需要换裤子，你都高中了。” 肖莉跑到姜芋年前面大喊，“你管我，没我带，你还只能穿湿的呢。” 来到厕所，姜芋年带着背包进隔间，从背包底部掏呀掏，一条宽大的中短裤映入眼帘，上面点缀着绵羊图案。 “快点啊，等好久了”，肖莉不耐烦地催促，换那么长时间，姜芋年绝对嫌弃她。 宋雁悦好以整暇地踱步，是人都能看出女孩心情好。 姜芋年不断叹气，穿不出去啊，这样出去，她在宋雁悦面前还能挺直腰板吗，不得被嘲笑一个月。 宋雁悦穿的美美哒，自己却……，姜芋年低头扯着短裤。 照了又照镜子，外面肖莉的声音格外刺耳，新丑旧恨一起算，姜芋年转脚，她不能躲了。 嘴里对肖莉的计较还没脱口，肖莉的惊呼倒先来了，“姜芋年你好适合短裤啊，腿那么长。” 是吗？ 姜芋年脚趾抓地，肖莉不要钱的夸奖一个劲儿的贴脸，姜芋年怀疑她知道自己要整她。 还好了姜芋年想，她一直习惯长裤，甚少穿短裤和裙装，肖莉这么夸纯是没见过世面，何况，这裤子也不是很短，不过膝盖上面。 但和宋雁悦对视，对方的眼睛也在说“真的很好看。”行吧，姜芋年相信了。 不知道为什么，好热啊，姜芋年转身走到厕所边的洗手池，山上的水好凉爽，女孩的手臂手肘边全是水，能沾水的地方她都没放过。 洗脸还是不洗，姜芋年犹豫，算了，不洗，洗了就像有点什么。 左手擦干净了，擦手臂又擦手肘，姜芋年缓慢细致的擦干，她的余光不时扫到宋雁悦的裙摆。 刚刚，姜芋年开口说洗手之前，宋雁悦已经快要握住她的手。分明姜芋年看到了宋雁悦伸来的手掌，但是，她借着洗手离开，现在，她又想躲了。 近了，宋雁悦离自己更近一步，姜芋年摆手变得不自然起来。 宋雁悦注意到了吗？当然，甚至在姜芋年开口之前，她就知道。在她们对视那一秒，在她开口夸姜芋年的后一秒。 姜芋年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容易害羞，虽然这在宋雁悦看来没有必要，但是，如果只是害羞就要躲着自己，是不允许的哦。 伺机而动的宋雁悦，等到了自己该出手的时机。一秒拉上朋友的手，冰凉的，姜芋年虚虚回应，两人手掌之间留有空隙。 接着，宋雁悦用力，整个手掌全部包裹了对方的手掌，姜芋年也在回应，总算，两人又严丝合缝的牵手上了。 肖莉没有细腻的眼神，但现在两人又牵上了，她吐槽这两人是一点不顾别人死活。 特别，姜芋年对着宋雁悦不要钱的笑，让她起鸡皮疙瘩，姜芋年和宋雁悦一起的时候有些神神叨叨。 姜芋年察觉到宋雁悦攀附上来的手后没再慌张意外，只有安心。奇怪，当宋雁悦触摸自己之前，她独自害羞别扭，但宋雁悦触摸自己之后，那一切都消失了，只余下干涸土地被水流灌溉的解渴。 自然，连她的心脏都跳的更加强烈有力，呼进的空气也更为爽快。 这种情绪十分新鲜，但姜芋年想不了那么多，她正是享受的年纪，现下迎合身体的喜好是第一位。 姜芋年不仅要和宋雁悦牵手，她使劲儿拉着朋友撞向自己，女孩和女孩的肩膀死死贴合。 “下山比上山更开心”，姜芋年别头凑着宋雁悦耳朵。宋雁悦像卡了一般，姜芋年回头，拉着宋雁悦的手摇荡，两手从高荡低，前后大力摆。 宋雁悦迁就着陪她玩耍，肖莉都怕她们力气太大不小心摔倒然后滚下楼梯。 肖莉的包还在姜芋年背上，无债一身轻，她手里除了自己的矿泉水什么都没。雨停了，她的嘴巴也痒了。 “包还我吧，香芋你帮我背那么久了，谢谢谢谢。” 其实还是不想背的，但是想吃东西，肖莉不得不打断姜芋年和宋雁悦的发疯时刻。 一停下才感到累，姜芋年后背的衣服粘在肌肤上，一把将包递过去，女孩拉着衣服扇凉。 “好多汗”，宋雁悦的手虚停在姜芋年腰间，“不过，线条比以前更好了，果然，还是要运动。” 姜芋年自己看不了，但在她身后一拳之遥的宋雁悦看得清晰。比自己更爱运动的姜芋年，肌肉也好线条也好，都很优秀。 穿不穿衣只看得见瘦，但脱衣身材很漂亮，宋雁悦想到那副画面，心里有点说不清楚。 “哎，你掐我干嘛”，姜芋年还热着，手化作扇子给自己扇风。“没，没什么”，宋雁悦后退一步，不再关注姜芋年。 热度总算降下来，适时几道山风从山下吹过，姜芋年长开双手摆成大字型，“好凉快啊。” 仰头，风吹行人头发乱舞，宋雁悦凝视着姜芋年，但又一细去观察，她的视线放空了，虽然是看着姜芋年，但又像透过姜芋年在想什么。 “呸呸呸”，肖莉也仰头吹风，但人倒霉了些，嘴里吃进了落叶。 姜芋年听到肖莉的呕吐声去看，“不会是鸟屎吧？”肖莉吐了口水，“你才吃鸟屎，你看看，只是树叶好吧。” “会不会是山神知道你喜欢吃东西，赏你都的”，姜芋年摸下巴，认真说道。 “那我还要谢谢山神了”，肖莉假笑。 宋雁悦似乎很吃这种笑话，在姜芋年身边笑得眼睛起了泪花。